陶思清停止跑步叁天后,dnel终于走了。他第叁天跑步只遇到邬亦汶一人,听他说陶思清决定改练瑜伽而停止跑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戏了。但几日侧目观察,他觉得邬亦汶与陶思清似乎也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心道这女人倒是高傲,难道是想攀泰哥这个高枝?但没等他仔细探究泰哥对陶思清的态度,就到了离开的日子。
这天dnel终于要走,征征也从美国出差回归,没有倒时差就加入工作。晚上结束营业,大家坐下来吃工作餐才发现菜比餐厅的晚餐nu还要丰盛。
“是欢迎我吗?”征征看到一桌大菜,忍不住微笑起来,“出门在外这几天,好像最想的就是咱们餐厅的工作餐了!”
泰哥开了一瓶香槟,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节目组觉得咱们工作餐每次都吃得太快,素材不够,所以借你回来这个机会大家多聊聊,吃慢一点。”
敏儿举起手里的桌面游戏:“他们还要求我们玩游戏,输了惩罚是真心话。”
征征扶额,就知道没好事。
邬亦汶从后厨出来,端上最后一盘菜,桌上最后一个空座在陶思清对面。
他坐下,隔着桌上的蜡烛看着陶思清。
陶思清觉得,自从dnel走了以后,邬亦汶整个人好像都不一样了。
她时常觉得他在看自己,让她抬眼回望他的时候,他也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们一起去取食材,总是难免肢体接触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最近的肢体接触似乎比前一阵多了一些。
早晨跑步,她不小心跑到了自行车道,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从红色的自行车道上拉回来。
在餐厅,他原本就已经揽下后厨大部分工作,而现在他做的似乎更多,导致有时候她甚至可以闲下来,到餐厅里去帮敏儿端盘子。
虽说她知道他是从餐厅最底层做起,吃过苦的人,可看着他这么拼命,她又不由自主地担心他的体力。
晚餐开餐前他坐在餐厅的角落小憩,好像睡着了,她走过去看他,伸手在他脸前乱晃,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她的手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他却看着她微笑。
那笑容好似抓到她做坏事似的得意。
现在他坐在对面,又在看她,专注的情好像在看什么艺术品。
他应该不是喜欢自己,陶思清想,他是见过她那么狼狈的样子的人,怎么可能对她还有什么旖念。
如果是十年前的她,这样看着自己的人一定会是有企图的。可现在的她,婚姻失败,带着一个孩子,连工作都是他给的,他甚至还救过她如果他想要她,还需要这样看着她吗?还需要努力的帮她干活,让她能够多休息吗?
陶思清都觉得自己的念头太过可笑,或许,他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人?她有些犹豫的猜测着,继而好笑地想,离开家离开孩子和一群人朝夕相处真容易出事啊,自己都快觉得chef邬爱慕自己了,这得是多大脸,多有自信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啊。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邬亦汶刚好看到她的笑。她眉眼弯弯,眼里像有星光,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唇边两个小小的梨涡,真甜。
征征给大家都带了手信,都是小东西,却能看出准备得挺用心。
认认真真地吃完丰盛的晚餐,分完礼物,时间拖得够长了,敏儿举起了手里的桌面游戏。
果然还是逃不脱剧本啊!
此时夜已深,酒过几巡,大家的谈话也放开了一些。游戏弱智,就是一个玩具马桶装满水,大家轮流按开关看谁会被马桶水随机喷到。没想到邬亦汶成为游戏黑洞,只要是他按开关必被喷。到最后他头发都湿了,刘海贴在额前,狼狈又好笑。
他被迫回答了好多怪怪问题,诸如初吻的年龄、第一次喝酒的心情、现在是否单身、上一段恋情什么时候结束之类。
陶思清觉得这些问题也太怪了吧,好像他们这五个人只有邬亦汶适合回答这些问题。换成泰哥敏儿和征征,回答这中间任何一个问题都会在网络上掀起腥风血雨吧?
他也真的老老实实地说,第一次喝酒是在大学,初吻是高中的女朋友、现在单身,上一次恋情结束是去年,因为工作太忙,女朋友觉得和他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陶思清一副吃惊的表情。居然觉得和邬亦汶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哈?!他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面,安全感排名大概可以排前叁吧!什么样的女孩子会以这种理由和他分手啊!
邬亦汶瞥到她愣愣的表情,眯起眼睛。
陶思清觉得自己一分钟就能数出几十条邬亦汶的好处,还在为他被分手不值,突然就被水喷了一脸。
“啊!”她下意识地伸手抹脸,敏儿立即抽了张纸盖在她脸上。
“别把妆弄花了!”
陶思清用纸巾吸完脸上的水,看到对面的邬亦汶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
她咬咬牙,在桌子下踩他的脚。
他被踩了,瞪大眼睛看她,用眼质问她为什么踩自己。
她笑,伸手接过抽问题的小桶。
“请评论美食团员里的异性团友。”她念出自己抽出的问题,这个问题好阴险,她仿佛看到监视器后面的导演在坏笑。
她努力用最安全的语言评论了泰哥和征征,泰哥是一个非常能领导团队又照顾每个团员的大哥,征征最小,大家都以为他可能很多事情做不来,可是却出乎意料的能干、谦逊又踏实。
她偷瞟邬亦汶,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把玩着细长的香槟酒杯。
她心里有很多话,好像那杯金色酒液里的气泡一样往上涌着。
“最后是chef,我在后厨和他相处时间其实最多。作为厨师,他有令人吃惊的工作经历和不可思议的天分,我想他应该算我们整个团队的精支柱。只要他说这个营业额我们能完成,那就真的能完成。他每天做的事情最多最重最累,大概是我的两叁倍吧,有时候还主动帮我做一些我做不完的工作,我真的很感激。他平时话不多,有时候又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所以一开始我会觉得他特别严格,见到他就会紧张。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当然他对于工作要求非常高,但他其实又非常细心和体贴,一点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近人情。如果他日常多笑笑的话可能没人会有我之前的那种错觉。”
邬亦汶被她说到脸热,喝了一口杯中酒掩饰自己的尴尬,解释说:“这不叫细心体贴,只是服务行业做久了,习惯成自然。”
“总之,汶桑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然后他也教了我很多,我很感激。”陶思清认认真真地说。
“不公平哦,评价我和征征就是安全的叁句话,说到亦汶就是这么一大篇,桃子你这端水能力不行啊!”泰哥揶揄道。
陶思清的脸一下涨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平时和汶桑在后厨相处时间最长,自己之前也会对他有错误的认识,所以才想说一下的。”
“真没别的意思?”敏儿侧脸打趣,一下子全桌人的目光,包括摄像机都转向陶思清。
陶思清更紧张了,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偷瞄邬亦汶,发现他坐得更放松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他的脚在桌子下碰到了她脚踝。
她像被刺了一样收回腿,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酒滋润突然变得干哑的嗓子。
“好了好了,不闹桃子了,继续玩。”邬亦汶说。
“汶桑你这个游戏黑洞,我看你今天是想在餐桌上洗头啊!”泰哥继续活跃气氛,大家哈哈大笑,不在纠结陶思清对邬亦汶的点评,流程继续往下走。
最终大家都被喷了马桶水,也都回答了就几个或葩或平淡的真心话问题,给了节目组足够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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