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把人从浴室中拎出来,又将一块大浴巾扔在星野白羽头上。
“拿着,自己擦干净。”——虽然一方通行非常想这样说,但现实很明显不允许他这样做。
……
他打开衣柜。
衣柜内放了几套崭新的衣服,连吊牌都没拆。
一切都弄好后,他坐在床边帮她吹头发。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穿过湿漉漉的黑发,从头顶往下一点点吹。
动作可以算得上非常温柔,他平时吹头发都是随手抓几下就算吹好了。
星野白羽洗澡前还很困,洗完后倒是满血复活,一双眼睛睁得可圆了。
地上是柔软的地毯,坐在上面很舒适,星野白羽低下头,伸手抓了一把地毯上的毛。
“头抬起来。”一方通行皱眉,把她的脑袋摆正。
一方通行发现星野白羽虽然听不懂,但学习能力很强。
每次做错事后,他最多纠正三次,她就立马改正,不再重蹈覆辙,似乎是理解了不能做这件事。
抱着让她学习语言的心态,吹完头发后,一方通行带她到客厅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首先出现的频道正在放晚间新闻,新闻主播的发言相当精准,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
一方通行却毫不犹豫地换台,换台、再换台,最后找到了正在播放动画的卡通频道。
虽然不是很懂,但小孩子就应该看动画吧?
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名叫《jojo的妙冒险》的动画。
一方通行本以为女孩子不会喜欢这种画风粗犷的动画,结果发现星野白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专心致志的模样。
他放下电视遥控器,走到卧室里。
随着他离开的脚步,星野白羽不再专注地看电视,而是转过身来,坐在沙发上,手臂搭在着沙发靠背,望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被墙壁遮挡住。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就差在身边画上两朵乌云了。
幸而一方通行很快回到了客厅,手中还拿着一条白色的丝带。
心情立刻多云转晴。
一方通行坐到沙发上,朝星野白羽说道:“过来。”
星野白羽趴在沙发上,贴近沙发靠背的脑袋微微倾斜,似乎很困惑的样子。
生活不易,lv5第一位叹气。
他只能自己挪到她身边,伸出手,将她搭在沙发背椅上的手拿下,又扣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少女脸颊的左边头发露了出来,她一直都把丝带戴在这个位置。
他总能看到,不会错的。
大约是靠近眼睛的位置,和她眼睛颜色非常相近的蓝色丝带会相交一次,然后再次没入黑发。
最后丝带会在下一次相遇时,系成一个蝴蝶结,蝴蝶结的两段丝带落下,轻落落地搭在黑发边上。
飘逸而柔美。
在她笑盈盈地望着他的时候,可以看见那随风微微飘动的丝带。
她蹲下身体,和躺在沙发的他说话的时候,那蓝色的丝带尾端,偶然擦过他的脸颊……
……?
在搞什么啊……!
一方通行蹙眉。总之,就是系在这里,绕几圈,然后打个蝴蝶结就行了呗!
这也太简单了!
一方通行抬起手中的白色丝带,向星野白羽的头发靠近。
在学校授课包括超能力开发的学园都市之中,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也意味着学园都市最强的头脑。
一方通行自认为一分钟就能系好丝带。
但事与愿违,他眼睁睁地看着丝带松垮垮地从头发滑落,掉下来,落在沙发上。
星野白羽的视线也随着丝带一路往下,看了看掉在沙发白色丝带。
她迷茫地抬头,望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知道星野白羽的内心其实没有任何想法,她可能都还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但……总觉得这目光杀伤力极强。
他仿佛能听到,和往常一样喜欢捉弄他的星野白羽嘴角带着点笑意地说:“嗯,一方通行同学有点笨拙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越想越觉得星野白羽很可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越想越气。
一方通行捡起掉在沙发上的丝带,再次尝试。
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的失败了。此时此刻,学园都市第一位不得不承认,为一位少女戴上丝带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开始认真研究起丝带的受力分析。
而坐在他对面的的少女,星野白羽,无数次被动画的声音吸引,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眼动画片。
却都被一方通行扳过脑袋,被迫维持着正对着他的姿势,她只能乖乖地正脸对着他,看着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时间久了,就感到有点无聊。
星野白羽左瞧瞧、右看看,盯上了一方通行的头发。
似乎是遵循心理学的模仿理论,想要模仿一方通行的行为。
她伸手,慢慢地,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摸着那银白色的头发。
有点湿,发尾还带着水珠。
在帮星野白羽洗澡时,他也顺便洗了个头。说是顺便,实际上是某个不怕死的少女出于好玩,朝他泼水玩,搞得他全身上下都湿了一半,还沾上不少沐浴露。
被闹得没办法,他只能搞定完少女后,自己也简单得冲刷了下身体。从浴室出来后,他帮星野白羽吹了头发,自己的却没有吹。
此时,一方通行发梢上的水珠,摇晃了一下,向下滴落,渗透进他的衣领。
一方通行没有去理会她伸来手,于是少女试探性的举动,愈加大胆起来。
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一缕白发,指尖摩擦,视线也聚焦于此。
他的头发软软的,十分顺滑,就像绸缎般。
因为沾着水,摸上去还有些微凉,透着股寒意,宛如夜月之下,浸没在溪水中的玉石。
似绸如玉。
大脑知识储备几乎等同于婴幼儿的星野白羽,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觉得摸起来冰凉凉的,又软又滑,十分舒服。
适可而止,这个词在星野白羽的脑中不存在。
少女的手愈加肆无忌惮。
食指在银丝般的发丝中纠缠、转动,将那一缕白发不断地卷上自己的食指。
直到那藏于白发后的耳根,染上一层薄红,她的手才被人紧紧攥住。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少女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