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冷笑:“我懂个屁。”
“还是不听。”云泽看着他:“你可以在这里好好待着。”
他意味深长:“等你出来,就要变天了。”
“你要做什么?”
云泽微微一笑:“师弟他天资聪颖,而我如今也是云谷首席大弟子,你说若是我得了师弟的修为,待师尊仙去,云谷是谁的?”
“云泽!”江陵将他抵在墙上,“你敢!”
云泽看着他:“我为何不敢。”
“用要给有实力的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不行,那便我来。”他问,“知道为什么我们同一师门,同一个说辞,而只有你被关进来了吗?”
江陵寒着脸,一声不吭。
云泽又道:“江陵,你拿什么跟我斗。”
等云泽离开,江陵一人坐在思过谷里,几乎都要将整个思过谷翻了过来。
修习邪道是大罪。
但奈何没有证据,江陵也只是被关着,更因为他修的是跟印父同样的幻术,所以为了避免他再有歪心思,掌门将他关了三年。
这三年里,云泽同样在闭关。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江陵看着他:“不是说要变天了?”
云泽不恼:“关了你三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既是同门,就不要闹矛盾。”掌门把他们叫到一起,“极寒之境还差最后一次稳固,你们一起去吧。”
“是。”
从云谷出来,这次云泽却没有再去叫印父了。
江陵不知道他肚子里藏的是什么坏水,两人各自按兵不动。
只是他这次没有想到,虽说云泽并没有喊印父,但印父却自己来了。
“师弟。”云泽一脸疑惑,“你怎么来了?”
印父道:“这幻境是我设的,自然只有我才能把他修复。”
“我以为……”云泽欲言又止,“你会对我们心有芥蒂。”
印父没说话。
江陵在一旁看着,恨不得把他脑壳敲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结束后,云泽没有跟着去印府,而是直接原地分道扬镳。
江陵将他堵住:“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云泽看他一眼:“你这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忽的抬手,两人周围顿时出现了无数的毒偶人,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
江陵头皮发麻:“云泽!你不是……”
“闭关三年?”云泽微微一笑,“你想多了。”
“师弟虽然有天资,但却不是没脑子,自然会对我设防,我也不是非要他一人不可。”云泽平静说,“你不会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吗?”
毒偶人将江陵团团围住,江陵剑术不精,又在极寒之境花费了太多精力,此时有些应接不暇。
但他在思过谷三年,也并不是没有长进。
只不过他一抬手,面前的云泽就飞了出去,他吐了一口血。
江陵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他,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喝。
“云郢!”
云郢是师尊给他的名字,云谷的人都这么叫他。
江陵回过时,便看到云泽从地上爬起来,眼锁在他身上,朝他露出了一个隐秘的笑来。
被带回云谷的路上,云泽走在他身边,轻声道:“你斗不过我的。”
“你什么都没有,你那幻术,你看你能用出来吗?”
江陵回头看着他:“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云泽摇摇头:“你没机会了。”
好歹是掌门亲传弟子,掌门从不允许自己的身上有污点,徒弟也是。
所以江陵再一次被关在了思过谷里,为了防止他逃出去,掌门亲自给他下了封印,洗了经脉,忘尽前尘。
想把他已经修炼的邪术给洗净。
对外称他只是云郢。
但他从没练过邪术。
江陵曾在思过谷里待过三年,他知道云泽心思深沉,在这三年里,给自己留了一个幻境,一个后路。
再一次被关进来,一次偶然,他误入幻境,找回了那些被洗净的记忆。
云泽再一次来思过谷时,依旧是那副正气地模样,像是来看一个老朋友。
“师弟,你知道吗?师尊他老人家仙逝了。”
江陵压着一身的怒气,装作哀伤又意外:“怎么会?”
云泽很满意他的反应,他很习惯将江陵视作一个失败者。
他说:“我要去找印师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一定也会很难过。”
江陵点头:“是。”
他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成果,江陵很明白。
他扭头看着自己在黑暗里那个见不得人的幻境。
云泽闭关三年,将他的邪术练地炉火纯青,他为何不可。
当日,江陵用分身离开了思过谷。
他到时,云泽并没有到。
江陵看着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徒然恨由心生。
他走到今天,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你给了他也是给,给了我也是给。”江陵心想着,“我可以给你们报仇,既然我救了你,那你们的命就是我的了。”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江陵出现得无声无息,又是一个幻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印长生的寒剑出鞘。
但却徒劳无功,任凭炎龙怎么盘旋,都只能穿过幻境中的人。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然后一只温暖的小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秦宁踮着脚,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将他抱住:“不看不看。”
但那些声音却从四面八方涌进了他的耳朵里。
秦宁不知想到了什么。
赶紧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堆耳塞,给他把耳朵堵住了。
看到这熟悉的东西。
海魅眼皮跳了一下。
众人面前像是出演了一场活灵活现地电影。
只有两个人没看到这一瞬间,一人站在血色中,另一人一直踮着脚给他捂住眼睛。
秦宁自己也不敢看。
但她听得到,她听得到孩子的哭声,听得到惨叫声,她心上像是被扎了一次又一次,难以呼吸。
她不敢想,当年的印长生是如何面对这些的。
只能无声又把他抱紧了些。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
江陵不见了。
因为云泽赶到了。
只留下了在血海里,哭得不成人的小长生。
云泽看了他许久,忽的弯下腰,柔声说:“你要跟我走吗?”
孟轻寒这些天看到这些事情,已经老实了很多,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爆出了一句:“操他娘的。”
周子森转过身不忍再看。
景心亦难得同意了孟轻寒的话:“我也想操。”
秦宁没有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被她覆住眼睛的印长生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站着,像是没了五感。
忽的,秦宁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温热。
他周身都是冰冷的,只有眼泪是温热的。
秦宁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她也好想哭。
只有这么个念头出来,她的眼泪已经出来了。
秦宁抽抽搭搭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手却还死死地盖住他的眼睛。
其他人回过头一看,这两人姿势怪,秦宁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