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离开律所后便去了一趟专门卖数码器材的步行街,以她浅薄的知识购入了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等等。店家一听她是为了离婚而购入,都很同情且习惯性地给了她折扣。
其实许多事情只要一部手机就能做到,她只是想通过花钱获得一些安全感而已。
她带着这些东西回家,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在想,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是不是真的无可挽回了?
可她一想到昨晚景龙在片场看到她那一瞬间的眼,她就更无法原谅他的解释和最后扔下她在沙发的背影。
这个赌,她赌输了,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
她想得入了,没有察觉到门从里面打开了。
景龙不声不响地看了她许久,才开口说:“怎么回来了都不进去?”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是在想别人吗。
会已经有了别人吗?
会不会觉得这婚姻可以不继续了,因为有了更喜欢的,更想在一起的人呢?
婉婷望着虚空处的眼挪到了景龙脸上,他的脸小而紧致,他略陷下去的双眼也正凝视着她。
明明应该是暂时还未相看两厌的夫妻,竟然也走到了闹离婚的地步。他不累吗,为什么死死抓住不放手,自尊都不要了吗?
婉婷的手被景龙拉住想将她轻拉进门,可是婉婷铁了心要挣扎,却没想到被他直接抱进屋子里。但是他这次没有其他过火动作,把她轻放下来便自觉退开了些许距离。
窗帘被大大地拉开了,它们往日一直牢牢挡住外面的光线,也隔开了外头的所有。
婉婷看着景龙身后的光笑了一下,稍稍侧过脸望向他,问:“朱景龙,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好晚喔。”
“我不想原谅你,也不想谅解你了。”她停顿下来,提起力气继续说,“你的解释很好听,也许是真的吧,可我就是听不进去了。”
景龙仍旧不说话,他背着光,脸色凝重山雨欲来。
婉婷突然觉得心中郁结散去不少,她绕开景龙像是卸下了所有负担,舒服地坐进了柔软的沙发里,轻声说:“放我走吧,别挽留了,要点自尊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明天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回来是想通知你这件事。”景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如同定时的闹钟如约说出这句话。
“黄婉婷,你答应过,这个赌约,只要有一个人不退出,就不会停。”
向来温和沉稳的景龙竟然吼了她,这是婉婷从没想过的,她细想过很多场景,没有一个如期上演。
“你演了那么多电视剧,剧情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怎么挽留,我都只会铁石心肠地离开你。”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哭了,婉婷摸了摸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眼泪。而景龙已经坐到了她身边,捉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的皮肤上打转,祈求的姿态已经很明显了,可她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婉婷看着他的手,缓缓地说:“在我和你打赌输了之后,领证那天,我也跟我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我真的爱上你,我就跟你离婚。现在我告诉你,我不赌了,我认输。”
景龙几乎是在听到婉婷说爱他的瞬间,就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但是我必须离开你。”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狠绝,“因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景龙绝望不已地抱住婉婷,声音哽咽地问她:“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不是说好只要我成了天皇巨星,你就永远做我老婆的吗?为什么你要跟你自己打那样的赌?”
“这很矛盾吗?你要事业,就注定会忽略我,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例外。这场游戏我玩够了。”
他又抱得更紧了些。
她故意在他耳边,翻旧账,旧事重提:“当然,如果那天你没有约我去片场见面,或者这个游戏,我还会继续玩下去。”
景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那天到底为什么会在看到她之后,露出如此让人受伤的表情,究竟是不是因为入戏太深无法抽离,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记得当时的心情,像兴高采烈去看别人出丑,最后出丑的是她。就算景龙真的是入戏太深,眼误伤了她,但难保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
如果继续这段婚姻,她的沉没成本会越来越大,真到了那天,她只会比现在更难受。他是天王巨星,她只是普罗大众,已经克服重重障碍纠缠在一起过了,尝透了个中滋味,也是时候结束了。
一段婚姻失去继续的意义,当然就是立刻斩缆宣告到达终点,不然延续下去只会剩下她独自一个人在演苟延残喘的戏码。
风云人物朱景龙悄无声息地结了婚,又离了婚,少数圈内知情人士都纷纷感叹其经纪公司的瞒婚技巧。
芸芸众生黄婉婷暗自窃喜地结了婚,又离了婚,被仅有的闺中密友周珍珠偷偷摸摸地约出去花天酒地。
——
he的,总有办法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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