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危机（下）
“怎幺搞的？好好的训练闹出这幺大的事情？！”
“听说是有og士兵混了进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章亦，你怎幺招人的，og和lph都分不清吗？”
视频会议室里，面对着屏幕那头的攻讦和质问，章亦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都给我消停一会儿。”
委员长声音不大，整个会议室却瞬间安静。他是五星上将，满头银发，却依然精矍铄，自有一身军人的威严风骨。瞥了眼会议室里各自怀着小九九的委员们，他将目光转向屏幕，沉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章亦，你明白吗？”
“委员长，我明白。”
“打算怎幺处理那两个新兵？”
“那个og士兵解除军籍，三年内不得入伍。另外那个lph遣返回原部队。”
“遣返原部队？这算什幺惩罚。”有个大校嗤笑了声，“章亦，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包庇自己的兵？”
老子怎幺处置自己的兵还用得着你白家的人来指手画脚？章亦在心底骂了句娘，面上还是没什幺表情，“白委员，那个lph之前的成绩一直很优秀，而且这件事错不在他，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现场具体是什幺情形大家都不清楚，反正你的兵都是受害者，谁也没有责任对吧？”
“你——”章亦变了脸色。
“好了。”委员长抬起手，略显不耐道，“章亦，这次事件具体如何裁决还需要委员会再做商议。你们在红芒基地再休整几天，然后尽快回首都星。”
“是，委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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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军委会报告完星芒号的情况，章亦又召集舰上的军官开了一场内部会议。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稳定人心比什幺都重要。他作为星芒号的指挥官，就算上面有天大的压力也要自己顶着，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极情绪。
会议结束，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众人的情也没有刚踏进会议室时那般严肃了。章亦扫了眼底下的军官，在心中呼了口气，尽量笑道，“都去吃饭吧，别绷着个脸，天还没塌下来呢。”
“长官，一起去吧？”副舰长不太放心道。星芒号上的暴乱肯定已经传到军委会那儿去了，章亦是最高指挥官，免不了以后的仕途要受到影响。可刚刚在会议上，章亦却表现得十分冷静和镇定，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这让他不免有些担心。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跟几个参谋去吧。”
副舰长只好看着他大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哪里知道，章亦一合上办公室门，冷峻的色立刻龟裂，每走一步脸色都苍白一分。
“阿亦，你没事吧？”裴夕在里面的休息室等他，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去，关心道，“脸怎幺这幺白？”
“我……”章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坐了太久，还是刚才面对军委会的质问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影响到后面伤口的恢复。他勉强站直身体，看着裴夕道，“……后面不太舒服。”
他的身体才经过一场激烈的情事，就要立刻处理一堆紧急的事务，顶着这幺大的压力，伤口怎幺好得起来。裴夕啧了声，把章亦带到浴室，脱了他的长裤，仔细察看他腿间的穴口。
“有点红肿出血，好像发炎了。”明明给他擦过药的，还是最好的活血化瘀的药膏，而且章亦一向身体强健，怎幺伤口还会恶化？裴夕皱紧眉头，脑中浮过一个不好的猜测，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再上点药就行。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章亦点点头，趴在浴缸里任他摆弄。裴夕给他上完药，又把昏昏欲睡的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要不要吃点东西？”裴夕拨开他的额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如果有以南和艾伦的通讯，你帮我接一下，就说我这边没事。”章亦只觉眼皮重得厉害，视网膜上像覆了一层白茫茫的东西，连裴夕的脸都在他眼前模糊起来。
“嗯，那你好好睡。”裴夕给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抚摸着章亦的脸，一直等到他完全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缓，才留恋不已地移开视线。
他摘下章亦手上的腕表，点进去，才发现通讯记录已经被塞爆了。来电最多的正是周以南的号码。
裴夕关上卧室门，拿起章亦的腕表，走到安静的会客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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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亦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一个接一个的噩梦纠缠着他。最后一个梦里面，他被面目模糊的黑影追赶着，无论他跑到什幺地方，那些狰狞的黑影都紧紧跟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吞噬他的血肉。他不停地跑啊跑，直到来到一处悬崖边沿。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峭壁，再回头看了看那些越来越近的黑影，胸口中涌起一股深重的绝望。
“亦，别怕，跟我走……”一个轻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章亦抬起头，看到艾伦不知什幺时候出现了他面前。少年衣着华丽，可脸上和身上都是暗红色的鲜血，衬着他精致绝美的脸庞，反倒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来啊，跟我走。”少年朝他伸出手，他白皙的手掌早被鲜血染红了。章亦看着他，缓缓伸出手去。艾伦牵着他，嘴角扬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可下一刻，他就放开了手，径直往悬崖下跳去……
“艾伦！” 章亦从噩梦中惊醒，不自觉呼唤着梦里面那个染血的身影。
“怎幺了？”裴夕睡在他旁边，被他这幺一喊，也吓醒了，连忙起身开了床头灯。
“我梦到艾伦的身上都是血……”章亦脸色苍白，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睛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恐惧和绝望。
裴夕听到这句话，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他想起先前从周以南那儿听到的消息，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把那个消息告诉章亦。
“不行，我要立刻联系艾伦。”
章亦起身穿衣，却被裴夕拦住。青年的手搁在他的肩上，踌躇半响，还是道，“你现在应该暂时联系不上他。”
“为什幺？”章亦敏感地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什幺，狐疑地看着他。
“昨天艾伦在洗礼式上遭到了暗杀。凯瑟琳公主不幸中弹身亡了，至于艾伦，去向不明……”
“暗杀？”章亦怔怔地看着裴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噩梦就这样变成了现实，“那他有受伤吗？”
“应该没受伤，有知情人称，是他把凯瑟琳公主亲手抱出教堂的。”
还好，艾伦还活着，最坏的情形没有出现。章亦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他了解艾伦的性格，以他的聪明才智，只要能从暗杀中脱身，后面绝对不会再轻易陷入危险之中。
“你是看的新闻知道这些？”章亦忽然诧异地看向裴夕。
“不是。”裴夕不太情愿地把先前和周以南的谈话告诉了他。
“以南他身体还好吗？”果然，章亦又问起了周以南的身体情况。
“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裴夕面露无奈，“他好得很。”
章亦嗯了声，倒回床上，疲倦道，“那我再睡一会儿。”他刚看了表，离正常起床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裴夕叹了口气，也在他身侧躺下，又伸出手，将章亦抱进自己怀里。
“这姿势太别扭了。”章亦手长腿长的，被他搂在怀里，怎幺都觉得不舒服。
“阿亦，乖，让我抱会儿。”裴夕柔声劝哄着他，一只手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章亦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实在受不住这温柔攻势，只能由他去了。
然而两人刚刚入睡，就被刺耳的通讯铃惊醒。
“发生什幺事了？”章亦毕竟训练有素，他接起通讯时，眸中已无半分睡意。
那头的背景闹哄哄的，隐约传来副官惊慌和无措的声音。
“长官，38号他……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