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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神话)诸神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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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新旧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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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岸的圣树树干旁,翩翩男与姣美女孩两厢凝望,应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却半晌无人说话,二人间无形的鸿沟正在胶着。『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琴打量着他,明明才几天未见,却像面对着一个初识者。

    “你和曼尼做过了?”微风拂过男的兜帽,露出他俊俏的一侧棱角,向来温润的形貌中却明显彰显出一丝难掩的阴沉。

    琴看着他,就觉得内心某处在被侵蚀。“这又和日理万机的主大人您有何干系呢?我只要引导世界就够了不是吗?”撕破了往日的温情假象后,连掩饰都疲惫,只余针锋相对。

    维达似是愣了一下,温和的面具龟裂了一角,但这失态仅是一闪而过。很快,他便收回多余感情外露,恢复了沉默的主应有的样子,不近人情,深藏不露。“也是。”他看着她,目露嘲讽。

    “我早就不需要你的照顾了。”琴毫不退缩地直视维达,是在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现在的她有了更纯粹的支柱她不禁向胸口的项链摸去。

    “你似乎一点都不怕我呢。”维达回以一句看似突兀的话。

    “你想说什么?其实我内心深处还信任着你,把你当家人?”这些男总是一个比一个自恋琴十分没好气。“那当然是因为我早就破罐子破摔了。”要说可怕的话,摩迪和威提格也各有其可怕之处,可能她已经磨练出对腹黑男的抗性了而且维达现在暂时还不会动她。

    维达没想到琴是这么个回答,表情顿时精彩起来。琴看到维达破功,禁不住心里一乐,面上也掩饰不住得志的笑意。维达见到琴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心底又是一阵诽腹她某些方面的粗经。

    琴经过这一笑,精放松了许多。再看着维达,心境也豁然开朗了。经过这几天的历练,琴其实已经在她自己察觉不到的时候成长了许多。她见识过了上一辈的恩怨情仇、经历了生死交错的瞬间、揭开了心中的隐晦倒刺,现在的她和过去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已大相径庭。特别是,还经过了情爱的滋润,和永生难忘的浪漫景,让她有一种俗事不过如此的觉悟。她和维达之间也算是俗事吧。

    “呃啊啊!真是烦死了!我就通通开门见山直说了,双方都藏着掖着真的好没意思,毕竟我们也是老熟人了。”她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发言。

    “我很清楚宇宙规则,万事万物就是从兴盛到衰弱,最后都会毁灭,这是既定的。所以旧们没有逃过诸黄昏。而现在新世界还不稳定,很大的原因是还残余着过去的恶。而你,作为世界的忠实拥护者,眼中自然不能有一根刺。但是,我认为两全的解决办法或许会更好。”琴说完后便偷偷打量着维达的脸色,维达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

    “铲除余恶不仅是我的使命,它更是你的。”维达慢慢靠近着琴。“这些话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你知道吗?其实命运女只有在世界走向顶点逐渐衰弱后,才会出现。这是对们的警示。所以,你先前在阿斯加德每天与祂辛苦沟通,这努力注定是白费的。”

    “”你真的好狗。琴瞪着维达,气到不想说话,但眼清晰地传递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的意思甚至还把她赶出来了,她真的好委屈。

    “但这济时拯世又是非你做不可。不仅因为你的身体特殊,更是在为你成为女做准备。你是被祂选中的,如果你没有贯彻完成你最基本的使命的话”维达欲言又止,但语气中流露出的危险意味让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会死。会被世界作为弃子杀死。然后,世界会再去寻找下一位女候补。

    “有一点你猜的没错。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会在那之前,就亲手杀了你。”与他冷酷的话语不同,已经接近到琴身边的他,温柔地将手放到少女脑袋上抚摸着——一如过去那样。

    琴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脑海中闪过他专心为她疗伤的样子、安静地听她诉说琐事的样子、认真地指点她法术的样子它们都一一消逝,最终只留眼前那个,锋利与内敛于一体的,看不透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产生了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他们以前虽然情同亲人,但也交往止于礼。想来,维达或许早就克制着自己不能对一个监视对象越界吧。

    想到这里,她目光便清明了许多。她微微侧开身子,躲开了维达抚摸她头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那一天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我一定会和你抗争到底。”少女抬起脑袋,眼坚定。她可以感觉到收复亚尔夫海姆后自身力量得到明显增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便是世界向她的反馈虽然一个不好,也会随时被收回。

    “是吗?那真可惜。”维达目光悠长。和我抗争又如何,你还是抗争不过宇宙的规则啊傻女孩。

    “还有,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对布德怎么样了。”他收回手站定,好整以暇等着琴的反应。

    “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琴怀疑地盯着维达,她自然不会认为方才还大放厥词“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余孽”的他会那么轻松便饶过布德。

    “你父亲,伏尔隆德,当年在离开阿斯加德的时候,向诺恩讨要了一个未定的请求。”提起那个男人,维达语气复杂,他实在是小看了那个铁匠“现在,轮到这个诺言兑现了。规则的力量已经生效了,在布德确实掀不起多大浪潮的现在,诺言和除恶两股规则也不会相撞。”

    “而且,你那弟弟,也提出了诚恳的请求。接下来的旅途,他会代替曼尼作为护卫,保护你,确保接下来的推进道路,弥补他母亲所添的麻烦。”

    一个“!”还没消下去,另一个“?”便浮上来了。这就是琴的内心状态。不过这茬也正好提醒她了:“你怎么可以听信小人谗言调走曼尼呢!”她听到密米尔在咳嗽了。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恢复九界,成为女,不要为其他事情分心。”维达言有所指,提到这个,他内心又浮现了一些微妙的不郁。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很像我父亲。”琴看到维达露出一脸被雷到的表情,再次占据上风让她心里很爽。

    “反正我现在也没爹了,不如你就做我爹?”琴乘胜追击,维达的脸成功更扭曲了。“可是这样你和母亲大人不就成一对了不行啊,你完全配不上她。而且让我喊你爹实在太便宜你了”她好像听见密米尔又忍不住笑了。

    “我看你是现在就想死。”维达露出了一个令她直掉鸡皮疙瘩的笑容。

    “别啊爹呸,您老,这么晚了,赶紧回宫休息去吧。现在不比以前,有充足的青春苹果,晚睡可是会加速衰老的!”原来脾气再好的,做了主之后也会变得不好,琴深有此感,但她丝毫没反思自己是否挑衅过了。

    “得益于你们的行动,现在阿斯加德的命运之树已经能结出一点青春苹果了。”气到极致后,他反而生出了耐心解释一句。

    “你难道听不出这是我赶你走的借口吗?”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固了。如果说先前维达和琴的争锋相对只是能让水凝结成冰的话,那现在所有分子几乎都快停止了运动。

    琴眼尖地看到维达掌心在凝聚攻击法术了,她大脑飞快地转动着逃离路线有了!

    “我去参拜圣树了!再见!”她一溜烟地,上树了——反正维达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圣树做手脚。圣树会排拒他人,但是不会排拒她。

    她没有再看维达的表情,随着她越爬越高,他的身影逐渐缩小。

    ——没有想到,你竟然把维达主气走了密米尔全盘放声大笑中。

    ——你们不是一路的吗?看他吃瘪你就那么高兴吗?

    ——是,也不是。密米尔秘地卖了个关子。

    等到琴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维达的气息后,她便缓缓下树,靠着树干毫无形象地哈气歇息。但是,又很舒服,她已经好久没感受过完好的命运之树气息了。

    圣树总是亲近她的。她想起了旧纪元时每日居住在阿斯加德圣树上的情形,一股睡意拂过她心头,她不禁就这么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时间仿佛在倒退,各种画面飞速转换,她看见了许多故去的人、过去的事,最终暂停在一个她意想不到的节点处。

    她思考过,但却从未困扰过这个问题,即伏尔隆德与诺恩的相识场景。

    女视察人间也寻找伴侣,

    她飞过默尔克森林时停下。

    女酮体雪白也身姿轻盈,

    徜徉岸边逐浪潜泳嬉水玩。

    男子是拉普兰国王的儿子,

    其王室一脉传承奥丁之血。

    他时常乘坐雪橇狩猎野兽,

    那天他来到了乌尔弗峡谷。

    她看见了手拿铜铁炉锤的顶天好汉,正在筑造精舍。

    他看见了身披天鹅羽衣的绝色丽姝,正在纺织亚麻。

    他邀请女进屋,她给予装修指点。

    她询问亚麻外形,他给出中肯意见。

    女逐渐爱上男子,

    她伸出弯弯的双臂,

    将男子带回她故乡,

    甜蜜度过数个冬天。

    男子和她有了女儿,

    轻怜密爱共同生活,

    却在某个冬天过后,

    魂牵梦绕犯了乡愁。

    “诺恩。”伏尔隆德站在乌尔达泉的一处石头上,眺望着树下那道正在祈祷的绝丽身影,用一如既往的温柔嗓调出声喊道。

    女在巨树下若有所感地睁开眼,抖了抖飘拂轻柔的天鹅羽衣,那双隐藏在命运迷雾下的眼睛朝他笔直投射过来。

    作为女的爱人,虽然他可以清晰看见女的全貌,但是一旦移开目光,便会马上忘记她的样子。据说,世间能够看清且记住诺恩样貌的,唯有一人,那便是他们的女儿。

    “我想回家看看。”他仿佛不是在诉说离开,而是在提起一件稀松的平常事。

    “你会死。”女没有劝说,而是点名了一种未来。

    女向他飞了过来,她朝他伸出弯弯的手臂,一如她将他从乌尔弗峡谷带走时那样,只不过现在是在挽留他。

    她调皮地将全身悬在半空,呈头下落的姿态定在空气中,垂下手臂勾住他脖子,乌黑秀发扫着他脖颈、肩膀。

    “为什么会想离开呢?在这里,你不会老,更不会死。”甜美的女声一如热恋时向他撒娇,像魅魔的蛊惑。

    “世界上不存在不死的生物。诺恩,你也会。”他来回抚摸着诺恩的白璧,却没有回头。

    “那既然都是死,你为何不能在我身边死?”女没有反驳,却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虽然我离开了,但我发誓,我最后会和你在一起。”在阿斯加德的命运树下,男人引证了规则,立下誓言。

    女明白了什么,她惊得撤开了些手臂。“这样那你可以带走一些东西。”

    “我想带走琴。”

    “不可能。”

    “那我便要一个承诺,在未来兑现。”

    “可以。”女脱口而出,随后便是一阵懊悔,狠狠瞪向面前的男人。

    伏尔隆德当然清楚诺恩不可能同意他带走琴,这只是降低她心理防线的一个策略。规则级别的承诺不是那么轻易能要到的,伏尔隆德算准诺恩在拒绝他之后必然会产生一些愧疚从而轻易答应他下个要求。他的女,还是像当年一样天真可爱呢在乌尔弗峡谷时,要说是诺恩诱惑了他,不如说是他先对她生了邪念。

    伏尔隆德如此想着,嘴角滑过一丝洒脱的笑意,随后轻松地踩着石头飞跃了乌尔达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他平日悠闲温吞的样子。

    在乌尔达泉外,男子身背铜铁炉锤。在乌尔达泉中,女轻轻用脚点水嬉戏。

    告别如初见。

    作者有话说:首发:de.(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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