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不明所以,齐缨动无可动,忍着血腥味带来的翻滚不适,横着心跟他吻下去,吻得面前燥热毫无间隙,旁若无人地换了好几个角度,唇角濡湿,暧昧旖旎,直到老四终于忍无可忍,一脚重重踏在地上,怒道:“大哥!”
耿知襄停下来,意犹未尽地看着齐缨,有一会才抬眼,语气听不出来是受了刚刚这样的伤:“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见月山的都杀完了,有空来追你嫂子?”
老四双眼直逼搂着耿知襄的脖子,一身都罩在他黑色披风下的齐缨,她有点无措,唇上沾着耿知襄的血,凌乱抹了嘴边一片,在他眼里却是诡魅鲜活,盯着不移开眼。
“大哥受伤了。”
“小伤,”耿知襄抬起一角披风,脸色青白得异常,笑了笑,去擦齐缨的嘴。
老四眼光阴沉,这才接他方才的问话:“都杀完了。便见嫂子在寨子里乱跑,看样子想要趁乱下山,一身衣裳跟没穿一样,春色一目了然,怕是有意勾引,叫寨子里人人都看了个遍!”
齐缨急了:“不是!有人闯进你屋子,我才跑的,我只想躲起来!”
“狡辩!”
“行了,”耿知襄打断老四,示意他处置地上死人,还是搂着齐缨,似乎不想她那一身露出披风之外:“敌寨来袭,都乱成这样了,先砍了方骥成的头出去示众。其余见月山来者人还没死的,都押起来,待我发落。”
老四立在原地,阴鸷的面色有点怕人。
他终于去收拾地上的尸体。尸体手上没有武器,他扫过丢在旁边那支染血的剑,顺着地上滴落的血点看向他俩背影,耿知襄一手仍握着刀,跟齐缨往棚子外走。
脚步声走远了。意味不明地看着那支剑上的血,还有那道柱子上的刀痕血痕,沉默片刻,老四动手砍下了死人的头颅。
***
“谁?”
齐缨扶着耿知襄,有些惶恐。他还不能死,他要死了,老二老叁老四还在,她就会死。
“耿至,”耿知襄脚步有些虚浮了,她勉力撑着回到主屋,耿至已经在那里,很快上来扶住他。
耿至是前几日来护着她的看守,看起来是耿知襄最信任的心腹。
很快有寨子里的大夫过来给寨主处理伤势。耿至在屋子里一脸忧色的来回走动,齐缨看自己没事了,转身就要出去。
……耿知襄不可杀,但老四死有余辜。虽然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但此刻坐立难安,不如趁现在尚未完全风平浪静,一切都好推给敌寨带来的混乱。
“齐缨,”
耿知襄躺在床上开了口。
齐缨面不改色:“我不添乱了,我回去歇息。”
“你就在这儿歇息。”
“……?”齐缨瞠目:“我帮不上忙。”
“你今晚都待在我这儿。耿至,你看着她。”
耿至便走上去,见齐缨好像处在崩塌边缘:“我这身血还没洗!”
“那你去洗,我叫大娘帮你。”
看她几乎甩门而出,耿至觉得真是烦人。寨主这边都顾不过来,还得顾这个无事生非的主儿,脸色顿时也拉下来,臭着脸盯人给寨主处理伤势。
齐缨总算又给叫回来的时候,耿知襄已经包好伤口,把老二老叁老四都叫来一起商量过话。
他面色比棚子里好了一些,开口:“你想如何?”
齐缨眼皮一跳:“什么?”
耿知襄闭眼靠着后面的枕头,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你的条件。我的伤要歇养,现在没心力逗你玩。”
齐缨愣了愣,盯着他这闭目养的样子。逗她玩?
大夫说他着实伤得不轻。但方才她真是庆幸,没有在把握不定的情势下想办法杀他。如果他不是刻意伪装,便只能说是底力够好,即便伤重,也仍然难以对付。
挣扎了好一会,她拳头在袖子里越攥越紧,垂着眼眸极为勉强地说出口:“我要你保证,寨子上下,从首领到徒众,都不会动我的家人。”
老四今天想必被激怒了。方才在屋里偷偷扒窗缝往外看,那叁个首领走出去时,老四好像知道她在看似的,阴恻恻直盯她屋子不放。
耿知襄睁眼,有点惊讶,但也似乎了然,缓缓点头:“好。”
这轻易得齐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