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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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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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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法院判决书和一张银行卡。「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顾怜有些预感,却不敢相信,直到翻到判决书的最后一页。

    【李琴及其辩护人、江临省人民检察院提出的应当改判李琴无罪的意见,本院予以采纳

    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江临省高级人民法院(2005)江刑一终字第307号刑事裁定和临城中级人民法院(2005)泽刑一初字第107号刑事判决

    二、原审被告人李琴无罪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顾怜看着“无罪”两个字,热泪盈眶。

    迟来的公正,但好歹是来了。

    刚放下手上东西,顾怜突然想到什么,又拿起那张银行卡,一边快速翻看判决书上写的退还赔偿金额。

    拿出手机,调出计算器,快速计算着。

    从沙发上急匆匆起身,跑回卧室,拿出暗格里的几张银行卡,跑出家门,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

    “欸?你今天不是没排班?”,李雷看着面前的人惊讶道。

    “嗯,我今天不上班,以后,也不上了。”

    李雷把手上擦布放下,皱着眉疑惑看向顾怜。

    顾怜抬腿坐上吧台,“我打算辞职了。”

    李雷收回眼,继续拿起冰块刻着,随口道,“你付不起违约金,别搞笑了,我就当没听见,不会给经理说。”

    顾怜把手上银行卡和合约书推到李雷面前,“我辞职。”

    李雷只愣住了几秒,就装作无意,“给我干嘛,去找经理说啊。”

    顾怜从座位上站起,“我知道酒吧是你的,这是违约金和当初的合约书,我不干了。”

    然后直接转身离开,没看李雷一眼。

    顾怜打车回了手表店,从柜台后面垃圾桶里翻出来自己上午随手扔的宣传页。

    空无一人的奢侈品店,顾怜一个人站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单薄的一页纸傻傻笑着。

    当晚顾怜睡得很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盯着m记看了几个小时,看到人家开门营业。

    在机场吃了个早餐,然后盯着停机坪看了一上午。

    又吃了个午餐,才拉着行李箱跑到售票处。

    假婚礼风波没两天,警方就把调查结果发给了时庆计。

    当年林老爷子确实是想搞毒品运输才拉着时老爷子入伙。

    但时老爷子却以为只是单纯的运输线,便爽快的信了老友,把大半个时家陪着林家投进去。

    等到发现是违法的毒品生意后,时老爷子暴怒,投进去的资金人力都不要了,只要求时家从那生意里抽身。

    林家却舍不得这暴利的大鱼,从搞运输,到林家小辈这一代的参与贩卖。

    着急和时庆计结婚,也是因为想要林家想要扩开云南的生意,差一笔钱,便又故技重施想要拉时家入伙。

    但却没想到时庆计同时老爷子一样,钱财人力都不要,也要保时家清廉干净。

    林家干的唯一一件人事就是把林立从这浑水里摘了出来。

    林氏集团被警方收回,时庆计便邀请了林立来时氏工作。

    半个月过去,林立也习惯了时氏的工作,时家的员工也习惯了多了这么个外姓小董事。

    “我靠我都要饿死了,到底去不去吃饭啊!”,林立坐在时庆计办公室哀嚎着。

    “再等下,席迁马上就过来了,他刚才给我发信息说到楼下了”

    “妈的,席迁这个狗我就说他绝对谈恋爱了,一天到晚如沐春风的那个鬼样子。”

    “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也是,我那天去他家,竟然堵着门不让我进?啧啧啧。”

    时庆计和林立在办公室里吐槽着席迁,大笑着。

    席迁下车走进时氏门口前,突然打了个喷嚏。

    “操,绝对有人在骂我。”

    走进大堂,看见大厅坐着一个看着很是眼熟的人。

    席迁走到前台,随口问了一句,“那谁啊?”

    前台撇撇嘴压低声音,“她坐了好久了,说要见时小董。”,又凑近席迁,更低声的说,“计爷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

    席迁了然,点点头。

    走到女人面前,轻咳了两声。

    “你认识时庆计?”

    “啊···嗯。”

    席迁打量着女人,突然想到什么,“你,给他送过一块表?”

    “嗯···嗯。”

    席迁笑了笑,又硬压下笑容,“那我可以帮你带一句话。”

    席迁走进办公室,看见时庆计还和林立说笑着,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腕表盒子,确认了,嘴角泄出一丝笑。

    看着席迁诡异的表情,时庆计皱眉吐槽道,“什么表情那是?”

    席迁故意咳嗽两声,慢悠悠的坐到时庆计对面,“我在楼下碰见个人。”

    时庆计无语,“哦。”

    席迁也不急,“你不问问是谁?”

    “怎么,我公司有活人这件事情很稀?”

    席迁配合着点点头,“那你也不问问她说了什么?”

    时庆计觉出不对劲了,疑惑的看着席迁。

    “咳···她让我带一句话。”

    听着席迁卖关子的话,时庆计更迷茫了,等着席迁说下去。

    “她说,每月的酒钱不用给了,她来涪城白给,你还要吗?”

    时庆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着席迁似笑非笑的脸,突然明白过来,震惊的看着席迁。

    席迁吊儿郎当的转了一下椅子,随意说着,“在一楼大厅,我刚才上来时候好像前台要赶人了。”

    时庆计猛地站起来,冲出办公室。

    林立看愣了,问席迁,“谁啊?”

    席迁皱眉嫌弃的看着林立,“啧,就你这情商,等着孤独终老吧。”

    时庆计走到女人面前,只看着不说话,等着女人开口。

    女人有点不敢跟他对视,低着头闷声说,“我没钱了,都给酒吧了,你还能给我吗?”

    “你不是说白给?”

    “我···”,顾怜正打算辩解两句,后知后觉的发现头顶的声音似乎不严肃。

    抬头看向时庆计,发现时庆计笑着,嘴角弯弯。

    顾怜于是也笑起来,“嗯,白给。”

    那天下午夕阳西下落日刚好,柔和的日光打在两个四目相对笑着的面容上。

    那是两人第一次相视而笑,却只是漫漫余生的美好开局。

    后来,公司的人发现,时小董还是每天都会来公司,只不过有时候早上会一脸餍足的迟到,下午会一脸迫不及待的早退。

    我的母亲教了我很多。

    教我卑微。

    教我用全身心去爱一个人。

    教我迷失自我。

    我学了个彻底,却也开始排斥。

    我不要卑微,不要卑躬屈膝,得不到的我宁愿直接放弃。

    我不要全身心去爱一个人,不要深陷其中,做不到绝对清醒我就选择抽离。

    我不要迷失自我,不要一味附和,等不到的我就不再等。

    我以为我能坚持着一直在感情里高高在上,我以为我能哪怕脏污也绝不依附任何,我以为我能永不掉下坛。

    可我还是走了她的老路,但我没有感到挫败。

    那个人让我明白,我从来都不需要卑微,他不会让我委曲求全。

    那个人让我清楚,我可以把身和心都交给他,他会好好保存,替我爱自己。

    那个人让我懂得,我没有迷失自我,遵从内心就是最强大的利器。

    我以为我了解自己,所以拒绝爱他。

    可后来发现,爱他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我。

    我是个商人。我的父辈也都是彻头彻尾的商人。

    他们告诉我,商人不做等价交换,要有利益才有交易,有利益关系才会稳定,有利益才能保障自己。

    所以我永远在清醒地权衡利弊,没有益处便果断放弃,没有回应便果断放手,商场是这样,情场也是这样。

    可我爱上一个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爱她,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因为爱她又怎样,爱情不过是我沉稳生活的调剂品,这味道我若喜欢,便日日用她,这味道我若讨厌,便果断放掉。

    但走向开始慢慢不受我控制,她让我怀疑我一直以来的信仰是否正确,她让我想要做出不求回报的付出。

    我慌了,理智告诉我没有利益都是假象,我不可能一味付出。

    可我还是爱她,心甘情愿且甘之若饴。

    她从不要求什么,我却想把所有好的都捧在她面前。

    她从不拘束我,我却想被困在她那一方天地。

    她把我放在她生活中的最后一位,我却愿意老老实实的待在底层,只求她不扔下我就好了。

    我以为我了解自己,和她的远近保持的良好。

    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爱她的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后来,向往清醒的人不再追求清醒,一直清醒的人放弃清醒。

    后来,身处卑微的人学会走出来,高高在上的人自愿走进卑微。

    后来,终于接受放弃自我的自己,又欣喜的发现原来一直保有自我。

    我知道南归的大雁会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重新回到北方,但我不愿你走,所以我在心口燃上烛光,希望它可以燎原,这样在寒冷的冬季也能圈住你。

    我知道天气转凉,身上羽毛脱落就要前往南方避寒,但我有点舍不得,后来看到温暖的火焰,我便欣喜的北行,希望这火焰能一直在,这样我便不再遵循春归,只向往你的焰归。

    最好的爱情是我和你都在做自己,只是和你相爱的我才会发现真正的自己。

    焰归至此,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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