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邂逅
残阳如血。『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郾城北郊,刚赢得大捷的岳家军正忙着清理战场,在临时的中军
帐中,岳飞一脸凝重,并没有取得胜利后的喜悦,他正忙着写奏折,该派谁把这
份奏折送往临安呢?这可是一份绝密的奏折,打败了金兀术的精锐骑兵,他心中
又有了新的战略意图,为早日完成北伐大业,迎回二帝,必须尽快把这份奏折送
到皇上手中,请示圣意。
此时,一阵笑声传了进来,是杨再兴回来了。打败了劲敌金兀术,打败了金
国最精锐的部队,他没有理由不高兴:「谁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全
是放屁!我看不如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府,把金兀术老巢端了岂不痛快!」他边
和诸将说笑着,边走了进来,看到岳飞正忙着,诸将都静了下来。
岳飞抬起头,望见跟在杨再兴旁边的钟承先,心中有了主意,他招了招手,
把钟承先叫到近前,一脸凝重地对他说:「钟兄弟,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要
你帮忙。」
钟承先见岳飞一脸凝重,便站在帐前,静候调遣。
尽管尚未正式加入岳家军,但在这短短的十多天时间里,在岳飞民族大义的
感召下,经历生死大战,他已和岳家军结成一体,感情深重,不分彼此了。
「钟兄弟,这是我新拟就的奏折,里面有我新的战略意图,本帅准备请示朝
廷,调动诸路大军,挥师北上,此事关系重大,若是通过急脚递上奏朝廷,恐半
途有甚差错,心中总不放心,钟兄弟武功高强,定不负我望,还望钟兄弟不辞辛
劳,趁天色尚早,这就上路,亲自将此奏折送往枢密院,面呈圣上。」
宋时驿传有三等,曰步递、马递、急脚递,急脚递最遽,日行四百里,但其
时宋金双方互派细作深入敌境,岳飞担心奏折落入敌手,故要钟承先亲走一趟。
钟承先见岳飞看重,也不推辞,应了下来,他连盔甲都来不及换,收拾好行
李,便准备上路。临行,岳飞交付印信,又交代了上京的一些注意事项。在众将
的目送下,钟承先催起绿耳骏马,往京师方向急奔而去。
*** *** *** ***
暮色已经来临,他顺着汝水岸边急赶,几个时辰后来到蔡州地面。
这个时候,一弯钩月已升了起来,岸边却是难找船只。一想起岳飞的重托,
他不敢稍待,打算连夜赶路,明天一早赴淮水,以便搭船过渡。
夜风凉爽,在清冷的月色照耀下,绿耳神驹顺着汝水岸边飞奔,耳听潺潺流
水声,却是丝毫没有半点倦意。马蹄得得,此时,忽从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了一
阵琴声。那琴声时高时低,甚是动听,却不知是哪位雅人在这样的月夜弹奏?
钟承先放慢神驹脚速,缓慢前行。这个时候既有人在河边弹奏,想必有船。
琴韵幽幽,他顺着琴声走,不一会,透过朦朦胧胧的月色,只见近岸河中,
停着一条小船,琴声正是从船中传出。抬头望去,一名少年文士正在船首抚琴。
他见那名文士正全神贯注弹抚,不便打扰,便下马静听,但闻琴声婉转悠扬,极
为悦耳,细细听来,却是一曲「凤求凰」。
「好一曲凤求凰!」舟中人一曲奏毕,钟承先忍不住叫起好来。舟中人
不意此时尚有人经过,且又识得此曲。
抬起头来,见是一名戎装将军,甚为诧异,说道:「将军深夜赶路,敢是军
情紧急?」说着将手一挥,船后似乎有人,荡起双桨,将小舟划近岸边。
钟承先待小舟划近,小心翼翼牵着绿耳神驹,轻轻步上船头。舟中文士站起
身来,微微一笑,拱手为礼,左手向着上首座位一伸,请他坐下。碧纱灯笼照映
下,这书生年约十七八岁,手白胜雪,再看他相貌,英俊非凡,眉弯鼻挺,白衣
飘飘,尽管脸色有些黝黑,却不失英挺之气。
船舱中尚坐有一人,那人也是十七八岁年纪,书童模样,长得甚为俊俏,他
见钟承先注视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文士就近细看钟承先,见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身戎装在身,更是威风
凛凛,英气勃勃,俊脸不由得有些红了。钟承先见他腼腆,心中有些奇怪。他坐
到琴前,轻抚琴弦,赞叹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所奏之曲,悠扬绵长,入人肺
腑,直是动听。」
少年文士听他夸赞,微微一笑:「将军既识得此琴,想必也是琴道行家,何
不弹奏一曲,指点一二?」声音清脆,煞是动听。
钟承先见他相邀,站起身推辞道:「我身着戎装,乃是俗人,若弹此琴,直
是不伦不类,还请勿怪。若小兄弟有此雅兴,我和之便是。」
文士见他这么说,也不以为忤,他重坐琴前,又轻轻弹起琴来。那琴声宛如
清澈的流水般由琴中潺潺流出,流过了钟承先的心扉,带走了所有的烦忧,只留
下一身的清爽,让他精神一振,忍不住就唱和起来:「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
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
翔。」
两人似有密契,作奏合拍,竟无丁点差错。曲毕,大起惺惺相惜之感。便攀
谈起来,钟承先见少年深夜在此远离人烟之处,有些奇怪,便问道:「小兄弟,
不敢请教尊姓大名?深夜到此,所为何事,欲往何处?」
少年沉吟片刻,回头指指舱中所坐之人,说道:「在下冷明,他是我的书童
阿秀。我俩并非中原人士,此次乃是初来南方,闻听临安召开武林大会,来瞧个
热闹。今晚一时贪玩,错过投宿,便租船至此。不意在此与大哥相遇,也真是缘
份。」
他顿了顿,又问道,「大哥既是南朝中人,江湖逸闻定是听过不少。素闻中
原高手有天骄、魔女、四家、九魔、剑神之说,这些人是否真的都如传闻般
厉害?这次武林大会,他们会否前往?江湖中还盛传统兵须学岳鹏举,嫁夫当
嫁钟承先。岳飞我是知道的,这个钟承先,据说就是高手排行榜中的那个天
骄,又有人称他为武林人,锋头甚劲,把至尊宫也盖过了,是不是每
个女孩都想嫁给他啊?」一曲奏罢,他对钟承先已从「将军」改唤「大哥」,显
是亲近多了。
钟承先见他扯到自己身上,不意有此一问,一脸尴尬,竟不知如何作答。他
沉吟片刻道:「这些江湖的道听途说,很难说得准的。在我想来,真正的高手,
未必有兴趣参加这些所谓的武林大会。至于那个钟承先,多半是不认识他的人把
他捧高了。」
冷明听钟承先这么说,「哦」了一声:「大哥所言甚有道理。只是我和阿秀
初来南方,罕得到处走走,武林大会这个热闹还是要去瞧瞧。不知大哥准备去哪
呢?哦,尚未请教大名呢。」
钟承先本不想诓他,但刚才见他问起自己的事,再承认自己就是钟承先有些
尴尬,略加思虑,便道:「在下易铭,也有急事须往临安一趟。」他摆明自己改
姓换名,以便以后若是问起,可以解释。
冷明俊眼轻轻一扫:「大哥易名,莫非信不过在下?」
钟承先本是诚实之人,被他戳穿,有些尴尬,但又不便承认,自己就是钟承
先,于是道:「冷兄弟莫怪,其实我这名乃是铭刻之铭,并非名字之名
也。」冷明见他满脸通红,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两人所坐之船沿着水流缓缓而下,此时月光清幽,两人边走边聊,竟是十分
投机。冷明时不时问起一些军中趣事,钟承先也不相瞒,除军中机密外,便把自
己知道的尽皆相告。听到动情处,他小手紧握,皱眉蹙眼;听到好笑处,则抿嘴
偷笑,略显阴柔有余,阳刚不足。
不知为何,在冷明面前,钟承先竟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尽管觉
得他言行举止仿如女子,心有疑窦,但也并没往他处多想。两人相见恨晚,不知
不觉又谈到琴道上来,冷明便硬要钟承先弹奏一曲。
钟承先不便推辞,便道:「既是冷兄弟相邀,若再推辞,便是不敬了。但对
抚琴,我并不是很精通,不如这样,由我吹箫一曲代替如何?」冷明一听,不住
拍手叫好。
钟承先便从马鞍行李袋中抽出碧玉箫,略加思索,站在船头面对清幽月色,
在潺潺的流水声中,吹起了一曲。原来那晚见岳飞唱出此词,钟承先
便心有所感,默默记了下来,略加改动,转成箫曲。
此曲一吹,在这寂寥的夜空里仿如龙吟,又如虎啸,豪壮激越,响飘四野,
和着潺潺的水流声,竟有如万马奔腾般的气势。船中其他人受了感染,俱都脸显
庄严肃穆之色。
曲毕,众人心旌摇曳,久久难以平静。
冷明走到钟承先跟前,与他并肩而站,问道:「易大哥,你所吹之曲,昂扬
顿挫,激越豪壮,煞是动听,不知何名,却是生平未曾听过?」
「此曲乃是我根据岳元帅所作满江红一词谱曲而成。」钟承先回转头,
看着冷明深邃的双眼,缓慢地道出了原词之意。
冷明听毕,脸现肃穆,满眼敬意,说道:「岳元帅大才,如此胸襟,世间少
有,忠心报国之心,令人钦佩。」隔日上岸,三人同路,换过快马,直奔临安而
来。不几日,便来到都城临安。
一进入临安城,但见主干道御街贯穿全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极是热闹,
浑不似抗金前线的肃杀萧条。三人便找家客栈住了下来。
其时,临安城已有几十万人口,冷明和阿秀初次见识大都市的繁华,欢呼雀
跃,放下行李,便相邀钟承先出去走走,钟承先因需往枢密院交接公文,便婉言
谢绝,他们也不以为意,自去玩了。
晚间时分,三人又再次在客栈相聚,说起日间所见所闻,冷明和阿秀叽叽喳
喳,口中啧啧,甚为钟承先未能同行而惋惜,便相邀他明日一同外出。钟承先考
虑到枢密院办事未必神速,明天并没有甚事,便应承了下来。
一夜无话。
隔天天刚一亮,冷明和阿秀来拍钟承先房门,他俩为了趁早出去,已是等不
及了。
钟承先便来开门,看到身着儒装的钟承先儒雅潇洒。冷明和阿秀眼中熠熠,
不住称赞。他俩昨天已逛过闹市,便带着钟承先,骑着骏马,直奔西湖而来。
西湖湖光山色,景色如画,三人牵马赏景,流连忘返,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
灵隐寺。
灵隐寺位于西湖灵隐山麓,处于西湖西部的飞来峰旁,离西湖不远,始建于
东晋年间,是佛教禅宗名刹之地。
五代吴越国时,灵隐寺曾两次扩建,大兴土木,建成为九楼、十八阁、七十
二殿堂的大寺。
三人来到寺前,但见清溪流水沿岸,山泉之间曲径通幽,小桥飞跨,景色甚
美。钟承先时不时讲起传说中济公的一些逸闻趣事,逗得他俩窃笑不已。来到冷
泉亭前,钟承先情不自禁便吟起白居易的来……
*** *** *** ***
东南山水,余杭郡为最;就郡言,灵隐寺为尤;由寺观,冷泉亭为甲。亭在
山下水中央,寺西南隅。高不倍寻,广不累丈,而撮奇得要,地搜胜概,物无遁
形。春之日,吾爱其草薰薰,木欣欣,可以导和纳粹,畅人血气。
夏之夜,吾爱其泉渟渟,风泠泠,可以蠲烦析酲,起人心情。山树为盖,岩
石为屏,云从栋生,水与阶平。坐而玩之者,可濯足于床下;卧而狎之者,可垂
钓于枕上。矧又潺湲洁澈,粹冷柔滑。若俗士,若道人,眼耳之尘,心舌之垢,
不待盥涤,见辄除去。潜利阴益,可胜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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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所以最余杭而甲灵隐也。杭自郡城抵四封,丛山复湖,易为形胜。先是领
郡者,有相里尹造虚白亭,有韩仆射皋作候仙亭,有裴庶子棠棣作观风亭,有卢
给事元辅作见山亭,及右司郎中河南元藇最后作此亭。
于是五亭相望,如指之列,可谓佳境殚矣,能事毕矣。后来者,虽有敏心巧
目,无所加焉。故吾继之,述而不作。长庆三年八月十三日记。
*** *** *** ***
他博学多才,声语朗朗,冷明和阿秀顿时陶醉不已。刚吟毕,忽地响起一声
清脆的女声「好」,有人在旁边拍起手来。
三人寻声而望,但见两个美貌的少女正往这边走来,那拍手叫好的少女年约
二十来岁,笑靥如花,端庄大方,英气勃勃,旁边那女子好象是她婢女,也长得
甚为好看。
钟承先见那女子容光照人,艳丽非凡,不由得心中怦然一动,俊脸竟有些红
了。他赶紧道:「姑娘过奖了,在下不过有感而发,班门弄斧,甚是惭愧。」
「公子不必过谦。」那女子见钟承先英俊潇洒,也是心中一动,说道,「能
不加思索背出整篇冷泉亭记,足见公子胸有丘壑。」
冷明在旁见钟承先和那女子相谈甚欢,心中不由得酸溜溜的,他转对阿秀,
扁了扁嘴,「哼」了一声。阿秀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思,便抢上前,打断钟承先和
那女子的话语,插嘴问道:「不敢请教两位芳名?」
「小女子龙飞霜,这是我丫鬟梅洁,」她落落大方,转问道:「未知几位尊
姓大名?」
原来这女子正是龙在天的女儿龙飞霜,她今天前来灵隐寺进香,不意在此邂
逅钟承先三人。钟承先三人得知她就是闻名江湖的「凝月飞霜,天下无双」
之一的龙飞霜,忍不住都多看了几眼。
「这是易铭易公子,这是我家小……少爷冷明冷公子,我叫阿秀。」未等其
他人开口,阿秀便抢先指着钟承先和冷明作了介绍。
「阿秀?这名字倒象是女孩子的名字。」龙飞霜既是江湖儿女,便少了很多
客套,她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不意今日偶遇三位,久仰了。」
说完,她便和梅洁自行离去。临走时,望了钟承先一眼,眼里甚有情意。冷
明一直在留意她,见她对钟承先含情脉脉,立时大为气恼。
目送两人远去的身影,钟承先若有所失,他转对冷明道:「冷兄弟,这位龙
姑娘倒是爽快之人。」冷明「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钟承先见他脸有不怿,
甚感奇怪,心中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三人不再言语,顺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天王殿,但见大殿规模宏敞,气势
雄伟,殿前游人如织,善男信女进香跪拜。
大殿正中佛龛里坐着袒胸露腹的弥勒佛像。弥勒佛后壁佛龛里,站着神态庄
严、手执降魔杵的韦驮菩萨。此时冷明又恢复活泼本性,他拉着阿秀便在弥勒佛
前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许起愿来。
钟承先见他虔诚,心中好笑,便趁他们跪拜之机,在四周游览起来。
正看得入神,此时,有两个美貌女子步进大殿,她们看到钟承先三人,立时
笑吟吟道:「易公子,冷公子,没想到又碰上你们了。」三人细看,却是龙飞霜
和梅洁两人。
冷明「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抢在钟承先跟前,说道:「真是天涯何处不
相逢,龙姑娘,没想到大家又有缘相见了。」
龙飞霜眸如秋水,眼光在钟承先脸上直打转,秋波流动,嫣然一笑,说道:
「这里的慧空大师乃是有名高人,我多日未见,正想和梅洁找他算上一卦。」
冷明本想拉钟承先离开,一听算卦,顿起好奇之心,三人便跟在龙飞霜和梅
洁后面,前往偏殿寻找慧空。龙飞霜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熟,转了几个圈,很快
便找到了他。
慧空大师慈眉善眼,披着一袭袈裟,袒着大肚皮,正在泡茶,见了龙飞霜,
便招呼他们几人坐下品茗。聊不多久,钟承先有事出殿。龙飞霜道明来意,报上
生辰八字,摇上一签,便要慧空大师帮她算卦。慧空大师与龙飞霜乃是多年之至
交,也不推辞,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认真替她推算起来。
约有巡茶功夫,他睁开双眼,望着龙飞霜,欲言犹止。见他神秘的模样,众
人奇怪,龙飞霜心中更是焦急,便道:「大师,不管是好是坏,但说无妨。」
慧空大师犹豫片刻,才慢吞吞对龙飞霜说:「孽缘!孽缘!咫尺姻缘,错
杀情郎;拨云见日,此恨绵绵。龙姑娘,凡事看开些,不必强求。」
众人闻言,俱是心中一骇,龙飞霜更是俏脸煞白,她心中难以置信,便央求
慧空帮她解签。
此时慧空只是口中喃喃:「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龙姑娘,此乃我
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你往后少动刀枪,好自为之,自能避祸。」
话毕,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不久,钟承先回到大殿,见气氛凝重,便问冷明发生何事,冷明俊目睖睁,
瞅着他看,却不言语。
待了一会,才对钟承先说:「易大哥,你何不也算上一卦?」
钟承先起初推辞,后见他热心,拗不过他,便摇了一签,把自己的生辰八字
报给慧空大师。
慧空大师仔细推算,不一会,他脸有异色,站了起来,狂笑着道:「此子命
格实在稀,平生遭遇真离奇;若得一轮明月照,十五团圆耀满天。」他不理殿中
诸人,在「哈哈」笑声中扬长而去。众人见慧空大师疯疯癫癫,俱皆愕然。对于
他刚才所言偈句,也是莫名其妙。
钟承先微微一笑,道:「得道高僧,自然与众不同,非我辈所能了解也。」
言毕,便催众人上路。龙飞霜却是愁云上脸,想是刚才闻听慧空之言,难以
释怀。
钟承先三人便先行离去。
*** *** *** ***
此后,连续几天,钟承先和冷明、阿秀三人闲来无事,便在都城中闲逛。钟
承先也曾到枢密院探问,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奏折已上报朝廷,皇上正忙于与金国
议和,尚未批示。
这日,三人逛到御街中段,此地有文娱活动集中的「瓦子」,乃是三教九流
活跃之地。冷明和阿秀见到四处有摆摊的、跑江湖卖艺的、占卜算卦的、表演杂
技的,等等,都是平时难见的热闹景象,直是眼花缭乱。
三人穿梭街市,甚是开心。此时,便听得一片喧哗,只见街上无数男女,都
是衣衫光鲜,向南涌去,人人嘻嘻哈哈,比过年还要热闹。炮仗之声,四面八方
地响个不停。冷明和阿秀乃是爱热闹之人,便道:「咱们也瞧瞧去。」
拉起钟承先,随着人流,往南而去。其时方当巳末午初,御街南段衙署区已
是人山人海,几无立足之地。钟承先双臂前伸,轻轻推开人众开道,和冷明、阿
秀三人挤到前面。站定不久,便听得锣声当当。众百姓齐呼:「来啦,来啦!」
人人延颈而望。
锣声渐近渐响,来到近处,只见一队长大汉子,一色青衣,左手各提一面径
长三尺的大锣,右手锣锤齐起齐落。几十面大锣当的一声同时响了出来,直是震
耳欲聋。锣队过去,跟着是鼓队,其后是细乐吹打队、号角队,每一队少则几十
人,多则百余人。
乐队行完,只见两面红缎大旗高擎而至。一面旗上书着「大宋护国」,一面
旗上书着「大金使者」,旁附许多金光闪闪的女真文。大旗前后各有二百精兵卫
护,长刀胜雪,铁矛如云,四百人骑的一色白马。众百姓见了这等威武气势,都
大声欢呼起来。
马队经过,两面红缎大旗下,两名美貌女子英气勃勃,策马前行,吸引了众
人眼光,不断有人啧啧称艳。钟承先和冷明三人睁眼细看,却见其中一名女子竟
是龙飞霜,而另一名女子一身女真服,高贵冷艳,却不认识,想是女真使者,便
没有多加留意。其实此人正是完颜凝燕。钟承先曾与她在阵前交锋,但当时两人
相隔甚远,又是匆匆较量,故而不识。
马队经过钟承先等人跟前,龙飞霜瞅见他,眼有异彩,眼波流转,对他挥一
挥手,嫣然一笑,直如鲜花绽放,把众人瞧得眼都直了。
完颜凝燕见龙飞霜与钟承先打招呼,转头来看,一见他玉树临风,在人群中
如鹤立鸡群,也是双眼一亮。
冷明眼睛雪亮,看到双姝对钟承先的神情,「哼」了一声,大为气恼。
马队过后,三人回转客栈,店家摆上酒菜,冷明举筷吃了几口,越想越是气
恼,连午饭也不吃,回到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倒到床上,蒙头大
睡。钟承先见他神情,大惑不解,问阿秀道:「冷兄弟这是怎么了?难道酒菜不
合胃口?」阿秀努了努嘴,道:「这是他的心事,我也不知。你若要问,自己问
他好了。」
钟承先吃了几口,见冷明迟迟不出来,终是放心不下,来到他房间,敲了敲
门,见他不应,便推门而入。见冷明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便拉开被角,伸手来摸
他额头,触手处但觉滑腻柔嫩,并无异常。冷明一把将他的手推开,红着脸道:
「你这是干吗?」钟承先见他气恼,道:「我见冷兄弟连饭也不吃,怕你有恙,
特来探望。」
见钟承先关心,冷明大为开颜,说道:「我只是没胃口,并无他事,若你关
心,今晚请我到别处大搓一顿补偿补偿,我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了。」
为逗他开心,钟承先便应诺下来。
暮色未临,冷明便嚷肚饿,于是,三人便往和宁门方向而来。此处乃是临安
城的繁华之地,茶坊、酒肆遍布。冷明在前带路,很快来到「至尊茶坊」,三人
刚踏进门,店家便毕恭毕敬迎了上来,看到冷明,赶忙道:「少宫主……」
钟承先一听,有些讶异,阿秀在后使了个眼色,店家甚为机灵,赶紧改口,
把手往二楼一伸,道:「几位少公子请。」
三人上楼,拣了个临街之处坐了下来,早有店中伙计上前招呼。
酒菜很快摆上,三人边吃边聊,甚是开心。
此时,但听几声「噔噔」脚步声,只见两名文士步了上来,其中前面那人手
拿折扇,雍容高贵,风流倜傥,俊美无俦,后面跟着的书童打扮,也长得清秀耐
看。那行首文士看到钟承先,双眼一亮,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细细皓齿。钟
承先见他客套,也冲他一笑,回了一礼。
那两人在旁边拣了个座位,便呷起茶来,动作优雅,煞是好看。两人时不时
抬起头,看到钟承先三人注意他们,便冲他们笑了笑。钟承先见他风度翩翩,双
眼澄莹,步伐沉稳,想是会家子,武功定然不弱,便大起结纳之意。道:「两位
兄台,何不一起用餐?」
两人见他热忱,也不客气,便坐了过来。大家互通姓名,原来这文士名叫王
延彦,而书童打扮的唤韩兵。
冷明就近细看,见这两人玉面含娇,唇红齿白,娥眉远黛,星眸漾波,却是
活脱脱美女胚子。他心中略加寻思,已知这两人乃是女扮男装。
钟承先自也看穿,但只冲冷明一笑,却不点破。这两人正是完颜凝燕和她的
婢女韩冰所扮,取名王延彦,乃是与「完颜燕」谐音之意。两人此次来到宋都,
稍加安顿后便趁机出来,察看民情。不意在此巧遇钟承先三人,也是天意。
几人聊起各地风俗人情,武林人物,不知不觉中就扯到这次即将召开的武林
大会。武林大会乃是近来临安城中的大事,尽管尚未召开,但已沸沸扬扬,人人
皆知。完颜凝燕双眼望着钟承先,问道:「易兄,这次武林大会,听闻乃是推选
新的武林盟主,而所限对象,只有年轻一辈方能参加,中原武林素来高手辈出,
其中更以神剑天骄为翘楚,不知此次他是否会前来?」
冷明一听扯到武林大会,也是兴高采烈。
他此次前来临安,就是要观看热闹,赶紧道:「这等大事,乃是扬名江湖的
好机会,定能吸引各门各派的后起之秀。到时龙争虎斗,必定好看。」
完颜凝燕见钟承先意兴阑珊,神情缺缺,又问道:「江湖盛传统兵须学岳
鹏举,嫁夫当嫁钟承先,不知易兄是否见过这位近十年来新崛起的高手,听闻
他人品武功皆是人中龙凤,不知是真是假?可有易兄这等风采?」
钟承先见他当面称赞自己,微微一笑道:「王兄抬举,实在折煞在下。若按
传闻,我当然难以与这位高手相提并论。至于与他识否,却未谋一面,无从说起
啊。」钟承先是他自己,他自然未谋一面,若要吹捧自己,更是不可能。闻听此
言,完颜凝燕略略失望。
她不再询问,便与冷明谈起江湖逸闻。冷明与她话语投机,见她对钟承先若
有情又若无意,也不放在心上。五人初次相识,开怀畅饮,深夜方归。
*** *** *** ***
武林大会定于七月二十五,预定连开五日。这一日正是廿三,距会期已不过
两天,各路英雄好汉犹如百川汇海,纷纷来到临安。龙飞霜负责接待宾客,龙飞
扬从旁相助。重要之人,龙在天方亲自接待。
这一日,湘北大侠陈慕天到了,括苍名宿玉音子到了,雪山派掌门严万钧到
了……一时临安城中高手如云,群贤聚会。各门各派许多后起之秀因知这一次武
林大会非比寻常,乃是推选新的武林盟主,实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又知龙在天
与当朝宰相秦桧交好,若能当上武林盟主,说不定秦桧看上,立时飞黄腾达,因
此,凡是受邀不受邀的,十之八九都赶来赴会。
大会盛况当前。午饭时分,龙府中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
开了百余席,天下成名的年少英杰倒有一大半赴宴。众人方欲举箸,迎傧忽报四
大世家之一曲家少公子曲凌风偕夫人白圣依来到。四大世家素来交情不匪,除独
孤家因主人生病,邵家忙于抗金未能前来外,曲家居于建康,离都城不远,故来
龙家相贺。
话音方落,一阵香风飘起,曲凌风携白圣依已翩翩而至。众人定睛细看,原
本喧闹的场面立时静了下来。但见曲凌风年近三旬,白衣士袍,甚是潇洒。白圣
依二十三四岁光景,黛眉秀眸,樱唇桃腮,雪肤滑嫩,一头柔细秀发,衬着如花
般的脸颊,艳丽秀美;一袭粉红的小袖紧身衣,更是勾勒出她前凸后翘,曲线玲
珑;腰间系着的一条绣花裹肚,衬托出她柳腰纤细,酥胸异乎寻常饱满高耸,这
使得她原本秀丽端庄的神态更显美艳绝伦。
好一对璧人!群雄不约而同,心中都暗赞一声:不愧是艳名远扬的「江湖四
艳」之一!众人但觉呼吸急促,竟都陶醉在白圣依艳色中。其中更有一粗汉,手
中拿碗,一不小心掉到地上,「砰」的一声,方惊醒众人遐思。白圣依黑眸清澄
犹如秋水,见到群雄惊艳神态,不以为意,嫣然一笑,露着醉人的模样。众人但
觉她水汪汪的眼眸飘过,心中怦怦直跳,俱都想:她在看我了。
龙在天正在大厅与陈慕天、玉音子、严万钧等人一叙契阔,远远看到了白圣
依,只感眼前一亮,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他立即迎了上去,殷勤地招呼着曲凌风和白圣依,邀请他们夫妻到大厅主宾
桌就座。看到白圣依,素以正人君子闻名江湖的玉音子前辈也忍不住多注视了几
眼。
龙在天招呼他们入座后,呷过几口茶,便借口有事,暂时失陪。他匆匆往后
院飞奔,来到假山群,钻进密室,关上房门,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迅速解开裤裆,掏出肉棒,那话儿早就翘得老高,他用手不断搓揉着勃起
的肉棒,面泛红光,呼呼急喘,胸膛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把肉棒弄得既粗硬又亢
奋。口中喃喃有词:「插死你,插死你,插死你这骚货……」
他脑子里不断浮起白圣依玲珑浮凸的胴体,幻想着自己这时就压在她那迷人
的肉体上,她那对奶子既娇嫩又丰满,颤动起来多叫人目眩神摇!还有那细细的
纤腰,挺翘的香臀,贲起的阴阜,玉腿之间那诱人的肉缝,插起来一定销魂!
他不断耸动腰身,模拟着抽插的姿势,口中噢噢直叫,就象一头发着情的野
兽。也不知搓捋了多久,蓦地,他一声低吼,马眼里喷出大量浓稠的白色液体,
射得满地都是。他满足地轻哼一声,拿过纱布,擦去地上的秽物,系上腰带,心
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大厅众人正等他开饭,见他进来,都站了起来。玉音子打趣地对他说:「龙
老弟,你刚才匆匆出去,回来却神清气爽,敢情有甚好事?」龙在天见他发问,
呵呵一笑,说道:「没啥事,没啥事!还不是秦相托话,要我趁这次武林大会,
多为国家选几个人才。」众人闻听,都向他投来敬佩的眼光。
*** *** *** ***
这日七月廿五,大会开始。群豪用过早点,纷纷赶往临安城北武林坊,只见
武林坊正中巍巍搭着一座高台,前面排列着千余张椅子板凳。冷明怕落人后,早
早就叫醒钟承先和阿秀二人来占位,钟承先怕被人认出,稍作易容,扮成一中年
文士。冷明和阿秀乃是贪玩之人,也不以为意。
这时台下已是人山人海,有看热闹的,也有前来参加比武的,各人心思自是
不同。早有职司迎宾的人肃请群豪分别入座观礼。
龙在天、陈慕天、玉音子、严万钧以及各门各派的头面人物分别上台,来到
主宾位前排就座,龙飞霜、龙飞扬、曲凌风、白圣依因辈分较低,分别坐在后面
几排。
一阵呜呜号角声响过,龙在天站了起来,向台下群雄行礼,朗声说道:「今
日大会,承蒙天下各路英雄豪杰、少年英豪与会,本人至感荣宠,在这里先谢过
了。」
说着又行一礼。台下群雄一齐站起还礼,轰声道:「龙盟主客气了。」
介绍完出席今天大会的嘉宾,龙在天又道:「今日大会,秦相早有交代,乃
是为国选才。故而在下有话说明在先,今日比武,务请点到为止,倘若有甚人命
损伤,众人共诛之。」他说这几句话时,目光从左至右向众人横扫一遍,神色凛
然。
见众人不住点头,龙在天续道:「龙某不才,这几年统领武林,毫无建树,
兼之已过半百,年老体衰,难以为国效劳。故而考虑再三,得秦相点允,退位让
贤……」他话未说完,台下群雄纷纷道:「龙盟主谦虚了。」
龙在天见群情涌涌,对他再三挽留,谦虚了几句,鞠了一躬,续道:「此次
大会,乃是为我大宋选出新的武林盟主。长江后浪推前浪,为让年轻一辈脱颖而
出,凡是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下者,只要有本事,尽可来坐这盟主之位。为避免车
轮战,连胜三场者,皆可休息后再战。一经落败,不得再战。」台下众人不住叫
好。
他话说完,大手一挥,高台两侧号角手吹起大螺,比武正式开始。
龙在天刚落座,只听台下一人暴雷似的喝道:「俺来也!」
腾的一声,跃到了台上。众人细看,都吃了一惊,但见此人高大粗壮,约有
三百来斤,赤膀上阵,一身肌肉凹凹凸凸,盘根错节,想是硬功夫定然不错。那
人走到台前,也不抱拳行礼,双手在腰间一叉,说道:「俺叫丘千斤,那一位要
跟俺动手,便上来罢。」
台下众人一听,都是一乐,看这人模样,倒是与名字有些相符。
他话音刚落,龙飞扬从后排长身而起,走到台前,来会丘千斤。龙在天见他
心急,皱了皱眉,想是因他心浮气躁,按捺不住早早接受挑战而不悦。丘千斤见
有人应战,也不行礼,一拳就冲龙飞扬面门而来。
拳头刚接近龙飞扬,被他一勾一带,不由自主就向台外直飞出去。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下。台下众人见他这招擒拿手巧妙洒脱,不住
喝彩。
不一会,又有两个大汉上台挑战,都被龙飞扬一一击败。连胜三场后,龙飞
扬意气风发,来到后台休息。龙在天见儿子取胜,心中自是欢喜,轻捋胡须,脸
有笑意。
不久,曲凌风也上台应战,他轻轻松松便连胜三场。
白圣依见夫君武艺高强,笑靥如花,等曲凌风下来,柔情款款,不住用手帕
替他轻擦脸上汗珠,羡煞身边不少男人。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连续几日,钟承先见上台之人难有惊
人之举,本不想前往,却被冷明他们硬拉着,说什么最后一天,或有精彩之处。
来到武林坊,这时上台的人已是渐渐稀少,剩下的多是那些连胜几场的人。
台下众人见比斗越来越精彩,均都静声屏气。
这时,一阵马蹄声急响,一队马队飞奔而来。前头十几匹乃是宋军护卫队,
他们来到高台,分站两旁。龙在天见这阵势,知晓定是有头有脸的人来到,赶紧
下台迎接。他刚站好,几匹快马已是「嘶」的一声在台前勒住,马上坐着一肥胖
男子,龙在天抬头细看,识得是秦府总管,立时点头哈腰迎了上去。
那人冲龙在天点了点头,说道:「龙盟主,金国使者前来观看武林大会,秦
相吩咐,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龙在天不住点头。一会,随后几匹骏马缓慢
来到,马上两女风姿绰约,风华绝代。
冷明在后眼尖,认得是王延彦和韩兵两人,扯了扯钟承先衣襟,钟承先抬头
细看,见王延彦和韩兵身后跟着的人竟是夏金杰,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暗想道:
「莫非此女就是闻名江湖的魔女完颜凝燕?」
他转对冷明说道:「没想到这两女竟是金国之人。」冷明也是惊讶不已。
完颜凝燕等人在龙在天的引领下,步上高台,便在嘉宾位上坐了下来。
她见台上比斗正酣,转对夏金杰道:「南朝高手如云,不可小觑,等下前去
讨教几招,不可折了我大金威风。」
夏金杰应了一声,说道:「属下遵命。这几人武功倒是稀松平常得很。」他
趾高气扬,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久,台上两人已渐渐分出胜负,身着青衣的汉子自知不敌,跃出圈外,抱
拳向另一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行礼,说道:「佩服,佩服!」
白衣青年也抱拳还礼,说道:「承让,承让。」
夏金杰在台上看得真切,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这些南蛮,恁这多礼,赢
便赢了,输便输了,假惺惺充甚好人。」
白衣男子见他无礼,便来挑战。夏金杰也不客套,跃到台前,便与白衣男子
激斗起来。那男子不是夏金杰对手,不到百招,被他一拳打中胸膛,口吐鲜血,
跌落台下,久久难以爬起,显是受伤非轻。
台下众人见夏金杰心狠手辣,纷纷喝骂。
龙在天在台上,见夏金杰出手阴狠,皱了皱眉,却是无可奈何。又有几人不
服,上台挑战,不片刻都被夏金杰打得遍体鳞伤。龙飞扬在台后紧了紧衣,正要
上前,被龙在天一个严厉眼神止住。
曲凌风在后排见夏金杰飞扬跋扈,再也难以忍住,飞身而起。夏金杰神情裾
傲,把眼一抬,喝道:「来者何人?若是无名小辈,尽快退下,免得送死。」曲
凌风便报上姓名。
夏金杰一听哈哈大笑,说道:「我道是谁,却是江湖四大世家的曲家少爷,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金勇士的厉害,让你们这些南蛮输个心服口服。」他
二话不说,一掌便向曲凌风劈来。曲凌风一闪躲过,两人便在台上较量起来。台
下众人细看,但见曲凌风出拳隐隐有风雷之声,轰轰发发,的是威风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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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金杰的掌法却是掌出无声,脚去无影,飘飘忽忽,令人难以捉摸,两人
斗了个旗鼓相当。这番功夫显露出来,台下众人无不自愧不如,均想:「幸亏我
没贸然上台,否则岂不是自献其丑?人家这般的内力外功,我便是再练上十年,
也未必是他二人的对手。」
斗了约有五百来招,曲凌风久战不胜,心下焦躁起来,当下不住催动内劲。
两人身影不断飞动,又拆了二十余招,曲凌风陡见对方掌法中露出破绽,大
喝一声:「着!」一拳便往夏金杰胸口打去。夏金杰右掌挥出,双掌相交,登时
粘着不动,变成了各以内力相拼的局面。
过了片刻,曲凌风忽然脸上变色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却是不敌。白圣依见夫君受伤,一声惊呼,冲到台前来扶曲凌风。曲凌风勉强站
起,拱手向夏金杰说道:「佩服,佩服!」在妻子的搀扶下,来到后排落座。
胜了曲凌风,夏金杰更是趾高气扬,不住向台下群豪挑战。群豪见他刚才与
曲凌风的一翻打斗,犹脸不红,心不跳,俱知不敌,竟没有人敢上台应战。夏金
杰又叫嚷了几句,见没人应声,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南蛮子尽都是缩头缩脑的
乌龟。看来这武林盟主应让我夏某来坐坐了。」
他不住狂笑,把群雄视若无物。冷明在后看不过眼,冲钟承先说道:「易大
哥,他羞辱于你,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原来冷明早就看出钟承先非等闲之辈,便有心鼓动他,以一睹其身手。钟承
先微微一笑,指着台上坐着的龙飞霜,摇了摇头道:「不用出头,自有人教训于
他。」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龙飞霜已轻轻飘至夏金杰跟前。夏金杰见来者是个
美貌少女,颇感意外,他人虽狂妄,见龙飞霜轻功不弱,人又艳丽,不敢怠慢,
行了一礼,道:「未敢请教姑娘芳名?」原来夏金杰一直对完颜凝燕有意,可惜
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是以对女子便比较斯文。
龙飞霜见他客气,也还了一礼,脆声道:「小女子龙飞霜。」夏金杰一听,
吃了一惊,道:「原来是护国盟副总管,龙盟主爱女,人称凝月飞霜,天下无
双之一的龙飞霜龙姑娘,失敬,失敬!」龙飞霜迎接金国使臣的时候夏金杰并
没在场,是以不识得她。
两人互行完礼,便开始动手比试。台下众人但见两人身影不断飞动,龙飞霜
飞掌踢腿之际,婀娜妩媚,忽而翩然起舞,忽而端形凝立,变幻莫测。夏金杰脸
上微微变色,双掌连拍数下,连绵不断拍出,不数招便被逼得连连后退,大是狼
狈。钟承先在后看得真切,对冷明两人说道:「不用百招,夏金杰必败。」
冷明也是行家,点了点头道:「易大哥双眼端的雪亮。」说完,两人对视一
笑,心有灵犀一点通。
又斗了七八十招,只听夏金杰「啊」的一声大叫,左膝被踢中,一个踉跄,
右腿一屈,跪了下来。
他急忙用手撑地,企图站起,「啪」的一声,又重新跪倒,台下众人不住轰
然叫好。龙飞霜竟在举手投足之间,将金国高手击败,大长宋人志气,她武功之
妙,人又漂亮,令人看得心旷神怡,这一番喝彩声,群雄发自肺腑,当真响彻四
周。
完颜凝燕在台上看到夏金杰落败,皱了皱眉,她原以为单凭夏金杰便足可一
战,搅乱这次武林大会,煞煞宋人威风,不意龙飞霜武功竟高出他甚多。她却不
知,其实龙飞霜武功不单得龙在天真传,幼时还曾得江湖归隐高人传授,功力早
胜乃父。看来只能自己出场了,她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主意,翩翩而出,对龙飞
霜说道:「龙姑娘,拳脚精妙,果真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本使倒想在剑术
上讨教几招。」
两人接过旁边之人递上的长剑,彼此都早闻对方大名,知是平生劲敌,不敢
怠慢,相对而立,凝目互视。
龙飞霜见完颜凝燕乃是金国使者,有意礼让,便道:「完颜姑娘先请。」完
颜凝燕也不客气,长剑刺出,抢先进招。她剑一出手,便如蛟龙出海,一招快过
一招,倏时便将龙飞霜笼罩在剑影中。
龙飞霜见她出手厉害,长剑挥出,将她攻来的剑招一一挡开,眼见对方剑招
越来越是凌厉,也将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台下众人只见台上两个身影婀娜多姿,不断飞动,起初尚分辨得出谁是完颜
凝燕,谁是龙飞霜,到得后来瞧得眼都花了。这两女都是江湖高手排行榜前几位
的人物,这一斗开来,剑风呼呼,台前稍近的人只觉脸颊被剑风刮得隐隐生痛,
不住后退,圈子竟是越让越大。
台上两人势均力敌,从未时直斗到申时,仍难分高下,这一战惊天地,泣鬼
神,直是生平罕遇,众人只瞧得瞪目结舌,心中俱都想:「若是我与之比试,十
招内便只有弃剑认输的份了。」
钟承先和冷明在后看得不住点头,冷明忍不住便问钟承先:「易大哥,你瞧
两人究是谁胜谁负?」钟承先却不开口,其实他心中雪亮,再斗千招,龙飞霜恐
将落败。这两人都是他认识的人,但自从知道完颜凝燕是金人后,心中便隐隐希
望龙飞霜取胜。
他心中寻思:「此女武功甚高,年轻一辈中除我之外,已难有对手。」他不
告诉冷明,乃是心中已有主意,决助龙飞霜一臂之力,否则,若是龙飞霜落败,
武林盟主给金人夺了去,那还了得?但若是让他上台去争这个位,却又不愿。
他趁冷明一个不注意,手中拿了几块小小碎石,站到一个不起眼角落,混在
众人堆中。这时台上,完颜凝燕出招越来越是凌厉,攻势甚强,她和龙飞霜心中
俱都雪亮,再斗下去,龙飞霜决难讨到好处。完颜凝燕接连变换剑法,有的攻势
凌厉,有的招数连绵,有的小巧迅捷,龙飞霜收剑回挡,明显已是守多攻少。
钟承先瞅得真切,他不想让众人看出龙飞霜已处下风,一石弹出,呼啸着击
向完颜凝燕的剑柄。完颜凝燕不意有人偷袭,躲闪不及,「当」的一声,玉手一
震,长剑几欲脱手而出。
她知有高人相助,自知不敌,跃了开去,向四周望了望,却找不到发石之人
了。
她转对龙飞霜,不住冷笑道:「厉害,厉害!」也不多言,收起长剑,退了
下去。龙飞霜俏脸一阵青一阵白,没想自己武功平素罕有对手,今日竟要别人相
帮,但民族大义当前,却又不能承认自己输了。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竟是拿不
定主意。
群雄自无人瞧出其中端倪,见完颜凝燕主动退却,以为是龙飞霜取胜,不断
欢呼。这些欢呼却是发自真心,其时宋金连年交战,宋人自是盼望己方取胜。此
时已再无他人上台挑战,于是龙在天志得意满,当场宣布新的武林盟主产生:由
自己的女儿龙飞霜接任。
众人纷纷上台,不住向龙在天父女道贺。完颜凝燕俏脸带霜,一言不发,带
着夏金杰等人,「嘿嘿」几声冷笑,扬长而去。
大会散去,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在回转客栈的路上,冷明百思不得其解,对钟承先说道:「奇怪,奇怪!我
见那王延彦明明已占上风,为何就败了下去?」
钟承先见他满脸疑惑,也不说破,只是微笑不语。
翌日一早,见奏折的事一直未有音信,钟承先又来到枢密院探问,衙署的人
告诉他,皇上已经御阅,心中踌躇,再过几日,应有圣意。
见岳飞交代的事情一直没有着落,他心事重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转客栈。
这时只见店小二匆匆过来,递了一封信给他,钟承先心中奇怪:「是谁给我
的信?」
忙撕开封皮,抽出一张白纸,见纸上写道:「我在西湖白堤边等你,有要紧
事对你说,快来。」下面署名「冷明」。
钟承先心想:「冷兄弟这是在搞什么鬼?有话直说,何必搞得神神秘秘?」
他牵过绿耳骏马,策马向西湖奔去。
来到白堤边,四望不见人影,焦急起来,放声大叫:「冷兄弟,冷兄弟。」
只听忽喇喇一声响,湖边飞起两只水鸟,却不见半个人影。
他心中寻思:「莫非冷兄弟尚未来到?」便坐在堤边,看着湖水发呆。
等了好一阵,只听一阵清脆的歌声响起,唱的正是: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由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钟承先回转身,只见身后一个美貌女子姗姗而来。这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的年
纪,长发披肩,肌肤胜雪,容色绝丽,娇美无比,一袭白衣,犹如仙女一般,不
禁看得呆了。
那女子来到身边,叫了一声道:「易大哥。」钟承先吃了一惊,定睛细看,
正是冷明。他平素极是洒脱,此时口中呐呐,只是说道:「你……你……」只说
了两个「你」字,再也接不下去。冷明嫣然一笑,柔声对他说道:「易大哥,我
本是女子。家住阿勒坦山(今阿尔泰山脉)至尊宫,原名冷明月,因初次认识大
哥,又是易容打扮,才改叫冷明。」
她顿了顿,又道:「今天至尊茶坊的店家来报,说我姑姑病危,要我速回,
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抚养长大,不得不回。今天是来跟大哥道别的。」
说毕,神情凄然。钟承先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到茶坊的时候那位店
家叫她少宫主,原来至尊茶坊乃是至尊宫在临安设的一个点。
冷明月眼中隐隐噙有泪水,她对钟承先说道:「易大哥,自从认识你,这些
天来我真的很开心,我真的舍不得离开大哥。」钟承先见她深情款款,也是心头
一阵激动,心中惘然,不意今日初识冷明月女儿身,便要分别。
此时,另一个女子牵着两匹马,倚在湖边杨柳树下,远远地站着,不住的向
这边摇手,却是阿秀。冷明月见阿秀催促,幽幽地对钟承先说道:「易大哥,我
要走了,你再吹一曲给我听好不好?」
钟承先见她伤感,从怀中掏出碧玉箫,便吹了起来,箫随心生,这个时候吹
起,浑没了昔日豪壮的气势,代之的却是透出缕缕深情。
一曲吹毕,冷明月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把抱住钟承先,抽抽噎
噎,说道:「大哥,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她双手环住钟承先的脖子,在他唇上
深深吻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冷明月已起身向阿秀飞奔而去。
钟承先丧魂失魄,傻傻地愣在原地,不住向冷明月和阿秀摇着手,直看着两
人骑着骏马离去。他若有所失,没想到冷明就是与完颜凝燕、龙飞霜驰名,人称
「凝月飞霜,天下无双」中的冷明月。好久,才从伤感中清醒过来。这时,方想
起自己还没把真实姓名告知冷明月。
正是这一疏忽,以后才有廿年失忆辛酸梦,重踏中原英雄路故事的发生。
(这个故事讲的是冷明月救活钟承先后,他已武功全失,失去记忆,被带回
至尊宫救治,直到二十多年后才重新踏入中原故土,其时拜火神教在张豪的统领
下,已经成为淫虐江湖的魔教。)
他头脑空空洞洞,愣在原地,只觉一颗心漂漂荡荡,竟是不知该往何处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只听一声欢呼:「钟哥哥,霜儿终于找到你了!」钟
承先回转头,却见一个美貌少女笑吟吟站在身前,竟是月如霜!
原来自从钟承先走后,月如霜便一直找寻于他,听闻临安召开武林大会,猜
想钟承先或会前来,便直奔临安而来。
这日前来西湖赏景,听到箫声,有些熟悉,寻声而至,不意真的碰上了钟承
先。
两人多日不见,一见之下不胜之喜。月如霜拉着钟承先的手,就好象怕他再
飞走似的,不住地轻捶他。两人回转客栈,畅叙别后之情,钟承先方向她道明不
辞而别的因由。
月如霜一听,眼眶儿有些红了,嗔怪地对他说道:「钟哥哥,这就是你的不
是了,不管你走到哪,霜儿都愿生死相随。」听得钟承先大为感动。
他又问起教中的事务,月如霜因是紧随钟承先离开,是以不知他已托独孤无
情代为慑教,至于收张豪为五等长老的事,更是不知。
两人在临安城中又游玩了几日。
这日,天刚放亮,就有枢密院的人前来宣旨,说道皇上已经御批,着钟承先
和钦差即时起程赶赴郾城。钟承先终是放不下教中之事,叫过月如霜,要她赶回
洞庭湖总舵,协助管理教中事务。
月如霜起初一百个不愿意,定要跟他前往郾城,后听钟承先跟她说,让她先
回总舵看看,没甚事再到郾城找他,才破涕为笑。
*** *** *** ***
月如霜别过钟承先,往洞庭湖方向急赶而来。
这日乃是八月十六,来到岳州,已是日暮时分,一轮圆月已早早升起。她见
离洞庭湖已经不远,便打算在岳州暂住一晚,拜访居住岳州的教中长老,代传教
主口谕,明早再回总舵。
她牵马在街路前行,准备找家客栈住下来。突然,有人叫她,她回转头,却
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牵马在后,那人生得姿容艳丽,眼横秋水,如月殿嫦
娥;眉插春山,似瑶池玉女,说不尽的风流万种,窈窕千般,却是「衡山三娇」
的林菲蓉。
月如霜从丁残手下救过沈雪霜,当时护送她回衡山,曾与林菲蓉碰过面,是
以两人认识。
原来林菲蓉被张豪强奸后,拾得他丢失的拜火神教镀金钢牌圣火令,知道这
是拜火神教之物,痛苦了一阵后,留书师傅慈云师太,决定亲临拜火神教总舵问
个究竟。在她眼里,拜火神教教主钟承先侠名远扬,定会为她主持公道。她却不
知,其时钟承先已不在总舵。
偶遇故人,两人十分高兴,相拥在一起。
月如霜细看林菲蓉,见她体态轻盈,丰姿旖旎,美貌更胜往昔,但眼里却有
一缕淡淡的忧伤,她不暇多问。
两人相携来到「悦来客栈」,订下临街一间客房,便共进晚餐。
饭后,林菲蓉正想向月如霜道明来意,月如霜却因要前往拜访教中长老,先
行离开。送走月如霜后,见天色尚早,林菲蓉便沿街漫步,趁机散心。她却没有
留意,此时,附近正有一双淫邪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她曼妙窈窕的身材。
这人正是「九魔」中的「阴魔」丁战,他长相酷似女人,是以被江湖中人称
为「阴魔」,却是一极邪淫的魔头。自从被钟承先收服后,八魔暂时收敛魔性,
但魔根毕竟难除,自从得知钟承先离开总舵后,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日丁战前来岳州办事,合该林菲蓉出事,被他撞上。
一见到林菲蓉的娇容,他便惊为天人,心中寻思如何将其勾引上手。原来这
丁战却有一癖好,乃是喜以同性身份接近看中的女人,百般挑逗后再行奸污,据
说其中滋味乐不可支。
林菲蓉走着走着,忽听前方有一女人「哎哟」一声,她定睛细看,却是一老
妇人闪了腰,在不断叫痛。
她侠骨心肠,走近前来帮助妇人,那妇人靠在她身上,呻吟阵阵,显是受伤
非轻。帮她揉了一会后,老妇人仍不断叫痛,寸步难行。林菲蓉便打听起她的住
所来,打算扶她回家。那妇人却跟她说,她此次出门乃是为了寻亲,不意身上盘
缠用尽,正不知如何是好。
林菲蓉见她孤苦伶仃,甚为同情,便把她扶回客栈,招呼店中伙计给她弄吃
的,准备同房留宿。吃过饭后,老妇人腰也好多了,她千恩万谢,便跟林菲蓉来
到房间。
此时月上中天,林菲蓉关上房门,准备沐浴,老妇人便自告奋勇,要替她搓
身,起初林菲蓉尚还害羞,见妇人热切,拗不过她,只好任她帮忙。她却不知,
这个老妇人正是素以邪淫不齿于江湖的「阴魔」丁战,自己已坠入彀中而不觉。
随着衣衫一件件除去,一具凹凸有致的雪白胴体便呈现在丁战面前,那高耸
饱满的雪乳、滑腻如脂的小腹、柔软挺翘的丰臀、嫩红迷人的肉缝,几者交相辉
映,更衬托出林菲蓉的性感丰美。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汹涌的情欲,现在离鱼儿上钩尚有一段时间,不可
操之过急坏了正事。他口中啧啧,不断称赞起林菲蓉来,说道:「林姑娘,你貌
胜西施,身材惹火,老身痴长这把年纪,未曾见过象你这么标致的女子。」
林菲蓉闻言,不胜娇羞,口中却说:「你老人家过奖了。」她轻移玉足,跨
进热水桶中,坐了下去,靠在桶背上,被热水一烫,舒服地闭上双眸。
丁战见状,趋步上前,偷偷在水中下了催情药,一手用毛巾不断轻擦林菲蓉
的后背,另一手趁机抚摸起她欺霜胜雪的嫩滑肌肤来。他乃是此道高手,不片刻
便弄得林菲蓉俏脸红晕,甚是舒爽。见林菲蓉渐渐入巷,丁战便道:「林姑娘,
老身见你体态,莫不已经成婚?」
林菲蓉摇了摇头,表示尚闺中待嫁。「但我观姑娘言行举止,却非完璧。」
丁战阅女无数,自是看出林菲蓉已非处女。
林菲蓉闻言,「哼」了一声,俏脸更红了,待了片刻,心中好奇,便问道: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
丁战笑了笑,却不道明,反问道:「林姑娘可是近来破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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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蓉俏脸霎时转白,隔了一会,方点了点头。丁战道:「你破身晚,还可
熬住,我十三岁就破身了,却是难熬。」
林菲蓉好奇,问道:「你这么早就嫁人了?」
丁战道:「不瞒姑娘,我是二十岁方才出嫁。十三岁时被隔壁的男子调诱,
一时贪他俊俏,就与他偷了。初时好不疼痛,两三遍后,就晓得快活。姑娘破身
时可也是这般么?」林菲蓉俏脸发烧,紧抿樱唇,却不言语。
丁战见她不言,有意挑逗,便把街坊秽亵之事,尽都道来,其中还编造起自
己偷汉的许多情事,来勾动林菲蓉的春心。春药药效也逐渐发作,听得林菲蓉娇
滴滴的一副嫩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见她春心荡漾,丁战又道:「男人那话儿不晓得滋味倒好,尝过后心里便丢
不下,下面时时发痒。日里还好,夜间好难过哩。」他口中说话,手指却顺势而
下,渐渐抚上林菲蓉的粉颈,并逐渐向下,轻揉乳峰四周。林菲蓉雪乳蓓蕾瞬间
变硬,微微娇喘,蚊声道:「那你未出嫁时夜间也少不了独睡。」
丁战见她逐渐动情,说道:「年轻时没有男人,与女伴晚上一头同睡,便学
男子在肚子上干事。也极有趣,可以退火。」
他口中不停说起同性如何干那种事,添油加醋,栩栩如生,把林菲蓉挑逗得
酥胸起起伏伏,春潮上涌,却是极为难受。
丁战乃是采花老手,口中不断用淫秽言语挑逗林菲蓉,而大手也紧密配合,
在她的娇躯上不断游走,把林菲蓉周身摸了个透,直把她弄得娇喘呼呼。待到将
她扶出水桶时,林菲蓉已是浑身柔软无力,站立不稳。
丁战帮她擦干水珠后,把她扶到床上,说道:「老身伴你一床睡如何?」此
时的林菲蓉已情难自已,尝过男女滋味的她更知个中乐趣,尽管那是被人强奸,
但当时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却是难忘,今晚比丁战一番挑逗,全涌了上来,让她
迷迷糊糊,口中只「哼」了一声。
至于丁战如何把她扶上床,他又是如何上的床,已是全然不知。
这时,月色如霜,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照在林菲蓉赤裸的娇躯上,更显得她
胴体的雪白粉嫩,性感诱人。丁战躺在旁边,看着这具即将成为自己俎上肉的迷
人胴体,急喘呼呼,他已忍了很久,是该大力砍伐的时候了。他的粗手不断捏弄
搓揉着林菲蓉丰满浑圆的乳房,慢慢顺着滑腻的腹部落到柔软的私处,轻搔着她
的肉缝。
在他的挑逗下,加上春药药力发作,林菲蓉充血的阴唇不断向外张开,一翕
一合,淫液开始源源不断涌出。丁战的手指轻轻插入阴道,只觉一团嫩肉不断地
挤压他的指尖,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他手指不断在穴中搅动,搅得林菲蓉不
断呻吟,淫水飞溅喷出,沾满了丁战的手掌。
悄悄地,他脱光了自己的衣裤,扶着早已勃起的阳具,对准林菲蓉的肉缝,
慢慢挤了进去。
深陷肉欲的林菲蓉起初还以为这是个妇人,尽管被丁战挑逗得欲火焚身,但
当火烫之物贴了上来,曾经有过云雨经验的她仍知道这是男人的肉棒,立时清醒
了许多,双手一推,一声惊呼:「你是谁?」便要反抗。
丁战没料林菲蓉此时尚灵明未灭,吃了一惊,肉棒立时脱出蜜穴,他也是反
应奇速,当即拿住林菲蓉酥麻穴,让她反抗不得。采花几十年,若是让入口的肉
跑了,当真要让人笑掉大牙。
林菲蓉瘫倒在床,美眸圆睁,惊悸地看着这个似是妇人,实是男人的怪人,
俏脸煞白,一脸不信,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换来的却是一个采花淫贼。
她呼呼急喘,玉腿大张,丰满的乳房不住颤动,雪白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
起起伏伏,那芳草丛中的一条肉缝,仍在不住地流滴着淫液,竟是风光旖旎,春
色无边。她知道今晚又将遭到淫贼的蹂躏,悲苦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自己这样
命苦,三翻四次被狂蜂浪蝶摧残?
看到林菲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丁战淫笑着道:「林姑娘,你没想到吧,
我就是丁战。」
「阴魔丁战!」林菲蓉闻听一震。
「为什么我就没想到他?自己的江湖阅历太浅了。月如霜呀月妹妹,你在哪
里呀?快来救救我。」林菲蓉心中不断狂呼,她多么盼望月如霜此时能够破门而
入,赶来搭救于她。
她当然不知道,今晚合该她遭此大劫,原来月如霜前往探望教中长老,却碰
巧在那里撞到沈雪霜和独孤超,两人久别重逢,有着说不完的话,竟在长老家中
住了下来。
丁战可不管她心中在想什么,将绽着青筋的粗壮阳具往肉缝一插,「嗤」的
一声,破门而入,这一突然侵入,只插得林菲蓉肉体一颤,「啊」的一声,蜜穴
嫩肉紧紧咬住肉棒,爽得丁战不住轻呼,说道:「侠女就是不一样,连小穴也会
咬人。」
丁战将肉棒一插到底,慢慢地享受着紧窄蜜穴带给他的压迫感和快感,那种
销魂的滋味,让他飘飘欲仙。
他暂停了下来,双手在林菲蓉那饱满的玉峰上不停地游移,只觉得所到之处
滑嫩细致,触感极佳。此生御女无数,他经验早已老到,力道时轻时重,拿捏得
宜,时而呵腋,时而抓臀,时而摸乳,时而揉穴。
林菲蓉只觉得丁战的双手似乎有着无限魔力,所经之处,一阵阵酥麻快感随
之涌现,心中尽管一百个不愿,却是情难自禁,就要轻哼出声。
见她媚眼如丝,春情满面,丁战趁热打铁,双手扶起林菲蓉的双腿,盘在腰
间,用力挺动腰部,让粗黑的肉棒时深时浅出没于她那迷人的小穴。
当肉棒退到桃源洞口时,他偶尔会抽出来,在肉缝间滑动,甚或用龟头轻顶
阴道上方的玉豆,那火烫的肉棒只顶得林菲蓉不住张口吸气。
当见到她张口之机,丁战又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沉腰,肉棒疾冲而
入,蜜穴骤然被击,林菲蓉禁不住发出娇呼。
在丁战高超的舞弄下,林菲蓉樱唇微张,情难自禁地发出「啊……啊……」
的娇哼。每次抽插,丁战的肉棒撞击蜜穴,总会把她美丽的身子顶得一颤一颤,
带动一对雪白的肉球也不住晃动,煞是诱人。
丁战乃是采花老手,抽、插、研、磨、顶、压样样在行,让早尝男女滋味的
林菲蓉感觉强烈,虽然刚开始时小穴有种不堪承受的胀痛,娇嫩的嫩肉也被粗壮
的肉棒摩擦得有种灼痛的感觉,但是在淫水的润滑下,很快久违的难言快感就逐
渐淹没了她的痛楚,让她逐渐迷失在这男欢女爱中。
看着身下不住婉转承欢、娇啼不已的林菲蓉,丁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
成就感,同时也涌起一股更强烈的征服欲望。他的动作不断加快,一阵阵急抽猛
送,杀得林菲蓉全身酥酸麻痒,不由自主便「啊……」的一声浪吟,这声娇呼在
这静夜里竟是特别响亮,回音萦绕,传入耳中,顿时羞得林菲蓉满脸酡红。
可是内心却是羞苦万分,想到自己的贞操今日竟然再次被淫贼所污,一串晶
莹的泪珠不由自主悄然滑下。
在丁战不断的撞击下,林菲蓉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风浪
打得颠来簸去,时而被抛上高空,时而又被甩落谷底,那种晕眩的感觉竟是越来
越强烈,她终于迷失在这无边的快感当中,柳腰雪臀款款摆动,配合着丁战的抽
插,本能地反应着,迎合着,樱桃小嘴再也忍不住,不断地发出令她脸红心跳的
娇哼。
看着林菲蓉恍惚迷离的神情,丁战亢奋的欲火愈加旺盛,他不断抽插着,雄
壮威武的阳具在阴道中横冲直撞,快速进出,带出了大量的淫液。林菲蓉蜜穴被
肉棒塞得满满实实,撑得缝隙全无,穴中嫩肉紧紧吸吮着入侵的阳具,那种饱涨
的感觉让她陶醉,让她痉挛颤栗。
蓦地,她冷颤连连,娇呼急喘,一股火热的洪流自体内奔腾而出。被这股洪
流一浇,丁战的龟头也是一阵麻痒,他赶忙提肛缩气,紧紧按住林菲蓉的腰胯,
狠命抽插了几十下,再也难以忍住,终于在她体内爆发出来。
发泄后的丁战看着林菲蓉莹白如玉的胴体以及绝美的容貌,越看越爱,心中
寻思:「此女娇媚入骨,世间难寻,若是只干她一二次,委实可惜。而且老子还
没尝到她后门的滋味,她前门虽非处女,这后门可是货真价实。」心中便有了主
意。
他从衣裤中翻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粒药丸吞下,不片刻胯下又是冲天而起。
他见林菲蓉被干后浑身绵软无力,便将她翻过身来,翘起粉臀,摆弄成半趴
跪的姿势。林菲蓉瞅见丁战胯下肉棒杀气腾腾,以为他又要舞弄,不住哀求道:
「不要啊,求你放过我吧。」
云雨刚过,她的声音娇媚无力,说是哀求,却如娇喘。丁战可不管那么多,
伸出手指,便来挖她后门。林菲蓉不意他竟入侵菊花蕾,肛门一阵收缩,将其紧
紧夹住,让手指难以继续深入。
挖了一阵,仍是干涩难进。
丁战略一寻思,便顺手从桌上油灯里倒了一些油,涂抹到林菲蓉的臀缝里,
再用手指沾上油,就来抽插,插了一阵,感觉越来越是滑溜顺畅,这才将肉棒抵
住林菲蓉的菊花蕾,缓缓的挤了起来。
林菲蓉见他竟要走后门,大惊失色,立时清醒,怒骂起来:「畜生,你不是
人,一定不得好死!」她拼命扭动翘臀,就是不让肉棒接近。尽管功力被制,她
这一扭动,却也让丁战不得其门而入。
丁战也不是省油灯,见林菲蓉反抗,便用大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胯,让她摆动
不得。
然后一手扶住肉棒,摇动腰部,慢慢将肉棒一寸寸挤入林菲蓉的菊洞之内。
肉棒一入,但觉菊洞紧窄程度更甚蜜穴,竟是寸步难行。林菲蓉见后门传来
阵阵撕裂般的痛感,知道城池失守,不由得珠泪滚滚,不住啜泣。这淫贼简直就
不是人,前面不走偏走后门。
见林菲蓉咬牙切齿,甚是痛楚,丁战顿起怜香惜玉之心,他伸出粗手,从她
腋下伸了过去,不断捏揉着那两团晃荡的肉球,厚唇也在她柔美的粉颈和滑腻的
玉背上轻吻慢舐。
林菲蓉只觉菊洞中的肉棒擦得里面嫩肉火辣辣的痛,万分悲愤,忍不住便哭
起来:「求求你……不要啊……呜……放……放了我吧……」她后门初次被插,
那份痛楚却是十分明显。
为了挑起林菲蓉的情欲,丁战一只手移到蜜穴处,或是顺着肉缝轻擦,或是
深入阴道抽插,另一只手则轻揉慢捻桃源洞口的粉红色豆蔻。
不久,菊洞中竟逐渐分泌出一些不明液体,让丁战抽插起来颇感润滑,他见
状心中大喜,便开始加快抽插的速度。尽管心中悲愤,但在丁战的高明挑逗下,
兼之春药药效尚未完全退去,林菲蓉蜜穴深处又逐渐涌出骚痒感,她脸泛酡红,
嘤嘤啜泣声中,禁不住便娇哼起来。
见到林菲蓉娇柔媚态,丁战更是欲火高涨,他再也忍不住,抽插了几下后,
拔出肉棒,「扑哧」一声,便捅进了蜜穴里。林菲蓉正被丁战的手指逗弄得欲念
横生,肉棒突然改插蜜穴,一股充实感顿时充盈心中,让秘洞深处那股空虚难耐
的骚痒感暂时得以减轻,禁不住便发出几声娇媚的轻哼。
丁战双手紧紧抓住林菲蓉两颗在胸前不住晃荡的玉乳,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
的急抽狂送,狠不得把整个人都贴进她诱人的肉体,把她的小穴捣烂。
狂干了一会,丁战只觉一股强烈的酥麻快感涌了上来,他急忙将肉棒拔出,
用力一顶,又挤进了菊洞,终于在里面射了出来。
林菲蓉只感到后庭里一阵火热,禁不住娇呼出声,整个人瘫在床上不停的喘
气,再也难以动弹分毫。
这一夜,丁战动用壮阳药,在林菲蓉雪白可人的胴体上肆虐了个痛快。凌晨
时分,才趴在她绵软的身上小憩一会,他还打算养精蓄锐后再战几个回合,毕竟
象林菲蓉这样的美女平时不是那么容易碰到。
迷迷糊糊中,忽听有人:「林姐姐,林姐姐。」叫个不停,却是月如霜回来
了,旁边还有沈雪霜和独孤超两人,丁战一听出是月如霜的声音,在钟承先积威
之下,惊得魂不附体,抓过衣裤,匆匆披上后便翻窗而逃。
月如霜见久无人开门,心中暗叫不妙,将门撞了开来,却见林菲蓉赤裸着雪
白的胴体,平躺在床上,股间一塌糊涂,污渍斑斑,美眸虽是大张着,整个人却
是有气无力,明显惨遭淫贼蹂躏。她见到月如霜等人,珠泪盈眶,滚滚而下,显
是心中伤痛万分。沈雪霜慌忙将独孤超推出房门,拉过棉被,随手替她盖上,她
和月如霜两人坐在床沿,替林菲蓉解开被封穴道,不住轻声安慰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