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们做的好,译梵尊即便事後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也是爲了维护仙界的骄傲和尊贵,尊会原谅我们,也会谅解我们的初衷。”
太君阁的衆位尊仙久久不语,“尊……是会谅解初衷的吗……”
玉上仙君微怔,“爲了仙界的骄傲,爲了译梵尊的骄傲,我,无所畏惧……”
“我已经动用禁致唤醒了各自门派之中的老壹辈闭关的仙帝修爲之人。”玉上仙君笑的诡异,让衆人背脊壹凉。
“叫醒闭死关的那壹批仙家,要献祭的何止是寿数,还有修爲,仙君,你爲了让魔界之人无喘息之机,简直就是疯了……”
衆人对望壹眼,只觉得玉上仙君对于魔域之人似乎有着壹种执拗的疯狂,尤其是在见到在仓临界和译梵尊纠葛不断的魔之後,似乎也变得有些怪。
但是,衆人还是各自有了决定,只有从混沌界出来的那壹批人,眉头紧锁,似有什麽纠结之事,难以抉择。
“都各自去迎门派之中闭死关的仙帝修爲之人吧。”玉上仙君说完,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仙君!你去哪?”
“我先去魔域看看情况。”
当玉上仙君的身影消失的那壹刻,衆仙都逐渐消失在原地,只有李仙者和王仙者壹直呆愣在原地。
“该去告诉译梵尊吗?”李仙长喃喃自语。
“不知。”王仙长下意识的回答了李仙长的话。
两人相视而望,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挣紮。
混沌界和魔域之人短暂的相处,交流,以及这百年的时候,他们暗中查了很多关于魔界和仙界曾经的事情,那是仙界不再提及的,但却真实存在。
仙魔并不是从壹开始就敌对的关系,他们也真的曾经如兄弟壹般相处过,可是,最後因爲仙界的拒绝相助而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不死不休。
当玉上仙君带着壹大部分尊仙赶到魔域的时候,整片魔域的世界已经是厮杀声和哀嚎声,玉上仙君带领壹堆仙家,壹边拼杀,壹边往瀚北之地靠近,那里是魔殿的位置。
当壹个人做出决定後,後面的事情,也只需慢慢平静的等待最後发酵後的结果。
他或许不是很了解译梵尊,但是他知道每壹个尊需要承担的责任,译梵尊看似尊贵悲悯,却冷漠疏离,从来不主动出手救仙屠魔,但是,壹旦魔界之人主动斩杀大量的仙家,那麽,译梵尊就算不是决战日期也会出手,因爲,那就是要承担的职责。
随着仙界率先的动手,这壹战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数月,周敏听着外面阵阵鼓角争鸣的战斗之声,袖壹挥,设了结界,而她安静从容的在殿内,沐浴更衣。
任凭外面仙魔大战,腥风血雨。
因爲决战之日的提前,周敏知道,壹切比预料的还要早,但却并不意外,毕竟,仙魔之间,迟早都要涅盘重啓,要把固定的局面重新整合,就必须将其打破,不破不立。
而打破之人,必须是那个人。
而她,只需要在壹旁加壹把火,就能成就他,成爲他飞升脚下的石梯,送他离开。
周敏坐在浴池之中,池面上飘着层层白气,再加上殿角燃的香,四周暗黑的琉璃石上血红花摇曳,白色烟雾缭绕,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犹若幻境。
周敏闭着眼,抱着膝,身体缓缓的往水池底部沈了下去,四周突然安静的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周身皆被温暖的液体包裹着,平静安甯,以及就算流泪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孤寂悲伤。
轻烟缭绕,周敏赤着脚,缓缓从池中走出,如出水的莲,在这极致黑暗妖冶的房间里,她美得像是绝望中唯壹普照的光辉和生机,世界最美的景象也不过如此吧。
藕玉般修长的手,挑开层层从房梁上垂落的血红纱幔,极致深红如血的衣裙自动飞来,缠绕在她身体之上,当周敏穿戴完全後。
流苏轻摆,极尽浮华。
周身环绕着四条飘浮在半空的饰带,腰间上只挂了壹个铃铛,简单的装扮穿出了缥缈之感,壹身极致的红,没有其他顔色,如世间最後的壹抹血红的残阳壹般,美得凄美而妖冶。
唯有腰间的铃铛,成爲点睛的壹笔,晶莹剔透的深紫,是帝司墨的本命法器,也是周敏最终没有还给帝司墨的东西,而帝司墨似乎也就这样顺势的忘记了壹般,也不曾拿走。
明明,这法器只要主人壹声诏令,就会自动回去,可是从来到魔域之後,这铃铛壹直佩戴在腰间,不曾离去。
周敏对镜梳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熟悉而陌生,美的精致却悲伤到了极致,手无意识的滑至腰间,将小巧精致的铃铛握在掌心,有些微怔,“这会是我最华丽的谢幕。”
对镜壹笑,眉眼清曜圣洁,丝毫不见媚态,但却在壹瞬间,圣洁之美中,又夹杂着壹丝妖娆与噬魅,如同光与暗,善于恶的共同体壹般,矛盾的美,却不见壹丝别扭。
似乎是那般融合又异的自然。
腰间铃铛叮铃作响,周敏双眼壹亮,起身,朝门外走去。
相公,是要来了吗?
外面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下着瓢泼大雨,天空黑压压的,风吹得飒飒作响。
走过蜿蜒回旋的长廊,因爲雨水的关系,周围血流遍地,屍横遍野。
周敏长长的红衣拖地,在玄黑的走廊上,缓步走过,壹步壹行间,魔域之花在鲜血之中,大雨之下极尽绽放。
魔殿此时,内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滴水不漏,轻衣也在此时正负手站在门边。
风吹得他玉冠上垂落的发带肆意飞舞,发丝淩乱。
周敏平静的看着他,伸手将他垂落的发带捋好,“轻衣,魔域的未来,我相信你。”
“你,到底是谁?爲什麽,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种诡异的熟悉。”
轻衣眼复杂,五指张开,手上壹把骨扇灼灼逼人,却又丝毫没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