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幕——突然变身未婚妻!
尙泠并不计较自己突然被冠名的身份。更多小说 ltxs520.com
较之于纠缠君和叶美人,封唯诺还算可以接受。
尙泠静静待在他怀里,感觉他的手指很自然在她细软发丝间摩挲,就像在抚弄一只刚刚被欺负的宠物猫。
封唯诺说话时,她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不用多去理会,他自然会帮她把所有事情解决。就像以前一样,他是尚公主唯一允许走在身旁的人。
他聪明优秀,善于隐藏真正的自己,总是把别人喜欢的一面展现出来。
有他在身旁,任何事都不必她担心。
解释很简单,其实也不需太多言语,两人的动作已昭示了一切。
于是不知名的陶青成为路人甲,主角换成CEO大人和钢琴王子,至于女主所有美女们选择一致忽略。
“什么时候的事?”叶措容颜淡凉,目色沉敛,看不出什么情绪。
唯有下垂的左手,一直紧握未曾放开,在尙泠伏在对方怀里丝毫未挣扎时,那种紧绷的力度达到了极限。
“最近吧,你知道,我们本来就青梅竹马,别人都说是天生一对。现在,日久生情,也不为过,对么?”
“天生一对?”仿佛在反问,又仿佛只是念给自己听。
他沉默,美极的唇角却诡异的勾起些许。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他绕行离开。
这一天,叶措几乎忘记自己究竟是怎样走进酒店的。
过程变得一片模糊,周围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唯独她与他安静相拥的画面,定格在视网膜上,久久不去。
人群中,忠诚的阿影远远跟在老板的背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冷硬而机械的走近酒店,穿过玻璃长廊,进电梯,上五楼,沿黑色大理石通道,一路进入办公室。
银色雕花双门在他面前关上,他顿了顿,没敢进去,却也不放心离开。
许久,沉寂如死水的办公室内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接着是其他物品散落一地的声音。
阿影还是没敢进,立在门外沉默。
已经很久没见老板如此失控,他还记得上次,他是从老海那里得知。尙泠在宴会后因为钱的事 惹老板不快,他命她一周不要在自己面前出现。
生气说的气话,她居然也当真的,果然一周避而不见。气得叶措够呛,之后和宋氏的新项目也没谈成。
碰巧这回酒店又有一个大项目,看来又危险了。
然而,他料错了,不过片刻,办公室打开,里面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站在门外,“帮我联系B城那里,新的项目,我要指定洽谈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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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的确不错,上下两层外带超大露台,风格奢华而典雅。最令她喜欢的是,落地窗前的圆形水晶台上,摆了架三角钢琴。
这是酒店为封唯诺特意准备的,她每周都有一天会在这里跟他学琴,就像开始约定的,一个吻换一节课。
迄今为止,她已经吻过他脸颊四五次。
每次都是蜻蜓点水,总被封唯诺嘲笑说还不如在维也纳朋友见面时的吻面礼。
次数多了她也厚脸皮了,将琴盖打开,钢琴书搁上,就走去落地窗前,准备踮脚吻他。
他伸手一挡,她的吻落在他掌心。
正在不解,腰身却被他缓缓拢住,人被拉近,几乎与他身体相贴。
带着优雅笑容的俊俏脸庞朝她压近,那双深棕色的眼底似乎带着某种洞悉力,“你以前不会真和那个男人谈过恋爱吧?”
酒店的传闻他就算不刻意去听,那些借着打扫房间前来与他聊天的女职员们也会说起。
“想知道?”她嬉笑。
“你说呢。”他看着她,笑容未减,她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她拍拍腰间的手,“好了,快给我上课吧,晚上我还要和米米去二对二!”
腰间的手指更紧了,她正疑惑,他已侧着头,低探到她面前,“你都已经有我了,还去二对二?”
淡淡的烟味拂在鼻端,混合了须后水的诱惑清香,在他近在咫尺的唇间流散。
恒温的房间内,她早已脱去外衣,隔着薄薄毛衣,她感觉得到他指尖的热度。
他神情专注而温柔,笑容一如既往,可她却分明读出了些不一样的气息。
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质问和不满,隐藏在笑容之后,自上而下将她笼罩。
她突然口干舌燥起来,极力后避着道,“还是快上课吧!”
话音才落,脸孔已被人捕捉住,那深棕色瞳仁里的认真一时吓着了她。
“今天的吻呢?”他再一次凑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不要吻脸,吻这里。”
他的气息撩拨着她,他的目光紧锁着她,尙泠只感觉有一阵酥麻难耐的燥热自后背蔓延开,人有些犯晕,几乎站立不住。
“别勾引我!”她恶狠狠的咬牙。
“我就是在勾引你!”他脚下一旋,已揽着她转了个身。她被按在落地玻璃上,他勾起她下颚,突然吻上她的唇。
她惊得瞪大了眼,没挣扎几下,就被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痛的发麻,却又很快被对方的抚慰。
柔软缠绵至极,像是要吻入她灵魂深处。
他很会接吻。
至少在吻过她的男人里,他是最熟练的一个。
他知道如何掌握最好的力道,知道何时挑逗何时撤退。
一吻完毕,她在呼吸之时,听到他在耳旁低声道,“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以前有过几个男友,统统都要忘记。从此后,就只许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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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尙泠第三次在练琴时走神,手指弹着弹着就自动停了下来。她盯着乐谱开始发呆,思想怎么也无法集中。
良久,她沉沉叹了口气,整理好钢琴书,翻下琴盖,起身离开。
琴行外,封唯诺的车子已经等在那里。
他大约真的打算在S城长住,连车都买了,银色的雷克萨斯,并不算很奢华的车,但大多数人来说已经算很好。
她假装没看见他偷偷从一旁溜走,可惜对方开着车照例拦住她的去路。
他降下车窗,笑,“上车吧,送你回家。”
回家路上,她靠在车窗上,无论封唯诺如何蹂躏她的头发,始终一言不发。
这样的尙泠让他觉得有些无趣,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到公寓楼下,她抱着书下车,照例说了句谢谢,然后面无表情的上楼。
车里的人开始感觉挫败,这丫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这样生疏。自从他吻了她之后,别提说话,就连笑容都没给过他一个!
是他哪里做错了?还是太急进?实在没道理!
他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一旁,决定找她问个清楚。
然而,当他踏入公寓楼后,却发现某个等电梯的人正将一叠钢琴书压在墙上,随后用她的脑袋使劲朝上面砸!-_-|||
这是……什么情况!?
封唯诺懵了。
某女正砸得起劲,完全没注意身后的人。
“清醒清醒!你是尚公主你一定要清醒!不就是被他舌吻了一下!不就是被他告白了一下!至于每天魂不守舍吗!你一定要坚持立场,不可以无耻的陷入这种无意义的恋情!你身上肩负着重大的责任,要养活瘫痪的老爸,要养活自己,要买保养品和护肤品,还要承担有缘千里的费用……你必须继续你寻觅长期饭票的艰难道路!绝对不可以就此堕落!……”
封唯诺实在哭笑不得,他以为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很习惯如今的尙泠,哪知还是被她囧到。
他压住笑意,甚是悠哉的开口,“谁说男朋友就不能变成你的长期饭票?”
她惊愕回头,钢琴书掉了一地。
封唯诺和尙泠,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米米劝过她,也警告过她,但明显,这回统统没用。其实她并不知道,封唯诺在尙泠的少女时代,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骄纵跋扈,他张狂不羁。
她是公主,他是王子。
所有人认为他们因此才相配,可她喜欢的却是他伪善温柔下的另一面。
十六岁的她到底是诚实的,想要留下就主动出击。可最后他还是走了,不告而别落荒而逃。装着不在意,却仍旧刻在了心底。
所以无论如何米米也不可能明白。
封唯诺,其实是她的初恋啊。
会让她心跳失措,屡屡行为失控的初恋,即便强悍如现在的她,也抗拒不了的属于女子最纯净的梦。
这份喜悦非常高扬,以至于她看公关部每一个人都很顺眼,一时间杀气
全消,整天面带笑容,笑得一众人等心肝乱颤。
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周之后。
十二月,太还不算太冷,她酝酿着圣诞夜的礼物,却在一份需要复印的资料上见到令她大惊失色的照片。
她揪着彩华姐姐猛一阵穷摇后,知道照片里那个人竟是此次特地从B城飞来,要与VIVS洽谈新项目的负责人。对方已于一天之前,入住VIVS的总统套房。
时间的流逝,究竟能令一个人产生如何大的改变?
在飞奔去套房的短暂路途里,她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却发现已陷入一片泥泞的沼泽。
见到1818的门牌号后,她没有一丝迟疑,使劲拍响了房门。
来应门的是阿影,见到气喘吁吁的她,有一丝错愕。
她推开他径自走了进去,房间客厅的沙发上,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人。
叶措手里的咖啡杯还未放下,见是她,眼底飞快闪过些什么。
她一步步走去右侧沙发,沙发上的女子面容姣好,衣着端庄气质,只有眼角处的隐约皱纹出卖了她的年龄。
十七岁那年后,再未见过的人。
她动了动唇,落出一个字,“妈……”
第二十五幕——有关于第二个谜底
阿影越来越觉得,他渐渐开始不了解他的老板。
这种改变,从尙泠出现之后。
从前的Augus,清冷淡漠,大多数时候像完美无瑕的雕塑。
与人谈生意时,虽偶尔会笑,但那种淡淡礼貌的笑容,美则美矣,却很疏离。始终与人保持着一个相当距离,不近亦不远。
他不喜欢应酬,不喜欢热闹,更加不喜欢美女。
空闲的日子,宁可在家里看书,或是弹琴。
Augus会弹琴,去他公寓时曾经听过几次,但反反复复都只是相同的一首。他不懂音乐,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尙泠出现后,他的生活慢慢变得丰富,频繁的饭局宴会应酬,被携带的尙泠并不知道,Augus的这种变化让阿影有多惊讶。
再到后来,甚至他的冷漠也屡屡崩盘,就连他,也数次成为被迁怒的对象。
他知道,Augus和尙泠过去一定认识,必定还发生过什么。他亦明白,或许老板的个太过冷硬,女孩未必喜欢。
落海事件后,尙泠强烈拒绝的方式令阿影骇然,虽也曾怜惜过她,但到底还是站在了老板这边。
毕竟,被拒绝的人是Augus。
Augus在目睹尙泠和封唯诺一起后突然恢复的冷定如常曾让阿影疑惑,明明就介意至极,怎么却突然全情投入工作?
直到这一刻,看见尙泠茫然惊慌的敲开总统套房,听见她嘴里低低落下的称呼。他才慢慢领悟过来。
很久之后,当事过境迁,他偶尔一次听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绝对不可能,第二次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那时他执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漆黑的眼瞳专注着玻璃窗外的夜色,却忽而无比轻柔优美的笑了。他告诉他:即便是卑鄙,也好过失去。
直到那时,阿影才真正看懂了这个他一心追随了多年的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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尙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国内。
十年了,自她离家出走至今,从来都没联系过她一次。
错的是父亲,她在危难时弃他于不顾是正确的。只是,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总统套房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叶措在她喊出那个称谓后,起身离开。经过她身旁时,他停住,似乎有些犹豫,伸出的手在她肩上轻轻按住,却又很快松开。
母女重逢,她以为自己应该会哭,至少会颤抖着拉住对方,问她这么多年来到底去了哪里,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
可尙泠很快就发现这么煽情的举动已不适合现在的自己。她能成为和VIVS洽谈业务的合作对方,衣食一定无忧。
母亲生她早,算来今年也不过四十七岁。
她看起来比以前神多了,神态安然,再没了那时在身上索绕不去的戾气和锐利。
她落落大方的朝她说:“坐!”很安详宁和的姿态,就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时间,尙泠反倒觉得自己局促起来。
这样急吼吼的冲过来,就像个表错情的傻帽,呆的可以!
在几句干巴巴没营养的你最近好不好我很好那就好之后,尙泠满腔热情统统消散。她看了沙发高贵淡定的女人一眼,很不淡定的起身离开。
走的时候,她假装没看清楚,一脚重重踩在她的名牌高跟鞋上!
她翘了班,跑去琴行在钢琴前一阵狂弹,把怨气都发在琴键上。
结果心里更烦,还是跑回了酒店,一口气冲到五楼,推开了那两扇银色双门。
她一掌拍在他的办公桌上,“你说!那女人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办公桌后的黑发男子侧头,狭长美眸冷冷看她一眼,又低头专注笔记本上的资料。
她上前用力合上笔记本,按住他肩膀,将他连人带椅子整个转向自己,“你别告诉我,你见到你的合作对象时,才知道她是我妈!”
还是没回答,桌上的内线响了,他接听后嗯了几声,随后拉开她手准备离开。
“去哪!”她忙叫。
“饭局。”薄唇吐出两个字,见她有些茫然的看自己,又说,“和你母亲,要一起么?”漂亮的修长手指伸向了她。
“不要!”她撇头,仅仅三秒钟又很不争气的追上前,“……等我!”
其实去,还真的不如不去!
相比下午还有几句没营养的问候, 晚餐时她简直就成了透明人。
尙泠后来和米米说,那时她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待遇比灰姑娘还不如,完全被搁在一旁,气得她一通猛吃,把胃都撑了!
米米:“……-_-|||”
虽然很郁闷,但后来几天她还是会跟着叶措一起去吃饭应酬。
应酬的对象是她妈,这种古怪关系尙泠估计没几个人能遇到。一连几天忙于奔波,等到这天封唯诺打来电话,她才发出自己已经冷落了他好一阵。
本来这天应该去他那里学琴的,听见他在电话里温柔的问她准备几点过去,她积了几天的怨气终于全消散了。也顾不得是在饭桌上,捧着手机连连撒娇。
“真不过来?都几天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也没,就有点事。都是你啦,本来还没怎么想你,现在听到你声音,突然好想见你啊!”
“是么。”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那就现在过来啊。”
“现在有事,这样吧,反正圣诞夜也快到了,我们就干脆约那天再见面。然后,我要很惊喜的礼物!”
“离圣诞夜还有一个星期。”他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似乎想说什么,可片刻还是恢复了温柔语调,嘱咐几句后挂了电话。
她放好手机,一抬头,却对上身旁那双沉黑如夜的眼瞳。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又不发一言的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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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随同出现了数次之后,某日,尙泠终于接到她的电话,说是想和她谈一谈。
在茶室等自己母亲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
然而所有的忐忑、期待、无奈、紧张,在对方坐下并开口后,碎成细细粉尘,在她脚下落了一地。
她说,“我今天找你,是想谈谈你和封唯诺的事。简单来说,这件事我并不同意,我希望你尽快和他分手。”
尙泠看着她,忽而笑了,“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权力对我说不同意?你突然从我身边离开,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后的今天,你凭什么说这三个字?”
“他对你并不是真心的。”尚母——包西晴沉沉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接着说了句完全不想干的话,“其实你有个弟弟。”
尙泠蹙眉,她却自行开始往下说,“他已经八岁了,现在在B城。封唯诺没有告诉过你吧?”
她搅了搅咖啡,送到唇边轻抿一口,“其实,打从封唯诺一开始出现在这里,就不是真心的。他找你,是因为他讨厌我。是为了报复才故意和你在一起。”
咖啡杯搁下,细碎的碰擦声,伴随着接下来的一句话,犹如爆竹散开的火星,刺啦一下烫在尙泠的心上。
她说,“我嫁给了封国期。”
她嫁给了封国期,也就是封唯诺的父亲。十年从不曾联系,原因在此。怕过去的生活,会影响现在的生活。
“从我跟了封国期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不喜欢我这个后母,甚至于异常讨厌。我知道,小时候你们两个很要好,但这么多年过去,你并不了解现在的维诺。”
尙泠看着她,又是一个浅浅笑容,“是啊,十年了,连生我养过我的母亲我都未必了解。”
“你相不相信我没有办法强迫。我到底是你妈妈,自己女儿的事,不会拿来开玩笑。”
她缓缓蹙起了眉心,又道,“温若彤这个名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她告诉尙泠,温若彤是封唯诺的前任女友,之前因为她工作的事两人聚少离多,分分合合。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分手。
虽然她嫁给了封国期,但尙泠毕竟是她自己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一头栽进去。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你爱上一个不真心的人。”就像她自己,碌碌半生,化作悍妇,却始终收不住丈夫的心。
“看到你这样关心和紧张我,我真的觉得受宠若惊!”
尙泠缓缓起身,唇畔笑容明如春光,“谢谢你今天一番真挚良言,封太太!” 第二十六幕——被劈腿了?
米米感觉尚公主这几天有些低气压,只是几次询问都没问出个所以然。她为此心里犯堵,想着一定要从她嘴里挖出话。
这日,她提出请客吃饭,打算灌醉尙泠后从她嘴里套话。
结果尙泠没醉,她自己就先被灌醉了,在火锅店里猛拍桌子说要找阿影!-_-|||
尙泠劝不住,到底让她打通了阿影的电话。
十几分钟后,穆影居然真的出现在火锅店内。
两个人扶着喝醉的米米摇摇晃晃走出来,大门对面的马路上,蓝色的保时捷静静停在那里。很显然,来的不止阿影一人。
某位老板也趁势跟来了,并且还大度的将车交给阿影使用,让他先送米米回去。自己则拉过一旁亦有七八分醉的尙泠,朝夜幕下的都市慢慢走去。
冬夜的冷风吹来,将尙泠的酒意驱逐一两分。她感觉到有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揉了揉眼,顺着那人的手朝上看去。
夜灯下,他白皙绝美的脸庞宛若雕塑,愈发显得不真实。
当意识到面前人是谁后,她停下脚步,板起脸孔,重重哼了一声,“死色狼!谁许你拉我手了!?”
没待叶措反应过来,她突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他脖子狠狠咬住。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举起的手停在半空。脖间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湿漉酒气,随着她牙齿的张合,扑在他肌肤上。
并不疼,只是觉得痒,本来就是女子,加上醉意,充其量只是啃噬。犹如一只撒娇的小猫,在放肆的玩闹。
停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落在她腰身上,一点点收紧,再紧一些,将两人紧紧贴合。他闭上眼,任她发泄。
她咬了好几处,然而抬眼看,却只有浅浅的细微牙痕,连血丝也渗不出半分。不禁又恼又怒,用力揪住他脸颊,朝两边拉。
“死阿措!臭阿措!敢欺负我!……”她折腾几下,声音渐弱,似乎带上了哽塞,“……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连嚷带推,想将人远远推离,但只离了几寸,又被他一把拽回去。
身体撞在一起,几乎可以听见重重的闷声。
男子的手臂围了上来,箍紧。挤得她身体发痛,肺部的空气统统跑了出去。
“对不起。”她听见耳旁传来他的声音。
只有他自己 明白,这声对不起代表了什么。
他给了她伤害,但是他从未后悔。即便重来一次,结局仍然相同。
只是如此,并不代表他不心痛。
手指自发中顺入,缓缓轻揉,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怀里的人挣了几下,动作渐淡,大约是累了,最终靠着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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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尙泠做了个梦。
仿佛是一场婚礼,她穿上白纱,在教堂等待她的新郎。
父亲的腿奇迹般的好了,牵着她的手走入教堂,红地毯的尽头,一袭白色西服的封唯诺在那里等她。
俊帅逼人,像是童话世界的王子。
他拉过她的手,朝她微笑,一切完美的不可思议。然而就像所有恶俗的偶像剧,关键时刻,有人推门而入,大喊反对!
不男配角,也不是女配角,竟然是她自己的母亲,整整十年毫无音讯的妈妈。
紧紧拉住她的手放开,封唯诺的笑容变得陌生而遥远。
如同那一天——当她打算从母亲面前离开,却被对方拉住,带去一间私人会所。
他和她在会所的一隅聊得开心。
那是另一个女人,他同她笑,搂着她,不时抚着对方的发,就像很多次他揉她的发。
她看见那个叫温若彤的女星柔情无比的吻上他脸颊,他没有拒绝,搂着她,将她轻轻按在自己肩膀上。
那一刻,尙泠觉得自己很矫情,居然真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呆怔在原地很久都没回神。
她拨通他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在他酒店别墅的门外,问他在哪里。
她看见他起身,走去一旁,放柔了声音说自己在陪一个朋友。尙泠吸了口气,平缓语调,像往常一样问他肯不肯回来陪她?
“这个人我很久没见了。今天会很晚才回去,你先回家吧,我过几天送走她,再来找你,乖。”情人的低喃犹如耳语,画面却残酷的让她心寒。
她挂上电话,转身,“祝贺你,成功了!”她朝身后的中年女人冷笑,然后离开。
或许是她太相信年少时的感觉,以为自己所信也是别人所信,原来这世界果真没有王子。
偶像剧是骗人眼泪的,男人眼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蠢钝。妄想着左右逢源, 游戏人间。
她曾经很多次为身边受情所创的女人义正言辞,那样巧舌如簧,浑洒自如,只因主角不是自己。
当真正遇到,全然没有原本的通透明澈。
只因对方是他。
一味期待这场迟来的恋情的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尙泠将满二十七岁的这个冬天,第一次品尝到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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尙泠是被煎**蛋的香气弄醒的。
在这之前,似乎有人尝试想叫醒她,额上颊上甚至唇上都落下软软的触感。
那是——男人的唇!
尙泠一下子惊坐起来,拉高被子察看自己衣物——她该不会遭受打击酒后乱在街上随便找个人XXOO吧!?
还好,衣物都是完整的,她才出了口气,立刻又发现另一件恐怖的事!
房间很眼熟!这……是叶措的公寓!-_-|||
她顺着煎**蛋的香味一路冲进厨房,一掌拍在玻璃移门上,“说!你早上是不是偷亲过我!?”
厨房里的黑色身影缓缓侧过,她怒气飞扬的眼对上他平定无痕的眸。
“没有。”他否认,然后又道,“我亲过,但没有偷偷。我本想叫醒你,是你自己搂着我不肯放,非要我亲。”
“……”
他平淡眸底,分明就有戏谑的痕迹,“就像昨晚,你在大街上强搂着我,非要我带你回家一样。”
尙泠怒,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他一番,结果却被端到面前的盘子制止。
单面煎蛋,去皮切成三角的自制三明治,里面加了厚厚的芝士片以及松黄瓜,还有熏烤成金黄色的诱人火腿。
阿措的完美营养早餐!
自她十四岁那年司机明叔携带十七岁的家属小胖哥离开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一顿让她满意的早餐!
可恶的叶措!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一边咬牙切齿的怨恨,一边自我厌弃的大口吞咽盘子里的美食……
“别日为(以为)……日断早惨(一顿早餐)……就可日(可以)……把我们猪奸(之间)的恩乱(恩怨)一笔勾销!……”-_-|||
“你可以慢慢吃,不够还有。”他只是淡淡勾起唇角,笑容深邃。那是属于叶措的王牌笑容,左眼下的小小泪痣在阳光中忽隐忽 现。
尙泠眯起眼,为什么她从没注意过这颗痣?其实以前的阿措脸颊上也有痣,大约因为太胖,看起来并不是现在这个位置。
如果能早点注意到,她就不会被欺负得这么凄惨了吧?
早餐期间,她的手机响了三次。
前两次她没有接,只看一眼就丢在一旁。
到了第三次,她终于不耐烦的皱眉。她这个人素来记仇,就连一件平凡普通的事都不乐意隐忍吃亏,何况是被劈腿这种天大的事!
可是,封唯诺到底是不同的,就这样默不作声逃避终结是她最不愿意的方式!
她告诉自己,就算是要分手,也要干脆直接!
她最终接了电话,电话那端的人问她在哪,声音平静的有些异常,好像一点都没对之前两个故意忽略的电话不满意。
“在外面。”她随口答了句,“和米米吃早餐。”说完便反问他,是不是陪完那个很久不见的朋友了?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音,她等了很久,几乎都快要忍不住挂机时,他才再度开口,“嗯,还没,可能还要几天。圣诞夜大概没法一起过了!”
“好,没问题!反正圣诞夜这种外国人的节日也没什么好玩的!”她接的很爽快,“你就好好陪你那位‘朋友’吧!等你陪完了,我们再见面聊!”
挂电话时,她摁键的动作有些重,仿佛在发泄心底的怒气。
她抬眼发现叶措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禁气恼,“看什么看!没看过恋人打电话吗!”
他瞳底飞快闪过些情绪,但到底是忍住了,“圣诞夜你有空最好,我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我和你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只是公事,你要公私不分吗?”
“我是怕你假公济私!”
“加班费五倍。”
“老板,请问那天几点出发?”嘴唇自动答应的同时,尙泠再一次在内心泪流满面的自我厌弃!
第二十七幕——圣诞夜遇
今年的雪来的很早,圣诞之夜,整个都市银装素裹。尙泠在酒店见到一脸惊慌的阿影和尾随其后的米米。
据她本人说,她是来赴约的。
阿影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当然兴奋之极,最后还要尙泠好好加班,不用赶着去酒吧陪她过十二点!
阿影的惊慌和米米嘴里的主动形成鲜明对比,旁观者清,尙泠想。阿影同学大约又是被某个无良老板算计了。
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她却为了那五倍的加班费,英勇就义。
老板应酬的内容据说是吃饭,在一家新开的特色料理店。
他们到达时,需要应酬的对方早已端坐。神态安然的中年女子——包西晴。
“封太太,晚上好。”她微微浅笑,举止有礼。之后坐在一旁,始终只关注食物和饮料。
叶美人大约真的是在谈生意,言语一直围绕着度假村和马尔代夫某个小岛的名称。这让小心谨慎一个晚上的尙泠渐渐放松下来,直到包西晴嘴里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提到了温若彤,是以新度假村形象代言人的身份提及的。
据说,她们很熟,温若彤在亚洲区的人气也颇高,如果这次度假村能找到她当代言人是最好不过的。
见叶措并未表态,包西晴又继续道,“其实我今晚也约了温小姐,她大概马上就到了,叶总,不介意见一见这位美女吧?”
他唇角微勾,“包总的客人,当然也是我的客人。”
包厢的门在他话落后没多久的被人拉开,在内地和亚洲大区均拥有较高人气的女星温若彤缓缓现身。
简单寒暄后,温若彤对这次度假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说自己本身就很喜欢马尔代夫,基本上每年都会去那里度一次假,如果真成为代言人绝对有说服力。
叶老板没有开口,尙泠却突然放下筷子,笑意吟吟,“是啊,如果温若彤小姐能穿上比基尼跳草裙舞,相信宣传效果绝对加倍!”
“这位是?”温若彤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清秀的短发女子在几天前刚刚目睹自己男友和她在会所亲昵。
对方说话虽然像在找茬,但表情却格外真挚善良,倒让她不好发作。只能继续维持习惯的明星微笑。
“我的身份要说起来会有点复杂,你确定你想知道?”要说起来,首先她是封唯诺的女朋友,和她也就是大小老婆的关
系。
其次,她是包西晴的女儿,而包西晴现在是封唯诺的后妈,换言之如果温若彤以后嫁给封唯诺,那她就是她的大嫂。不过真要这样算的话,她和封唯诺岂不是成了兄妹乱 伦?
尙泠托着下颚正思付着,包厢门再次被人拉开。
进来的人和里面的人对上视线,前者的眼中先是一阵诧异,却在看见她身旁的叶措后变得浓重深沉。
矮几对面,温若彤柔笑着拍拍身旁的座位,“怎么车位找这么久?快来坐,你不是早说饿了!”
尙泠耸耸肩,很无所谓的低头继续吃东西。
身旁传来声音,她侧头,只见封唯诺脱去外衣在她另一旁坐下。
其实矮几并不大,长方形的榻榻米桌,包西晴和温若彤分明正对着叶措和尙泠。温若彤原本让他坐去她身旁,可封唯诺这一坐,却变成在她的侧对面。
良好的明星素养让温若彤神情未变,但对尙泠来说,现在无论他坐哪里对她都没有意义。
“你好像坐错地方了。”她挑眉提示他。
“是吗,我不觉得!”男人扬起笑容。不知是否是她错觉,那笑容背后似乎带着些不满和质问。
她都没来得及冷笑,身旁另一人夹了片牛舌放入她碗里,“尝尝这个。”叶美人神情淡凉,几乎没看她一眼,筷子却继续夹食物,直到将她的碗堆满。
美味当前,尙泠觉得还是吃东西实在,正要开吃,搁在榻榻米上的左手却被人拉住。带着薄茧的细长指尖用力分开她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她微微蹙眉,却发觉右手也是一紧。叶美人漂亮的手指自然而流畅的将她手捏住,打开,然后紧握。
尙泠开始囧了。
两只手都被人拽住,她还吃个屁啊!
想抽右手,某人不放。
想抽左手,亦被握得更紧。
两个男人PK一个女人,她完败!
叶美人觉察她的囧况,大约有点良心发现,夹起一片鱼生,直接递到她嘴边,“吃。”
尙泠黑线,“我有手。”
叶措凝着她侧脸的目光缓缓右移,最后与她另一侧的男人对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激起一片看不见的火花。
尙泠只感觉自己的左手被越捏越紧,痛的直咬牙。
叶措却忽而笑了,优美的薄唇微勾,缓缓将手松开。
那不是认输的笑容,而是另一种更加高角度的俯视。仿佛大局在握般的淡定和从容,不屑在此与谁用幼稚的方式分个高下。
手得到自由,尙泠刚拿起筷子,矮几却砰的一震,她面前的饮料杯倾翻,体流了一身。
她一抬头,充满歉意的女声立刻响起,“对不起,没事吧?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你赶紧去洗手间洗洗吧!”
尙泠相当了然这种穷摇戏码,她无视温若彤,异常明媚的朝封唯诺笑了笑,“亲爱的,我要去洗手间把裤子弄干净,你可以把手放开了吗?握得这么紧,人家好痛哦!……还不放?难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好讨厌哦,这里这么多人,你也太不含蓄了!”
蠢女人直接对付女人,聪明女人利用男人打击女人。
人们常说的大无脑果然是经典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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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彤在目睹封唯诺宁可陪她去洗手间也不愿放开时有多内伤尙泠没兴趣知道,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很内伤。
不是痛的那种,是想抽人的那种。
明明是自己左右逢源,把她当白痴,却反倒质问起她的事。
为什么今晚会在这里?
这几天都和谁在一起?
前天早上究竟和谁一起吃早餐?
她嗤笑,就差没骂脏话,“你可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吃早餐?”
“果然是和他。”他素来温柔的脸孔此刻沉色重重。
“别这种表情,我和他什么都没做。和你跟温若彤不同。”她不想再兜圈,直接告诉他那天她也在会所,“是你的后妈带我去的,据说你们还没分手。看来,不仅你讨厌她,她也不怎么待见你。”
“我和温若彤怎么了?”沉色之后,渐渐有隐约笑容浮现,带着复杂的微光,仿佛在审视她,“甩下男友先去陪其他男人的人不是你吗?”
“可搂着另一个女人亲吻拥抱的是你。”
听她一再提及温若彤,他眼底的沉色终于褪去几分,“如果你在介意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陪她。的确,我跟她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这次她来S城,我就是想和她把所
有事情交代完毕。”
“是这样?”尙泠看着他,反问。
“信不信随你!反正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言语里,有一丝无所谓的傲气。
“你说的这些算什么解释?因为要交代,所以得陪她最后一次,拥抱、亲吻,还有呢,是不是连上床都要来一次,好作为最后一次的纪念?
是,接吻上床这种事也许你们之间都有过,很自然。在我没有成为你女友以前,无论你们吵架还是分手,要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但现在我已经是你女朋友,我们在谈恋爱,确定了关系,你和她之间所做的一切就是一种背叛!如果在你定义的陪最后一次是这一类的话,那很抱歉,我想我不能接受!”
她完成她的长长宣告,准备离开。
面前的他,眼底那种复杂的笑容却在逐渐加深,“这一类的怎么了?不就是抱着让她吻了吻,需要大惊小怪吗?你以前,不也这样?”
他漂亮的手指缓缓抚着自己下巴,那眼神愈发让她不了解。
“何况,比起你来,我好得多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都可以做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质问我之前,怎么不不问问你自己!”
尙泠疑惑,她又做什么了?
“原来你忘记了。”他沉沉的笑,笑容嚣张而肆意,却让她觉得陌生。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却几步上前,将她困在墙壁和身体之间。
带着烟味和香水味的气息逼近,俊俏脸庞的笑意不减,目光却变得明暗不定,“你曾经问我,在你十六岁生日那晚我们约定了什么。其实,那晚提出约定的人不是你,是我。”
原来她本不记得了。只有他一个人,记了这么多年。
细长手指挑起她一缕纤细的短发,在掌心拂过,又轻轻滑落,“那个约定你答应了,可是,最后却食言了!”
她静静听完,遂而静静笑了,“看来,这才是你提出交往的真正原因。封唯诺,你知道吗,无论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只可惜,你似乎并不是。就这样吧,你的温小姐还在等你,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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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若彤踏上走廊时,尙泠的背影已快在尽头消失,而走廊另一端,封唯诺仍看着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
她轻轻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就是那个她
么?你……要不要去追?”
他视线落下,脸上的笑容也在同时遁去无踪,“走了就走了,我们进去吧。”
仍旧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声音,却似乎少了些什么。
看着他微带傲气的脸庞,她突然道,“维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