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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比死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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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你

    店里只有妈妈和依泽在,她在背后叫了声:“妈妈。龙腾小说 ltxs520.com”

    徐妈妈有点僵硬地转过身来,道:“你来干什么?”

    她心里苦涩得说不出话来,还没开口,就已经哽咽了,她去拉依泽,道:“依泽,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孙医生说你的手有希望康复的。”

    徐妈妈拉开她,道:“他的手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们家变成今天这样是谁害的?我宁愿一起死也不要他的假惺惺,也不要他的臭钱。我为什么生下你,让你来祸害我整个家......”

    徐妈妈自己讲着也哭了。

    即使知道妈妈怪自己,但是听到这么重的话从妈妈嘴里出来,她痛得眼泪一连串下来。

    徐妈妈已经伏在办公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徐依泽过来道:“姐,你先走吧,你让妈静一静,我的手我知道,没必要再治,一只手我也能干活。”

    她失魂落魄地活到家里,张阿姨在楼下只听到楼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放开了嗓子的吼。

    张阿姨刚才看见她回来的时候眼神就不对劲,现在又听到她那样哭,都吓死了,感觉跑上去。

    门是锁着的,张阿姨在门外干着急,叫她,她在里面也不应声。

    张阿姨下了楼感觉给陈墨阳打电话。

    陈墨阳赶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楼上吼哭着。

    陈墨阳一边大步上楼一边问道:“怎么回事,谁招她了?”

    张阿姨道:“刚才出门一趟回来就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墨阳去拉门,阿姨道:“门是锁着的。”

    他又去找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

    她伏在床上,都哭得抽搐了,身体剧烈的抖着,不管不顾地哭得天崩地裂。

    阿姨替他们关上门,下去。

    陈墨阳过去想把她扶起来,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啊?”

    她推开,依旧趴在床上。

    他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单位的领导骂你了?”

    他一想她今天没去上班,阿姨说她刚才外面回来才这样的,他想她是不是又去找她那条狗,没找到,所以哭成这样。

    他 有些懊恼,不就是一只狗嘛,她喜欢就留着,自己当时干嘛发神经非得较劲地把它扔了。

    他拨开她散乱的头发,想把她的脸从被子底下解救出来,道:“是不是找不到狗,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肯定很快就把它找回来,别哭了,一整天地都在哭,眼睛哭瞎了。”

    她哭声一点都没收住,他道:“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哭什么?跟我说句话听到没有!”

    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早知道她泪腺发达,随便撩拨下都会哭个不停,但是她这次哭得特别的执着,特别的夸张,简直是伤心欲绝。

    他真担心她把眼泪都流光了,怎么就摊上了个林黛玉的子!

    他硬是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道:“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我个你解决。”

    他好爱真想不出除了自己以外,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把她惹成这样,他自己平常把她弄哭了也不觉得不舍,可今天这样,他毕竟还是心疼。

    她倒是张开吐出一串话了,但是因为夹着哭音,她又不断地在打嗝,他没挺清楚,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认真地听了听,终于挺清楚她说的话,她说:“我要......嗝......去金鼎饭......饭店......”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怀疑的重复道:“金鼎饭店?”

    她点头。

    他道:“你肚子饿了?”总不至于饿得哭成这样!

    她又开始闹:“现在就去!”

    他虽然不知道她是哪筋搭错了,但这时候别说她要去饭店,去月球他都得让她去,他道:“行,行,行,我知道了,现在就去,你先起来擦把脸。”

    现在这个时间还不是饭点,金鼎的经理看见陈墨阳带着个哭得眼睛鼻子发红的女人过来,不禁惊讶,亲自带他们上楼。他平常在这里有专门的包间。可是她走到那个包间的门口就不肯进去,跺着脚,道:“不是这里,不是这里......”

    陈墨阳眼见她眼泪又要滚出来,道:“那你说是哪里?”

    她抬头望了一圈,一个一个包间的看过去,他和饭店经理跟在后面,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样的。

    她终于在一间普通的包间前停下来,站了几秒,道:“就是这里。”

    他和经理同时松了一口气。

    递给她菜单,她本就没详看,一翻开,一口气写了十几道菜名,好像早就想好吃什么似的,一会儿她又停下来去翻菜单,一页一页地看,说少了一道菜。

    经理问她菜名她又想不出来,比划着说是一道绿菜,吃起来脆脆的。

    陈墨阳说:“你把凡是带绿颜色的菜全部给我端上来。”

    结果一道都不是,她砸着桌子:“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菜......”

    陈墨阳蹲在她面前给她擦眼泪:“不吃那道菜好不好?你看一桌子的都没有你喜欢的吗......”

    她哭:“不行,就是少了一道,明明有那道菜的,为什么不端出来。”

    她一向不为难人的,也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闹腾人!

    一旁的饭店经理和服务员在惊愕中擦汗,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让陈墨阳如此屈尊,耐心十足。

    其实陈墨阳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可是看见她伤心成这样,他有火也发不出来,对饭店经理道:“把菜单上有的没有的全部通通弄上来。”

    这下弄得饭店里人仰马翻的,后来还是一位厨师想起了,说是有一道时令菜,其实就是野菜。只长在冬天,但现在开春了,很少能见到,所以菜单上就没有打出来。

    陈墨阳听了后,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把那道菜给我找来,费用我来出。”他有预感,今天要是不顺她的意,她得哭死在这里。

    最后那道野菜终于上桌了,她总算点头收住了眼泪。

    他把筷子递给她,道:“好了,菜斗齐了,赶快吃。”

    她拿起筷子,看见他坐在那里,又不满意了,道:“你起来,你不要坐那里。”

    他说:“那我坐哪里?”

    她说:“你先离开,不要出现在桌子上。”

    陈墨阳觉得自己都快要脑溢血了,他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来,道:“那我坐这里行了吧。”

    真是他的祖宗,今天先放过她,他发誓等明天她不哭的时候他要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吃,还让服务员又送了三套碗筷,一一摆在座位上,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渗得慌,她简直是中了邪了。

    她边吃边落泪,嘴里什么味道都尝不到,只有眼泪的咸,她终于吃不下去了,扔了筷子,伏在桌子上。

    他过去了,道:“又怎么了?难道菜不合你口味。”

    她眼里满满都是泪水,去拿自己的钱包,翻开,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张她的全家福。

    她泪眼迷离地吸着鼻子,说的话模糊不清,可他还是听得明白。

    她一一指着摆着碗筷的位置,道:“那天,爸爸坐那里,妈妈坐那儿,依泽坐在这儿,我们多开心......”

    他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了这件事,终究还是躲不过去的。家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意识到。

    丁静说,没了家人她会活不了,他偏要去试。现在他才明白,他代替不了她的家人,即使有一天她的血都依附着他,他也不能成为他的骨架让她活命!

    他心里梗得难受,慌得难受,把她的钱夹合上,轻声道:“别看了,你要是想家就回去看看,我保证不会阻止。”

    她把钱夹抢过来,贴在口,好像怕他抢了去一样,道“你的保证有什么用!他们不要我乐,妈妈,爸爸,和依泽都不要我了......”

    陈墨阳把她的头抱在前,可是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她。

    她打他:“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全都是因为你,我做错了什么,我唯一的错就是认识你,爱上了你......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后悔,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对不起三个字就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他道:“我知道,我知道,全都是因为我,你别哭了。”

    她瘫软在他怀里,拳头砸在他身上都软软的没有力气,最后只余下了哭声。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她弄到这么凄凉的境地了,他做事一向没有后悔过,现在却是不敢后悔,不敢承认自己做错了。

    那晚上她在梦中都还在悲痛哭着叫爸爸。

    他从来不知道家人对一个人来说会重要道如此地步,更何况他不也给了她一个家吗,可遮风挡雨,衣食无缺,为什么她就是对她那个简陋的家念念不忘。

    他在她额头吻了下,低语道:“宝贝,别哭了,好好睡吧。”

    那样的小心翼翼,柔情万千。

    他走出去,门关上,她睁开眼,真的如同她想的那样,他爱她!他爱她!这原本可以让她欢欣雀跃的答案,如今只能让她更加的悲痛。

    他和他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在所有的一切都毁了之后,在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后,他和她在绝境中拥抱着说,我爱你!这是多么的讽刺,然后呢,忏悔录在哪里?周围iede路已经全部封死了,她和他只有等死!

    她这几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要么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发呆,他说:“你先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休养。”

    她说好,整天跟幽灵似地坐在角落里。

    他说:“要不然,我让你的朋友过来陪你,出去逛逛街也行,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购物吗?”

    她摇摇头:“她们都很忙。”

    他说:“那你去我公司好不好,我公司人多。”

    她说不去,人再多关她什么事!

    她知道他的影视城基本已经完工了,赵赵咏荟的平面广告在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她甚至也在电视上看见赵咏荟了。

    在一期娱乐节目的专访上,赵咏荟道,她能走到今天,最感谢的是一直在她身边默默支持她的一位学长。

    当主持人问她,是否方便透露一下这位学长的信息时,赵咏荟道,他一向低调,我不想造成他的麻烦,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默默付出的人。从来不让我知道他为什么为我做了些什么。

    在节目上赵咏荟把陈墨阳说成了个对她情深种的痴情男子。

    徐依可要不是知道赵咏荟所说的学长是指陈墨阳,她还真会为这么一个痴心的男子感动一把,当时她在看那节目的时候,他进来看见了,拿过遥控器就关了,道:“这么无聊的节目你看它干什么。”

    后来他看她闷闷的,还破天荒的解释了句,道:“这些节目都只是在作秀而已,你不要管赵咏荟在上面说什么,让赵咏荟当影视城的代言人只是因为她在外的形象比较适合,顺便也卖给金部长一个面子。”

    她听了,只是哦一声就走开了。

    所以今天看见她的情绪依然这么低落,陈墨阳道:“是不是还在喂赵咏荟说的话不开心?”

    她摇头:“你去上班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去上班,但尤不放心,交代阿姨如果她有什么情况,就给他打电话。

    徐依可一个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了早饭等午饭。

    闵正翰给她打来电话。

    一段时间不见她发现文政赫比她更颓废,甚至是憔悴。

    往日的风流倜傥全部不见了,胡子也不刮,显得很邋遢。

    她惊讶,说:“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扳过后视镜敲了敲,道:“***,还真不成人样了。”

    他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她还未见过他这么焦躁的样子,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胡乱地扒着自己的头发,道:“只是有些事情很混乱,我需要静一静,依可跟我走吧,离开江乐一段时间。”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怎么又旧话重提,但这次她有点动摇了,道:“去哪里?”

    闵正翰道:“随便去哪里,你不要担心,难倒我还能把你弄丢了?”

    她咬唇沉思这件事的可行。

    闵正翰道:“你不用再考虑了,连我看了都替你揪心,你现在还留在他的身边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柳暗花明?”

    她心一横,道:“好,什么时候?”

    他说:“那就现在吧,你有什么要办的现在就去办,一个小时候我们就走。”

    她道:“那你等我,我回去一趟。”

    他把她送到楼下,道:“不用收拾行李。”

    她点头,上去。

    阿姨正好熬了莲子粥,道:“依可,喝一点,拜拜火。”

    她的体质很容易上火,以前妈妈几乎每晚都得熬凉茶给她去火。

    徐依可道:“先凉着,我等下下来喝。”

    她道卧室,也不知道该收拾什么,而且要是动作太大的话阿姨一定会觉察的。

    她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拿了自己的皮夹,塞了点现金,再把身份证也带上。

    她想至少是不是应该留一张字条,可是那样也显得多余,走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好说好交代的。她应该离开,也必须得离开。

    这段时间他对她越好,她就越难过。因为知道跨不过那一关,如果爱他欢欣鼓舞地接受他对自己的好,那么连她都会唾弃自己,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家人。但是她也不想看到他挫败的样子,只有一走了之。现在她可以肯定他不会拿她的家人作威胁。

    早上的房间还没收拾,他换下来的衣服都还随便的搭在衣架上,柜子上的盒子里放的都是他的袖扣,她抓了一颗塞在口袋里。

    下楼地时候她还去厨房看张阿姨,道:“他今天早上说想吃油焖大虾,你今晚做给他吃吧。”

    张阿姨不疑有他,问道:“回来吃午饭吗?”

    她说:“来得及回来的话就吃,要是过了时间你就先吃,不用等我。”

    张阿姨说:“行,那我个你留着饭......等等,先把莲子粥给喝了。”

    她端起来连勺子都不用,咕咚咕咚地灌下去,道:“剩下的放点冰糖进去,帮我冰在冰箱里。”

    闵正翰就在楼下等着,等她坐进去,他启动车子,道:“你带了什么?”

    她翻开钱包给他看:“全家福,身份证,现金。”

    她又从口袋里,出那颗袖扣,黄金镶钻,亮晶晶的。她摊开手给他看,道:“还有他的袖扣。”

    闵正翰赞许地道:“下手真准,这颗袖扣够你两年的工资了。”

    她手指摩挲着上面的水钻,道:“他最近穿西装的时候总喜欢用这一颗袖扣,要是发现不见了他会很生气吧。”

    闵正翰道:“你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道:“没有,现在去哪里?”

    他说:“你想不哪儿?”

    “我不知道。”

    “那你闭上眼吧,我来决定。”

    陈墨阳不能相信徐依可就这么不见了,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张阿姨吓得不轻,脸都发白了,道:“怎么能想得到,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出门的时候还交代我晚饭要给你做油焖大虾,还要我把莲子粥冰在冰箱里等她回来喝,也没见她带行李出门。陈先生,你有没有问问看,她是不是在她朋友那里,兴许过两天就回来了。”

    第十二章他像浸泡在冰水中一样寒冷

    他铁着脸坐在沙发上,不仅张阿姨,连他也不能相信,她竟然不仅有那个心还有那个胆。

    刚开始地时候他也以为她只是出去走走,晚了回来。

    可是一连四天了,她毫无消息,手机是关机的。他这才开始慌了,到处的找,丁静,文琪那里都没有,也没有见过她。

    他甚至跑回家和陈太太闹,质问陈太太是不是把徐依可送走了。

    陈太太差点没甩他巴掌,道:“混账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你就这么闹下去吧,看你最后怎么收场!”

    他看陈太太不像是在说谎,顿时心里的寒冰一块块的浮上来,整个人就像浸泡在冰水中一样的寒冷。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还算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琢磨着她要是一个人是断然不会这么冒然的走,她没有那个魄力。

    他给闵正翰打电话,果然也是关机状态,闵正翰的秘书说闵总交代他有私事要处理,这段时间不会在公司。至于他的去处,闵总没有透露。

    他又回去让小区的保安把当天小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画面很清晰,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闵正翰的那辆车。

    陈墨阳恨得牙痒痒,闵正翰现在是要在他面前,他肯定把他剁了,喂狗!

    可偏偏他还找不到这两个人的踪迹,航班,火车站,汽车站。能想到的地方他都撒出了一堆人去找,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当然找不到闵正翰和徐依可。

    他能想到的,闵正翰照样也能想到。

    所以那两人本就没坐飞机也没坐车,闵正翰先回去换了一辆越野车然后就一路向北出了江乐市。

    两人其实一点都没有私奔或者逃亡的紧张感,路上吃得好玩得好休息得好。到了某一处旅游市便停下来住两天逛一圈。跟出来自助游似的,惬意得很。

    可是敏感的徐依可还是捕捉到了闵正翰疯狂玩乐下所掩盖的烦乱和心不在焉,可是他不想讲,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问。

    又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出发,徐依可问他:“我们这是往哪儿开,总有一个目的地吧?”

    他说北京。

    徐依可拿着中国地图看,说:“哦,那马上就到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首都。”

    闵正翰拧开矿泉水瓶盖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水,道:“你这是在跟我私奔,怎么跟出来玩似的。”

    她嘟囔:“你还不一样!”

    他说:“我带着你全国上下跑一圈,看你到时候喜欢哪个城市,我帮你安排。”

    她说:“其实我老家挺好的,青山绿水,就是穷。”

    他笑,说:“那不行,你一去他立马就能把你找到抓回去正法了,我现在一想到阳子全国各地,不,说不定是世界各地地追捕我们,我就觉得刺激,***好久没干这么带劲的事情了!”

    徐依可翻白眼,他带她出逃,就是为了刺激找乐子吗!

    他说去北京,确实是去了,不过只是途经,等徐依可在车上睡一觉醒来的时候他的车子都要出北京市了,直接去东北。

    而且还不是东北的某城市,而是下了公路沿着山路一直到了一个很败落的小村子里。

    徐依可即使出生在小地方,但依然难以想象竟然还有如此封闭和落后的地方,四面是山,百来户的村子坐落在山脚下,只有一条堪堪容纳得下一辆车子的土路通向外面,听说那路一下了雨,连车都不能进出,只能步行出去。

    村子里的人还是靠着最原始的下地劳作来维持生活。

    徐依可道:“这到底是哪里?你怎么会知道这地方?”

    他闵大少爷哪一天不是声色犬马中渡过,还能知道这么一个一没夜店二没酒店,三没饭店的地方!

    闵正翰道:“这风景不是挺好的吗,原生态无污染,空气清新,养身健体的好地方。”

    徐依可疑心他被鬼附身了,道:“那我们住哪里啊?”

    这里除了庄稼地,荒地,**窝猪圈以外,就是一间间的土房子,真的只是一间,一家人人口再多也只是挤在一间屋子里。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很少有见到好一点的房子,估计这个村子里的人经济水平都差不多。

    村子里突然来了这么两个陌生人,而且衣着亮丽,派头十足的,来往路过的人们见了不禁好奇地多望了两眼。

    他拦住一个妇女问道:“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姓顾的?”

    那妇女摇头说:“没有。”

    他说:“你再帮我好好想想。”是这个地址没错。

    那妇女道:“我们村子里就三个姓氏,每一户人家我都背得出来,有没有姓顾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闵正翰想了想,道:“那是不是有姓刘的?”

    “有,姓刘的倒有好几户,你要找哪一家的?”

    闵正翰道:“家里就一个老人,大概有七十多岁的样子。”

    那妇女也没戒心,道:“我知道,刘是吧!”她指给闵正翰看:“就那一家,我们村房子最好的那个!”

    闵正翰谢过人家后带着徐依可过去。

    徐依可奇怪地道:“你在这里还有亲戚?”

    他点头。

    徐依可感叹道:“你们家亲戚到底还是不一样,村里的首富。”

    是一个院子圈起来的几间水泥房,在这村子里算豪宅了。

    院子的门没有关,她跟闵正翰进去,里面静悄悄的。

    徐依可发现房子内部装修还挺好的,家具,电话,电视一应俱全。

    老人正在房子后面的地里撒菜籽,看见了她和闵正翰,就过来了,问道:“你们找谁?”

    老人头发都白了,但神挺好的,看得出身体不错。

    闵正翰道:“我们路过这里,没有地方住,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徐依可听这话,他本跟这老人不熟嘛,真奇怪,竟然还知道老人家姓什么!

    小村子里的人本来戒心就不重,那个老人又看见徐依可一脸乖乖孩子的纯真样,没有多犹豫,招呼道:“进屋吧,别站院里了。”老人走在前头,给她和闵正翰端水果,道:“刚从地里摘地草莓,吃一点,你们打哪儿来的?怎么落到我们这山沟沟里了?”

    闵正翰道:“路不熟,开着车子走岔道了。这里风景不错,不急着走,想留下了住几天。”

    老人也自豪,道:“我们这地好,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没病没灾的,我们村子里的人命都长。”

    徐依可道:“你一个人住吗?”

    老人道:“对,我还有一个孙女,在大城市当医生,她忙,几年都不能回来一趟,不过她孝顺,你看这房子就是她让人给我修地。我说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多的房间,她非得盖!还有那电视,沙发都是她买的,挣的钱都花給我这个老太婆了,村子里的人都羡慕。”

    老人语气中都是掩不住的骄傲。

    闵正翰站起来在屋子里观看。

    徐依可也知道人老了一般就喜欢找人说话,尤其是这么一个独居的老人,她继续和老人聊,道:“你孙女对你真好。”

    “是啊!就是不常回来,书念得多就走远了。我们村子里没有一个女孩子有她出息。跟她妈一样,到底是留不住。”

    徐依可安慰道:“她不能回来,肯定心里也惦记着您。”

    老人说:“我老了,想她了也不能娶看看她,她现在在她外婆那儿,我怕去了给她添麻烦。好在她逢年过节的还寄张照片回来,不如我连她现在变成啥样都不知道......”老人说着,道:“你等等,我给你拿照片,我孙女长得漂亮!”

    老人拉开抽屉,从盒子里取了相册出来给徐依可看,道:“这就是我孙女,这几张都是她过年的时候寄回来的,你看多神。”

    徐依可看了照片,惊呼:“顾医生!”

    老人道:“对,她是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孙女姓顾?”

    徐依可道:“我认识顾医生,她给我看过病。”

    老人惊喜的道:“你知道我孙女啊,那你们是打她那儿过来的!”

    徐依可点头:“嗯!顾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我很钦佩她!”

    徐依可朝闵正翰叫道:“你过来看,是顾医生,我们竟然来到了顾医生的家里。”

    闵正翰一点都不惊讶,过来拿了相册坐下来一张一张的翻看,有时候还在某张照片上停留一会儿。

    徐依可撇嘴,看来他早就知道了,怪不得直直地奔这里来了。

    照片里的顾念宜跟往常一样,表情都很淡,偶尔有几张露出一点笑意。

    她气质沉静,照起相来让人看着也很舒服,只要见到她,心就不由自主地静下来。

    徐依可指着闵正翰道:“,他也认识顾医生,他还是顾医生的同学。”

    老人很高兴,一个劲地道:“真好,真好,原来你们都是小宜的朋友,那你们经常见得到她吗?她过得怎么样?有对象了没?”

    徐依可笑:“我也不知道,不过顾医生那么好的人肯定有很多人追。”

    老人感叹道:“都二十好几了,该结婚生子了,也不嫁人,再过几年就老了,我还能在几年,我说不定都见不着她的孩子呢......”

    闵正翰手中的相册滑下来,砸到茶几上的玻璃杯,一阵声响。他的脸色霎时也变得有些灰白。“孩子”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刀划开了他的心脏。他这时才感觉到心疼,像一颗心都被人挖出来一样的疼着。

    徐依可奇怪地道:“你怎么了?累了?”

    闵正翰摇头,道:“没事,突然有点晕。”

    老人道:“那先进去休息一会儿,等下起来吃饭,我带你们去房间。”

    老人进去铺床,道:“这房间暖,晚上睡着也不寒,被子都是干净的。”

    徐依可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们不能住一起,还有没有房间?”

    老人笑:“你看我!行,那你睡小宜的房间,她的房间我每天都收拾,干净着呢。她小时候也就爱干净,房间里沾一点灰尘都不行,合该是当医生的料。”

    第十三章他承认自己不能没有她

    顾念宜的房间真的是一尘不染,想得到老人每天都有清理,看来真的是很想念孙女,毕竟是唯一的亲人。

    书桌上放着书本,小学的,初中的都有。还有一些做过的试卷。

    旁边是两个相框,都是顾念宜的照片,一张是小时候的,扎着个马尾,一张应该是近来的生活照。

    徐依可看了一遍,也有点累了就躺下去睡。

    这一觉她睡得挺沉的,但还是做梦了,又梦见了陈墨阳。

    梦里的他,她总是看不清面容,忽远忽近,只有他那一双墨黑色的眸子紧盯着她,也不说话。

    在梦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他,总是感觉很悲伤,很难过。

    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最后总是还没说出口就醒过来了。

    这次也一样,她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泪,枕头上也湿了一片。

    闵正翰就站在房间里,正拿着顾念宜的卷子看,看见她醒了,道:“起来吧,等着你吃饭。”

    她看了看自己的表,还真睡了两个多小时了。

    闵正翰看着卷子,道:“原来她小时候书就念这么好,以前她跟古韵两个人成绩都很好,不是她第一就是古韵第一......你知道古韵吗?”

    徐依可道:“我知道,有听过。”

    闵正翰道:“顾念宜跟古韵很要好,高中的时候她们就坐我前面,古韵有时候还会和我们讲一两句话,后来和阳子在一起后,就经常和我们混在一起,不过顾念宜则完全跟得了自闭症似的,从来不会跟我们讲话,也不会和其他人交流......”他笑:“有时候我在后面和坐在她旁边的古韵拉扯个几十分钟的也不会见她抬头看一眼,真乖!”

    徐依可道:“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我以为你是从来不去上课,然后班里同学的名字没有一个记得住的那种。”

    他道:“偶尔无聊了没事干,一星期也会去一两次学校,同学三年,她又坐在我前面,我多少总有印象。”

    他拿起相框,道:“你看,她小时候就不喜欢笑,不过她还是现在长得好看一点是不是?”

    徐依可奇怪,他什么时候观察一个人观察得这么细了,还时不时的挂在嘴边,怎么看他也不是个长情地人啊!

    顾念宜的进来叫道:“孩子,可以吃饭了,别饿着。”

    徐依可应了声,跟闵正翰一起出去。

    老人一直给她夹菜,特慈祥,徐依可一出生就没有,很少遇到一个老人对她这么好,心里很感动。

    闵正翰给老人钱,老人坚持不要,说她不缺钱,顾念宜寄的最多的就是钱。

    他听了,没有勉强,只是经常开着车子出去,买一堆的菜回来堆冰箱里,然后是各种的保健品,衣服,家电器具往回搬。

    徐依可真是刮目相看了,这个花花公子原来还有这么一面。

    她受不了车子的颠簸,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跟着老人下地种菜,浇浇花,喂喂喂鸭子,这些她小时候都做过,特上手。住了几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惬意的,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心里很冷,觉得缺了一些东西。

    无缘无故的让她有想哭的冲动。包里的手机一直没有开过,直到现在当然更没有勇气去看。

    这天她和老人去地里看菜苗,出了点太阳,老人怕她晒着太阳,坚持让她先回去,说:“你不像我这个老太婆,一年四季都在地里,你这细皮嫩的万一晒病了怎么办?”

    她没法,只好顺着老人的意,道:“,那你也不要呆太久。”

    “我知道,庄家人,就是在家闲不下来,在地里转转,心里踏实。”

    徐依可进房间,发现闵正翰竟然大咧咧地躺在她床上,不!应该说是顾念宜的床上。

    他和衣躺着,长腿垂在床下,连鞋子都没有脱,微微曲着身子,手里竟然还抱着相框,睡得很安心,很沉。

    她看向窗台的桌子,那里放着顾念宜相片的相框果然少了一个。

    徐依可那善于把握细节的脑袋又开始转起来,似乎马上要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把她摇醒。

    他睁开迷蒙的眼,道:“怎么就回来了。”

    她说:“你睡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有房间吗?”

    他起来,道:“我进来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过去了。”

    徐依可指着他手里的相框,道:“那是顾医生的照片,你抱着就睡过去了?”

    他脸上有点不自然,起身把相框放到原位,面对着打开的窗子。

    她迟疑地道:“你跟顾医生......”

    他的身子僵了僵,徐依可了然,看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

    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转过身来,抽出烟,点上,刚吸了口,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把眼前的烟雾挥散了,把手中的烟扔出窗外,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我跟顾念宜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也不算在一起......”

    徐依可道:“你只是玩玩?”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唾弃鄙视他的,毕竟顾念宜是那么好的一个医生,相信在生活中也是一个好女人。

    他说:“我没有玩,只不过,我们现在出了问题,我做了点混账事,觉得对不住她,可是她总是那么淡淡的,不说生气,也不发火,我看着难受。”

    徐依可道:“你们是不是有误会,你平常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哄得女孩上天入地的,怎么就不会跟顾医生说点好话?”

    他道:“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一直都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再说她也不稀罕我的好话。”

    徐依可道:“你怎么这样,那你现在跟我跑出来,顾医生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见顾医生?”

    闵正翰道:“她不会恼你,其实她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事,连问一声都不会,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我十天半个月的不找她,她也不会来联系我,我们就是临时凑一块了,然后随时等着散伙。”

    徐依可道:“不管怎么样,过两天你还是回去吧,如果你还在乎顾医生的话,就应该及时的把话说清楚,要是等时过境迁,她没有了那个心情,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同样是女人我清楚的。”

    要是她一早就知道闵正翰和顾念宜有这层关系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跟闵正翰出来的。她无意介入别人的爱情。更何况顾念宜是那么好的人,帮了她不少的忙。自己跟闵正翰这样出来,顾念宜万一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看她?她觉得她真是被闵正翰害惨了。

    闵正翰道:“现在这样也不差这一两天,我先帮你安排好再说吧。”

    徐依可见他都没了平时的潇洒劲了,道:“你跟顾医生出了很大的问题吗?你到底做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很严重吗?”

    闵正翰道:“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他眼里出现了果断的神色,道:“我会处理。”

    徐依可见他不愿意多讲也就不问了。

    陈墨阳跑到医院去找顾念宜,道:“你给她打电话留言,告诉她,她爸要死了,让她回来奔丧!”

    顾念宜看着眼前焦头烂额,几乎丧失理智的男人,差点失笑,道:“对不起,这我恐怕帮不了。”

    陈墨阳有点颓废地坐到椅子上,道:“她跟闵正翰一起走的。”

    顾念宜翻看着手下的病历本:“哦,那我更帮不了了。”

    一会儿,他起身,道:“算了,或许她会给你打电话问她爸爸的情况,到时候你务必通知我一声。”

    顾念宜点头:“我尽量。”

    顾念宜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叫道:“陈墨阳......”

    他回头。

    顾念宜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也没什么意思,她如果爱你的话自然会回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到死也不会是你的。”

    他听了没有说话,只是脚步越发的沉重,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能没有她,这几天几乎要到疯狂地焦躁终于逼着他承认自己不能没有她。

    她在他身边是行尸走也好,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好,总之她必须在他身边,更何况她明明是爱他的,他怎么能放她走!

    顾念宜放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背上,小腹处又隐隐作痛。

    刚才那一番话她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女人爱得再深,付出再多有什么用?如果那个男人不在乎,你的付出就一文不值。古韵当初为了陈墨阳连命都不要了,爱得热烈,结局也惨烈。

    可今天,陈墨阳还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上天入地。她猜想古韵在陈墨阳的脑海中估计都已经是面目模糊的一个路人甲了,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古韵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当初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如今用生命去爱别的女人,到底会作何感想呢?大概会觉得很讽刺吧。

    女人啊,为什么总是那么傻呢!

    她不要自己做一个傻女人,如果所有的付出最后都是一场笑话,那她宁愿把那些付出的感情都藏起来,至少还能保有一丝的自尊。

    她想起了昨晚远在东北老家的打给她的一通电话,说:“小宜啊,你的两个朋友现在在我们家呢,你怎么也不回来一趟啊!”

    当时她以为是太想她了,诓她回去,道:“我什么朋友能找到我们拿地方去。”

    道:“我不骗你,一男一女,一个姓闵,一个姓徐。”

    当时她确实呆了,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存了什么心,带着女人私奔,还奔到她的家里去,她真有点想笑。

    可是今天她依然没有告诉陈墨阳,闵正翰和徐依可的行踪,那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掺和进他们之间的事情里。要想不让之间受伤,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她必须及时的抽身而出,再也不泥足深陷了。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她一直相信这世上会尽心尽力保护她的只有她自己。

    进来的小护士道:“顾医生,你脸色苍白,是不是病还没好,要不要再请个假,病人每天都这么多,也不是你看得完的。”

    她摇头往洗手间去,道:“我没事。”

    在洗手间,她脱了裤子,内裤上已经有血迹了。她拿纸巾擦掉,扔掉。住区,在洗手台上接了水拍拍脸,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有些苍白。

    她揉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一些,没事!她顾念宜复原能力好,过两天就什么都好了,包括身体的,心理的。

    在徐依可和闵正翰“私奔”的第十五天终于被陈墨阳找到了。

    其实那个早上她和闵正翰已经向顾念宜的告别,准备离开这个小村子,可是住了那么几天,老人舍不得,非得让她留下了吃一顿亲手包的饺子,说是饺子馅都弄好了,再擀个皮就行了。

    也就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没躲过去。

    她和闵正翰就站在院子里,可能是车子开不进来,所以他是在村长的陪同下步行过来的,当时她疑心自己看错了,使劲地眨眼睛,直到他到了跟前,她才愿意相信那不是幻觉,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闵正翰见到他,倒很悠闲,道:“你动作慢了,还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幅员辽阔让你折腾道现在。”

    陈墨阳没搭理他,直接走到徐依可面前。

    徐依可向后退,一步步退到院子的墙角上,身子贴在墙上,终于没地方躲了。

    他没生气,问她:“这里好玩吗?”

    他真的没生气,语气很平静,所以她愈发觉得诡异。

    她点头又摇头。

    他道:“不好玩,怎么不回家?下次想去哪里我带你去,不要一个人乱跑。”

    他似乎竭力在制造一种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感觉。

    偏偏闵正翰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谁说她一个人出来的,这不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么。一路上我们开开心心的,神仙眷侣似的,你看,你一来就把我们这气氛给毁了!”

    陈墨阳剜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你这次惹下的麻烦可不比我小。”

    闵正翰被这句话给噎住了,顿时败下阵来,道:“她知道我跟依可在这里?”

    陈墨阳冷哼:“你跑到她家里来,她能不知道吗?不过她嘴巴倒是紧得很,连我都瞒过了!”

    第十四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念宜的出来招呼道:“孩子,都进来吧,进来吃,存在你也盛一碗,我今天下了一锅,依可啊,特地给你放了茴香,好吃着呢,趁热尝尝,走了就吃不到了。”

    徐依可看陈墨阳的脸色。

    他道:“特地给你做的?那你吃了再走!”

    徐依可忐忑地进屋,颇有一种最后晚餐的悲壮感。

    几个人围了一桌,她边吃边观察陈墨阳的神色,不小心被汤给呛了一口。他揉着她的头发,道:“吃慢一点,不急,来得及走。”

    她吓到了,咳得更厉害了,他这是要一次聚集着回去再找她算总账吗?

    他也吃,吃几口就搁下了,他不是太喜欢包子、面条之类的面食。

    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偶尔给她吹一吹,免得被烫着了。

    老太太看了很疑惑,这到底谁跟谁才是一对儿的?怎么乱得很!

    走得时候老太太都开始抹眼泪了,塞了一大堆特产,有一大包是带给顾念宜的,省省嘱咐道:“告诉小宜要照顾好自己,有空了要回来看看,免得连回家的路都忘了。你们有时间了也过来,趁着我还有神劲给你包顿饺子,来看看我,再晚了,就见不着面了。”

    徐依可被她说得心里发酸,一个老人住着,毕竟寂寞,怎么可能不想着有人来看望。

    老太太和村长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子口。

    去最近的飞机场也要开三个多小时的车,他定的是晚上六点半的机票。道机场正好赶得上。

    三个小时的航程,她坐在他身旁,想跟他说话,至少要知道他预备把她怎么处置。她抬头看他,他真的瘦了好多,伤害没好全,脾气又拧,不听劝,还挑食,一大堆毛病,不瘦了才怪!

    她不禁伸手去他的脸颊,道:“张阿姨没给你做饭吃吗?”

    他把她的手抓到唇边吻了吻,搂她在怀里,道:“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晚上的飞机,机舱里挺安静的,她看他这次确实没有大爆发的迹象,就把要问出口的话收回去了,窝在他怀里睡过去。

    真的是一觉到了飞机降落的时候,是周落洁过来接的。

    徐依可觉得很丢脸,这次的私奔真的是太失败了,就像跟玩似的,还弄得人尽皆知。

    回到家里快十点了,阿姨在等门,见到陈墨阳把徐依可带回来了,张阿姨明显的吐了一口气。

    上楼后,他说:“累了吧,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他甚至还帮她拿了睡衣放在浴室里。

    徐依可走到浴室门口又回过头来,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喜怒。

    她终于忍不住了,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笑:“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她说:“我不知道,你不是一个能忍的人。”

    陈墨阳道:“但是我忍了,徐依可你知道为什么?”

    他眼里渐渐的浮出了悲哀的神色。

    徐依可扶着浴室的门,手慢慢的收紧,心也在收紧,是!她知道为什么,可是那能改变什么?他应该知道已经太晚了,何必说出来,何必垂死挣扎!

    她也是终于跟他开口的,道:“陈墨阳,事到如今,何必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抹了一把脸,道:“徐依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眼一闭让你和正翰走,和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走,可是这世上只有你有本事做出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只有你有本事叫我忍,徐依可,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

    他终于将他心里的话说出来,把心掏出了给她看,把自己的骄傲放在她的手上,把曾经夺走的自尊双倍的还给她。

    他认输,他对她俯首称臣了!只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爱得失去理智,连命都不要,所以再不甘心,他都低头了!

    他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良久都没有在出声。

    徐依可仰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感到挫败,难受。

    她又何尝不是,要不然她何必离开,为什么又要把她找回来,生生的面对着终于的局面,一起煎熬着。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去洗澡。”

    她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他坐到了客厅的落地窗旁,脚步是烟灰缸。

    他在抽烟,她站在卧室的门口都能闻得到满满的烟味。

    他抽得很凶,烟灰缸上的烟头都快要溢出来了,她猜想不止今晚,这段时间他肯定都在抽。

    她过去站在他的身旁,踢了踢他的脚,道:“别抽了,都是烟味,闻着难受!”

    他微微向一边挪了个位置,继续抽他的,眼睛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对面楼地灯一盏盏的亮着。

    曾经他觉得自己很空虚,只觉得什么都填不满,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缺了什么,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缺了那一盏灯,他渴望的是回到冰冷的房子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他亮着灯,为他而守候。再后来他真的遇到了那个人,可是他却没有珍惜,他可笑而幼稚的在和自己的骄傲抗争,自大的认为自己是无往不胜的,视一切女人如玩物,他骄傲得不允许自己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不肯给承诺,不肯给未来,却还要求她为他守着那盏灯。

    今天呢,终于吃到苦头了,等他想把一切都付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他终于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那句话说的真对,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一分一毫都逃不了。

    徐依可越看越冒火,把他的烟抢了,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道:“抽抽抽,抽死你,肺都已经成那样了还抽!你以为医生救你不用力气吗?早告诉你不能抽烟了,年还当饭吃,你以为你死了就清净了是不......”

    她的话戛然而止,她被拽着扑倒在他身上,他翻个身子就把她压在地板上。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他的唇就堵上了她的。

    他吻得很急切,甚至是凶狠,牙齿咬着她的唇,吮吸,吞噬。灵活的舌尖横扫,每一寸都不放过,唇齿相抵,她尝到了他嘴里烟草的味道。

    她起先不适应的反抗,但很快就软下来,她觉得自己没有骨头了,只剩下血,攀上了他就会习惯的依附着他,缠绕着他。

    激情的纠缠,他似乎要释放出自己所有的压抑,那样炽烈的吻,不肯松开半分。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头顶上的吊灯都在旋转,眩晕的光线,她闭上眼,脖子仰成优美的弧线,承接着他的热情,他的痛苦,他的霸道,他的好,他的坏。

    他的唇移下来,道下巴、耳、脖子、前的柔美,一样的急切!想要把她就这样吞了,就这样咬碎了,然后她成为他的血,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以后就再也不心痛了!

    他用力地揉着她的身体,想把她揉成一团,或者像纸一样的折起来。

    他去拉她的衣服,丝绸的睡裙,跟她皮肤一样的滑,一扯就下来了。

    她喘着气,道:“别,墨阳,阿姨在楼下。”

    “她已经睡了。”

    “她会听见。”

    “她听不见。”

    他抬起身子褪自己的衣物,一边又去吻她。

    他的欲望来到很疯狂,积蓄已久的狂风暴雨,带着狂烈的摧毁和致命的诱惑。    他身上的肌块块隆起,汗水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滑下来,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在极致的快乐,痛苦中辗转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看得见他太阳上青筋的每一下跳动。

    她觉得太疯狂了,她死死地抿着嘴,忍住出口的声音,可是他说:“你叫出来,依可你叫出来,让我知道你很快乐,让我知道我给你的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将她逼到天堂和地狱的边缘,她想哭,可是连哭声都带上了情动的娇媚。他的动作那么大,她知道阿姨肯定听得见。

    她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了,交织着他野兽般的低吼,喘息。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船上,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栽进深海里,她只有紧紧地抱着他,依靠着他,才觉得安全。

    他在她耳边疯狂地叫着她的名字:“依可......依可......依可......”

    她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从身体到心理都要被劈成两半,一半被他的痛苦拉扯,一半被现实的处境拉扯。她不仅要跟他对抗,还要跟自己对抗。

    她受不了,她想让他停下来,不要这样对她,不要这样逼她,她真的会疯地。

    彼此的爱恨里都夹杂着看不到明天的绝望,所以放纵,堕落。恨不得就这样一起死去。

    她叫他,低喃着他的名字:“墨阳......”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叫他干什么,只想唤着他的名字。

    他用动作来做回应,在宽敞的客厅里翻滚,最原始的动作和请与下的致命的快感。

    当两个人都疲力竭的时候,他瘫在她的身上,像剧烈搏斗过后的困兽,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终于从凌乱中回到正常的世界。

    他拂去她脸上的发丝,捧着她的脸亲吻,道:“累不累?”

    她着他的脸:“你全身都是汗,好黏。”

    他又低下身子去,重新覆着她,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她听见他说:“依可,我们会走到最后的,一定会的......”

    那个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和他在客厅的地板上带了多久,他一直在她身上,不肯放开。一晚上都在蠢蠢欲动,不知餍足。

    第十五章所谓的两情相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卧室里,她转动这酸痛的身子,发现他已经不在床上了。阿姨说他很早就出门了。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是早出晚归,似乎是有意要避开她。

    有时候回来了也是坐着沙发上思考着什么。

    她知道他是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困局。

    她也没办法,她可以在激情中沦陷却不能在清醒中忘却。

    即使他给了再多的幸福,她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会让她感到罪恶,妈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她的心底,她一想就痛。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显得很累,明明相爱,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却无法敞开心去拥抱幸福。明天对于他们来说是灰暗的。

    冯导大带你回给她,说组里要去西藏采一组风景,问她去不去,她说去。

    要走的前一晚上,她跟他说了这件事。

    他问:“要去几天?”

    她说:“大概一个星期。”

    他没有阻拦,只是交代道:“那边环境不太好,去的时候注意一点,晚上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说完又让阿姨去给她收拾一些急救药品,好像她要去的是什么穷乡野岭一样。

    初春时节,西藏的风景很好,她很喜欢那里的风俗人情。那里的雪域高山,那里的空旷都有一种超脱的感觉,只不过高原反应,让她身体有点不适。

    她去了一趟布达拉,虔诚的跪拜,来的人很多,她不求什么,只求心安,只求家人平平安安,爱的人都幸福。可是心底最渴望的那个愿望她不敢说出来,她没有脸面讲更害怕为难了佛祖。

    这次组里是来拍摄西藏的风俗民情,主要是关于藏族的天葬。

    做后期的在现场工作量少,更何况组里现在安排给她的工作少之又少。

    大家都知道她是陈墨阳的同居女友,她上不上班,台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大家背后议论归议论,在她面前还得巴结着,没有人去使唤她。

    组里新来的一个写解说词的是个小姑娘,跟她差不多年纪,说是中文系毕业的,可满脑子的怪点子,见徐依可闲着就整体拉着徐依可出去玩。徐依可都感觉吃不消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适应不了这边环境的缘故,她经常感到窒息,也很容易疲倦。

    这天组里要去天葬的地点,徐依可也跟着去了,不过她胆子小,不敢过去看,只站在远处,组里有一个男同事叫道:“依可,依可,这里有好东西,你过来看看。”

    她耐不住那边的叫唤,过去看了眼,差点没把她吓得换飞魄散。

    是一副骨架,都已经没有了,那骨头发红发黑,可是骨架却很明显。

    可以让她清晰的看到完整的手骨。

    胃里一阵翻腾,她跑了几步就蹲下来呕起来。

    那个男同事见她这样,也不好意思,道:“怎么吓成这样了,其实不可怕的。”

    组里的女同事骂他,道:“小女孩胆子小,你还吓唬她!”

    一路上,她呕了好几次,回到酒店,也吃不下去饭,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冯导问她要不要定张机票先回去,可能还是高原反应严重。

    她摇头,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陈墨阳捐了多少经费给台里。

    这次出来,组里给了她不少的特殊待遇,住的酒店都是单人间。

    简直是给组里添麻烦,她不想再这么半路折腾。

    冯导道:“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不见好的话你就先回去,别把身体弄出问题来。”

    晚上六点多,外面天都还是亮堂的她就躺在床上睡了,这一趟出来,真的是处处不适。

    睡下去后身体倒是好受点了,可是睡不安稳,被那么一吓,总是梦见灵异的东西,那个森的骨架也总在她的梦里出现,就算睁开眼,也还是会出现在眼前。

    她觉得到处都很诡异,窗帘的飘动,房间里不知名的声响。还有卫生局,甚至是床底,她都觉得好像藏了些什么。她被自己无限放大的恐惧和想象吓得有点神经兮兮的,一闭上眼就觉得有人站在她床前,她不敢闭眼。

    她想明天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她甚至是想现在就走。

    她好想他现在能够在她身边,抱着她睡,有他在,她肯定什么都不怕了。手机拿在手上开了又合,她不知道这一晚自己要怎么度过。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她终于抵不过恐惧的煎熬给他打电话,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跟他说说话也好啊!

    手机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听,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要是数到十还是没有人接地话,她就挂断。

    刚这样想,他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乍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电话这头沉默着。

    他道:“依可,怎么了?说话。”

    他的声音略带着焦虑,她开口了,低声道:“我有点害怕,睡不着。”

    他问:“你怕什么?”

    她说:“怕有鬼!”

    他轻声的笑了,说:“小孩子。”

    她把今天见到的说给他听。

    他说:“所以你就害怕了?”

    她听到他好像在交代别人什么东西,她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公司?”

    他道:“嗯,要走了。”

    一会儿她又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她道:“你自己开车啊?”

    他又嗯了声。

    她道:“那不要讲电话了,你专心开车。”

    他说:“现在十点对不对,你打开电视,你不是喜欢海外剧场吗,等你看完了电视剧,要是还怕的话再给我电话。”

    她说好,看看时间确实是海外剧场的播放时段。

    她打开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因为不得不离开男主角,而挣扎着应该怎么结束这段感情才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韩剧的剧情是最拖沓的呢,好久之前她就看到女主角说要出国,可今天她打开电视,女主角还没走,还在收拾行李。

    可是偏偏她就是被剧情吸引,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看。

    有了电视的声音,她果然好受多了,虽然有时还会警戒的望一圈周围,但至少不会每分每秒都战战兢兢的。

    海外剧场都是几集连播的,她看完了今晚的最后一集已经十二点躲了。又按了几个台出来瞧,让房间里有人声。

    她本来还想给他打个电话的,但这么晚了,她怕搅了他的睡眠。

    她撇嘴,也不再打通电话来问问她还怕不怕!

    她有了点睡意,打了个哈欠准备躺下了,手机铃声响了,是他打来的。

    她赶紧接起来。

    他说:“你睡了没有?”

    她说:“还没。”

    他说:“那你现在起床开门。”

    她还没反应过来,道:“开门?开哪里的门?”

    “我现在在你房间门口,0306。”

    她愣了有那么三四秒然后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慌慌张张地找拖鞋穿,道:“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拉开门,他果然站在门口,她都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手机还呆呆的放在耳边。

    他挂了电话,道:“别站着,先进去。”

    她跟着他身后,不敢相信他就这么飞过来了。

    她说:“你怎么过来了?”

    他接了杯水喝,道:“你不是说害怕吗?”

    他放了杯子转身抱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道:“现在还怕吗?”

    她摇头。

    两个人静静的拥抱着,一会儿,他放开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道:“我先去洗个澡。”一路赶过来,总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无比的安心。这么远,她一通电话说害怕,他就赶过来了,她不是不感动。

    他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的水珠子也没擦干净。

    她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干净头上身上的水滴,掀开被子,道:“感慨躺进去,别感冒了。”

    她自己也躺在他的身旁,他抽取身上的浴巾,去抱她。

    她想小狗似的主动往他的怀里拱,脸贴着他光裸的膛,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沐浴过微凉的体温。

    他把她往上拉,寻到她的唇请啄,细细地吻着。没有上一次的急切,这次他很慢,很小心,像清风追逐着柳絮般轻轻的刷过。

    温柔的缠绵,却每一分每一厘都渗透进骨髓里,让她动容,让她满足得想叹息。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手抚在她的肌肤上,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拂去他的不安。等到她身体、心灵都愿意为他敞开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进去,不急不躁。

    长久以来她一直以为她跟不上他的步调,可是她和他原来也能配合得这么好,身体契合得像是原来就是一体的。

    她和他都是彼此身体的另一半。

    她也去吻他的唇、眼睛、鼻尖,有点笨拙却坚定,用最温柔的方式去爱他,包容他。身体跟着他的节奏起伏,翻卷。

    她动情的声音变得柔软,软的一塌糊涂,却又媚得如世上最妖艳的花朵,在他的耳边低吟,旋转。他觉得自己要醉了,至此不再醒来。

    如饮了上好的女儿红,醉得酣畅淋漓。最动情的时刻,他在她耳边道:“依可,我爱你......”

    她颤抖着身子和他在最璀璨的顶点中一起坠落,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背里。

    这一晚,他从所未有的满足和愉悦,所谓两情相悦的心里满足胜过感官的快感。她就卷缩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早上他又开始呕吐,恶心得不行,问到什么气味都觉得恶心,早餐也吃不下。他说:“这样不行,你呆在这边也没事,还是先回去。”

    她说:“可我还想和你一起逛西藏,一起站在高山上看日出。”

    他说:“以后,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再和你过来,几个小时的飞机又不是到不了的地方,你想和我去北极都行。”

    她原本还想再坚持,可是身体实在吃不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越发娇弱了。真正的娇气包。

    她道:“那好吧。”

    她和陈墨阳一起出现的时候还是把组里的人吓了一跳,陈墨阳对冯导道:“她高原反应很严重,我先把她带回去,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电话联系她。”

    其实能有什么工作!

    冯导道:“好,陈总亲自过来我也放心了,昨天都见她吐了一天,回去看个医生,也好放心。”

    原以为她只是在西藏这边水土不服,可是回去后情况依然没有改善,整天动不动的就呕。

    他让她去医院,她软趴趴的躺在床上不肯去,逼她,她就使小子。

    这天早上阿姨端了她最喜欢吃的虾米**蛋羹,结果她一闻就往卫生间跑,说讨厌**蛋味。

    他边给她拍着背,边道:“是不是肠胃出问题了。”

    后来张阿姨偷偷把他拉到一边,道:“陈先生,你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看这情况是不是有了!”

    张阿姨最后几个字说的囫囵吞枣的,他哪有这个经验,疑惑的道:“有什么了?”

    阿姨笑道:“还能有什么......”她拍着肚子:“当然是宝宝。”

    他第一反应就是狂奔上楼,她还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压抑住自己的兴奋,道:“依可,起来,起来,我们去医院。”

    她还正想睡,恼了,蹬着被子,道:“不去,不去,我正睡着觉呢,你自己不睡也不让我睡!”

    他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去医院,她睁着迷蒙的眼,都没发现他带她去的是妇产科。

    果然像张阿姨说的那样,她怀孕了!

    当医生把检验单交到他手里,跟他说恭喜的时候,他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碰不不敢碰她,就好像她是什么危险易爆的物品一样。

    在医生宣布她怀孕的时候她眼睛倒是不迷蒙了,估计瞌睡虫全都吓死了,但是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医生说她已经怀孕十一周了,两个多月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察到身体的异样。她的经期不适很稳,所以没按时来也没在意。更何况她都有吃药防着,只有几次是在太累了就倒下去睡,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怀孕这件事的。她觉得自己都是孩子,所以怎么会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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