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欢颜正在惊讶,便听二王子温柔的声音道:“置给你的地方住得可还好?”
“很好,”环儿的声音柔腻之极,跟当初在太子府那个少言的丫头简直判若两人。龙腾小说 ltxs520.com“妾身不在乎金银财宝那些东西,只想能陪在王爷身边。”
“是呀,你在太子府自然什麽宝贝都见得多了,这点东西原是入不了你的眼。”二王子始终声音徐徐。
“妾身不是此意,”环儿慌忙解释:“王爷给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妾身只是……更希望能时刻陪伴王爷。”
“你是想本王的肉棒天天顶在你的小骚穴里吧?”二王子嘿嘿轻笑,随即便听环儿娇喘起来。
“妾身……时刻都想著王爷……”环儿说话断断续续。
“这麽快就湿了,果然没有说谎。”
“啊,王爷,妾身喜欢这样,好喜欢,再多伸几个手指进来呀王爷……啊,王爷你怎麽不……王爷不要妾身服侍麽?”
“本王只是想看看,你哪张嘴比较老实。”
“妾身对王爷一片真心。”
“真心?那是什麽东西?我瞧著你这张小嘴实在是没有底下那张听话。”
“妾身不知王爷所指何意?王爷,你看妾身都湿成这样了,来嘛。”
“这个不急。”二王子幽幽地笑了起来,“本王最近得了一个绝世佳人,得留点力气好好享用。”
环儿似是一愣,才勉强回答:“那真要恭喜王爷啦。”
“说起来,当初那个唐宁的太子妃,怎麽长得那麽丑呢?唐宁再没眼光也不应该分不出美丑才是。”
“……唐宁这人向来有些奇怪的癖好。”
“原来如此。唉也是难为了他呀,对著那样一张脸,怎得还会有兴致。”二王子轻叹著笑了笑,“对了,我那宝贝美人儿就在里头,你想不想见见?”
“……既然是王爷心中所爱,必定是极好的,妾身也想开开眼界。”
“那好,你随我来,”说著,二王子果然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身後跟著打扮一新的环儿,欢颜侧著脸看到她进屋一抬头,脸色顿时变作雪白,却又极快地垂了头去。
“怎样?这个美人儿可还看得?”
“真是倾城之貌,妾身真为王爷欢喜。”环儿声音有些打颤。
“本王自然欢喜。”二王子笑呤呤地走过来,坐在床侧,伸手在欢颜脸上身上抚摸,欢颜咬著牙瞪他,他一笑,回头望向环儿:“你脸色不对呀。怎麽了?你见过她?”
“没有见过。大概是……这样的美人难得,惊为天人,妾身确是有些惊吓。”
“真是没有白白栽培你啊。临危不乱,倒教我有些儿舍不得了。”
“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二王子却又不说话了,回头细细地欢颜雪白的胴体上流连了一会,才道:“这位就是唐宁的太子妃,你真的半点也认不出来?”
“怎麽可能?”环儿惊呼起来,那神态简直差点连欢颜都给弄迷糊了:“王爷听谁乱说的,妾身在那位太子妃身边时日不短,她长相其丑,就算身体瞧上去有些相似,这张脸可绝对不是。”
“是吗?”二王子目光炯炯,忽尔一笑:“可惜呀,本王并非听人传言,而是自己分辨。”环儿浑身一颤。
他慢腾腾地说:“这美人儿身上有一股乳香,当初抓住时我就闻到了,可惜那时她脸太丑,我自然不会在意,可是今日再回到我手里,我对这世上任何的香都是试过不忘,当初立刻就知道是她。其实当时在船上看她对著水中倒影发疯,我就有怀疑,事後也探过唐宁口风,嘿嘿嘿,你使的好手段呀!”
环儿“!通”一声跪了下来:“妾身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她的容貌入了本王的眼?你真正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呀,本王如今竟是想不起来当初是怎麽看上你的?”二王子摇头微笑:“来人。”
门外顿时有人进来,垂著头站在一边,二王子依旧含笑的语气道:“她就赏给你们了,这会儿她那骚穴已经湿得不行,多准备些人,如果满足不了她,就将全府的家丁侍卫都叫上,就在外院吧,我要听她叫一夜的春,日出之时,若是她还活著,嘿嘿……你们好自为知。”
环儿面无人色,尖叫著爬过来:“王爷饶命,妾……奴婢知道错了,王爷饶了我这次吧,王爷……”身後那人已经一伸手将她从背後抱起,不理她拼命挣扎,拖了下去。
一一六、惊逢
发文时间:8/21 2011 更新时间:08/21 2011
“这事都得怪本王。”二王子轻抚欢颜的脸颊:“害你差点毁了容貌,如今还不能说话,一定很难受吧,本王定会给你医治。不过如若真的治不好嗓子倒也不妨,这样叫起床来恐怕更有一番滋味,本王可还没有试过,想起来都是兴奋难捺呢!”
欢颜竭力歪头想避开他的手,他轻轻一笑,索性贴过来轻吻:“想不到能跟这张面孔翻云覆雨,这真是本王梦寐以求的事啊。刚刚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我那皇兄可是半点儿怜香惜玉也不会的人,落到他手里的下场可就惨喽。不过,只要你能在这三日之中讨得本王的欢
心,本王就会将你留在身边……一生一世!”说罢他又感慨:“本王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世上居然还有你的存在,更没想到的,本王竟有如此豔福,真是如在梦中啊。”
“当这是一场美梦,倒也切实!”一个声音竟在此时忽然响起。
二王子浑身一颤,立刻转头喝问:“什麽人?”就在他转头同时,一张极大的黑毯忽然从屋粱上方哗地落下来,竟是纹丝不差的将欢颜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
而此时此刻的欢颜,却已完全僵住了。
这是……这个声音!
一声冷哼自屏风後响起,随即脚步声轻缓,有了走了进来。二王子大惊失色,猛然站立:“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闯……”
“我劝你安份守己,”那人声音徐徐。“若是让意宽看到你的尸体,你猜他是喜是悲?”
“你……你竟敢直呼皇嗣,不要命了吗?”二王子怒喝不止,眼睛却是四下乱转。
那人冷笑:“不要命的另有其人。拉开他。”
随即便听那二王子闷声痛哼,身边脚步凌乱,更有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欢颜正呆滞著,却觉眼前一亮,身上黑毯被人掀开一角,一张面孔近在眼前,竭力压抑地颤抖语调在
说:“我总算找到了你。”
欢颜瞬间泪湿双目,紧紧看著他,生怕一眨眼他就又不见了似的。他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便以最温婉的神色安抚她,轻轻抚摸她脸颊,又转身将捆绑她四肢的布条亲自解开用
黑毯裹紧她坐起身来。
欢颜对著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转头四望,只见那二王子头发散乱,缩在一角看著身边五六个黑衣人簌簌发抖,
“去找身衣裳来。”他再命令,一个黑衣人立刻转身出去了,他才道:“扶二王子起来坐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
那二王子十分狼狈的让人从地上一把拎起,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本王……我跟你有什麽好谈的?”
“我本来也想一刀杀你了事。可是听了刚才你们两兄弟的那一席话,倒觉得有了谈一谈的必要。”
二王子顿时面如土色抖个不停,想不到这人原来早早就埋伏在屋里了,眼球子跟脑子同时飞转,再看看来人的样貌气度,硬生生咽下口唾沫,强自镇定道:“那全是,我那皇兄的事,与我无关啊。”
“接下来可不就有关了吗?”那人淡淡一笑。
“你,你是什麽意思?”
“若是你们的北凌王,知晓两位皇子勾结唐!趁此两国进京朝贺新君的时候……挑拨离间!祸乱国事!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这人的语气总是淡淡,可却令二王子额头泌出冷汗无数:“是他跟唐!勾结,这些事全是他策划安排,刚刚你也听到了,他是说漏了嘴才教我知道的。可见我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你从中谋私不是吗?单以她之事,你那意宽大哥,只怕就会将你大卸八块。”
“她……现在你也抢去了,你还……还想怎样?”
“这话错了。我并非是抢,只是重新寻回而已。”
“不管怎样你看她可毫发无伤。要不是我从我皇兄手上抢下人来,这会儿她只有半条命了。就看到这个上头,你也别再为难我了。”
“哼,”他馓微冷笑“你以为看到刚才那幕,我还要感谢你留下她麽?”
二王子浑身一激,眼睛瞟过身边的黑衣人,只得垂头不敢再说,却不料那人在此时使了一个眼神,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忽然起手托住他下颌,迫他张嘴後,将一颗小红丸塞入他嘴中,又重扣他下巴,硬是逼著他咽了下去。二王子凉恐万状,捂著喉咙:“你给我吃了什麽?”
“总不会是大补丹。”那人轻哼:“你既然敢动我的人,不砍了你的手脚,这点苦头你总得吃的。”
二王子又惊又怕,那人道:“其实她并非是什麽东影的太子妃,唐宁从我手中拐了她去,我自然要找回她。所以我目标只是唐宁,这岂非与你们不谋而合?所以你也不用害怕,
只要你跟我合作,解药立刻就得。”
二王子一怔,虽然不信,可到这时也别无他法,只好闷声不晌。
那人又道:“不过我还是要看你是否有这资格与我合作。我问你话你最好照实回答。”
二王子迟疑片刻,终於点了点头。
“你们一直说的跟她长得相像的那人是谁?”
二王子一怔,眼睛斜过来瞟了欢颜一眼,垂头道:“是……就是此次登基的北凌女皇。”
一一七、抢夺美人
这话却是大出众人意料,欢颜更是眼睛睁的滚圆,简直就要脱眶了。而身边的他却只是一滞很快回复自然,又问:
“北凌国倒是颇有新意,立一个女子为王。你怎麽称呼她?”
“是本……我们的姑母。”
“哦这麽说来,你的父亲就是十年前病故的北凌太子?”
“不错。〃
“怎麽太子病故之後,不是你们这些子嗣继任太子位麽?”
“初时确是我皇兄继任太子,可是後来我皇兄出了点事,皇爷爷一怒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位。”
“那为什麽没有立即改立太子?莫非太子位就空悬了这麽多年?〃
“我那姑母……很是有些手段的人!”二王子迟疑道:“皇爷爷病时正式传旨将皇位传给姑母时,我们方才知晓,原来这十年来,皇爷爷一直在与姑母比试……我们虽不知比试的内容是什麽,可是旨意下来,满朝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她为王……由此可见,她立威的时间,绝不会短。”
“原来如此。〃那人轻叹了一声。
二王子忽然有种错觉,这人的叹息声中竟然透著无法言状的欢喜之情,再偷眼打量他,那张面孔更似有几分熟悉,他越看越惊,却见那人转眸对上他的目光,二王子竟是吓得立刻垂下头去。
屋里静了一会,却听那人道:
“我带你去换衣裳吧。不要怕,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语气完全变化,温柔似水深情款款。
二王子抬头望见,便见他抱起那个被黑毯紧紧包裹的太子妃往屋後去了。
他朝身边瞟了几眼,这麽些个蒙面黑衣人守著,他也不敢有什麽动作,此时此刻方才大恨,平日里自己喜欢跟女人玩各种把式,是以屋中时常发出奇怪声响,外面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都是退得远远没他呼唤一步也不敢过来,就因为这个习惯,竟使得自己面临这巨大危险,却无一人知晓。
他在这里自哀自怨,那边却听脚步声轻轻,一男一女并肩走了出来。想到这美人儿就要这样失去,他不由得朝她多望了几眼,她现在换了身简单黑衣,黑色衬得她肤自如雪,更何况她此时笑眼盈盈,与方才那般木然神色相比更是增色不少。
他正痴痴望著,却听到一声冷哼,美人儿身边那人目光如刀朝他扫来,随即冷冷一笑。唬得他慌忙又低下头去。
那人更不二话,牵住那美女的手,径直朝屋後便走,一边黑衣人立刻跟上,瞧模样竟似要这麽走了。二王子大急,嚷道:“那我的解药呢?〃
那人却不理会,而是跟著二王子的一个黑衣人冷声:
“送我们出府自然就给你。走。”二王子无法,只得跟著他们出了屋子,又朝後院走去。
一路上他原本还想找机会喊人,又或是带他们往错里走,哪知道这夥儿转廊过院,竟是十分熟悉,不待他朝岔路迈出一步,已经跟提拎了回来。二王子到此地步只得认栽,乖乖跟著往院深处去,路上遇到几个下人,也立刻让黑衣人挥散了,他连个眼色也不敢使。
王府极大,兜兜转转了好一会,才走到偏僻的後院,前面再出去就是後门,一行人正埋头疾走,身边黑衣人却轻呼:“有人埋伏!”二王子眼中瞬亮,不及开口,已让就近一个黑衣人捂住嘴巴拖到後面。
与此同日寸,眼前竟然又有数个黑衣人从後门边的灌木中闪出,竟是瞧也不瞧他一眼,劈手就去夺那人牵著的太子妃,这下子顿时两相呼喝,这两班人竟然立刻动起手来。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对战激烈,却皆是拳来掌往,除了疾风竟连一声呼喝声也不发出。
二王子满腔希望顿时化为乌有,心中又气又怒,敢情这他娘的又是一班闯入王府的人呀!两边人都静声对打中,忽然一个声音轻呼:“别……别打了!”
众人都是一怔,回头望去,
这声呼叫竟然是那个哑巴太子妃所说:
“别打。〃她的声音轻软,更是有些哿隆的余音,想必哑得久了,一时开腔音调未免有些奇怪。
二王子听到这声音却是全身骨头都酥了,再也顾不得别的,只管盯著那太子妃一眨也不眨,冷不防一个东西从边上飞来,啪的一声打到他额头上,竟然打破了他的头,顿时血如泉涌;有人怒气冲冲地说:
“看什麽看?小爷挖了你一双狗眼!”二王子又痛又吓,捂住了头朝那边看去。
便见一个黑衣人正扯著太子妃另一只手跟先前那人在争执:“放手!还不放?”
那人冷哼:“信不信我砍了你一只手?”
“你试试!”
众人一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两位主子竟然扛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脑子转得快,慌忙凑上去低声道:“主人,先离险地,再争不迟。”
那两人同时重重一哼,谁也不肯撒手,就那样一边一个拉著太子妃的手,倒也听话地朝门外走去了,眼看著他们快要走光了,二王子急得跳脚,可糊了一脸的血却是死活叫不出声来,只得拼命跟上去,眼看就要追上时,忽然一个东西迎面而来,正打在他那个破了的额头上,咚的一声,他哼都没哼出来就晕了过去。
一一八、三乔碰头
欢颜被两人一边一个拉扯著往外走,自然也不知後面发生的事,当然了,此时此刻,她也没那心思。
左右环视令她的眼睛再度泪湿,想不到他们一个天子之尊一个皇亲贵胄,竟为了自己身入险地,这如在梦中的情形,令她喜极而泣,轻声的抽泣却立刻惹得那二人发飙:
“你快放手,弄疼她了。”
“我是习武之人这点轻重还能把不住,明明是你太大力。〃另一个则冷哼。
“也不知是哪个在门边探头探脑坐享其成,现在倒是好大的口气!”
“你搞清楚第一次救到她的可是我!”
“救到还能弄丢?我若是你可没脸面旧事重提。”
“你想打架?尽管放马过来!”
“匹夫之舅,朕却不屑。”
“搬身份是吧?可惜这里不是南沂,你摆那威风可没人搭理。”
“就算不在南沂,朕只凭本事保护得她便是。”
“凭你?”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得热闹,脚下却是半点也不耽搁,转过一边小径,两辆马车和数匹大马立刻出现在眼前,两人自然都要分头上车,两相一扯,正跑得气喘的欢颜差点跌在地上,他们这才不争了,都怒视对方不肯放手,两边黑衣人也是面面相觑,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欢颜开腔才打破这僵局: “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乔少临看她艰难喘息的样子,只得松了松手,欢颜一下子就让乔灼拉了过去,上了一辆马车,乔三步临二话不说也跟上去了,二人虽还是在车中怒视,身边的人却总算能松一口气,各自上马,簇拥著这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一路疾行,倒也很快就到了,三人还是串拉著下了车,才进内院,就听有人大喊:“在那里吗?救到了吗?”
欢颜闻言一怔,抬头望去,便见屋里飞快地奔出两人来,当先那人个子矮小可不就是那三王子麽?他看到她竟是立刻湿了眼睛,扑上来紧紧抱著她腰,埋头大哭:“吓死我啦!”
立刻有三个声音喝了起来: “臭小鬼你做什麽?〃“放开!〃“喂喂,手往哪伸呀你!”
三王子却不管,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了她拼命大哭。欢颜只得看向身边两人,二人一哼,倒也都放开了手,她双手重得自由,也就轻轻回抱那三王子:
“别哭了,我可不好好的吗?〃
“我害怕极了!”他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怎麽可以自己跑去引他们,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再说我是皇子他们未必就敢杀我……你要是万一出了事……可教我怎麽办?”
“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呀。〃她无奈的柔声安慰。
他却依旧又哭又叫: “还好我听他们路过时说话,知道是二哥……我再也不认他们了,他们想杀我,我……咦?你会说话了?”他现在才反映过来抬头看她,脸上泪痕未干,却是又惊又喜。
“也不知怎麽的,忽然就能说了。”她说著,回头看乔少临跟乔氏兄弟都站在一边,那些黑衣人倒是都不见踪影了,忙道:
“你们也歇一歇,我得去……整理一下。”
乔灼立刻大点头,简直是在轰她: “快去快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你们别……”她朝他们望去,还真有些不放心。
乔少临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他们兄弟二人,还没本事杀朕。”
乔氏兄弟同时向他怒视,他却只是含笑望著她:“去吧,你也累得很了。”
他的目光倒是让欢颜安心不少,她冲他点点头,又朝乔氏兄弟笑笑,转身要走,那三王子却不放开她:
“我跟你一起去。〃
“意言,你想死是不是?”乔炽咬牙切齿的叫住他:
“现在没你事了,赶紧走,哪来的回哪去。”
“我不要!”意言大叫: “我回去了会被杀掉的。”
“你在这里才会被杀掉。”乔灼冷哼著伸手朝他,吓得意言只往欢颜怀里躲,三人更怒,不约而同地都伸手来抓。
欢颜却将他往身後一挡: “你们不要吓他,他也是一身泥土,我来安置他吧。”说罢慌忙拉著他走了,意言喜形於色的紧紧跟著,走出几步趁她没注意,转过头来,却对三人做了一个鬼脸。
乔炽脸都青了: “我去杀了他。〃
乔灼却一伸手拦住他: “这会儿我们要杀的,另有其人。”乔炽一怔,二人都是望向乔少临。
在二人逼人注视下,乔少临竟是毫不在意,淡然四下打量一眼,却道:“这地方不能久呆。待她整理好了,我就带她离开此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乔炽冷笑。
乔少临竟是一笑: “此时需要的不是本事,而是头脑。“说罢竟是目中无人径自走进大厅去,乔氏兄弟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一个黑衣人已经准备了茶品上来,乔少临取过茶杯浅茗一口: “这地方是意宽的吧。”
乔炽道: “是又怎样?这虽是他的别苑,里外却全是我们自己的人。”
乔少临瞟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顾自吹开茶杯里的浮叶,倒是一边乔灼道:
“不错,是要离开这里,可是欢颜得我们带著。”
“大哥!〃乔炽轻呼。
“意铮那里的事,意宽很快就会知晓,就算他不知道是我们,可这地方对欢颜还是太危险了。他们能从这里掳走她一次,就会再来第二第三回。”
乔炽听他这麽说,倒是安静了一会,只是瞟了眼乔少临,还是道:
“那去北庄吧,那边早就安排好了,也僻静安全。”
“最安全之处,是在南沂使馆。”乔少临再度开腔。
“你也太小瞧我们,想从我们手上抢走她,不妨来试一试。〃乔灼狠狠注视著他。
乔少临与他对视好一会,才放下茶杯,说道: “你们可曾想过,北凌的三位王子为何会忽然纠缠欢颜?意狰性色倒也罢了,意宽又为什麽要她?欢颜确是上上之姿,可是北凌国也不至於连一个美女也无。会令皇子们这样紧张,要杀要掳的一个女子,难道就没有一点特别之处?
一一九、认了个弟弟
欢颜漫在温暖的浴桶中,这一天真是过得身心疲惫,她微微地敛了眼靠在桶边,听屋外的意言嘀嘀咕咕:“我当时听到他们走过身边的时候说找王爷领赏什麽的,就想到是我二哥啦。後来小由也来寻我,我就让他去打听当初大哥是从哪掳的你……说起来那天也是凑巧,小由无意间在别苑听到两个下人说话,说是大哥弄了个美女来关在屋里,我大哥可是从来不喜欢美人的,我自然好奇,想去看看,哪知道一看到你我就觉得面熟得很,那时你人事不省,我就让小由把你偷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欢颜微笑,“好在有你,要不然我还不知可有命在。”
“要不是你,我说不定让人杀了呢,我们都是那个……义薄云天,以後我就叫你阿姐好啦。”
“这……不好,你是皇子贵胄,我只是个……”
“你不要我啦!〃意言竟是扁嘴要哭:“可怜我从小就孤零零的,两个兄长都是各有心思,要麽不理会我,要麽就当我小狗小猫的耍耍……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看重我保护我的人,却嫌弃我不认我做弟弟,我还不如死了的好,我还不如去见我那没见过的爹爹好……”
欢颜听他哭得凄惨,倒萁院了神,忙安慰道:“你别哭了。你怎麽……没见过你爹呢?”
意言抽抽泣泣地说:“我是遗腹子,我爹死了快半年我才出生的。我这麽可怜,你也不管我……”说罢呜呜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虽苦,可那骨溜溜直转的大眼睛里却是狡黠。
但欢颜哪里看得到,听他哭成这样,自己都难过起来,忙道:“你若是不嫌弃……我……我这个……”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才勉强说到半旬,那边意言已经响亮答应:“那你是答应了哦。有这麽漂亮的姐姐我哪里会嫌弃呢,我才不嫌弃。”说罢重重地叫了声:“阿姐!”
欢颜却是湿了眼睛,哽咽地应了一声,忍不住泪如雨下。上天待她真是太好太好了,微不足道的小小奶娘,居然有了哥哥又有弟弟,更得到乔氏兄弟那般疼爱,穷尽此生,她都想回报他们。
那边意言却立刻听到她低低的抽泣声,慌忙问:“阿姐你怎麽了?”同时不由得有点儿心虚。
“没事,我太欢喜了。”欢颜定了定神。
意言这才放心,嘻嘻低笑道: “现在他们可不能赶我走了。”
“什麽?”欢颜正掬著手擦身子,听他说话就停下来听。意言院忙道:“我是问外面那三个凶凶的哥哥是什麽人呀?”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欢颜轻叹著,语气中不由得带出温柔来。
意言却嘴巴一扁:“我瞧著不像。阿姐你千万不要让人骗了,这些男人都是看阿姐美貌才巴结你的。〃欢颜听到这话倒是一笑,继续洗自己的。
只听意言还在说;“不过不要紧,现在阿姐有我保护,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欢颜更是掩了嘴笑起来,点头道:“好。”
意言得她肯定更是欢喜,靠在屋外将自小的事一件件的都说来给欢颜听,欢颜一时微笑一时感叹,倒是为此耽搁了好一会,才总算洗完了澡,换了衣裳出来。
意言看到她顿时粘上去,半搂著她的腰不放手,他的个头正好跟她的肩膀差一点点,搂得紧了简直就像她将他圈在怀里,欢颜挣了挣才勉强松开,不过主动牵住他手道:“你几岁了?”
“十岁了,阿姐呢?”
“我十六。”欢颜笑答。
意言笑道:“那就差六岁,阿姐你等等我,我很快就长到十六岁,到时我们一样大,我就可以娶你了。”
欢颜噗的一声笑出来:“哪有只让你长不让我长的道理,你十六时我已经老啦。”
“怎麽会?阿姐这麽漂亮,一定不会老。”意言大眼睛半眯著笑得酒窝儿都出来了。
二人边说边笑,正走到半路,—个人忽然从边上出来朝二人就是跪拜,将欢颜吓了一跳,定睛看才见是那小由:“姑娘救了王子,就是救了小的的性命。今後姑娘但有差遣,水里火里,小的绝不皱唇。”说罢又重重嗑了几个头,也不等欢颜说话,垂头站在二人身後去了。
欢颜看他头上还绑著布条,左臂也挂在脖子上,动作更是比初见时迟缓了多,知道那密林一战,他必定受了重伤,想要安慰几句,他却动辄就跪,还把头磕得震天晌,倒教她不敢再多说了。
何况她最挂心前厅的事,也不敢多耽搁,牵著意言快步朝前走,没一会功夫就到了前厅,听到脚步声,厅上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们都好端端的,她吁出一口气来。乔氏兄弟却是立刻变脸,上前吆喝意言:“小色鬼头往哪钻呢?快点回去。”
意言更是千脆靠在欢颜身上:“我才不走呢,我阿姐在哪我就在哪!”
乔炽脸都青了,乔灼双眉一竖,倒是乔少临只是挑了挑眉毛,斜睨了他一眼。
乔炽已经大喝:“谁让你瞎攀亲戚的!滚!”说著就要来赶。
欢颜忙护著意言笑道:“不要赶他,多亏了他当初从大王子手中救我的。”
“那也不成!你瞧他那模样,哪里是认你做姐姐分明是……你个小子是男人就给我过来。”乔炽气得大叫。
“你欺侮我,我阿姐会伤心的。”意言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立刻将乔炽的动作打断了。
乔少临有些含笑的神色瞟了他一眼,凝目将欢颜上下打量一番:“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欢颜忙答:“没有,现在人也精神多了。”
乔少临点了点头,起身轻弹衣袍:“那我们就走吧。”
走?欢颜愣了,一旁乔灼上前握住她手:“嗯,我们一起走,这是意宽的地方不能再住了。”
“真的可以一起走吗?”欢颜简直太意外太高兴了,原本她还担心……
乔灼看到她那神奇,却露出一丝心疼,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当然一起走,你在哪里我们兄弟俩就在哪。你瞧你头也不抹干就出来,回头受了风怎麽办?”
欢颜又觉得鼻子发酸,一边乔少临瞟了她被乔灼紧握的手一眼,倒是当先走了出去,乔灼带著欢颜也自後跟上,乔炽则还在一旁跟意言过不去:“这下你可以请了吧。”
“阿姐,他好凶哦!〃意言扁著嘴,却是紧紧占著欢颜另一边的手,不顾乔炽怎麽挤,他都丝毫不让。
一二零、原由
一行人出了内行庭,外院已经有人守候,一旁停放著一模一样三辆马车和十数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人走到乔少临身边低语数句,他点点头,让欢颜坐上其中一辆,乔氏兄弟竟也没有争执各自上马,他们身著黑衣混入那些人中倒也分不清谁是谁。
三人各自坐定,三辆马车便鱼贯而出,出了别苑,再兵分三路疾驰,时值夕阳西下,半明半暗的墙角下却有人跺脚大呼:“怎麽出来这麽些人……这要怎麽跟?”
“分三波追呗,还能怎样,快跟上去。”
“我们才这麽点人,哪够跟的……”
“有这功夫啰嗦人都没影啦!”吵吵嚷嚷间,数个身影也各骑马或跑步,分头追去。
欢颜带著意言共坐一车,依乔少临叮嘱一路上不掀帘子,马车似乎时急时缓,甚至还不时的停下来歇息片刻再度启程,如此反复了几回,路程似乎也很远,等到再一次停下,终於听到令她安心的声音响在车外。
她掀帘出来,看到乔少临站在门前,天色已然全黑,这里像是一处窄巷的侧门。
晕黄的灯光照的乔少临脸上分外柔和,她握住他递过来的手缓缓下车,另一只手自然还是牵著意言,一同进了院子。
“安心在这里住著,里外都有保护的人。”乔少临看她四下张望。
欢颜忙点头,由他带著走进内厅,有人奉了热茶上来,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到他正定定注视自己,不由得垂下头去,静了一静,才道: “你好像瘦了。”
他眼眸微润:“以後不会了。”
他的语气中有著淡淡的异样味道,令她抬头看他,他叉一笑:“累了吧,要不你先歇著去吧。”
欢颜慌忙摇头:“乔……他们还没到呢?”说完自己才担心起来,叉朝他看了一眼。
想不到他竟没有不悦之色,而是轻嗯一声,回头叮嘱了下人几句,过了一会,就有人奉了一盅炖品到她身边,扑鼻一股甜香,“这是冰糖雪蛤,吃一点润润嗓子,我听乔氏兄弟说你曾中了剧毒,容毁声哑,吃了很多苦吧?”
“也不算多苦。〃欢颜却只是看著他出神,乔少临一笑:“怎麽了?”
“你有些……变了。”她喃喃。
“变得更好还是更差呢?”他含笑。她一愣,不由红了脸:“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跟以前有点儿……不同了。”
他始终直视她,这时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浅浅笑意荡漾在眼波之间:“从来我只想将你牢牢握住,可是後来我明白了,手掌张开时,才会有握紧的余地。一直紧紧握著拳头,用力太猛指甲会伤到皮肉,用力不及,掌中更是早己空虚。”
欢颜更是发呆,只是仰头听著,细想他的话,觉得总是有什麽意思的吧,可却一点也想不出来。
正发愣,却听身边一个声音不屑地轻哼:“我阿姐又不是一支笔,什麽握得住握不住的。”
乔少临瞟了他一眼:“你母妇是德後夫人吧。”
意言一瞎:“是呀。问这个干吗?”
乔少临也不答他,拿起欢颜放在一边的那只小碗,兜了一勺雪蛤吹吹递到她嘴边来,她慌忙张口吃了,他便一直喂她,快在吃完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乔灼乔炽由人引领走了进来,见到此景,乔炽立刻说:“给她吃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毒还没解尽呢。”
“是很好吃的。〃欢颜忙道。乔炽却哼:“越是香甜的东西越可能是毒药,就好比笑容满面的人才是真正的坏人,你几时才能多个心眼呀。”说著又给她把起脉来。
乔少临倒不在意,回去原位坐下,同先前进屋便坐下的乔灼并排,二人都没说话,看著乔炽把完脉抬头,没什麽担陇神情,都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下人为各人都辜上茶来,乔少临道:“意言,你先下去歇息吧。”意言立刻反对:“不要,为什麽把我支开?”
“要麽回後院休息,要麽朕就去请德後夫人亲自来领,你选哪样?”乔少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意言却是一哆嗉,嘟著嘴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朝欢颜看,她也知道这会儿自己能说话了,他们三人必定是想知道很多事的,自然不会拦他,只能冲他微笑点头,看著他和小由走出中庭,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乔炽最是不耐,立刻开问:“欢颜,先前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当初离开南沂去了哪里”
欢颜不由朝乔少临看去,他己然作答:“是被我宫中大太监原明利弄到东影,後来落到了太子府里了。”
乔氏兄弟眉毛顿时一竖:“唐宁?怎麽会到他那里了?”
乔灼看著欢颜轻咬嘴唇的样子,更是心中一动:“难道……东影的太子妃就是你?”乔炽大惊:“真的吗欢颜?我们路上还跟唐宁碰过面……这家夥……我要杀了他。”
“都过去了呀,我这会儿也不在他身边了,更不是那什麽妃了,”欢颜看到他们生气,吓得脸色都变了。
乔灼硬生生地沈下气,再问:“那是怎麽离开的?”
“被人掳了。”欢颜回答,看他们三人脸色都有些发青,不由得更放轻声音:“我也才知道原来当初之事是意言两个哥哥做的。”说罢将意言如何救她的事说了。其中乔少临与乔灼都是一声不吭,唯有乔炽不时的提问,她也都一一回答。
待她话音落下,他也没什麽再问得了,一时间,屋内三个男子都是气息沈沈,眼神各异,不知他们在想些什麽。
121、奇怪的乔灼
隔了好半晌,才听乔炽叹道:“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麽多的变故,大哥,这个唐宁心机太深,来北凌的路上我们还碰到一回,明知我们著急寻人,他竟是掩住半点风色也不露,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乔灼却只是伸指在桌上轻叩,竟有些神思瓢远的样子,乔炽大感诧异,那边乔少临却道: “这一天也都累坏了,欢颜,我让人把饭送到你屋里,你吃了就先歇息著吧。”欢颜点了点头,他又让人在侧厅那边摆了席,想必跟乔氏兄弟还有话要说,欢颜也就自己回屋去了。
下人引她起了件厢房,里头已经摆开了饭桌,菜肴俱是平日里她最喜欢的,只不过独自一人她也只能勉强吃些,很快就觉得累,回里屋睡下了。
这一觉睡的极沈,醒来时天色都亮了,她正要起身,外屋有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却是乔灼:“醒了?睡的可还好?”
欢颜答应著,细看他神色:“你呢?没睡好吗?”
他一笑,走过来时顺手将一旁的衣衫拿来,帮著她穿,她只穿了件薄薄的内衫睡觉,看他专注的神色,不由得脸都红了,正要伸去接他递过来的衣裳,他却微微一笑,亲自给她穿好,系上带子。
他站在她面前,垂著头手上的动作亦是轻柔,不知怎麽的却教欢颜有点不太心:“阿灼,你怎麽了?”
“你怪我麽?当初若不是我自作主张,你也不会吃这麽些苦头。”他叹息著抚上她的脸庞“我真是太自私太无能了。”
欢颜怔怔看著他眼中的失落,只觉得心里都绞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搂著他:“不是的,若不是遇到你,我早就死了。”
“那也只是巧合而已。〃他的声音苦涩,轻轻抚摸著她的头发,伸臂回抱她:“你其实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不论是怎样的境地,你都能过下去。”
“不是的,”她被他颓废的神情完全牵制了,一心只想著安抚他,“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人疼惜我,从来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我更是连名字也没有……这些全是你给了我的,若不是你,我就算跟死了一般的活著,又有什麽滋味。阿灼,你是做了一个新的欢颜的人呀。”
他的眼睛微润,伏下头贴著她的头,做了新的欢颜吗?她的意思他明白,可是他又怎麽可能是成就她人生的人呢,她差一点点,就毁在他手上了。
他将她搂地更紧,整个身体紧紧贴附著她的玲珑曲线,这一种久违了的柔软触感立刻点燃他的欲望的同时,他却忽然将她推开了一点儿,紧紧握著她的双肩,垂著头在那里用力喘气。他不知道他的样子真把她给吓坏了,“你怎麽了?你脸很红!怎麽了?你受伤了吗?”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克制著自己将她挪到一边椅子坐下.他自己则拉过另一张椅子来坐到她面前:“我没事。”
“你明明就不舒服了,你刚刚的脸色,你的手都滚烫的……〃她细碎的分辨著,可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这才想明白过来,随即自己脸也红了。
这迟钝的丫头呀!他忍不住轻笑,看她雪白的脸庞被绯色渲染,连脖子上都红了,此刻垂著头,更能见到肌肤上细小的绒毛……他不得不再度克制自己,坐直了深深呼吸好一会,才道:“我这会儿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他的语气十分慎重,令她暂时忘记了羞涩,抬头看他,却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银饰包边的一块绿玉,这东西……她自觉回答:“这是明源利给我的。”
他一怔:“他给你的?”
“是呀,他说这东西是我的。〃她眼神更加温柔,将那玉锁拿在掌心轻轻抚摸。却没看到他脸色骤变,“你的?”
他竭力控制著自己,是以她也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同,点头道:“嗯,说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後来让人贩子拿走了,不过那些事我早就都忘记了。”
“你被拐卖之前带在身上的东西?那这上面的字是什麽意思,你知道麽?”乔灼眼瞳变地乌黑,紧紧盯著她的嘴唇,似乎盼望叉害怕她说话。
而她的声音徐徐,她还是垂著头,因为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指尖轻抚过那四个小字,她轻轻地说:“他说笙歌是我的名字,慕颜是我爹娘的名字。”她沈浸在暇思之中,又说:“可惜我不记得了,要不是他说出好些我小时的事,我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时我有好多小夥伴的,也知道是人总会有爹有妈,我只当是他们不要我了,身边好些黟伴都是这样,灾荒了养不起了或是饿死病死了,才将女儿卖掉……却没想过原来我是被拐来的……我的爹娘得多伤心呀,他们做了这麽好的玉锁给我,应该是很疼我的吧……他们得……多伤心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後来简直细不可闻。
身前的乔灼却猛然将她搂在怀里,失控的双臂简直要将她摁进身体里去,他的声音晌在
耳边,竟是有著悲喜难辨的哽咽声:“我会代替他们好好疼你,欢颜,我的欢颜……对不起……”
122、牵拌
欢颜沈浸在深深的痛楚之中与他紧紧相拥,可在他怀中呆了一会却感觉有些异样,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湿湿的眼睛专注的看著自己,那神色竟是有一点儿陌生感,欢颜有些失措,慌忙道:“我不难过,如今我有你们,又有……”她及时止声,只是重复“我不难过了。”
可乔灼的欠疚神色却反而更为加剧,将她搂在胸前好一会,才慢慢松手:“不管将来发生什麽,我都会陪著你。”
“我也是。”欢颜含泪微笑。
乔灼迟疑了一会,又道:“明源利他,没告诉你你爹娘是谁麽?”
欢颜摇头:“当时我问过,他不肯回答,不过现在想来知不知道也没什麽分别,或许他们过的很好有儿有女,我忽然出现岂非让人想起不好的回忆。又或者……不管怎样,知道自己曾有父母疼爱也就是了。上天对我已经太好,再想要更多,天也不会容我。”
乔灼轻抚她的头发,轻叹:“你呀……”却也不再多说,过一会才惊觉过来,叮嘱她去洗涤吃早饭,自己则退出屋子,慢慢转向屋後去了,屋子这边的长廊却显出乔少临的身影,对著乔灼的背影出了会神,也转身离开。
欢颜更衣吃过早饭,意言早就等在一边,叽叽喳喳地吵著要跟她说话,不管乔炽在一旁怎样驱赶就是纹丝不动,气的乔炽也跟著孩子似的,一直跟在欢颜身边,虽然吵吵嚷嚷,倒也十分热闹。
欢颜始终笑笑地看著他俩,乔炽看著她就在眼前,举手投足都透著百看不厌的风韵,不由得想要亲近,苦於那意言始终跟著,不论他怎麽好言恶语就是不走,偏偏欢颜又是个最愣头愣脑的,他暗地里使了好几回眼色,连意言那小子都明白了,翻著白眼上下瞟他,她倒是始终笑呤呤的全没理会。
可怜乔炽跟个蚱蜢似的坐立不安,大半天一晃就过正自焦急,却没想到这僵局居然在晌午过後得到解脱,原来是德後夫人的家将来请意言回宫,乔炽打从心眼里笑出来,在一边使诈帮衬著看著意言不得不虎著一张脸走了,慌忙一扯欢颜往後院就跑。
欢颜跟著他一阵急奔,顿时脸色绯红,才停下来急喘,乔炽已经将她一把搂到身前,亲吻她的脸颊,她耳垂边的碎发拂得他脸上奇痒,不由得更是情动,轻呓著在她胸前揉搓几下,又贴到她耳边细语,欢颜红著脸答应了,他顿时喜上眉梢,搂著她往回就走。
眼见就要走到厢房,却冷不丁的从旁伸出一只手来,竟是准确地提起他的後领将他甩了出去。
乔炽全心都在欢颜身上,完全没有反映过来,人己倒飞出去,!地声跌在一旁草丛里,大怒之下一跃而起,怒道:“是谁?”目光回转,正好见到左侧小径上乔少临缓步而来,更是气的大喝:“你找死!”说罢就要飞扑过去,却见那乔光临神色从容,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斜视另一个方向。
乔炽受他神色所示,朝右转头,看到乔灼一脸怒容正对著自己不由得一愣:“大哥,你做什麽?”呆了一呆又回想起来,顿时惊呼:“是你?”
“我不是警告过你!”乔灼竟是怒形於色。
乔炽更觉得冤,可是当著乔少临的面却著实拉不下脸来,也皱眉道:“这不是都好好的了吗?”
“总之现在不行,你给我安份点。”乔灼怒哼一声,扯了欢颜就走,乔炽气不过,大步跟上:“她都没意见你管个什麽?”
乔灼眉头打结似的,一脸黑云:“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当这里是什麽地方?由得你胡闹麽?我们刚刚才寻到她,眼前情形未安,爹爹还是下落不明,你倒有那心思!”
这几旬暴喝倒是令乔炽无言以对,悻悻地看了哥哥一会,他牵住欢颜的手作愁眉苦脸状:“欢颜你看我多可怜。”
欢颜帮他拨落了身上沾到的碎草,看他那模样忍不住要笑,乔炽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嘴边一吻:“我知道大哥是吃醋了,我们不要理他。”
欢颜这下真的捂嘴笑了起来,他的手臂又环上她的腰,没想到就这样也惹得一旁乔灼生气:“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手,欢颜你回屋歇一歇去。”
“你倒知道什麽是体统了?我可不知,我只知道我好想欢颜呀,你也想我吧,是吧?宝贝儿欢颜呀,我好想你哦……喂,你扯我干吗?欢颜……”他一边叫一边终究让乔灼扯著,一突儿功夫就没了影子。
欢颜对著那方向出了会神,掩著嘴正在笑呢,一旁小径那边有脚步声轻轻过来,抬眼却是乔少临:“陪我走一走吧。”
欢颜忙答应了,跟著他走了出去。辗转到了一个小小院落,这个地方不大,布置的倒频为雅致。墙角这边一株梧桐树下有一个小小的池子,鱼儿听到人声早跑了个干净,倒是池上飘浮著几片荷叶倒是新绿喜人。
乔少临拿出一块方巾来在池边擦拭干净,拉著欢颜坐了下来:“你还没有来过北凌吧?不如择个日子我们一同去游玩可好?”
看欢颜欣喜点头,他微笑:“其实南沂也是极美,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在南星湖盖一座有水榭廊桥的宅子,春日听雨,夏时赏荷。又或者在最北面的岳灵山上看雪,冬天那地方最是漂亮的,雪山皑皑,美不胜收。”
欢颜被他说的神思瓢远,不由得很是向往:“我记得江北赢州旁有个小山也是极美的,春天的时候开著漫山的花,那股清香能一直瓢到村子里。出去玩过的孩子回来,手上总是拿一束那个花的,有粉的黄的,像碎绢一样又轻又软漂亮极了。”
她的眼中晕出淡淡的希冀,好似那美景就在眼前,乔少临轻轻抚住她的双手,心下却有一些怅然,她所说的地方他还真听过,那个赢州,分明是有她最痛苦回忆的地方,如今她回想起来却只记得那里的好。
就像她对人也总是只记得他们的好,可是他们所能给她的,却总是伤害……他心中微微悸动,紧了紧双掌,笑道:“不论你想去哪里,我总是,会和你在一起的。”
123、是否挣扎
乔少临虽然己经入驻行馆,可却依旧掩饰身份,一应事宜都仍由南沂使臣出面,是以每日倒也清闲,不但陪著欢颜到处游玩,还开始手把手的教她识字。欢颜起初连笔也拿不稳的,“画”出来的东西总是黑呼呼的疙瘩,可乔少临一直在边上鼓励,她也就坚持下去,慢慢地,竟也颇有进展。
而这段时间乔氏兄弟二人却变得行踪不定,白日里鲜少见得到人,就算晚间露面也只是偶尔,有时欢颜在练字或是因为别的抬头,看到窗边人影一闪,叫他也不回应,追出去更是立刻没了人影,这兄弟二人竟似在躲避自己?她素来心思单纯,左思右想也找不到理由来,不由得有些忧郁神色。
一旁乔少临旁敲侧击知道了原委,倒也沈默了片刻才道:“他们的父亲不是失踪了麽?可能正忙著找他吧。”
欢颜经他提醒也立刻想起,当初初遇乔灼时他就说过这事,前些日子还叉提了一回,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忙的脱不开身了,想到这里又立刻惶恐起来,乔少临轻搂她的香肩:“我已经派人帮助他们,不会有危险的。”欢颜这才略为安心了些。
如今乔少临除了偶尔搂搂她,并没有其它亲热动作,欢颜有时终於写了一个好宇或是特别高兴时,会忘情的扑到怀里环抱他,他也只是轻抚她的背脊,或是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
自小孤独的欢颜自然不知别人家的兄妹之间是如何相处,可是他现在是她这世上最亲的人,虽然当初得知真相时,她曾惶恐自责,为自己做下乱伦之事愧疚,可归根结底,她担心的还是他,生怕他落人口实,名誉受损。
可是重逢之後,种种忧虑却在他淡然微笑下渐渐平息,何况他的浅笑安抚,单纯的触碰,都令她愈发自然,觉得即便就是这样的拥抱与亲吻,大概也是兄妹间的范畴吧。
只不过简单如她,自然丝毫也没有察觉。乔少临时而因克制忽然崩紧的身体,无数次在情动时依旧保持微笑朝她注目,握著她的手连带著她手上的笔都半点也没有颤抖不平。
可是,从最初的浅浅拥抱,到现在全身伏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从开始时的轻吻头发到现在时常会落下一个离她的嘴唇不过半寸距离的亲吻,这一切其实都在循序渐进,看著她日渐放松,一点点的重新接纳自己,他的黑眸总是透出一点无奈而又狡赖的执著。
这一天欢颜起的较平日都早,因为昨天恍惚间好像听到乔炽的声音,这麽些日子没见他了,不由得有些挂念,他们平日里好像都早早起身出去办事,是以她也起了个大早,特地去厨房亲自端了早点来到他们厢房外。
听到叩门声,屋里乔灼闷声:“进来。”他大概将她当作平日送餐的下人了。
欢颜忍著笑走进屋去,正屋里看不到二人,隔著屏风听到乔炽在那里长吁短叹:“这日子没法过了,我陕要死了……”
欢颜一凉,慌忙放下手上的托盘朝里就走,里头人听到脚步声,乔灼已经怒喝:“谁让你进……”回头见到是她,顿时愣在那里,乔炽也是呆愣,两人都是怔怔看著她,“小炽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看大夫了吗?”欢颜完全没有身入虎穴的意识,还朝乔炽迎上。
乔炽一个飞身将她一把搂住摁在床上:“宝贝儿……〃一边低喊一边伏身在她脸上亲吻,欢颜立刻感觉到他胯间的欲望坚硬如铁正直挺挺地顶著自己,顿时飞红了小脸直觉想要躲避,推在他肩上的手停了一停,却反而轻轻的回搂住他。
乔炽埋头在她脸上颈上吻个不停,可奇隆的是,他却似乎自持著,始终没有去抚摸她或是像往常那样扯她的衣襟。欢颜正有些奇怪,身上却是一轻,乔炽已经让乔灼拉了起来:“你赶紧回房去吧。”乔灼脸色不太好。
欢颜坐起来看看二人,“你们……小炽你看过大夫了吗?哪里不舒服?”
乔炽捂著下身转身背对著她:“没有……不舒服,我也就那麽说著玩的,你赶紧回屋去吧。”
欢颜哪里肯走,这两人实在是太异样了,看著他们一个背对著自己,一个虽然没有转身,可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都不是正常的状态,她更加担心,站起来踮著脚就去摸乔灼的头,哪知触手竟是滚烫,这下真把她给吓坏了:“你发烧了……”
乔灼看她的手伸过来,他明明有千万种办法躲开,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眼看著小手落在额上,那柔软的触感却立刻令他浑身的热血倒窜般冲涌,朝著他的五感席卷而来。
她就在眼前!
满含担忧的神色令她的瞳孔更黑更亮,纤小的脸庞比过去更细致更柔软,她的嘴唇红彤彤地,如同清晨滴著露水的花瓣,虽然小小年纪就曾身受摧残,可是这一年多来养尊处优的日子却令那些过往渐渐褪尽。她才十六岁,正是盛开的时节,如今的她跟当初入府时那个瘦小的小妇人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这一朵艳极地瑰丽花朵,就在他眼前徐徐绽放。
他有些神思恍惚,朝她伸出手去,她立刻惊喜地握紧了,大大的眼睛凑过来盯著他上下打量:“阿灼,你脸色不好,找大夫吧好不好?”
他只是怔怔看著她,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在他眼前放大,占据一切。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丝野兽般地低吼,同时双臂使力已经将她紧紧搂住,紧窒的简直要将她摁进身体里,他的神色太异样了,她被他坚实的胸膛憋地快断气了也不敢挣扎,只是仰头喘息,才轻喘两声,他已经伏下脸来,将她的双唇紧紧吮住,失控般的力道简直要将她咬碎了吃下肚去。
一旁的乔炽早已转了过来,呆呆面对著他们俩,他的眼中,忽然有泪水落下,却伸手一抹脸,上来将他用力掰开:“大哥你快放手……你要憋死她了……她是欢颜!”
乔灼浑身如电击般剧烈颤抖,身体僵了一僵猛然後退一步,将欢颜推开的同时,一口鲜血居然从他口中疾喷出来,血斑点点,溅在了欢颜的衣襟上……
124、与飞或沦亡
“阿灼……”欢颜大惊失色,正要扑过去相扶,却见那乔灼身子晃了几晃,一手捂嘴一手却朝她摆动:“我没事,你回屋里去……”
“都吐血了怎麽会没事?”欢颜还想过去,却听乔灼一声怒喝:“你立刻给我滚。”
一旁乔炽被他吓的不轻,这会儿更是大叫:“你疯啦。”又冲欢颜道: “你别理他,他有毛病他……”
哪知欢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根本没在意,瞪著乌黑的眼珠子说:“我给你叫大夫去。”说罢飞一样的跑了。
看她跑的没了影,乔炽才道:“你没管住自己凶她做什麽?怎麽样?可别真的伤了身子。”
乔灼推开他的手,自己靠著桌子坐下,倒了一杯茶灌下去,却是立刻大咳起来,嘴角又有血丝淌下,他喘息著一抹嘴,沈声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你说要走?”乔炽脸色一变“不要,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在跟前你以为你能多洁几天?”乔灼声音更沈。
“可是……〃乔炽眉头急皱:“我们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她会伤心的。你就真的不在意?”
“此时伤心也好过将来知道……”乔灼神色哀伤,声音也轻了,“只要她过的好好的就成了,我瞧著那个乔少临……起码让她跟著他,能过上好日子。”
“你……”乔炽气的打颤,手指头都快点到他鼻子了:“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