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律师楼需要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上,廊壁上贴着大花纹的致壁纸,凹凸不平,好像花儿都能从墙壁上跳出来。龙腾小说 ltxs520.com因为怕遇到旧日的熟人,薛苑特地打算走楼梯,岂料一拐弯,就看到萧正宇在楼梯口,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
“薛苑。”
被他这么叫到名字,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跑离开,但这个地方是在是太小,逃到哪里也是穷途末路。
于是她镇定地对他点头,轻声说:“李先生去世,我很抱歉,请节哀。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已经下葬了,不然我定会去灵前拜祭。”
“没关系,都过去一个月了,之前我们也有心理准备,”萧正宇说,“你在南美的两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薛苑走下楼梯,仿佛是想把他甩开一样大步离开,“挺好的。”
“那就好,”萧正宇跟上去,说,“可是你还是瘦了一点。”
不习惯也无法招架这样蹈话,薛苑勉强笑了笑,低着头大步下楼梯。好在律师所在六楼,一圈一圈的饶下去,道路很快也到了尽头。
可萧正宇却魂不散的在她身后,在她踏出楼梯的一瞬间超过了她,站在她面前,挡出了通道。
他个子高,站在楼梯口前就好像门神一样。
薛苑也站住了,她很想宛如旧日朋友一样的微笑领,可是本做不到。她僵硬,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萧正宇停了停:“薛苑,今天中午,能陪我吃个饭吗?我想听听你说这两年的经历。”
霎那间酸楚冲上脑门。原来以为可以不想念的,以为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心中的那堵墙越筑越高,本忘了是什么时候,那份思念早就刻进了骨髓,就像一堵看不到尽头的墙壁矗立在心头的某个角落。没有勇气攀越过去,只能选择漠视。偶尔回头看到,都会像心中的一刺一样,狠狠地扎得更深,更入心头。
薛苑咬着嘴唇,很想抱住他大哭一场,可那是不可能的。为了抑制住这个,她后退一步,也不看他:“萧正宇,你何必把我们都逼迫到这样难堪的境地?你高估我了,我……我实在没有办法跟你坐下来谈论我这两年的经历。”
萧正宇沉默片刻:“是吗,抱歉。”
她伸手推开他身后的门,从他身边绕过去,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停下,轻轻说:“当时我去南美,是想着逃避,我现在依然不想见到你,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
她感觉到萧正宇身体明显一颤,其实自己何尝不是。
再次她来到阳光明媚的路上,前都是淤血。
太难了,只见一面都这样困难,好像被针扎到一样痛苦,难道又要逃开去别处?干脆申请去北方的分公司……不论怎么说,她还有一个月的假期,能逃避一日就是一日。
薛苑第二天就听说了那起车祸,那时候她正在机场,准备出发去黔东南旅游。恰好拿着票了机场的安检区,忽然被人叫住名字,从后一把拉住。
薛苑皱着眉头回头,本来还有一点怒气,但看清楚对方之后,只剩下惊讶了。虽说两年的时间足以忘记很多事情,但也有些人,有些脸不会忘记。
她拉着行李箱从队伍里出来,说:“岳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岳万里也不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如果可能的话,请薛小姐取消这次的行程,去一趟医院。”
“医院?”
薛苑一愣。
“是的,萧正宇先生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
心脏好像被人一把从心口拽出扯了出来,在地板上踩了两下,眼前一片金星飞过去,薛苑张口就问:“他情况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严重吗?会不会有危险?”
岳万里看她一眼,想着你也不是不关心他,何苦闹到这个局面。他摇摇头,叹口气:“去看了就知道了。”
哪里还顾得上旅游,薛苑心急火燎冲到医院。医院的人奇多无比,医生护士忙来忙去。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半个小时前附近出了严重的车祸事故,这家医院最近,人都送到这家医院来了。薛苑头重脚轻,忽然几声“让一下让一下”从后背传来,她忙忙的退开,只看到混杂在医生护士中的病床上那张血模糊的脸。
眼前蓦然一黑,站都站不稳,更何谈走路。
岳万里抓住她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上了电梯。
她在医院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费夫人,第二个看到的才是萧正宇。他躺在床上,旁边一堆仪器,怎么看都是生命垂危的可怕局面。之前所有维持出的镇定一下子荡然无存,顿时脸就白了,甚至站都站不住。薛苑想进到病房里去看他,被费夫人一把拦下来,“他打了止痛针,正在睡。你进去了他也不知道。”
“他……情况怎么样……”
“不太清楚,医生还正在检查。”
薛苑咬紧了唇,隔着玻璃门看着萧正宇。费夫人让她坐下,她才想起自己双腿发麻,站在原地,本动不了。
费夫人慢慢叹了口气,她看上去老了五岁,看得出来她极力克制但还是憔悴得优雅风度全失,就像任何一个担心儿子的母亲,说:“我真是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我当时劝你离开他,真是蠢到极点了,你能原谅我吗?”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请求,让薛苑眼睛发酸。她握住她的手,停了停:“费夫人,不是你,我要离开他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那时劝你们分手,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叶文婕的女儿,更多的也是预料到这种情况。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知道他过去做的错事,肯定会离开他,不如在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之前分手,”费夫人抓着薛苑的手,絮絮叨叨地回忆,“可他固执地认为,可以瞒着你。这个傻孩子啊……”
薛苑没有接腔,她担心萧正宇的伤势,竭力想把话题换一个方向:“事已至此,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我只盼望他好起来。”
“你离开他,对他打击太大,有一度除了睡觉吃饭什么都不做,我以为他一蹶不振,”费夫人说着眼眶都湿了,“他很不好过,这整整两年的时间,我就没有见到他笑过,他严重失眠,一个人半夜总是睡不着。”
他不好过,难道我好过了?薛苑一默:“费夫人,你说这些给我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是希望我在医院里陪着他,等他痊愈是吗?你放心,这件事您不说我也会做的。”
费夫人看着她。想起两年前的她们最后那通电话。
那样的雷雨天气对冬天来说有些罕见。没有多说什么话,只让她去照看萧正宇。她依言去了他的屋子,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只看到屋子一片狼藉,他倒在沙发上,彻底醉死过去。
那时候他的脸色就和现在一样。
萧正宇是被疼醒的。眼睛不能适应光线,看东西都是重影的。他记得自己喝了酒,听说她去了机场,也开车出去散心,在高速公路上的拐弯处,忽然有一辆车以极快的速度逆着道开过来,他惊讶地看到那辆车撞飞或者撞到了三辆汽车,随后才想起来自己也应该刹车,但是哪里还刹得住,只来得及打开安全气囊,再眼睁睁看到被撞飞第二辆车车子朝自己撞过来。
此时的身体上不是单独的某个部位疼,而是全身都疼,从大脑到手到脚,他记得自己似乎是没有伤到头,怎么会那么难过。
想着干脆再睡死过去,可熟悉的脸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眼前,从上而下看着他,以罕见的温柔语气问:“正宇,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身上还疼吗?”
他长久的盯着她没说话,薛苑想起医生说他没有被撞到头,脑子不应该出问题,还是吓了一跳,“萧正宇?你还记得我吗?”
萧正宇死死盯着她,冷冰冰开口:“你说过不再见我的,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原来他还记得昨天的事,薛苑彻底松了口气,他说话声音嘶哑,她一手端起水杯,一手微微托起他的头,“不论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喝点水再说话。”
萧正宇顺从的喝了两口水,薛苑把手臂从他头下抽出来,扶着他让他躺好,可萧正宇却不让,他支起没有受伤的右臂要坐,但从腰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倒吸一扣凉气,手臂一软,跌了回去。薛苑看得心惊胆颤,连忙摁住他的双肩,说着“你不要动”同时慢慢摇起了床身。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保温饭盒和碗勺忙活起来,问他:“你躺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什么?这里有**汤,还有熬好的粥。”
她斟粥的动作并不利索,手还有点不稳,险些碰掉了碗。他前也有撞伤,疼痛让他紧了紧眉头,尽量平稳的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妈告诉你我出车祸了?”
“嗯,”薛苑小心翼翼捧着碗转身过来,尽力露出一个笑,“还好你没什么大事,打了镇定剂,睡了十多个小时,终于醒了。”
“那就行。薛苑,你走吧,”喝够了水,神慢慢恢复,萧正宇合上眼睛的声音毫无波澜,疼痛让他的大脑分外清晰,“既然我还能说话,大概是死不了。如果病好了你又离开我,这件事会让我更受不了。你的同情,对我来说跟凌迟一样。”
薛苑的拿过一只勺子放在粥碗里,静了静才说:“同情你?我为什么要同情你?你现在的身份,还需要我的同情吗?我不至于那么自不量力。”
她双眼浮肿,头发有些零乱,一看就是熬了半夜没睡,不然他不会刚醒她就发现了。
萧正宇痛苦地阖上眼睛,语气依然平和,“你要我怎么想。以为两年过去,你对我的怨愤会小一点,我们也许还可以换来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可你昨天说的那么决裂,今天却在我的身边……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过话。如果不是同情,难道是因为我要死了,你才发现原来你爱我爱得超过你做事的原则,决定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只要愿意的话,他向来善辨,这样纠结于口头上的言语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薛苑费力的别开话题:“你现在身上疼不疼?医生说你是前后被撞击,肋骨和手臂骨折,休息一两个月就会好。”
萧正宇不依不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实在纳闷他的力气从何而来:“算是朋友的友谊。”
“我的朋友多得很,不缺你一个,医院有专门的护理,比你更加专业,”萧正宇的话听起来虽然满腔嘲讽,但语气却无比的平和从容。他动了动唯一能动的左臂指了下门口:“好了,薛苑,你走吧。你在这里,我恐怕一辈子都好不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有那么一个瞬间薛苑是真的想走的,可随即在他的眸子里发现了比她更痛苦的神色,心里却软了。她指着墙上的钟:“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里?这个时间,外面连出租车都没有。”
萧正宇眉头微皱,静了片刻;薛苑以为他是默认时,他再次开口:“拿手机给我,我让人来接你。”
她一愣,眼角余光看到他虽然貌似镇定,可双手发颤,费夫人说的话跃入脑海,他比她更不好过,何况是病人。她咬了咬唇,无比僵硬地开口:“没有,医院里不许带手机,怕影响仪器。”
“是吗。”他淡淡反问,声音一点波澜都没有。
薛苑深呼吸,接着刚刚的问题说下去,端起碗:“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你手臂上了石膏动不了,我喂你。”
其实是可以拒绝的。他伤的其实是右手和腰部,左手还是可以动的。那是熬的很好的粥,一打开清香扑鼻。萧正宇看着她一手持碗一手拿勺,把勺送到自己嘴边,眼睛里全部是殷切的希望。勺身雪白,她握勺的左手和勺子颜色几乎一致。
明明不想再吃任何东西,还是张开了嘴。刚刚那几句拒绝的言辞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再也积攒不起力量去推开她了。
两人再不言语,她喂他吃,直到那碗粥见了底,薛苑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放下碗,把被子拉到他的腰上。他双眼明亮,看不出一点睡意。薛苑打强神跟他闲聊:“费夫人本来也要在这里的陪你,但她年纪大了,明天一早就会过来。”
萧正宇“嗯”了一声,说:“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薛苑说,“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妈妈一样,为你担心。李先生前不久去世,对她打击应该不小,你又出事,她憔悴很多。”
萧正宇看她一眼,其实她也憔悴了,一张脸上写满疲惫。
他苦笑一声,自己到底还是雄她。然而这样的夜晚,又不敢睡,怕一睡过去她就不见了。忍着疼痛问:“这次回来了,还出去吗?”
“短期内是不太可能出去了。”薛苑谨慎地开口,竭力把调职去北方的总公司的念头压下去。
“就算出去,你也跟以前一样,不会告诉我,”萧正宇微微笑了,薛苑心口一沉,但他的神情却异常的轻松,仿佛说的是毫无关系的事情,“不要否认,两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改变一个人。”
薛苑沉默片刻,又问:“你平时开车那么谨慎,怎么今天不小心一点?”
“那么严重的连环车祸,距离太近,我就算想躲都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撞伤了。”
薛苑长长呼出一口气,抬起他的手臂塞到被子里,“受伤的人有好些,你算是其中受伤比较轻的,幸好。”
萧正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他是那么全心全意,只怕一个闪神她就会消失不见。
在这样的目光下,薛苑仿佛受到了蛊惑,抬起手上他的脸,手指从眼睑下方滑过直到耳边,轻声说:“你瘦损了一点。”
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亲昵得过头了。萧正宇感受着她指尖和手心的温度,低低叹了口气,疲惫地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薛苑默了默:“我现在脑子乱,不知道要怎么样。不论如何,现在我是没办法离开你的。我不能见到你受伤后还装作不知道。”
她说话疲乏之色依稀可见,萧正宇摇头:“不说那些了,你先睡一会,我也累了。”
大半夜抵论这些事情也实在没个结果,病房里有个半长的沙发,她靠上去,暖气口恰好在沙发上方,温暖的气息从上而下均匀的流泻下来,就像有人在耳边呵气,她最后打强神说了句“如果不舒服就叫我”,合上眼,慢慢睡着了。
她个子在女孩子中较高,抱着膝盖斜斜蜷缩在那么小一张沙发上,绝不会怎么舒服;萧正宇觉得思绪全乱。
却没时间多想,大概是麻醉药的药效过了,身体帝痛一波波的侵袭上来,好像有人揪着自己的皮肤要全部剥掉,但不论怎么样也不想她发现,摇着牙忍着,直到冷汗一次又一次的打湿了衣服。半疼半昏迷中,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又梦到那个下雨的夜晚,董再冰先是对他冷笑,然后薛苑把戒指砸到他身上,说,滚开。
他被惊醒,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早就大亮了。下意识的去看沙发,空空如也,没有人影,如果不是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他几乎以为昨夜自己做了一个大梦。
有人推门而入,他满怀期盼,进来的却是换药的护士。他一再克制,终于没让失望之情写在脸上。护士看他醒过来,很善解人意的跟他闲聊。
萧正宇还是忍不住问:“有位陪着我的薛小姐去哪里了?”
“她回去拿衣服了,大概马上就回来。”
萧正宇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放了心。
薛苑的确就像她说的那样,白天几乎都陪在医院里,寸步不移。他的手和腿都动不了,起初几天没办法行走,她推着他在医院里慢慢散步。两人的话其实不多,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两个人深知如果一开口说话就会将两人再次置于不可调和的尴尬矛盾中,不约而同的选择维持现状。
前来探病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每天总有几个,送来的礼品琳琅满目;每到这个时候她也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或者出去什么地方溜达一圈,干脆回避。来人都是萧正宇各路的朋友,除了张玲莉和刘榕璘,几乎没有她认识的。
薛苑现在才知道这个刘律师和费夫人萧正宇这对母子关系好得非同寻常,三个人领说话,那种姿态,虽然只是简单的闲聊,但言谈间对对方事业和家庭关系的熟悉程度,那不是两三年的时间可以积累的。
她不想打扰他们的交谈,欠身之后就要离开病房。
倒是费夫人叫住她,示意她上坐下来,和颜悦色的说:“不用离开,不是什么外人。刘律师是我的老朋友,过去他曾经帮过我几次忙。小薛,你以后有什么法律相关的事情,都可以找刘律师咨询。”
薛苑尴尬的笑了笑,对两人点点头,客气的回答:“谢谢您。”
刘榕璘不动声色地笑了:“对了,薛小姐,那幅画转赠给博物馆的手续基本上办完了,大概博物馆那边会办一个小型的接收仪式,你到时候出席吗?”
“不,”薛苑摇头,“请全部用李先生的名义,本不用提到我。”
刘榕璘看一眼薛苑,对费夫人露出个意外深长的笑容。费夫人既不可见的摇摇头,沉思片刻,拿着包站起来:“刘律师,我们去附近找个地方坐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好。”
房间里在无别人,萧正宇问她:“画的事情,你想好了?”
“想好了,这个有什么犹豫的。”
萧正宇短暂的沉默,眼睛里却流露出不加隐藏的遗憾神色。
在刘榕璘面前没有问出的话此时终于可以问出来:“刘律师嘴里说的那个他认识的收藏家,愿意买那幅《读书的少女》的人,是不是费夫人?或者是你?”
萧正宇想不到她忽然问这个,然而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微微颔首:“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不用的。”
萧正宇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刘律师那番话,其实也是我的意思。我之前就知道遗嘱的内容,也考虑过你会放弃画的所有权,但没想到你做得那么干脆。”
无所谓的微笑浮现在薛苑苍白的脸颊上,她微微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激。我的的确确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你,只因为《读书的少女》的确是应该放在博物馆欣赏的,而我也不想因为一幅画改变我的生活。”
安静的病房里,萧正宇默然片刻:“我对绘画并不像你这样通,也没有我妈那种疯狂的收藏癖。我要《读书的少女》,只因为——那幅画是我爱上你的契机。”
薛苑半晌没有搭话,站起来去把瓶子里的花换掉。
萧正宇脸色依然苍白,眼睛却有让人惊讶的亮度,“我父亲的本意,准备在去世后把这幅《读书的少女》送给博物馆的,但后来他认识了你,从那时起他就更改了遗嘱。他觉得把画给你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你秉承了他最开始的想法,到头来,还是你最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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