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兰草,海棠倒是没有的。
这会春末了,种也来不及,索性买了西府、垂丝、变叶等数十种海棠品种,
放在院子里给公主观赏。
卫连姬知道的时候怔住,静笑不语,乍一看眉间如有烟云愁绪轻拢,只是转
瞬,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晚间的时候,床笫之间热情非常,也不怕累,娇啼婉转,攀着他的颈项,
要了一次又一次。
……
这日,春曦明媚,纪瞻应同窗好友之邀,一大早就赴宴出去了。
卫连姬在海棠花下支了张小榻,倦倦地懒在上面,就着温暖的日光,昏昏欲
睡。
只是有侍女鲁莽,坏了她春日好眠,她嗔目而视,侍女怯声禀道,府里的纪
夫人求见公主。
卫连姬被扰了好梦,本想斥退不见,但耐不过青昭的忧忧劝慰。
「公主来纪府也有十来日了,还未与驸马父母正式见个面、吃盏茶,既然纪
夫人有心登门,那就不妨见见,也算是全了驸马的颜面。」
青昭言之有理,可卫连姬是没兴致与人逢场作戏的,即便是纪瞻的父母。
纪瞻尚了公主,以后都是住在她长安的公主府邸,这江南老家,怕是一年也
回不了两次。
纪刺史久混官场,是个明白人,也没叫人整那些个新婚夫妇省亲的虚礼,平
白地扰她清静。
只是这纪夫人,不会不知情,既来了,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揉揉眉心,思忖一会儿,命侍女去迎纪夫人到会客的正厅接见。
……
见卫连姬款款走来,纪夫人作揖施礼,恭声:「公主。」
卫连姬径直坐下,抬手淡然:「纪夫人不必多礼,坐。」
两人在厅上相对而坐,侍女奉上两盏梨花碧螺春,茶香氤氲。
纪夫人的嘴唇动了动,迟疑地开了口:「敢问公主在纪府住得可还习惯?」
「还行。」卫连姬浅浅呷了一口茶,坦然道:「夫人是有何事,不妨直言。」
纪夫人踌躇片刻,缓声道:「公主身份尊贵,天骄之女,亦生有倾国容华,
想来在都城长安也定有不少世家郎君、文人才子心生爱慕。」
恭维的话卫连姬没少听,可头一次从婆母嘴里说出来,听着总感觉不是那么
舒服。
长安的郎君们贪权好色,对她心生妄念,可这关她什么事。
卫连姬放下茶盏,态度不紧不慢:「那又怎样。」
纪夫人正色庄容,义正辞严:「民妇不才,只生纪瞻一儿,作为母亲,比起
攀权附贵,青云直上,民妇更希望他能一生平安稳健,活得舒心自在。」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卫连姬放下手中茶盏,垂下的秋水长眸,隐泛冷意。
纪夫人沉静地提出质疑:「民妇斗胆问一句,公主是真心喜爱纪瞻吗?」
卫连姬抿唇轻笑,与生俱来的尊严华贵从轻轻的笑意底下透出来,如针尖似
的戳在人心里面去。
那样漫不经意的口吻,听不出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她只是笑:「我这里呢,
向来只看有没有趣、好不好玩,至于旁的,一律是不谈的。」
纪夫人接话:「那公主要纪瞻尚公主,也只是一时兴起?」
卫连姬仍是若不经意状,佯作无奈叹息:「你们纪家教的好儿子,骨头还挺
硬,不肯做男宠,就只能给他个驸马当当了。」
纪夫人敢怒不敢言,气得脸色都发白了,只面上强装镇定:「公主这意思,
以后还会另有打算?」
卫连姬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慢悠悠:「别的打算暂时没有,至于驸马这个位
置,纪瞻能做多久,这全得看他的本事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要郎君低下身段,如同乐伎伶人一般伏在她裙下,谄媚邀
宠,逢迎讨好。
只听说过大卫的公主位尊倨傲,历来荒唐任性,还以为传闻有讹,如今看来,
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主华阳陪同驸马回乡省亲,不仅对郎君长辈视若无睹,连对待婚姻的想法
竟也如此儿戏。
纪夫人不能苟同,但也仍旧不死心。
她起身曲膝跪在卫连姬面前,作出苦口相劝的模样:「公主身边不缺比纪瞻
家世好,相貌好的郎君,民妇斗胆冒犯公主,恳求公主能高抬贵手,放过纪瞻。」
卫连姬噗嗤一声笑,恍然间如海棠花开,是妖艳而冰冷的姿态。
她轻笑反问:「放过纪瞻,让他另娶之前那个退了亲的表妹吗?」
第二十七章:他跟了我,委屈他了吗
纪夫人被戳穿了心思,索性与卫连姬坦白道:「纪瞻与文婵青梅竹马……」
卫连姬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不想多听一个字,也丝毫不动恻隐之心。
她漠然地微笑:「夫人来之前有告诉纪刺史吗?」
见公主突然
问了这么一句,纪夫人怔住,不解其意。
卫连姬见纪夫人反应,就知她是自作主张过来登门造访,还妄想说服自己放
过纪瞻,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她下颌微抬,神情倨傲:「夫人久居余杭深闺,怕是没怎么听说过我华阳在
长安城的行事作风。」
她声音拔高、拔尖,将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我华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