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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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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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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的马鞭都没放下,因对方动作匆忙,力道也大,差点摔了。

    息神秀只披了外袍,披得不甚用心,勉强裹了半身,露着大片肌肤,摸上去比平常暖许多,像一幅画忽然有了香气,立时活起来。

    师无我还未站稳,对方却不理这些,按他在地上,扯开襟口,就亲了下来。

    息神秀近来身体敏感,受不起一点挑弄,一缕气息,一次手指擦过,便能使他情动难抑,甚至衣衫拂过,也令他战栗不止,情欲横生。

    师无我明知对方近来每况愈下,不能太过纵着,否则还未见着曲无弦,事情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然而对方经了前阵子,无师自通了点情趣,只压住他左手,任另一只受过伤的手不痛不痒地推阻。

    这般久了,师无我看出他意图,虽不知他是出自本能,还是有意而为,都不可避免地羞恼了。

    因知对方难过,他才让好友坐在马车里,舒坦一些。既不用见人,衣裳便不用穿得过于齐整,有件袍子勉强遮掩也够了。

    息神秀将整片赤裸的胸膛与他相贴,低声唤他:“阿师……”

    只是这仅有的一件袍子,这时却成了要命的破绽。二人肌肤一碰,像油里落了火星,再收不了场。

    阻止的话便说不出了。

    马车无人看顾,着实危险,师无我不敢耽搁太久,顺着息神秀来了一回,便用被褥将人裹了。

    息神秀因着未能满足的情欲,眼里又蔓上金色,却没强力挣脱,一声不吭看过来。

    师无我知道他比之以前,神智已没那么容易迷失,才狠下心如此待他,此时见好友这副模样,心又软下来,摸了摸他额头,道:“再忍一忍。”

    这句是他近来最常说的话,说的多了,便不可信了。可息神秀每回听他说了,明知不过是无用的宽慰,仍认真点头,将话听进去了。

    师无我叹气,却也没更好的办法。

    他们拖得时间太长,若非沧浪主人给出的消息十分细致,恐怕早失了曲无弦的行踪。

    这日傍晚,正好入城,师无我找了客栈,打算暂歇一晚。

    息神秀听了他话,再未扰过他,忍到现在,面上潮红,浑身汗津津的。

    师无我瞧了心疼极了,帮他换了衣裳,待外表看不出什么,才领他进去。

    他听觉比常人好,能听见极细微的声音,正好听见边角有两个人在说摩罗教的事。

    周絮曾说,祝东亭打算入地下城,将陆华存带回。而摩罗教本就以踪迹难觅著称,沙漠中危险无处不在,教内更是步步杀机,否则也不会与沧浪山庄并称为江湖两大险地。

    摩罗王销声匿迹多年,当年亲信还剩了几个,尚能将摩罗教隐藏起来,否则也不会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祝东亭到了西域大沙漠,好不容易找见入口,摩罗教中却有一神秘人,剑法奇高,令他铩羽而归。

    此次事情与当年云上宫主入地下城之事何其相似,只结果不同,两派较劲多年,这事一出,倒似分出了高下。然而祝东亭只关心徒弟安危,不在意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季雍亦是闭关不出,这消息传了没几天,便散得差不多,只在这种地方,被当做谈资聊几句。

    既提到了云上宫主,不可避免地又提及了季雍,说若非因弟子夭折,他伤了心不理江湖事,此次必定会去大沙漠,与摩罗教一会。

    而那摩罗教中的神秘人,更引人遐想,有人猜那便是当年的摩罗王。世间强者有数,祝东亭可入前三,能令他徒劳而返,除却当年的摩罗王,更有何人?

    息神秀受着情欲折磨,内力却无损,也听得清楚,待二人进了屋,问:“若当真是摩罗王重现江湖,季雍身为云上宫主,与她也算有渊源,会否出手?”

    他衣裳是新换上的,不过一会功夫,竟已湿透,师无我一边帮他脱了外衣,一边笑道:“可惜他纵是去了,也没第二个摩罗王看上他了——不过他也不会去。”

    息神秀知道他这么说,便是不以为那个神秘人是摩罗王,虽不知他哪来的把握,也没追问。他脱了衣服,便不肯再穿,正好让人送的热水也来了,便放下床帷,避在里头。

    待人走了,他入了水中,抬头问友人:“若祝东亭爱徒心切,请他相助呢?”

    师无我不想他还记着,道:“他走太上忘情的路子,不会被打动的。”

    息神秀却道:“若他当真忘情,怎会为了季合真伤心?”

    “那不是伤心。”师无我道。

    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有些怪异,有些冷,息神秀从未见过。水是刚烧的,他才洗了一会儿,忽觉得有些凉,忍不住问:“不是伤心是什么?”

    “季合真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道心,”师无我道,“道心碎了,他当然得闭关。”

    22、

    息神秀学剑至今,头回在此种情境下听见道心二字。虽是如此,他却知这道心绝非平常的道心。况且……

    “道心如何能是个人?”

    师无我道:“季雍弟子无数,唯有季合真随了他的姓氏,得他赐名。合真合真,自是与道合真,在他心里,这弟子大抵也算不上是个人。太上忘情,与道合真,真是个好梦。”

    云上宫先人无不是惊才绝艳,也不乏志向远大的,却未有一个如季雍一般,直指青天,当真要做那云上之人。

    息神秀忽问:“那季合真怎么办?”

    师无我道:“他只需尽了为人弟子的本分,季雍想什么与他何干?再者,季雍待他好得很,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息神秀隐约觉得这事很不对,但他脑子不如往日清醒,方才说了这些话,已令他清明渐散,人还在水里,视线却飘忽不

    定,落在了放在一旁的剑上。

    这剑名为秋霜,剑法则为转蓬。

    ——不忍看秋蓬,飘扬竟何托。他学的是转蓬剑法,实际别出心裁,少了飘零哀苦,多了秋风肃杀,足称剑术名家。若深究下去,剑意与季雍的太上忘情有几分相似,只是相较而言更为决绝。可他看似冷漠,实际心肠甚软,自然学不来季雍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物件的做派。

    师无我循着他目光,也看见了秋霜剑,又从秋霜剑想起对方赠与他的簪分一叶。

    他那时的伤势算不得重,只是忽然没了修为,右手手筋断得粗暴,失了许多血,又在内里空虚之下走了太多路,伤了底子,三月后也养得差不多了。

    救命之恩做不了假,他身无长物,伤好后不好意思贸然告辞,便留下为息神秀做点事,作为报答。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正式辞行,临别前,对方未说别的,将簪分一叶送了他。

    簪分一叶外表堪称华美,长度又极短,能拢在掌心,仿佛多宝发簪,正合他用。师无我并非寻常人,看出除却外表,这本也是难得的神兵利器,不敢收下。

    可息神秀既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心意,他不得已收了这短剑,再不好意思一去不回头,在外边看了一圈,终又回了禅院。

    他们断断续续来往了六年,因都是孤身一人,逢年过节便总在一道,渐渐成了交心的挚友。

    师无我想起往事,又想起现在二人的处境,不觉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尚未叹完,他被人扣住后颈,滚烫气息扑面而来,将他整个围住。

    息神秀全身赤裸,方从水中站起,身上带着浴后的热气。

    他的唇却比身体更为热烫,师无我脸上被他唇瓣擦过,脑袋瞬时热得昏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好友整个扯进了水里。

    衣衫被热水浸透,紧紧裹在身上,显出轮廓,却也限制了他的行动。空间狭小,师无我没有动,一手放在好友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

    他的脊背被压在浴桶边沿,难免有点疼,然而他尝过更痛的,这点便算不得什么了。

    水里做这事更为方便,息神秀忍了许久,本可再忍一会儿,方才见了友人的神情,却不想再忍了。

    情事之后,师无我留他稍作整理,自己换过衣裳,先去睡了。

    片刻后,对方熄了烛火,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来,将未着一丝半缕的身体靠了上来。

    师无我搂住人,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有推开。

    兴许是他们运气好,曲无弦前段时间找人在山上搭了几间小屋,暂住下来,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了。

    山路陡折,小径居多,并不好走,二人一早弃了马车,步行上山。

    息神秀近来没怎么下过地,更没好好穿过衣裳,才走了一会儿,面上已红起来,连原本冰冷的脸容也融开。

    师无我担心与曲无弦见面时候出乱子,对方察觉了,凑过来亲了亲他唇角,道:“我没事。”

    他很少说这种空话,也很少说谎,师无我稍松了口气,拉牢了他微有潮热的手。

    到得地方,他将拜帖与诊金放在门边,道:“师无我请见曲神医。”

    话音方落,门便开了。

    师无我很早就听过曲无弦的名字,却是头回见他,不免多注意了些。

    这位神医成名已久,年纪倒不大,三旬左右,与他相仿,也未蓄须。相貌古拙,算不得出众,许是走过的地方多,肤色微黑,精气神倒不错。

    只是他身材过于瘦削,衣衫又宽大,双袖奇长,将两只手牢牢挡住了,若非知晓他双手完好,师无我几要怀疑他两手是否还在了。

    他视线未在对方身上多留,轻声细语说明了来意。

    息神秀站在旁边没多开口,除了初时看过曲无弦一眼,问过一句好,只专心瞧着友人。

    曲无弦没露出恶意,却也没什么好意,冷冷淡淡,听后只道:“我才搬家,事正多着,你来帮把手。剩下的明日说。”

    师无我道:“夜长梦多,我怕——”

    曲无弦却道:“都这么久了,再拖会儿又如何?反正死不了人。”

    23、

    向他求医的人要交付百两黄金,息神秀空有宝兵,生活却清贫。师无我不缺钱财,但没到富有的程度,再有下次,是万万付不起的,即便心中急得很,也只得强压下去,免得恶了这位医者。

    幸而对方也许算不上仁心仁术,眼力却有,既然如此说了,那息神秀再撑一会儿还是够的。

    许是对师无我的识趣甚是满意,入夜前,曲无弦单独为息神秀抚了一曲。

    师无我则躺在榻上,想,若曲无弦也帮不了神秀,那时又该怎么办?

    这间屋子不仅小,还漏风,夜里天冷,烛火飘摇,与露宿野外不差多少。

    师无我却希望这风再冷一些。

    小半个时辰后,息神秀回来了。

    师无我转头,见着好友的身影,胸膛内心脏怦怦跳动,愈发激烈,连平常算得能言善道的口舌也失了作用。

    他借着月光,目光细细描摹过好友面孔,想,神秀现在可还受困情欲?

    息神秀的脸微微泛红,但也许只是夜风的缘故。他双眸清如冰石,可除了泛上异色的时候,向来都是如此沉静。

    师无我忽然便疑惑了。

    直至息神秀在他身边躺下,他还是没回过神。

    “阿师?”

    师无我身体一震。被褥单薄,他明知好友不怕冷,仍不免担心,将一旁脱下的外衣加盖上去。

    又问:“……曲神医的琴声有用吗?”

    息神秀握住他手,反将衣服还了他:“有用,我好些了。”

    师无我听得出他语气的

    细微差别,知晓他此时的确心平气和,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边人翻身抱住他。

    “神秀?”

    息神秀没有开口,被下悄悄摸到了他的手,伸出食指,与他的相勾。

    他身上没那么热了,师无我反而觉得比原先更烫。屋里昏暗,他看不见对方神情,但那气息却很宁和,亲吻也比往常更温柔。

    师无我忙道:“你不是说——”

    息神秀道:“那又如何?”

    师无我不想他会说这话,道:“之前我不好说,但你既已不受情欲所扰,我们便不该再做这事。”

    息神秀却道:“为何?”

    师无我道:“这不是朋友间该做的事。”

    屋里安静下来,等了会儿,息神秀道:“那便不做朋友。”

    师无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的不做朋友,到底是情谊两断,还是……

    他强抑下心中激荡,道:“……什么?”

    息神秀道:“我若只与你一道,又是真心待你,便算不得淫吧?”

    师无我最怕他说这句,道:“你相处过的人太少,朋友与情人有差,不是一句话的事,你不懂其中的分别。”

    息神秀道:“你又相处过多少人?能辨出其中的分别?”又道,“你只说我,却没说自己,可见心里早想过和我一起了。”

    这么一说,师无我也醒觉过来,他这段时间心思都在对方身上,哪有空闲想自己?

    他沉默下来,息神秀却笑了一声。他原就不是个爱笑的人,近日深受情欲所扰,更笑不出,此时笑过后,却又来吻他。

    师无我不愿与他起争执,没有阻止。

    息神秀亲了会儿便停下了,抱着他没松手,道:“若当初出事的是周絮,你帮不帮?”

    师无我发窘:“她是沧浪主人的未婚妻,我掺和什么?”

    息神秀又道:“换作别的朋友,你帮吗?”

    师无我道:“我虽有许多朋友,但这些人中,最挂心的是你。”

    息神秀道:“我却只有你一个朋友,也只要你一个。”

    师无我心里咯噔一声,不敢想他深意。

    正当此时,对方又唤他:“阿师。”声音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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