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5日
第三十一节【报复与净化】
刚到三楼,就已经能听见争斗的声音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雄介扳起击锤,手指扣在扳机上,跨步走向事务所。
看到那被提灯微微照亮的事务所里,深月正被一个男人给压在身上,雄介二话不说向着天上开了一枪。
如此一来,这里头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
只剩枪响在这房间里渐渐消散。
深月抽泣着向倒在旁边的弟弟们伸过手去。而那正压在深月背上的男人见此更是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像是现在才回过神般,视线这才向着雄介移了过来。
雄介把手垂在大腿旁,单手扳起击锤。弹舱随之转动,填装上下一发子弹。
枪口直直地指向男人的眉间,跟着向着那硬直不敢动一下的男人的脸上一脚踹了过去。那里头嵌有铁板的军靴把对方的鼻梁给踢碎,男人像头猪那样在地上扭动着身子悲鸣着。
“················“
向着那流着鼻血蹲着男人的后脑,雄介把枪口指了过去。
男人一边摁住自己的鼻子,一边爬着逃了开去。看着对方爬到墙边了,雄介发出了话。
“停下”
那把冰冷的声音,让男人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把这个扣在脚上“
说着雄介抛出了一直放在腰间皮包里的手铐。
“另一头扣在桌脚上”
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手铐,男人像是犹豫般止住了动作。
再度的枪声。
附近的柜子上被穿了个洞,男人也惨叫着蹲了下来。
“快给我照着做啊·········”
不知是否听出那股有些疲惫的声音里头有些不耐烦,男人连忙慌张地捡起手铐,在这片漆黑中苦恼地将自己的右脚跟桌子铐在了一起。
这么一来对方也就没法行动了。男人的手所能伸到的地方,也没有能被当作武器的东西了。这么一确定雄介也才终于把举着枪的手落了下来。
“喂,没事吧?“
对着深月喊出了话,可对方却没回应。
转身看过去,深月正把优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紧紧抱着,呆然地一动不动。
“啊·········啊·········”
不知是呜咽声还是呼吸声从她口中漏了出来。
“······喂“
“优他········”
更进一步走近深月,俯视着优的身体。
头骨都凹了。
那毫无光彩的双眸,定定地看着眼前一片虚空。
“················“
雄介阖起双眼,强忍着胸中那不断涌上的东西。
乱来一通地将那股动摇吞进肚子里后,他睁开眼环视着四周。跟着就看到了倒在一旁的隆司。他那身体正蜷缩成一团颤抖着。
“没事吧?”
雄介靠过去蹲下身子。发觉隆司裤子底下的右脚都肿了起来,正往外渗着血。说不定骨都断了。从他还紧紧捂住自己肚子来看,内脏也似乎受到了损伤。虽然没法判断是否有生命危险,可他身负重伤这是无需置疑的。
(我操他妈)
即便是小伤小病,在如今这种无法接受治疗的现状下就已经相当于致命伤了。更不用说这般缺乏体力的小孩子了。
(带他到医院的话············不行,医院里也都一样满是丧尸而已。而且普通人能治疗到什么地步?要是有医生的话···········可在哪才有呢)
正在沉思的雄介发觉自己的右手正被什么给紧紧拉扯着。抬头一看,发觉深月正试图抢过自己的手枪。
“很危险的!“
虽然已经避免过于用力地试图推开深月,然而她却倔强地不肯离开。两人推搡起来也十分危险,也没法强硬地死死握住不放,不得已之下雄介还是松开了手。
将那泛着黑光的左轮手枪拿到手中,深月正对着那还被扣着手铐的男人双手握紧举起了手枪。
“噫!”
男人悲鸣着想要往后退,然而自己的脚被桌子给扯住了没办法再往后挪一丝。紧接着怕得不行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就这么看,真是一副可怜的样。脸颊都瘦得凹了下去,鼻子也都塌了,还正往下流着鼻血。手腕上的出血更是把衣服染得脏兮兮的。正是那种狩猎流浪汉当中常有的流浪汉的样子。
“竟敢!“
深月带着哭声咆哮着。那双握着手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只要扣下那扳机的话,就能把子弹射出去了吧。”救,救救我啊···········“
男人的话,让深月更加激动。
“竟敢做出那样的事!”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是我错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你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优,优他!你都对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了!”
“我没想到过要杀了他的!不知道怎么的!都怪我一直以来一个人困在那里,脑袋变得有些奇怪了!“
“我,我才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这卑鄙的人!就这么怕自己被杀掉吗?!”
“请原谅我啊!求你了,别杀我············“
男人捂住自己的脸,不住地往后退着。
看到对方这么一副样子,深月更是拼命往扣着扳机的手指那灌注力量。
“我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求你了,我还不想死啊··········“
如此恳求的模样。
深月无论如何,都没法扣下扳机。
虽然她不断加大力量,可就是没扣到足以射出子弹的程度。
最终。
“为什么··········”
深月从喉咙那漏出一声似乎已经绝望的声音。
那握着手枪的手抖得不行。
即便在这般斗争当中,深月也没法冷酷到夺取眼前这种毫无抵抗一脸惧怕的人类的性命。
“为什么你就得在我面前求饶呢··········?为什么就不肯安安静静地闭嘴给我杀掉呢·········“
这犹如精神的齿轮错开没有好好咬合在一起的声音,让男人更加恐慌了。
雄介悄悄靠到此般的深月身旁,从一旁伸过手去。摁着手枪的击锤,跟着试图把枪拉到自己手中。然而深月没丝毫放松力气,依旧紧紧地握住手枪。
“深月”
雄介的声音,让深月一脸惊恐地抬起头来。
说起来,雄介自己也不知道怎地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也是第一次喊这家伙的名字呢。
深月从心底里就乏了气力,手枪从她那指间滑过,递到了雄介的手中。
深月垂过头,跟着顶着一副幽灵般的表情扬起头来看着雄介。
“那帮孩子···········“
深月说道。
“把武村先生,给当作了英雄···········老是在说武村先生来援助我们那时候的事情······也因此,说自己也想要成为武村先生那样的人,所以,他们一想到我这么危险了,就猛地冲了出来”
深月的双瞳里浮现憎恶的神色。
“为什么·······就没有来好好守护我们呢?“
雄介注视着手掌中的手枪,沉默着。
不久,嘟囔了一句。
“抱歉”
这么一句话,似乎让深月回过神来,
“啊,啊啊········我都在说什么东西呢。真的对不起,刚刚脑袋不太好使·········难道,我说了什么失礼的话了?抱歉,这明明都是我的过错·········啊啊,怎么办··········你生气了吗?“
“没事。你去看看隆司怎么样了吧”
“好的·····“
深月迈着那虚浮的脚步,向着隆司身边靠了过去。
“呼——············”
雄介把腰靠在桌子边上,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侧眼看着男人的模样,手肘抵着两膝,双手搭在下巴那,静静地思考着。
那股争斗的声音已经消失,只剩下那阵想要刺痛着人般的沉默笼罩着这间房间。
深月正空洞地蹲在隆司的身边,男人也颤着身子在一边怯着。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
一切都破坏殆尽。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其中有自己的一部分缘故。
雄介理解到了这个。
(都是我的责任呢·······)
没想到过自己能事事完美地达成,无法预测的事态更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然而·········即便不管事态再怎么恶化。
要是深月持有手枪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是有预备的手枪的。
即便没打到对方,起码也能起着一定程度的牵制。想要靠近手里拿着手枪的人,基本上没的吧。
这么说的话又为什么,至今为止都没有把手枪交到深月手上的话。
那是。
(·······自己没能信任深月的缘故)
就是畏惧自己把这么明确的武力交到她手上之后是否会遭受背叛。
也有一部分是由于没想到这个据点会有侵入者,所以也没有感觉到深月有非要武装起来的必要。
可如今,那也只不过成为了狡辩。
从结果来说,也就是雄介的猜疑心招致了如今的事态。
“啊—啊··········”
雄介昂起了头。
“怎么办才好呢·········“
(虽然也只能往山上跑了,可隆司却受着伤·········恶化的话该怎么办。自己能正经地来处理伤势吗。点滴跟输血也是必须的吗?该用什么药才好?就抗生素的话可以吗?操他妈的,要是还有医生活着就好了呐·········)
此时,远处传来警报的声音。
雄介停下身子,竖起耳朵细听。
那是至今以来都没听到过的,让人
不快的声音。
虽然都给建筑物的墙壁给隔着让人没法听清,可还是能知道这是防灾无线警报。
雄介站了起来正往通道那走的时候,感觉到就剩男人跟深月在这房间里让人有些不安,便止住了脚步。
深月还没察觉过来这声音究竟是什么,那胡乱的视线在这周围转来转去。
那警报的声音十分远,也十分低沉。
要是在这之后是有什么信息要放送的话,在这房间内那是肯定听不见的吧。虽然得往屋顶走,可也不想这男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说起来无线电机········)
手提过提灯靠近放着无线电机的桌子。打着开关也没什么反应。现在都停电了这也当然咯。
雄介咂着舌蹲到桌子下面去,把无线电机的插头从插座上拔出来接到电池盒上。确认了下电压后。又从桌底下爬上来,无线电机终于正常地启动了。
这机器里登录了的频道里,应该有这市的防灾无线的频率才对的。操作着数字键盘那,选择频道。外头的警报已经切断,剩下模糊不清的声音正播放着。
突然,扬声器里传出声音。
那是把年轻女性的,结结巴巴的声音。
“······请尽量选择大路,安静地移动。再次重申。···这里是,大野市政府。现在,这里聚集着百人左右的避难者。三天后,自卫队的直升飞机就会到达这里进行救援活动。能采取行动的人,都请把目标放在大野市政府。地点在三十三号线跟日高川的交接处。请尽量选择大路,安静地移动。········这个放送,将会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里,每个小时的零分时,放送五分钟。也就是在蓄电池耗尽的二十四小时里。还生还的各位,听到声音的话都请把目标定在大野市政府。恳请大家,千万不要放弃!再次重申。这里是,大野市政府·········”
这完全是还没习惯放送,也就是拼尽全力的声音。
深月一副困惑地看着雄介。
(居然还活着那么多啊········)
雄介左手捂着脸,仔细思索着现在耳朵里听到的。
(········百人,百人啊。既然能做到放送这一类事情的话,那么内部就应该取得一定程度的管理了·····就算里头没有医疗相关的人也好,只要能撑到自卫队来的话就能接受到治疗了。大学里头那帮家伙········虽然对那帮混球感到有些不安·········可再怎么也是市政府,两边也隔着相当远的距离。三天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雄介总结了下想法后,张开了嘴。
“深月,隆司就交给你了。用毛毯或者什么的把他裹起来。优他·········优他就由我带上。我们立马出发”
“好,好的“
深月为了拿到毛毯,慌张地往里头跑去。
正当雄介也正准备做出发的准备时,
“啊!喂··········喂······”
听到声音,雄介转过头去。
一看,男人那快要抱住自己般的视线投了过来。
“··············“
雄介跟男人对视着。”·············求,求你了·········“
男人那把恳求的话语,让雄介不禁缓缓地把视线往下落。落在那依旧握在手中的手枪上。
男人的表情变得焦躁不安。
雄介叹了口气,
“你也想跟着一起吗?”
“!啊,啊啊!求你了!“
雄介从腰那掏出钥匙扔了过去。
“把脚上的手铐扣住双手。搞定之后把钥匙扔回来。要是敢弄得什么花样的话我就直接崩了你的头””明,明白了!“
男人拼了命地揭开手铐,跟着扣在自己手上,脸上谄媚地笑着。大概是从刚刚雄介跟深月的对话中,察觉到雄介并不是那么积极地想要杀害这个男人的吧。
“武村先生?!”
碰上回来的深月,她惊讶地叫道。
“为什么给这样的人!“
“好了你给我闭嘴”
“可是···········!“
“烦人”
深月皱着眉,用毛毯把隆司裹了起来。那对眸子里依旧充斥着憎恨,直直地瞪着那男人。
雄介没管这些,只是拿手枪催促着男人。
“你先给我出去“
男人战战兢兢地,一副悲屈地偷瞄着这边,贴着墙往门口走了过去。而雄介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出到走廊,向着那走向大厅的男人,雄介喊停了他。
“错了。右边。出去之前,我想看看外头什么情况先”
这句话,让男人停住了脚步,跟着往右边走了过去。朝阳透过这头的玻璃幕墙朝这走廊射入阳光。那附近放置着的观叶植物上的绿叶正映着朝阳闪出点点光辉。从这儿能一眼望尽停车场。
雄介对着男人喊出了话。
“外头什么情况?还有丧尸吗?“
“没,没有···········”
“这样
啊“
听到那声音愈发靠近,男人转过身来。
在那还没一米的近距离里,手枪正指着男人的腹部。
枪声。
像是给弹开的男人的身体撞到玻璃上,玻璃上立马满是裂痕。男人靠在玻璃上,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那被打穿了个洞的腹部。
“你他妈觉得我就不对你他妈感到愤怒吗?”
击锤击向子弹的声音。右脚被子弹击中,这股冲击让男人整个人跳了起来。他背后的龟裂的玻璃更为甚之。
又一次击锤的声音。
那向着左脚的枪声。
这么三次发射,让玻璃幕墙整个碎掉。随着那化作碎片的玻璃片中,男人的身体向着地面掉了下去。砸到下面的水泥地上,手脚都像玩具般反折着。血也缓缓地淌出一滩。
雄介直直地俯视着这一切。
那掉到地上的男人还活着。就这么趴着地,蠕动着那已经歪掉的手脚。
“·············“
突然感觉到旁边站着个人。
是深月。
无言地看着男人那副样子。
二人眺望着楼下这副光景,跟着从超市周围,涌现出丧尸的身姿。大概就是被这股血的味道给吸引出来了。也就微不足道的十几具罢了。都缓缓地,把男人给包围起来。
虽然男人也想着逃跑,可就凭那副手脚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具咬上男人的手腕。响着悲鸣,肉也同时被撕扯掉。依此为开端,丧尸们也紧跟着扑了上去。血四处飞溅,惨叫在这周边回响着。
血与肉的盛宴。
突然,跟大学里看到过的录像里的画面重叠了起来。
雄介毫无起伏地把这一切看完。
“········趁着这家伙把这附近的丧尸都吸引出来了,我们从地下逃出去吧。”
从男人那收回视线,扭过头去。
跟着,雄介停下了动作。
深月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这边。像是被那双眼睛里的神色所压下去般,雄介闭紧着嘴。
像是要深深地,深深地,向着自己的心里最深处。
那双像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无遗般,异常清澈的双眸。
“··········走吧“
“好的”
深月沉静地回答道。
地面上那股悲鸣完全断掉后,二人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三章市政府三十二节【辞别】
镇上一片寂静。
主干道往东方向上根本看不到一丝人影。连丧尸也是。
一边避开路上稀疏被抛弃着的车辆,一边操控着货车缓缓前行。
在去往市政府的途中,坐在副驾上的深月一语不发。只是把隆司抱到自己膝盖上,连安全带都没扣上。而后排座位那,被毛毯裹着的优正在那躺着。
市政府,是位于河川岔开成两条支流那儿,像是个河中沙洲那样的一个地方。东西都被河川给夹着。
虽然说那是河中沙洲,可其实那也是拥有个长达数公里的广阔陆地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桥梁把东西两岸给连接起来。
雄介他们从西边,选了其中一座桥驶了上去。
(原来如此呢··········)
快开到桥另一端时雄介眺望着眼前的景色,自言自语着。
这沙洲北侧是个商业区,酒店啊银行跟各类高楼大厦并列地耸立着。
而在这对面,似乎要把这条大马路给夹起来似的,建了所市政府办公厅。往里走还有个广阔的公园。而且还配备这人行道跟停车场,这周边的景象看起来也相当不错。
因为丧尸们都不会游泳,所以他们也不怎么会靠近水边。所以被河川所包围起来的这里,也能防得住丧尸的入侵。接着就是注意下除掉连接着市政府北边跟东西的桥梁上的丧尸就行了。
虽然在这病毒大规模肆虐之前也来过这里几次,可如今这情况再这么一看,这真是建了个好地方啊。多得这地形,一百余人就因此活了下来。
旁边的深月,突然微微僵住了身子。
雄介确认了下挂在腰间的手枪后,稍稍把车窗降下了些,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在男人们牵头,缓缓地把货车停住。
那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扬起一只手,张开了嘴。
“呀!“
“噢”
雄介做了短短的回应后,沉默。
像是双方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似的气氛。
想了下,跟深月以外的人这么正经地打招呼也都老久之前的事儿了。
雄介正了正自己的态度。
“啊·······请问是市政府的人,吗?“
“啊,啊啊!你们都听到那放送了吗?能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谢谢。我们这有三个人,能汇合到你们这吗?“
“没问题的。我们带你们到地下去你们就跟上吧。请你也尽量放慢速度呢。”
说完,男人开始迈出了步。跟着,雄介缓缓跟上。瞄了下后视镜,还有一个人在车后跟着。现在看来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举动。
转回视线过来,发觉市政府入口那,路障后头有些许人影走了出来。是一对年轻男女,双方都手持铁棒,向着桥那边走了过去。像是换过引导车辆的两人去站哨的样子。
男人们也没去向谁取得联想的样子,看来要是有车到来时候的处置办法同伴们之间都早已熟知并确定好了吧。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真是预料之上有规有矩的集团。
踏上市政府的楼梯,便能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影正俯视着这本。年龄性别都各有差异,有不安的,也有好奇的,全都把目光都到这边。看来都是避难的人了。
雄介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就这么看来,跟人感觉还算是个正经的集体。最初跟雄介打招呼那男人,看着也像是从心底里为雄介他们能没事来到而高兴。
回过视线,车子正驶下通往灰暗的停车场的斜坡上。
虽然都做好货车上的物资会给全书没收的觉悟了,然而意外地对方没说什么。大概过几天救援也都会来了,而且目前也不是那么紧迫的状况吧。
可相应的,却被要求把身上带着的武器全都得交出来。说是要维持市政府内的治安的样子。
雄介感到有些犹豫,可也没有空当让他藏起来了,在这也就首先照着做吧。况且还得顾上隆司的治疗。得避免无用的纠纷。反正也有后备枪,把子弹都取掉的话危险性也该会降低不少吧。心境放松了地把枪递过去的时候,对方反而神情一紧。跟着知道里头没放子弹后,脸上又一副似乎感到安心的模样。
幸运的是,避难者当中有医生。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医生。一把卷着波浪的黑发绑在脑后,一些绽开的头发垂在脸颊边上。给感觉就是一副通宵没睡的样子。
她给隆司的腹部触诊之后,
“有呕吐吗?“
雄介摇了摇头。
市政府里,被改装成医务室的其中一件房间正点着灯。说不定这是靠着自家发电维持着的。里头也能听见小冰箱的运作声。
隆司躺在这张简陋的床上。对这被医生看病的状况感觉到有些胆怯,深月见状走了过去握住了弟弟的手。
女医生用剪刀在裤脚那剪开,露出受伤的部位,跟着把那肿了的右脚上小伤口进行消毒。接着对身边那像是助手的女性说道,
“从办公室里拿三十厘米的尺子。要是没的话就拿两把差不多形状,长度也差不多的东西过来。麻烦你了”
女性点了点头,跟着消失到走廊外。
女医生她跟着从桌子那好几个急救箱的其中一个里取出绷带,边把患部捆起来边说道。
“这里没办法照X光,所以也不知道有没骨折,稳重起见还是固定起来看看情况如何。”
深月一副担心地看着医生的处理。
绑好绷带后,女医生从隆司一旁凑过脸去。
“隆司弟弟,肚子那会渐渐疼起来吗?“
隆司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要是肚子变疼的话不要忍着记得说出来哦”
他小小地点了点头。
女医生把听诊器贴在胸上。
“我们来试试深呼吸吧。来大口吸气。“
隆司的胸腔缓缓地鼓了起来。
“吸气的时候,会疼吗?”
隆司回了句,有些。
“嗯。谢谢你。没哭出来果然隆司弟弟也是努力过了呢“
女医生温柔地说道。
那女助手跟着也拿了两把三十厘米的尺子回到来。
女医生接过随后放到盆热水里进行消毒。等尺子上的水气都散去温度也降了下来之后,就用那把患部给夹了起来。跟着同助手一块,用毛巾捆上固定在脚上。
“脚那边暂时要冷敷,而且也请安安静静地别到处活动。还有,要是拉血尿的话记得来告诉我“
一直看着医生进行处理的深月,不安地说道,
“那个········请问,弟弟他没问题吧?“
“·········也没出现什么危险的症状,如今也无需过分担心。他也还没长好身子,所以也就控制下镇痛剂的分量吧。要是真疼的不行了,就再来告诉我。””好的。真的是十分谢谢你“
深月像是安心了般,深深地低下了头。
女医生昏昏地望着深月这幅模样,跟着突然张嘴道。
“······跟着就来确认下两位身上是否有被伤到吧。藤野小姐就由我这边来负责。武村先生的话,就请遵循那边的田宫先生的指示。”
说完,别带着深月到隔壁的房间去了。
站在门口的一位男性轻轻地拍了下雄介的肩膀,接着跟着他走到了屏风后。
照着对方所说的走到被屏风遮住的后方,把上衣跟裤子都脱下,让对方检查自己身上没有伤痕。这是在警戒着被感染呢。男人粗略地确认过身上各处后,说出了声ok。
回到床边不久,深月她们也回到房间来。
确认都完了后,那个叫田宫的男人说着。
“先生,跟我回头去办点手续好吗?“
“啊啊·······也是呢。避
难者的卡片呢。请拿过来让我们在这里填吧。我不想让这孩子勉强动身子呢”
过了一会对方拿来的是类似居民卡的避难者卡片。这上头有住址,姓名,年龄,性别,有无疾病,技术·证书,所拥有的车辆等等的填写栏。像是能在这一张纸上把整个家庭的内容全都囊括起来。
雄介在代表员一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把表格递到了深月手上,她随后把两人的名字也写到表格上去。
现今都这么混乱的状况了,似乎是暂时把同行的人都当作一个家庭来对待。分配物资的时候,就是把你们小团体的物资全都交到代表者手上。
听着对方介绍了一些细致的规矩后,便由对方引着去休息的房间。
在这途中的走廊的大厅里,避难者们都坐在椅子或是长凳上和睦地谈笑着。因为没有冷气的缘故,大家都穿得厚厚的。其中女人跟老人显得十分多。大概是能干活的人都分下任务去干了吧。
救援到来的日子也都没几天了,大家的脸上都表情都十分积极。向着路过的雄介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
(都没怎么被逼到很紧的样子呢·······。状况真的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当他还在想这些的时候,不经意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被引到的是越过二楼走廊进到西栋里其中一间房间。这其中有学校里两个可是连起来那么大,那些原本放在中间的桌子跟隔板都给推到房间一角去了。上面都有标着都市整备局,住宅部这两名字的铭牌。房间中央如今更是放置着一个暖炉。
房间里有五名男女。都各找各喜欢的地方卷着毛巾在那地毯瓷砖上铺着床单啊瓦楞纸箱一类的躺着。大家都有些显脏,一副累坏的样子,头都没抬起来过。
跟路上碰到的那些一脸积极的避难者的氛围完全不同。恐怕是这都是些听到放送再赶过来的人吧。
引着雄介来的男人沿着墙边走着,
“让那孩子用这个吧。我想这伤了的孩子的疲倦感肯定跟我们这些大人不一样“
防灾储备的床垫正靠着墙边放着。把隆司放到上面去,盖上毛毯后,他也显得有些安稳下来。
雄介放下一直挂在肩上的挎包,
“真是十分感谢你了。很多地方都多得你的帮助了”
“没什么,幸好孩子没什么大碍呢。要是发生什么的话,就喊外头的人就好了。配给的话每天早上都会派发,你们现在就需要食物吗?“
“不·········比起那个”
雄介跟深月她俩拉开了些距离,
“车上还有一名孩子的遗体。我想要给他做个墓,不知可不可以?“
男人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是被它们给咬到了的吗?”
“不。是人类做的“
“啊啊········这样啊········”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孩子啊············。真让人痛心啊”
摇了摇头,
“我们这边今早也有位老爷爷因病···········。明天,就会在里头的公园里安葬他。要不你们也在那时候一起把那孩子给葬下去吧?这样的话人手也不用再个别安排了“
“拜托了。真的多得你的帮助”
“嘛,救援也都快到了。别泄气”
“啊啊。谢谢你“
说完话后回来,发觉隆司已经睡熟了。看来移动过程中也一直在损耗这体力。这都到极限了吧。
而在隆司身旁,深月正丝毫不离地注视着隆司的睡脸。从女医生那拿到的塑料水袋有两个。不断地交替使用,让患部温度降下来。
雄介在一旁坐下身子,
“这里有医生实在是太好了”
“嗯·········“
深月微微地点了点头。
深月担心着隆司的情况,看她也没打算要到哪儿的模样。”你也没怎么睡吧。我看着这家伙就好,你先去睡吧””··········“
向深月递过毛毯,自己也脱下发硬的夹克,披上毛毯。虽然这放着个暖炉,然而这么一间大房间里还是显得十分寒冷。
背靠着墙坐下,深月便把身子靠在自己的膝上。像只猫似乎蜷起身子,不久,就听到她那安稳的睡熟的呼吸声。
“··········”
无言地裹着毛毯,雄介模模糊糊地沉浸在思索当中。
三天后救援就到了。来这避难之前,究竟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呢。安全的地方究竟又有多少呢。
(今后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雄介他们休息之时,市政府里来避难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雄介他们是在上午到达这里的,而过了一天之后,其他避难者也跟着渐渐汇聚到了这里。似乎刚到这的避难者都给集中到这房间里,宽阔的屋子里渐渐被避难者们所填满。
每当有人进出房间,深月都会因此惊醒。在被窝里移过视线发觉雄介的表情也没特别变化之后,又再度合上眼睡了过去。毕竟都发生过那种事情,她都没办法睡沉了吧。
天随着两人
轮班照顾隆司而渐渐暗了下来。借着门口上吊着的led灯那微弱的光,雄介他们缩在这昏暗的房间一角拿出手头的食物来当作晚餐。
房间里人数增加到了三十多。基本上是些二,三人的小团体,几乎没有独行的避难者。
而最为显眼的则是房间中央那大约十个人左右的集团。以那个体格强壮的中年男人为中心,其中混杂着不少女性。看来他们也是自带照明用具跟食物,房间里也就他们那周边显得特别明亮。他们完全没想到压低音量,自顾自地大声交流着。给人感觉他们就是来露营的。
被led灯映亮的门上粘着一张纸。上头画有屋内的指示图还写着大家都不要使用指定以外的洗手间,要是有什么需求的都请告知相关人员这般注意事项。
走廊的长凳上,手臂上扣着臂章的男人们正和睦地谈笑着。看到走了出来的雄介,其中一名男人便询问道他要去哪。雄介答道上厕所后,对方就点了点头并提醒他因为危险所以别跑到不相干的地方里去。
途中看到那链接着两栋建筑物之间的走廊上,有两个人正在站哨。
咋眼一看,就像为了让西栋的人别跑到主栋里而设置的门卫。
雄介突然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
(··········我们正被隔离着啊)
想想看,如今这里变得安定下来的地方也正接收着不少新人。根本无法察觉究竟会引来什么人。当中更有可能有感染者。这么慎重对待也不是毫无道理。
都这个状况了还对外放送救助情报,不得不说这是良心披露的行为呢。而这多多少少的不自由也是没有办法的呢。
雄介本就是借口上厕所,实际就是想走走松松身子。天花上应该是为了省电吧,日光灯被拆去不少,也就五根当中留着一根亮着。走廊意外的地方更是哪儿都一片漆黑。
厕间外头设置着桶,利用里头补充起来的水就能用来冲厕所了。真是准备周到。
大规模停电也就是昨天的事儿罢了。看他们没因此慌慌张张地张罗,就知道他们早就设想到了要是停电或是停水的话该进行怎样的一个应付方案了。
来到市政府时候就一直感觉到了,这里的一切都管理得很好。看来指挥大局的人果然是很有才能的。
确认了下其他诸如建筑物的出入口啊,紧闭着的防火门后,雄介返回到了房间。
看到雄介的身影,深月不作掩饰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次日早上,雄介感觉到一股冷而醒了过来。
“啊,抱歉············“
“嗯········?”
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
朝阳透过窗口,映在那些挤在一块睡着的避难者们身上。而在这一旁的角落里,雄介正卷着毛毯躺着。身边的隆司也还熟睡着。
冷空气伴着深月从掀开的毛毯那缝隙那钻了进来。透过深月那变冷的衣服,还是能感受到她体内渐渐渗出的体温。应该是为了上洗手间或是什么而出去了吧。
深月把脸埋在雄介的衣领附近,凑在他耳边低语道。
“你可以继续睡的哦。我已经起床了“
“我都醒过来了············在等会儿才起床吧”
“好的“
跟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缩在同一张毛毯里,感受着时间安稳地渐渐流逝。
“武村先生””嗯?“
“·········真是十分感谢你”
“为了什么?“
“··········从很多事情上”
深月低语着,脸颊蹭到雄介胸膛上。给人感觉就像是只小动物般的举动。
随着太阳愈渐升起,避难者们也都渐渐起床了。房间内有去厕所的人,也有围在暖炉旁边跟身旁的人搭话的陌生人,还有去询问何时配给的人,顿时房间充满一股杂乱的气氛。
想着也差不多该起床了吧这时,突然,一把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深月!“
探出脸。
对面有个穿过避难者们靠近过来的,高高的顶着一把黑发约是高中生的一名少年。
“敦君··········”
深月一脸茫然地喃喃道。
“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我在名单上发现你的名字了。我一直担心你怎样了“
说着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接着看到缩在同一张毛毯里的雄介跟深月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少年像是话都给塞住说不出来就这么呆然地站了一会儿后,还是从雄介身上移开视线,
“·········深月,我想跟你稍微说点话。可以吧?“
“诶,嗯·········”
跟着,像是窥视着这边的反应般看了过来。
“去吧“
“·········嗯”
听到雄介的话,深月从毛毯里爬了起来。
被那少年催促着,两人并肩走到了走廊外头。看到他们的背影,
(一股事情变得麻烦的预感········)
躲在被窝里,注视着熟睡的隆司,雄介想着。
(给人感觉的话就是男朋友呢。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就将引起一场纠纷了呢·······)
恋人都跟别的男人缩在同一个毛毯了,心里还怎么能平静下来。别给我演变成什么麻烦事就好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
暂时回来的也就少年一个人。向着雄介轻轻低下头,开口就是。
“深月的事情真是一直以来都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那家伙怎么了?”
听到这话,少年缓缓地抬起头。
跟方才那感谢的话语正正相反,一副能乐用的面具般的无表情。
“接下来将由我来守护那家伙的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啊啊,这样啊”
这话里头也就是想表达让我别再跟深月扯什么关系了吧。
那么显然易见地排斥意愿,让雄介不由得小小地歪起了嘴角。
少年似乎对雄介这动作感到焦躁不安般地,
“虽然很感谢你之前一路保护深月,可接下来就该由亲属来接手了。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也没别的。你是那家伙的男朋友吗?“
少年无表情地,
“是的。我们正在交往。”
“哼唔···········“
雄介思绪不泛波澜地付和着,
“可是啊,你真能好好照顾她吗?那边的小孩正受着伤哦。食物之类的也十分充裕吗?”
少年似乎对这话感到不爽般皱了皱眉,
“·············你好像还不清楚状况呢“
“什么?“
“如今掌管着这里的可是牧浦医生。只要我去跟医生说几句,就能得到各种各样的方便了”
这么听来,应该就是在说那个女医生了。也就是那位掌控着如今这所市政府的女医生跟这位少年关系比较亲近呢。
“在救援来之前,新来的避难者都将会给留在西栋这里。然而,只要我说她们都是我亲属的话,她们也就都能进来主栋里面去。即便说想要靠近医务室一些,也能让隆司移动到那边去。远比安置在这里好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嘿。那也不错呢”
不知怎的,从熟睡的隆司身上移过视线。
这房间人口密度太高了,暖气效果也不怎么好。确实说不上什么良好的环境。
“况且············“
少年眼中,浮现起苦涩的神色。
“感谢的话也都说过了呢。可为什么优,他不在这里呢。我,跟那家伙一直都很要好的啊。如今连隆司都伤成这样。········这究竟都该是谁的责任呢?”
“·················“
雄介沉默了。
原本要是雄介不介入的话,这三人早就饿死了。要是深月来跟我讨个说法倒也没问题,可也轮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来说三道四吧。
可是,雄介却无法反驳。
(················嘛·········也就这样了吧。亲属都说会照顾着孩子了的话········)
雄介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啦。接下来就靠你了。要带他到哪去?”
站了起来,想要把隆司抱起来那时,却被那少年给挡住了。
“隆司由我抱过去就好。名册上的手续就保持现状吧。你用剩下的毛毯就好了。“
“·········谢啦”
跟着不意间,看到深月站在了门口。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似的,惊慌失措地看着这边。
看到雄介靠近那边,少年对他投来警戒的视线。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想做些什么。
在门口擦肩而过时,雄介向着抬起头看过这边深月说道。
“这一路以来真是抱歉了呢。接下来就麻烦那家伙照看你了“
“诶············”
深月茫然若失地喃喃道。
“那就这样吧“
背过那呆然站着的深月跟那问着都说了些什么的少年,雄介离开了这里。
埋葬,就在这一天的上午进行。
晴朗的天空下,数个男人正挖着坑。都没富余的条件进行火葬了,只好进行裹着床单的土葬了。在这公园的一角,有无数以木棍作的墓碑。
混杂在这些挖坟的男人之中,雄介无心地动着手。
当挖到一米半左右深后,那被床单裹着的老人的遗体就被担架给运了过来。连棺材都没有。在穴底侯着的男人抱过遗体,跟着安置在穴底。接着从上面,往下填下土。
似乎是那死者的家属的一个中年妇女跟她一个年轻女儿正呆然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埋葬好老人之后,就在这旁边,开始挖掘优的墓穴了。手变得酸软后,就跟换过其他男人,一点点地往下挖掘着。
被床单包裹着的优的身体十分轻,由雄介一个人在穴底安置。随着土被一次次铲入,优的身姿终究消失在了眼前
。
事情都完了以后,一同挖穴的男人都来拍了拍肩以作慰劳。这都是饱含同情的温柔的动作。回过礼后,这里也就剩下雄介留着了。
盘腿坐在已经变得没有一丝人烟的墓前,雄介沉浸在一片思虑当中。
从情理上来说,优的埋葬都该交给深月还有那位少年才对的。怎么也该比就接触过那么短的时间的自己来说更为适合。
然而,自己再怎么都不愿抛出这么一句话。
(是自己变得固执了吗···········)
雄介叹了一口气。
“你也是没什么运气可言的呢·······”
轻轻地拍了拍优沉眠着的土地,雄介站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不得不在救援来之前解放掉时子酱呢)
要是连雄介都不再了的话,也就没人会去拜访那公寓里的那么一间房间了。实在是不忍心把她一直放置在那种地方。都这是恻隐之心作怪呢,还是把她放到街上远比困在屋子里要好吧。
为了确认能不被市政府里面的人察觉跑到街上的地点,雄介往公园深处走了进去。
人行道的尽头,架着座也就能两个人擦肩而过那么小的桥。途中都确确实实地假设着路障塞着。桥下更是有两个坐在钢管椅上的男人,正唧唧喳喳地不知说着什么。大概两个都是在监视着桥的吧。
远远眺望着公园四周后,雄介想到。
(要是到了晚上说不定就能出去了呢)
虽然接着还得考虑警备的阵势,可偷偷逃出去的话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就在这时,就在身边有人大大地呛了起来。
转过身去,树荫下的长凳上正坐着个女人。
虽然就因为对方没穿白衣服一下子缓不过劲来察觉对方是谁,可跟着就知道那该是叫牧浦的女医生了。眼上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一身白衬衣跟黑色长裙的搭配,身披一件米黄色的对襟毛衣。那把卷着波浪的黑发自然地垂着。
咋眼一看的话,就是那种在男生当中很有人气的新上任的国语老师的外表,可跟着再怎么看都有一股消不去的颓废的氛围。
女医生手里正夹着那根点着火的烟,嘴里不住地压抑着咳嗽。虽然也察觉到了转过身来的雄介,可对方也就伸出手掌心向着雄介,就是想让雄介稍微等等下这种意思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对方镇定了下来。
女医生微微低过头去,
“········真是,失礼了。“
“啊啊,没事··········”
这突如其来的邂逅,让雄介困惑了起来。
女医生没有对雄介如此的表情感到任何顿挫,只是一语不发地摆弄着手中的香烟,跟着突然望过这边,
“来一根吗?“
雄介对此慌了神,
“啊不,香烟嘛·········最近,没怎么抽了”
“那还真是不错呢。烟这东西可不怎么是个好东西呢“
看到雄介那似乎说着那你还为什么抽啊的视线,牧浦歪了歪头,
“想着这样的话就能转换下心情啊。看到身边都那么多人抽了。想着自己抽也该没问题吧············可这也不是什么味道特别好的东西呢”
“嘛········没能习惯这的话。也就没法当作有趣的东西了吧“
虽然想到对方是医生的话就该用敬语才对的,可怎么都觉得这也太难了。
病毒爆发以后,都全力地为了生存而过着日子。如今意识到双方的社会立场而组织语言,自己却犹如猴子般那么笨拙无法做好。
对此牧浦淡淡地,
“不需要那么勉强自己组织语言。都这种世界里头了。我们俩看着也像是年纪差不多的”
“啊不,不是说牧浦医生你········是这里的领导人物么?”
“谁这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呢········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人”
牧浦以谁都听不到的音量,喃喃地不知说了什么。
“········也就装饰般地挂着个副会长那样的职称罢了,我也就是负责救护班的治疗跟咨询而已,不是什么领导人物。担任会长的水桥先生可是在高校里执教过的,不管是年龄还是经验都远在我之上。”
“也有说大家都很仰赖你的判断呢“
“那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儿呢”
“也是呢“
医生就该专心于医生的本分工作上,被这么其他一些东西束缚着也只是造成资源的一个浪费罢了。
像是要转过话题般,牧浦张开了嘴。
“我看到,刚刚的埋葬了。真是谢谢你的帮忙了”
雄介摇了摇头,
“我这边也请他们帮忙做了个墓。真是多得他们帮了我一把“”·······请问是你的兄弟吗?“
“不。别人的孩子而已···········也就是之前到医务室就诊那个小孩的,是弟弟还是哥哥呢····这我也不太清楚””这样啊··········“
两人间笼罩着一阵沉默。
雄介的心情变得十分差,想着赶紧离开这儿的时候,牧浦却缓缓地张开了口。”今天,在那葬下的,是名叫筱崎的老爷爷·············“
牧浦没有说完,那睡眠不足的双眼里,模糊不清的视线游离着。
“可实际上,却是死因不明。虽然在很多地方都让我挑起了我的注意,可这里也没什么正经的仪器。因此不管是对策还是什么都··············。想着起码我也该出席他的葬礼吧,然而我却鼓不起勇气面对他的家人。”
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听着就跟哭着说出来的差不多。
没法判断对方为什么要在基本就是刚认识的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雄介还是把嘴闭上不发一言。
不知是否察觉到雄介心里那股疑问,牧浦低下了头,
“抱歉···········。可是,说回那个男孩子的事情。他没什么危险的征兆。可我,如今也没这么确确凿凿判断的自信了。筱崎先生那时也是,也是毫无征兆的。所以就请尽可能地,多注意一下他有什么状况“
“啊啊··········这样啊”
雄介搔了搔头,
“不过,我都跟他们分开了·······“
“发生了什么了吗?”
“那小孩的姐姐啦········也就是我原本保护的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来了,所以他们就汇合到一起了。说是要跟弟弟一起转移到本栋里面去了呢“
牧浦皱了皱眉,陷入了沉默。
无言地,仔细品味着雄介方才的话。
不久后,小小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关于这件事,就由我们这边担起责任吧”
“麻烦你了”
“没事“
牧浦站了起来说道。
(手-机-看-小-说;.)
“也该回去了。留了你在这儿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互相道别后,牧浦也就离开了。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雄介喘了一口气。
隔着河川的对岸上,正是那一片安宁的街道。万里无云的晴空当中,更是荡漾着让人舒心的空气。
“嘛,这么一来········也就是说自己回归到自由身了呢”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这么一来,也就没有烦人的包袱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虽然对于把那二人交托给那少年也不是就让人完全不担心,可那牧浦医生看着就觉得值得信赖的样子。这让雄介稍稍感觉心没那么堵了。
要是能掌握活下来的自卫队的据点的话,也就没有必要拘泥了那辆救援的直升机了。所以也就是达成了接触已经取得管理的集团这么一个目标了吧。
虽然也有大学校园里那些丧尸这样的不安要素在,可市政府的防御也是十分紧固的,就算被袭击了,撑个三天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到了晚上,回一次镇子上吧“
在这之前掌握好警备的位置后,雄介转身向着办公大楼踏出了回去的脚步。
虽然有些画蛇添足了可深月是不会被NTR的(作者本章最后的原话)
4.19译者注点开过小说网页的朋友们都会发现第三章下在32话之前是还有一个人物介绍的原本我也想要翻的可是点开发觉作者在开始就提示里面关于第三章的人物介绍涉及了剧透成分所以我就跳过了因为一早知道在看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所以人物介绍的部分不作翻译
跟着就是本章的一个感受敦史真是个大话精越看给我感觉就是跟医生有一腿了发觉深月回来就一脚踹开然后还被医生意外发现了啧啧啧而且一些地方给我感觉敦史往后肯定是个大麻烦精啧啧接下来的发展怎么我感觉就是三天后飞机没来新来的人数太多开始鼓噪接着秩序崩坏……
第三十三节【时子的变化】
日落西山后,雄介偷溜出了市政府。
在路上捡了台自行车,骑着车回到公寓的时候都已经深夜了。
“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雄介进到自己的房间四处张望着。因为停电的缘故,也只能靠身上的手电来打光了。
在那弥漫着些许霉味的房间中,雄介正物色着有什么能先带走的。
“首先,就是得确定这东西该咋办呢········”
放在衣橱里是从警局里入手的枪具。里头还放着盒装的子弹。
尽管能藏在身上带着,可一旦暴露的话这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又一场纠纷的源头。
“还是藏在市政府外头附近吧········可这么一来到了必要的时候却又不在身边啊。果然还是该放到车上吧“
用挂锁锁上枪套放到个小保险箱里,再藏在驾驶座后面就行了。虽然救援如期而来的话这也就成了无处可用的东西,可即便如此还是想先准备好。
把枪具都一并放到挎包里后,雄介开始收拾别的东西。
在病毒爆发初期的时候,他曾在超市里拿回来过一些感觉能用得上的东西。在这些物件当中他发现了个手摇式的收音机,跟着将其也放到包中。这上面还有usb口,这么一来也就能给音
乐播放器充充电了。接着他继续收拾了下一些感觉能用得上的东西后,便拉上了挎包的拉链。
私人物品的话,倒也没什么特别想带上一起走的。衣服的话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本就没收集那些充满回忆的东西的习惯,早在参加工作那时就已经整理过以前的东西了。如今这也只不过是间无个性的独居男性的房间罢了。
把东西找得差不多后,雄介呼了一口气,跟着打开了冰箱门。从中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环大口大口地将其灌进喉咙。都因断电的缘故啤酒都显得有些温了。
好久没碰过的酒精如今正慢慢地渗进那干涸的喉咙里。
扔掉罐子后,又一次在冰箱里翻查着。发觉啤酒只剩下一罐了。
“时子酱屋子里应该还有酒吧·······啊对了,差点忘了时子酱了”
他回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把手上拿还剩一半左右的啤酒喝光后,雄介向着时子的房间走了过去。
扭动钥匙打开门,脱掉鞋子后走到饭厅里。
然而映入眼中的却是伏在地板上的时子的身姿。
“诶········?“
灯光映着的前方,那把分着三股编起来稍显松动的黑发正散在地上。从那淡粉色睡衣的衣摆那能偷瞄到时子那穿着白色内衣的下半身。侧躺着身子的时子那冻僵般青白色的大腿也被甩到地板上。
是雄介把时子的手反到背后并用手铐铐起来的。而且他还用毛巾绕过手铐紧紧地绑牢在椅子上,以此来拘束住时子的。
然而,如今那条用来拘束住时子的毛巾却被解开了。
“自己解开了吗·········?“
他畏畏缩缩地靠了过去,可却没发觉时子有什么反应。
“喂·······时子小姐······?”
尽管也试着摇了摇她肩膀,可对方却是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就像是变回了具尸体般的感觉。
“冬眠吗?···········才没这么的可能吧“
雄介扭了扭脖子。随着这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其他丧尸也都渐渐移动到地下跟屋内,可却从没见到过像如今的时子那样变得一动不动的丧尸。
一点点地喝着啤酒的同时,雄介也在不断地摇着时子。抚着她那滑溜滑溜的大腿,跟着手潜入敞开着的睡衣的下摆,仔细地揉搓着时子的奶子。正因为是没穿乳罩的缘故,手心那直接传来那团随着肆意的揉搓而变化形状的软糯的触感。
“一如既往的好奶子呢“
雄介试着狠狠地抓揉着那两团软肉,可时子果然还是没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总之还是先把门敞开吧,雄介决定就这么先不管时子。要是她又变回能动的状况的话,自然就会自己跑到外头去了吧。
他从冰箱翻出大量的之前准备好的罐装啤酒。接着从柜子那拿上些肉干什么的当作下酒菜后,便想着里头的房间走去。
拉开寝室的窗帘,柔和的月光随之散落房间当中。
脱掉夹克甩开,坐到床上,雄介开始大口大口地灌着啤酒。
考虑到救援的直升飞机将会在后天来到,所以自己也打算在明晚才回到市政府里去。而且也不见里头平时有什么点名的行为,就消失一天的话应该没人会察觉到的吧。明天一整天预定都是到镇上看看什么状况呢。
就算为了这个理由自己也想是时候该睡觉了,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一直维持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况,神经也都随之变得兴奋了起来。所以今晚才打算用酒来强制性让这种状况缓和下来。
随着灌下喉咙的酒精越发增多,脑袋也跟着变得迟钝了起来,那些飘荡在脑海当中杂乱的想念全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之前也是在这里喝过呢)
好像,就是第二次跟深月碰头之后吧。
被对方要求食物后,自己这边也要求作为代价让她付出她的身体。
那时候,都能看到她那眼中满是想要杀掉自己的神色。
从那最糟糕的关系开始,已经许多波折之后,成了双方共同过着日子这么的生活。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本的地方啊·········)
“无聊”
接着打开下一罐啤酒。像是要压下胸中不断涌上的杂念般,雄介再度往喉咙灌下了酒。
随着雄介缩在被窝睡觉的时候,夜也变得更深了。
叽地床响起一声,雄介的意识缓缓地从小睡当中浮了上来。
刚睡醒昏着头那般的状态,探寻着四周的违和感。
突然发觉身旁有人在的感觉。
(怎么了·········?)
雄介强忍下那强袭而来的睡意,硬撑开那快要搭起来不愿睁开的眼帘。
花了点时间来对焦眼前这片模糊的视界。
跟着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时子的身姿。
月光映在那一副无表情地注视着这里的时子身上。松动的分开三股编织起来的头发从那肩上垂落,依旧还是那手被铐在身后,强调着那撑起睡衣的丰满的乳房般的模样。
(诶········?)
到现
在还没能分清梦境跟现实的雄介就这么昏着头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突然,时子动了起来。
就在身边把身子压了上来,向着后颈咬了上来。
(············什么?!这家伙干嘛!)
这么猛地一下雄介终于完全醒了过来。
太疏忽了。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一副毫不防备的样子,甚至还在丧尸旁边睡得完全失去意识。
雄介闪出被窝,接着一把撞开时子。时子跟着就一个不稳,翻过身子屁股贴到了床上。
他侧眼看着那样的时子,手摸上脖子被咬的附近,想摸摸看伤口怎样了。
然而,却因此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
自己认为被咬到的后颈那根本没一丝痛楚,只摸到那一片黏黏滑滑罢了。映着月光,发觉手上都粘上了不少唾液。
(············我不是被咬到了吗?)
时子还是那一副手无法使得样子打算向着这边扑了过来。雄介见状立马慌张地上前压住时子的肩膀。
时子明确地,将自己当作了猎物来认识了。
可是,却不是丧尸想要袭击人类时那样的,让人感受到的那股迫切的敌意跟恶意。没用上什么力气也没什么气场,一只手就能压制的住的程度。
“别再给我胡闹了!”
看到自己的右手快要被咬上的时候,雄介慌张地缩开了手。
事态完全想不到办法解决。雄介把时子压倒在床上,跟着跨坐到她腹部上限制住她的乱动。这么一来双手都给拘束在背后的时子就没法在想要做点什么了。
时子精神恍惚地翻着眼看过这边,不断移着视线打量着这边的样子。从她那微微松开的唇缝里,能窥见那他娇嫩的丁香小舌。
(究竟怎么了啊············)
把时子拘束住,跟着在这之后好几十分钟苦恼之后。
好不容易终于想清楚了时子在干嘛了。
虽然事实上的确是把自己当作了猎物了,可那并不是对血与肉的渴求。
时子一把咬过雄介那试着深过的手指。可那也只是撒娇般的轻轻一咬罢了,跟着就是那黏滑的小舌弄得指蹼跟指甲周边都湿湿滑滑的。
舌头跟着缠上手指,像舔冰棍似的舔了起来。把一根手指舔干净了之后舌头又跟着移到下一根手指上去。
她这举止虽然其中有些类似爱抚,可还是能从更现实的角度去分析。
(她想要吃这上面的污垢············)
也没咬破皮肤,只是单纯地舔食着皮肤表面上那些新陈代谢的废物。
就像是舔舐着骨头的小狗那般的行动。
(我居然被当作了骨头了啊············)
拌上那股醉意,雄介感觉到全身起着一股奇妙的脱力感。
既然能这么举出假说的话,恐怕就是时子也起了什么变化了吧,所以才会把雄介给当作了猎物。
可是,雄介本身却有不被丧尸袭击的体质在。
虽然是猎物却不会袭击,这俩原因一叠上,结果就成了采取舔食新陈代谢的废物这样的行动了吧。
也就是时子虽然也是喜欢血跟肉的,可就是硬是不采取会伤到雄介的行为吧。
(真是白着急了········)
被时子袭击那时还真是给不经意地吓到了。如今雄介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而这段时间里,时子依旧进行着她的用膳。
这么一副五官端正的小美人正含着自己的指尖还把香舌给缠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么一片光景,雄介胸中激昂了起来。
尽管胸中激荡着一股不如就这么摁着时子趴到她身子上的冲动,可都这么难得的状况了,还是继续享受时子给自己侍候吧。
翻过身子躺在床上,头枕到枕头那,时子跟着就缠了上来压在了雄介的肚子上。那两团柔软的胸部正隔着睡衣咕腻咕腻地挤压着雄介。
那舌头,正从手腕那渐渐向着肘部移了过去。能感受到皮肤正被那两瓣樱唇吸吮着的感觉。还不断地挑逗着那涂满唾液的表皮。伴着那响起阵阵犹如小猫舔舐牛奶的声音,撩起人胸中欲火的小舌正在皮肤表面上轻轻地描画着。
不久后,就连腋下都被弄得黏黏的之后,时子开始笨拙地动起了身子。
时子那滑溜的素足缠上雄介的脚。那原本挤压着雄介的那对胸部也正渐渐往下挪,成了要把他的腰给裹起来般的形状。那开始变硬的股间也是被那丰腴的两团给深深埋住。
正因自己睡觉的时候都脱了上衣跟裤子,所以如今那对软绵的胸部的触感正越过自己拿条薄薄的拳击短裤透了过来。毫无顾虑地挤压上来的那股甘美的压迫感使得那物事愈发挺拔,让雄介不得不先强忍下那阵让人情不自禁地挺腰塞进去的冲动。
时子的动作让自己这边衬衫都掀了起来,能感觉到那条小舌头都侵入到自己的侧腹上去了。
(········这都挑起人的情欲了·········)
时子以那副黏住雄介的腰似的动作,开始动着自己那两瓣樱唇。
从肋骨到腹肌。时子沿着那肌肉的走向,途中留下了不少唾液的汁液。那对樱唇虽然说没造成多少快感,可也在这一路上残留下不少让人心痒痒的感觉。
舌尖这么一掏挖肚脐,让雄介爽的手脚都微颤了起来。时子那双唇纠缠不休地在这附近挪来挪去,搞得肚皮上满是口水。
(·········)
享受着那个湿柔舌头的感觉,雄介模糊地把身体交给了她。
不久,時子的嘴唇,慢慢的往腰下去舔去。在
脐下,小腹之前停了下来,焦急的舔着,狠狠的看着那充满着热情的地方。
几秒之后,柔软的嘴唇开始舔着高耸绷紧的内裤。
从那里传来的快感,让雄介呼了口气。时子的双唇
隔着内裤咕嘟咕嘟舔着肉棒,舌头被刺激着龟头,
发出淫靡的声音。
与此同时,刺激是快躺下,大腿内侧的那方移动。
“……啊啊,哈哈哈哈……”
这并不是爱抚,只是時子吃饭而已,雄介感受着如潮的快感,说着违背道德的话语。
時子的舌头慢慢舔到把大腿内侧,内裤的下摆被翻了起来,慢慢舔着阴囊附近。
(啊呀……我还没有洗澡吧……)
刚刚才进行过打斗。那里说起来应该不太干净。对時子来说这就是食物了吧。
舌尖在阴囊划过,雄介身体一震。时子像发现猎物般的用舌头舔弄着阴囊,然后把睾丸含进了嘴里。滑溜溜的睾丸在嘴唇中被吸吮着。在唾液的泥泞中移动着,阴囊的皱纹被一个一个的伸展开来,积存了的污垢被舔下去。
舌头的每次动作,射精快感都在加强。肉棒的硬度已经突破极限,从腹部内裤的边缘漏了出来。从尖端分泌出的粘液,滴落在小腹上。
现在被摸的话,马上就出来了。
阴囊被舔的非常干净后,又舔向内裤显现出肉棒的轮廓。令人无法形容的快感,让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时子的
嘴唇上,直到到达小腹和内衣的间隙,時子的舌头舔到了淋淋的鈴口,感受着龟头上柔软的嘴唇的触感。
嘴唇轻轻地吻着,舌头不停的舔着,就像搔痒一样,一下子转变成了快感。舌尖在肉棒上来回的舔着。把尖端,龟头的背面的敏感的部分,一点一点的舔干净。
射精感觉洪水般的降临,雄介忍不住做起身体,抓住時子的头,一下子把肉棒按到了喉咙的深处。看着
后手被手铐烤住的时子,三股辫子缓慢垂在床上的時子的脸,完全的没有表情。
白色膨胀的胸部漏出了睡衣,大腿露在了床外,月光照耀下,僵死的肉体泛着淫靡的味道。
肉棒捅进了一个拥挤的通道,膨胀的龟头挤压着光滑的喉咙。正常人被这样插入必然呕吐,但时子是僵尸。插入时子喉咙的感觉,和插入阴道感觉不一样。强大的压力挤压着龟头,绷紧着性器,让欲望蠢蠢欲动。一股溶化一般快感席卷而来。
時子的喉咙上下运动,
肉棒的前端被喉咙紧紧的摩擦着。喉咙一动一动的要把肉棒里粘糊的东西能吸出来,很温柔的感觉。
“……!”
那个动作,让我忍耐的东西决堤了。喉咙深处一边蹭着龟头,一边快乐的脉动起来吞咽着污液。
身体颤抖放出的精液的雄介,观察着時子。豪无喉咙的不适感的将男子的精液吞咽下去。
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舌头还在嘴里跳动,像要榨取更多的汁液似的,肉棒的根部和舌头胶粘纠缠着,想要吸出来精液来。
雄介在舌头的运动中抖了抖腰,把尿道中最后一滴精液,射进女人的喉咙里。
“哈···········”
喘着气,他仰躺在床上。
那阵愉悦的疲倦感包裹着全身。
都射了那么多了,自己的那物事却依然没萎掉。
时子像是对精液十分执着般地用舌头在躺倒床上的雄介的下腹那到处舔来舔去。
她这么一副样子,
(啊···········这样啊··········)
在那慵懒的意识当中,雄介他好不容易终于理解到了。
从以前的验证当中,确认到了射到时子当中的精液经过了半天左右的时间就会全部被吸收掉。当时的自己对此只觉得是个多么便利的功能。
可把精液吸收了的话,又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要是吃了人肉的话会变得聪明些的话,那么精液也具有类似的效果就完全不让人觉得奇怪。
回想起来,从自己上了时子以来,她就开始一点一滴地对自己作出反应了。
这都是有征兆的。
(·········也就是说,自己一直在做着喂养的工作吗·········)
不禁想起了小学校园里面那些丧尸们。
然而,时子给人的感觉跟那些丧尸完全不同。
大学里的丧尸的话,都会远远围着这边观察着。身上缠绕着一股捕食动物般的气息,可回到时子身上的话,却完全没能感觉到如那般主动的态度。
虽然对时子突然扑过来感觉十分惊
讶,可那也只是跟自己嬉闹的程度罢了。
想想看的话,时子一直都只是从雄介这单一人类身上获得食粮而已。各自摄取的东西不一样的话,那丧尸化的进程也就跟着不一样。而且大学里那些丧尸说不定还有别的因素在影响着它们的丧尸化。
(也就是说········就算拿时子酱来实验也只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行为而已吗)
虽然脑袋中一闪而过想要利用时子来调查知性体的弱点,能力跟习性的,可如今都已经发觉到了它们之间有那么大的差异了。也就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了吧。
(而且我们也都该分别了啊)
想到这里,便觉得这么放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把肉棒从時子嘴里拔了出来。龟头上被唾液沾满,一条淫靡的唾液线连接在時子的嘴唇和龟头之间。让人产生继续插入的冲动。
我强忍着冲动,雄介放平時子的身体躺在床上。在睡衣下摆观察着,白色肚子显露在眼前。下半身是白色蕾丝内裤,因此只遮挡住较软的屁股。
時子双手被绑在背后,黑色的眼睛呆呆的看这边。
抬起时子的大腿,右手拉开了内裤漏出了缝隙,那薄薄的草丛下面的入口。
慢慢的把肉棒插进去,
干燥的内部,被沾满唾液黏粘糊糊的龟头强行的撬开。肉棒的顶端被阴道的张力挤压着。阻止肉棒的前进的摩擦,让火辣辣的快感喷涌而出。
肉棒变得更加大了,在腻人的阴道里推进。
直到整个肉棒完全插入,被紧致的肉壁埋没了。
把
時子睡衣外套翻到脖子上,两个硕大的乳房露出来了。在重力跳动,形成美丽的乳浪,伸手握住乳房,大到无法完全覆盖,揉着软软的乳房,享受着乳房不停改变形状的乐趣,腰部也慢慢地开动了。
突然,左边的耳朵被時子的舌头碰触到了。湿润的舌尖舔了舔耳垂,然后伸长舌头在耳朵孔里舔食着污。
那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夹杂着下半身的强大张力包围着的快感,让人有马上射精的冲动了。
雄介没有强忍着,放开身体。紧紧地拥抱着時子纤细的身体,龟头的前端在子宫的入口摩擦和挤压着。
“……!”精液终于解放了出来。腰部快速的撞击。在时子的阴道中射出积存的精液。
全部射完了,雄介慢慢放松了身体。享受着時子的舌头舔食的感觉,雄介迷糊的睡了过去。
“这不都到黄昏了吗··········“
雄介呆然地抬头看向那片火红的天空。
太阳都快落没了。从地平线漏出的那丝夕阳向着镇上撒下橘红的色彩。
最初的预定,是打算在白天到处逛逛看镇上的情况的。可是,最终还是一整天都跟时子混在一起。
说不定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累计了不少压力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得反作用,搞到自己的性欲旺盛得跟只猴子一样。
救援的直升飞机明天就到了。今天晚上不得不回到市政府里。
走出公寓入口的雄介身后,还站着个时子。
上身穿着薄薄的针织毛衣,下身那稍稍成喇叭状的长裙里套着一条细腿毛线裤,脚上穿着一对绑绳的靴子。这都是雄介根据衣橱里的服饰适当地搭配起来的结果。
只是这样的话也太不耐雨了,所以雄介也帮她穿上一件苔绿色迷彩的雨衣,深深地戴上衣服上的风帽。因为这件是男装,所以显得有些宽大了。黑发温顺的美人身穿这么一身野战风格的打扮,看着倒也挺冷艳的不是吗。
在这之后时子都要在街上徘徊了,也该别让她穿得那么凄凉了吧。
虽然对把显露出一丝知性的时子就这么放到街上也不是说就没有一点踌躇了,可反正这一带都没谁在。
反正如今活着的人都集中到市政府那了吧,跟着明天这市政府也会迎来救援。即便自己胸中涌上各种留恋跟不舍,也不愿监禁或是排除掉她。
“thnkyou啦时子酱。感谢你各个方面给我的关照了呢”
虽然自己也都扬起手来了,可果然对方也没有什么反应。无言地,将视线落到这边的脚上。
完全没对此放到心上,雄介背起挎包,推着自行车走了起来。
“好了···········“
走了一会儿,雄介喃喃道。
“究竟会跟到哪儿呢·········”
身后的时子正挪着那轻轻的脚步从后面跟了上来。不缓不急,淡淡地跟着雄介的脚步。
从公寓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虽然自己不知中出了几回好歹满足了时子的摄食要求让她没再扑到自己身上,可如今她却像是只斑嘴鸭的雏鸟般,紧跟在雄介身后。
越过车站,进到闹市时,雄介为了断掉心中那片念想而跨上了自行车蹬了起来。再怎么说也不能把时子也带到市政府去吧。一口气跟时子拉开距离,看到她那身影都成米粒大小后,时子也终于像是要放弃了般,停住了脚步。
雄介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默默注视远方的时子,直至那个身影消失在附近那通往地铁的楼梯里。
“·······
··多多保重啊”
雄介缓缓挥动手臂,跟着把这个地方抛到了身后。
4.22译:肉戏翻的时候看着看着就跑出去翻本子去了……效率真不高……说回来真是挺期待这部分游戏化的中间咬的部分好棒……看到最后真的觉得有些凄凉看到时子像只鸭子那么蠢萌蠢萌地跟上来真是有些像是那种青春励志剧的剧情……最后雄介注视着时子离开我突然发觉就是雄介这人坏不给近视的时子戴眼镜搞到时子看不清雄介而雄介能看见她……时子果然是真爱呢……哎但愿时子之后会再度出场了……
第三十四节【牧浦】
牧浦是从那一天开始真正作为一名执刀医生对人体开刀的。在手术室那强烈的灯光下,牧浦身上裹着一套绿色的手术服,将手中的手术刀落在了那鼓着肚子的孕妇的下腹部上。把那皮肤,以及那皮下脂肪缓缓地纵向切开。
手正如自己做过的许许多多次的模拟般划动着。没有丝毫颤抖。
站在自己对面那位上了年纪的指导医生正在一旁迅速地拿吸血绵吸过伤口上涌出的血。跟着拿出把跟剪刀差不多的钳子扩张伤口并固定住。通常来说,这都是作为助手的牧浦所负责的工作才对。周边都围着作为第二助手的见习医生跟负责手术室的护士。
算不上紧急的剖腹产是妇产科当中最基本的手术,难度也没有特别高。因此,已经毕业四年的牧浦被指派负责这次人生第一次执刀。要是发生什么危急状况的话,旁边的指导医生肯定会换过牧浦并进行处理的吧。
牧浦在口罩下做了次深呼吸,跟着开始探索伤口。盖在腹部以外的手术包布上溅上些许血迹。
从那撑开的腹部里,能看到薄薄的半透明的筋膜。也就是大块牛肉上也会带着的那种纤维状的膜。用手指捏住,接着用剪刀剪开。
接下来左右分开那裸露的红肉,便现出那如柔软的鸟皮似的的腹膜。
“做的不错“
指导医生一边拿吸血绵吸掉血,一边让这边更容易切割那样捏起了膜。牧浦用那把前端是弯起来的剪刀一点点地将其剪开。用钳子撑开后,好不容易终于能看到其中突着血管的浅粉色的子宫了。指导医生用金属制的伸进去扒开肉以扩大手术视野。
至此一切都十分顺利。连五分钟都没用完。
牧浦换过手术刀切开那包着子宫的薄膜。恐伤着那鼓胀着的子宫下部当中的胎儿般,数毫米数毫米地一点点地打横切开。
不久后,便能隔着羊膜看到里头浸在羊水当中的胎儿的脚了。接下来就只是做切开羊膜囊排出羊水跟着取出胎儿就行了。
在此之前毫无踌躇进行手术的牧浦,却在此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由现在开始,自己将会直接接触到脆弱的胎儿了。
这份担忧让牧浦察觉到一丝畏惧。
“快干”
指导医生的话传了过来。
他那手正撑着子宫的切口候着牧浦。
“···············”
剖腹产这种手术,牧浦已经作为助手参与过许多次了。这要说取出来的话,其实给人感觉更像是拖出来。再磨蹭下去可就不好了。
牧浦做好觉悟后,用个小镊子似的器具破开羊膜。羊水随即涌出,还溢到了手术包布上头了。牧浦立马用手伸入子宫当中,畏惧着将那脆弱的胎儿的身子给抓住。在那溢着血液和羊水之中,那对青白色的小手脚缓缓地现了出来。
“已经能看到婴儿了哦,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呢“
护士向着母亲传达着,可这话语现在已经传不到牧浦的耳中了。
她正全副意识都集中在手中那条生命的脉动当中。毫不犹豫,却也没有过分用力。
当牧浦把还连着脐带的婴儿的身体全都抽出来之时,胎儿的哭声立即响彻整个产房。
虽然在妇产科之时已经听习惯这种声音了,可手中这份渐渐升高的暖意还是触动了牧浦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
“是个健康的孩子呢”
指导医生的声音当中饱含笑意。
一边用吸血绵擦拭着羊水,
(你也努力过了呢)
第一次用自己双手接生。
牧浦好一段时间都沉浸于这份感动当中。
在大学附属医院当中的自助餐厅取过晚饭后,自己的正对面坐下来一位穿着白衣服的女性。
对方单手拿着咖啡,
“怎样啦?“
那连招呼都省了的话语,让牧浦轻轻地露出了个笑容。
“十分顺利”
那女性苦笑着,
“这样啊·········真好呢。我这边应该还得做两年助手吧“
“这可是塑造一名专业人士的一部分啦”
“今晚怎样?去庆祝庆祝你今天手术成功吧”
“抱歉,今晚要值外勤的班”
“哎呀,真可惜。不过,你没问题吧?再怎么今天也累坏了吧?”
“都自己家。也不会交下特大的负担的啦“
“啊,这样啊。也是这个道理呢。你这个大小姐哟”
“事实上就是这样哦“
女性向着这悠然接受自己说
法的牧浦投来意外的视线。
“········心情真不错呢。这回也会组织联谊,你不会又不来参加了吧?”
“唔——········我考虑考虑“
“哦?可以吗?难道是有了自己也想要个孩子这么一种想法了?”
“有点·············。·····嘛,感觉也该找个对象什么的了“
“这才对啊。我们都逃避结婚多久了”
那深切地说着的话,让牧浦不由得露起了苦笑。
突然,一阵旋律流泻了出来。那名女性从白衣里掏出手机,跟电话那头聊了几句。跟着一手拿起来喝到一半的咖啡站了起来,
“抱歉。我得走了”
“一路顺风“
轻挥着手,女性迈步离开了。
把自己那辆只有一对门的coupe在后门的停车场停好后,牧浦下了车。
将卡片钥匙放到射频卡门锁上,跟着推开已被解锁的门。沿着路向着里头走了进去。
路上两侧种植着的树木都被那仿煤油提灯的庭院灯给映得朦朦胧胧。
且再往里走就能看到有栋窗户透着灯的住院大楼。外观跟内装都做得十分精细,让人不禁想起明治时期的西式建筑。
牧浦的父亲所任职院长的这所医院虽然只有五十个床位,且只设有妇产科这么一门,可社会上对这里的评价不错,所以有挺多的人不惜路远专程来到这里入院治疗。
进到屋内,牧浦经过护士站那时被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值夜班的护士给喊住了。
“哎呀,沙耶酱。欢迎回来“
“晚上好。········请别再叫我沙耶酱啦”
牧浦苦笑着回应道。
这位都是护士当中的老人了。从自己小时候那时算起,大概都快该认识了十五年了吧。过去自己也在采血啊插管之类的基础地方被对方敲过不知多少次头了,搞到自己在这位护士面前老是抬不起头。
“不过这么一来就分不清是叫牧浦医生还是您了嘛。还是说我该称呼沙耶香医生?“
“还是随你喜欢吧··········院长在哪儿?”
“院长室。今晚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乎就呆在里面了“
“谢谢”
牧浦低过头,跟着向着往上的楼梯走去。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距离熄灯时间还早,所以一路上都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住院患者。
她敲了敲门走了进房间后,原本在书桌上埋头整理着文书的父亲抬起了头。
父亲那混杂着白发的温柔的脸庞向着了过来,张口说道。
“看你这一脸的表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是的。没出什么事端”
“这样啊“
父亲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着就有些平淡的反应,可在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牧浦眼中,还是能看出父亲如今是感到十分高兴的。
把住院中的孕妇跟妇科的患者的电子病历的交接都告一段落后,父亲深切地向着自己说着。
“虽然你选择了跟我一样的道路前进这让我很高兴···········。可老实说,我自己心底也是不太想劝自己女儿再多作考虑的”
“时已至此啦“
“嗯。也是呢”
父亲微微地点了点头。
最近专业志愿为妇产科的年轻人变少了。其中产科以分娩跟孕妇诊察为主,而妇科则大多数都是负责子宫颈癌这类严重的病症。而且负责的手术也多,对医生技术的要求也是跟外科等同的。
再加上处理分娩以外的时间都经常会被喊去干别的事情,于是也就基本上没办法有什么让人放松下来的休假。
尽管这家医院里的助产士比较多,也因此胜过不少病院,可也同样改变不了业务繁重这个事实。
“我呢,对于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而感到十分庆幸。特别是在今天,这种想法更为强烈了“
由于母亲早逝,牧浦的记忆当中残存的都只是父亲的背影罢了。在这家医院开业之前父亲也曾担任过大学的副教授,上了年纪的医师大多都以‘牧浦的女儿’来喊自己,当然他们全都是心怀好意的。
尽管由于业务繁重,父亲很少跟家里人有所交集,可牧浦小时候还是能深切的感受到周围的人投来的那份尊敬与好意。因此在牧浦心中对于继承此般的父亲的道路是不必要作多余的考虑的。
“也是呢·······会觉得自己所做的都是有价值的。这可是份对人的职业。请你接下来继续精进努力吧”
“是的“
“晚上的话我会回家。要是发生什么就跟我联系吧。你去小睡一会儿先吧。“
“好的。感谢您的指导”
深深低过头去退出院长室后,牧浦向着休息室走去。
迈步走着,牧浦自己回想起自己身处的这受惠不少的环境的种种。
在医学部毕业的两年间,虽然能流转各科轮换接受临床研修的,可唯独妇产科里,基本就没什么事情给实习医生干的。被告的风险又高,患者也不情愿,怎么也没可能把工作交给一介新人吧。
牧浦从一开始就是以妇
产科为目标,所以相比其他见习医生来说更让妇产科所重视,可就算如此要习得技术还是十分困难。
因此,从以前一直坚持到现在的这份外勤工作就为自己实战经验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正因牧浦打算继承这家医院,所以也不用担心会遭受辈分高的护士们的刁难。护士长那个地位虽然说有权利不屑与新人医师为伍,然而在这家医院任职的都是些自己早已摸清对方脾性的人了。
再有,对于普通的当值医生来说,紧急时想要叫来地位高的医师来帮忙也是十分费心的,可在这方面牧浦完全不用担心,还能以轻轻松松的心情接受原本就作为经验丰富的医师的父亲的援助。更何况院长自家就在医院隔壁,真要有什么了过来也不花五分钟。
自己真是从身处的这环境当中获利不少呢。
(虽然自己也曾对此撒娇过呢·······)
牧浦有身为雏鸟的自觉。不过只要如今继续不断积累经验,到了之后能能为独当一面的医师时能帮上父亲的忙就行了。
胸中再一次鼓起干劲,牧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护士站的终端机确认病历那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大学医院里的同僚。
“我是牧浦”
“噢!很抱歉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过来这边?!“
“欸·········不了,今天到我值班”
“院长那边就由我来联络就好!好像起了暴动的样子,不断有人送了进来。只靠外科的话根本不够人手!所有人都被紧急叫回去医院了”
“暴动········吗?”
“电视上正在播!你记得留意车里收音机播的。尽可能地赶过来啊!“
“哈·········我明白了”
电话被匆忙地切断了。
牧浦半信半疑地望向显示屏。
暴动。
还发生在日本。
虽然也曾因火灾或是连环追尾而跟过救护车到过现场,可暴动这词也还是第一次听到过。
跟着牧浦与父亲联系,父亲似乎已经掌握了事态的发展并已经赶往大学了。她跟就近的护士说明了下情况后,连白大褂都来不及脱就这么急忙地赶往停车场。
驾驶着汽车的同时打开车载收音机收听新闻,果然暴动这个词出现的频率相当高。而且似乎还是规模相当大的样子。
(居然是真的·········)
说不定,还有因此出现许多死伤者。
牧浦想起了以前在医院里接受过的检伤分类训练。
在出现大量负伤者的情况下,有必要区分开能进行救助的人跟与之相反的人。对无计可施的对象投入资源的话只会成为一种浪费,造成更多的人死亡罢了。一边为了到时能更加看透现状并采取正确的判断牧浦在心里不断反刍着判断准则,一边继续往目的地驾驶着车子。
(译注:检伤分类(trge)简单分诊常用于大规模伤亡情形下,以快速将病患分类为需要紧急处理并送往医院伤员或者非严重伤员。该处理步骤在伤员转移之前进行。伤员的分类依据是其伤情的严重程度,并使用印制的有色标签加以区分。(以上wk)详情可以看看Dr.DMAT这部日剧就是说这个的)
虽然要到大学医院那儿还有大概三十分钟的路程,可这沿途街上的一片光景让牧浦感觉有些什么不妥。
(是什么呢········是有点奇怪)
原本还想利用导航里的道路阻塞状况的功能换条路线的,可到处都滞留着不少车辆。心里想着这附近不知还有没跟以往一样的景象时,却发觉在旁边一条小路里挤满了一大批像是陷入了恐慌的群众。
花了比平时差不多一倍的时间后,牧浦好不容易终于抵达医院了。
看到入口那停着好几辆救护车时,牧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救护车里空空如也,也没发现救护人员的身影。
这样把车停住只会妨碍到后续的救护车而已。
将车停入职工用的停车场后,牧浦急忙赶往大厅想要说快点把门口那救护车给让开点空间。
可她当踏出大厅那时,嘴里原本那一大串话都说不出来了。
“诶············“
一个人都不在。
原本人满为患的大厅如今却不见一丝人烟。先不说患者了,连受理业务的护士也没看见。
“·················”
牧浦就这么站着呆了一会后,回过神来,马上掏出手机。回拨刚刚打来的号码,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给同事的拨号声。
没人接。
牧浦被不安驱使着,慌忙地张望着四周。
突然,视线留在一处上。
等候座的座背上星星点点地粘着赤黑色的东西。
牧浦跟了过去,才猛地发觉座位之间正淌着一大滩黑色的血。血像油漆般四处飞溅。
而在这其中,还能发现一些小肉块。
“··················“
耳边听着那依旧还没接通的呼叫声,牧浦催动着自己那龟速般的脑袋思考并试图理解眼前
这副光景。
在那肉与脂肪当中,能看到骨头。
让人不由得想起人体的某个部分似的。
这样的东西,究竟,为什么会放置到这个地方来呢。
忽然,耳畔察觉到一丝微弱的音乐声。
就像是手机铃声那样的。
牧浦就这么一副思考都停摆的样子像是被勾引住了般向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走廊里头,四处飞溅着血迹。
那段旋律是从超声波检查室里传出来的。
稍稍犹豫了会儿,牧浦缓缓地,推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房间内的那几个人影。约莫有三个人不知要围住什么似的向下曲着身子。当中有穿着私服的也有穿着病人服的。
从那几个人影之间,一对染上血的双脚伸了出来。这该是有谁倒在地上了。那慢慢地在地板上淌出来的应该是那人身上流出的血吧。都有伤的这么严重的人躺倒地上了,这些人怕是都在照看这人了吧。要是这样的话,那这黏着质般的咀嚼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来电铃声正是从这里头传了出来。
“·················”
牧浦没能喊出什么话,只是一味地远望这这么一副光景。
突然,才发觉自己手机依旧呼叫着。
牧浦凝视着那还在呼叫着同僚手机的手机显示屏。
他手机铃声是怎么样的?
自己本应在他身旁听过无数次才对的。
脑海像是浸在一片雾中,过往的日常怎么也都想不起来。
跟着自己挂掉了电话。
同时,那原本流泻着的旋律也顿时切断。
无法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牧浦只是茫然地呆站着。
静谧笼罩着整间房间。
只剩那不知本体的咀嚼声依旧回响着。
忽然,其中一人突然往自己这边转过头来。
是个三十来岁的短发男人。眼里无光,嘴边到下巴染着一大片大红色。口里不知嚼些什么似的动着。
“!“
牧浦转身就跑了。
这可是本能的反应。虽然自己还没能理解究竟那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又是怎么了。可牧浦还是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呆在那房间里。
听到后面那脚步声跟了上来,牧浦更是快要窒息般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大厅那找到了停在一个楼层的电梯后牧浦拼了命地捶打着那向上的按钮。
回头一看,方才的男人已经追了上来。那是种用不着手臂的奇妙的跑法,上身也是奇怪地摇晃着。牧浦刚看到电梯门一打开就慌忙闪了进去跟着立马按下关门的按钮。正前方上那个男人依旧急速地接近着。当对方的脸快要逼近自己眼前的时候,电梯门正好关了个正着,那受到对方全身一撞的电梯厢更是晃了起来。
(手-机-看-小-说;.)
牧浦像是一路绷紧的线断掉了般,滑坐到了地上。
那从外头不断捶打着电梯门的声音都传不禁自己耳中了。
自己得有多么茫然不知啊。
跟着抬起头来,才发觉电梯的数字屏上显示的楼层数正好是妇产科所在的楼层。
虽然自己想不起自己有否按过数字了,可这应该是自己无意识之间选择的楼层吧。
牧浦像是爬着般出了电梯。
走廊里一片寂静。
护士站里也是空无人烟。
当她进到护士站里面时,
“医,医生···········”
那突然喊住自己的声音,让牧浦差点心跳都停了。
随声望去,发现一位年轻护士正在柜台下忍着剧痛。顶着一副快哭的样子看着自己。
牧浦动着自己拿口干舌燥的嘴,撑着身子向对方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不知道啊。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大家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像是踩着水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才发觉走廊一角有个正不断接近过来的人影。
是个女人。
还身穿着病院服。
腰以下都染上一大片红色。
牧浦见状立马蹲到柜台下面。
不是是否从牧浦的行为上察觉到了什么,那名年轻护士更是蜷起了身子,嘴里漏出畏惧的呜咽。一副忍着眼泪哭噎着的模样。
那像是被什么吸引着的脚步声更是愈发往这边靠近了。
呼吸变得慌乱。
心脏跳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跟着,这脚步声居然停住了。
一瞬的寂静。
跟着从柜台上伸过两只手臂,紧抓着那名年轻护士的头扯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似要震破耳膜的悲鸣叫了起来。
可对方丝毫不在意这声悲鸣,女人的手臂还是紧箍着那名护士硬是把她扯了上去。跟着想起肉被啃咬撕裂的声音,自己眼前的地板上,更是溅起朵朵血花。虽然护士原本
还在乱甩着脚抵抗着的,可如今只剩下如痉挛般的抽搐了。
面对这副景象,牧浦一动不动。
像是逃避现实般地,让自己的思想飘了不知道哪儿去。
就在眼前,人居然被吃了。
(啊啊········)
这如噩梦般的世界究竟是从哪儿开始的呢。
(求您了·······神啊,我求您了·········)
在自己眼前,那护士的脚大幅度地抽搐了一次后,便也无力都垂着一动不动了。
那从大腿上滴下来的血,落在地板上溅出朵朵血花。
如滴水的声音。
这个瞬间,那原本一直紧绷着的东西断掉了。
脑里一片空白。
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一手操过就近的器材,往柜台上还吃着年轻护士的女人的后脑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敲了上去。随着那女人的头盖骨被击碎这般令人厌恶的打击感,女人的脑袋凹了下去。那女人全身抽搐了下后,也就再也没动过了。
那无法再动的女人的身子也就在柜台外,缓缓地滑落到地上。
“哈········哈·······”
大口地喘着气,牧浦垂下自己那还在发抖的手。
那紧绷着的肌肉正向自己脑袋发出悲鸣。
柜台上剩着的那名护士的双眼正无光地望着天花板。她的头部都被咬扯过,能从伤口那窥见底下的骨头。不断涌出的血液流到地上,淌出一滩。
(········)
还没能回过神来。
可自己还有攻击性的生存本能。
又察觉到有什么在动了。
踏着那轻飘飘的脚步,绕过柜台,牧浦看了到那个。
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尸体边上,还有个小小的蠕动着的物体。
而且还连着病人下摆里伸出来的那根肉带子。
牧浦脑袋里一下子沸腾了。
无关道理或是理性。
单纯是无法原谅这样的东西从那个地方出来,
仅此而已。
挥动下来的手臂把那柔软的东西给砸个稀巴烂的触感让牧浦心里某个部分彻底坏掉了。
牧浦从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来惊醒后,也没能理解自己身处何方,她就这么呆然了会儿。
原本就是作为事务室而使用的小房间,里头杂乱地堆放着许多东西。
原来是市政府里其中一间房间。
因为靠近热水室,所以牧浦就把这儿改装成医务室了。
(········)
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呼气的话头会跟着疼的厉害,不过也都是一直以来的事儿了。过阵子再想着怎么治治这情况吧。
看看时间,早上七点。作为短暂的休息的话已经足够了。那读到一半的圣约也正这么翻开着。自己都已经毫无睡意了。
疲倦让身体变得沉重,脑袋也因睡眠不足而变得迟钝起来。
然而,脑袋里从那天起依旧无法放松下来的那份紧张仍然让自己紧绷着。自己也都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正正常常地睡过一回好觉了。
突然,那变钝的思考让自己脑袋扬了起来。
那位母亲是具丧尸。
不杀掉她的话,反过来自己就会被杀。
可是。
那个婴儿···········
····················
那个婴儿又究竟是活人还是死者呢··········
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医生,请问您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
进到房间里的,是名物资班成员的女性。
“早安。这么早就来打扰您实在抱歉。“
“没事。怎么了?”
“有人说食物的配给量太少了········怎么也都没法说服对方。虽然谷樫先生也在说服对方,可对方也不愿就此罢休“
“我马上就到”
牧浦站起身子,跟着就看到那名女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大概因为直升飞机迟了点,所以我想大家都焦躁起来了吧“
“也是呢·········”
这相比自卫队前来救助的预定日已经超出两天了。
负责通信的通信班的说法大概是因为直升飞机出故障了,外加对方营地附近也不断有救助请求送到他们那,也不好安排输送的样子。虽然对方也说了情况一旦充裕下来的话就会立马赶往这边的··············
(看来今天会起什么风波呢·········)
牧浦以一副忧郁的心情,跟上了那名女性的身后。
市政府每天早上八点都会照常展开由各位队长参与的会议。
而在这里头,副会长的牧浦做到上座那。旁边则是坐着一位书记。
负责进行会议的自然就是会长也就是原高校教师的水桥。一身五十来岁绅士般的风貌,而那听着舒适一直以来都充当缓和气氛的说法方式
却在今天起不了多少作用。
物资班的队长以那吃了黄连般的声音说道。
“水的话公园里的蓄水槽里还有一些,目前还没多大问题。可问题出在食物上了。原本也就是灾害救急的储蓄粮,都没剩多少了,也消费却依旧涨着。”
这句话,让会议陷入一阵沉郁之中。
“因为人数增加了相当多呢··········“”就昨天喧嚷就两回了。那些小摩擦小埋怨就更多了。那些新来的避难者也都不大合作我们“
警备班队长的话,更是让好几个人都不住地点头。
“要接收新避难者这还不是为时还早嘛,这样的声音也都冒出来了。”
与其说是声音,还不说这是发言者本人的意见吧。
“不,这个嘛·············“
水桥会长困惑地回答道。他这一副苦思如何回应的态度该是在考虑着我们这边的立场吧。
牧浦视线落到桌上,就这么一言不语地听着其他人的话。
从自卫队决定来这儿救援那时开始,牧浦就建议向全市播报这个消息了。而那时会议上也是一致通过采取这个行动的。
虽然考虑上了感染者或是丧尸这些诱因所导致的危险了,然而谁到没想到救援居然会推迟了。
牧浦模糊地思索着。
都已经没人再往市政府这边逃过来了。新来的避难者约四十人。这数字也应该不会再往上涨了吧。
可这些人当中,却没父亲的身影。
伴着那断念的心,牧浦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已经再也无法看到父亲的背影了。
牧浦叹了一口气。
“救援要是按照预定那样前来的话,那我们就成了舍弃掉那些新来的避难者自己个儿跑了。虽然目前预定的情况变得有些不明确了,可自卫队那边也不可能就中止救援的。人本就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
这么一句话,让之前的发言者感到有些尴尬地伏下视线。
一位顶着波波头的女性胆怯地张开了嘴。
“那个········自卫队的同志们也都说过确保了直升飞机状况后就会立马赶来的“
担任通信班队长的白谷原本就是这市政府福利课里负责打杂的员工。虽然她也就是个刚进来第一年的新人,而且有些地方也不怎么能靠得住,可在作为市政府内部的引导还有整理其他方面却很能帮得上忙。
牧浦轻轻点了点头,说着。
“食物还剩多少了?”
“已经进行相当程度的节俭了,撑一周的话·······“
“也该是出外调度物资了吗·····?”
以这男人的发言为开端,其他人也紧接着发出了话。
“要是又成了之前那样该怎们办啊。就已经牺牲了六个人了啊“
“反正,困在这里也就剩吃光食粮然后等饿死罢了”
“一周的话救援也该来了吧?还出去太危险了”
市政府所在的区域附近也有许多便利店,自从丧尸渐渐不在路上露头后,他们也就开始一点点地边观察周边状况边调度着食物。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便利店里也都被搬得空空如也,虽然也曾渡过桥向着更远的地方进发过,可参与这次远征的成员一个都没回来。
男人们虽然还继续讨论了会儿,可最后都没得出什么结论,房间里也只是渐渐地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的视线,全都投向自己。
视线当中那无言的请求,让牧浦不得不张开了口。
“硬撑着等待救援吧“
这句话,让男人们都不住点了点头。
这完全就是老板拍板的一句话。
把逃到市政府的人们给汇集起来,指示着搭建路障以抵挡外头那些蜂拥而至的丧尸,并且分出各个部门并分配任务的这些全都是牧浦所为。而市政府里的那本灾害时的避难所的运营手册更是起到一个十分大的作用。
老练的医师脸盖一副面具。
成为了一个值得依靠同时也毫不动摇地存在。
那身披白衣的身姿便是身负权威的证明。
在胆怯,困惑的群众面前,牧浦脸盖的是自己父亲的一张面具。
然而面具底下却是碰到异常状态也会跟普通人一样怕的发抖的脸。
(要是父亲的话就会这样··········)
这份执念,让处于极限状态的牧浦动了起来。
然而,同时也让她感受到了自身能力的不足。
要是父亲的话就能把事情办的更漂亮。让周边都安定下来。
同时,也对自己作出错误的判断而导致牺牲而感到畏惧。
甚至连坐到这个上座都会让牧浦感觉到有些不合适了。
在大学医院打杂那时早上的会诊自己都是做到末座的末座还是靠边上的。而在不久前的见习医生的时代,被地位高的医生训斥更是家常便饭了。作为一名医师自己也都还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在筹建这个委员会的时候,也曾被推荐过担任会长一职,可自己却以专心于救护班的工作而固执地回绝掉了。幸好有水桥这样人
格高尚的人在,以负责杂务一职来挂个会长的名字。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得持续多久呢·················
牧浦不被任何人察觉到地叹了一口气。
医务室附近,专门弄了个房间来汇集起那些情况不太好的人。走进这间开着暖气的房间,牧浦开始一个个地巡回诊察。
说是这么说,可自己能做的实在也不多。也就是握着手衡量衡量状况如何,然后问问今天身体怎么样啦然后对对话罢了。可就算如此,自己也知道这么做能让患者感觉到十分安心。
不久后,自己也走到了一个睡着的男孩子跟一个少女身旁。
“藤野小姐,早上好。”
听到这声音,少女的脸抬了起来。
那是双不知视线落到何方浑浊的眸子,
“···········早上好“
缓缓地应答到。
看到对方这么一副表情,牧浦心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十分憔悴呢········)
能看来相比最初相会那儿她显得更加疲惫了。
(这男生的病情都安定下来了啊。是在担心着什么吗?)
睡在身旁的男孩子撑开双眼,看到牧浦,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笑容。
牧浦在他身边弯下身子,微笑着。看着他脚上的情况说着,
“今天肚子不疼了吧?“
“嗯”
“脚的话怎样了?“
“········还会疼”
“这样啊。那再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了呢“
“嗯”
“高崎君干的还好吗?“
“·········是的”
少女喃喃道。
这迟钝的反应让牧浦心里直摇头。
(要是在这种状况下跟恋人再会的话,不是应该情绪会更加高昂才对吗········)
牧浦不禁想起在公园里从那个叫武村的男人那听来的话。对方应该是说过虽然自己保护过少女一段时间,可跟男朋友再会之后就被要求让少女跟那男朋友汇合起来的。
自己还留有对那个叫武村的男人的一些印象。
最初相遇是在那医务室里头。从那受伤的男孩子跟一脸不安的少女身后以一对锐利的双眼仔细地观察着自己……
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这男人的气场就有些不一般。
这给人的感觉,让自己在最初就把他标记上得多多注意的人物了。
可是,看到那时埋葬小孩子的现场,又不禁刷新了心中对他的印象。那盘腿坐在墓前一动不动的样子又让人不禁觉得这人十分沉静。
虽然身上有危险的气息,可也不会无端端毫无理由地去伤害别人。牧浦如此感觉到。
“我也从武村先生那拜托过要多多关照你。那要是你有什么困惑的事儿的吧,不用顾虑都来跟我说就是了“
少女猛地抬起头。
“请问你跟武村先生说过话了吗?”
“诶?是的。被拜托了多照顾你们俩“
这如点着火般的反应让牧浦更加困惑了。
少女再度低着头,沉默着。
不久,张开了嘴。
“那个········只是碰到武村先生那时就行了,能拜托你帮我带个话吗?说我对不起他。一直来都十分抱歉了。”
“······这是没问题啦,请问您不亲自去跟他说吗?“
“不行的。已经不行了·············”
少女一只手捂着脸,
“在来这儿之前·······我这命就是武村先生救回来的。可是,我,居然昏了脑袋,对他说了十分过分的话········说什么为什么没好好守住弟弟·······更何况我还都把这抛到脑后,还悠然自得地一副身为他女友的态度·····所以,所以才会被他讨厌的·········会被这么抛弃也是应该的·····真是蠢死了。还老是给他添麻烦,可即便这样·····“
说到后半都满是哭声了。
“而且,那本应该就得由我去做才行的······可我居然还推给了武村先生了·········就算是武村先生,也不可能说心里就那么不泛波澜的·····“
牧浦察觉到了这话说的是埋葬弟弟的事儿。
“这不是你的错哦。你也得负责照看隆司。之后再去参拜的话怎么样”
“诶?“
少女一脸不可思议地仰着头看了过来。
牧浦心里还感觉到一阵惊讶,
“······请问不是在说墓的事情吗?········那个男孩子的。武村先生把那男孩子葬到公园里去了”
“···············“
少女睁大了双眼。
“优君的,墓······”
“·······是的。难道不是吗?“
“··················”
“不是的·········我想说的,是那个男人本应由我来杀死,却下不了手
的事。”
这句话,让牧浦冻住了身子。
突然背后传来门被开启的声音。
就在同行的少年,高崎敦史进来房间此时。
牧浦紧忙站起身子,向着少女小声说道。
“接下来就换人照看着吧,能到医务室稍微说点话吗?“
少女一副想不通的表情看着自己。
牧浦温柔地说道。
“我很担心你现在这状况”
少女尽管呆然了会儿,可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五节【孤独】
深月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向着那给自己献茶的牧浦说出了自己在超市那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
和弟弟一起逃进超市遭遇困守的事情。
断粮时雄介出现在自己眼前并帮助了自己一行人的事情。
作为代价而被对方索取身体这件事自己却瞒了下来没说。
跟着就是镇上开始大规模停电,还有在准备逃出超市前被那个男人给袭击的事情。
还有优被杀掉的事情。
雄介赶来拯救正被袭击的深月的事情。
明明深月一副想要杀了那个已经被拘束起来的男人最后却又没下得了手的事情。
最终雄介替过自己将对方杀了的事情。
然而把那男人作为吸引丧尸们的牺牲品这点深月却是模糊地混了过去。
即便深月觉得那是那男人应有的报应,可自己却不知道牧浦是不是也是这么想了。对方可是位悬壶救世的医生啊。自己一个也就算了,深月可不想因此让医生对雄介抱有不快感。
在牧浦的引导下,深月把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
说完一番话后,深月瞄到牧浦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那个,武村先生他,都是为了我们才做出那些事的。也就请别责怪他“
“······诶诶,我原本也就没有要怪责他的打算。我也··········”
牧浦止住了话。
紧紧地盯着自己落在膝盖上的指尖,沉默不语。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深月有些不知所以然,而隔了一会后牧浦也就顶着一副没什么事的脸抬起了头。
柔和地笑着道,
“话说回来,从你刚刚的话当中我就能感受到武村先生他真的挺靠得住的呢“
“啊,对啊。武村先生真的很厉害的。每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总能提出各种各样的指示。然后我照着他的指示办的话,事情全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要是没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的。”
“这样啊·······”
牧浦低语道。
“要是武村先生能屈就下协助我们就好了·········“
深月疑惑地歪了歪头,牧浦见此脸上浮现出个苦笑。
“新来到这里避难的各位都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拼尽全力存活下来的呢。要是他们都能成为我们其中的一份力量的话,那就真的是省心多了。······只是,正因我们事情处理得不够恰当,才导致让这个机会给溜走了。接下我们不得不为了能取得他们的信赖而努力呢”
“······是因为救援来迟的缘故吗?“
“诶诶·········在救援之前就把大家统合起来,这比一片混乱要更·······”
说到这里,牧浦一脸安心地微笑了起来。
“自卫队的同志们好像也为了救援而飞往各地了。这边的话肯定也会马上就到了,也请你不用过分担心。“
“好的··········”
这之后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那朴素的墓就落在公园的一角那。
四周没有一丝人烟,远处也就只有那些警备人员的身影。
(·········)
深月蹲在优的墓前,深深地低着头。
本来这就该是深月负责的事情才对的。
然而复仇与埋葬,不管哪件自己都推给了雄介去处理。
要是那个高瘦的男人还活着的话。
又或者优的尸身给落在那家超市里头的话。
深月的内心又就不可能还会像如今这么平静了吧。
本应是会悔恨终生,盲目地过着每一天才对的。
(作为如此没用的姐姐真是对不起了呢······)
如今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接受现实。
失去弟弟所造成的丧失感依旧强烈。
可是,在优长眠的土地前,深月多少从伤感当中取回了理智。
现今,自己最应该守护好隆司。
自己已经不再处于雄介的庇护之下了。
即便受到了作为青梅竹马的敦史的种种帮助,可自己还是能清楚地知道那个敦史也是在勉强着自己。
就算以往无自觉地接受着别人的好意也罢,可如今还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实在是让自己心里十分难受。感觉就像是单方面地利用着对方一样。
两人之间虽然有相互作为邻居的青梅竹马这层关系,尽管也还
没到说能感受到那份明确的爱恋,可也还是能感受到对方传达而来的那份模模糊糊的好意。自己也曾想过将来两人说不定还会共结连理。
不过,这些都离我已经很是遥远了。
眼皮底下这份冰冷不断提醒着我这才是现实。
(·······)
深月站在墓前,双手合十。
在与牧浦谈话的两天后。
那一天从一大早就乱糟糟的。
隆司老是闹肚子痛,还呕吐过一会。给隆司腹部触诊的牧浦一脸险峻,这让深月更加不安。
一上午,整个市政府都喧闹了起来。
都因有联络说直升飞机要来了。
牧浦也正按照自己先前制作的那份伤员病人等需要优先救助的人员名单来作移动的准备。因为隆司也在这份名单当中,所以深月也都自己抱起了弟弟。
直升飞机的轰隆声在比预定时间早许多的那时候就传入到大家耳中了。天空中的那阵声响也正在这连路上车龙的喧嚣都失去了的无人都市里不停回荡。
当涂上土黄色跟绿色的迷彩的机体从天空另一头出现时,全场都响起一片欢呼。
在集中起来的难民们的注视中,直升飞机没有立马降落,而是不知道是否确认安全般,在下降高度的过程中不断环视着市政府周边的环境。
不久后,直升飞机也就缓缓地降下了高度。随着飞机的迫近,它那威容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跟车子比起来实在是大得多了。
直升飞机降落的地点是公园边上一个小停车场。旋翼卷起的风压在地上扬起一大阵灰尘,更让四周的树木随风晃了起来。深月他们都也在稍远的公园内待机了,可那儿的轰隆声跟风压依旧强烈。直升飞机一次也就能收容十个人左右的程度,没办法让避难民全员都登上去,可这周围依旧围起了为数不少的人。
旋翼的转速渐渐慢了下来。
跟着副驾驶那边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穿迷彩外套一件飞行夹克的自卫官从飞机上下了来。他头戴头盔,遮阳镜跟耳机也都没除下,除了嘴巴其他部分全都盖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则是手持从座椅上取下来的通体黑色的突击步枪。
自卫官警戒着四周,跟着拉动直升飞机背后的滑门。能看到机舱里满是瓦楞纸箱堆起的小山。对方用手示意了下里头的瓦楞纸箱后,跟着开始向附近围起来的那些人招手给招呼了过去。
还有一位驾驶员却依旧呆在驾驶室里头。旋翼依旧回旋着,响起那独特低沉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是能随即起飞般待机着。
“支援物资··········?“
牧浦惊奇地说道。
男人们连忙跑到直升飞机那儿。
自卫官不停地催促着男人们将直升飞机上的物资给运到不远处。被男人们搬出来的箱子上都被喷漆喷上食物啊医药品,净水器一类字样。自卫官一边侧目确认着物资的搬运情况,一边提着那把安着刺刀的步枪提防着四周。
当水桥会长跟牧浦靠近后,自卫官往上拉开遮阳镜跟他俩聊了起来。期间偶尔能看到那名自卫官摇了摇头,十分抱歉地回应着二人的询问。
眺望着这副光景,深月心中觉得更加不安了。
(带来了支援物资的话·········也就是说今天大家都不会得到救助了?)
深月这料想还真成现实了。
对方说因为燃料太紧张了,所以今天直升飞机也就只能飞一个往返了。
“怎么这样··········”
听到走回来的水桥这般说明,不知谁无意中说出了这么一句。
“真的十分抱歉,今天就优先运送伤病人员吧“
这句话,让人群当中响起一声质疑。
“直升飞机还会来吗?”
“那个的话,会的。为了确保燃料自卫队明天就会进军市区,所以最快大后天就能继续救援活动了“
“这样啊······这样的话·······”
发出疑问的男人勉强地点了点头。
确认到现场都安静了下来后,牧浦开始下达人员搬送的指令。拿出名单从最上方开始一个个地喊着名字。
其他人则是负责把物资搬回到市政府里面去,又或者回到警戒的岗位上。可即便如此现场还是滞留着一大半的人。
被搬送的一大部分都是些病情恶化的老人。本该就得服用高血压啊糖尿病一类的专门的药物的,可因这一两个月以来勉强的生活环境的缘故,病情都随之恶化得十分严重。因营养不足而导致身子垮了的人也在名单当中。
即使隆司在清单当中也是排在挺靠前的,可由于人数的限制,也就没办法再添个人一起走了。况且只是状况不好的人员就已经塞满收容人数的最大限度了。
牧浦一脸难做的表情看着还在犹豫不能让隆司一个人被送走的深月说道。
“尽管没法准确诊断隆司的病症·······可给我感觉说不定就是阑尾炎。我猜是因为杂菌趁着体力跟不上的时候潜到体内引发炎症了。本来这种程度也就做个简单的小手术再吃点药就行了,可这里的话·········。也别去期望自然治愈了,要是随之并发腹膜炎的话那就有生命
危险了。反过来说,只要在设备齐全的地方的话这完全不是问题。尽管让你有些担心,可交给他们反而更加安全的“
“······好的。抱歉。那就拜托了。”
深月心中依旧纠结,可还是点了点头。
牧浦她往被搬送的人的手上系上一根带子。上头都写着这人的姓名年龄跟血型。跟着把自己亲手整理的一捆病历交到自卫队队员手中,深深地低下头。而那名自卫队队员也向她敬礼以示回应。
自直升飞机飞走后几天。
医务室旁边的房间也因人员都被搬送了所以也变得没什么人了,深月也因此移动到跟敦史同一间房间里去了。
那是三楼其中一间房间,里头生活着七个家庭。房间门口那张贴着张人员名单,上面追加了深月的名字。
由于敦史要执行警备班的工作,所以就留下深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房间内除开深月当然还有好几个人在,都是蜷着身子缩在毛毯里各顾各地过着日子。
房间里的气氛不怎么好。
都因事到如今都没救助前来的消息。
就连食物的配给也都少了许多。
虽然大家都没明说,其实都感受到了像是被围困住般的不安了。尤其是对着深月这样的新加入的人,大家投来的都不是些什么好奇的视线,而全是些饱含负面情感的视线。
就从办公厅里听到的对话里,也都能感受到大家对新加入的避难者们的情感都不怎么好。那些在合流时候为新来的避难者安全到达而感觉由衷的欢喜的人们也随着食物的配给的渐渐减少而开始反过来逐渐责难他们了。连敦史也都不时抱怨道说新来的老是那么多意见。
深月她多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听到有救援了,大家都舍弃各自原本的据点而赶往这里。可跟着就被当作麻烦人员来对待,这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明明这里都有这么多人了······)
明明比起超市那时少人数的困守相比,这里理应是显得更加安全才对的。
(可为什么就是感到如此不安与寂寞呢········)
自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在超市那时,也只有雄介跟深月,隆司和优四个人。可那时候自己却没因丧尸或是饥饿而感到畏惧过。就像是大家都参与进来齐来构建新生活那样的感觉。其中有着在山上生活的希望,更有着对未来的展望。
然而现在却是空身一人,像这样抱着膝盖缩在一边,跟不认识的人围在一块儿,饿着肚子期待着食物的配给。
(到头来自己这一路还是在依赖着武村先生吗······)
深月脸上浮现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敦史对自己说的话又一次从耳畔响起。
说什么这之后不要再给那人添麻烦了。
敦史正是听完自己为何困守在超市又是怎么被雄介施以援手的来龙去脉后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确实原本大家都是陌路人,想这样合流到大团体的如今,也都没了再继续一块行动的理由也说不定。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觉得雄介不管怎样都会领着深月他们一起行动。原本自己也就是跟着雄介的指示而行动的,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没错,也就是深月一方面这么认为罢了。
于是对于雄介那唐突的离别的话语,深月才会无法对此说出些什么。
“呼呼·········“
深月自嘲地笑着。
(这不是当然的么········)
闭上眼睛,在脑海当中浮现回忆。
那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的思考都被麻痹住了才没有察觉到。
当知道优去世了那时,雄介脸上的那副表情。
分明就不是什么都没触动到他的。
可自己却说出了那些话。
(说什么你没能好好守护住,我真是凭什么才能说出这番话了······)
即使自己立马就道歉了,可雄介也就是轻轻地摇摇了头,什么都不说。现在想回来,这正是那个从不客气顾虑什么的雄介唯一一次压抑着自我的瞬间。
接着,就是那审判的瞬间。
男人的腹部跟双脚都被射中,随后往地面上摔了下去的那副景象。
还有在楼上俯视着那躺在血泊当中男人的雄介的侧脸。
他那目光映在曙光之中像是要燃烧了起来一般,
十分锐利,冰冷,而又十分漂亮。
(呜·······)
深月不得不捂住自己那不断变得痛苦起来的胸口。
深月的身子里那股憎恶,都被那阵冷澈所净化。
而代替掉这份憎恶而充盈于全身的,却是这个了。
(武村先生······)
自己终于对自己的那份感情有所自觉了。
连带起这份感情无法结果这种事实也都有所自觉了。
终究自己也就是个累赘。
一边苦恼而又试图将这种想法抛之于脑后时,深月察觉到了门口有人。
扬起头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牧浦。对方一副抱歉的样子向着自己低下头,
“抱歉。我是来有求于藤野小姐你的””·······求,我吗?“
“是的”
带着一肚子疑问,深月被催促着走到了走廊上。以这一副成熟的态度与自己变得亲密起来的牧浦可算是自己除了敦史以外值得信赖的对象了。
沿着窗边两人移动到没什么人烟的地方后,牧浦发出了话。
“能把停在地下的车上的食物分给我们吗?“
“诶·········”
“真是对不起。储备粮剩不多了········。说起来有些羞人,现在也只能到处转着求大家帮帮忙了”
“啊,不。这倒是没什么,可那是武村先生的东西所以··········”
牧浦一脸苦笑。
“我已经求过武村先生了。他说要是答应他提出的条件的话就能给我们一半的物资。”
“条件······吗?”
“是的。他要求能被允许阅读市政办公室里的所有的资料,以及与之附带的允许进入各个房间。而且还要我对此亲笔签名证明并给他保存起来。还有要以脱离运营委员会独立行动为条件“”·············“”我也有些吃惊啊。特别是第二点,虽然让人有些懊悔,可那食物的量也真是。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分个轻重缓急了”
“·········真如武村先生的风格呢”
深月低语道。
牧浦继续说着。
“他说剩下的一半是藤野小姐的份,让我自己来问藤野小姐的意向如何”
“我的············”
那是自己从没预想过的一句话。
从那之后也就没跟雄介接触过了,还想着他都已经将自己的事情给全都忘个干净了。
“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厚颜无耻的请求了,可要是可以的话恳请你能否把食物提供给我们吗。要是跟武村先生那样有什么要求的话,我也会尽最大限度来满足你的”
“不···············“
深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是只供应一个人的话,货车上的食物就能够撑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然而,在粮食短缺的这里,也就不可能一个人采取这种行动了吧。要是真只供应自己的话那不用说肯定会惹来纠纷,而且再怎么也都会比雄介放出食物而来的危险。
要是如今成了食物比什么都来的重要的状况的话,那么雄介肯定就会拒绝提供食物的要求。而他没采取这样的举动的话,也就是说雄介认为如今向这团体提供食物对于他来说是最优的选项。
那接下来,就在自己低着头缩在一边的时候他又打算干些什么呢。
深月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这些,跟着张开了嘴。
“那个······救援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
牧浦沉默了会儿,可这关系到食物,她也就不作隐瞒直接地说了。
“老实说了·········这里眼看挺安定的,可说不定会在哪个阴沟里就翻船了。虽然对方没明说,可还是能察觉到对方旨在优先救助其他更加要紧的地区了”
“这样啊········”
“又或者说对方还没能解决燃料的问题。跟他们的通信也都中断了。我们试着跟对方传达我们这边的食粮快见底了,可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我这些话也请你别到处说出去了。”
深月点了点头,随后思索了会儿说道。
“我明白了。食物的话没所谓就给你吧。可作为交换,能给我份工作吗?“
深月如今隶属于卫生班。
因为自卫队的伤病员搬送导致市政府内伤病患者的数量剧减,救护班的人数也随之减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卫生班开始增员。
卫生班是负责房间还有厕所的清扫,水的搬运,垃圾的处理,还有清洗从各班那清理出来的脏掉的衣物跟一些物品的清洁等等,负责的范畴那么广,人手有多少都还是显得不够用。
跟卫生班里负责队长一职的那位中年女性打过照面,一开始深月就被分配上辅助水的搬运的工作。
跟自己一同负责搬运水的是一名约为大学生年纪的,戴着眼镜,顶着一头黑发,看着就有些懦弱的男生。不知是否性格有些消极,视线总是不会对上自己的眼睛。
生活用水都是从河里汲取的,于是两人也就把水桶放到平板车上往后院那走去。这工作流程就是沿着那围着公园的路走到尽头,跟着隔着栏杆把那个用绳子系着的水桶抛到河里去,就能把装满水的水桶给提上来了。之后将其中的水灌入平板车上的水桶当中,当所有水桶都盛满以后,就运回到市政府办公大楼二层的杂物房中。
不知是否由于没有了从家庭或是工厂对河川的废水排放,如今河流里的水显得十分干净。尽管这还是不适宜用来饮用,然而用于冲厕所或是洗衣服来说却是显得足够了。
男生无言地把水桶扔到河里,跟着再把水桶拉上来。看到对方的手渐渐酸软了起来,深月说道。
“那个,我换过你吧”
“不,不用,没事的“
男生慌张地回答道。也不
曾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从刚刚开始自己也就没帮上什么忙,感觉无聊的深月转头眺望起眼前这条河川。水位也在相当高的位置,河面也显得挺宽的。河岸更是在远处。
当第二个水桶也都被盛满了之后,男生放下了水桶缓了下呼吸。跟着把手叉在腰间伸了下身子。
深月乘机从一旁拿过水桶,对其说道。
“请你休息一下吧”
“啊······嗯。抱歉”
由于绳子一端系在了栏杆上,所以即便手滑也不怕水桶会漂走了。唯一要求的就是臂力了。尽管从水面上把水桶拉上来是个苦工作,可深月还是顶着满头大汗动着手拉扯着。
男生正在一旁呆然地看着深月这么一副样子。
当深月第三次提上水桶后,从两人后方传来一把声音。
“喂,别就让女孩子干事情自己就在一边偷懒啊“
回过头去,发觉那站这个负责警备的男性。
“呃,不是,那个”
眼镜男一脸焦急嘴上却又吞吞吐吐的。
深月连忙说,
“那个,你搞错了。现在只是轮到他休息而已。就到刚才还是他一个人一直把水提上来的。“
“啊,这样啊······”
男人往深月手上的水桶拿上看了看后,
“嘛算了。把这个交给我”
那男性从深月手上拿过水桶,什么都没说,就往河里扔去。跟着就接连用力扯起绳子,往水桶里灌进水。他那身动作十分迅速,显得十分有精力。
深月站在对方身后注视着那男性这一连串动作。
就在高中的时候,经常会有男生因深月有什么苦工作而从旁插入说要来帮自己完成这类情景。尽管以往自己不曾对此有过什么疑问,也都只觉得真是帮大忙了。
可如今,不能再抱有如此轻率的心情了。
自己之前也经常被雄介使唤来使唤去。
然而,当自己被他褒奖的时候却又会感到十分愉悦。
这褒奖并非谄媚,单纯是因能力与成果而给予相应的称赞罢了。
(所以,自己才会那么高兴······)
在世界崩坏之前,能属于自己的地方到处都是。
可如今不是了。
属于自己的一块地方不由自己来创造不行。
而在跟雄介一块的生活当中,深月深知正因自己帮上忙起了作用了才有继续呆在这里的自负。
与之相比,那种连对方真性情都摸不清单靠对方向自己投来的那份好意就呆着的那种地方,实在是过于虚渺而又一点都靠不住。
提完水,男人挥过手离开后,深月有些不融洽地向着那依旧呆站着的男生说道,
“那个···········抱歉。都怪我“
“不,没事···········”
短暂的沉默。
“没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
“啊,抱,抱歉。别在意“
“哈·····”
就这种不干不脆的态度也没法再过多聊点什么了,两人一言不发地,拉着平板车踏上回去的路。
把水卸到杂物房后,将平板车送回原本放置的地方的途中,两人遭遇到了一场骚动。
市政府办公大楼一楼作为丧尸侵入时候的缓冲地带,基本就不怎么会被使用,避难民也因此都在二楼往上的地方居住。而在这二楼的中央大厅那,警备班的值班室外头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处响起愤怒的声音。
“都说了把武器还给我们!那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吧!”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在那喧闹的地方里头,警备班的几个男人正绷着脸站着。跟着还有六七个人像是要围住他们似的站在那儿。
愤怒地喊了起来的是这其中的一人,这人留着一把长长的金色的牛郎头,还把头发往后梳扎了个马尾辫,看着大约二十来岁。体型显得较为纤细,身高约一米七。那副端正的五官再加上他套在身上的连帽衣,要是没听到声音的话说不定还会把对方看错成了女生了。
这嘶声力竭的男人旁有位男性走了出来当和事老。
“冷静点。别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
那牛郎头男赌气般转过身去。跟着那名约为四十岁上下的体格如体力劳动者般结识的男性替过他站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失礼了。对不起啊“
男性以看着就跟他不搭调般平静的语调说着。
“只不过,就跟我们刚刚说的那样,赤手空拳出去外头找食物实在是过于困难了。我们只不过要求把我们放在你们那的道具给拿回来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没经许可的事”
“那就去取得许可啊”
年轻男人在一旁嘟囔着,年长的男人见此用手撞了撞他瞪了他一眼。
“给我适可而止点。·········这样的话,挺抱歉的能麻烦您快点把我们的意见传达上去吗。我们想今天
就出发呢“
“············”
那名警备班的男性无言地离开了。
听闻有骚动,人都渐渐聚集到这大厅里了。手持武器的警备人员也都星星点点地开始远远把这边围了起来警戒着。
然而,男人们依旧一脸平静地无视掉四周投来的视线。而那似乎是领导者的男人旁边站着的那位三十岁后半的男人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而那牛郎头的男性就在这身旁,正焦躁地瞪着四周。
神月在大厅一处角落一边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一边觉得这小集团很是有既视感。印象自己在哪儿见过。
突然深月想起来了。
(啊,对了。就是最初那房间里的那些人啊·······)
当初到市政府里避难时,被领到的那位于西栋其中一间房间里的那群避难者集团。当时他们还围在房间中央开着灯谈笑风生。与四周那些疲惫的避难者相比真是十分显眼。
跟着大厅里沉默了会儿,不久牧浦的身影出现了。
由人领着,扬着那件白衣走了过来。侧眼偷瞄着确认了下堆在这大厅里的人后,牧浦站在那看着就是这集团的领袖身前。
开口就是。
“听说你们要去猎取食物。不知是真是假?“
“诶诶。所以说,我们就想把放到你们那儿的道具给拿回来”
“太危险了“
听到这话,男人搔了搔头。
“食物剩不多了吧。在还能动的时候就得去确保物资,到了动都没法动的那时就糟了”
“可是··········“
“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就我们这群人干就好。失败的话也就当少几张口争饭吃了”
“······首先我是觉得给你们带来不便十分抱歉。然而我们更应该寻求如何能让全体人员都活下来的方法。食物的话也还有点,说不定救援明天就到了”
“嗯······你是个好人。可是继续等情况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坏罢了。也别过于依赖救援了啊”
“···········“
牧浦无言地沉默着。
两人像是相互瞪着般对峙着。
而这时,一把意外的声音响起。
“我也去”
看到从人群当中冒出的身影,那还远远望着的深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雄介。
男人一脸惊讶地,
“你也?“
“人多好办事吧。而且我也是新来这儿的”
男人向着缩了缩肩的雄介扬起嘴角笑道。
“那还真是帮大忙了。喂,还有别的想跟我们一起去的人么?“
男人环视四周,可对上视线的人都立马移开自己双眼。站在深月旁边那眼镜男更是绷起身子低着头。也没听见有别的回应,男人的视线绕过一周之后。
“嘛,也就这样了·········。没所谓吧?医生”
“·········“
牧浦咬着唇,像是在纠结着些什么。
不知道她在苦恼着什么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后,
“·······把这方案提交到委员会再订立一个合适的计划吧。就我一个人的意见实在是······”
“反正最后也就只是被含糊带过而已吧。第一,我们也只是要求要回我们自己放在你们那儿的东西罢了。虽然我们很感谢你们提供给我们住的地方还有食物,可我们并不是隶属于你们组织的集团。你们理应没有任何理由限制我们的行动才对。“
男人的话让牧浦再度沉默。
跟着她缓缓地一个个地向着男人们投过视线,随后视线转向雄介身上。虽然两者的视线在这么一瞬间交汇到了一起,可跟着雄介感觉无趣般移开了视线。
过了会儿,
“·······我明白了”
牧浦浑身无力地说道。
5.4译注:这话告诉我,失恋的女人是得多多愁善感又多么感叹人生。然而看到如此慨叹的深月,想起她这条女主角的命我又想起那位心里有苦不能说有泪不能流千依百顺居家温顺好玩具的时子小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