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晚霞(微h)
朱九良睫毛很长,挂着泪珠,浅茶色的瞳孔比黑色更容易参透,他什么都不必说,关意绵就什么都明白。
她的心抽痛,蹲下身平视着朱九良墨镜只允许单方面的窥视,于是朱九良伸手替她摘下墨镜。
哭过的眼睛还未到完全红肿的时候,此刻只有楚楚动人的美。朱九良喉结动了几下,似乎有千言万语都被他咽下去。他没去擦拭关意绵已经很脆弱的眼周皮肤,凝视她良久,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声:我这里有冰袋,等会上来我替你敷一敷。
嗯嗯。关意绵看着朱九良起身回宿舍,也跟着站起来,内心想松一口气,但又怕这是一种死缓。她知道猜愈久对她内心便愈没有好处,于是鼓起勇气开口:九良
本来已经转身的朱九良突然转回来抱着她,低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关意绵那处的皮肤很快就感觉到布料被洇湿,她轻轻抚摸着朱九良的脊柱骨,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对着薛尽洲不想开口问的问题很顺利就对着朱九良问出来了。
会。声音从肩膀和眼窝紧贴的缝隙中沉闷地挤出,关意绵的心还来不及紧张地提起,就听他抬起头补充:可我就是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
她卑劣地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嘴巴里又苦又甜。
朱九良还是很生气,捏着关意绵的下巴恶狠狠地亲下去。往常他的吻也具有侵略性,但总是建立在不伤害的前提下。今日他不管不顾,在关意绵嘴上留下伤痕。关意绵感觉有些刺疼,但她也不敢躲。
去吧。朱九良把墨镜给她戴上,抹了两下自己的眼睛就回宿舍了。
下楼看到薛尽洲,关意绵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久等了。
没事薛尽洲本来想笑她软绵绵的哭腔,视线扫过嘴上的伤口,他的笑容凝滞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你大晚上的戴墨镜干嘛,装酷呀。
太阳还没落山呢。
她说的没错,夏日的天真的好长他们折腾了这么久,此刻太阳竟还未完全西沉,空气中沉闷与热意仍未散去。晚霞似火绵延数千里,给人一种很凉爽的错觉。
薛尽洲指了指大片堆积延续的橘红云彩: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伸到她眼前的手隔着墨镜也能看到颜色有些深,关意绵忍不住探手摸了上去,果然热热烫烫的。她摘下墨镜顺手卡到衣领上,看到薛尽洲胳膊上白皙的皮肤有些发红。
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凉凉的指尖覆上,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激爽的感觉传至全身各处。薛尽洲清了清嗓,强装镇定:
咳!嗨!我这是回家的时候晒的,现在阳光不毒了已经。
说是不毒,他们仍是找了树荫下散步。知了声愈大,大到有些刺耳,却又衬得这个时间的校园更宁静。
薛尽洲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眼周发红的皮肤:你到底还是个小女生啊,这么多愁善感,啧啧。
看来伤感只适合深夜的一人。关意绵还有些郁堵的心被他气得都通窍了:你懂什么。
你懂,那你跟我说说呗,文艺少女。
自己很认真的感伤被这样打趣贬损,关意绵在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我可怜你,才哭的。
我有什么可怜的?
我看你一个人收拾书包,有点可怜。
薛尽洲哈哈大笑,树上的鸟都被吓得振翅起飞,扑棱翅膀的扑拉声接连响起。
我哪里可怜咯。我回家又不是一个人,我爸妈都在家,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无聊了还能找你聊天,你不理我我还能找别人聊。
其实他多少猜到关意绵伤心的点在哪里她大概对自己已经不那么排斥抗拒,甚至可以说有些心动;但是朱九良回来之后,仍存的道德感约束她、谴责她,学习的压力、虚假伪善的家庭关系挤压她;今天恰好是个突破口罢了。
你!关意绵有些气急败坏,想问他还和谁聊,但她又没什么立场,而且,这样的独占欲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吧?她有些彷徨,但更多的是害怕。
找我那些打球的朋友聊聊呗。薛尽洲太熟悉她这副表情是在想什么,不用她问就主动解释。不过他这也是胡诌的,如果他空闲,更多的还是处理薛家的事务顺带关注关山越的动静。
关意绵不说话了。愤怒与感伤结合反而催生理智,她一面忍不住窃喜薛尽洲懂她内心,一面又隐隐害怕这种情绪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两人又沉默下来,就这样在树林里走了好久。幸好学校蚊虫灭杀工作还不错,不然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估计要远比现在惨烈。
薛尽洲估摸着关意绵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斟酌了一番,似是随意地开口:诶,好热,好想脱掉衣服啊~
关意绵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鬼话。
之前课本里不是学什么竹林七贤,那个刘伶不是也裸奔吗。凭什么他能我不能,我也要''以天地为栋宇''。
人家那是五石散吃多了热。魏晋时期,沧海横流血作津;天遣群雄杀晋人。她觉得一个至暗时代,做出那种出格行为也能理解。
嘁。薛尽洲不再说话,用行动佐证决意放荡的想法。他拉着关意绵就把她抵在树上,手指灵活迅速地解开扣子把奶儿掏出来,堆在奶罩上就开始舔吸。
呀!你干什么!原本挂在衣领上的墨镜掉落,泥土与零件彼此之间沉闷或清脆的撞击声一并响起。关意绵被他这一套动作惊懵了,小穴都被刺激出水了才反应过来。
你住口不能吸那里!啊~
怎么现在还能做这种事情呢。
绝顶快感中,她迷惘纠缠的心绪又再次涌上来,眼泪也随之冒出,关意绵抬手去擦,手上的皮肤很嫩也磨得眼睛好疼。
好好好,别哭了,我不闹了。薛尽洲一只手捏住她的两只手腕不让她擦,从兜里掏出柔软的纸巾一点点吸干眼泪。
哼夕阳负隅顽抗却收效甚微,夜色渐渐漫起,葱郁的林间没有阳光的照射,温度也慢慢降下来,关意绵裸露在外的奶子感受到一丝凉意,乳尖都悄咪咪变得更硬挺。她的眼泪收住,胸不自觉挺起,忍不住闷哼出声,似乎期待更进一步的爱抚。
薛尽洲替她擦完眼泪之后却没有放开抓着的手腕,反而用空余的手的指尖一下一下地逗弄着蓓蕾:绵绵告诉我,你现在为什么哭?
关意绵双腿绞紧,呜呜地摇着脑袋不说话,眼睛紧闭,抗拒看他。
说啊。薛尽洲稍稍用力,拇指把乳尖摁在乳晕里旋转,我现在有你陪,我不可怜了你还在哭什么呢,别说你是爽的。
你言而无信,你说好不闹了的!呃她反抗的话停止于爽到发麻的奶尖儿。原来是薛尽洲往上揪了两下奶头,原本小巧的尖端凸起肿胀,他拇指和中指捻住根部,用食指抠弄着小小的奶孔。
关意绵爽到小腹都抽搐着起伏。由于姿势原因,薛尽洲始终没有照顾另一边奶子,钻心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摆腰晃动着乳肉,渴望奶头能与衣物摩擦,虽然这番期望一直落空。
啊另一边,求求你了。关意绵的脊背都拱起来,想躲避他追得死紧的大手。薛尽洲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贴近止住她的躲避与挣扎。
他不理会她的诉求,持续刺激这一侧的乳房,无名指在敏感小巧的乳晕擦来擦去。关意绵的胳膊想挣出,她想自己去抚慰,奈何薛尽洲死死摁住,胳膊连摩蹭都做不到。你快放开我!
你说为什么哭,我就让你玩。
我不知道身体在快慰,脑海却因他的问题而抑制不住去想朱九良眼睫上的泪那眼泪简直灼得她心尖儿都在痛,她嘴里又泛起苦涩。她忍不住继续想哭,但是眼泪几近流干,只有眼球的饱胀与疼痛感证实她难过的情绪。
薛尽洲干脆换个问题:你的嘴唇是朱九良咬的吗?
被看出来了。关意绵内心难堪,自厌自毁的情绪与身体的愉悦冲撞,让她想呕。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我感觉对不起朱九良!
乖绵绵。薛尽洲放开她的手,奖励似地揉上旷了很久的乳房。
迟了很久的奖励却没有那种忍耐后的快感。关意绵神色逐渐冰冷,一言不发地看着薛尽洲替她把乳肉收回去后又系上扣子。他做得匆忙,乳尖也未调整位置,被紧绷的衬衣挤在乳肉上,压得扁扁的;又被蕾丝内衣勒蹭得很痒。关意绵满腔怒火恨不能都发泄在乳头上,她想狠狠捏两下止痒,但她忍住了,待扣子一系好,转头就往回走。
绵绵。薛尽洲从背后抱住她阻止她的脚步,持续撬开她的心房,我和朱九良有什么好可怜的?我们都比你、比大部分人幸运得多。
和家庭没关系,主要是我和你们两个人都不清不楚的。
那又怎么样呢?他以前是想过不择手段除掉朱九良,可是他近来又总想起前世关意绵最后那段时间的沉默与不安她和朱九良可能会疏远,但是不可能分离;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概括清楚的。这也是他作为后来者无可避免的问题你挣不到头一个,有人已经爱她很久,并且可能已经约了余生的时光;你可以陪她夜里看海看山,可她或许早就同他做过;你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抹不平他的痕迹。前世是这样,今生尤甚。所以他慢慢明白了:若牺牲她以后所有日子的快乐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一遍,事实证明这样做的结局并不完满。所以薛尽洲的手慢慢收紧,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同时喜欢我们两个。
怀里的身躯蓦地僵住,他继续开导:朱九良也不会因此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因为他前世并未离你而去。
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长久以来一直被预测、被看透,关意绵忍无可忍,一脚踹向薛尽洲的小腿,踢的他哎哟一声。
他愉悦地笑了笑,笑声低沉迷人,她却起不来任何旖旎的心思。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什么都知道。
你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个骗子!真正的爱情哪能容得下第三个人关意绵转过身反驳,看到薛尽洲的眼神时又闭上嘴。
眼里的深情浓得她害怕。
他太会装了,自己玩儿不过他。关意绵努力挣脱他的怀抱,很快又被他锁在怀里。
不是的绵绵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快乐,我想你强大,我想你不受任何伤害,我想你比任何人过得都好。
关意绵被他语气里的郑重其事压得喘不过气,干脆又低头啜泣起来,只是眼睛却再也挤不出什么眼泪,涩得干疼,薛尽洲拿出兜里的人工泪液给她滴上。
关意绵:
你怎么什么都有。
因为我知道你爱哭。
绵绵你听我说,他又把关意绵抱在怀里,低头轻吻她的头顶让她放松,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各种观点,好的坏的,什么仁义礼智信,或者坏人喜欢的烧杀抢掠,都是洗脑。
他状似无意地持续输出自己的价值观。
不妨说任何一种思想的存在都是洗脑,你可以极端地这样认为。
但是我们活着,又不可能没有任何思想地存在。不同的观念太多,这就导致人与人的想法可能千差万别,其诱导的行为也不尽相同。
绵绵你现在很好,你不傻,知道防范、利用别人,知道狠下心争取,也有毅力。
但你不高明。薛尽洲轻叹一声,手指绕着她柔顺的发丝把玩,你狠心却又不能完全狠下心,心地不善良,却又坏得不彻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和朱九良这种小事你也挂心。其实这也怪他把前路铺得太平坦,没有经过绝望的历练,她确实很难跳出仁的思维与礼的束缚。
可我为什么一定要坏得彻底?
因为那样你才能成功!你要么做全然的好人,要么完完全全做坏人。好人你是做不成的,那么你就去当坏人!当你比其他人都坏的时候,你才能俯视他们。
我为什么一定要俯视别人?我现在也过得可以啊,人为什么一定要有野心呢。
薛尽洲有点恨铁不成钢:可以后呢?你能保证关山越和关清鹤永远宠你爱你?你能保证关山越不再搞出来幺蛾子?你能保证关清鹤的兄友弟恭不是装的?秦之然一定会继承秦家,你能保证他一定不来招惹你?即使是现在优越的生活,你能保证他们之前就没动过害你的念头?
你的想法当然对,但别人的想法也未必错,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时代背景。你能理解刘伶嵇康那个时代的人抛弃什么所谓的礼节裸奔,也能理解我的吧?那为什么不尝试接受一下呢这样能让你过得更好,因为我就站在你的''背景''下,我完完全全都在为你着想。
关意绵支支吾吾,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玩儿他的胸肌不瘦弱,紧身衬衫贴得很紧,揪不起来。可是圣人论迹不论心,你不能无端恶意去揣测别人啊。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离他们远远的,我能力也不算太差,自己又不是不能好好活着。按你这样想,我会过得很累的,比现在还要累很多很多。我觉得你说你希望我好,更像是在满足你的私欲就像,就像父母对孩子的期望。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薛尽洲。
薛尽洲有种挫败无力感不像前世,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高悬;如今长久平和的生活一点点磨灭她的斗志,恰如温水煮青蛙,他甚至找不到时机阻止她的堕落。
关意绵见他沉默,有些畏惧,也有些生气:难道你一定让我做个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人,对你和朱九良的难过完全置之不理你才开心?
不是的绵绵,他又叹息:我很高兴你在意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从她的立场来看,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无道理两人之间有关记忆的壁垒再次分明,但这次,大概是关意绵的一点喜欢给了他安慰,薛尽洲不再这么难过。
算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他自信自己能坚挺很久。绵绵聪慧,危险来了再锻炼也不迟,更何况绵绵现在已经学了很多了。
他送关意绵回宿舍楼下,神色温和地再次嘱咐她:不必为小事烦心,有事就说开。
关意绵仍有些不信:你真的不在意?
当然会在意,但我更怕你难受钻牛角尖儿。苦涩的情绪在心底转了又转,一点点漫上鼻腔,苦得眼眶也泛酸,他怕她再问下去自己就忍不住想哭了。
怕自己的情绪外露,薛尽洲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进电梯门:不骗你哦,是真的。快回去说开吧别忘了写作业,早点睡觉。
电梯门关上,眼眶终于承载不住一滴泪的重量。
外面已经擦黑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那滴泪没有来过一般,大步流星地走进习习晚风中。
这篇里的观点都是情节需要,不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请勿代入现实(现实中还是真善美比较多哒!)
悄咪咪:我还是认为现实里的爱情应该是只有两个人的(虽然我写np)
(づ???)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