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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奴(古言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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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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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裱画



    一位学者曾经说过,音乐家必须创作音乐,诗人必须写作。更多小说 ltxsba.top

    纪杏觉得她画了画,那她就是画家。

    她试着模仿那些名家大作,在奋斗了好几日,依旧画出几幅水墨团糊一样的成品后,便觉得无聊。

    怎么画都是黑乎乎的墨,想起水彩、油画、素描等,越发觉得没意思,遂作罢。

    纪杏留意银叶的动静,知道柳镜菡在的时候,就没事就往他那边凑。

    一日,有人将图送来,原来是上次的百骏图已裱完,料子都是柳镜菡早就选好的。别子和上下堵头都用的极好的白玉,天地头是宝相祥纹,轴头是紫檀木,价格令人咋舌。

    看到那画,晚上回去纪杏摸摸自己拓印的树叶图,觉得亏待了它,别人有的,她的画也得有。

    于是第二天,纪杏翻遍各屋室的犄角旮旯处,终于凑齐了毛刷、托纸、明矾和薯粉等,木材找的是翠绿的竹筒,板子是厨房柴院里寻的一块。

    她上蹿下跳的阵势把柳镜菡都引得过来看,知道她要裱画,颇有兴趣地看她如何胡整瞎闹。

    纪杏想厚着脸皮跟他讨点好东西,但只要瞅瞅案前他半低着头批写什么文书的样子,她的气势就低了下来。

    这里没有喷壶,她找到的毛刷也不够密,只好一点点重复来回得刷,把细水珠均匀细密地润湿纸。

    柳镜菡润了润笔,抬头顺道看了她一眼,是第一回裱?

    纪杏拿着刷子跟拿绣花针一样小心,她专注看着小刷子的水珠洒在画的背面,眼珠睁得酸痛都不敢乱转。

    书局去得多,看过一两回。

    书局里老师傅和伙计们的架势熟练,肉眼一看就知道没裁准、纸太湿、绢布配色不行等问题,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基本不出岔子。

    纪杏观赏过很多次,这回自己上手,拼拼凑凑找了些工具,什么经验都没有,就直接用上,虽然对最后的结果做好了准备,纪杏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柳镜菡对她的行为有些不赞同,既是喜欢那画,何不先做几回有了经验再裱?

    画是我第一回做,裱也是第一回才算完满。无论是最后做的好不好,我都认,图个趣么。

    等手上最后一笔刷完,纪杏苦着脸调浆,没有电子秤,也没有小杆秤,只能水多了加粉,粉多了加水。

    纪杏记起她以前看的浆水的颜色,调了七八分的相似,小棍搅来搅去,硬是没敢涂第一刷。这一下去,可再难改了。

    少了。柳镜菡提醒。

    纪杏半信半疑,也没见过柳镜菡自己裱过书画,他怎么知道分量。

    再不刷怕是纸都要干了,纪杏狐疑地继续加了一勺,毛刷沾了料,往纸背上涂均,再把纸托覆上,来回照旧重复一次才算涂好。

    轴和木框这些步骤她都没好料子用,干脆减省掉。她拿小刀把竹竿的毛刺劈光滑,往画上比划了尺寸。

    接下来只等三五天画晾干就行。

    柳镜菡留意到她用了竹竿,疑惑道:是用这做轴?

    不是,做框。

    纪杏手指在竿中间一滑,从这儿劈开,画儿的四条边都扣上一个。

    纪杏回忆起自己幼儿园时期,最喜欢用吸管或者贝壳装饰,看到柳镜菡明显疑惑的神色,她心里更有种孤芳自赏的得意,暗道自己超前时尚的理念果然不能被人理解。

    接下来几天,纪杏都没事去看看自己的画干了没,果不其然,发觉纸有点皱,有些地方浆没抹匀,纪杏有种不好的预感,又开始准备鼓捣些化腐朽为神奇的方法。

    有事情做,时间就好像过得很快。

    这回轮到银叶来找她,纪杏喜出望外,当人把期待值调低,结果就越容易让人惊喜。

    纪杏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接过药包放到一边,给正抹着汗的银叶打扇子。

    这时间外面正热,银叶带了一身的热气进来。

    银叶松松领子,拿了纪杏递过去的另一柄扇,抱怨道:不知今日这么竟又热起来了,难道是要下雨么。

    辛苦银叶姐姐啦。

    纪杏扇子扇得飞快,探了壶,感觉还是有些温热,又倒了杯晾着,怎么这样急呢。

    银叶摆摆手,哪有辛苦的,刚好有事去的,顺带罢了。

    纪杏把桌子上另外的茶水也推过去。

    我这里也没有点心,里面泡的,是我把后面堂屋院里摆的那盆安吉白摘了,姐姐不嫌弃便行。

    银叶噗嗤一笑,我说呢,前儿还有丫头在问那盆安吉白怎么稀疏了,还纳闷是不是被耗子啃了,原来是你。

    纪杏摸摸鼻子,她也没有摘很多,就去薅了几次而已呀。

    银叶半倚着,我看你最是舒心,同样是作婢子的,你倒是好舒畅。

    纪杏笑嘻嘻用扇子拍了怕她腰间那块精致华丽的璎珞,我看姐姐才是痛快。

    看到纪杏嬉笑打趣的样子,银叶却罕见地有丝愁容,她用水撑着头,放松身子斜靠在椅背上,声音低了一分,我与你说说倒也没什么

    我是幽州人,你晓得,这次我家那边也遭了水灾,我家里的事我管不着,只有一个妹妹我最是不放心,偏偏这次,她遭了难。

    银叶接着叹口气,往日俏丽的脸蛋上明媚的笑容不再,这回公子出来办事,是我特意求着跟来的,想着在外活动能多条打探的法子。

    哪知一路过来找人也不是易人。

    一向要强的银叶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把泪一抹,稳住喉头的哽咽,我看到你,就想到她

    说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埋头哭道:她要是同你一样能回来就好了

    哭声惹得纪杏也想哭了,纪杏心里发酸,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扶着她肩膀道:你、你先别急我跟你说,命大的人呢多着呢,我在路上不知道遇过多少次这样的

    银叶痛快说出这些,哭了一回心里好多了。

    纪杏听到哭声减小,咽了咽口水,说道:真的,我不骗你。

    我有回见过一个孩子,他可倒霉了,在水里的被石头给撞了,腿上砸了个大洞,连白花花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整天疼得哭爹喊娘,大家都觉得他不行了。

    纪杏故意拔高调子,可你猜怎么着?他活了,遇上个神医大夫,不仅腿保住了,我后来还看到他下地帮他爹干活呢。

    银叶渐停了哭声,拿手帕抹着脸,仔细听她说话。

    纪杏继续鼓劲:我也是这样的,我抱着块木头,飘了好久,开始什么人都没有,被水冲得人都傻了。可我没放手,后面水流小了,终于遇到人,有个大娘还带着孩子呢,他们还是一起把我给拽上去了。

    路上这样的多得是,遇到了,总是想着先救人,最后肯定都没事的。现在虽然没找到,但是说不定她正在哪儿好好活着呢。

    纪杏笑道:就跟我一样,正等着你去找她呢。

    银叶听着,脸色好些,心情也平复了。

    纪杏扯扯她,逗她说:你可使劲找,要是等她自己回来找你,指不定要怎么埋怨你,还是你先找到她为好。我看啊,你妹子脾气肯定跟你一样燥。

    银叶拍掉她的手,柳眉直竖,美眸瞪她一眼,呸!就你嘴坏。她站起身,行了,我该走了。

    我送送你。

    二人一边走着,纪杏和她细细说些路上收容灾民的善堂、寺庙和道观。

    银叶拍拍她们挽着的手,好了,我没事,就送到这儿吧。你用的药我每天差人送来。她有些犹豫道:要是有机会,你帮我打听打听,我就请你帮一个忙。

    纪杏忙道:算什么帮忙呢,像你说的,顺便的事,你也别见外。

    好我本姓李,我妹妹是叫李红鱼,小名叫桂娘,今年十四,要是有机会,你帮我留意啊。

    李红鱼

    银叶一笑,这名儿好么?她生的那年,有人在路上送给我爹一条大红鱼,他一回来,就发现得了个闺女,就给取了这么个名。

    那你叫李银叶?

    你不知道?我们都是公子改的名。行了我还有事,该走了。

    哎。纪杏送她送得有点远,应了声就要赶快回去,外面确实有点热。

    李红鱼,李红鱼纪杏嘟囔着,这不就是红鲤鱼吗

    纪杏下意识转身,想跟银叶再吐槽一句,发现她已走远。

    奇怪,银叶怎么朝那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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