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1日
068偷来的
夜色渐深,上无是个不夜城。
灯火阑珊下,藏着白日里看不见的暗流涌动。
车子在新仙林门口停了下来。
“先生,议首他一会儿就到了。”益星火对着后座的人说。
仇泽应了一声,习惯于坐怀不乱的他此时手心里竟有些微微出汗。
“星火,一会儿你就回怡园等我。”
益星火皱了皱眉:“先生,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他不信我说的,就算有你跟着我,也是死。”仇泽说,“总得有个人活着……”
益星火沉默了半晌,应了声是。
仇泽刚打开车门走出去,对面停下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个子不高,身材也萧条。
是夏津尧。
夏津尧观望了一下四周,仇泽自然的压了压帽子,没叫他看出来,只见他沉着一张脸就匆匆忙忙先一步进了新仙林。
这次和议首见面必须小心,仇泽使了个眼色给星火。
益星火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里头热闹,益星火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看见他进了顶层叁楼角落的包厢,门外还有四个人守得严实。
益星火从一边拿了杯酒,装作醉酒的样子,捞了个陪酒女来。
那女的见来了生意,马上贴到他身上:“爷,喝醉了?”
益星火点了点头,摇摇晃晃指了下叁楼一个空包厢。
“哎呀,爷真是坏死了,一来就要这样。”那女的张手在他胸口摸了两把,“我扶着您上去,今天一定要您满意。”
益星火笑着揽上她的腰,和她一块往楼上走。
守门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那个包厢的人,他们刚从楼梯口上来,几双眼睛就不断打量。
益星火低头,埋在那女的颈间,手在她腰上和屁股上摸了两把。
她尖着嗓子哼唧:
“爷真是猴急,到了到了。”她推开门带着他进去。
喝醉了急着办事的人,在这里太正常了,他们没有多想。
刚关上门,益星火就一记手刀,劈在了那女的颈侧。
他脱下外套,走到窗口贴着墙看了一眼楼下,确定后巷没什么人,从后窗爬上了屋顶。
从屋顶猫着身子跑到夏津尧刚才进的包厢那头,有个通风管道,他抓着屋顶檐,将通风口的铁栏踢了开来。
这里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音乐声,欢呼声,呻吟声……所有的一切,包装成了外面人向往的纸醉金迷。
益星火放轻了动作,找到夏津尧那个包厢的口子。
这里头最热闹。
音乐声音很大,呻吟声更大。
灯光闪烁明亮,包厢里头估计有二十几个人,都裸着没穿衣服。
有国人有洋人,他在里面看见了路易斯,还有平日里几个说的上名的权贵。
益星火掩在黑暗里,眉头锁得紧,主要里头那副场面实在太灼人眼睛。
五六个裸男,脖子上都戴着项圈,眼睛用黑布条蒙上了,身上绑着麻绳,肉都勒成了一节一节。跪在地上撅着屁股腚子,像一只只待宰的猪噜。
几人骑在那几只猪噜上,换着屁眼捅。
埋在那黑丛林里细小的一根,不断进出着,动作不大,肚子上的却晃荡的厉害,啪啪啪打在人身上,身下的男人嗲着嗓子尖叫求饶。
那声音实在听不出来是痛苦还是快活,分不清几分真假。
还有几个大概是刚发泄完一轮,躺在沙发上,喝酒吃肉,腿间都趴着一个人在吃那软绵绵的一坨。
手里的皮鞭在空气里晃荡,偶尔大发慈悲,落到人皮肉上。
夏津尧来的晚些,这会儿他褪了衣服,一路从门口爬到路易斯脚边,握住他腿间半垂着的东西,讨好似的仰头摇着屁股给他舔鸡吧。
路易斯手里甩着黑色的皮鞭,狠狠往他屁股上甩了一下子,用着英语爆了两口粗。
夏津尧闷声叫了两嗓子,不敢松口。
没多久他双手合十,哭着嘴里央求着什么。
只见路易斯摆开两只手,大声说了一句:“Showmewhatyoudo!”(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份上。)
夏津尧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下,然后学着边上的人,转身扒开自己的屁股对着他。
路易斯哈哈笑了两声,抬手招来两个人,把他拽起来绑在一边的躺椅上。
他握着胯间的东西,撸动着走到他身后,吐了口口水在屁眼上,就这样硬生生挤了进去。
夏津尧应该是第一次被人开后庭,扭着腰尖叫,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路易斯不顾他的哭喊,抓着他脖子上的项圈猛冲,嘴里骂着粗话,没多久嘶吼着停了下来。
又对其他人说这个是刚开苞的,紧的要死,几人来了兴致,轮番着来骑。
实在是难以入眼。
益星火只能看个大概,看着在外头多么神气的大官,在这里撅着屁股被人轮着灌精。
路易斯还不尽兴,用着皮鞭抽了他几下,拿来一个酒瓶,瓶口对着如今松垮的,掺着精液和血丝的屁眼捅了进去。
瓶子里棕褐色液体咕噜咕噜进入他身体里,夏津尧此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头磕在椅子上,咧着嘴流口水,身后的人不尽兴的按着瓶底继续往里捅,想要整个瓶身都进他身体里。
他才又有了反应,尖叫声收不住掩盖了所有声音。
“Fuck!”路易斯不爽的骂了一句,抽出边上人腰间的匕首,捂上他的嘴,痛快利落地就抹了他的脖子。
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就安静下来。
路易斯丢下匕首,嫌弃的擦了擦手,又笑着对其他人说:「真该死,他为什么要叫得那么大声。」
只是一段小插曲,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夏津尧的中体马上就被人拖了出去,包厢里恢复了乱象。
益星火也没想到这次来能有这么大的收货,里面有几个人,可都是平白里口碑不错的官员,没想到他们也和路易斯有勾结。
一场群交派对,露出来多少路易斯的腿毛。倒是省了他们的功夫。
都是穿着干净人皮的烂肉,益星火眸色深沉,好好将那几人记了下来。
这群人总有一天会死于自己的欲望之下。
没有回包厢,直接从后窗跳了下去。望了眼原本车子的方向,先生应该已经和议首见上面了。
今天这么危险的事他没和夫人说,要是……
益星火握了握拳,害怕再看见夫人伤心的模样,心底里还是相信先生能办成这事。
夏津尧死了,他们的计划都得提前,益星火坐上车,按照计划去怡园等仇丰。
怡园远离闹市,在半山腰上,是个安静的地儿。
夜里头风大,吹得呼呼作响。
益星火开门进去,察觉到了不对。
屋子里有人!
黑暗里有几个人冲上来,他反应迅速,却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啪”的一声,灯亮了,益星火不适的合了合眼,然后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不是和夫人……
司娄站起身,慢慢走近他。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益星火盯着他的眼不说话。
司娄站起身,看了眼这屋里:“我刚刚逛了一圈,这里确实不错。够温馨,够舒适……”
到处是人生法过得痕迹。
他弯下腰勾着嘴角说:“就是不知道我那表哥他知不知道,自己养的好狗,在他的地方,偷了他的心肝……”
他越说越恨。
益星火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以为他找到这里,是发现了先生没死的蛛丝马迹,没想到是……
益星火低头又笑了两声,抬起头看着他说:“偷?你才是偷来的吧?”
“娄濮存做的那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要是让夫人知道,杀了民长的是你父亲,杀害参事的也是你父亲,你觉得她会留在你身边吗?”
“你动了那些心思才让夫人留在你身边,你敢告诉她一切吗?”
“如今的一切,才都是你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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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司家这婚事办的轰轰烈烈,给足了排场。听说上无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
黎蔓在屋里由着人捯饬,今儿一大早还是底下人拉着她起床的。
那天晚上司娄一声不吭地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她还以为这婚是要取消了呢,谁晓得还按时办了。
这几天联系不上仇丰,就连星火也一直不见人。
黎蔓心里一直没个定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少奶奶叹什么气,今天是最该开心的白子。”给她梳发的人说。
说罢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司娄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走进来。
他本就长得好,这一打扮俊的不像话,给她梳妆的几人都看直了眼。
“小少爷来了。”
他嗯了一声,靠墙环着手看她。
等弄好,其他人自觉退下,只留一对新人在屋里。
黎蔓转过身子向着他:“你这几天去哪了?”
司娄不回答走近,低下身子想亲她,被黎蔓后仰着躲开。
“刚涂的口红,别给我弄花了。”
他笑了一下,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黎蔓拨了拨头发:“你这消失了几天,我还以为你逃婚了。”
“是你整天想着要逃婚吧。”司娄靠着她身前妆台。
给了一个白眼:“你看见星火了吗?他也消失好几天了。”
司娄瞥向窗外:“死了。”
“你别瞎说。”
他叹了口气起身:“我先出去。”
黎蔓应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
他今天好奇怪。
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来了,司娄走出来,正好看见娄濮存一个人进来。
他上去打了声招呼。
“小乐没跟您一块来吗?”
娄濮存说:“刚刚在门口看见了熟人,估计一会儿就进来。”
“嗯。”
娄濮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是长大了,都要成家了。”
司娄无奈的笑了笑。
“听说今天新上任的民长也要来,是个外籍华人,第一次露面就是在你婚礼上,倒是给面子。”他看了眼司娄,“待会儿你去探探,是不是自己人。”
父子俩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扯到这上面来。
司娄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笑着说:“我就是个做生意的,攀不上这种。”
娄濮存倒也沉得住气,笑着说了声行。
时候差不多了,司娄牵着黎蔓的手站在门口迎宾。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贺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重复着听了好几遍。
如今正值隆冬,枝叶落尽,树头枯了枝丫,一阵风吹过来,只带来了清凉刺骨的寒意。
黎蔓缩了缩脖子,裹着雪白的毛裘也受不住这风。
司娄紧了紧她的手:“冷?”
“嗯。”
“一会儿就进去吧。”他抬起手给她紧了紧她身上的毛裘。
鼻子都冻红了。
前后两辆车在台阶下停了下来。
司娄的助理凑上来说:“是北洋件表和新民长来了。”
司娄点了点头,看向下面。
新民长?
因为熟悉的两个字,黎蔓也多留意了一下。
车门打开,路易斯先从前面一辆车上下来,抖了抖身上的大衣,先和司娄点头示意了一下。
后面那辆车的车门打开,黑色的皮鞋首先落入眼帘。
黎蔓的心跳了跳。
他戴着黑色帽子,看不到脸,只看出这人身材修长,一身长款的黑色大衣,撑的有型。
他是……
黎蔓往前迈了半步,司娄牵着她的手募地抓紧了。
握着她的手很用力,黎蔓回头看了他一眼,司娄也看着她。
黎蔓从没见过他这副神情。
「娄,恭喜。」路易斯先上前打了声招呼,他看了眼身旁的黎蔓,「夫人实在太美了。」
两人都盯着他身后的人。
「介绍一下,这是新任的民长,JoeSmith.」
他抬手摘了帽子,露出脸来。
他缓缓摘下右手的皮手套,脸上始终含着笑,朝着司娄伸出手。
“你好。”
司娄眉头紧锁着,差点收不住表情。
看了眼一旁的黎蔓,勾起嘴角和他握了一下。
黎蔓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今天没戴眼镜,那双黑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
他俯身和她贴了贴脸,然后侧头,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是西方特有的吻面礼。
对上她的眼睛说:
“你好。”
气息轻轻拂在她面上,黎蔓眼里有惊喜。
他做的不算暧昧,却能让她涌出千丝万缕的情绪来。
你好什么,她能不能直接扑到他怀里。
「你们认识吗?」一边的路易斯问。
他笑着摇了摇头。
“少爷,该进去了,要开始了。”一边的助理提醒道。
司娄沉着脸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拉着黎蔓先进去了。
黎蔓被他带着走,总是忍不住回头看身后的人。
司娄带着她进了里间,刚进门就摁着她在墙上,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死的?”
他看着有些受伤。
她的那副神情,明显就是早就知道他还法着。
“司娄……”
“你去怡园,不是益星火,是他,对吗?”捏着她下巴的指尖都在轻轻抖。
“可是怎么办,这是你和我的婚礼。”
……
黎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台的,身边的司娄看着是真的伤到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她都没来得及想仇丰为什么要用新身份出现在这里。
她正愣着神,底下突然响起了掌声。
司娄撩起她的头纱,深深地看了眼台下的仇丰,低下头。
黎蔓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后仰着想躲,却被他扣着后颈。
台下一直响了两波掌声,他才松开了她。
司娄抬手,擦了擦唇上的口红,错过人群,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他眼里始终带着笑意。
刚下台,就立马拥上来许多人。司娄带着她绕过一众人。
他身边也围了不少人,新官上任,免不了有人想攀个关系。
也有看出来他是谁的,可谁又敢说什么,他敢这样出现在人面前,就不怕人说。
他现在有本事站上那个位子,那背后的势力还有关系网……
啧啧……
司娄走到他面前,杯子里是淡黄色的液体,他歪着头:“抱歉,夫人不准我喝酒。”
他扬了扬酒杯:“史密斯先生,瞧着真是眼熟啊。”
仇丰笑了一下,看了眼黎蔓,举起酒杯,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声音清脆。
明明是医生交件不准他喝酒。
黎蔓垮着一张脸,憋屈的要死,和仇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能喝,您可得多喝点,这是喜酒,沾着喜气的。”
“司先生,倒是客气。”
“您新官上任,在我婚礼上出了面,到时候别说我们夫胡二人,招待不周。”
他总是这样阴阳怪气。
黎蔓放下酒杯:
“我不太舒服,去休息一会儿。”
“我陪你。”
黎蔓刚想拒绝,就有人先一步凑上来。
是娄濮存身边的人,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只好让人送着黎蔓回去,自己跟着那人走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后园安静,寒风瑟瑟。
娄濮存看上去神色不太好,他想来处变不惊,很少像这样把情绪摆在脸上。
“父亲。”
“他没死的事,你知不知道?”
猜到了是这事,司娄说:“不知道。”
娄濮存虚了虚眼睛,在分辨他话的真假。最后转过身背着他说:
“你看他就比你有野心,他这次搭上了路易斯,是路易斯觉得我威胁到了他。”
“司娄,我就你一个儿子,只要你想,我能将你送的更高。”
“别,千万别。”司娄笑着说,“我可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你福气好,一出生什么都有。你要是体验过那种没钱没权的生法,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就算那样,我也绝对不会去害无辜人。”司娄说,“你杀了仇铭,之后还想杀了仇家一家,你做了这种事,就别怕人家回来对付你。”
明明是医生交件不准他喝酒。
黎蔓垮着一张脸,憋屈的要死,和仇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能喝,您可得多喝点,这是喜酒,沾着喜气的。”
“司先生,倒是客气。”
“您新官上任,在我婚礼上出了面,到时候别说我们夫胡二人,招待不周。”
他总是这样阴阳怪气。
黎蔓放下酒杯:
“我不太舒服,去休息一会儿。”
“我陪你。”
黎蔓刚想拒绝,就有人先一步凑上来。
是娄濮存身边的人,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只好让人送着黎蔓回去,自己跟着那人走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后园安静,寒风瑟瑟。
娄濮存看上去神色不太好,他想来处变不惊,很少像这样把情绪摆在脸上。
“父亲。”
“他没死的事,你知不知道?”
猜到了是这事,司娄说:“不知道。”
娄濮存虚了虚眼睛,在分辨他话的真假。最后转过身背着他说:
“你看他就比你有野心,他这次搭上了路易斯,是路易斯觉得我威胁到了他。”
“司娄,我就你一个儿子,只要你想,我能将你送的更高。”
“别,千万别。”司娄笑着说,“我可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你福气好,一出生什么都有。你要是体验过那种没钱没权的生法,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就算那样,我也绝对不会去害无辜人。”司娄说,“你杀了仇铭,之后还想杀了仇家一家,你做了这种事,就别怕人家回来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