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行礼,锦灵绣一路上微微颔首,笑道,「今儿是来玩的。大家不要
客气,都进去吧。皇兄府上的梅子酒可是一绝,大家不醉不准回去!」见公主恢
复了以往的温和亲切,众人喘了口气,也笑着涌入厅里。
忽然看到宫千翌僵立在人群中的身影,她含笑点点头,立刻转过了眼光。
「莲儿,你看这府中的奢华是不是比皇宫还有过之?」
祁莲随意看了看,痴迷的眼光又转回她脸上,轻声说,「是很奢侈,可是远
不及公主的栖凤宫美丽。」
她笑着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的嘴越来越甜了。回头我尝尝,是不是涂
了蜜?」
他诱惑的一笑,低头将唇凑近她耳边,若有若无的撩拨着她,「绣姐姐天天
尝,难道还不知道莲儿的嘴甜不甜吗?」
锦灵绣大笑,众目睽睽下在他颊上一吻,低笑道,「莲儿,你真是我的宝贝。」
看见迎上前来的大王子,她放开他,走了过去。
大家的窃窃私语中,和四皇子甚为亲密的五皇子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四王
子就是因为对祁莲的侮辱才被公主所杀的。众人看祁莲的目光不由又肃然了几分,
不敢再因他的出身而有轻慢之心。甚至已有大臣巴结的贴了上去,恭敬的为他带
路。
「妹妹,看起来你精神不错啊!」大王子因纵欲过度而有些松弛的脸上露出
明了的笑容,「祁公子定是服侍的周到。」他并没有看向祁莲。他才不像四弟那
么傻,连她看上的人都敢惹。
锦灵绣微微笑了笑,和他相携进入大厅,精致美味的盛宴早已备好。主位上
并肩摆着两个长桌。两人在主位上坐下,大臣和亲贵们依身份高低由近到远坐了,
大王子宣布筵席开始。立即有美丽的舞女们迎了出来,在丝竹声的伴奏下,翩然
起舞。
大厅里的气氛瞬时热闹了起来。看着立在下首,有些不知所措的祁莲,她微
笑着对他招手,让他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祁莲瞬间坐在
了满朝亲贵之上,荣宠可见。
满座哗然……亲贵们看看宫相苍白的脸,又看看在她身旁谈笑依依的祁莲,
私下交换着明了的眼神。
宫千翌强自镇定着自己不要失态。他饮下一杯又一杯,那本来甜美的梅子酒
在他嘴中竟是苦涩无比。她自来后,竟只看了他一眼,满心都在身旁的祁莲身上。
可是,他却是为了见她一面,才来这种无聊的场合的。
他第一次明白了嫉妒的苦涩滋味。真好笑!一贯淡然的他此刻竟无比嫉妒在
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哪怕他只是一个男宠而已。
筵席的气氛越来越高涨,大王子唤出许多美丽的少年少女,让众人肆意拉去
陪酒调笑。厅中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看着众人的丑态和那些正直的大臣尴尬愤然的脸色。锦灵绣淡然的笑着,为
什么父王对这些儿子毫无情意,只独爱她一人,她真是越来越明白了。要是把国
家交到这样的儿子手上,非生灵涂炭不可。
祁莲看到那些陪着笑脸的少年,在他们粗暴的抚摸下竭力躲闪,又不敢开罪
的可怜模样,心里忽然冰冷。他想起了未遇到她以前,他也是过着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卑贱而耻辱。
看到他浑身发颤,锦灵绣停下和亲贵们的周旋应酬,回到他身边。他立即死
死抓住她的手臂,像快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审视着他惨白的脸半晌,
锦灵绣了然的微微叹息,将他拉入怀中,用自己的温暖暖热着他冰凉的身子。
「公主!」祁莲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紧紧抱住她的身子,「你不要抛弃莲儿
好不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莲儿好害怕!好害怕你会……」锦灵绣含了
一口酒,吻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那酒慢慢踱入他的口中,他只觉得身上
渐渐暖热起来,那种彻骨的寒冷和恐惧在她柔和的目光中淡了下去。他双眼潮湿,
把头埋在她秀气的肩头,喜悦而满足。
宫千翌正和大臣们应酬,眼睛却时不时看向他们。见此,持酒的手猛地一抖,
瞬时撒了满身都是。
「宫相,你醉了哦!还是别再喝了!」大家劝道。
他也不擦,大笑着说,「谁说我醉了?我还清醒的很!」
「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他大口喝着酒,早以不知那酒是什么味道。他
只盼着他能快些醉倒,也许能少一分这刻骨的心痛神伤。
看着一贯不胜酒力的宫相反常的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的狂饮。与他交好的
朋友们纷纷劝阻,孰料他根本不听。清俊的脸上双眸闪亮,因酒力泛起的红晕让
他有种凄艳的美。
眼看他步履凌乱,快要失仪。锦灵绣眉头一皱,远远的一根筷子掷来,打落
了他手中的酒杯。她淡淡的声音传来,「够了。宫相已经醉了。来人,送他回宫!」
宫千翌呆呆看向她没有表情的脸,他懊恼的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最欣赏的是
他的风华气度。可是眼看着心爱的人怀里抱着别人,他又怎能保持住什么风华气
度?他惹她讨厌了吗?他指尖微颤,无力的倒在了来搀扶他的小厮身上。
无害?
栖凤宫内,侍女们忙碌着帮锦灵绣梳洗卸装,她今
晚好象有些心不在焉。祁
莲挥退众人,轻轻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肩,痴痴凝望着镜中的她。洗尽铅华后的
她,乌发飘散,眉目清灵,如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别有种出尘的美丽。
他俯下身,在她耳朵上轻轻舔吸,含住了她可爱的耳垂。她微微挣了一下,
轻轻嘤咛。他的眼眸渐渐迷蒙,呼吸转急,在她纤细的后颈上细细吮吸亲吻,抱
起她向床边走去。
他痴迷的看着她,伸手轻轻在亵服上一拨,衣襟滑下,他晶莹如玉的肩头若
隐若现,半遮半掩下分外撩人。他正想将衣服褪下,一直默不作声的锦灵绣蓦地
站了起来,推开他。
他微愣,不解的看向她懊恼的脸,「绣姐姐,是莲儿服侍的不好吗?」他神
情隐现慌乱。
「你别乱想,」锦灵绣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说,「不关你的事。我要出去一
趟。老规矩,不要让别人知道哦!」她拉过他,亲了一下,跃出窗口。
美丽的七夕之夜,本该是和恋人相聚的时节。听月阁里却一片冷清。
宫千翌狼狈的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中。幽静的室内,他压抑的低泣声清晰
可闻。喝过挽绣送来的解酒汤,他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满心满脑只有她亲吻祁
莲的样子。那种痛楚深入到他的骨髓。
原来,她不爱他,是这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原来,她不在他身边,是这么不
可忍受的事情!
他的银牙紧咬,泪水顺着脸庞不断流下。
「翌哥哥,你怎么哭了?」熟悉的清婉声音响起,一双小手将他翻过来,他
的眼对上了锦灵绣那双懊恼的眸子。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中似悲似喜,不言不动,默默的流着泪。
「翌哥哥!」她忍不住在他额上探去,他不是醉糊涂了吧?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到他怀中,柔软的唇随即印了上来。锦灵绣挣
扎着,但他食过龙珠后真力毫不逊于她,竟让她半点也推不开。他双臂锁住她的
纤腰,用力在她身上胡乱亲吻着,扯落了她的衣服。
「翌哥哥,住手!」她有些慌乱,眼前狂乱的他和平时的温柔判若两人,她
剧烈的挣扎着,怒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双手,一手已经热切的抚在她玲珑美好的身体上。他沙
哑着声音说,「你杀了我吧!既然失去了你,我还活着干什么?!」
他眼中深刻的痛楚让锦灵绣心里一痛,渐渐停下了反抗,任他亲吻着她。他
俊秀的脸因为情欲而迷乱起来,他修长挺拔的身体、文秀清雅的脸容不知道为什
么无比强烈的诱惑着她,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使她被他拉入到欲望的深渊之中,
无力自拔,只得丢开理智,随他沉沦下去……
他蓦地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啊!」她低唤,微微蹩眉。他的动作瞬间轻柔
下来,一波又一波快感很快俘获了她。
「锦儿!锦儿!」他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两人的动作渐渐狂野,痴迷的需
索着彼此,征服着彼此,异常默契相和。释放出来的那一刻,他的泪水滴在她的
脸颊上。他死死抱住她,哑声说,「锦儿,求你杀了我吧!」
她从疯狂的情欲中清醒过来,叹了一口气。「翌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澄澈的双眸干净如初,眼底的深情和绝望让人见之心碎,「锦儿,没有你,
我宁愿死去。请你此刻就下令,赐死我这个以下犯上的臣子吧!」他的脸色非常
平静。
她皱起眉头,「翌哥哥,我……我不是……」
看着他决然的脸,她无奈的说了下去,「虽然我记不得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了,
可是,我的心还是记着你的。我不忍心看你悲伤难过,因为,你痛我这里也痛啊!」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
因此,她才害怕见他,才想远离他,她怕自己会伤害到他。
他的眼眸亮了起来,「那……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她摇摇头,冷静的说,「翌哥哥,我们还是分手吧!」无视于他微微颤抖的
手,她冷静的分析道,「以前是我太爱你,被你迷住了心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现在想来,就算我想和你在一起,以抒寒的个性也决不会放过你的,他必千方百
计要将你除去。要是他伤害到你,我又如何忍心?」
不睬他想说话的样子,她继续说下去,「就算我们过得了他那一关,可是在
宫中,他们又怎么容的下我只专宠于你一人?要是我有了别人,又怎么对得住你?
后宫的斗争向来险恶无比,你不去害别人,别人也会来害你!我母后就是这样死
的。我不想你因此送命!也不想把你卷入到这样的危险困难的处境中来!」
她的眼神温柔,声音真挚无比,「翌哥哥!我的确真的爱过你。所以更加希
望你能快乐健康!幸福美满!你秉性高洁,宫廷不适合你的,你忘了我,去寻一
个佳偶,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吧!」
「不要!」他抱住她,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她勒入自己的身体里,「我谁也不
要!锦儿,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幸福快乐呢?」
「再说,以前我只是对权利不感兴趣,厌恶去做那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而
已。」他伸手
从床头拿出一颗玉印来,递给她。
那玉玺不大,通体晶莹剔透,上面龙飞凤舞的篆书着圣临两字,隐含霸气。
「圣临玺?」锦灵绣大惊,这是圣临大陆上传说中得玺得天下的至宝。一直
流落于民间,锦圣皇室专门打探情报的暗夜阁察访了多年,都没有此物的消息。
怎么会在他手中?
「这是一个隐居了多年的名儒在前次诗会上赠与我的。虽然只是个天下霸权
的象征,我想你也许喜欢。」他云淡风清的说,一如往昔的淡定温柔。她凝视着
他清俊的脸,忽然怀疑她真的了解他吗?他真是像表面上看来的这般温柔无害吗?
她抚摩着圣临玺,沉咛着道,「锦圣国两大势力,一是皇族控制的贵族和御
林军,一是清流控制的大臣和儒生。我国的军队现在虽受我管辖,但根据圣临大
陆的传统,军队需绝对服从圣临玺的命令。圣临玺的存在代表着民意的归属,也
是三国皇权的心腹大患。」
「那你尽可毁了它就是。」宫千翌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圣临玺还给了他,「它的存在必有缘由。既是落在了
你手里,还是由你收着吧!」她莫名的信任着他。换作旁人,她定不能让出此物。
他把那人人垂涎的天下至宝随意往床头一抛,拥住她,「锦儿,你相信我好
吗?我可以保护自己的。」他清澈的眼神坚定,不可动摇,「锦儿,我要和你在
一起,哪怕失去了性命,哪怕最后被你抛弃,哪怕你嫌弃我、讨厌我,都无所谓!」
他声音中的企盼和哀求让锦灵绣很是为难,她犹豫的调开眼光。
他咬牙,一翻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比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用力之下鲜红的血
已流了下来,他平静的说,「锦儿,你要是不答应,我只有现在就死在这里。」
她惊呼,「不要!你干什么?疯了吗?」
他看着她,眼眸亮如子夜的繁星,满脸的坚决和痴情。
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