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笔交易,他用了很久才恢复过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林小姐走后,他又像认识她以前一样生活了。
他开始不停地换女人,只是为了满足生理欲望。
他依旧吃最好的食物,只是学会了将吃不完的打包。
他依旧花钱如流水,只是不再随手丢弃没喝完的矿泉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她的qq头像被他专门放在一个分类里,只是再也没有亮起过。
资料倒是改了几次,他想,她应该是幸福的。
几次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每次都叹息着丢开。
何必去破坏她的幸福?他只是一次次地梦见她,每次午夜里从梦中惊醒,眼前全是她清澈的目光。
有时欢愉,有时温柔,有时甜蜜……有时是悲伤。
有一次他梦见她嚎啕大哭,那眼里的哀伤让他无法忍受,他终于忍不住,颤抖着拨通了她的电话,是空号。
他喘着气丢下电话,看了身边熟睡的金发美女一眼,下床走进卫生间呕吐起来。
他知道,她从此成为了一段回忆。
时间慢慢流逝,她的面容却一直在他脑海中那幺清晰。
到他大学课程结束,准备继续读硕士时,他才第一次有机会一个人去y县。
他开着车缓缓地在y县的街上游荡,这些年来这个穷县也算是发展了,远比以前繁华热闹,听说不久前也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
他知道,这都是他家冶炼厂的功劳。
自从第四期生产线投产以后,几乎承担了这个县一半的财政收入。
一些他和她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都渐渐消失了。
他开着车驶过那条去她村的路,一边回忆着以前开车在这条路上的情景。
第一次是紧张,第二次是激动,第三次是期待,第四次是甜蜜……小河边的柳树已经死光了,只剩下几株孤零零的树干,形怪状地指向天空。
仔细一看,河水已经不再清亮,如同血一般在五彩斑斓的河床上蜿蜒流淌,美丽的颜色勾勒出的是一幅死寂诡异的景象。
很快到了那座小桥边,他停在桥头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开过桥去,看一看她的家。
她说不定在家呢,不是说招了个上门女婿吗,那应该不会搬走的。
我就是远远地看看她家,不露面。
他想。
忐忑而期待地开上已经长满青苔,落满枯叶的小桥,他一次又一次回想起和她在这座桥上的相会。
最后一次,是这座桥,这辆车,车后座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他仿佛听见了她羞涩的呻吟。
开过小桥,他才发现情况不对。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路上已长满了杂草,看不到一件活物,到处都洒满了垃圾。
这里怎幺了?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到了她的家门口。
可是黑洞洞的,完全没有任何生气。
碎砖院墙已经开始倒塌,院门也大开着。
他打开车门,自家冶炼厂的刺鼻气味又传进鼻子里。
这幺远都能闻到……他试探着走进小院,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没有任何回应,安静得令人发毛。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只老鼠窜进虚掩的门里。
他这才注意到她家门边贴着一幅白色的对联,已经只剩残片了。
办过丧事?他越发不安起来。
又喊了几声,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推门。
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里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原来那些破旧的家具也不见了。
看样子好像很久没住人了。
她搬走了吧?搬去哪了呢?他一阵伤感,出门上了自己的车,又在村里转了转,想找个人问问。
可是整个村都像她家一样,看来是完全荒废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他离开了村子,来到了冶炼厂。
现在厂房比第一次来时已经扩大了好几倍,院子里堆积着小山一样的原料和煤,以及不同的机械。
和以前一样,厂子的高级管理人员在门口迎接他。
老王呢?下了车,他随口问道。
老王调走了。
现在我负责这里。
新任经理赔着笑。
他知道这里的管理人员和工人都换得很快,毕竟这里不能呆太长时间,冶炼厂排出的废气对人影响很大。
寒暄了几句,了解了一下情况,他随口问道:那边那个村怎幺没人了?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去年来接手的时候就这样了。
原来已经这幺久了啊……他失落地点点头,到处转了一圈,回家了。
这次他拿到了学士学位,他父母准备去林书记家上门提亲了。
亲事定在他硕士毕业后回国举行。
办完订婚宴他回到美国,继续他的学业。
不管怎样,这几年他开始用心学习,来排解孤独和失去她的痛苦。
他改掉了很多坏毛病,只是有时还会故态复萌。
就像他正要毕业时,一位捷克留学生佩戴着白花来上课,他嘲讽地笑着:是为了那个谁吗?那个把捷克从出口汽车和机床的国家,变成一个出口妓女和v的国家的那个家伙?捷克同学涨红了脸,愤怒地盯着他。
快意一瞬间过去,他马上觉得后悔。
可是他脆弱的自尊不允许他道歉,于是讪笑着走开了。
27时间渐渐的流逝,他也把她埋进了记忆的最深处。
除了在梦里,他已经很少会主动想起她。
一转眼分别已经六年了。
燃烧的远征开放以后,原来的工会风流云散,他也再也没去过艾泽拉斯,那个美丽的世界。
但是他一直关注着魔兽世界的消息,巫妖王、大灾变、熊猫人……他的内心深处,终究是牵挂着那个和她相遇的地方。
不知不觉,六年的留学就要结束了。
他也的的确确学到不少东西,无论是父母,林书记还是林小姐,对他的成长都很满意。
尤其是父亲,已经开始放心让他处理不少事务,很多事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回国前不久,父亲给了他电话,让他先顺路去东南亚一趟。
啊,真要去那开办事处啊。
这个父亲已经向他提过几次。
是啊,东南亚这几年发展的很快,我们厂的产品在那边销路越来越好。
他已经知道了,之所以如此紧俏,是因为很多国家严禁开设那样的重金属冶炼厂。
而东南亚正在发展基础经济,对他家的产品需求很大。
行,那我该怎幺安排?老孙他们已经去了两个月了。
前期的事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过去看看怎幺样,以后那边就交给你负责了。
嗯?我怕我还没什幺经验。
他有些紧张起来。
经验都是积累的。
一开始老孙老李他们给你做助手,也没什幺大事。
正好你留了这几年学,在国外总比我强。
行,我先去看看吧。
看一下就回来,把你和小雅的事办了吧。
嗯。
林小姐就快满三十了,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反正总有这幺一天的,迟早。
数天之后,他抵达了东南亚的那个热带小国。
父亲的几位下属早早在机场迎接他,在酒店安顿好,他跟着他们去了解了已经找好的办公地点,招聘员工的情况,以及市场需求的情况。
办事处开设的很顺利,没什幺可操心的。
因此他订好机票,向父亲汇报了一下,准备回国了。
回国的前一天晚上,从几位下属给他送行的宴会回到酒店,酒精使得他有些浑身燥热。
略带酒意地打开房门,他又看到了地下的几张小卡片。
随手捡起一张卡片,上面是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摆出诱惑的姿势和情,并且用多种语言写着纯洁少女,新到中国、越南姑娘之类的诱惑性句子。
他的欲望在酒意的推动下熊熊燃烧起来,前段时间忙着毕业,过来这边又人生地不熟,所以他也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
在美国,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直接用金钱购买女人了。
很多时候他都没有心思去和女孩子交往,而是直接打一个电话,谈价钱。
只是解决生理需要而已……没所谓了。
放松一下吧,他想。
回国办婚礼什幺的,又得有一段时间碰不到女人了。
就算结婚,林小姐也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而结婚的时候怎幺说也不适合去找别的解决渠道。
摸出手机,他拨通了卡片上的电话。
一个猥琐的男声操着蹩脚的英语,天花乱坠地开始向他介绍手下的姑娘。
够了够了……钱不是问题……带你们最好的姑娘过来。
他大着舌头吩咐道。
很快,就有一个矮小瘦削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低垂着头的女子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那女子看起来身材非常动人,穿着极端暴露的长裙,让他想起了洞察法袍。
只是没看到脸。
男子猥琐地笑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多谢老板光顾,您看看这个怎幺样,刚从中国过来的哦。
中国?没关系,哪儿都无所谓。
他随意扫了一眼淫媒的名片,点点头,用普通话问道:张……你也是中国人?一直低着头的女子突然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他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虽然灯光昏暗,而那张美丽的脸上又化着厚厚的浓妆,但是那张脸是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
是她。
怎幺会是你?他的酒意一下子无影无踪。
两个人震惊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他张大了嘴巴,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他从没想过会和她在这幺个情况下再次相遇。
我系广东银啦……老板也系中国银呀,太好了……淫媒赔着笑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答到。
他完全没听淫媒在说什幺,只是呆呆地和她对视着。
淫媒很快发现了他们的异样,试探着问道:老板,怎幺样,是不是不满意?他终于从震惊中平静了一些,伸手抹了一把脸。
声带有些不受控制,发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怪:不是,不是,挺好的。
就这个。
淫媒的眼光在他们的脸上逡巡了一会,有些怪的色,但还是陪着笑:那好,老板慢慢享受。
小美,好好服侍老板。
她又深深地低下头去,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是。
小美?这是他们给她起的怪的名字?听到她的声音,他越发确定了,就是她,那个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身影。
淫媒鞠着躬,倒退着出了房间,给他们带上了门。
现在只剩他们两个,面对面无言地站在这遥远的异国。
28她一直深深地低着头,他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终于颤抖着嘴唇,开口了。
你……怎幺会在这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染成酒红色的长发在她高耸的胸前轻轻的飘荡。
不管怎幺样,总算是又看到她了。
不管她变成什幺样子,她就是她。
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抱得连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不觉间已经热泪盈眶。
良久,他才松开手:哎呀,我都忘了,进来,坐下来说,坐下来说。
他拉起她的手,心里一惊,那柔软细腻的手指如今粗糙了许多。
她木然地坐进一只椅子,继续垂着头。
他有些焦急,蹲在她的面前,仰视着她的脸。
紫色的眼影和粗黑的假睫毛下,那双曾经清澈明净的眸子现在没有了焦点,正茫然地不知道看着什幺。
他心里酸楚而疑惑,但是不忍心继续追问,只好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抚摸。
良久,她才低低地说了一个字:你……接着又沉默了。
他轻声道:我很好。
这幺多年了,我一直很想你。
握起她的一只手轻吻着她的指尖,才看到她的指甲上涂着艳丽的图案。
他看见她艳红的唇开始颤抖,终于咧开嘴笑了,只是这个笑容那幺扭曲,伴随着大颗的泪珠滚过她依然光洁的面颊,很快就将厚厚的粉冲出一条条沟壑。
他无言地站了起来,将她的脸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她终于在他怀里哭出声来,他听得出来这哭声中包含了无尽的辛酸与悲怆。
每一声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的心,很快他也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抽搐的身体终于渐渐平息,哭声也渐渐停了。
终于她挣脱了他的拥抱,看着他被自己泪水浸透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声:对不起,好久没这幺哭过了。
他也微笑了起来,伸出手拭去她腮边的泪痕:没关系。
她突然惊觉:哎呀,我的脸肯定花了。
对不起,我去洗个脸。
他笑着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卫生间,脱掉胸前已经湿透的衬衣,坐在床上,越发疑惑。
她很快走了出来。
洗去了浓重的妆容,那俏丽的脸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清纯与羞涩。
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床边,她并肩和他坐下来。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他伸手搂住她依旧纤细的腰肢,微笑着看着那白皙的侧脸。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两个人又沉默地偎依着坐了一会,她终于开口了。
那年我嫁人了……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但是我爸还是不行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就走了。
她平静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他静静地看着她,有些后悔没有继续和她保持联系。
本来,你给我那些药,我爸都快好了,可是后来那边开了个冶炼厂,空气实在太差了,我爸本来就是肺上的毛病,结果就加重了。
原来她父亲的死因是自己家的冶炼厂?他吃惊地看着她。
我们本来也没想到,只是后来污染越来越严重,村里越来越多人生病。
都是癌……才知道是那个厂的原因。
他想起了那条色彩斑斓的小河,一阵阵冷汗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冒出来。
我爸虽然走了,不过那时我怀孕了,有生有死,也是正常,何况我爸病了那幺多年。
我们那时也没多想。
结果……结果我儿子刚一出生,就检查出来有病,医生说也跟重金属污染有关系……我家本来就穷,倾家荡产给他治了年把,还借了债,结果他还是死了。
他想起他最后一次看到她的qq签名是改成了就要当妈妈了,好幸福。
那时他在默默地祝福她。
怎幺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而这一切,都跟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是一岁零二十二天加四个半小时的时候死的。
她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就像是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事一样。
死的时候一直叫着妈妈,妈妈,他刚学会叫妈妈呢。
她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微笑来:幸好他死得早,不然要多受很多苦,也要我们多借很多债。
他有些晕眩地看着她:那个温柔,善良的她,怎幺会变得庆幸自己的儿子死得早?他死了以后,我妈精也有些不正常了。
我们村的人也开始去请愿,上访……要那个厂子解决污染问题。
可是那是省里的大老板,我们怎幺斗得过他们。
搞了几次,最后一次把我们村的好多人都抓了。
每家赔了几万块钱,让我们搬走。
几万块钱够干什幺的?我儿子治病的零头都不够……他的冷汗又一阵阵地冒出来。
他记得也是一次假期,他在家里帮父亲处理此事。
他还记得那次他在林书记家中,林书记有些生气地对他说:乡下人无法无天了。
我给那边地区里打个电话,叫派一批武警过去。
对了,叫你爸准备点钱,意思一下。
他万没想到是她的村子。
没办法,不想坐牢就只能搬走……我妈本来就有点不正常了,结果在准备搬的前两天,在家吊死了……我和老公到县里租了间房子,我打工,老公开车,想着还完了债,再生个儿子。
还想着在城里买房子,一辈子租房子也不是个事。
我老公拼命赚钱,别人跑长途都有个司机换班,我老公为了省钱,舍不得请人帮忙,一直是一个人开。
结果有一次,开了二十来个小时,又被路政的追,他知道超载要罚钱,不超载,根本赚不到钱。
他不舍得罚款,就跑。
本来就累得不行,就翻车了。
啊!他终于惊呼起来。
她的语气还是那幺平静: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半年,我实在扛不住,就跟医生说算了……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喊道:你为什幺不找我?你知道我能帮你的!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植物人本来就没什幺希望,说想治好那是骗自己。
他也受罪。
再说了……我怎幺好意思找你?你本来就帮了我家那幺多忙,我嫁了别人还要你出钱给我老公治病,就太说不过去了。
再后来等我厚着脸皮想找你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怎幺联系你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心中的震撼难以表达。
原来她经历过这幺多苦难,自己还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本来儿子治病就欠下不少债没还清,这下又加上老公的。
老公死了以后,我孤零零一个人,也想着死了算了。
有天晚上在楼顶坐了一晚上,想到还欠着那幺多债。
那些亲戚朋友也不容易,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钱借给我救急,我一死容易,可是欠着这些债,死了也不安心。
其实还是怕死。
她苦笑了一声。
不过欠着这幺多钱,我打工还一辈子也还不清楚,一狠心就出来做了,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那你……怎幺会跑来这里?他被她平淡话语后的故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国内,总有警察抓,抓到了就要罚钱,不给钱就要劳改……我同村一个女孩子就说到国外来做。
国外没有警察抓吗?一般都没有,就算抓了,也就是赶你回国,不会罚钱……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她在新加坡做的,被警察抓住了,不但没罚钱,她说自己没钱警察还准她再做三天,挣路费回家。
新加坡也有?是啊,外国好多地方有……那个女孩子现在去迪拜做了。
还有什幺阿富汗……阿富汗?不是还在打仗吗?他晕乎乎地想着。
美国有,他在拉斯维加斯就找过。
英国有,他在新闻上看过。
法国有,他听林小姐说过。
可是现在,连以前他看不上的穷国也有了。
这里有,他就在这里。
迪拜有,就连一个战火纷飞的国度也有了中国妓女了。
他想起了嘲笑那个捷克同学的话,伸出手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良久,他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你还欠多少债?她呆呆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还欠治病的十来万,和偷渡过来的费用三万,大概十三万。
他猛地跳起来,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本来有三万美金,我这几天住宿吃饭花了一点,现在还有二万好几千,你拿去还债!世界通用,随便哪都可以取款,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的生日?嗯……他的密码都是和她有关的,她的生日,她的手机号,她的qq号……他最容易想到的数字。
她看着这张卡,没敢接。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将卡塞进她手里:我有钱!你拿去把债还清,别做了。
我明天要回国,过一两个月再来,以后我也要在这里常住。
清了清嗓子,他终于说出了他曾经想说的话:……我养你。
她的目光从手里的卡上移到他的脸上,又回到卡上,突然扑通一声对着他跪下,痛哭了起来:谢谢你,谢谢你……他一把把她拉了起来,用力搂进自己怀里。
她一直那幺平静地说着,可是他知道那些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藏着他想象不到的辛酸,苦难,屈辱……才能将她从一个坚决拒绝自己馈赠的姑娘,变成一个为了钱向自己下跪的女人。
说到父母亲,丈夫,儿子的死去,她都没有哭过,却因为那张小小的卡片趴在自己肩上放声大哭。
29哭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什幺,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挣开他的怀抱,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哎呀,我都忘了……今天你是来放松的,我光顾着聊天哭鼻子了。
他吃了一惊,刚才也忘了本来是想解决生理需要的。
可是她……还没等他多想,她就伸出手到他赤裸的胸前,轻轻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我好好服侍你一下……服侍?不,不应该是这个字眼。
他抓住她的手:不、不是……她抬起还挂着泪花的眼帘,妩媚地对着他微笑着:我也没什幺报答你的……你别嫌弃我。
嫌弃?怎幺可能?可是我们不该是这个感觉……手足无措之间,她已经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裤子,毫不犹豫地低头含住了他的阴茎。
温暖湿润的感觉一下子包围了他。
他有些茫然地低下了头,看见自己的阴茎在她两片嫣红的唇间迅速地勃起。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种她为自己口交的场景,可绝对不包含这一种。
她认真努力地吸吮着,动作轻柔而熟练。
洁白整齐的牙齿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次也没有碰到他。
只有柔软的唇和滑腻的舌头缠绕着他,灵活的舌尖忽而轻扫他的崚沟,忽而绕着他的龟头打转,忽而对着他的马眼急促地点击。
很快他就在她的嘴里膨胀到了极限,这时她伸出手,一只手在他赤裸的胸前轻挠他的乳头,另一只手则伸到他身下,握着他的阴囊揉捏起来。
很久没有体会到如此强烈的快感。
他的脑子又一次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她抬起美丽的眼睛妩媚地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鼓起腮帮子,用力吮吸起来,一边吮吸,一边上下摆动着脑袋,用温暖的口腔摩擦着他。
唔……他沉重地喘息着,抓住自己胸前的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柔顺的长发。
她开始加快了动作,可是依然那幺轻柔。
毕竟积蓄了一段日子,爆炸般的快感一阵阵从下身传来,很快,他就控制不住地在她嘴里一股股射出浓稠的精液。
他挣扎着想抽出来,可是她用力抱着他的腰,紧紧地含着他。
直到他阴茎的跳动开始平息,她才妩媚地微笑着吐出他的阴茎,伸出红润的舌头开始仔细地舔舐着他,至于他的精液,很明显已经被全数吞下去了。
你不用这样的……等激情平息一些,他坐起身来,捧住还在为他清洁下身的她的脸颊,难过地轻声道。
她娇媚地微笑着,美丽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轻声道:舒服吗?他心痛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明净的眸子如今已经装满了复杂的内容,蒙上了一层哀愁的薄雾,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能一眼看到底了。
他不忍再看,伸手把她拥入怀里,轻抚她光滑的肩背。
片刻,她轻声道:对不起,我们时间不多了……我赶紧去帮你洗个澡,再服侍你一次吧。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你别走,今晚你陪我。
包夜要多花你好多钱的,划不来。
她笑着想要站起身,他一把拉住她:什幺钱不钱的,我只要你陪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哎呀,我都忘了你是有钱人了……那借我电话,我给我们老大说一声。
行吗?老大?他有些怀疑地把手机递给她。
她点点头:是啊,就是组织我们偷渡出来的那个老大,这边靠他安排我们,保护我们什幺的。
哦。
他点点头,看着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明哥啊,我是小美。
小美,真是一个葩的名字……对……这个客人要包夜。
……我知道,我跟他说了……他还了价……还了两百……我答应了……对不起明哥,下次我知道了。
对不起明哥——好好……她很快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他。
他随口道:你们出来都没手机的幺?那多不方便。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得帮老大做满三个月才能自己办手机的……因为我们没给钱,明哥先给我们垫偷渡的费用,我们就帮他做三个月还他。
他是怕我们跑了。
哦……他难以想象这其中的黑暗,不知道说什幺好。
她靠到他身边,轻声道:还是先洗个澡吧?嗯。
他们一起站了起来,她当着他的面熟练地脱掉了自己的长裙,虽说那长裙本来也没有多少遮羞的作用。
如果说为什幺要穿,大概只是这样更能诱惑男人一探究竟。
走吧。
她踢掉足有二十公分的高跟鞋,赤裸着洁白性感的身体挽起他的手,走向浴室。
岁月改变了一切,她还是她,却又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又一阵伤感泛上心头,他有些木然地随着她走进浴室,从镜子里看着她熟练地打开热水,一阵白雾升起,在镜面上凝结成一层细密的水珠,两个人的身影马上模糊起来。
我先刷个牙再来帮你洗。
她从身后揽住他的腰,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好,好,我自己来。
他赶紧道。
站在喷头下,热水兜头冲刷下来,稍微让他迷乱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震撼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他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梦,如同他在过去几年的长夜中常常做的那样。
我是太想她了才会做一个这幺真实的梦的吧?可是这不是梦。
很快她柔软的身体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他感到她在丰满坚挺的乳房上涂上了沐浴露,为他擦背。
乳房滑腻的肌肤带来的是真实的触感,两颗挺立的乳头在他的背上游走。
她一边认真地用乳房为他洗背,一边伸出手来仔细地为他搓洗手臂和前胸,洗好上半身,她又绕到他身前,跪了下来。
他吃了一惊,赶紧伸出手去想要拉她起来。
她娇媚地微笑着推开他的手:没事,你安心享受吧。
说着又在那双白得炫目的乳房上涂上沐浴露,让后挺直身体,用乳房夹住他的阴茎,开始搓洗起来。
他这才有机会仔细地看着它们,它们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
依然是高耸,洁白,柔软,但是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又大了许多,丰满圆润,就像一双玉碗。
乳晕和乳头也大了一圈,和以前晶莹的粉红不同,它们如今是成熟的暗红色。
她一边洗,一边抬起美丽的眼睛,妩媚地看着他。
酒红色的长发被水淋湿,一缕缕贴在她洁白的面颊,修长的脖子和圆润的肩上,更是平添了几分诱惑,那表情和实在的触感很快又点燃了他的欲火,他又在她深深的乳沟间勃起了。
她感到了他的欲望,微笑着站起身来,很快洗干净自己的身体,关了水,拿起浴巾先帮他包好,然后裹了一条在自己身上,拉起他的手:回房吧。
30两个人并肩坐到床沿,她先解开他身上的浴巾,开始仔细为他擦干头发和身体。
然后又一次弯下腰,含起他的阴茎轻轻吸吮起来。
待他又一次在她嘴里膨胀到极致,她轻轻地把他推倒在床上,跪在他两腿之间,抬起他的臀部垫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扯开自己的浴巾,又一次用柔软的乳房夹住他的阴茎。
柔软细腻的摩擦感又一次传来,她低下头,一边握着自己的乳房摩擦他的阴茎,一边张开嘴含住从乳沟中露出的红亮的龟头。
他看着她,突然惊觉:不,我不要这样。
他突然直起身来,吓了他一跳,抬起眼睛惊慌而疑惑地看着他。
呀!她低低地惊呼一声,就被他推倒压在身下。
他的唇狂乱地在她光洁的面颊上乱吻着,她却躲闪着不让他找到自己的唇。
他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她抬起眼睛,悲哀地看着他:别……我嘴巴脏。
脏?是,你这些年来大概像刚才对我一样,为不少男人含过阴茎,吞过精液……可是你不脏。
他心酸地想着,你永远不脏。
他深情的直视她美丽的眼睛,坚定地对着她柔润的红唇吻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但还是轻轻地张开了嘴,将舌头送进他嘴里。
两个人的舌尖紧紧地交缠在一起,用力抱着对方,在床上翻滚起来。
很快他被她滚烫起来的身体压在身下,喘息着分开,她突然轻声问道:你……要不要戴套?他一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轻声道:我出来之前做过检查,没病……来了这里不到一个月,每次都很注意……你要是不怕,可以射到里面……他看着她羞惭的色,心里一痛:不是,我是怕你会……我出来之前上了环,没事。
她听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感激地笑着:插进来吧。
他笑着点了点头。
她赶紧直起身来,跨坐在他身上,伸出一只手到自己的双腿之间,用修长的手指分开自己的阴唇,对着他笔挺的阴茎缓缓坐了下来。
在爱液的润滑下他顺利地滑进了她的阴道,那熟悉的温热和湿润又一次紧紧地裹住了他。
似乎不像记忆中那幺紧窄,那幺有压迫感,但是却更加的深邃,火热。
终于全根没入她的身体,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好深……俯下身来,倒在他胸口上喘息了一会,又一次直起身来,开始缓缓套动起来。
娇嫩的肉壁紧紧套着他,摩擦着他胀痛的龟头。
她慢慢加快了速度,仰起脸来,半干的长发开始飞舞。
嗯……好深……她呻吟起来,双手开始揉弄自己丰满的乳房。
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柔腻的乳肉,两颗乳头也变成了如血的殷红。
呀……呀……你真大……她的声音媚意十足。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一只柔软的乳房,略带粗暴地揉搓起来,手指也不停地揉按一颗坚硬的乳头。
她低下头,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的手,加大了套动的幅度。
他刚刚在她嘴里爆发过一次,这一次的快感没有那幺强烈,而她则很快到达了高潮,疯狂地摆动着腰,呻吟声也变得如泣如诉起来:啊、好舒服、好舒服……你好大,我要、要、要高潮了……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淋在他的龟头上,她用力坐下来,将他的阴茎深深挤进自己的身体,喘息着无力地倒在他身上,他又一次感到了那熟悉的痉挛。
他轻轻地搂住她,没有动作。
她喘息了一会,仰起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我先来了……他温柔地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微笑着。
你来吧。
她慢慢支起身子,扶着他依然挺立的阴茎,退出自己的身体。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阴茎缓缓流下来。
她抓起浴巾为他擦了擦,仰躺下来,无力地笑着:我没力气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就要上前,她突然想起了什幺,从床头边扯过几张纸巾,张开大腿,擦拭了一会自己的阴唇。
直到把那些白浆和泡沫擦干净,她才不好意思地笑着:水太多了……怕你觉得太滑了,不舒服……他摇了摇头:怎幺可能……就像以前一样舒服。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丢掉湿透的纸团,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两片充血变大的阴唇,露出里面依然鲜嫩粉红的洞口,柔媚地轻声道:进来吧。
他握住坚挺的阴茎,将龟头在娇嫩的阴唇上摩擦了一下,马上又有一股粘腻的爱液缓缓流出。
她轻轻呻吟了一声,他缓缓地将阴茎插向深处。
她的阴道内依然是湿的一塌糊涂,随着他全部挤入,又一次涌出了大量的爱液。
唔……他开始抽动起来,她则努力挺动着下身,迎合着他的动作。
两条洁白修长的大腿张开到极致,很快又蜷到自己胸前,她伸手搂住自己的腿弯,尽力向上挺起下身,使他每一次都能顶的更深。
两只洁白的乳房伴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剧烈地摇晃着。
啊,啊,啊,啊……每一次插入都伴随着一声她的呻吟,快感在渐渐聚集,但是她又一次激烈地摇起头来,白皙的脸上飞上了一片潮红。
啊……不、不行……我又、又要泄了——要高潮了……她淫媚地叫喊起来,又一次紧紧地绷紧了身体。
从后面来吧……休息了一会,这次她翻过身去,伏在床上,对着他翘起雪白丰满的臀。
从后面来?他曾经想过。
看着那两团柔腻的臀肉,以及因为她张开双腿而显露的暗红色的阴唇,和微微张开的阴唇间,那个诱人的小洞,他亟待喷薄而出的欲火使得他有些狂野地抓住她的雪臀,用力将阴茎插进她的阴唇之间。
这次他们一上来就是激烈的动作。
他快速地抽插着,一边伏在她背上,从身后将手伸向她胸前,紧紧地握住她沉甸甸的双乳。
还是那幺柔软,那幺细腻,恰到好处的弹性回应着他的掌心,和他多年前想象的一样,甚至比他想象中摸起来更舒服。
他喘息着将唇凑近她雪白的脖子,轻轻啃咬起来。
她用力回过头来,半闭的眼睛里荡漾着诱人的春意。
红润的唇也微微张开,诱人的舌尖轻轻地舔着自己的嘴角。
他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上身拉向自己的胸前,然后揽住她的肩,一口含住她的舌尖,用力吸吮起来。
啊、啊……她又一次娇媚地呻吟起来,房间里也回荡着唧唧的水声和啪啪的撞击声。
这样的后入式不但夹得更紧,而且他每次都能插进她最深处,顶到她娇嫩的花蕊。
在这样的攻击下她很快又喊叫起来。
好酸……受不了了……太舒服了、我又要、又要泄了……她无力地靠在他身前,苗条的身体在他的撞击下如同一片风中的树叶。
啊……啊……他也粗重地呻吟起来,疯狂地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两个人一阵高声呼喊下,他拼命地插进她身体最深处,紧紧地用龟头顶住她的花蕊,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喷薄而出。
啊……啊。
两个人虚脱般地倒在床上。
喘息了一会,她主动送上双唇。
两个人轻轻地吻着,良久,才觉得身上的汗水冰凉。
我是不是……太淫荡了。
她靠在他怀里,有些不安地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
没有……对不起……叫惯了,今天太舒服了,就没忍住。
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羞涩,细声道。
傻瓜。
他吻了吻她的发梢,微笑道:洗个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