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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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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记.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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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楚江南暴吼一声,窥准一些失了准头的箭矢,伸手将它们一枝不漏的尽数抓在手中,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向下落去,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中利箭电射而出,流星赶月般朝着四面八方暗藏着禁卫弓箭手的岩壁石山射去。

    凄厉的惨呼声接连响起,楚江南不用看也知道,一些禁卫军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命中,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无力拉弓射箭。

    “哈哈哈……”

    在一阵狂浪的笑声中,楚江南下坠的身体一个漂亮的回旋,向着洞|岤倒飞而回。

    楚江南虽然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箭雨,避回洞|岤之中,可是形势却属不乐观,时间拖的越久,其结果对他越是不利。

    “难怪看守宝库的只有区区八个护卫,原来竟是另有布置,暗藏玄机。”

    楚江南心中不忿,懊恼苦笑道:“靠!运气真背,不过好在只是出师不利而非出师未捷。”

    在修建宝库的时候,一些隐秘位置都巧妙的安设了听筒,里间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负责监听的小太监,所以当发觉宝库内有异动的时候,当职的小太监立刻向太监总管李顺如实禀报了情况,后者不敢怠慢,急忙调集了宫中三百禁卫军,将宝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楚江南锐目如电,心沉入井中月境界中,那本来应该犹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眸子,现在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那绝对是最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能够让绝大多数女人变成扑火飞蛾的异魅力源泉。

    “难道真的要杀出去?”

    脑海中突然迸出一个“杀”字,楚江南的眼睛里顿时显出一种绝对冰冷,没有任何感情,暴戾狂燥得有若实质的猛烈杀气。

    不过当楚江南的目光不经意的自洞|岤中扫过的时候,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身上狂暴的杀气更是散于无形。

    “铿!”

    一声轻响,井中月倏然出现在楚江南温润的手掌中,刷刷两刀,干净利索,刀茫破空,洞|岤中响起金铁锵鸣之声,耀出点点星火。

    楚江南反手将井中月插回刀鞘,双手将洞|岤中那失去了铁链困锁的铁箱提到洞口,随着他的一声大喝,霍地飞掷出手,铁箱被高高抡了出去,向着洞外高空抛去。

    对方不疑有诈,一阵惊雷般的弓弦拉弹之声响毕,数百枝锋锐羽箭飞蝗般射向铁箱,齐刷刷命中目标。

    在所有禁卫军都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耳中传来“轰”的一声震响,犹似霹雳雷鸣,被羽箭射成刺猬般的铁箱整个爆炸开来。

    原本以为箱中藏着什么暗器毒物,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铁疙瘩里面竟贮置着威力如此惊人的烈性火药,楚江南看得咋舌不已,不过他这一手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实在是玩的高明之至,让尚仁德自己挖的坑自己去填。

    火药爆炸的威力岂是易与,刹那间,在震天的爆炸声中,铁箱随即四分五裂,散射出漫天火星,铁刃碎片,快如流焰飞星,疾似电掣风驰,隐避在近处的禁卫军固然无一幸免,即便是那些离的距离较远的人,亦是被灼灼热浪掀翻倒地,滚作一团,死伤无数。

    第142章携宝而遁

    禁卫军统领也被这突如起来的大爆炸惊得面色惨白,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火药爆炸掀起如浪烟尘,楚江南躲在四壁坚硬的洞|岤之中,虽有依凭,未遭殃及池鱼,情形却也狼狈得紧,而没有任何抵御防守之势的禁卫军更是凄惨无比,鲜血淋淋,残肢遍地,真是惨不忍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楚江南狂笑一声,窜出洞|岤,在禁卫军再次拦阻之前,眨眼便去到远处,消失无踪。

    楚江南潜回离宫别馆,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眼看时间尚早,他略一思忖,左右无事可做,便悄悄溜出了琉球皇宫。

    由于皇宫宝库被盗,尚仁德立刻调集兵马,封了首里城,锁了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只准进不准出,一队队披盔带甲,刀枪鲜明,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的禁卫军在城中排查可疑人物。

    此时萧府也不安生,柳如烟次自由惯了,常常会消失一段时间,萧南天并不担心,可是当丫鬟来报说不见了少爷时,他却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妥,马上命人在首里城四处巡查。

    萧府在首里城是何等的显赫,即使是萧府走出去的下人也比寻常百姓头昂得高,背挺得直,话说的大声,所以这些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奴才在这个风高浪急的节骨眼上正是好死不死的撞上了禁卫军的枪口。

    更尴尬的是,当禁卫军问起他们这样明明大张旗鼓,却又偏偏行迹鬼祟的是要干什么时,萧府的人却全都色古怪的变了哑巴。

    少爷都失踪了,我们正在找呢!这话他们能说吗?这些话若不烂在肚子里,那即使能脱困,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结果首里城当天收押的近百可疑人物中,倒有大半是萧府的人。

    外面是闹的鸡飞狗跳翻了天,可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正在享受男人最大的快乐。

    “你真是一个滛荡的女人,叫的比青楼妓院里最红的清官人还要滛荡,放浪……”

    柳如烟趴在锦床绣榻之上,高高翘起高耸丰隆的雪白美臀,迎接着楚江南从背后而来的强猛攻击。

    “唔……你这个恶魔,你……你放开我……啊……”

    柳如烟一边嘴里发出混杂着咒骂的美妙呻吟,一边却迎合着来自身后的猛烈撞击,使楚江南感到无限舒爽的快感。

    “嘿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从外表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这么滛荡的女人?不过你说对了,我就是恶魔,是上天派来惩罚你这个滛荡女人的恶魔,哈哈哈……”

    楚江南冷冷一笑,强大的冲击使她娇躯频频微颤,非常诱人。

    “呜……不要……啊……”

    楚江南身下放浪尖叫的柳如烟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她尽可能地迎合着他的动作,忘情忘我。

    楚江南并没有张开天魔场,柳如烟欲罢不能,越发急悦的呻吟在空旷的地牢中传开老远,又因为层层牢墙的阻隔响起连绵不绝的回声。

    地牢走道的尽头,牢门紧闭,两个腰悬长剑的东溟护卫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眼前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对自己不应该知道,或是知道了也应该马上忘记的事不闻不问。

    原来用强是一种这么美妙的感觉,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霸王硬上弓,感觉还真是不错,肆意享受滛虐着身下风韵犹存的俏佳人,看着粘稠的藌液y水不断地从彼此的交合处溢出,楚江南心中满是征服的快感。

    “我,我这是在哪里?”

    楚江南蕴含内力的笑声将萧峰生生从昨夜的昏睡中震醒归来,摇晃着仍疼痛欲裂的脑袋,过了好一会,才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整间封闭的牢室没有一扇窗户,阴冷干燥,墙壁由青色岩石堆砌而成,未经打磨,一块块青苔散落分布,散发着**的气息。

    墙壁上挂着各种用于施刑的器具,上面凝结着黑色的血迹,然而受刑之人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缭绕。

    萧峰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个男人正压在柳如烟身上,他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的吼道:“你这个混蛋……”

    被凌空吊在对面的牢室里,手足均被粗若儿臂,经药水浸制过的牛筋编结而成的绳绑得紧紧,纵使内功再好的高手,亦弄它不断,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个被破了气海,废了武功的人。

    他们母子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惹了楚江南不要紧,楚江南虽然好色,不过却也不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他又很懒,很多事情不愿意计较,不过你若是哪个不开眼的动了他的女人,或是打他女人的主意,这就侵犯了他的底线。

    现在的萧峰除了咒骂以外还能这样?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面对楚江南他连咒骂的勇气都消失了。

    萧峰嘴角抽搐着,牙齿紧紧咬着嘴唇,鲜血流了下来,四肢被袈在两壁的绞盘扯得大字形张开来,用不上丝毫力道,全身肌肉寸寸欲裂,痛苦不堪。

    “不……你不要说了……求你,求求你……”

    听到楚江南叫萧峰的名字,柳如烟沉沦欲海的似乎清醒了少许,咬紧银牙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如幻如仙的美妙感觉扭动香臀向前脱离出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舒服么?”

    楚江南双手如铁箍,紧紧制住他的身体,不让她动弹。

    “啊!”

    兵再次归鞘,深深刺进柳如烟身体的最深处。

    “哈哈哈……哭啊,叫啊……”

    柳如烟在欲仙欲死的极乐中却又伤心哀婉的的悲痛流泪,她矛盾的心情大大的刺激和满足乐楚江南报复的欲望。

    “我的床上功夫还不错吧!虽然我这人比较谦虚,不过绝对不会比你徒弟差,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看到柳如烟柔美的娇躯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蹂躏鞭挞,徘徊于痛苦和极乐之间的绝美景致,楚江南心中得意异常,狂笑道:“嘿嘿,你的呻吟真是如泣如诉,哀婉缠绵,听的小婿全身都酥了……”

    “准备接受高嘲来临的最后一冲刺吧!”

    楚江南猛的张口重重咬在柳如烟香肩上,印下一个深深的血迹,双手也在她饱实的玉||乳|抓出道道血痕。

    “啊……”

    柳如烟陷入了高嘲的巨浪之中,极乐的浪涛将她除了快感之外的所有感觉与思绪都掩盖过。

    “在你徒弟面前,尽情高嘲吧!哈哈哈……”

    楚江南凑到柳如烟的耳垂轻声低语,同时她也迎来了心灵一直拒绝,身体却又不断渴望的高嘲,滚烫的琼汁浆液喷涌而出,酸软无力的娇躯更是颤抖不休。

    “这么快就不行了吗?嘿嘿,好戏还在后头呢!”

    在恶魔般的狂笑声中,楚江南从自己衣裳里拿出了一样物事,抵在她y水泛滥的私密处,凉冰冰的触感,让柳如烟忍不住惊起了一个发自灵魂深处的冷颤,陷入失状态的她猛地瞪大了美眸。

    “布达拉”或译“普陀珞珈”都是梵语“potk”的音译,意为“佛教圣地”坐落在拉萨海拔三千七百多米的西藏首府拉萨市区西北的玛布日山(红山)上,建造了九百九十九间房屋的宫宇——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宫堡式建筑群,也是藏王松赞干布为远嫁西藏的唐朝文成公主而建的寝宫,最后变成西藏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

    依山垒砌,依山而建,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松茸平展的白玛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幢和经幡,交相映辉,红、白、黄三种色彩的鲜明对比,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都体现了藏族古建筑迷人的特色。

    宫宇叠砌,迂回曲折,同山体有机地融合,这是布达拉宫给人最为直接的感受。其外观有十三层,自山脚向上,直至山顶。

    布达拉宫建宫之时,天降祥瑞,苍穹天幕中分而开,异彩突现,佛光万道,瑞气千条,普照整座红山。

    自此,时间长短无从测度,少则数十年,多则数百年,便有一次佛光普照,度化世人,每到那时必是万人来潮,人海如潮,而向佛之心虔诚的信徒则有幸能接受佛光,沐恩赐福。

    大明洪武二十八年,时隔百年,佛光重现。

    佛光广照,方圆十里可见,彩虹笼罩,花雨纷飞,庄严景,令人震撼和畏敬。

    布达拉宫的天空出现了一个七彩光环,中央虚明如镜,普照整个布达拉宫,有缘得睹佛光的信徒,纷纷虔诚膜拜,祈祷许愿,恳求家人平安,身体健康。有诗云:“非云非雾起层空,异彩辉迥不同。试向石台高处望,人人都在佛光中。”

    摆着纯金佛像,玉雕观音,线装经卷,古窑瓷器的日光殿中,一个身穿红色大袍,正在参悟天道的喇嘛,却被一道粗如缸柱的佛光灌顶而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传鹰和白莲珏一夕风流所生的儿子——鹰缘。

    鹰缘在西藏地位崇高,被所有人尊称为金童活佛,布达拉宫内不懂半点武功,但禅功道境却最高深的喇嘛僧王。

    日光殿的设计和建造根据高原地区阳光照射的规律,墙基宽而坚固,墙基下面有四通八达的地道和通风口,殿内有柱、斗拱、雀替、梁、椽木等,组成撑架,铺地和盖屋顶用的是叫“阿尔嘎”的硬土,各大厅和寝室的顶部都有天窗,便于采光,调解空气。

    “佛光”灌穿天地,由外到里,按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次序排列,佛法无边,威能撼天动地。

    鹰缘灵识顿开,眼、耳、口、鼻七窍透出缕缕祥瑞金光,澎湃佛力继而贯穿人身生死窍|岤,一百零八大|岤,三十六,一股秘的力量在血脉中畅流,仿若万马脱缰,奔腾驰骋,接着放缓下来,绵长有力,温暖舒馨。

    第143章鹰刀现世

    全身沐浴在浩瀚佛光中的鹰缘慢慢腾上虚空,徐徐盘旋,状若圣主佛陀。

    突然,鹰缘脑海中闪过一副副模糊而残缺的画面和影像。

    一人一马,忽然一齐凌空跃起,人如虎,马如龙,直落向前方的漫天浓雾里。

    这人驭马之术天下无双,马儿高跃蹬天,后蹄离地最少有两丈之高,更是横跨了四丈多的恐怖空间,超出了世间任何骏马良驹能够踏跃的高度和距离。

    白马以一个动人心弦、超越了世间一切美态的姿势,乘风踏月,颈后的白鬓毛在山风中自由地飘扬,有若天马行空,在空虚里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再落下至远方的浓雾里。

    浓雾之下,迷蒙一片,视野报模糊,人马好似踏在康庄大道之上,迈着轻盈潇洒地步子,驰往浓雾深处,若隐若现,终慢慢消失不见,踪迹全无。

    这时一阵森冷狂风袭来,云雾稀薄散尽,露出下方深渊万丈,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冲击着鹰缘的经,震撼着他的心,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近乎荒唐的景象。

    一人一马,落脚的地方没有半分实地,因为马蹄所落之处不是阔野大地,而是广阔的苍茫空间。

    鹰缘看的心震荡,面对无限虚空,茫然不知脸上何时竟已流泪满面。

    “砰!”

    的一声炸响,眼前光亮刺目,脑海中画面裂成万千碎片,鹰缘浑身一震,回过来,似黄粱一梦,只是脸上泪痕犹在。

    一道金色的光茫自日光殿东方端顶的一座左手结成驱魔莲花印的拇指和食指结合处直射而来,照在鹰缘前方墙壁的一块平平无的碑石。

    石碑表面平滑如镜,并无任何雕饰,也无任何字迹。

    鹰缘凝望去,心念动间,长身而起,向石碑走去,他伸手抚去,在手指触到石碑的瞬间,一声极沉重的闷响,石碑突然发出丝丝咔嚓声,布满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鹰缘脸上带着慈慕的微笑,微微欠身,行过一礼,手缓缓自触手冰凉的石碑上移动起来,所过之处,裂痕逐渐展开,终于在一声“轰隆”巨响后,整个迸碎成漫天石屑,飘散空中。

    此时印入鹰缘眼帘的是一把造型特的厚背刀,而一种非常异的感觉也自心间涌起,血脉相连,不离不弃。

    这刀绝非凡器,虽然它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乍看之下甚至有些寒碜难看,比之蒙尘数百年的井中月更普通,更平凡。

    鹰缘伸手将厚背刀从仅剩的小半截石碑中拔出,手指刚握实刀柄,一股寒流已窜袭而来,沿着手指、手腕、手臂,流遍全身,虽然被那股突如其来,沿臂而上的寒流冻得全身激颤,当他忍不住要放开刀柄时,那股冰冷难耐的感觉却又倏然消失了。

    虽不明其故,鹰缘却不理会,他用双手握住厚背刀,“铿”的一声,灵刀出碑,同时一股龙气冲天而起,龙吟虎啸,声震整个布达拉宫。

    鹰缘凝气定睛,只见手中厚背刀通体黝黑,背厚刃利,寒气森森,气流仿佛有生命般循环流动,生生不息。

    振臂高举,厚背刀横于天际,鹰缘虽没有武功,身上却似有着天生的秘力量,手腕轻转,刀刃顺势下拉,刀劈虚空。

    一挥之下,鹰缘立时大惊,猛然间只觉手中厚背刀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仿佛囚困着什么物于刀内,猝不及防之下,刀柄脱手。

    只听“锵”的一声轻响,厚背刀直愣愣地刺进地面,整个刀身深陷在日光殿内厚实的石砖里,露出一个黑色的刀柄。

    此刀仅凭自身的重量就能没入坚若金铁的石砖,锋利程度可谓世间少有。

    这看似毫不起眼的厚背刀正是大侠传鹰破碎虚空厚遗留的兵刃,不知是何原因,辗转流落往西藏八师巴圆寂的布达拉宫中,到了与传鹰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的白莲珏手里,奉藏于日光殿内的石碑中。

    布达拉宫密宗深信此传鹰留下的厚背刀藏着洞破天道的惊天之秘,可是数百年来密宗能人无数,却是无一个人能参详出其中玄虚。

    假若传鹰这把绝世兵永远留在布达拉宫之内,这秘密将会湮灭无闻,永远消失于人间,可是鹰缘在佛光中看见了父亲破碎虚空的一幕,他作了一个影响天下大势的决定,将厚背刀带去中原的决定。

    整个西藏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带走这秘莫测的鹰刀,因为他是唯一有资格破悟鹰刀那法力最深的僧王,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明白他父亲的刀。

    所以当他将刀带离西藏时,西藏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只要他留在西藏,那刀就是属于他的了。

    但是,三天后,西藏举行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公决会,一致决定了要将鹰缘带去中原的厚背刀取回来。

    白宫(**喇嘛居住的部分),红宫(佛殿及历代**喇嘛灵塔殿)分别派出无数高手潜往中原,寻找鹰缘和他待往中原的厚背刀。

    天空阴沉如铅,乌云密布,狂风劲急,大地灰黯一片,视野不清,远处隐隐地传来了闷雷声,暴雨将至。

    一个身穿红色藏衣的青年僧人从茫茫山道的尽头缓步行来,不急不徐,潇洒自然。

    这时,一滴豆大的雨点终不顾一切的挣脱浮云的束缚,急急落了下来,打在僧人宽大的藏衣横襟上,润湿不见。

    抬起头来望了望刚才还风情云淡如今却是浓云拢聚的天空,身在深山密林,雷雨在即,他眉间却全无愁苦之意,也不见如何作势,腰板挺直,脚下生风,徐行的速度骤然加快,速如迅电,状似飞奔。

    但这条荆棘满途的山道附近除了浓密参天的古树山林之外,放眼望去全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嶙峋怪石,突兀险危,想在大雨倾盆之前,寻到一处避雨的所在实属奢望。

    年轻僧人心虽不急,脚步却不慢,微提袍袖,势如奔飞。

    山风猎猎,尘石飞滚。

    狂风袭到他身旁的时候却被一股旋转的罡风化刚为柔,轻轻的拂起他的僧袍,使得他整个人衣袂飞舞,好似腾空而行,恍若人。

    大约行出三里远近,他已横越了大片森林,呼出一口浊气,脚步稍缓,急速驰行的身形慢慢放缓下来。

    电光密炽,狂闪交织,霹雳骤发,雷霆大作。

    天空好似要被撕裂一般,豆大的雨滴轰然下落,顿时把青年僧人全身打湿淋透。

    他仰头望天,脸色平静,嘴角却勾起一股淡淡的笑意,穿着湿透了的僧衣,赤着双足,缓缓向前奔去。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鹰缘原想寻处能够落脚房舍,遮风避雨,躲过这阵雷雨,现在既然全身都被打湿浸透了,倒不将顾虑放在心上,反而不急了。

    大雨倾盆而至,顺着他裸露的颈脖和肩膀流泻进僧袍内,滑过胸膛,浸湿身体,给他一种畅快非常的感觉。

    听之声,轻柔洇开,舒适之极。

    闻其味,倍感亲切,想象升腾。

    佛法精深的鹰缘似乎觉得自己和整个天地万物融汇一起,就像一颗树,一根草,一块石,一粒尘,与玄秘奥妙的宇宙运行产生一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这漫天大雨里,鹰缘心中突有所悟,身体顿时一暖,背后鹰刀传来一种妙的感觉。

    空中电光频闪,一道贯穿天地的蓝色电茫撕裂天幕,震雷似龙吟,响彻天空,照亮了昏黯的天空。

    视线穿过万千条水帘雨幕,鹰缘看清楚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前方不远处有一所破落的山庙。

    蓝茫过后,四周景色再黯,鹰缘思绪一乱,刚自心间萌升的天地至理,便仿佛空中一闪即逝的烁烁电光,消去无踪,淡去无影。

    天人合一,破碎虚空。

    鹰缘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踏出半步的人,除了“魔师”庞斑和“覆雨剑”浪翻云外余子皆难以望其项背,但是挽救不了即将到来,席卷整个中原大地,州浩土的魔劫,他一辈子也踏不出另外那一步,终身难证大道。

    他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就是找到能够领悟鹰刀之秘的人,挽救州浩劫,但要在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不知不识的人,无疑大海捞针,千难万难。

    这丝沮丧懊丧的情绪刚从心中泛起,便立刻被他将之拂开,仿若水过无声,荡起圈圈涟漪后却又归于平静,恰似雪落无痕,皑皑白雪融化后全无行迹。

    鹰缘迈步向前,朝前方小庙走去,一道耀眼的电光闪过空际,他的身影却已经忽隐忽现了三次,起落数回,越过立于那座山庙之前的半截断墙,走上石阶,立于庙前半塌的庙门前。

    方才他在远处极目眺望,凭着闪电的光亮,看清了这座颓倒小庙破败不堪的情形,知道是座荒庙,里面不会有其他僧侣。

    如今站在近处,鹰缘发现庙门枯朽,红墙破毁,横梁龟裂,地上青石驳破斑斑,整个给人摇摇欲坠之感。

    鹰缘轻轻抖颤了一下僧袍,藉着从屋顶破洞里漏下来的微光探首望去,只见山庙的屋顶都已坍塌小半,另一半也被洞穿了数个大洞,雨水哗哗有声,自漏洞潺潺而下,庙里的干地也有限得紧。

    穿过破烂的庙门,鹰缘缓步行了进庙内。

    鹰缘微微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七歪八倒龛、破败零落的像扶了起来,摆正放好,合掌一礼,这才转身向角落的干地走去,盘腿坐了下来。

    雨声轰鸣,沉雷阵阵,看样子短期内都不会停,湿透的僧衣贴在鹰缘身上,他却色自若,望着不远处洞开的庙门外那有似织网般的密集雨帘,喃喃自语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的方才说罢,只见绵绵雨帘倏然频乱,现出一条朝寺庙急奔而来的人影。

    第144章邪异行烈

    “想不到在此荒山野庙,竟有过客,若不恼唐突叨扰,在下便进来借一角避避风雨。”

    一个俊朗豪爽的声音自庙门口响起,当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他的人已经稳稳立在庙门前。

    鹰缘微微一笑,轻声应道:“佛门常开,广渡有缘,贫僧同样是往来之客,在此歇脚,与先生又岂有先后之别?”

    来人仰天一笑,气度沉雄道:“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竟有高人在此。”

    一华服男子大步入庙,说话耽搁这一阵,两个蓝衣黑裤的汉子已经自庙外奔到他身后,一左一右,紧随其后,自然而然地突出了他的身分。

    华服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岁上下,样貌俊伟,双手肌肤晶莹,通透如玉,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被一根锦带束在身后,鼻梁丰挺,双眼闪烁着炫目的光,如若闪电,藏着邪异的魅力,肩宽腰窄,气度有若渊停岳峙,使人见之难忘。

    当然最令人油然心悸的是他越抗在肩头上那柄寒茫闪烁,冷气森森的丈二红枪。

    行于华服男子身后左首那人是一个二十来岁,模样英俊的年轻汉子,身材高大,气势内敛,双目光灼灼,步履稳健。

    鹰缘当然不会认得这邪异门的第二号人物宗越,人送外号“千里不留痕”此人是邪异门后起之秀,以轻功和一手飞刀绝技称雄江湖。

    走在左边那人是邪异门四大护法之一的“笑里藏刀”商良,不要看他脸上终日挂着和慈的笑容,出手杀人那是绝不含糊,手段狠辣,绝无“商量”余地,是江湖上可怕人物之一。

    这华服男子能让这样两个人物鞍前马后,身份大不简单。

    风大雨急,深山古庙。

    谁都能看见他就在那里,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可是进庙的三人都非常人,几乎是看见鹰缘的瞬间,便心有所感。

    他明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是却察觉不出任何一点“人”的气息,不晓得他到底是活人还是僵尸,说不出的古怪。

    宗越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觉,上前一步,微笑道:“敢问这位大师名讳?”

    鹰缘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华服青年,直到闻宗越之言才转而望向说话的他。

    宗越在邪异门已有七八年了,修为高深,做事果决,可当他锐利如刀的眼触到鹰缘淡然平静的眸子,却没来由的心一颤,一颗坚硬如铁的心晃晃荡荡,静不下来。

    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宗越看向鹰缘的目光越发凝重,心中暗自嘀咕这藏僧年纪轻轻,眼缓柔,光内敛,一静一动浑若天成。

    鹰缘无视宗越的话,却是对着华服青年道:“你来了。”

    华服青年微微一怔,右手丈二红抢伫于地上,裂迹斑斑的青石板被他随手洞穿一个深孔。

    红枪笔挺正直,像他的人。

    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角带着一抹异的笑容,潇洒笑问道:“大师在等我?”

    “本来不是。”

    鹰缘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一字一顿说道:“现在是了。”

    宗越听鹰缘语带禅机,眉头微蹙,冷冷道:“少主小心,这僧人装弄鬼,秘秘的,不知是何路数?”

    华服男子正是邪异门少门主,黑榜十大高手之一“邪灵”历若海的徒弟风行烈。

    风行烈若有所悟,凝沉思,双目如电,盯在鹰缘身上,没有说话。

    商良虽然年过五十,但身材矮胖肥实,壮硕得紧,他笑嘻嘻的走前一步,与宗越一左一右护在华服青年身前,道:“大师若是在等我家少主,还请您自报身份,不然可别怪我们兄弟两人不客气。”

    商良对鹰缘的感觉和宗越一样,深不可测,他就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可是却给人一种天人合一的和谐感觉。

    平如水,静如湖,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害怕。

    商良和宗越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联手对付一个年轻僧人若是传了出去,铁定轰动江湖,所以他尽管言辞有礼,却是明言在先,咄咄逼人的警告对方不要给脸不要脸。

    鹰缘微微合手一礼,淡淡道:“我并不是在等他,不过他来了,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宗越和商良默默交换了一个眼,隐约猜到对方应是故意上门找茬来的,心间顿时蒙上一层阴晦。

    鹰缘眉目青秀,虽然语锋玄奥,看似道行不浅,但他的年纪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这娃儿般的人物能掀多大风,起多高浪?

    转念又一想,指不定这是疑兵之计,对方能在这里截住他们,光是这手精准的情报已是一件令人万分头疼的事,何况在他背后说不准还藏着什么秘的大人物,不然,借他三个胆也不至于狂妄到孤身挑衅邪异门三大高手的地步。

    邪异门门主黑榜十大高手厉若海武功高强、威震天下,非是谈应手、莫意闲之辈能望其项背,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人动得了他,不代表没有能动他的手下,所以宗商二人不能不小心。

    宗越悄悄在暗中使了个眼色,让商良出手试探,自己却一脸和善道:“大师既然不肯如实相告,那就对不住了。”

    风行烈似乎仍在沉思当中,并未出言喝阻,商良略一点头,眼中精芒暴闪,悄然靠近了几步。

    鹰缘见商良动作,心中了然,身体却是不移不动,任他靠近。

    在商良拦在华服青年身前之后,他和鹰缘之间现就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以他的步幅,再走两步,便会迫贴至鹰缘一臂范围。

    商良心中计算着彼此的距离和位置,悄然滑入手中藏于袖种的精铁匕首仿佛潜在洞|岤种,昂首吐信的毒蛇,蓄势待发。

    商良眼光凝注着鹰缘的双手,因为一个人无论动作怎么灵巧变化,当他盘腿坐着的时候,出手攻击的手段除了用手哪里还有其他?

    哪知在他出手的瞬间,鹰缘却轻轻站起身来,眼中蒙上一层祥和的金光,合手行了一礼,淡淡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既然来的是你,那就注定是你。”

    商良原本要刺出的一刀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那种憋闷的感觉使他难过的好似要吐血一般,起身、合手、行礼,鹰缘所有的动作气势沉凝,浑圆如一,动作间手脚的配合隐含玄美无匹的法度,毫无端倪破绽,无懈可击。

    鹰缘佛法高深,简单一个眼便化去了商良心中战意,没有狠辣决绝之心,那凌厉夺命的一刀自是刺不出去,心中一乱,脚步踉踉跄跄退到一旁。

    此时的宗越远没有三年后助双修府招婿,追求白素香时沉稳,见商良吃了暗亏,嘿然冷笑道:“大师真是好手段?莫非是冲着我邪异门来的?商护法已经对您说得很明白,少主身份尊贵,大师又不肯表明身份,您这是存心找麻烦,嘿嘿,那可就别怪我邪异门仗势欺人。”

    鹰缘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但见挂满蛛网的立柱幔布无风自动,只听他轻轻说道:“邪异门?没听说过。”

    这是实话,天大的实话,鹰缘的身份也没有必要撒谎,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西藏,哪里知道中原武林有邪异门这么一个亦正亦邪的门派,不过鹰缘这口气却是大的吓人,他的话落在对方耳中,无疑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

    商良和宗越一齐色变,连风行烈都沉下脸来,他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师傅厉若海长大,亦父亦师的厉若海在他心目中地位之高,不作第二人想,如今有人看不起邪异门,那就是看不起他师傅,他如何能不怒。

    宗越自然知道风行烈的脾性,怒喝道:“大师,你究竟是何来路?竟敢在少主面前大放厥词,辱我宗门,难道是欺我邪异门无人制得了你?”

    鹰缘微微摇头,不言不语,却是不再解释。

    宗越冷哼一声,身形一晃,施展鬼魅般虚飘幻渺的轻身功夫,收手为爪,直奔鹰缘肩头而去。

    他心思细密,深沉内敛,对方一副有持无恐的架式,他自是不敢托大,出爪如电,大力如雷,攻中暗藏守式,不求一招毙敌,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可算出招老成,中规中矩。

    谁晓得鹰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攻击,宗越的虎爪,根本没有遇见什么拦阻,就这么直直抓住了他的肩头。

    这似乎在常理之中,却是仿佛在意料之外,宗越想好的若干后招,居然全无用处。

    宗越微微一愣,也没料到对方如此不济,这么轻易就被手到擒来,虎抓用力收紧,喝道:“大师若还是不愿表明身份,宗某可就得罪了。”

    鹰缘脚步踏地如松,纹丝不动,眼中自然流露出悲天悯人之色,微笑道:“我找的人不是你。”

    宗越出道江湖以来,从没见过如此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人,心中震怒,沉气丹田,功聚右臂,催劲发力,吼道:“不识抬举。”

    这次他没有保留,用上了全部功力,虎爪之威,就是铁疙瘩也得变形状,可手往下按去,立刻心知不妙,原来鹰缘肩头顺着大力猛然向下一沉,如游鱼潜水、苍鹰击空,硬是从他五指铁山中脱出身来。

    宗越劲道使在空处,胸口猛然一滞,憋闷难受,仿佛自己举起铁锤,狠狠砸在自个儿的胸膛上一样。

    鹰缘眼中众生平等,无分轻重,宗越脚下重心不稳,身体一个踉跄,退到旁边,和商良一个待遇。

    宗越被惊的瞠目结舌,对着鹰缘指手画脚,却是惊怒之下,不知当说些什么。

    鹰缘气定闲,意态稳敛,眼含着深意地看着风行烈,毫不理会虎视眈眈的宗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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