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阮棠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疼得更加厉害了。
她垂下眼,把手机扔进包里,戴上口罩和墨镜出门。
到了广播大厦后台,阮棠进到化妆间,换了衣服后,开始化妆。
化妆师碰到她的额头,惊呼一声:“阮老师,你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继续化吧。”
她捂着嘴咳嗽一声,让潇潇去打点热水过来。
化完妆,阮棠从袋子里拿出感冒药,就着热水喝了下去。
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大概要录制三个多小时。
这次参加综艺节目是跟《盛装佳人》的剧组一起来的,一起同台的还有林徽。
彩排快开始的时候,他才来。之前两人演过情侣,他又是苏晓诺的男朋友,阮棠跟他也算是比较熟的了。
只不过她今天身体抱恙,一直情绪不高,打完招呼就在后台等候了。
林徽化好妆,彩排终于开始。
阮棠坚持了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有点撑不住,暂停了录制。
台下有观众在窃窃私语,主持人控制住场面,耐心地跟他们解释原因。
后面的游戏环节她没有参加,直接被潇潇带走,去医院。
途中,手机似乎响了一次,但她睡得迷迷糊糊,没有接。
到了医院,阮棠把口罩和帽子戴上,一路上低着头,直接往室里走。
在一间病房的门口,跟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她本来就头昏脑涨,这么一撞,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被人拉住的那一刻,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混着淡淡的泥土味。
阮棠抬起头,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都怔住了。
唐桉比她更加震惊,他眼眸里的疲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荡然无存,换成了点点星光。清俊的脸上因为这段时间的封闭训练冒出些许胡渣,多了几分硬汉的气质。
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下身是星牧的制服,沾着不少泥土。
看这样子,像是刚从岛上回来。
良久,唐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手腕上的温度明显偏高。
像有一团火,在他的手掌里燃烧。
他拿手贴在阮棠的额头上,声音低沉,略显沙哑:“生病了?”
熟悉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廓里。
阮棠也不知怎么了,就忽然有点想哭。可是当她扭头看见病房里的女人时,刚冒出的眼泪瞬间就止住了。
是那个女人。
之前在机场,见过的女人。
病房里,顾清容也看到了阮棠。
她扯出一个笑容,喊道:“唐教官,你朋友吗?”
唐桉没有回头,目光还是停留在阮棠的脸上。
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眸,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在她眼角边轻轻抚摸一下。
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阮棠嗓子发痒,咳嗽了一声:“有点感冒。”
唐桉揽过她的肩膀,捡起刚刚被她撞丢在地上的黑色背包,冲顾清容淡淡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女朋友生病了,先走了。”
“……今天谢谢你,教官。”顾清容在他离开前,着急地说了句。
“不用。”冷漠的两个字,从门边缓缓传来。
医院的房间。
唐桉掀开被子,将阮棠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要放手时,却被女孩勾着脖子拉近了一些。
“你为什么在这?”她问,话里明显有醋意。
唐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解释:“昨天训练,有人失踪,我们找了一整晚,直到早上才发现她掉入陷阱了,受了点伤。”
“她就是你那个朋友的妹妹,对不对。”
唐桉先是愣了下,后来才想起,之前有在电话里跟她说过一次,便点了下头。
阮棠松开手,向后靠在枕头上,轻哼了一声:“我从沙市参加完颁奖晚会回来那天,在机场看到你和她了。”
“哦?”他尾音上扬,“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跟你同一时间到达蒂城?”
阮棠:“……”
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他敲了敲她的额头。
阮棠瞪他一眼,然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是去接我的?”
唐桉挑了下眉,对这个回答表示默认。
“真的……咳咳咳。”
唐桉蹙起眉,伸手去拍她的背:“先躺下,有什么想问的,待会儿我都告诉你。”
咳了半天,阮棠脸色有些发红。她听话地在床上躺好,哑着声音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唐桉有点无奈,替她掖了掖被角:“什么问题?”
女孩眸中带笑,冲他眨眼:“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上我了?”
“想知道?”他笑。
“嗯。”
“乖乖打完点滴,我就告诉你。”
“……”
阮棠翻了个身,假装不理他。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扭头看过去,潇潇拿着一堆单据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护士。
唐桉从床上站起来,把地方腾给护士。
他这身打扮,愣是让潇潇好半天才缓过:“唐大哥,你也来了?”
“嗯。”他点头以示回应。
护士插针时,唐桉紧紧握着阮棠的手,怕她紧张。谁知她就跟没事人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了,快完了的时候,记得按铃。”护士叮嘱。
阮棠抬头望了望那一大瓶水,不知道要打多久。
唐桉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她。他黑眼圈很重,明显是没休息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型越发削瘦。
“你回去休息吧,有潇潇陪我。”她满脸心疼。
他摇摇头:“等你打完,一起回家。”
阮棠还想再说什么,他却抢先开口:“听话。”
语气不容拒绝,简直比她还要固执。
“那……”她抿着唇,往床边移了一点,说,“你上来,就在这休息。”
潇潇:“……”
姐,我还在这里呢,非得这么欺负单身狗吗?
很快,阮棠就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后,病房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唐桉低声笑了笑,没做回应。
另一边的潇潇……
一脸生无可恋。
“那个,”阮棠摸了摸鼻子,“潇潇,你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那姑娘就从座位上窜起来,笑眯眯地说:“那我走啦,阮棠姐,你好好休息。”
“……走吧走吧。”她挥挥手。
潇潇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拿药的单子递过去:“这个在一楼,我刚刚没拿。”
唐桉伸手接着,点了下头。
门关上后,房间里变得更加静了。
阮棠咳了声,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