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保保莫名妙,伸去将那布袋翻开。梁上的那个人也正好看个清楚。袋子里有针包、刀套,仈nu只各sè瓷瓶,十多个大小纸包,一看就是医士大夫用的东西。
王保保先是一愣,接着便恍然大悟:“诓他们出去看热闹,原来是为了换他袋子里的药。师叔你太nn诈了!果然高明!这么一来,他医术再好,也无药可用。那毒茶便可要了他的老命。”
成三路更加得意:“我还告诉你,三r之内,全城药铺都买不到他们的解毒之药。我早派人去料理好了。他只有慢慢等死。”
王保保赞叹之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傻小子已然厉害,老家伙是他师父,肯定更厉害。万一他发觉中毒,打上门来,岂不是又把药夺了?咱们还是赶紧毁了的好。”
“哎,不可不可。这可都是好东西,有钱都没处买去。你放心,这一层师叔早就想到了。我专门用了慢xg毒药,半个时辰以后才发作,那时他们早走远了。便要回来,这一路折腾,又是半个时辰,中毒已深,还能有多大本事?”
王保保还是不放心:“慢xg毒药,那他多久会死啊?如果撑个十天半月的,早找别的大夫看了。”
成三路笑道:“能让他撑个十天半月的,那还是毒药么?放心吧,他捱不过四个时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到了明r,就算给他解药,他也没命吃了。”
两人相对大笑了一阵。
要等着曾大小姐的消息,还不能去睡。成三路打了个哈欠,舒长两腿,仰在椅子上闭目养。王保保将白布袋子丢到一边,无事可做,也打起了瞌睡。
正文 第o17章 白布药袋(1)
“怎么才回来?”“嗨,别提了。”外面有人说话,似是刚进门来。
成三路和王保保被吵醒了,站起来,出门去看。是白丕谷等人,刚才是和大门里的人说话。
蒙面人从梁上轻巧地跳下来,落地竟无半点声响。他开始四处翻找,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物件。
就听外面“啪”的一声,像是有人挨了耳光。那个人委屈地说道:“成三爷,不是小的们不尽力。城里的大小客栈我们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曾大小姐。这才先回来报个信。”
成三路的声音说道:“那就给我挨家挨户搜。”挨打那个人说:“啊?好,都听您的。可是,朔州城这么大,挨家挨户搜也得几天。您放心,只要曾大小姐在这城里,我们一定能找到。”
成三路说:“找不回曾大小姐,你们谁都别想睡觉,再去找!”“还不快滚!”这是王保保的声音。
蒙面人四处翻找了一阵,并无收获。正犹豫间,忽听门外有人回来,他顺手抓起桌上的白布袋子,又飞身上了房梁。
“这帮废物。”成三路和王保保气哼哼地走进门来。
王保保一眼看见桌上的白布袋子不见了,惊叫一声:“有贼!”
成三路大惊,四处寻摸了几眼,不见有人,急忙伸手在桌案板底扭了两下,只听吱吱声响,墙上竟开出一扇门来。
蒙面人在梁上暗自惊。只见成三路从墙洞里取出一个木盒,匆忙打开,见里面的东西仍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王保保叫道:“要是那药袋子落到老家伙手中,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成三路又岂能不知,急忙将盒子放好,关了小门。
二人冲进院里,大声喊道:“来人,抓贼!”“关上大门,给我仔细搜!”院子里马上吵嚷起来。
蒙面人早将一切看在眼里,见门口无人,便再度下来,照成三路的样子,在桌案底下摸到机关,扭了两下。墙上的小门又被打开。蒙面人取出木盒里的东西,那是一柄短剑。他先是一愣,随后又开心地笑了。
郝青桐等人也被惊动,出来看发生何事。
成三路简要说了闹贼的事。鲁啸冷冷说道:“看不出铁拳门还富得很,都招了贼了。待会抓到了,让我也看看,那贼都偷了什么东西。”说罢,便大咧咧地迈步朝大厅走去。成三路抓贼心切,无心和他计较,便继续命人四下搜索。
蒙面人将药袋搭在肩上,腰里别了短剑,飞身shè出门口。鲁啸正向大厅走来,蓦地见一道黑影直朝胸口撞来,急忙躲闪,大叫道:“在这里!”蒙面人也是一惊,左手在鲁啸肩头一按,便借力飞了出去。
郝青桐等人闻声,一发围将过来。蒙面人本要飞身上房,却被郝青桐身后的罗兴、廖树山抢在前面。他一旦起身,必遭二人毒手。罗兴和廖树山栖近封住了蒙面人的去路,却并不急于出手。
两名铁拳门的弟子,先冲了上来。蒙面人只轻轻一闪,便避过了,猝然出手将二人掀翻在地,手法之快,着实令众人称。
成三路不知对方底细,又加上左手有伤,也不敢贸然出手,便上前问道:“不知阁下是哪路朋友?”
蒙面人高声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老子手头紧了,来你这借点盘缠?”成三路听他说是为了钱财而来,稍稍放了心,说道:“铁拳门虽然不济,给这位朋友凑点盘缠还是可以的。只要你肯留下肩上的袋子,我愿送你白银五十两。”他还不知道,除了那白布袋子,蒙面人还拿了他的短剑。
蒙面人笑道:“那就多谢了。”成三路大喜,急忙命人取了五十两银子,交给蒙面人。蒙面人接过银子,揣到怀里,拱手道:“承蒙好意,多谢了。”
成三路见他收了银子,自是喜出望外。一场争斗就此平息,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蒙面人取下肩头的布袋。成三路躬身,拱双手去接。
蒙面人微微一笑,突然身形一闪,晃过罗兴和廖树山二人。趁众人一愣的功夫,他已飞身而起,跃上房檐。
成三路大怒,骂了声“蟊贼休走!”,便要跳起去捉。怎奈铁拳门练的是硬功夫,轻功却不怎么好,双手还够不到房檐,便已跌落下来。
蒙面人笑道:“不用送了,我去也!”他这回头一说话,却耽搁了时间。罗兴、廖树山也飞身上了房檐。
蒙面人一惊,侧身避过廖树山的一拳,却又听脑后风响,忙低头闪避。罗兴乘势朝他手臂抓去。蒙面人竟并不躲闪,猛然用头朝罗兴的头撞去。罗 兴大惊,向后一仰,竟失足从房檐跌了下去。下面一片惊呼。
廖树山趁蒙面人与罗兴相斗的机会,看出破绽,伸手向他腰里抓去。蒙面人一惊,挥起布袋,朝廖树山的头上打落。廖树山势要将蒙面人擒住,在众人面前露脸,便豁出去挨他一袋,并不撤手。布袋打在廖树山的左耳,将他扫下屋檐。可是,蒙面人腰里别的短剑也被他抓了去。
蒙面人暗叫好险,虽然痛失了刚到手的短剑,也不敢再作耽搁,窜房越脊,匆匆离去。
罗兴虽然跌落,但毕竟轻功不错,双脚落地,并无大碍。廖树山便不同,头上被重重一击,身体失衡,横着便向下掉落。幸亏郝青桐及时出手,在他手臂上撩了一把,才得以脚先落地。纵然如此,仍抢出四五步,撞在一个铁拳门的弟子身上,一同跌倒在地。
成三路看见他手里攥着短剑,又惊又喜,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廖兄受惊了。多谢廖兄为我夺回宝剑。”廖树山摔得狼狈,正没面子,听他这么一说,顺势说道:“成当家客气了。捉贼么,廖某岂能袖手旁观?纵是吃点亏,也要把他偷走的东西抢回来。”这么一说脸上就光彩多了,高高兴兴地把短剑递给成三路。
“廖兄说得好。多谢多谢。”成三路急忙接过短剑,插在腰间。
鲁啸在一旁叫道:“那贼跑了,追还是不追?”
成三路见了短剑,光顾着高兴,经他一提,忙叫道:“追!追呀!”
正文 第o17章 白布药袋(2)
蒙面人怀里揣着五十两银子,肩上搭着布袋子。布袋里装的是瓶瓶罐罐,医书、药包、干粮、水壶等物,虽然不重,却松散晃荡。刚才窜房越脊消耗了体力,现在只得落地奔跑,跨过几条街巷之后,便已微微带喘。
成三路设计毒害济苍生,最怕的就是药袋子重回医之手。若济苍生侥幸不死,再杀回来,那他和王保保焉有活命机会。xg命攸关,成三路自是拼了命也要追,虽然轻功不济,仍带人远远跟在后面紧追不舍。郝青桐等人跟来是顾及双方的勾连,并非真要为铁拳门出力,因而并不积极,渐渐便落在了后面。
蒙面人钻入一条小巷,心中暗想:“这厮紧追不舍,这样甩掉他不易。肩上的袋子着实碍事,对我也没什么大用,不如暂且舍了,倒轻便些。”见前面不远有一处矮墙,便随手把布袋扔了进去,又沿途往几家墙里丢了些银子,终于可以轻便而去。
一个人与他擦身而过,不禁失口叫道:“好快的身手!”正自惊,忽见成三路远远追来。急忙转过脸去,闪在一旁。
成三路全力追赶蒙面人,对路人自是无暇理会。天又黑,看不清,只怕一走,跟丢了蒙面人,骂了声“滚开”就已经跑了过去。
那人松了一口气,正是先前与成三路动过手的“白衣公子”,出来寻找自己红马的。
走出不远,又见一伙人手持火把吵嚷着追来,料定也是铁拳门的人,便急忙闪身躲进旁边的小院。忽然脚下一绊……他看也没看,便一脚将所绊之物踢入柴房,紧跟着自己也窜了进去。
就听巷子里有人叫道:“有人进这个院子了!”“我也看见了!”“一定在里面!”
柴房内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白衣公子”蹲在破窗根下,凝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左手碰到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仔细再摸,竟是一只冰凉的人手……
他“啊”了一声,从门里跌了出来,心口仍扑腾扑腾乱跳。
两个铁拳 门的弟子踢开破门,手持火把闯进院子,叫道:“在这儿呢!”
“白衣公子”见来不及藏身,索xg不再躲藏。既知成三路已远去追蒙面人了,对其他人倒也没那么顾忌。
正好汤五闯进门来,一眼认出他,回头叫道:“少爷,是白天骑马那小子!”
王保保带人也进了院子,见了“白衣公子”,冷笑道:“哈哈,真是冤家路窄。这回看你往哪跑?”
“白衣公子”笑道:“白天没占到便宜,现在是来讨打的?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王保保仗着人多,自然不怕,一挥手:“给我上!”汤五吃过亏,不敢贸然上前,便在那里高声喊着“上啊!打他!快上啊!”自己却往后退。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朝“白衣公子”抓来。“白衣公子”手疾,迅即抓住伸来的两只手臂,交互一拉。那二人便重重地撞在一起,血流满面,各自哀嚎起来。
几个铁拳门弟子,扑上前一通乱打。“白衣公子”闪避中,一拳打中一人的前胸,夺了棍棒,直将他们打得跌扑翻滚。其余众人顿时气短,连连后退。
王保保声嘶力竭地叫道:“上!上啊!”汤五也在一旁跟着叫嚷,自己却不上前。几个人硬着头皮围上来,却不敢栖得太近。
“白衣公子”心中暗笑,知道他们人数虽多,却没有高手在场,心中踏实了很多,便丢了手里的棒子,大剌剌迈步朝门口走去。铁拳门的弟子虽在四周围住,却不敢出手,跟着往门口退去。
“一群废物!”王保保大怒,扬手打了汤五一巴掌,自己上前堵住门口。汤五本来躲着“白衣公子”,以为缩在王保保身边最安全,没想到被他打在脸上,疼得火烧火燎。
“白衣公子”知道他是领头的,不禁多打量了两眼。王保保也不多说,迎面就一拳打来。“白衣公子”想到他在铁拳门是有头有脸的,拳头应该有些功夫,便不敢贸然硬接,稍稍退了一步。吓得他身后的铁拳门弟子也急忙后退,有的竟仰倒在地。
王保保气势更盛,又接连攻入四五拳。“白衣公子”渐渐看出破绽,心中暗笑,瞅准空隙,一脚朝王保保胸前踢去。
王保保逼得对手接连后退,自以为得势,又被手下在旁里喝彩吹捧,完全忘了形。正得意地刚刚打出一拳,就被一脚踹在胸口,向后跌去,绊出了院子门口。
正文 第o17章 白布药袋(3)
成三路追赶蒙面人,终因脚力不济,被甩得越来越远。最后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只得无功而返。
惊见王保保从一个院子摔出来,成三路急忙快步上前,扶起他,问道:“怎么回事?”
王保保叫道:“师叔,又是白天跟你交手那小子!”
成三路迈步进了院子,看了看“白衣公子”,冷笑道:“白天被你侥幸逃了,这回可没那么好运。”
“白衣公子”见到成三路,不免心头一惊,嘴上不说话,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成三路白天失了面子,此番正要出气,便直接挥拳打来。
“白衣公子”知道他力大拳头硬,不敢硬拚,只有避来闪去,陷入被动。几招过后,便已到了墙角,再无退路。情急之下,左手竟摸到一根柴棒,暗自抓了起来,待成三路上前便突然打去。成三路一惊,忙抬手拦挡。柴棒打在成三路左臂,应声折断,甩出的一段正打在一个铁拳门弟子的额上。那人疼得大叫起来。成三路手臂一痛,也“啊”了一声。“白衣公子”乘机跳出墙角,再向门口冲去。
成三路恼羞成怒,一把抽出腰间的短剑,跃身杀去。“白衣公子”听得风声,向旁一滚,回身将半截木棒向成三路面门打出。成三路并不躲闪,挥短剑将木棒削成几截,纷纷散落。
“白衣公子”大惊,没想到他手中短剑如此锋利,自己赤手如何抵挡?正慌乱间,瞥见王保保站在门口,急忙扑奔过去将他制住。王保保摔得屁股生疼,还没缓过劲来,脖子又被人掐住,吓得魂不复体。
“白衣公子”看着正要上前的成三路:“还不停手!”成三路急忙站住,叫道:“有话好说!”“白衣公子”暗自庆幸,命令道:“退后两步!”成三路不敢不从,王保保是他掌门师兄的独子,又向来与他狼狈为nn,他怎敢承受任何闪失,便一时没了计较。
恰在此时,郝青桐等四人赶到。
郝青桐问了一句“贼抓到了么?”便挤入院中,一见到“白衣公子”,失口叫道:“大小姐?!”
“大小姐?”成三路一惊。铁拳门的众弟子也都呆住。
这位“白衣公子”原来是女扮男装,正是成三路派人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的曾大小姐。她在城外茶摊见过铁拳门弟子的嘴脸,心生厌恶,进城后便没有依原计划去联络铁拳门。后来在窄巷遇到铁拳门的人,还与成三路交了手,情急之下舍了红马,躲进张家菜园。在柴房中听到张府老管家与家人提到医,便恢复了女儿装,以寻亲不遇为名住入张府,yu一睹医风采。不料医却被铁拳门请走。失望之余,便偷空出来,寻找自己的红马。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铁拳门的人。
鲁啸怒道:“你们竟对大小姐无礼,活的不耐烦了?”
扮做“白衣公子”的曾大小姐一把推开王保保,对郝青桐等人说道:“你们来得正好。再晚一步,我就让这帮狗贼给害了。”
鲁啸愤怒地走到成三路面前,吼道:“你怎么说?”成三路急忙将短剑插在腰间,赔笑道:“都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曾大小姐。还望大小姐……”鲁啸哼了一声。成三路便知趣地住了口。
郝青桐走到曾大小姐面前,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曾大小姐瞪了一眼成三路,说道:“还好没让他们害死。”
成三路现在是百口莫辩,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王保保刚才捏着脖子咳嗽了一阵子,渐渐好了之后便开始暗中端详曾大小姐,细看之下果然是个美貌女子,便厚着脸皮凑上前来:“这位就是婉儿小姐呀?误会,误会。”
鲁啸狠狠瞪了他一眼,差点就一巴掌打过去,好在最后忍住了,怒道:“大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王保保吃了一憋,不敢再吭声。
郝青桐低声对成三路说:“还不快向大小姐解释清楚!”
成三路忙走到曾婉儿面前,躬身道:“成某有眼无珠,不识大小姐尊颜,刚才多有冒犯。成某在这赔不是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小姐贵人雅量,还望不要见怪。r后成某定要鞍前马后伺候大小姐,还得为曾先生效犬马之劳!”他抬出曾先生,目的就是要告诉曾婉儿,自己也是她爹要倚重的人。
曾婉儿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懒得看他们的嘴脸,便扭过脸去。
郝青桐打圆场说道:“大小姐自然是贵人雅量,不会跟你们计较。既然误会已经说开了,咱们就别在这耽搁了。快安排大小姐去歇息吧。”
成三路也说:“是啊。大小姐一路辛苦了。舍下已安排了最好的房间,我们都……”
“不必了。”曾婉儿打断他的话,“铁拳门我就不去了,我自有住处。你们只管去,不用管我。”
郝青桐道:“这怎么可以?这里人生地疏,大小姐独自一人,万一有什么闪失……”廖树山也道:“是啊。大小姐,就不要再赌气了。大不了,咱们明r再想法叫他们赔罪如何?”
曾婉儿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赌气,也不怪他们了。我已有住处,你们就放心吧。”
见她真的不像是赌气的样子,成三路也放心了。郝青桐等四人面面相觑。
曾婉儿将郝青桐拉到一边,低声说道:“郝叔叔,我都安置好了,不会有事。你们不要告诉我爹爹就好。”郝青桐也低声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们,你住在哪里,我们一同搬过去。不然,我们怎么保护你啊。”曾婉儿道:“朔州城是铁拳门的地盘,他们也认识我了,哪还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就放心吧。我玩够了,自会去找你们。郝叔叔,你一定帮我的。”
郝青桐知道她的脾气,又经不得她央求,无奈的摇了摇头。曾婉儿知道他答应了,于是对众人说道:“我和郝叔叔商 量过了。你们全都回去,我自有安排。”
众人都望着郝青桐。郝青桐微微点了点头。
曾婉儿又瞥了一眼那破柴房,仍不禁心惊肉跳,又说道:“你们都回去吧。给我留一支火把就行。”
正文 第o17章 白布药袋(4)
吴秋遇为给师父买药几乎跑遍了全城,半路又跟老乞丐撞了一回,脑子里想着铁拳王的事,再加上本来就路不熟,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他心下茫然,正在街头乱撞,忽见一条人影疾驰而过,不禁心头一震,起步追了过去。
前面那人似乎发觉有人跟着,又加快了脚步。二人一前一后,在大街小巷之间飞奔。吴秋遇使起追风架子,竟也一时追不上他。
忽然转过一条街角,那人便不见了。吴秋遇站在那里,心中疑惑。
正想着什么,忽然颈上一紧,被人制住了咽喉。那人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吴秋遇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道:“你是丁大哥吗?”
那人一愣,松了手 ,转到身前来。只见他黑布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吴秋遇。
吴秋遇又问了一遍:“是丁大哥吗?”
那人慢慢扯下脸上的黑布,问道:“你是谁?”
吴秋遇惊喜地叫道:“丁大哥!真的是你!我是吴……哦,我是一心哪,小和尚一心哪。”
那人正是千面偷丁不二。当年就是他把一心小和尚拐带下了山,才有了今天的吴秋遇。丁不二愣了半晌,又盯着吴秋遇看了半晌,终于抓住他的手,激动地叫道:“一心兄弟!你还活着!太好了!”
吴秋遇也很激动:“我看到你的身形,就猜是你,也盼着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太好了,丁大哥,我又见到你了。”
丁不二又上下左右地把他看了个遍,嘴里说道:“当年你出去为我采药,天黑了都没回来,我就担心你出事了。我在那里等了你五天,又找了你五天,都不见你。后来我伤势加重,只有先下山去找大夫,指望能活着回来进山找你,谁知又遇到追杀……真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你。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
吴秋遇说道:“那天,我想给你去摘几个果子,结果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去。昏迷了好多天。后来被人救了,后来又跟了我师父……啊,师父……”一提到师父,吴秋遇马上想起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赶紧救师父,顾不得叙旧,急忙说道:“丁大哥,我想求你,去铁拳门帮我把师父的药偷回来。师父……”
话没说完,就听丁不二笑道:“医是你师父啊。哈哈,太巧了。我刚去铁拳门走了一遭,顺手把那药袋子偷了,现在就带你找去。”
吴秋遇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难办的事,竟然已经让丁大哥给办了。路上,他告诉丁不二:“丁大哥,我现在不叫一心了。师父给我改名叫吴秋遇。”丁不二也给他讲了在铁拳门听到的一切。吴秋遇听罢,更是心中愤恨。
丁不二行走江湖多年,干的就是走夜路的行当,对走过的道记得很清楚。很快就带着吴秋遇来到那条小巷。用手一指那矮墙:“就在那院里。”
吴秋遇大喜:“太好了,正巧师父也在这!”他正发愁拿了药袋子怎么去找师父呢,来到门口才发现这正是师父藏身的那个院子。
二人高高兴兴地进了院子。丁不二用火石点燃两支火把,一支交给吴秋遇,让他先进屋去看师父,自己在院中寻找药袋子。
忽听吴秋遇在屋中惊叫道:“师父——”
丁不二急忙冲进屋里,仔细一看,这除了吴秋遇哪里还有别人!
吴秋遇瘫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哽咽道:“师父,我来晚了。你在哪儿啊,师父?”
丁不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不敢跟吴秋遇说。他最担心的是:自己从铁拳门逃出来,顺手把药袋子丢入这个院子里,会不会有那眼尖的看见了,进院子来找,无意中发现了医,便下了毒手,亦或是掳了回去。
吴秋遇只顾哭泣,脑子里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师父没了。
丁不二四下观瞧,寻找线索。忽见地面的柴草上,有一滩血迹,不禁心头一惊。在院子里还有打斗的痕迹,这更加深了他的担忧。
见吴秋遇那么伤心,丁不二也是痛心疾首,暗自悔恨。忽然想通了一定,对吴秋遇说道:“兄弟,我在院子里也没找到药袋子。既然你师父和药袋子一同不见了,一定是让铁拳门的人劫了去。今夜我再到铁拳门走一遭,也许能有消息。”
吴秋遇仍坐在那里伤心,像是无力地点了点头,丁不二的话也不知他听清了没有。
正文 第o17章 白布药袋(5)
丁不二带着吴秋遇,绕小巷接近铁拳门。一为避人耳目,行事方便;二来熟悉地形,预寻退路。这并不是丁不二的一贯作风。凭他一身绝顶轻功和千里独行之术,进退自如,又何须反复察看地形?只是今r带着吴秋遇,说不定还要再救人出来,不可不多做准备。
一人头戴斗笠,站在远处,也正望着铁拳门的大门。那斗笠前沿压得很低,把头脸全都遮住。
吴秋遇小声道:“那个人好怪呀。”丁不二急忙拉他缩回巷子,靠墙根藏了起来,才小声说道:“也不知他与铁拳门是敌是友。咱们千万不可暴露。”吴秋遇点头记下。自从当初跟随丁不二下山,以后每经一事,他便留心注意,因此也长了不少见识。再扭头看时,那戴斗笠的人已经不见了。
入了亥时,夜sè已深。只见满天星斗,月sè却是不明。
丁不二点着一炷线香,小声对吴秋遇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你师父。若一切顺利,很快就回来找你。如果这炷香烧完,或者听到里面有打斗之声,不管我是否回来,你都要赶紧离开,跑得越远越好。”说罢将那香插到墙缝里。
吴秋遇知道丁大哥见多识广,便一切听他安排,小声道:“我上不了墙,也只好在这里等。丁大哥你一定要救出师父,我来背。丁大哥,你也要小心哪。”丁不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自会尽力。不过,我 刚才说的话,你可一定要记住。”吴秋遇点头记下。
丁不二双足一点,跃上高墙,四下观察了一下,便跳入院中。
吴秋遇暗自惊叹:“丁大哥的轻功果然厉害。这么高的墙,我爬都爬上不去,他竟能一跃而上,真是了。只盼他快些救出师父来。r后我一定勤快些,也练就他那样一身功夫。”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吴秋遇凝听着墙里的动静,焦急地等着丁大哥和师父出来。
墙上的香,还有很长一截,可是吴秋遇已经觉得过了很久。丁不二独自办事的时候,也经常点上一炷,插在墙外。办完事一看香的长短,便可知用了多长时间。
夜,一片死寂。
久等不见丁大哥回来,院子里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吴秋遇心中焦急,便扒着墙缝,试着向上爬去。那墙有一丈多高,吴秋遇试了两次,都爬到半截便滑下来。直到第三次上,才终于够到墙头。他双臂搭在墙上,挂着身子,探头往里面观看。
忽然,大厅的屋顶上出现一条黑影,伏下身四处观瞧。那人用斗笠遮着脸,身形高大,正是在铁拳门的门口见到的那个人。
吴秋遇心生疑问:“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也会深夜到铁拳门来?”
正自琢磨着,忽见又一条人影从大厅后面转出来,正是丁不二。刚要提醒他房上有人,忽然想到这是在铁拳门,只怕会惊动铁拳门的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因此便忍住没有出声。
屋顶上的黑衣人也看到了丁不二,先是一愣,又暗中仔细看了看,竟飞身跳下屋檐,直落在丁不二的身前。
丁不二一惊,急忙向后跳开。黑衣人并不迟疑,挥拳便朝丁不二打去。丁不二急忙躲闪,便向墙边跑来。黑衣人哪里肯放,迈步紧追。二人便缠斗在一起。黑衣人拳脚有力,直yu跟丁不二拼命。丁不二则一味躲闪,只想赶紧离开。
吴秋遇暗自着急,不知那黑衣人是谁,为什么偏要跟丁大哥过不去。
二人赤手相搏,虽斗得激烈,却始终响动不大。过了很久,有人起夜,才发现动静,大叫起来:“快来人啊!又有贼啦!”
二人斗得正酣,又一人突然出现,跳上前也朝丁不二打去。来人正是成三路。黑衣人一惊,竟放弃丁不二,和成三路交起手来。丁不二稍稍一怔,乘机纵身跳开。黑衣人和成三路见状,又一同向丁不二攻来。三人混战在一处。丁不二和成三路都分不清黑衣人是敌是友。
丁不二和黑衣人一起将成三路逼开,对黑衣人说道:“咱们上房再斗如何?”黑衣人应了一声“好”。二人便飞身跃上屋顶,先后只差半步,在上面又继续打了起来。
此刻,又跑出了十几个铁拳门的守夜弟子,院子里顿时叫喊声起。
成三路见二人在屋顶上斗得兴起,也纵身跃起。他轻功一般,并不能一跃而上屋顶,只能双手攀住屋檐,再挣扎着翻身上去。
丁不二见成三路也上来,自知久了不便脱身,朝黑衣人虚晃一拳,便飞身跳出院落,疾驰而去离去。黑衣人紧随追去,竟是不舍。虽不像丁不二那么轻松,轻功倒也不弱。
成三路好不容易才上了屋顶,见二人跳下去走了,心有不甘。他到了房山边上,又不禁犹豫,眼见十多个弟子在院子里瞅着,也只有一狠心,纵身跳下……
正文 第o18章 难解女人(1)
“那还有一个!”有人发现了吴秋遇,便带人朝这边冲过来。
吴秋遇一直担心丁大哥,竟忘了他的嘱咐,现在被人发觉,急忙手臂一松,从墙上滑落下来。慌乱中一落地,左脚稍稍崴了一下。
铁拳门的弟子,有的搭梯子翻出墙,有的开了大门绕过来追。远远望见只有一人,又是赤手空拳,便都壮了胆,紧追不放。
吴秋遇脚上有伤,追风架子不能完全施展。穿大 街,走小巷,直跑得气喘吁吁。
见后面追得紧,吴秋遇闪身钻进一条巷子,努力攀上一座墙头,费力地翻了过去,摔在地上。
追赶的人噔噔噔跑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远。吴秋遇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揉着崴伤的脚腕。等了一会,听不见动静,估计铁拳门的人都去远了。他扶着墙站起来,又朝墙头爬去。
忽听身后有声响,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腰间一痛,又被人拽下墙来。双手被那人扭到背后,一手抓着,一把匕首在颈上比着,押入一间屋里。
那人用脚关了门,松开吴秋遇两手,伸手指在他背上和肋下胡乱点了几处。吴秋遇知道,他这是在点|岤。刚才腰上被他重击了一下,仍在酸疼。现在又看不清状况,吴秋遇便配合他,站着不动。
“原来我也可以。”那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惊又喜,见他被自己点住了,便收了匕首,自去把油灯拨亮。
吴秋遇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个女子。只见她薄纱缥缈,胡乱披着斗篷,正伸手拨弄油灯,露出白白的一条手臂。
那女子见吴秋遇盯住她看,顿时脸上一红,慌忙把衣服裹好,过来就打了他一巴掌。
吴秋遇只觉脸上辣的痛,像火烧一样,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愣愣望着那女子。
“你还看!”女子又抬手要打。
吴秋遇这才明白为何挨打,急忙闭上眼睛。他从小在和尚堆里长大,下了山也只是跟丁不二、柳正风、济苍生这些大老爷们打交到,只见过一个女的,就是十二岁的香儿妹妹,哪懂什么男女有别的事。
那女子见他老实,便自顾理好衣衫,简单弄起头发。吴秋遇听不到动静,心中纳闷,可又不敢睁眼去看。
忽听那女子问道:“深更半夜,你翻墙进来,干什么的?”吴秋遇不知道该怎么说,闭着两眼静静站着,一声不吭。
女子手里拿了把鸡毛掸子,一头挑起吴秋遇的下巴,说道:“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么?”
吴秋遇经历了这许多事,也慢慢有了些见识。他知道师父和丁大哥都是秘密身份,怕说出实情会再生出别的事来,便仍缄口不答。
“如果动手,我能制住她吗?”吴秋遇心里想着,忽然又暗叫不妥,“我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再和人家动手打架,这就太没道理了。刚刚在这躲过了追杀,应该感谢人家才对,又怎能想着动手伤人?真是好不应该!如果能让她心里解气,就算被她打几下也没什么,反正我皮粗肉厚。等她闹累了,留着我又没用,自然就放我走了。”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踏实了。
那女子竟没有再打,却忽然说道:“你把眼睁开!”
吴秋遇心中暗想:“我看她,她不高兴。我闭上眼睛,她又让我睁开。不知她到底想怎样。”这么一犹豫,倒叫他想出一个主意来。只见他挤了几下,只睁开一只眼睛来,怯生生看着拿女子。
那女子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她自顾笑了一会,才说道:“我叫你把两只眼睛都睁开。”
吴秋遇见她没有生气,放心了,就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望着那女子。见她笑,自己也跟着傻笑。细看之下,竟觉得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被他直勾勾盯着看,脸上又羞得红了,低头说道:“你不许这样看我。”
“真好看。”吴秋遇心里这样想,嘴上竟脱口说了出来。他倒没什么特别心思,只是不会掩饰内心的想法。那女子的脸羞得更红了,娇嗔地扬起鸡毛掸子,在吴秋遇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叫你胡说?”
吴秋遇一皱眉:“我说错了么?我就是觉得你好看。”那女子一跺脚,又把鸡毛掸子扬起来,却下不去手。
吴秋遇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骑红马的公子。我们在城外见过的,你还认得我么?”
女子手举鸡毛掸子要打的动作,让他想起在城外拦马救那祖孙俩之后被“白衣公子”用马鞭抽打的情景,于是便认出来了。这女子正是曾经女扮男装的“白衣公子”——曾大小姐婉儿。
正文 第o18章 难解女人(2)
吴秋遇兴奋地说了几句,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可是,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女的?”
“我本来就是女的。怎么了,不像么?”曾婉儿见他才认出自己,还怪怪地问怎么变成女的,心中暗笑:这傻小子倒也有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