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您站在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天冷刺骨,于身体无益啊!”
眼坚毅地看着京城的方向,欧庆山叹道,“你还记得当年定南王是如何死的吗?”
副将愣了一下,心中已隐隐猜到将军正为何事烦扰了。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将军,定南王当年功高震主,皇上自然留之不得。但您不一样。瑾贵妃是您的亲生女儿,且深得皇上喜爱。您又是琛王爷的舅姑丈,关系亲厚。这样盘根纠错的关系,即便皇上想动您,也是百般顾忌,无从下手。”
“可他是皇上啊,”欧庆山叹息了一声,眼睛随着吹起的一阵风而微微眯了起来,“凭皇上的性子,只要他在位一日,我便如同老定南王一样,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欲处置而后快。”
副将听出欧庆山的言外之意,不由从心底产生惶恐。
欧庆山看着远方,沙哑的声音似悲似叹道,“看来这天,是要变了!”
“王爷,王爷!”
夙亦翎正忙着与心腹在书房议事,就听到礼部侍郎张贺带着慌乱的声音向这边跑了过来,且边跑边疾呼,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音调。
夙亦翎皱眉看着张贺,正觉其失礼,张贺突然俯身在夙亦翎耳边,小声说了句话。而正是这句话,让夙亦翎面色一变,双眼光亮大增。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贺擦着额头的汗水,忙不迭地说道,“微臣刚刚从殿上得到的消息!皇上今日就是因为此事才没有亲上朝堂。听说明天圣旨就要颁布了!”
“太好了!”夙亦翎拍着桌面,色激动道,“父皇总算决定废掉那个草包了!”
听了这个消息,同在书房中的几个大臣面色俱是一变,继而纷纷恭喜夙亦翎,更有甚者,提前唤起了“太子殿下”。
“现在这样称呼还为时尚早。”很快,夙亦翎就平静了下来。他双手负在身后,在书房中转了两圈,突然扭过身,问着身旁的谋士道,“琛王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一切正常,只是最近琛王爷似乎迷上了一位青楼名妓,整日流连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就连刚刚出生的小世子也无暇看顾。”
“哼,那琛王爷定然是看无法与翎王爷相抗衡,干脆自甘堕落了!王爷,这样的人咱们无所畏惧!”
“正是正是。以往咱们还高估了琛王爷,认为他会是王爷登上太子宝座的唯一有力竞争对手。可如今看来,不过是草包一个嘛!一个女人就将他收服得妥妥帖帖,早知道美人计这招管用,老夫早就给他送去十个八个绝色美人了,哪个不比那青楼的姐儿要强上百倍?”
此话说完,众臣哄然而笑。唯有夙亦翎,依旧色凝重。
“夙亦琛最擅长的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不信他能这么沉得住气,更不信他对太子之位毫无想法。你们仍旧不可掉以轻心,如果琛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通知我!”
“是!”
与此同时,夙亦琛正在春香院的牡丹阁内,享受着美人轻柔的抚触。
花枝俏柔软的双手轻按着夙亦琛的太阳|岤,丰满的胸脯还不时顶着夙亦琛的额头,呼出的气息暧昧地吐在夙亦琛的面颊上,偶尔长长叹息一声,又似娇媚呻吟。
“王爷最近怎么了,来枝俏这只是喝茶聊天,一点别的都不做,怎么,王爷是不喜欢枝俏了,还是您变成正人君子了?”
夙亦琛轻笑一声,沙哑说道,“本王不宠着你了,就是正人君子了?呵,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呐。”
其实从很久之前,夙亦琛就对这些庸脂俗粉失了兴趣,就算是气质优雅的欧芝兰,也入不了夙亦琛的眼。虽然心底很不想承认,但夙亦琛知道,自己最渴望的女人,就是住在别院,嚣张又冷酷的百里岚。他也想过,如果得到百里岚的身体,或许就不会在对她产生抓狂的yug。可每当他看到百里岚那桀骜不驯的眼,他就有一种要征服她的yug!让这个女人在自己身子底下辗转承欢,娇喘连连,认软服输!
脑中想到了这些,夙亦琛不由觉得身下一紧,变得燥热起来。花枝俏发现了夙亦琛的变化,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产生了反应,便娇笑一声,柔若无骨地依靠过去,双手还不老实地挑逗着夙亦琛,红唇也印在他性感的薄唇之上。
咚咚——
正当满室一片旖旎时,门外传来阵敲门声。花枝俏正在兴奋中,不想被人扫了兴,双手更加放肆起来。可门外那人也锲而不舍,继续敲砸着门扉,且越来越急躁。
“王爷,宫里传话出来了!”
只是这简短的几个字,便让夙亦琛猛地从qgyu中惊醒。他一把推开身上衣衫半退的女子,抬步就走出了房门。
来人是夙亦琛的心腹,刚刚晋升为御前带刀侍卫的宫凯。两人来到春香阁最为隐蔽的一处厢房,将门窗关好之后,宫凯低声禀告道,“皇上已经决定废了夙亦城,诏书明日下达。”
听过之后,夙亦琛并没有异常惊讶的表情。垂目把玩着腰间环形玉佩,夙亦琛问道,“皇上可说要如何处置夙亦城?”
“只是听说,皇上要将太子囚禁起来。”
“哼,牺牲掉那么多孩子的性命,只是将他囚禁起来吗。看来皇上还是不忍心对夙亦城下手!”
“王爷是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吗?”
夙亦城抬眸看着桌上怒放的牡丹,沉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对已故前皇后情深意重,而夙 亦城是已故前皇后唯一的子嗣。”
“前皇后已经去世十余年,皇上即便在多情,也该淡了。况且这涉及到一国根本,皇上自会慎重考虑的。王爷,咱们要不要趁着此刻的有利时机,让朝廷中咱们的人举荐您为太子?”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夙亦琛沉声说道,“皇上并非愚蠢之人,如果这事咱们做的太明显,会招来皇上忌惮。你不是见过皇上是如何对待心怀不轨之人的吗?”
“可如果咱们不行动,恐怕翎王爷那会抢占先机啊。”
“枪打出头鸟,就让他去好了。你放心罢,皇上这次是被太子伤了心,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立储的心思。现在需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隔日,皇宫中果然传出惊天消息。原太子夙亦城举止失仪,无才无德,难以担任一国太子之位,现被褫夺太子之名,幽禁于辰星宫,反思己德。
诏书一出,四方哗然,而宫中属太子一党的大臣纷纷落马,夙亦城往日罪行也被一一列举,并由兵部侍郎李涵天陈写呈递,送到皇上面前。皇上看到奏折,雷霆大怒,若不是皇后苦苦哀求,甚至想将其发配边疆,让其永不回京。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曾与太子交好的大臣人人自危,不知道肃整的风气何时会刮到自己身上。而夙亦翎更是忙碌。作为皇上最为信任的皇子,夙亦翎在削封太子一事上不遗余力。相反,夙亦琛在得知皇上褫夺太子之位时,竟然亲自去上书房恳请皇上收回皇命,并声泪俱下地陈述当年前皇后的丰功伟德,希望皇上念在当年之情,能够保住太子之位。皇上听后大声斥责夙亦琛一番,而后不顾其苦苦哀求,甩袖离去。夙亦琛为了能打动皇上改变主意,竟然在御前跪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就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虽然夙亦琛的极力请求并没有取得效果,但其重情重义之名不胫而走,自此,夙亦琛便有了个别号——贤王。
听完手下亲信回报完毕,夙亦翎冷冷一笑,说道,“好个夙亦琛,心思果然多变。我还以为太子倒台之后,他会第一个站出来赞成的,毕竟他与太子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想到啊,他竟然隐忍得如此好,恐怕连父皇都要被他所骗,以为他真是个重兄弟情义之人。哼!”
“四哥这是为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正当夙亦翎满心愤恨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清朗阳光的声音。而这道声音就像是一阵春风,立刻吹散了夙亦翎心中的烦闷。女子坐骑虽然也是匹好马,但面对伤害也会出于本能地躲闪。这一躲闪可好,马蹄正好踩在被白萱儿扔过来的碎片上,骏马吃痛,扬起蹄子嘶声鸣叫。
“啊——”
马上女子分之间,险些被摔下马背。女子心中一怒,侧身下马后用力甩出长鞭,同时口中大喝,“伤我爱驹,我要你拿命赔!”
直到这个时候,白萱儿才感觉到害怕,才想到用自己的身份来恐吓对方。可所想的话还没来得及到嘴边,那个女人的长鞭就已经甩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鞭子甩得巧妙,正好能绕过家奴,直直勾着白萱儿的脸颊,看这架势,只要被那鞭子勾住,那半边脸定然会烂掉!
一切都来不及了,白萱儿只能紧闭上双眼,同时心中后悔万分,只怕自己毁容之后,那个赵姬更会无法无天。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等了半晌,白萱儿才悄悄睁开双眼,却瞧见本该甩到自己面颊上的马鞭,正被另一个女子握在了手中。悄悄侧过身子,白萱儿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不由大惊道,“百里岚!”
百里岚并没有理会白萱儿,她只是沉着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对面身着红衣的女子,面露不屑道,“如果心有不甘,那就过来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恃强凌弱算什么?简直就恶心!”说着,百里岚微一用力,那鞭子就像是条游龙一样,从女子手中震掉,并且飞到百里岚手中。
“你……”女子见这两人不过身着简服,配饰朴素,身边又没有多少随从,便认定她们是小门小户的夫人。被这样的人欺负到头上,女子怒道,“贱妇,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伤我马,抢我鞭,今日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你是谁,没有能力就不要大放厥词,依靠背景想人臣服,只会让人嗤笑你的无能。更何况,你的背景在我眼中一文不值!带着你的人快滚,否则,残废的将不只是你的马匹!”
围观的人觉得百里岚说话有理,且看此女子面容无双,气质不俗,浑身有一种凌然气息,口中严词虽然犀利,但句句在理,让众人无形中就偏信了百里岚,并纷纷打量着那红衣女子来,品评道,“看这女人的衣着打扮,似乎不是咱们这的人啊。”
“定然不是,咱们京城的夫人们,都是如同那青衣长裙的女子一般,气质凌然,哪里有这种无知乡村野妇!”
“就是就是。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敢在京城撒野,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了她在此嚣张!”
“快滚回你的老家吧!”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让红衣女子马蚤红了脸,感到异常窘迫。狠狠地盯着百里岚,女子刚想上前嘶声力搏,却被身后婢女拽住,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就要过时辰了!”
堪堪忍住胸口怒气,女子几欲喷出火来要将百里岚燃烧殆尽,“你,留下你的姓名!”
百里岚昂然凌冽,无惧看向红衣女子,朗朗开口道,“百里岚!”
“天啊,她就是琛王府的正王妃,百里岚?”
“果然是北宁第一美人,连简单的青衣都穿得如此美艳绝色,哪像那穿红衣服的,艳俗不堪,简直入不了眼!”
“呵,那是自然,普通的庸脂俗粉,哪能和咱们的琛王妃相提并论。只是听说琛王妃当日嫁入府中,受尽难堪,还自尽了!后来侧妃入府,被迫离开王府,搬到别处住了呢。”
“你们都懂什么,我有亲戚在王府做事,听说王爷疼爱王妃疼爱得紧。听说王妃不喜拘束,才让其搬出王府独住的。至于迎娶那日,都是以讹传讹罢了,琛王妃深得太后喜爱,王爷又怎会拂了她老人家的意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琛王府的正王妃?
红衣女子凝眉仔细端详着百里岚,最后冷冷一笑,转身上了侍从的马匹,疾风一般离去。
“什么嘛,叫别人留下姓名,自己却不声不响地离开,根本就是缩头乌龟!”夏雨看着红衣女子离开的背影,不忿抱怨着。
“都说是缩头乌龟了,还那么计较干嘛。”百里岚淡淡扫视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耳中听着围观百姓的称赞,心中很是满意。
“不过,奴婢还是不明白,”夏雨偷偷瞟了下白萱儿,在百里岚耳边低语道,“翎王爷与琛王爷交恶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您为什么要帮她的王妃呀?”
“琛王爷和谁交恶与我无关,今日救的是谁也无所谓,我只是要京城的百姓认识我,不是琛王妃,而是百里岚。有一个好名声,对事务所的发展至关重要!”
“三嫂!”白萱儿本来便对百里岚心生好感,只不过碍于夙亦翎的原因而没有多与其走动。今日正好被百里岚所救,这让白萱儿不自觉地想与其亲近,“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这脸可就要被那小蹄子给伤了。哼,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贱人,敢在京城横行霸道,等我回了王府,非得让王爷好好查查不可,将那个贱人充入奴籍!”
“不过举手之劳,翎王妃不必放在心上。”百里岚淡淡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去。
“嗳,你别……”白萱儿刚想上前,就发现了脚边酒瓶碎片,惊觉自己将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看着百里岚决然背影,白萱儿只得依依不舍道,“改日再请三嫂喝茶,一定要等我呀!”
待转了个弯,已经看不到身后的白萱儿之后,百里岚问秋霜道,“你可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从她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雁城人。”
雁城?
百里岚继而又道,“太子刚刚被废,京城中也冒出许多身份特殊的人,那个六王爷不就是从雁城回来的吗,这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家那位正王妃吧。”
“哇,郡主,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夏雨崇拜地看着百里岚,心想郡主果真无所不能。
“既然决定要开事务所,自然不能坐井观天,信息渠道也要多样化。如果连北宁国最简单的信息都不能掌握,那要如何将生意做大做强?”
虽然听不太懂百里岚的话,但夏雨觉得只要是郡主说的,肯定是对的。
白萱儿费尽周折,又从凤翔酒庄取了瓶上好花雕,生怕误了晚宴时辰,匆匆忙忙地就赶回了王府。可当白萱儿刚进入王府,就看到了那个让她火冒三丈的人!
“她怎么会在这!”手指指着一身红衣的女子,白萱儿脸色发青,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我本来还在想要去哪里找你这个小贱人,没想到你竟然撞到王府里来了!王爷,就是这个女人,撞碎了我的花雕酒不说,还要用马鞭伤我!若不是琛王妃出手相救,恐怕我今天这张脸就要毁了!这样恶毒的女人,如何都不能留着!”
“萱儿!”夙亦翎忙唤住了白萱儿,冷颜说道,“一切都是误会,何必口出恶言。”
“哟,正巧我也跟我家王爷说呢,路上碰到一个老女人,行动缓慢不说,还挡我的路。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教训一下吗!”
“安安!”夙亦皓也是脸色难看,抱歉地看着白萱儿,说道,“内妻不识四嫂,得罪了,请多包涵。”
“哦,原来她就是白萱儿啊。”周安安一脸坏笑地看着白萱儿,口中语气加重说道,“安安见过四嫂。只是四嫂也不能怪安安不认得你,身为王妃,我还从没见过像你一样穿着寒酸的呢!就算是刚刚的赵姬,那身上的珠宝也比你的华丽!”
“你……”
“好了!”夙亦翎打断了白萱儿,不耐说道,“本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语相绝!”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夙亦翎心中对白萱儿刚刚提到的那个人名很感兴趣,只是碍于众人在场,无法仔细询问。
白萱儿含恨地看着周安安那副得意的模样,让她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抓花她的脸!看来得找时间去见见百里岚了,只有她,才能帮她将周安安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顿精心准备的晚宴,白萱儿却吃得没滋没味,好不容易挨到晚间歇息,心想能与夙亦翎说说委屈,却不想夙亦翎与夙亦皓要整夜促膝长谈。
白萱儿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收拾一番就要去琛王府。可临出门了,她才想起来百里岚已经不住在琛王府了,又派人前去打听她新的住所,这才匆匆忙忙出了王府。
而白萱儿刚一离开,便有人将她的行踪告之了夙亦翎。夙亦翎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四哥,原来你对四嫂如此深情啊,连她去了哪里都要掌握得如此清楚。”夙亦皓误解了夙亦翎,还觉得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满含戏谑地说道。
对夙亦皓的误解,夙亦翎只是笑而不语。
虽然早早赶到了别院百里岚的住处,但白萱儿却扑了个空,百里岚一大早就出了门,不知去向,府中仅有的几个下人让这别院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让白萱儿唏嘘 不已。
“啧啧,要说琛王妃果然是个有气节的人儿啊,就为争口气,放着好好的王府不呆,偏跑到这么荒芜的地方来,还真是个可怜人儿啊!”
干坐着等了许久,白萱儿实在无聊,便想着昨日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凤梨酥给周安安那个贱人吃,心中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