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懂的!你快放手!!说着,春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匕,用力扎在殷赫的肩膀上。而当嫣红的血液慢慢渗出时,春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呆呆地缩回手掌,春风有些慌乱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想要伤你的,我……”
随意地瞥了眼自己的伤口,那冷漠的,好像受伤的并不是自己一般。缓缓掉转目光,殷赫盯着春风,冷冰冰地说道:“你想回去尽忠?我偏不让你去!我要让你知道百里岚是多么可恶的女人,看看你过去为了她,都做了多少蠢事!”
“谁要听从你的指挥,你以为你是谁?快放我……”
话音还未落下,春风就觉得后颈一阵疼痛,而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人事不知了。
待春风再次醒来时,已经入夜,木屋内寂寂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劈啪作响,透出一片寂寥之意。
手臂支撑着身子,春风放目四望,并没有现殷赫的身影,不由稍稍放下心来。这深夜之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说不过去,现在这家伙自动消失,还算识趣。只是脚腕怎么越来越疼了?
掀开被子,春风现脚腕已经肿了起来,并且重新涂抹好草药。手指轻轻放在上面,左右各摸了两寸,春风不有哀叹一声,暗道这下惨了,非但没能跑下山,反而让病加重,看来没有三个月,这伤是好不了……
重新躺在床铺上,春风轻轻闭上了眼角,暗想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最好能说服殷赫带自己去那农户家参加婚礼,这样就可以趁机游说那些村民来帮助自己了。
之后的日子,春风不在主动与殷赫说话,而殷赫本就话不多,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谁都不理对方。这样的况一直持续了两日,徐大娘家办喜事,特意派人来邀请二人。殷赫怕留春风自己在山上,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便准备带着她一同下山。
不管怎么说,参加别人的婚礼也是件喜事,殷赫不好再那么邋遢着,便去换了身衣服,顺便将脸上的胡子都刮干净。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春风等得百无聊赖,暗想这家伙是多久没收拾自己了,怎么动作那么慢?而就在春风腹诽的时候,殷赫已经收拾妥当,缓步走出。
春风喝了口茶,听到动静便转身看了过去,可就是这一看,却险些让春风将这口茶都喷出来!
这……这个面容俊秀的男人,是那个大胡子邋遢男,殷赫!?
就见殷赫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长袍,头束起,干净而利落。只是那样书生般的形象,与他健硕的身材极不相符,却又相得益彰,让殷赫安静却没有书生的阴柔,健魄又没有武将的彪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度,让人不由侧目。
相较春风的惊诧,等在一旁的村民反倒很习以为常,彼此开着玩笑,说道:“殷大哥这一下山,恐怕翠屏妹妹又要走不动路了。”
“哈哈,你还说呢,小心殷大哥改变主意,不下山了,那你可是会被徐大娘打破头的!”
殷赫并没有将几个人的玩笑话放在心上,而是走到春风身边,微微弯下腰身,说道:“你,上来。”
“啊?”春风还在琢磨翠屏是谁,就见殷赫已经背对自己躬下身子,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殷赫可是没什么耐心,见春风半天没个反应,干脆抓住她的双手,微一用力,便将她背在身上,轻松地向身下走去。
这一举动,不仅让春风半天反应不过来,还让那两个年轻人目瞪口呆。要知道,这位殷大哥可是出了名的孤僻,问他十句能答一句就不错了,而且极不喜欢别人近身,今儿个怎么会背个姑娘家呢?这里面肯定另有玄机啊。哎,看来翠屏妹子是要伤心了。
第3章:喜宴
用力扭了下身子,春风有些别扭地附在殷赫的耳边,说道:“你快放我下來,让人看到多不好。”
“哼,你之前还让我背你下山,现在怎么又害羞上了?”
“那不一样啊。你送我下山,又不会被什么人看到,而且到镇上就坐马车了,自然美多少人看到。这次可是去村子里,人可多着呢,会如何评论?你是不怕名声被毁,可我还沒嫁人呢!”
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殷赫说道:“明明两件事是一样的,被人看到就能抹杀掉,当做不存在了?你还真是虚伪!”
“你……”春风平时总是伶牙俐齿的,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野蛮人,真是让她气极。好吧,既然这个野蛮人愿意背,那就由着他好了,反正过些日子她就要离开这里,管谁会知道呢!
如此想着,春风便心安理得地趴在殷赫的肩膀上,不管其他。只是这一放松,春风才发现这个肩膀真的很暖,而且很宽厚,让人觉得安全,好像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风雨,这里都是自己避风的港湾。这些胡思乱想让春风不由甩了甩头,直叹自己肯定是疯了!
殷赫的脚程很快,沒多会功夫,便站在村口。他也知道被人看到二人的亲密之举会有所不便,就先将春风放下,打算让徐大娘找个姑娘來搀扶着她。至于刚刚为何会在那两个村民面前故意如此,是因为他想看春风慌乱时会是什么模样。这个女人明明看着很柔弱,却总是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让他看了就生烦,让殷赫不由自主就想去破坏。现在想想,这种行径还真是可笑。
扶住春风,殷赫觉得这样对个女子,终究有些不妥,即便他憎恨着百里岚,但春风是无辜的,便想着对他态度柔和一些。可是他刚一看到春风的样子,便皱了下眉,问道:“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忙用双手抚着脸颊,春风用力摇着头,说道:“沒有沒有,我很好。你看,前面有吹打之乐的地方,就是徐大娘家吧。我们快走吧!”说完,春风单腿蹦跳着向前,那左右摇晃的模样,还真是滑稽。
瞧着春风这副蠢笨的模样,殷赫不由笑了下,而后信步走上前,伸手扶着她的手臂,说道:“当自己是青蛙吗,跳得可真难看。”
看着殷赫带着淡淡笑容的模样,春风不由看呆了,喃喃道:“你笑起來,模样还挺好看的。”
本來,今日是自己哥哥娶亲的日子,翠屏穿着喜庆的桃粉色长裙,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就是想让殷赫看到自己艳丽的一面,不要总是将自己当做小女孩看待。当她得知殷赫來了,翠屏兴冲冲地跑出來,却沒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殷赫在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微笑!!
春风沒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无理的话,不由又红了脸,正手足无措之间,便看到一身粉红的女孩飞快地跑來,挡在自己与殷赫之间,满是质问地语气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殷赫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女孩子,眉头皱起,向后退出两步,拽着春风就要走。
见自己被无视,翠屏不由拦住二人去路,双眼几乎要喷出火來,怒视着春风,问道:“你是谁,凭什么缠着我的殷哥哥?”
“我缠着他!?”春风心里这个窝火,暗想若不是这个家伙,自己早就上路了,还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过还沒等春风继续反驳,就见里面又一个年轻跑出來,在看到殷赫时,忙上前笑道:“是殷大哥來了。快快,里面请!”
“哎呀哥,你别什么人都请到里面,你看这个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女人……”
“翠屏!”翠峰也主意到春风,也知道自己的妹子起了醋心,但是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能惹出事端,便喝止住翠屏的胡言乱语,斥道,“來者是客,再说殷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哪有不接待之理?你莫要再次胡搅蛮缠了!”
翠屏不但见心爱之人被人“霸占”着,还被自己的哥哥训斥,不由怒从中來,转身就跑开了。
“殷大哥莫怪,翠屏都被我们宠坏了,所以才如此无礼。往后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省得日后到了夫家,不懂人情世故,连夫君都会嫌弃她。”翠峰说这话,就想提点殷赫一番,希望能从他的情中看到什么提示。可是可惜,殷赫依旧是面无表情,连是否听到他说的话,都是个问題。
眼看殷赫就这样冷落着人家,场面很尴尬,春风不由轻咳了一声,而后看向一身红衣的翠峰,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吧。恭喜恭喜!”
“多谢姑娘。”翠峰向春风一拜,而后打量着春风,问道,“姑娘是外乡人吧,从沒见过你呢。”
“呃,是啊,我只是从此路过而已。其实我是皇宫里的人,此次出门……”
殷赫突然捂住她的嘴,俯身在她身边,笑道:“你是有多迫不及待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可是知道又如何,沒人会帮你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受到百里岚迫害才会搬至此处的!”
什么?
一听百里岚的名字,翠峰和翠屏都变了色,看着春风问道:“你是百里岚的人?”
缓缓点着头,春风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听到娘娘的名字都会变得如此古怪,难道娘娘以前真得罪过这些人?可是也太凑巧了,所有得罪过的人都会聚到一起?
“哼,我说这个女人怎么如此让人生厌,原來是百里岚的走狗!你快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说着,翠屏带着怒气上千,就要将春风驱逐出去。
虽然面子上不太好看,但能够离开这里,正是春风求之不得的事,琢磨着可以顺势离开这里,也是件好事。可是殷赫却又在最后关头,抓住翠屏的手腕,阻止了她的不断推搡。
“今日是翠峰的大喜之日,不好将事情弄僵。而且,她现在是我的人,谁若为难她,便是为难我!”
“殷哥哥,你……”见殷赫如此维护这个女人,即便知道她是仇人的走狗,还是横加包庇,翠屏不由气红了眼睛,转身就跑开了。
见后面又三三两两走來一些人,翠峰便笑道:“既然殷大哥说这位姑娘是你的人,那我们定然会好好款待的。殷大哥里面请,已经有人将你的座位准备好了!”
左后牵起春风的,殷赫二话不说,垂首便走入了村子,径直向徐大娘家走去。
春风行动不便,待这二人走到徐大娘家的时候,翠屏似乎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知众人,大家看向春风的色很复杂,仇恨中又带着畏惧,若不是身边还站着殷赫,恐怕自己会被这些人五马分尸也说不定。
吞咽下口水,春风不由在心底暗骂着殷赫这个小人,既然知道这些人对娘娘心存怨恨,还将自己的身份说出來,不就是想看热闹吗?等自己抓住机会的,肯定要好好教训他!
愤愤坐在角落里,春风尽可能避开大家的视线,不惹别人注意。好在翠峰折回來之后,大家都将视线落在这位新郎官身上,和睦容容,似乎也就忘了春风这个不和谐的因素。可是即便大家都忘记,还是有个人双目阴狠狠地盯着春风。
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春风调转目光,尽量不看翠屏,同时也意识到今日在这里是寻找不到帮助了,下山,又变得遥遥无期。哎,真是可恶,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山上吗?那师姐怎么办,娘娘肯定也会担心的……
翠屏趁着殷赫被众人围拢之际,走到春风身边,恶狠狠地警告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识抬举,都沒有人邀请你还要來!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离开了!”
春风心情不好,无暇和这个丫头吵架,便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那个野蛮人不许我离开,不然,你觉得我愿意呆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沒做完的。”
眼珠转了一圈,翠屏又向春风身边凑了凑,说道:“你真的想离开?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是我可是有条件的!”
闻言,春风不由调转目光,看着翠屏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这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会帮忙,你莫不是欺哄我吧?”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拿狡诈的主子似的,满口都沒有真话吗。”翠屏不悦地撅着嘴,说道,“我看你实在碍眼,不想你再缠着殷哥哥,才会帮你离开的,你可不要多想哦。”
无声地哼了下,春风强压着心底的不屑,问道:“殷赫看管得紧,你到底能想到什么法子,不被他发现?”
“这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翠屏诡异地笑了下,而后便附在春风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偷偷离开了。
“呵,这丫头鬼点子还真多。”听过翠屏的话,春风不由摇头失笑。
第4章:敢挑衅我的女人
“你在笑什么?”
听到殷赫的声音,春风忙收敛笑容,凝屏息,说道:“女孩子之间的话,你也要打听得那么清楚吗?”
殷赫看了春风一眼,冷哼一声,低声警告道:“你最好乖一点,不要以为谁能帮得了你。从我殷赫手上,还沒跑掉过什么猎物呢!”
“可惜,猎人也有打盹的时候,”春风好不想让地抬起头,笑吟吟地说道,“有本事你就睁大眼睛,一直看着我,千万别休息哟!”
黝黑的眸子里,映着一张狡黠的容颜,那明亮的笑容,刺得殷赫微微眯起眼,不由想抓紧这抹温暖,再也不松开。缓缓弯下腰身,殷赫沉声说道:“你是第一个敢挑衅我的女人。”
“天下间有胆色的女人很多,只是你坐井观天,沒见识过罢了!”春风嘲讽一笑,便低头吃着桌子上的水果,懒得再理会这个野蛮人。
瞧着春风那得意的模样,殷赫不由抿起唇角,坐在她身边,也伸手抓起一个水果。可是殷赫并沒有吃掉,而是在手中抛扔着。
就在此时,奏乐之声突然激昂而起,原來是迎亲的队伍已经返回,徐大娘家的宾客都起身赶到村口,看热闹去了。
在一串鞭炮声中,新娘在喜娘的牵引下,缓缓走入徐大娘家,步入喜堂,并在一片和气的欢悦中,完成了简单而欢快的仪式。之后,便是主人宴请宾客的时候,大家纷纷去桌旁坐好,准备酒宴的开始。
趁着众人都忙碌的时候,翠屏跑到春风身边,笑嘻嘻地说道:“看姐姐的样子,肯定还沒成亲吧。在我们这有个习俗,沒成亲的姑娘都要去新娘子那里沾喜气,早点嫁人的。既然你是殷大哥的朋友,便也跟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面对翠屏态度的突然转变,春风自然知道不是因为她肯接受自己,但也顺势笑道:“真的吗?那我可要去瞧瞧,沒准明年就找个好夫婿呢!”
可是春风刚起身,又被殷赫给按了回去,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吗?”
“我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为何不能许人家?”
双目直直看着春风,殷赫的眼中突然闪着不一样的光亮,让春风突然心跳加快,总觉得这目光之后还有别的含义。可是现在她沒工夫仔细琢磨,她怕再继续与其对视下去,翠屏就要举刀过來砍人了!
徐大娘恰巧走到这边,问明情况后,便扶着春风的手臂笑道:“年轻的姑娘愿意热闹,你便让她们去好了。难道,还怕我们把你弄丢了不成?翠屏,快來扶着春风姑娘。”
徐大娘一句无心之语,却让翠屏吓了一跳,当下也不敢再多说别的,抿唇扶着春风,向那边的新房走去。
新房内,只有新妇和一个喜婆,翠屏与她们都是熟识,便无所顾忌地开始脱着春风的衣服。
春风不明白什么套路,便掩着自己的衣裳喊道:“喂,你要做什么!”
“你小点声!”翠屏连忙低声说道,“你不是要逃走吗,现在你就换套衣服,一会儿躲进轿子里,跟着娘家的人偷偷离开。呐,你说过离开之后就不会再缠着殷哥哥的,你要说话算话哦!”
“放心,我春风允诺的事,从來都是算数的!”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脱离这个鬼地方,春风声音都变得雀跃起來。只是不知为何,春风的心底,总是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
新娘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两个人,透过喜帕问道:“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
“哎呀嫂嫂不用担心,我们一会儿借你东西用一下,不会耽误什么的。”翠屏笑着说着,手中动作不停,找出自己的一套干净衣服,套在春风的身上。心中还想着,一会再给重新梳个髻,到时候就算被人看到背影也认不出來了。
与喜婆对视一眼,新娘微微蹙起眉,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心口一阵疼痛,伸手捂上去,还未來得及发出什么声音,便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哎呀,晴慜你这是怎么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大家都慌了手脚,围拢过去一看,发现晴慜面色惨白,口吐白沫,双眼紧闭。
“嫂嫂,嫂嫂你快醒过來啊,你别吓我啊!”翠屏哭着摇晃着晴慜,吓得六无主。
“现在不能摇晃她!”春风一把抓住翠屏的手掌,面色沉毅,而后坐在床边,探手捏着晴慜的脉搏,眉头微皱。
瞧春风的模样像是会看病一样,翠屏连忙问道:“你会看病吗?我嫂嫂怎么了,会不会有危险?”
“沒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昏厥过去而已。”春风又用手背贴着晴慜的额头和脸颊,说道,“你让人送碗红糖水进來,温热服用下去,她就会醒來。只是……喜婆,这位新娘是不是怀有身孕了?”
闻言,那喜娘面色似乎有些不自在,点头说道:“是啊。不过这可是丑事,沒成亲就先大了肚子,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姑娘莫要外传啊。”
“外传与否是次要的,关键是她这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什么?”婆子瞪大了眼角,焦急地说道,“姑娘,难道不能保住孩子吗?这可是她第一胎啊。”
“这几日她休息不好,加之操劳担惊,已经胎死,再怎么挽救都是徒劳。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为她将死胎排出,否则会伤了她的身子。”
“这……这可怎么办啊!”婆子一时间也沒了主意,色慌乱地说道,“那我去把姑爷找來,问问他的意思吧。姑娘,你可千万别走,我们晴慜的名声和幸福,都在你手上了!”说完,那婆子就跑出去了。
“嗳,我不能在这里久留的!”春风想提醒那婆子一声,可是婆子根本无暇理会,早就跑沒影了,剩下春风与翠屏,双目对视,心中矛盾。
而就在哪婆子离开沒多久,便有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外说道:“孙婆子,到时辰该折回去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孙婆子?”
春风有些为难地看着床上的新娘,又看着同样一筹莫展的翠屏,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而后扬声说道:“孙婆子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回來。若你们忙完了,便先回去吧。”
“哦,那我们便先回了,麻烦姑娘告诉孙婆子一声,别忘了给我们结工钱。”
听着外面那些人离开的脚步声,翠屏带着哭腔地说道:“这下可糟糕了,不但你走不成,我嫂嫂还有危险。哎,怎么好端端会生出这些事端呢。”
回身探着晴慜的额头,春风也想知道,自己想离开这个地方怎么就那么难呢?
沒多会儿功夫,翠峰便急匆匆地跑入房内,冲到昏迷的晴慜身边,握着她的手,满面担忧,口中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哥,你总算來了,现在咱们要怎么办啊?”
眼中透着痛苦的色,翠峰回身看着春风,问道:“孩子,当真保不住了吗?”
“是,如果不尽快落胎的话,恐怕大人都要有危险了。”
紧紧皱着眉,翠峰心疼地看着晴慜,声音沙哑地说道:“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啊,我们都给他起好名字了,怎么就……哎!”
“你也别唉声叹气了,你们还年轻,只要将身子养好,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倒是现在,你究竟怎么决定的,到底要不要怎么办?”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翠峰一狠心,说道:“求你万万要抱住晴慜,她不能有事!”
闻言,春风便开始挽袖子,伸手在晴慜身上点了几处|岤道,并沉声吩咐道:“让人尽快打些热水來,在准备十枚梅花针來,而后除了翠屏在这里帮我,其他人都出去。”
“我?”翠屏指着自己,有些后怕地说道,“我什么都不懂,能帮你什么呀。”
“我本來也沒指望你能会什么,帮我递东西总会吧。而且这里除了你,你觉得还能让谁來帮我?”
“这……”
“好了翠屏,就当大哥现在求你,照着春风姑娘的去做!”
翠屏犹豫了下,还是依言离开。而翠峰在几番言辞切切的请求之后,也依依不舍地回到喜堂,强颜欢笑地宴请宾客。而春风则在新房内,配以针灸之力,医治晴慜。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春风擦着手掌,有些疲惫地长叹一声,说道:“好了,晴慜体内的恶露排得差不多,接下來按着我开的方子,静养月余就好。”
翠屏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丫头,经历刚刚那血淋淋的一幕,不由觉得有些胆颤,靠在墙边上,似乎兴致不高。
发现翠屏的安静,春风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吓到了?”
用力摇着头,翠屏倔强地昂起头,说道:“我才不怕呢,只是……刚刚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恐怕我也不能帮你离开村子了。”
错开目光,春风看向窗外,有些惆怅地说道:“办法总是会想到的,可是人命若丢了,就怎么都弥补不回來了。”
第5章:觊觎美色
听了春风这话,翠屏不由对她起了敬佩之心,暗想这女人与自己倒有几分侠肝义胆,自己似乎也沒有那么讨厌她了。
喜宴正酣之际,春风与翠屏携手回到喜堂,寻着之前的位子坐下,佯装无事地吃喝起來。
“怎么,在里面玩闹得太开心,差点忘记回來是么?”
殷赫意有所指的声调,让春风心下一跳,同时别过头去,低声说道:“女人家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是我听不懂,还是根本就说不得?”
春风侧目看过去,就见殷赫正仰头饮尽杯中酒,情坦坦荡荡,似乎并沒有言外之意。垂下眼睫,春风懒得与他玩文字游戏,便低头吃菜。
过了半晌,翠峰举杯走到此处,面含感激地看着殷赫与春风,说道:“今日是我翠峰大喜之日,但沒有二位的话,便沒有今日的翠峰和晴慜,來,我敬二位恩人一杯!”说完,翠峰仰头便将杯中的酒饮尽。
“两位恩人……”殷赫玩味地笑着,轻轻地吞吐这句话,又随意瞥了春风一眼,便也仰头喝酒。
这个笨蛋!
春风不由暗暗咒骂着翠峰,心想他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秘密吧,竟然当众说出來。而殷赫这个人精,又岂会听不出來?这脑子,还真是让人捉急。
不过落跑计划失败,春风不得不重新盘算。她真的不能在耽搁了,必须要尽快下山。眼珠转了一圈,春风突然向隔壁桌的翠屏招了招手,唤道:“翠屏妹子,你刚刚不是说你有个布花样给我瞧瞧吗,现在咱们就去吧!”
翠屏愣了下,微微歪着头,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提起过布花样了?可是在瞧见春风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之后,忙不迭地点着头,说道:“是呀是呀,看我这脑子,一吃起东西來,把正事都忘了。走走,咱们这就去吧。”
翠屏过來扶起春风,也不敢看向殷赫,背对着他,不敢多言一句。直到二人脱离了殷赫的视线,翠屏才拍着胸脯,叹道:“哎哟,总算不被殷赫大哥盯着了。你都不知道,殷赫大哥那眼睛可毒了,不管什么事都瞒不住他,只要轻轻一扫,就能看出來你藏着什么猫腻!也不知道刚刚瞧出什么沒有,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有什么怎么办,他又沒有证据还能怎么样你了?”春风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家伙沒准也不知道什么,只是吓唬吓唬你,让你心理承受不住,自己老实交代呢。对付他,你只要比他还老道,让他摸不着破绽就好了。”
闻言,翠屏有些崇拜地看着春风,说道:“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反抗殷赫哥的呢。我们村子里不论是村长还是那些长老,都沒人敢反驳他。啧啧,沒想到,你还挺有胆识的。不过,你叫我出來有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的。我这不是脚腕受伤了吗,想从你这里拿点药材回去疗伤。”
翠屏怪地看着春风,问道:“殷赫哥沒给你治病吗,干嘛还要自己找草药?”
轻嗤了一声,春风说道:“他根本就沒下山买过药,用什么给我治病啊?如果我自己不想点办法的话,恐怕就要瘸一辈子了!”
翠屏有些震惊,瞪圆了眼睛说道:“不能吧,殷赫哥看着模样冷了点,可是很乐于助人的。我们村子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殷赫哥都会來帮忙。”
“你忘了是谁百里皇后的丫头了吗?”春风苦笑着说道,“他恨我都來不及,怎么会给我治病呢?哎,我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主子决定的事,我哪里有能耐更改,不过是主子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却莫名被人憎恨着,被困在这里,主子交给我的事情完不成,回去还要接受责罚。留在这里,要被心怀不轨之人欺凌,真是进退不得的两难境地呢。”
“原來春风姐这么可怜……”翠屏皱眉喃喃着,心中对春风立刻产生无限的同情,觉得之前那般针对她真是不应该,同时拍着自己的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春风姐姐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给你找到!”
闻言,春风抬头,色感激,轻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啦,我不过需要几味药材而已,就是……”小声附在翠屏耳边,春风细细交代着,而翠屏也不敢马虎,认真地记着。
喜宴散后,殷赫背着春风回到山上的小院,又开始沉默不言。而他不说话,春风也乐得自在,在殷赫出去烧水的时候,开始偷偷调配。
沒错,春风的打算就是趁着殷赫不留意的时候,迷晕他,之后在偷偷下山,溜之大吉。只是这家伙狡猾得很,计划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失败之后,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机会了。
今日也不知道殷赫要烧水做什么,出去很久都沒有回來,春风将都已经配比好,还是不见他回來。心中觉得好,春风便蹦跳着到门口,看着殷赫扇着柴火,偶尔往里面填些木柴。火架子上面,架着一大缸热水,正冒着袅袅热气,配着柴火噼啪做响,让春风不由吞咽下口水,觉得有些诡异,怎么看那大缸,都觉得像是要煮人似的……
“进屋将衣服脱了。”
“哦,啊?”春风开始的时候还沒反应过來,在意识到这家伙说了什么之后,捂紧自己的衣服,摇头大声说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会武的,你休想欺负我!”
嗤笑一声,殷赫像是极其不屑一般,冷语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说出來丢人了!”
“你……”
“若你不想洗个热水澡,那我就将这些热水倒掉好了。”
热水澡?
春风盯着那水缸,有些犹疑地问道:“这是……给我准备的洗澡水?”
“你上山之后就沒洗过澡,我可不想被臭味熏到,所以你最好洗一洗,不然的话,我就将扔到院子里,和那些鸡鸭一起睡。”
脸色红了红,春风有些别扭地开口,掩饰地说道:“洗就洗,我又不会损失什么。喂,记得将水烧得热一些!”
说完,春风便蹦跳着坐在桌牌,用力捶打着桌面,将其想象成殷赫,咒骂他个野蛮人,非要将话得如此不留情面吗!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殷赫单手捧着一个热水桶,就像是捧着一个玩具一般,放在屋内,而后便沉默地离开。
听到关门声,春风才扭过头,向着门外大声喊道:“喂,你不许随便进來哦!”
春风本以为这又是句自问自答的话,可是沒想到外面安静了瞬,就听到殷赫嘲讽的声音。
“偷看,也要有东西可看才行!”
这家伙……
用力握着拳,春风想自己一定要给他点教训才行,不然还以为自己是吃素的呢!
愤愤解开衣衫,春风小心翼翼钻入木桶内,那舒适的触感让她立刻忘了刚刚的不快,闭眸享受起來。
虽然,这个殷赫嘴巴毒了点,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也算照顾,那么给他下毒,会不会过分了点?可是不下毒,这家伙又根本不会放自己下山,那师姐的消息便不能传给无华公子,娘娘野会担心的……罢了,还是师姐和主子的事情重要些,殷赫……注定是个路人罢了!
缓缓睁开双眸,春风趴在木桶边上,惆怅地叹息一声。用布巾擦拭着长发,春风站起身,准备离开木桶。只是春风脚伤未愈,不敢用力,而地面上又有水渍,春风心中又想着心事,一个不留,便惨叫着摔到在地面了。
“啊,,”
听到房间内有动静,殷赫也未做多想,推门便进來,而他瞧见的,就是白花花的一具身子……
“喂,谁让你进來的!”春风满面羞红,忙用衣服遮挡着自己,同时脚上的疼痛感不时传來,让她面容扭曲,有些顾此失彼。
瞧春风那狼狈的样子,殷赫不由笑了下,而后扯拽下被子,不顾春风的反对,三两下就将春风裹了起來,同时戏谑地说道:“洗澡都不会,你还真说完见过最笨的丫头。”
“我……我只是不小心而已,”虽然殷赫的怀抱很温暖,但是这样被人嘲笑,还是让人很难为情,而且现在的春风身上不着寸缕,又与一个男子如此接近,简直让她羞愧得无以附加。
坐在床边,殷赫抬起春风红肿的脚腕,一边用草汁按揉着,一边戏谑道:“你武功还真是高强,竟然还会自己摔倒。若不是看你脚肿起來,我还以为你设计企图勾引我呢。”
“勾引你?你少臭美了!”春风怒瞪着殷赫,不屑地说道,“我洗得好好的,你闯进來干嘛?根本就是觊觎本姑娘美色的色狼!”
“呵,你那身材如何能勾动我的兴趣?你莫要高估自己了。”
咬牙切齿地看着殷赫的发顶,春风想自己还真是多事,刚刚还感觉多他心有不忍,但是现在看來,根本就是多余的!这么最毒的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还真以为自己是随便欺负的呢!
第6章:情愫
手掌用力握紧,春风眼底闪动着凶猛的杀气,不断聚集,终有决堤之势。可在最后关头,殷赫突然开口问了句话,让春风身子一歪,险些跌下床去。
“我亏待你什么了,让你去找翠屏诉苦?”
眼眯了眯,春风暗想难道是翠屏那丫头告密了?不太可能啊,自己一直与殷赫呆在一起,他根本沒有机会单独与翠屏相处。那难道是这家伙偷听自己与翠屏谈话?真是可恶,连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做出來,枉他长了那么高的个子!
抿着唇,春风笑了下,不答反问道:“你为何如此说?是听到什么了吗?”
殷赫手脚麻利地按揉着春风伤痛处,声音坚毅地说道:“我说话,喜欢直來直去,不喜欢你们那套转弯抹角。你与翠屏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晴慜一命上,我肯定会把你丢在外面,和鸡鸭同睡。日后别在我我面前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毫无意义。”说着,意有所指地将视线落在旁边的一个茶杯内。
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春风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语气温婉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故意说你坏话,如何?而且你有些事情又并不是空|岤來风,你的确将我囚禁在这里,不是吗?有能耐,你就将我放了,待我处理完事情在回來,我们再解决恩怨。”
殷赫似乎笑了下,低头说道:“你们些人的承诺,从來就不值得别人信任。我已经上了一次当,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就省省心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一个人生活得很无趣,有你在身边,也不错。”
“混蛋,你当我是什么人,你的玩物吗!”春风终究沒忍住怒气,身子一挺,伸手就拍向殷赫身上的大|岤,企图突发制人,抢占先机。可是殷赫身子向前一压,整个人便重重压在春风的身上,不论春风如何动弹,完全动弹不得。
可恶,这是什么打法?他一个男人,竟然如此耍赖!!
春风用力挣扎,双手拍打着殷赫的肩膀,咒骂道:“你个大男人也好意思用这种法子欺负女人!你快起來,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粗壮的手臂压着春风的,殷赫微微抬起身子,骄傲地笑道:“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