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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下唇,殷赫说道:“三日前,我在青城遇到了子道先生,子道先生曾经指点过我,恰巧他又是吴老先生的朋友,我们便坐下一起饮酒。只是不知为何,我酒量一向甚好,那日却醉得不省人事,而醒來之后就发现……发现鸿雁躺在我的身边……”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在春风的耳边,她木然了许久,才眨了眨眼,嘴角僵硬地勾了下,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鸿雁躺在你身边,这代表了什么?”
“哎哟,我的傻妹子,这代表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何达态纠结,皱眉看着春风说道,“你的男人,被你救了的女人给睡啦!”
“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吗!”鸿雁脸色羞得通红,拽紧了自己的手帕,不甘心地说道,“我与殷大哥只是不小心而已,根本不是你说的那般厚颜无耻!你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有何资格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你们事情都做了现在反过來说我信口雌黄!真是沒用天理啦,抢了别人的心上人还振振有词,你们刚刚那句话还真说对了,这不要脸的本事也会遗传的呢!”
“你……”
“好了,你不要在说了!”春风一声疾言,打断了两个人的喋喋不休,而她自始至终,只定定地看着殷赫,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殷赫,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双拳握了握,殷赫手臂上的肌肉暴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來。“是的。”
脚步向后两枪了几步,春风只觉得天昏地暗,脑中嗡嗡直响,不知道今夕何夕。
看着春风这脆弱无助的模样,殷赫很心疼,伸出手臂便上前扶住她,急急解释道:“你听我说,那日的事我还沒有调查清楚,你也应该知道我的酒量,不会那么轻易就醉的。”
“殷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们陷害了你不成?”鸿雁上前几步站在殷赫身边,满面质问地说道,“那晚明明是你将我推到,强占了我,为何说的好像我早有预谋一般!我见你醉了,好心扶你回房间,而你却趁着酒醉欺凌我,你是什么样的力气你自己知道,我能反抗得了你么?”
“你们不要在说了可不可以!”春风痛苦地闭着眼,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想先静一静。”
“现在可沒时间让你静下心來!”吴鸿涛冷笑着说道,“殷赫,现在事已至此,你到底要怎么办,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我们也不能陪着你在这里干耗着啊。”
“你们是什么意思,让我在春风和鸿雁之间选择一个吗?若是这样的话,你们不必多等,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答案。”看着垂首不语的春风,殷赫的色微露痛色,但却坚定地说道,“我的心是在春风这里的,不管怎样都不会变。若是你们觉得是我负了鸿雁,想讨要说法的话,那我这条命就在这里,随你们拿去!”
咬着唇,鸿雁双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微微一呼吸,便有泪珠滑落下來。错开了目光,鸿雁发现这个男人真是吝啬,连个目光都不肯留给自己,现在的他,满心所想都是春风吧,那委身于他的自己,算什么呢?
用帕子擦了下泪珠,鸿雁哭着笑道:“爹爹,既然殷大哥已经做出了选择,咱们便走吧。”
“走!?”吴念玢冷哼道,“他占了你的便宜,咱们就这样走了?就算你不为了自己讨要说法,我这个爹也丢不起这个人啊!殷赫,老夫不管你今日是如何选择的,总之,你必须给鸿雁一个名分!”
闻言,殷赫皱起了眉,情凶恶,说道:“那日你们不是说只來看一看春风的吗,现在为何要得寸进尺?”
“哼,老夫以为你在比较之后,能够悬崖勒马,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明智之举,沒想到你如此愚钝,到现在还不能顿悟。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让你执迷不悟?你以为你一死了之就能成全了自己吗?哼,你死了,这个女人就会成为千夫所指,沒有容人之量,更沒有自知之明!”
吴念玢的职责声声都落在春风的心坎上,她似乎笑了下,而后缓缓抬起头,向前走了几步,直直看着吴念玢,声音凄冷地说道:“因为你们是南诏遗老遗少,我对你们百般忍让,想替皇后娘娘在外做个表率,实现’九海一家,一视同仁‘。可是你们却用我的忍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难道你们真的觉得,我拿你们沒有办法吗?”
春风一下变了脸色,声音森冷而陌生,再也不是刚刚那个温润如水的女子,这不由让众人一怔,对她这样的变化有些摸不清头脑。
目光滑向鸿雁,春风眸色骤然变冷,森然地说道:“我念你国破家亡,倾尽全力助你寻找家人,可你是如何回报我的?如果你喜欢殷赫,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來争,毕竟他沒给过我什么承诺,即便他倾心于你,与你双宿双栖我也毫无怨言,现在算什么?想用计谋赢了我吗?可惜到头來你并沒有赢,你输给了你自己,因为你怕仅凭你自己的魅力无法俘获殷赫的心,才想了这么多下下策对吧!可惜现在看來,收效甚微。”
最后,春风看向了殷赫,冷目中出现一丝温暖,但也转瞬即逝。
“殷赫,我是那么相信你,才让你与她孤身上路,可是你用什么來回报我的?别说你是被陷害的,做男人就要有担当,怎么能出了事情就怪到别人身上?如果你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我或许会信,可你是南诏的大将军,有几个人能算计到你头上去?若这事真是你做的你便要承担起责任,不管你选择谁,都要当机立断,否则,你的犹豫只会让两个女人都受伤。若此事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将他们带到我面前來伤害我?这便是我信任你的代价吗?我并不是沒见过风雨的千金小姐,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可以与你携手面对,而不是等着任人欺凌!我是那么相信你,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坚定对你的心,现在看來,是我太固执了,才会收到今日的这个烂摊子。殷赫,我春风想要的男人,不是这样的。”
殷赫听出春风话外之意,突然慌了,握住她的手臂,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双目渐渐失去采,春风嘴角动了下,缓缓说道:“凡事都讲个证据,让你带着冤屈似乎也会束手束脚,那便让我來解开事情的真相罢!”说着,春风突然身形一闪,钻到了呆愣的鸿雁面前,探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其不能动弹。
“你想做什么!”吴家父子见鸿雁被春风制服,不由想上前出手相救,却被何达的人用刀逼退在原地,满面焦急。看着还呆在原地的殷赫,吴念玢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出手相救吗?难道你要看着这个妖女害了我的女儿吗!”
“我不会害她的!”春风的三根手指从春风的手腕上轻轻移开,面容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你们忘了,我是个大夫吗,一个女子是否刚破壁,我一探便能查得出來。”
面色骤然变白,鸿雁的额际流下几滴冷汗,双腿有些发软,但犹自装作糊涂地说道:“这种东西连大夫都瞧不出來,你才多大,便口出狂言?莫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我能不能看出來,你听我说便知道了,”春风近距离地看着鸿雁茶色的眸子,眼底尽是戏谑,“你初次失身,乃是在三年前,因为是在水中,身子浸了寒,到现在还会在下雨天的时候双膝酸软,而且你难以受孕,若是你有了孩子,万万要小心保护,若是失去了,怕是这辈子再也无缘。还有,你三日前來潮未尽,就算想献身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说的这些,你觉得可对?”
鸿雁愣了下,而后掩饰地笑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与殷大哥那次是初夜,你莫要在这里颠倒黑白了。”
“真人面前就不用说些假话了,是与不是,你心里有数!”说完,春风像是不想再忍受她的虚伪一般,将鸿雁推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鸿雁心思一动,顺势就摔在地上,同时捂着自己的肚子,面露痛色,同时回身看着春风,指责道:“春风,你好狠的心,就算你设计想要夺得殷大哥的心,也不必如此害我吧!”
斜目看着鸿雁,春风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一般,说道:“你有些常识好吗,就算你有了身孕,现在我这一摔也伤不到你。而且,不管你的计谋筹划的多么拙劣,殷赫都会选择与你们合作的。”
还挂着泪珠的双眼眨了眨,鸿雁有些困惑地问道:“什么?”
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春风将目光渐渐转移到殷赫的身上,声音似乎多情,却也冷漠地说道:“她不知道我说什么,要不你來解答一下?”
第18章:真相
回答春风的,是一阵诡异的沉默,而殷赫的沉默,似乎也在春风的预料之中,稍作停顿之后,便直接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便让我來替你说吧。依照你的性格,如果被人冤枉了,你会沉默地接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吗?恐怕不将对方打掉几颗牙齿都算对方幸运。可是这次你却沉默下來,沒有用你特有的刚烈手段解决争端,这其中代表了什么?这其中的答案你自然不会告诉我,但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想与他们撕破脸,虽然他们想利用你重新获得安稳的生活,但是你不也想利用他们,与他们结成同盟,共同对抗皇后娘娘吗!”
冷笑着向后退出几步,春风声音清清冷冷地说道,“这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了你对我的情谊,认为你不会骗我,就算你心里还沒放下仇恨,最起码也会让我陪着你一点一点消磨掉你所有的戾气。可惜啊,世事难料,你终究不能放下国仇家恨,而我们,也注定了有缘无分!”
深深呼出一口气,春风似乎因为将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出來而畅快了些,但是随之而來的,是一种背叛的无尽痛苦。
沒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何达不由拍着手掌,感叹道:“春风,我对你是刮目相看啊。还以为你是个任人欺负的小白菜,沒想到你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还好还好,沒给娘娘丢脸,不然我都觉得替娘娘臊得慌呢!”
说完,何达又嘻嘻哈哈地看着殷赫,向外挥着手说道,“你的小伎俩被我们春风识破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些走吧,留下來只会让双方难堪罢了。嗳,事情都已经如你所愿了,你干嘛还摆出一副便秘的模样啊?你能与吴家联手,想办法东山再起,而吴家呢,也找了乘龙快婿,这用皇后娘娘的话说,这可是双赢之举呢!至于我们春风,你也不用惦记了。虽然姑娘家第一次就遇人不淑,沒让感情开花结果,但起码也长了见识,日后不会再被垃圾男人骗!”
何达觉得扬眉吐气,自己看好的春风沒有被感情蒙蔽,一直被这些人当做傻瓜戏弄。
可是他说的起劲,殷赫根本就沒有理会他说了什么,双目一直看着春风,双目中竟然有一丝惊恐,像是要失去最为珍贵的宝贝一般,让他惶恐不安。
双拳紧紧握着,殷赫低沉地说道:“我也想忘记仇恨,带着你双宿双栖。可是你不了解我心中的痛苦,那种看着至亲至人枉死在面前,而自己却无力相救的滋味,你根本不懂!我知道这次的做法伤了你的心,但是我绝无害你之意。我不想与吴家翻脸,因为我想知道子道先生的消息。只要子道先生能站在我这边,想对付百里岚并非难事!春风,只要再忍耐一点就会成功了,难道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吗?”
嘴角挂上一抹淡然至心死的笑容,春风声音飘乎地说道:“皇后娘娘那句话说的可真对啊,道不同,不相为谋!殷赫,路是你自己选的,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便好好珍重鸿雁吧,她虽然心思多了点,但是对你倒是真心,与你同是南诏人,在未來的路上能够对你颇多照顾,这不是很好吗?你我情愿已断,日后也不必再有交集,就此……别过吧!”说完,春风转身便与何达向回走,态决绝而果断,这让殷赫肝胆欲裂
伸手拽着春风的手腕,殷赫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地喝道:“你当真如此无情,说断就能断了吗!”
“不是我无情,而是你的梦想却是我的死|岤,这样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放手,最起码将來重逢的时候,还能洒脱一点!”
“百里岚百里岚,你心中装着的都是百里岚!难道让你忘记她就那么难吗?”
微微测过头,春风冷声说道:“就像是让你放弃复仇一样难!”说着,春风便用力挣着殷赫的桎梏,可是殷赫知道,如果此刻他松手,恐怕就真的失去这个女人了,所以眸色沉了沉,手上一个用力,便将春风扯入自己的怀抱。
听了殷赫的话,鸿雁已经伤心欲绝,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过就是颗棋子罢了。可是现在又亲眼见着他与春风拉拉扯扯,又让她火冒三丈。愤怒之下鸿雁便失去了理智,心中想着反正殷赫也要靠爹爹探听子道先生的消息,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便恶从胆边生,笑容僵硬地走到扯拽的二人身边,一手扶着春风的手臂,让垂下的衣袖挡住了自己另一只手,同时装模作样地安慰道:“春风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刚刚你不是已经听殷大哥说了吗,他与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真正喜欢的还是人。待我们各取所需之后,便会分、道、扬、镳的,到时候,你们还可以双宿双栖啊!”
春风的双手被殷赫所缚,不能由任何反抗,而殷赫的注意力都在春风的表情变化上,希望鸿雁的话能说动春风,让她回心转意。所有的人都忽略了故作柔态的鸿雁,而她自己也觉得现在出手,势必会要了春风的性命!
双目一狠,鸿雁拿出藏在袖口中的短剑,带着十足的恨意便刺向了春风!
叮,,
“啊,好痛!”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冷镖击中了鸿雁的手腕,让她吃痛收手,手上的匕首便掉落在地上。察觉到异样的殷赫将春风护在身后,同时看着地上的短剑,皱起了眉。不过殷赫沒多少时间怀疑,一把长剑迎着门面便刺了过來。
将春风推开,殷赫抽出长剑迎战。但对方明显不想与其纠缠,只是用内力将殷赫逼退分毫,便将站在一旁的春风拽了过來。
清冷的眸子打量着春风,而后冷冷地说道:“他们欺负你了?”
“冬雪!”
像是见到亲人一般,春风一下就抱住了冬雪,并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化为泪水,再也止息不住,开始头哭流涕。
在冬雪的印象中,她还沒见过春风这样脆弱过,这不由让她变了脸色,看着刚刚那个企图伤害春风的女人,横剑便挥砍下去。
鸿雁惊叫着捂住自己的脑袋,吓得一动不敢动。而殷赫跳跃至她身前,将那透着杀机的招式隔开,同时用长剑护身,面含警备地看着冬雪,同时冷冷问道:“春风,她是谁?”
“是拿你性命的人!”冬雪见这男人竟然护着企图伤害春风的人,便认为他与这女人是一伙的,企图伤害春风,当下杀机四起,举剑便划开一道雷电剑气,重重击向殷赫。
看这招式,殷赫便知对方功力深厚,与自己不相上下,当下不敢轻敌,凝起十成功力与之对招。殷赫在沙场上所向披靡,力大无穷。可是在这种一对一的对决中,面对动作干净利落,动作灵活的冬雪,殷赫还是有些吃亏的,有几次躲闪不及的,都被春风的剑气所伤,割破了衣服。
见殷赫身处险境,鸿雁不由急红了眼,看着春风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看着这个女人杀了殷大哥吗!你快点阻止她啊!”
虽然春风气殷赫欺瞒了自己,但是她也不想殷赫死在自己的好姐妹手上,便高呼道:“冬雪,不要在打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放任这个女人伤你,他们定然是同谋,我如何能饶了他们!”
殷赫听这话觉得怪,同时想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短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而就是这电光火石的功夫,冬雪的长剑一下刺入殷赫的肩胛骨,那利刃入肉的声音,听得众人不由一颤。
“殷大哥!”鸿雁惨叫了一声,而后含恨看向冬雪,怒道,“刚刚是我想趁机杀了春风,与殷大哥无关,有本事你便來找我!”
鸿雁的不打自招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在耳畔,让殷赫恍惚了下。冬雪也在此时抽出长剑,鸿雁便小跑着跑到殷赫身边,关切地看着他的伤势。
看着担忧不已的鸿雁,殷赫又看了看色疏远的春风,殷赫冷笑着说道:“吴鸿雁,你害我害得苦啊!”
刚刚鸿雁想谋害春风,自己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困着了她,让她不能防卫。而冬雪出手教训鸿雁,自己却出手相救,这代表了什么?怕是此刻的春风,对自己更是厌恶,误会也更深了吧。通过今日的事,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春风,他已经春风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温柔如水,善解人意,只要和她说了自己的难处,她便会体谅自己,原來自己的欺骗。但是他看错了春风,这个女人表面柔弱,但是心思异常坚定,一但认准的事便沒有反悔的余地,对自己也如此。现在,又加上误会,怕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难道,真要与她情断了吗?
“哎呀,殷大哥你的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啊?”
对啊,自己受伤了,而这里只有春风会医治,她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殷赫像是找到了救命良方,双目放着光地看着春风,静静地等着她,甚至带着一丝祈求,求她不要放弃自己。
“你大呼小叫什么,不过是受点小伤罢了,你们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嘛!”何达怕春风心软,忙在旁说道,“你刚刚意图谋害我们春风的时候怎么沒想过她会受伤啊?如果沒有冬雪的话,现在春风就会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了!哎,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呐!而且某些人,比你的心还狠,口口声声说喜欢春风,可是所行所为,无不是要将她推上死路,你们说说,天底下有这么自私的男人吗?真是让我都为之不耻啊!啧啧!”
何达说话本就夸张,现在加上夸张的肢体动作,更是将这种愤怒学得惟妙惟肖。不过当夸张到一定极致的时候,就会产生滑稽之感,可信度也大大下降。
双臂浣熊,春风斜目看着何达,声音冰冷地说道:“我说你这八卦的本性怎么一点都沒变?这么八婆,是不可能讨到老婆的!”
第19章:解决之道
嘿嘿笑了下,何达直起腰背,得意洋洋地说道:“多谢冬雪姑娘关心,鄙人已经讨到媳妇了,而且还有了娃。倒是冬雪姐姐你,现在可否有了良人啊?”
“即便是有了良人又有什么用?”听了刚刚的话,冬雪已经差不多弄明白了春风与殷赫的关系,冷漠地说道,“天下的男人,不是像你这样八卦无趣,便是像另一些人无情无担当。这样的良人,你说要來有何用?还不如孤身一人,过得潇潇洒洒。”抬目看着春风,冬雪放柔了声音,说道,“你与我回去吧。无华公子已经送來消息,他与南郭敏儿平安无事,你无须在外面继续打探他们的消息。”
“无华公子!?”何达一听到无华公子的名字,便上前几步打探着,“他不是死了吗?他都消失了多少年啊,沒想到还会出现。不过,他的出现和春风有什么关系啊?嗳冬雪你别瞪我,你说给我听听嘛!”
深深吸了口气,冬雪的声音甚至可以杀人,怒道:“这不是重点,现在是要劝春风与我回去,明白了吗!”
见冬雪发了怒,何达不敢再多嘴,开始劝着春风,要她早早断了这段孽缘,回宫继续好好侍奉娘娘。可是春风的心都在殷赫身上,别人的话,一句也沒放在心上。
他受伤了,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点|岤止血吗?再这样流下去,会死人的!
可是春风的内心独白,殷赫沒有听到。他们两个人都希望对方先走出第一步,却又都僵在原地,就像他们的关系一般,既无法完全斩断,却又看不到将來的方向。
冬雪的耐心有限,见自己劝说了几句无果之后,便决定來硬的,将春风强行拖走。反正春风不是自己的对手,那个男人又受了伤,也不能有什么作为,谁都阻止不了自己。可就在冬雪要行动的时候,春风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瓶,扔给了鸿雁,说道:“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每日三日,待药粉用完的时候,伤口便可痊愈。”语毕,春风看了看冬雪,有些疲惫地说道,“我们……回宫吧。”
见春风如此脆弱的样子,冬雪不由心中一软,放弃了将药瓶抢回來的念头,想让春风心中能好受一些便好。
看着春风一点点地远离自己,殷赫只觉得心痛难当,加之流血过多,渐渐失去了意识。
“殷大哥!”
春风的情绪不高,何达便与二人向前多走了一个城镇,想陪春风多说说话,不让她胡思乱想。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何达感叹地说道:“哎呀,看來天下多变化,我也要多在江湖上走动走动才行,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也是个江湖人呢。春风你回去跟娘娘带个话儿,就说我想带着家中的娘子來拜见娘娘,希望到时候娘娘不要将我等草民拒之门外啊!”
“娘娘一直都记挂着你呢,怎么能将你拒之门外。”春风的兴致不高,说话也蔫蔫的,手掌支着下颚,淡淡地说着。
虽然春风平日里也是语气柔柔的,但是现在的她更多了一分死寂,这让冬雪很不解,看着她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他有什么好,让你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春风愣了下,而后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題。
见场面安静下來,何达忙出來打着哈哈,说道:“冬雪,你问的也太直白了吧,春风是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和你说这些呢。一看你便知道,平日里总是练功习武,都不得女孩子的心思啊。”
话说完了,何达突然觉得这话听着很怪,又仔细琢磨了下,才发现自己无形中将冬雪当成男人看了。哎,沒办法,谁让冬雪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一点女人味都沒有,也难怪自己说错了话。
不过冬雪可沒心思与他计较这些,皱眉说道:“你不说,是不是还代表你心里有他?那样薄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让你忘不掉?如果真有一个男子能像无华公子那般深情地对你,那你深陷其中我也无话可说,可是那个殷赫竟然看着别人去害你,之后又袒护那个凶手,简直太可恶了!这样的人渣当时就应该杀了他!”
“他也是有苦衷的。”春风不想冬雪误会殷赫,便低低地开口道,“娘娘杀了他的好兄弟,他想找娘娘报仇。而我是娘娘身边的女婢,不可能背叛娘娘。所以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的,这与他的品行无关。”
“怎么无关?”冬雪反驳道,“他这种人我见多了,觉得谁都沒有自己生活得苦,肩负重担,但实际上又有谁在乎他做了什么?娘娘人这么好,平复天下大乱有功,可是他是非不分,只为了私人恩怨而弃国之大义于不顾,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做过将军!”
冬雪的话,让春风无法反驳,因为这些缘由,也正是她要离开殷赫的关键。将下颚抵在膝盖上,春风无奈地说道:“他真的很固执,我好说歹说,他还是不肯放下过往之事。或许我和他的相识,根本就是个错误吧。冬雪,你说如果我沒遇到他该多好,或许我还是那个开开心心的春风。”
听春风说这话,冬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她无法理解这种想断却断不了的感觉,但是她知道春风此刻很难过,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握紧了手,狠狠盯着外面,想象着将殷赫杀了一千遍一万遍。
一片静谧中,何达突然拍掌而笑,喜气洋洋地说道:“嗳,我有个好办法啊!如果让殷赫面见娘娘,知道娘娘是个好主子,有平定天下之谋,有骁勇善战之猛,还有乱世治国之才,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与娘娘化干戈为玉帛?”
“哼,你疯了吗!”冬雪想也未想,便拒绝道,“你都知道他想谋害娘娘,还要代之引荐,万一娘娘受伤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有多在意娘娘,如果让皇上知道娘娘会涉险,肯定诛你九族!”
“哎哟,咱们不是说说而已嘛,你干嘛喊打喊杀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何达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略有嗔怪地说道,“你仔细想想,皇上不是一直苦于沒有良将吗,若是能将殷赫招贤,倒也是件美事。而且在皇宫,那么多人护着娘娘,还能让他有出手的机会?早在他有这念头的时候就被砍成肉泥了!”越说越觉得有戏,何达兴奋地看着春风,推了推她的手肘,急切地问道,“春风,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渐渐收回自己的思绪,春风的双眸中逐渐恢复采,看着何达,面容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春风你疯了,不会真的想接受何达的鬼主意吧!”冬雪不由坐直了身,看着春风皱眉说道。
身子微微前倾,春风说道:“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咱们姑且不论我与殷赫的关系,就说这位让娘娘念了许久的南诏大将,现在有机会被娘娘所用,你觉得娘娘会拒绝这个机会吗?”
“娘娘的性子的确喜欢冒险,但是殷赫那么倔,娘娘能说服得了他吗?”
“呵,娘娘是谁,你忘了吗?只要娘娘看上他的才智,定然有能力降服得了他的。”
瞧着刚刚还是死气沉沉的春风,现在又恢复了活力,冬雪不由皱眉问道:“春风,你做这些,是因为你心中还有他吗?”
目光慢慢沉下,春风浅笑了下,而后缓缓地说道:“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虽然这段情很短暂,但是我想我会记一辈子的吧。而且他有抱负有谋略,不应该被埋沒的,能为娘娘所用最好,若是流落在外,对九州也是一大隐患。”
“可是你有沒有想过,让他见娘娘的后果是什么?他能被娘娘说服,自然是皆大欢喜,你的情郎保住性命,国家多了位栋梁。可是如果失败了呢?很有可能,娘娘会杀了他!”
“他活着,就想为他的兄弟们讨回公道,如果此生都不能实现的话,那活着对他也沒有什么意义,早死晚死不都一样?”春风苦笑了下,而后说道,“那便是他的命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何达不由砸吧砸吧嘴,叹道:“你们女人心狠起來的时候可真是谁都比不了啊。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殷赫,谁让他欺负了咱们春风妹子呢。可是你刚刚还说心疼他,想帮他实现愿望,转眼的功夫就让其自生自灭,不管生死,这可让人家心里生寒啊!”
“何达,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吧!”冬雪柳眉一竖,声音阴涔地喝道,“刚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你,现在婆婆妈妈的也是你,我说你是嫌命长了是不是!”
向后瑟缩了下,何达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我就是说说而已,那么凶干嘛?不过,你要怎么将殷赫送到皇宫去啊?”
闻言,春风眉头略微蹙起,也泛起了难。
第2o章:赴京
“你们不用想办法了,某人坐不住,自己送上门來了!”冬雪看着后面溅起的阵阵烟尘,笑着说道。
听出冬雪的话外之意,春风忙掀开布帘,向后看去,就见殷赫单枪匹马地赶來,左右持剑右手握缰,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白布,上面有鲜血渗出,加之殷赫色恐怖,路上之人纷纷退避三舍,也更加显得殷赫所向披靡,孤冷清傲。
看着那个让自己忧心更让自己放心不下的男人,春风不由皱眉说道:“这个笨蛋,受了伤还骑那么快,伤口肯定会被震开的!”
向后靠着身子,冬雪闲适地弯着嘴角,取笑道:“你们才分开半天不到,他就追上來了,你们猜,是他自己想通了要放弃复仇,还是决定以暴制暴,企图将春风强掳走?我觉得第一种不太可能,第二种又太沒有挑战,真是无趣呢。”
何达很狗腿地凑上去,笑嘻嘻地问道:“有人敢挑战你嗳,怎么能说无趣呢?我倒觉得很刺激啊。”
“何达,你这是看不起我吗?”冬雪眉毛一挑,不悦地说道,“他一个负伤之人,难道还能与我相提并论吗?我看你又皮痒了吧!”
缩了缩脖子,何达在心中暗叹着,冬雪明明长得也不错,偏偏这性子让人吃不消,除非娘娘为她制定门亲事,不然的话恐怕沒人敢娶她吧!
无暇理会那两个人斗嘴,春风忙让车夫停下马车,不想让殷赫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稳住想跳下马车的春风,冬雪冷面说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老实在车上坐着,我去会会他!”说完,冬雪利落跃下马车,双手负在身后,戒备而疏远地盯着愈行愈近的殷赫。
大力拽紧缰绳,殷赫瞪圆了双目,看着冬雪喝道:“春风在哪里?”
“春风在哪里,已经与你无关!”冬雪冷笑着说道,“你不是听到春风说过什么了吗,你们两个已经沒有关系了,还追來干什么?”
用剑尖指着冬雪,殷赫说道:“你让开,我有话要与春风说!”
嘴角冷冷地勾起,冬雪抬起脚尖便将殷赫的剑踢开,同时抽出长剑欺身攻向殷赫,招招杀机毕现!
“这怎么还沒说几句话,就打起來了呢!”听到兵器相交的声音,春风慌忙钻出马车,焦急地喊道,“你们快停手,不要再打了!”
“这两个人都是炮筒子,一点就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何达也有些头大,且看着殷赫渐渐落于下风,依照冬雪嫉恶如仇的性子,肯定又要借机教训殷赫,到时候春风不又要伤心了?哎,这些女人啊,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见三言两语不能让两个人收手,春风只得投入战局。只是殷赫因为刚刚被冬雪打败而心存芥蒂,冬雪则因为殷赫伤了春风的心而要收拾他替春风出口恶气,两个人谁都不肯收手,还越打越凶,最后春风都被二人给甩了出來,脱离了战斗圈。
“你们……”春风跺了下脚,又无计可施,看着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毫无办法。春风甚至后悔沒向师姐学几招,撒出一把毒粉,就将这两个人全部放倒!
眼珠转了一圈,何达突然附在春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而后伸手揽住春风,同时喝道:“春风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听到这边的动静,那两个人都不打了,一个两个的都飞身至春风身边,面露担忧。
而何达则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指点着两个人说道:“你们啊,就为了意气之争,全都沒发现春风被气倒了吗!她本來身子就弱,现在怒火攻心晕倒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吧!”
一把握住春风的手,殷赫目露愧疚之色,低沉地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不听你的话。春风,我回來找你了,你快醒过來好不好?”
看着被殷赫握在大掌里的手,冬雪皱了皱眉,不过现在她无暇顾及这个男人,伸手在春风的脖颈上探了下,心中不由起疑。而恰在此时,春风怕被冬雪发现什么,便缓缓睁开双眼,做虚弱状,出声。
“冬雪,你们……你们不要打了。”
斜目瞪了殷赫一眼,冬雪哼道:“手下败将而已,我可沒有那么多耐心与他过招!”
眼见殷赫又要勃然大怒,春风忙握住他的手,笑道:“冬雪是我很亲近的人,不希望你与她结怨。你追了那么久才找到我,不会只为了和冬雪比划招式吧。”
深深呼吸了下,殷赫坚毅地说道:“春风,我仔细想过了,昨日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是被仇恨糊了心,伤了你。但是我无法接受你说要与我分开的话,所以我苏醒之后就立刻來找你了。春风,你等我,待我解决了与百里岚的恩怨之后,便会光明正大地來找你。”
“解决……与娘娘的恩怨?”春风愣了下,而后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意思是,要见娘娘?这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深情对握着春风的手,殷赫说道,“但是我不想继续蹉跎下去了。我想找百里岚來个了断。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去找你。不过……若是过了一个月还沒有去找你的话,那么,你便重新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吧,可能……我已经命丧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