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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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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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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模样了……她正想偷偷去瞧瞧,一抹白色的身影极快的在街角掠过。「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若芸一眼便觉得分外熟悉,心下恍然:

    承儿!

    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她想问问他到底叫什么,毕竟那日的一惊一乍很是混乱,敢惹胡大人的儿子定非等闲之辈,莫非他又是被谁追赶着逃命?

    她终于把那胡丰和今日的胡大人联想到了一起:没想到这个死板的胡博文竟是能把幼子宠的无法无天、在孩子群称霸一方。

    可才追了两条巷子就再也不见踪影。

    若芸放弃了,这巷子多年来必是有改动,再走下去她一定是不记得路回去。

    才收脚转身,冷不防和人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不长眼睛啊!”对方大声的埋怨,忙不住的拍身上。

    若芸惊呼一声,忙抱住生疼的肩膀退开几步,一看之下也愣了。

    他生的真是好皮相,那白嫩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腻,那双大眼睛一会儿瞪成铜铃,一会儿弯成月牙,长长的刘海自然的垂在面颊两侧,其余的则是简单束在身后。高高的个子、一身净白、腰间头上皆是黄金饰物,很是华丽。

    又是哪来的有钱人家的少爷,若芸道了声歉便侧身走过。

    “喂,我被你撞伤了你居然一走了之,你有没有良心啊?”他忽然抓住她的袖子,一手抱着肩膀假装呲牙咧嘴,一股甜甜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弥散开。

    若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说都要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再怎么撞都不可能撞上他的肩啊。

    可被他这么大力一拽却走不掉,她只能悻悻停下:“那你要怎样?”

    “当然是带我看大夫,帮我付诊金。”白衣男子说的理所当然,又装模作样掸了掸衣袖。

    “好。”她二话不说去摸腰间。

    不好,钱袋不见了!

    定是方才追承儿追的急,不小心落在哪儿了。

    “你到底付不付啊?我要不要报官啊?”男子不耐烦的解下腰间的玉佩甩着圈儿,还大咧咧打了个哈欠。

    这都能报官?这是碰瓷!

    若芸气结,找不到也干脆不找了,将糖人往他手里一塞:“这个你拿着,我回府拿银子给你。”

    男子愣了一下,随后急了:“你拿这个就想当抵押?不成不成,你回来。”

    他猛地一拽她的袖子,有东西自袖中落下,“啪”的摔到地上。

    是那好生收着的令牌。

    她眉头一皱便想弯腰去捡,谁知对方一个探手那令牌便被他捏在修长洁白的手中。

    仔细看眼令牌,男子原本嬉笑的脸陡然变色:“这东西怎么得来的?”

    “还给我!”若芸完全不想同这纨绔公子解释,摊了手掌伸到他面前。

    “你是说这是你的东西?这么说来……”男子忽然玩味的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她腰间一搭,“跟我走,我去看大夫,你付不出钱我就把你卖了充抵诊金。”

    “啊?喂!你等等……”若芸才出声反对,忽然就双脚离地。

    他一手攥了她的肩,一手提了她腰带,竟是腾空而行,速度之快让四周的景物都模糊起来。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开口风便灌入口中,连挣扎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紧闭双眼听天由命。

    冷风骤停,随着他那声“到了”,她觉得腰间一松,整个人稳稳当当的落在某处。

    睁眼瞧去,四周一片火红的枫叶触目烂漫,一座围着纱帐的凉亭依山傍水,有人坐于亭中,四周点着的水灯忽明忽暗,将周围的枫叶笼成昏黄之色。

    “我要死了,被撞伤了,快替我把脉施针啊!”不等她回过,白衣男子嚷嚷着,一个箭步冲进亭子,纱帐帷幔一阵风过便飘扬起来。

    “被何人所撞?”亭中之人问着,声音同和煦的风般轻柔,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喏,就是站在外头那个。”白衣男子说着,狡黠一笑,将方才抢来的令牌扔到他跟前,又冲她嚷嚷,“你倒是进来看看我啊,我都要死了。”

    要死的人那么大力气将她掳来?

    “把令牌还我。”她皱眉走近,瞧见亭中熟悉的人后便僵在那里。

    他双目微闭、五官柔和而俊美,月光般银白色的罩纱锦袍坠地,青丝未挽倾泻而下,纤长白皙的指尖正按着白衣男子的脉搏,见她来便睁眼瞧她,如湖泊般沉静的目光触到她的眼,让她忽然就无法挪开视线。

    这是那日她见过的程王爷——程清璿。

    这白衣男子竟然是程王爷的朋友。

    她忽然就害怕起来,比起人们口中阴狠毒辣的荣逸轩,这异姓王爷们过分秘完全就是未知,她完全不知道有多危险、危险哪里。

    他收回手重执茶杯,对眼前人的“病痛”不置可否,另一首轻轻拾起桌上的令牌看了片刻,竟扬手递还给她:“你拿回去吧。”

    “谢王爷……”若芸怔怔的接过来,完全没料到他会帮着自己。

    “你认识本王?”程清璿目光一动,眼忽而变得繁复。

    她慌忙摇头:“只是偶尔遇上过王爷的轿辇。”上次,他果真是没有看她,她略微羞赧的在心中摇头叹息。

    程清璿收起打量她的目光,看向别处:“百泽,我医术不精,医不好你的病,你去找轩墨看看罢。”话却是对白衣男子说的。

    不料,百泽忽然勾起抹笑,朝她道:“你撞我的事先记下,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令牌你怎么来的,如何?”他举着糖人转着,笑嘻嘻的看着她、

    若芸叹了口气,看了周围陌生的环境,思忖片刻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女子姓苏名若芸,本为苏熙苏学士之女,落难承蒙荣王爷搭救。因皇上下旨冬祭觐见,故而暂住荣亲王府,荣王爷亲赐令牌不过同我行个方便。”

    她尽量简洁的概括,百泽却挑起了眉:“皇上要你觐见?”

    她点头:“宫中有叫常德的公公来宣了口谕。”

    “我就说你不能小瞧他吧。”百泽忽然愁眉苦脸的摊手。

    程清璿略微蹙眉,沉静的脸庞划过一丝悲凉,看着如火的红枫,轻声道:“他要如何,岂是你我能拦的。”

    “那我能走了吧?”若芸朝百泽扬起唇角,她不关心他们的话,眼下只关心能不能跑。

    “慢走不送。”百泽挥挥袖子懒得看她。

    她却呆立不动:“百泽公子,你将我掳来,便叫我就这么走回去么?”

    若芸瞅着四周皆是红枫,层层叠叠的仅有一条小道自凉亭蜿蜒莫入树丛中,而天色昏黄暗沉了许多。

    “嘘……”百泽忽然以指点唇,双眼眯成了月牙,唇角带笑,“有老鼠活动。”

    说着冷不防将那糖人塞进程清璿手里,施展轻功一跃出了凉亭。

    “喂,你等等……”若芸急忙追出,哪还有这百泽的影子。

    ————————

    今天比较忙所以更晚啦~

    书名正式更名为《贤妃不承欢》,还望大家喜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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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七章 刺杀

    空留一缕甜香,若芸愣愣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枫林,想着身后凉亭独自坐着程清璿,她便脊背发冷。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他是异姓王却不为官,弟弟是个混球,兄长是同荣王爷当庭争执的权臣,晓红提起时也不知底细,今日所见他似乎略懂医术又是个风雅之人……

    但,程清肃同荣逸轩多番有摩擦,她是荣王府的人,程清璿会不会趁机下手?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瞧着鼻尖飘过一点雪白。紧接着,两三点抖落,细细密密的开始下起雪来。

    她恍然方才昏黄的天色原来是要下雪,捧起手接了些雪花,白点顷刻化成水珠透凉。

    枫林静的很,偶有树叶在雪中簌簌响着,殷红的叶不多时便覆了层霜似的模糊起来。

    “苏姑娘莫要站在雪中,若不嫌弃进来坐吧。”程清璿目光沉沉,瞧着她的背影淡淡开口。

    听着他暖如春风的嗓音,她脊背一僵,在这雪天几乎鼻尖冒汗。

    “百泽是我友人,性子便那般不拘礼数,方才得罪姑娘万望别放心上。”见她不动,他柔声相劝。

    若芸这下才点了点头,缓缓转身入座,埋着头不敢去看他。

    往空杯里添了热茶、推到她跟前,似是看准她的心事,程清璿低低开口:“这是城西十里地、于王府的后山。”

    听见于王,她从担忧变成了恐惧,那个战无不胜又冷血无情的战于王啊!

    可他们都是异姓王,程清璿来此喝茶简直顺理成章。

    她惊恐地瞧了四周,确定没有“于王”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喝了口热茶,偷瞧了眼坐前人道:“王爷不怀疑我是荣亲王府来打听底细的?”

    每每极度紧张后的放松最容易让人混乱,话一出口她又后悔,怎的能问出如此凶险的问题。

    不料,程清璿瞥了她一眼,转眼仔细瞧着手上的红色糖人,波澜不惊:“哦?姑娘想问什么?”

    “我……”这下轮到她结舌了,喝了一大口茶也没有想出个问题来。

    见他瞧着糖人若有所思,银白的衣衫如红火中化开的雪般宁静一片,若芸越发迷惑起来,使劲的揉了揉眼。

    清璿握着枝条挑明了炉内的炭火,望着愈来愈大的落雪,微微摇头道:“异姓王府只是为了这天颐的江山,若天颐王朝平安,我等亦能家园平安。我虽不知诸多评说如何讲,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深有体会。”

    若芸呆了呆,万万没有料到他竟如此坦白直言那避讳的问题,且言谈之间甚少自称“本王”,她本能的觉得、如此没有架子的他,一定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那我可以将此禀报荣王爷?”若芸挑眉,笑着试探道。

    约莫炭火烧起的缘故,他手中的糖人慢慢的不成形状,程清璿的眼忽然变得哀伤,末了垂手叹息,“荣王爷想问的,怕不是姑娘这等问题。”

    触到他淡然的目光,她又语塞了。

    这王爷瞧人的目光同那日长安街一样,像是在看却也不是在看,仿佛能透过眼前的人看到很远的虚无。偶尔露出的情绪又是转瞬即逝,存在于世却没什么感觉一般,叫她莫名的惆怅起来。

    程清璿兀自饮了口茶水,又同她添了一杯,同白皙光彩的百泽不同,那玉色的手纤尘不染、素雅净白。

    不仅目光,怕是整个人都不曾活在这世上一般。

    若芸不知怎的更为不舒坦了,待她回,惊觉枫林的雪已积了半寸。

    这里城西十里,可荣王府在城南朱雀大街尽头再往东。

    若芸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行礼道:“王爷恕罪,若芸见天色不早还是先告辞,本是出府随意走走,怕回去迟了陈老叫人寻我。”

    程清璿闻言微微颔首,自桌下摸出把白纸伞交予她。

    她伸手去接,却听他说道:“既是皇上召见,姑娘要保得自身安危才是。”

    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我既与姑娘一面之缘,日后自当行个方便。你沿小路下了坡再沿街走,便能找到城西大道了。”

    若芸不敢置信的瞧了眼他几乎没有表情的脸,紧紧抓住伞忙低头道谢:“谢王爷,若芸告辞。”

    她若没有听错,他方才说他不会害他,甚至还可能小小的帮她。

    她撑伞走进雪里,也不再回头看,急急的顺着小道没入枫林,惊起雪团簌簌的落。

    她前脚刚走,程清璿的脸色倏地阴沉起来,缓缓步出凉亭,伸手摘了片枫叶下来。

    枫树一抖,随着雪团落下,自四方枫树林里杀出几个围着白头巾、身着灰色紧身衣的人影,手中皆握着柳状尖刀而来。

    下一瞬,那柳状尖刀便几乎已抵到程清璿的咽喉。

    再往前一送,那身着银色织锦袍的颀长身影一晃退进亭中,柳刀绞了轻纱张曼碎成数段飘落。

    程清璿却又从亭侧离开到了数丈开外,指尖捻着的那片枫叶随手一掷,竟如轻薄的暗器一般旋转而出,两人的脖子出现抹红痕颓然倒下。

    他衣袖翻飞,挡过一人的柳刀,反手三枚暗针对准了其余人的印堂弹出,那偏离的刀锋被衣袖一带转了个向没入执刀之人的胸膛。

    雪静无声,流淌的血已将霜白的地面染成了树梢的颜色、猩红一片。

    “告诉你主子,与其浪费时间造这些的兵器,不如多加研习得报大仇。”他略不耐烦的低语一声,枫林深处有人急急忙忙的快步逃离。

    一人轻功落地,火红的薄衫、裹着红色的头巾,对着程清璿跪下:“王爷,山下已清理干净。”

    “百泽是追何人而去?”程清璿收了戾气,语声平和。

    “回王爷,定州涝之流民也略有往京城来,转而远郊匪类增多,似是近来京城有可疑之人混入。”红衣人只陈述了情况,并未直接回答。

    “收拾下此处,回头差人来修补。”程清璿瞧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首,竟有些不悦,拂袖离去。

    若芸沿着小道离去,并未听见打斗声,小道尽头果然豁然开朗,已至那后山坡下,京城城墙也可见了。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冷不丁从树丛中窜出几个高大身影来。

    “头儿叫我们在这里寻下,还真能逮到落单的。”为首之人高大魁梧、满脸胡渣,浑身散着臭味,看她的目光就像饿了多日的人看到了美味。

    “你看是抓回去,还是直接卖了?”

    “最近皇城吃紧守卫松,还不趁这机会发笔横财,看着就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是在说自己?!

    这些人穿着粗布、面容狰狞,身形有彪悍有矮小,手持棍棒和粗简的兵器,莫非是流寇?

    若芸脸色“唰”的白了,低着头紧紧的用纸伞挡住自己的脸,踉跄后退几步。

    见几人的脚步围拢过来,她握着伞柄的手开始发抖,一个不稳踩在碎石上跌坐下来。

    纸伞滚落,她只觉得脚腕剧痛,心中惧极,不敢抬头去看几张狞笑着的脸。

    正文 第十八章 梦境

    她会怎么样?如他们所说被卖到青楼吗?

    她不会武功,这些壮汉也不是靠讲道理能说通的人……她如果不见了,陈老会派人寻,书言会知晓。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王爷呢?荣逸轩会派人找她吗?她现在奉旨冬祭要进宫的,皇上……

    “你们别过来!这是天子脚下,我皇命在身,你们若碰我,是要诛九族的!”若芸垂死挣扎的冲他们喊,可手脚早就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诛九族?你不知道我们从灾地来,早没了九族!”为首的大汉嘲笑的叉着弯腰,唾沫星子横飞,“哥几个要是怕死,还会干这勾当?!”

    “倒是生的不错,你既然说有人认识你,那咱们可就把你卖到隔壁州的青楼去。”有个小个子接话,尖尖的脸上是放光的双眼和滛笑。

    壮汉伸手去抓她,若芸的脑袋嗡嗡作响、面上血色尽失,使劲抓起一把尘土就朝他扔去。

    那壮汉迷了眼睛,骂骂咧咧的揉了揉眼,朝旁边吐了口唾沫,面露狰狞:“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爷我宰了你!”

    她脚腕剧痛,却拼命朝后挪着,却见那壮汉黝黑粗糙的手在半途给停住了。

    一柄折扇点住为首大汉的肩膀,程清璿不知何时已下了后山而来,银色的衣袍略微沾了红色的枫叶,正冷眼瞧着他们,“是你们自己滚,还是断了手脚回去?”,目光中的不屑像是在看蝼蚁。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抢我们的人,我看你还是退开,别伤了细皮嫩肉。”为首的见他一人前来,又生得漂亮,轻蔑的拍开他的折扇,伸手就要朝地上的人抓去。

    “哎,妈呀,别……”那身后的小个子瞧出了异样,慌忙出声阻止。

    程清璿眉头一动,移动扇尖在他手腕上一打,又顺势踢了他的膝盖。

    只听一声脆响,那大汉身形一晃便扑倒在地上,捂着手和膝盖哀嚎连连。

    剩余三四个人一起围上,程清璿却极快的弯腰单手揽过起地上的若芸,一个闪身那强盗们便扑了个空,两个扑在地上,两个撞了满怀摔了个面朝天。

    程清璿指尖转过折扇,一抬手便朝其中一人头上抽去,在离了半寸的地方突然停住。

    “是你们自己滚,还是……?”程清璿重复了一遍,斜眼瞧了那唯一站着的小个子。

    “快逃。”小个子一声嚎,几人架起地上的大汉就抱头鼠窜。

    若芸脚伤站不稳,被他这么一捞又顺势一带,还保持着趴在他怀中的姿势,他身上不可思议的淡香让她恍惚间失了下。

    “可站得稳?”程清璿平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我可以……”若芸慌忙跳开,脚腕吃痛又趔趄了下,被他伸手扶住手肘。

    “姑娘,荣亲王府在城南数里开外,天色已晚,不如我差人通报荣王府一声,姑娘暂且在就近在于王府安歇养伤,可好?”程清璿见她疼的大汗淋漓,淡淡的抛出个提议来。

    若芸却给吓住了,下一瞬连连摇头:“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怕只怕荣王爷误会……嘶……”

    她才想试着站,才离了点他的力她就疼得要命,可若不回去,荣王爷误会她同于王有来往、当她背弃了他可怎么办。

    他给了她个“信”,她怎么都要让他安心。

    程清璿扫过她苍白的脸色,藕色衣裙沾满尘土、直冒冷汗、不住发抖,不只是冷还是疼,终于叹了口气:“匪类出没恕我失察,百泽将姑娘带至此地,让姑娘遇险,还请允许我送姑娘回去吧。”

    “有劳。”若芸才答谢,却见他脸色沉的很。

    “王爷可是要叫马车?”她吞了吞口水。

    他虽说了个冠冕的理由,可方才只注意了刺客的动静,而手下在山下清理居然没有一并除了,兴许各地治乱、匪类出没早可以当成司空见惯的事,若非他沿路下山走得快,只怕她就给掳去了,倒是真真是他失察。

    “姑娘得罪。”他轻吐几字,白皙的手轻轻揽上她的腰,另一首扶住她的肩,虽不似百泽一般提着,她还是轻易的腾空而起。

    她暗咒一声,难怪异姓王龙见首不见尾,竟行路不坐车、不带仆人的。

    若芸感到自己在急速移动,刮过脸的风还是那么疼,还是无法开口说话,这轻功比起百泽的一定分毫不差。

    他力道轻柔适中,让她既不会掉下去又不至于生疼,她窝在程清璿身旁,偶尔嗅到他散发的香气,像是墨樱掺了白檀般沉静又柔和让她莫名的安心。

    “谢王爷。”她觉着风停了才张开眼,瞧见了荣府的围墙这才镇静多了,“我自己过去,王爷莫要送我,折煞民女。”

    若芸忙扶了墙挣脱开,王府大门就在数十丈开外,她投给他个微笑,道:“今日,还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若芸定谨记王爷的教诲。”

    程清璿这才颔首。

    她说完便忍着疼一步步挪到门口,转身,华灯初上,道上仅有雪花飘舞,程清璿已走。

    “开门,开门……”既是入夜,门口守卫早就关门撤了,若芸费力的扣了扣门环喊着。

    有个脑袋探出来看了看,看到是她忙又缩回去,不多时门便开了左半,里头传来陈管家的声音:“姑娘你可回来了!这胡大人走了我便差人去寻,怎么都寻不到姑娘,这真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姑娘你这是……”

    陈管家震惊的看着她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模样,又见她面色苍白又略红的靠在门边,着实惊讶:“姑娘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是我自己贪玩摔倒了……这才……”若芸赔笑,稍稍拉起了裤管,指了指脚,“还烦请陈老寻个大夫来,我脚扭了,所以才回来晚。”

    “姑娘好生不会照看自己,下回怎么的都差人跟着姑娘。”陈管家瞧见她脚脖子隔着袜都肿了老高,忙亲自上手扶着,皱眉,“姑娘你这怕是伤到骨头了,你身子如何弄得这么冰的?怕是烧着了。”

    若芸浑浑噩噩的笑了笑,任由丫头们扶着进去。

    程清璿负手站在不远处的外墙转角,全数听了进去。

    王府内灯火不明,看样子兄妹二人皆未归。

    晓红见了她便嚎啕着将她扶进别院,她觉得眼皮沉重极了,抬下看了眼晓红又合上。

    陈老说的没错,她吹了风又着了雪、受了惊,是烧着了。

    大夫很快请来开方子,晓红连骗带哄灌了她整碗药汁,她便沉沉的睡去。

    梦里,有爹慈爱的脸,有娘哭泣的脸,还有荣逸轩冷峻的脸。不断交错的场景让她时而欣喜、时而悲伤、时而会心一笑。

    终于,场景定格住了:流觞曲水,亭台水榭,一年最是春意浓,繁花似锦惹人爱。

    “小姐……小姐……”一个小不点婢女拿着披肩急急忙忙的跑着,“小姐,老爷说花园不能乱跑……”

    前头穿着粉嫩绸缎衣裳的女孩不过四五岁,见她跟来便做了个鬼脸:“才不要,爹最讨厌了,现在不去花园,以后花就没了嘛!娘又不知道,晓红你就当没看见我嘛……”

    说完,灵巧的没入假山中。

    年龄相仿的婢女也不过是个孩子,急得快要哭了,可眼看到了花园边上,没有胆子跟上去,嘟着脸回头跑了去。

    粉红衣裳的女孩从假山后探出个小脑袋,见她跑了,开心的吐了吐舌头,两只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眨,欢天喜地的朝花园跑去。

    一路上鲜花盛开,小丫头睁大了眼睛,瞅着一朵牡丹,鲜红的花瓣,整个花盘竟然有她脸那么大。

    她开心的捧起花朵贴在脸上,不一会儿又转向不远处的山茶花。

    一路停停走走,到了水榭,才发现亭子里石凳上坐着个人,背对着她,一头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衣袖上绣着云纹,泛出银光。

    爹爹是大官,总是穿着笔直的衣服,这个人不一样,衣服飘飘的,好看极了。

    小女孩不由自主的朝亭子里走了几步,可又停下。

    爹爹说有客人造访,才不让她来花园玩,这个肯定就是那个坏人,害的她不能玩!

    她白嫩的小脸上立刻气鼓鼓的泛起了红晕。

    转而歪了歪头,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人身后,轻轻的捧起那人的头发,这么长的头发,肯定不会有感觉啦。

    头发柔软极了,触在手上凉凉的,像丝绸一样。

    小姑娘看呆了,但还是轻轻的捧起头发,使坏的把它编成个大大的结。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退后一步点点头。

    “好玩么?”那人突然问道,声音柔软而清越,似乎并没有生气。

    小姑娘猛的瞪大眼睛。

    坏事被发现了!

    她咬着粉嫩的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谁知,那人只是轻轻起身,转身,高高的个子戴着镶了宝石的头冠,让她脖子都看酸了。

    他生的真好看,白皙的皮肤,柔和的嘴唇挂着笑,还有一双眼睛美丽的像是画出来一样,长长的睫毛闭一下眼就像小扇子,让她看着张大了嘴巴。

    可那编好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就散开来。

    她再次瞪大眼睛:“你的头发会自己散开耶……”说完,竟伸出手再摸摸,但还没触及就害怕的缩回来,背着手,生怕他知道自己做坏事一样拼命掩饰着。

    下一瞬,那人却蹲了下来,轻声道:“不要害怕。”

    说完,笑了下,仿佛凝聚了所有的光华,让她看呆了。

    他顺手捧起散落的头发,一直捧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白皙而柔软。

    小女孩伸出手,却意外的摸了摸他的脸,冰凉凉的,柔软而光滑,她开心的笑了,像是瞬间绽放的花朵般:“叔叔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愣了下,问道:“你怕我吗?”

    “你不像是坏人啊。”她诚实的说道。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唇又勾出一抹笑容,他的笑温暖而柔和,把春都要比了下去。

    “芸儿!!你这是做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女孩一回头,却瞧见爹爹气急败坏的跑过来,手中拿着文书。

    女孩害怕的缩了下,想也不想就躲到那人身后,撅起小嘴冲老爷道:“爹爹你最坏了!明明知道芸儿喜欢花园嘛!”

    “你这丫头——!”老爷气急败坏,又碍于有客人在,不便发作,“还不快给我回房间!”

    说完,冲着客人抱抱拳:“程王爷,小女不懂事,还望恕罪……”

    “不碍事。”程王爷笑了,伸出袖子竟护着那女孩,连他自己也颇感意外。

    “芸儿!不要胡闹了!快回去!”老爷着急,仍旧厉声道。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爹最讨厌了!芸儿讨厌你!”

    说完掰开他的袖子就冲出了亭子。

    那小小的粉红身影哭着跑了,没有注意到那双如画卷般的眼睛随着她的离开而暗了暗。

    “小姐……今天程王爷要来耶!”几个月后,为了替自己的“告状”赎罪,晓红自告奋勇的附在她耳边悄声说。

    “在哪里?”

    “前厅……唉……小姐……你等等啊……老爷又要生气了……”

    她开心极了,没等她说完就一路小跑到前厅,远远的就看着那绣着云纹的衣衫和长长的头发。

    还没出声喊,程王爷听见脚步就回过头,可接触到他的目光,她欢快的脚步却硬生生收住。

    明明几个月没见,那温暖的气息却不见了,下巴蓄了胡子,那冷然的眸子隐隐透着杀气,只看人一眼就能将人撕碎一般锐利。

    她不解,小小的脸畏惧的低了低。

    再抬头,程王爷像是毫不认识她一样,移开了目光。

    一旁的老爷发现了她,急忙叫出声来:“芸儿,你怎么又……芸儿……!”

    不等他发怒,她一扭头就跑了。

    往后,程王爷只来过两次,每一次她都偷偷的远远躲着看。

    可那温润如玉的气息自从被寒冷取代后,那个印着繁花微笑的王爷再也没出现过。

    再然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若芸张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别院的床上,窗户里透进来白亮的光,四周静悄悄的。

    ————————

    最近比较忙所以更的比较慢,情节因为铺垫等暂时也不会很快

    在这里道歉啦qq

    欢迎大家提意见和建议呢~欢迎书评和留言~

    会再接再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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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九章 恶补书稿

    她如何做起这个梦来,梦中回到只有几岁的时候遇到程老王爷的事,只可惜老王爷早已随先帝而去……

    她坐起,发现身上早给换了干净的衣衫,头还晕着,似乎是不烧了,脚上给缠了厚厚的布条,已经不怎么疼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躺了太久四肢乏力,她下床走动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扭头瞧见雕花铜镜中自己凌乱的模样,她猛然意识到昨日陈老瞧她的眼饱含不可思议,自己怕早给程王爷在肚子里笑话了千万遍了。

    尴尬的边摇头边推开院门,一阵冷冽扑面,院中一片银装素裹,绵软的积雪化去了一半,已经变得光秃的树干上不时地滴水下来。

    待她看到石桌,才欣喜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

    那书写完的纸张还搁在石桌上,下雪给盖住了没人收拾,此刻雪化了一半、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

    她抽了口冷气,忙飞奔过去查看,只见纸上字迹模糊、全然不可辨。往下翻则更糟,上头的墨汁直接渗透到下方,甩手一下,墨汁四溅,整叠拿起那石桌上乌黑发亮。

    这下糟了!

    她还特地叮嘱晓红“别让人碰桌上的东西”!

    她怎知道会下雪?下了雪还这么快就化!

    若芸猛地坐在凳子上,才打起来的精一瞬间就给卸空了,十万分心痛的看着几日的成果付诸化雪流水,欲哭无泪。

    “小姐!!你这是不要命了!”一声惊叫,随之而来是晓红大力的将她拉起来,“烧才退,小姐你怎的坐在湿凳子上!”

    不仅如此,她还身着单衣单鞋,晓红气呼呼的跑回屋取了厚斗篷,忙将她裹起来。

    “晓红,冬祭还几日?”她回过便张口就问。

    “三日后啊。”晓红回答。

    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又在晓红说“算上今日”的时候戛然而止。

    “所以小姐要赶紧养好身子,不然这病恹恹的,让人瞧了去多不好。”晓红絮絮叨叨的拉她进屋。

    她拿着湿漉漉的稿纸扔在桌上又坐回床上,晓红就给她端来了热腾腾的药。

    她死命瞪着晓红,晓红也死命瞪着她。

    终于她哀嚎一声,仰面就喝了干净,倒回床上。

    晓红这才甜甜的笑了:“小姐我这就去准备晚膳。”

    “晚膳?!”若芸又坐了起来,“我睡了一整天?!”

    晓红点头,托着空碗走了。

    若芸扭头看着那坨黑色的纸张,灰心丧气的又躺倒。

    用过膳,大夫由陈管家陪着来请过脉,道是无碍,众人这才放心。

    人才走,晓红便催她休息,无论她如何抗议,晓红都不依不饶的将她按回去。

    可她哪里睡得着?心中早如千万只蚂蚁爬过,一心只记挂着那些字。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又等到晓红回了隔壁屋歇下,若芸这才披了外衣、蹑手蹑脚的溜下床,做贼似的靠着房门等。

    终于伴随着两更的锣,有鼾声从隔壁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传来,若芸大喜过望,这才擦亮了火折子把蜡烛点上。

    屋内亮堂起来,她赶紧取来空白的纸,想了想,又换成空白的册子,拿笔蘸墨、埋头疾书起来。

    写过一遍再写,内容是轻车熟路,但她练字生疏那么久,写起来竟也没快多少,何况那字句又要重新斟酌推敲。

    敲了三更,她写了三页半。

    敲了四更,她写了六页半。

    抬着沉重的眼皮望了望边上足有五六十页的、此刻黑乎乎的纸,看着自己越写越慢,若芸已在心中痛哭。这么多东西要在三个晚上共十二个时辰中写出来,横竖也赶不及。

    她拿着笔活动活动酸疼的右肩,却听见有人叩门三下。

    她汗毛倒数,忙扔了笔吹熄了灯、绕过屏风钻回被窝里。

    这个点敲门的,是晓红她就惨了,如果不是晓红是别的东西,那她可就死定了。

    门开了又关,像是有人来。

    她心中“咯噔”一声,紧闭双眼捂着被子大气都不敢出。

    “我见有人点灯,倒是姑娘不曾睡下。”隔着屏风,有人带着笑意轻声说着,紧接着蜡烛又亮了起来。

    听到声音熟悉,若芸不敢置信的下床来张望,却见到一人除了斗篷、将什么东西搁在桌面上,那银白的斗篷绣着熟悉的云纹,玉雕似的侧脸目光淡淡,正是程清璿。

    “王爷怎的大半夜的……闯……额……”她顿住,昨日他才救了她,她怎可把他比作半夜私闯女子卧房的浪荡人?

    “姑娘莫惊,王府戒备森严,我不过还姑娘样东西,自然不便白日前来。”程清璿轻描淡写的解她心中所惑,唇角带着丝笑意,眼角余光瞧着猫在屏风后、探出个头的她。

    若芸狐疑的望了望桌上,竟然发现自己昨日丢失的那个钱袋好端端的被他搁在桌上。

    “王爷哪里寻来的?”她狐疑更甚,莫非他有天眼?

    程清璿竟然面露尴尬,轻咳一声道:“百泽昨日碰见我,说这钱袋是你的,并说‘诊金就算了’。”

    若芸愣了下,眼前仿佛出现了百泽玩世不恭却大义凛然的情,瞬间满腹疑问化成了气愤:他借着一撞偷了她的钱袋!不仅如此还借口受伤、想把她抓去充抵诊金!

    她觉得自己已经给气的七窍生烟,不由得握紧拳,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千万要离笑的甜如蜜糖的人远远的!

    “姑娘竟是没歇下,可是在写这个?”程清璿岔开话题,洁白的手指拈起桌上的纸,朝她扬了扬。

    她面色一暗,忙冲出来抢过瞧着:断句未完,方才惊慌之下撂下笔,一条长长的墨迹划过半页纸。

    若芸猛地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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