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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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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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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被赵无阳的话左右,这都是捏造的,妄图离间他们。

    “如今,我只信你……”她低低呢喃的当儿,心中闷闷,眼周酸涩。

    她举袖慌忙压了压眼角,抬眸见他并未瞧见,才松了口气,忙扯了话题道,“清璿,你同夏王爷打斗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他幻术用毒厉害,武功却算不上好,偏偏乖张好斗。”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皇上那里,你准备如何开口?”

    清璿闻言面色微变,旋即莞尔,却是不答。

    “小姐,多吃点嘛。”晓红撑着脑袋,一改先前遇到她时的可怜模样,不知何时换上的浅粉新衣,采奕奕的看着她。

    饭菜再可口,若芸却是全然没有胃口,推搡着吃了点便放下筷子。

    晓红的脸一下子露出大大的失望:“小姐,你一大早的出去还没吃过东西,晓红特地找郡主的厨娘教这几样小菜呢,你就赏个脸多吃点嘛。”

    想起那满口生香的糕点,若芸淡淡的扯出抹笑容来:“郡主金枝玉叶,倒是对这个最上心。”叹了口气,筷子还是未动。

    “晓红,若是将来我漂泊流离,你会如何?”她迟疑的拐了个弯儿,眼前的丫头她不想连累她。

    “和小姐在一起啊。”晓红几乎想也没想,眨着眼道,“跟了小姐那么多年,荣华富贵刀山油锅,晓红都会随着去的。”

    看着丫头认真的模样,若芸的心情竟好了些许,不由得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别胡说,哪有什么刀山油锅。”嘴上说着,心里却惆怅不已,瞥见边桌上叠得整齐的烫金牡丹华服,她便又怔了怔。

    “哎呀,我只是随口说说嘛。”晓红撅着嘴揉揉鼻子,却猛然皱眉,“什么味道,这么怪?”

    若芸闻言吸了吸鼻子,赫然回首,怀轩墨目无表情的端着药碗站在门口。

    她猛的打了个哆嗦,脱口而出:“我不喝!”

    晓红却是不甘示弱的起身护着她:“如此私闯,你当你是王爷?”

    若芸被那阵怪味熏的头昏脑胀,只拉了拉晓红的袖子,轻声道:“这是怀王……”

    “啊?!”晓红双目圆睁猛的后退几步,手指直直的点着门口一副书生模样的人,不敢置信,“你……你……你是那个铁面无情的怀……”说着,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怀轩墨却是充耳不闻,跨进门将药碗往桌上一搁,就这么坐下了。

    看着他目光没有焦点,晓红更为吃惊:“你的眼睛……”

    若芸的手适时的捂紧她的嘴,使了个颜色了,她忙惊恐的住嘴。

    “没人救你。”怀轩墨淡淡道,却是转向了若芸,一双茫然却清亮的双眼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瞎子。

    “王爷说的是我?”若芸害怕起来。

    “对,有急报进京,清璿进宫去了,没人救你,只管喝便是。”他简短急促的说完,便又转了回去。

    正想着有何急报,若芸却觉得这药味熏的她无法思考,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才吐舌哀嚎,怀轩墨早就伸手抽走她手里的碗,出手像是双目并未失明一般准确,转身而去,没有多说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进退两难

    “请便。”赵无阳却是光明磊落的模样,“倘若姑娘不信,大可当面质问程王府。”他看了看天色,又向她递了个惋惜的眼,“我不便久留,信带到,不枉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姑娘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也不枉我无阳被人误会贪求术法一场。无阳告辞。”说着,复拉了先前的罩帽下来,将脸遮了起来,转身而去。

    待他消失在巷子里,若芸猛地关上门,颓然的顺着墙滑下。

    赵无阳的罪名连百泽都说无法落实,此人满口仁义道德,第一次见着她便抖落如此惊人的秘密,且坦言是为了收集卷宗拉拢她……

    她不管赵无阳有什么目的,但论字迹两份都是真的无误。

    如果爹的死与程王府有关,那程清璿接近她是因为她爹,极有可能是真的。

    因为昆仑曲,要带她走,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程清璿,为什么偏偏是程清璿……

    她颤抖得厉害,五脏像被攥紧成一团般,又痛又窒息,她觉得四周是无尽的冷,冷得彻骨。

    一定有哪里弄错,一定有。

    在侧门后垂手而立,若芸默默的笔直站着,既不想逃走,也不愿触及那事实,就这么低着头,心乱如麻,身上金色红色的芍药牡丹像烈火一般压在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别院刀剑声声,将她的忐忑又加了几分,担忧与惶恐让她的心揪作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程清和一声怪叫几乎是撞进了后院,直接摔到了墙上:“夏朱月你这个混蛋!下次打架有本事别单挑啊!”说着,气鼓鼓的站起身。黑亮的便装破了几处,执剑的右手袖子也被扯掉,不知何处受了伤,血顺着胳膊蜿蜒而下,一点点滴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夏朱月穿着火红的衣衫重重的摔到屋内的床榻上,床榻被砸断成几截。扬起了不小的尘土。

    “清和……”她呆呆的吐出一句,惊觉再也无法笑着调侃他,喉咙像是卡了块骨刺。吐不出,咽不下,嘴唇翕合着却发不出声。

    清和差点撞上她,连忙稳住。倒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别担心。别担心,小伤。”说着便收起剑,另一手按上了伤口吃痛的呲牙咧嘴。

    “外面有马车,回去吧。”程清璿淡然的声音响起,像是对这司空见惯似的。

    说着程清和后头便抛来一件银白外衫,他伸手接住便穿在身上,却是不放心的回头,看着脱去外衫的程清璿一身清爽不急不慢的走出。便摇头叹气:“早就看夏朱月这混蛋不爽,和他打架或早或晚。你亲自前来。他居然还不给面子,可恶。”

    “下次不可莽撞。”程清璿认真的嘱咐着,话语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程清和欲言又止,像是自己帮了倒忙似的又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休息。”

    这回他打了一架,心里气消了大半不说,也有了借口回府,说着迅速的扎了头发。

    前脚才走,夏朱月慢悠悠的从榻上起身,没像程清和一般骂骂咧咧,倒是皱了眉一跃站定,原本半露的衣衫划破到肩膀处,蜜色的胸膛上几道伤痕清晰可见,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可他不以为然的邪魅一笑,一头乌黑的散发狂乱的披在肩上,大踏步走出:“下次再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想取而代之,也请便。”清璿看也不看他,只瞧着若芸呆呆站在庭中央,她似与平日有些不同,无喜无悲,目光游离。

    “哼,有本事就别找帮手!”夏朱月咬牙,仍是笑着。

    程清璿这才慢慢转身,目光陡然犀利道:“其一,清和并非我叫来帮忙。其二,我并未答应你单打独斗。其三,你若不是出狠招盯着清和打,我也不会伤你。”说完,眼眸生冷。

    “哼,伤我?”夏朱月近乎挑衅的看着他,伸出袖子狠狠一拂,“若不是那臭小子,我难得的比试一定会至少和你平手!”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眉头舒展,“你别想我给她解蛊,你和轩墨自有法子。”

    “夏朱月,你明知方子不可乱用……”程清璿目光生冷,但并没有再动手的打算。

    “淬火令遗失是我失职,我定尽力追回,到时候你再降罪不迟。”夏朱月打断他道,这回的色却陡然恭敬万分。

    没等程清璿反应,他忽然大笑着跃出墙,足尖一点便了无踪影,只丢下句话:“我今日便离开京城,解蛊你自己看着办。”

    若芸总算明了,夏朱月远赴西离不是勾结乱党,而是恰恰相反,他要追回火器秘方以抵消失职之过,只是他行踪诡异又不喜与人同行,初见时与叛逃者无二。

    程清璿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大半天却徒劳无获一般,有些失望的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快步走到她跟前,见她依旧怔怔,便迟疑着开口:“芸儿,可是怕那蛊毒?”

    若芸看着他弯下腰,他柔和的五官正对着她的脸,心里又是一痛,缓缓摇头。

    “你放心,总有办法解的,无论有多困难。”他轻柔一笑,让她到了嘴边的疑问又悉数吞了回去。

    马车被程清和用去了,他带着她避人耳目,穿了三进门走了另一处侧门而出。

    若芸只觉得自己的脚步像是漂浮一般不真实,扭头盯着他淡笑的脸,想起了那日雷雨之中拥着她生怕她折返的“陈将军”,心里又是一酸。

    透过小巷望去,长安街一派繁华,午时已是人声鼎沸,她依然不语,他只当她是担心着毒,却不知她走在暖阳之下,心却在冰窖挣扎。

    他牵着她小心的避开人群,却仍是有几个嬉笑打闹的孩子窜进巷子,冷不防撞过来,他迅速的拉开她,只笑道小心。

    若芸瞧着那欢快的场景,目光微变。

    不,她不能被赵无阳的话左右,这都是捏造的,妄图离间他们。

    “如今,我只信你……”她低低呢喃的当儿,心中闷闷,眼周酸涩。

    她举袖慌忙压了压眼角,抬眸见他并未瞧见,才松了口气,忙扯了话题道,“清璿,你同夏王爷打斗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他幻术用毒厉害,武功却算不上好,偏偏乖张好斗。”

    她点了点头,又问道:“皇上那里,你准备如何开口?”

    清璿闻言面色微变,旋即莞尔,却是不答。

    “小姐,多吃点嘛。”晓红撑着脑袋,一改先前遇到她时的可怜模样,不知何时换上的浅粉新衣,采奕奕的看着她。

    饭菜再可口,若芸却是全然没有胃口,推搡着吃了点便放下筷子。

    晓红的脸一下子露出大大的失望:“小姐,你一大早的出去还没吃过东西,晓红特地找郡主的厨娘教这几样小菜呢,你就赏个脸多吃点嘛。”

    想起那满口生香的糕点,若芸淡淡的扯出抹笑容来:“郡主金枝玉叶,倒是对这个最上心。”叹了口气,筷子还是未动。

    “晓红,若是将来我漂泊流离,你会如何?”她迟疑的拐了个弯儿,眼前的丫头她不想连累她。

    “和小姐在一起啊。”晓红几乎想也没想,眨着眼道,“跟了小姐那么多年,荣华富贵刀山油锅,晓红都会随着去的。”

    看着丫头认真的模样,若芸的心情竟好了些许,不由得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别胡说,哪有什么刀山油锅。”嘴上说着,心里却惆怅不已,瞥见边桌上叠得整齐的烫金牡丹华服,她便又怔了怔。

    “哎呀,我只是随口说说嘛。”晓红撅着嘴揉揉鼻子,却猛然皱眉,“什么味道,这么怪?”

    若芸闻言吸了吸鼻子,赫然回首,怀轩墨目无表情的端着药碗站在门口。

    她猛的打了个哆嗦,脱口而出:“我不喝!”

    晓红却是不甘示弱的起身护着她:“如此私闯,你当你是王爷?”

    若芸被那阵怪味熏的头昏脑胀,只拉了拉晓红的袖子,轻声道:“这是怀王……”

    “啊?!”晓红双目圆睁猛的后退几步,手指直直的点着门口一副书生模样的人,不敢置信,“你……你……你是那个铁面无情的怀……”说着,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怀轩墨却是充耳不闻,跨进门将药碗往桌上一搁,就这么坐下了。

    看着他目光没有焦点,晓红更为吃惊:“你的眼睛……”

    若芸的手适时的捂紧她的嘴,使了个颜色了,她忙惊恐的住嘴。

    “没人救你。”怀轩墨淡淡道,却是转向了若芸,一双茫然却清亮的双眼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瞎子。

    “王爷说的是我?”若芸害怕起来。

    “对,有急报进京,清璿进宫去了,没人救你,只管喝便是。”他简短急促的说完,便又转了回去。

    正想着有何急报,若芸却觉得这药味熏的她无法思考,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才吐舌哀嚎,怀轩墨早就伸手抽走她手里的碗,出手像是双目并未失明一般准确,转身而去,没有多说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惊人消息

    “没想到怀王爷和程王爷一样,都没架子,不自称‘本王’耶……”晓红看着他走远,由衷赞叹道。

    若芸翻着白眼,心想要是遇到了夏朱月那个嚣张跋扈的怪人,只怕她再也不敢说异性王的好话了,嘴里却是怪味乱窜,她终于忍不住脱口大喊:“水!”

    晓红手忙脚乱的替她倒水,可那味道似乎比平时还要浓,且有淡淡的腥味,无论灌多少水都不能完全除去。

    她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总觉得这药比以前还要难喝,慌乱间想到怀轩墨说的急报来。

    她顿生疑惑,能让所有的人都进宫的急报,定是十万火急。

    待口中的味道散去已是傍晚,晓红兴冲冲的又去了厨房,若芸去过程清和的院落,奈何王府到处寻不见人,她又只能回来,百无聊赖的依在门框上瞧着竹林。

    待到傍晚时分,她已经等得疲倦至极,干脆坐在圆桌旁等晓红送晚膳来。

    头上的朱钗被卸下,一字排开在桌上,她捻起那支蝴蝶钗不由心中闷闷。

    当年的事她所知不多,关于程清璿的记忆也全无,说不定是赵无阳从中作梗她才忘了程清璿,如此这般赵无阳便好找机会编谎话、骗她信。

    这么一想,她便心里舒坦许多,转而担忧起进宫的程清璿来。

    天色昏暗,她光顾着想入非非,回才发现程清璿的书房亮起了灯。也不知何时回的。

    她鼓起勇气走去,打算问个明白,刚走进些却听见程清肃怒气冲天、冷到极致的声音传来:“你本答应我妥善处置。却不料这节骨眼上横生枝节,何苦为了个女人这般?”

    她步履一颤,却听见程清璿柔和的声音响起,微微带着焦躁:“江南多雨且气候适宜,才能取得纯净无根之水,眼下等不起。”

    她咬了咬唇,去江南果然有别的理由么?

    “呵。只怕到时又有变故。”程清肃话锋一转,陡然变了语气,近乎厉声。“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你心慈手软,皇上能将你牵制至此?当年圣旨,你就该写连她一起杀了!”

    “清肃你说够了没有!”程清璿极为难得的恼怒了。猛的拍了桌子。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若芸闻言犹如五雷轰顶,爹爹的降罪是他所为,圣旨真的是他所拟?

    不!她不信!

    不信这个处处设身处地替她着想的人会如此冷血。爹爹顾着江山社稷,程王府却痛下杀手,所为的真的是赵无阳所说的,要权倾天颐、控住皇上?!

    屋内静的可怕,若芸颤抖着想转身,至少先静一静。可另一个声音却稳稳的响起,不急不慢。近乎一板一眼。

    “你们别自己乱了章法,荣逸轩死讯不可靠,是真遇害还是别的,你们好好考虑下。”开口的显然是怀轩墨。

    “不可能……”若芸低笑出声,心脏几乎已经停止般让她眼前漆黑。

    房内又安静了,有一个柔软清冽的声音扬起:“丫头?!”

    她再也控制不住,上前用力推开门,只见百泽惊讶的从椅子上坐起,程清肃投来杀人的目光,而清璿却是皱着眉近乎苦笑的看着她,一旁的怀轩墨安安静静的坐着。

    “既然怀王爷一早知道我在,不进来又如何对得起你们让我知道的一切。”她冷笑,感到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心肺,缓缓转向程清璿,唤了声,“王爷……”

    瞧着他指尖一颤双唇紧绷,她却冷哼一声:“你答应过我,让我信他们会没事!我信了你,可没想到荣王爷出了事?!那么,当年驳回我爹请求、替皇上拟写圣旨降罪的事是真的?”

    “哦?原来你一早知道?”程清肃目光变暗,杀气毕露,“所以你接近程王府就是为了报仇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程清璿脸色忽然变了,用近乎悲凉的目光看着她。

    “丫头,你先冷静下,我们逃出姚华山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听说清平教的异动,那个益州的传令兵怎的就如此肯定他坠下山崖?赤炎都去打探还未归来,你暂且放宽心。”百泽焦急的赔笑。

    “我爹的死又如何解释?!”若芸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灼灼的看着他。

    百泽愣了一会儿,只避开她的目光叹息道:“唉,当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皇上要谁拟旨便是谁拟旨,这怨不得他啊。”

    “这信难道还有假?”她探手入怀,气的颤抖的从几张信笺中拎出那盖着程王府印章的来,扬手朝他丢去,“我今日才知道,我本来不信!”

    百泽伸手一接,看了眼脸色大变:“不错,这的确是清璿的笔迹……这……”说完,惊讶的向程清肃投去求助的眼。

    程清肃却轻蔑的冷哼:“程王府凭什么要答应他?他僭越在先,谋权篡位在后,罢官返家等候发落是罪有应得。”

    他说的天经地义一般,让若芸如坠冰窖。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若芸颤声,对上程清璿悲痛的眼眸,“你说以后告诉我的,可是这些事?”

    程清璿色一禀,却缓缓点头:“是包括这些……”

    “因为你清楚,我知道了根本不可能再跟你去江南?”她呐喊出声,程清璿的脸色忽而变得苍白。

    爹爹被诬,荣逸轩死了,她错信的程王府竟然是道貌岸然的刽子手,帮着皇上除掉重臣,还是根本就是他们自己的打算?

    就算他对她愧疚,难道命是愧疚换的来的么?

    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他对她的感情,仅仅是因为她爹么?他接近她,果真是因为她知道昆仑曲么?

    程清璿盯了她半晌,暗淡的眸子缓缓合上,嘴唇翕动,只吐了句:“对不起……”

    他认了?

    “呵……”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觉得心被撕成了碎片,再也无法愈合,“我三年在楚府隐忍偷生,竟都是被你所害。光是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连荣逸轩的事,都瞒着我。你说过他与百泽都会无恙,如今呢?!程王府背后谋划什么便是,为何痛下杀手、掩人耳目,却还框我个太平无恙?!”

    “丫头,你等等!我离开之时荣逸轩的确负了点轻伤,要是他死了那就是我的责任!你……你恨我好了……”百泽平日笑嘻嘻的脸已经布满哀伤,恳求道

    “不,不是你的错。”她忙否认,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彻骨,“是我,是我的一次又一次信错人,是我无力还手。”说着,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一点一点转身。

    “你站住!时至今日,你不信我的感情是真?”身后传来程清璿挣扎的疑问,可一句便没了声音。

    她不回头,已是无力再去信:“那你,让我想起来,让我想起能印证你拳拳之心的往事,让我信你有苦衷,可好?”

    “丫头……这……”百泽为难极了,却也无可奈何。

    “百泽,几日后‘于王’要凯旋而归,你偷偷摸摸回京养伤多日,眼下快离京去做准备,免得于王不见了,乱子更大。”一直默默无言的轩墨突然开口,似乎她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若芸冷笑出声,比起他们的大业,她的确算不了什么,也无法再算什么。

    看着轩墨慢慢的走了出去,而百泽面向她欲言又止,只道了声保重便也跟了出去。

    程清肃也是时候迎回于王,他难得没有再为难她,递给清璿一个无奈的眼,绷着脸踱步而出。

    书房内静的可怕,她心中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消逝越发清晰,像烙印在心、挥之不去。

    可她要等,至少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至少她心存一念自己没有信错人、爱错人。

    “芸儿……当年苏大人来信所求,恕我无法答应,形势紧迫只得上奏降罪他。让你在楚府三载受苦,对不起。”身后传来他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个中苍凉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时隔多年,我本忌讳着强行拔针会引起不适,事已至此,我姑且一试。”

    她不敢置信的撑大双眸:她忘了他,竟是他一手造成?!

    程清璿带着落寞之色行至她面前,烛光下,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眼中的担忧愈发明显,良久才定了定,紧接着极快的出手,手中几枚银针准确的将她脖子四处岤封了,伸出手指,在她脑后贴着头皮点住一处。

    她在离国时,伴随着断肠草发作、时常疼痛的地方正是那里,她只觉得脑中嗡嗡一片,额角已渗出汗珠。

    “你想起来罢,是对是错、是去是留,有情无情,我都愿担着,只保你平安。”他说着,缓缓移动手指,待说完,一根细如蚕丝的银针自她脑后完全脱出,在烛火下勉强可辨。

    移去四根封岤针,她觉得整个脑袋都在痛,且混沌不堪,眼前程清璿俊雅的容颜都模糊起来。她猛地闭眼,任由那疼痛蔓延。

    “你觉得如何?要不要紧?”他温柔又焦急的声音传来。(未完待续。。)

    ps:未来章节有虐--要有心理准备

    第八十四章 应诏入宫

    疼痛一点点减去,一片混沌中,她张眼,另一个程清璿与他的脸重叠。

    只是他站的甚远,白衣广袖、目光平淡,容颜绝美却有着天生的疏离感。

    在他对面是个华服高冠之人,眉眼微翘,面若冠玉,气宇不凡,正怒气冲冲同他讨论着什么。

    她听不清,下意识紧走几步。

    “本太子不便干涉你们异姓王府。你既已呈上奏折,圣旨也拟了,已成定局,这苏熙的事你要办便尽快办了,免得夜长梦多。”那戴着高冠之人才说完,倏然回头,那不怒自威的目光对上她的双眼。

    她惊醒,眼前是那双沉如湖水、笑起来能灿若星辰的眼眸,此刻焦急万分的凝视着她。

    他,拟旨,降罪于爹,当年的荣锦桓也不便阻拦?!

    她一个虚软便跪坐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

    “芸儿?!”程清璿大惊,顺势也跟着跪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封禁记忆是禁术,我先前也不曾使过,你忍忍,我给你打通岤道会好些,会有一点疼。”

    他说着,自袖中摸出根针来。

    “为什么是你?”她想也不想便一把按上去,直到握住他的手。

    他收之不及,针尖没入她掌心。

    一连串的血珠伴随着疼痛让她清醒万分,她嗅着他怀中的墨樱香,她微笑着看他,伸出另外只手抚上他白皙柔和的脸颊,委地青丝轻柔的缠上指尖。掌中的血越来越多。将他洁白的袖口染成殷红。

    程清璿脸色大变,怀中人此刻露出的微笑是诡异的灿烂,他忙抽手拔针。扯断衣裳下摆给她缠上,急道:“芸儿,你这是做什么?!伤口虽不大,可是会痛楚万分!”

    “我便是要痛楚,才清楚的知道方才不是梦幻,而是记忆。”她笑容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泪珠。点点落在他衣襟上。

    “你想起来了?”他竟然面色一喜,柔声道,“你可是记起我们……”

    “为什么是你。”她冷声打断。挣扎着站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他道,“我期盼着你拟旨回信有所苦衷,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主动参奏、定爹的罪?!你们谈话被我发现。所以你用这种法子让我守口如瓶?!”

    程清璿一瞬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接近我,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放心我这个余孽?!”她痛彻心扉,不等他答话便甩开他握着她的手,跑向门口。

    “芸儿——!”他反应过来,忙起身喝住她,“你难道至今,都不信我是真心?过去的事你这般想来。竟只剩下恨么?!”

    “是你说的,我记起什么。你都会承担。”她收住脚步,反唇相讥,冲他凄然一笑,“我要回苏府静一静,还请程王爷放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

    程清璿一瞬的情似化成木雕般,定格在震惊与凄凉中,瞧着她单薄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

    痛彻心扉,她恍然,自己如此爱他,比自己想象的更爱。

    她不要再听他说,她怕一旦有任何动摇,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罪恶境地。

    她失魂落魄的走着,与晓红撞了个满怀,杯碗俱裂,碎瓷恰似她破碎的心境,碎落满地。

    晓红不明白,为什么端了晚膳来,自家小姐一夜之间便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对程王爷看也不看,饭也不吃,且非要趁夜回府。程王爷倒是好脾气,这么晚还命人备了轿子送她们,小姐却宁愿步行也不愿坐轿。

    幸好宵禁街上无人,回到苏府已是半夜时分,苏府下人得令回家待命还未归,全府上下除了守门看家的几名奴仆在厅堂后舍照应,其余地方皆是静悄悄、黑洞洞。

    若芸第一时间,便提了盏灯冲到爹爹书房,怔怔的在书房院中站了许久。

    那株海棠开的正艳,火红的花朵让她心中的怒火和悲痛渐渐化成凄凉。

    那么多日子,他将她放在心上、照顾的无微不至。

    可眼下梦碎,就如同撕去表面的光鲜一般,最后竟然如此结局。

    她伸手捻过一朵花,一使劲,花瓣碎裂,落红随着缠在手上的布条落地,她霎时间泪珠滚滚,心中痛极。

    她无力再想,无声流泪多时,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回到卧房已然筋疲力尽,整夜辗转反侧,竟是一夜未眠。

    天刚亮,却有公公打着哈欠提了圣旨而来,指明要苏若芸接旨。

    若芸匆匆梳洗了由晓红陪着入厅堂,却瞧见宣旨的竟然是大总管常公公,而公公身侧一排宫女太监随侍,有的手捧玉盒,有的捧着锦缎。

    厅内,除了公公还有客,程王府四人竟到了三人。

    程清璿撑着下颔坐着,并未瞧她,雪白的衣衫将他衬得越发疲倦和憔悴。

    程清雯见着她便开心的起身打招呼,说是一大早看到圣旨来苏府,便来凑热闹。

    程清和倒是难得规矩的坐在清璿身侧,看那情已无大碍。

    来者是客,她撵不得。

    心中木然,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早已痛到不想不问的疲乏地步,她目无表情的跪下接旨。

    常公公满意的展开圣旨,并非降旨程王府,可清和还是象征性的站了起来,程清璿竟一动不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熙之女苏若芸,贤良淑德,温婉可人,德艺双馨,甚得朕心,故特下礼聘入宫!”

    “什么?”没等念完,程清和便怪叫起来,程清雯也面色大变。

    程清璿近乎失控的从椅子上站起。

    “什么是礼聘啊,小姐?”晓红轻声问着。

    若芸咬紧了唇。麻木的不能作任何反应。

    礼聘,自古皇上扩充后/宫无非采选、进献和礼聘,倘若有高官女儿入宫。又是皇上曾见过几面、订了终身的,便跳过重重采选的步骤直接礼聘,且受到礼聘则表示皇恩特为眷顾,是无上的荣耀。

    常德见着满屋子气氛变了,紧张的出了汗,却放下圣旨朝她道:“皇上说了,若你愿意。再接旨。”说完,静静等她反应。

    “常德,皇上可是弄错?!”清璿唇边含着冷笑。紧紧盯着他。

    “哎哟,王爷,皇上又怎会弄错?”常德一副无辜的模样,“皇上说了。就算你请命去江南。也要苏姑娘答应啊。这圣旨,也是要苏姑娘答应才行啊。”

    程清璿猛的看向她,而若芸却是淡淡避开他的目光。

    “你们到底搞什么啊?”程清和几乎跳脚,急得快发疯,“你愿意进宫?开什么玩笑啊!”

    他一连串发问,若芸却张了张嘴,无从辩驳。

    这也是皇上的一道棋,她已不知不觉中成了棋子。却无力想的仔细。只道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这海深似的内宫是否能让她暂时逃开眼前的困局?不,皇上想让她入局,可她俨然已在局中,那倒不如遂他所愿……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程清雯竟蹲了下来,面对着她忧心忡忡,“只要你亲口说的,我想我也许能接受,否则,便把这老家伙赶出去!”说着,用手指了指常德。

    常公公面子挂不住,但碍着程王府的地位,他也不便发作,只为难的道:“哎哟,郡主,这可不是咱家的意思啊,皇上问了,程清璿王爷可否立刻释权而去江南?可否真能做到与苏姑娘执子手、与子老?”

    闻言,她心底却生出丝期待,正如当时荣逸轩允诺她一样,她抬眸看向那银白的身影,那宛若璀璨星辰的眸子染上的是痛苦之色。

    他紧紧的盯着她,好像如此便能将她的影像刻入脑海带到永远,许久,他缓缓摇头,轻易移开了视线。

    “你——!”程清和气结,挥拳却最终没有打上去。

    心中唯一的期望陡然碎裂,她竟笑了。

    他果然,连一点都不曾爱她,那一切的一切,镜中花水中月,不过是空谈,不过是他们千秋大业的一小部分转折,而已。

    “苏若芸,谨遵圣旨。”她俯首再拜,头碰地,过往皆灰飞烟灭。

    他待她有恩有情也罢,于她是宿怨仇敌也罢,她自此入宫而去,与他永隔朱门红墙,再也不见,甚好。

    程清雯倏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钦此!”常德喜出望外,忙合上圣旨交与她。

    手腕一沉,她抓紧了圣旨,就像要抓住奔腾不息的命运洪流一般,双手捧握,缓缓起身。

    “姑娘,这圣旨下,您不用再呆在苏府了,这就随老奴回宫吧,啊?”常德眉开眼笑,点头哈腰,这千载难逢的巴结机会,这宫里人都是烂熟于心的。说着伸出手来,展示给她看那一溜的绫罗绸缎、珠宝器皿。

    “有劳公公。”她死死咬着嘴唇,颤抖而僵硬的搭上他的手腕,低声道,“晓红是我的丫头,便当做贴身丫鬟带走。”

    “这倒是可以。”常德眼珠转溜一圈,笑着答道。

    晓红还在愣,却被若芸拿着圣旨的手一扯,才反应过来:她们这可是要进宫了!可到底头一次看着这些事儿,竟大气也不敢出,懵懵懂懂的随她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程清和再也忍不住冲程清璿大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程清璿的脸色苍白的可怕,道:“怕是中了局……”

    “喂,你……”程清和到底找不出理由来说他,愤愤握拳,最终颓然。

    程清雯却呆呆站了会儿,转向程清璿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哥,你快想想办法。”

    一时间,谁都没做声,只有厅堂外的桃花还自顾自的肆意开着,春风和煦,屋内却冷得可怕。(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独住夏暖居

    虽绕了小道,可皇家轿辇还是惹了不少百姓夹道观望,都说是皇上娶了新的嫔妃,日后是要封为皇后的才亲自接回宫。

    常德听着这些流言非常不满,命侍卫上前驱赶百姓。

    晓红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方才还吓得说不出话,现在已是兴奋的趴在窗户上,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瞧着。

    区区轿辇,不仅宽大且内设豪华,坐的椅垫子都是充了厚厚的细棉,上头覆了绣缎,车内四角还点着熏香。

    若芸无力的斜靠在车内,明明是春日正浓,可她却觉得比严冬还冷。

    多少人梦寐以求进宫以瞻龙颜,如今她跳过重重选拔被皇上礼聘入宫,这在新皇登基以来还是头一回发生,只怕日后免不了遭人嫉妒了。

    一想到程清璿最后看她的目光,她便觉得冷彻心扉。

    几日前还一同在暖榻上相拥而语,如今却是分道扬镳结了宿仇,而她唯一的期待也在他轻轻摇头中尽数破灭。

    不由得冷笑一声,既然无法相伴白首,又何必山盟海誓,早点散场也早点能了断心念。

    她手指缓缓收紧,吃痛下才惊觉不知何时掌心已经被指甲刺破,留下殷红的血痕,伴随着昨日那针眼阵阵生疼。

    “小姐,进宫了耶!”进了宫也不怕闲杂人,晓红故意把帘子掀的大了点,兴奋的冲她说道。

    厚重的几乎不进光的帘子被掀开一角,若芸看着朱漆的大门柱慢慢后退。轰鸣着关闭。宫中气势恢宏的金殿在白玉台阶上威严矗立,侧边一排排房屋一眼望不到头,鳞次栉比中皆是高墙环绕。守卫森严,还有路过的宫人好的朝内张望。

    “囚笼……”她喃喃出口。

    帘子被猛地扯着放下,轿内再次昏暗起来,传来了常德的斥责:“小丫头不懂规矩!这帘子可是随便掀的!”

    晓红吐了吐舌头规矩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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