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呻吟悦耳异常,随着他的动作而断断续续。更多小说 ltxsba.me
“清璿……”她低哑的喊着他的名字,药物似乎终于起了作用,她由恍惚变得迷乱,感觉却十分清晰,敏感异常的身子在他的律动中不停的震颤,两具身躯的紧密贴合就像天火几乎要让她的世界焚化。
“你真美。”他低垂的双眸蒙上氤氲,在勉力维持的清醒中轻声回答着她,出口却是毫不掩饰的赞叹,身下的娇弱之人所带来的激烈感受已让他渐渐沉沦其中,难忍的异香失了抵御力便在身上肆意游走、催促着他,让他的喘息声也愈发快起来。
她只觉得身体烫到极点,心几乎要碎裂那般跳至疯狂,而他却倏然顿住身子,她微微诧异着张眼看他,落入视线的却是他唇边妖娆的笑,未等调整呼吸便迎来有力的亢进,她随着小腹的收紧而惊呼出声,数度之后嗓音几近嘶哑,在他紧接着或轻缓或猛烈的交替动作中泪眼迷离。
“清……璿……”她因在心中反复而已然习惯,张口无意识的唤着他,在体内翻滚壮大的愉悦逐渐占据她的头脑、控制着她的动作,让她时而欲迎还拒的推着他的双肩,时而躬身与他缠吻,从脚底到指尖无不战栗。
他汲取着她的美好,抚摸着她胸前因汗湿而滑腻的柔嫩浑圆,听见她的呢喃,忽然俯身吮吻挺立的樱果,惹得她失声尖叫,觉察着她的频频收腹,又伸舌挑弄再三,这才轻咬着放开她,举目凝望,深情切意萦绕在眉间、浓烈的化不开,他在她凌乱的轻哼中低喘,贴抱着她道:“芸儿,我允你此生,永不分离。”
沙哑的话语锤击着心鼓将她的意识强行拉回,涌上心尖的不仅是炽热的浪潮,还有催人欲泣的鼓舞之力,犹如破开浓雾的明灯般照亮了一切,让她极度贪恋着此时他宽阔热烈的怀抱,捧起他的脸印上热吻,手指沿着他的眉眼不住的描摹。
寒风愈猛,狠撞了一下窗棂,卷起院中叶上的积雪透过珠帘掷入室内,飘扬的白遇了频频传来的温度纷纷化作晶亮的水珠落下,短暂的痴缠后他忘情的微直起身来,罗帐低垂中的结合牵魂绕梦,极度的缱绻缠绵令她再次失了方寸,进而沉溺在无与伦比的欢愉中。
ps:河蟹为主,感情至上,很隐晦很收着写啦,实战部分点到为止,其余留白,请勿扔板砖b正式发布才看得到有没有星号,所以隔日千雪会更替些词汇,接下去就专心写结局啦:)(未完待续……第二百四十四章 芙蓉帐暖
第二百四十四章 芙蓉帐暖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五章 隐毒得解
天光大亮,云开日和,廊上悬着的琉璃灯盏熄灭多时,于百泽打着哈欠自萧索的庭院中踱步而来,眼瞧着有人自后殿疾步而出,长发飘散,锦白的衣衫拂过枯落的海棠枝桠,带起少许未化的积雪,翩然没入嵌在回廊后的台阶口。
于百泽愣后急追了几步,遇上程清雯自另一条道上来,正黑着眼眶用杏黄的衣袖擦着额角,两人对视一番,相顾无言,自发的结伴循迹而去。
程清璿行至半途便有所察觉,但全然不顾躲躲藏藏跟着的两人,铁青着脸径直去到药庐的大药房内,连挑了备着的近十种药丸碾碎,又用清水和着药末服下,握着杯盏伫立良久,待色稍缓才抬手拔下身上扎几处大岤的银针,轻舒了口气后在桌案旁坐下,阖眼稍息,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怎么办?好像生气了!”程清雯看着这一幕,焦急的捅了捅身旁的百泽。
于百泽却是无辜的摊手,眨着眼道:“不关我的事,第一不是我的主意,第二东西不是我拿来的,道歉挨罚你自己掂量着来。”
“喂!”程清雯急的跺脚,求救的眼光转瞬成了怒瞪。
“进来说话。”程清璿不悦的皱眉,干脆出声让鬼鬼祟祟的两人过来,眉眼间的温润也好焦虑也罢都被颓然的疲乏和明显的怒意所取代。
“哥哥,我错了。”程清雯当即选择了坦白从宽,道了歉便低下头,紧紧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真的不关我的事哦。”百泽忙接口,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声,轻声道,“呃……我最多算是瞒而不报。”
程清璿看也不看站在面前等待发落的两人。依旧闭目调息,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合欢香是障眼法,其实里头掺入了足份的南疆媚毒。”
此言一出两人大惊。面面相觑后,程清雯立刻着急起来:“哥哥你怎么不早说?!你有没有事?”
“那丫头呢?!”百泽几乎要跳起来。上前一步大声的问道。
“她与我都无碍,只需休养即可。”程清璿飞快的回答着,深吸一口气便又抿唇凝,不言不语。
合欢香不过区区药最多让人昏睡或迷乱,于他而言不过是轻如鸿毛的影响,但它浓烈的香气却恰到好处掩盖了媚毒,这南疆媚毒虽不致死也并非无药可救,可一旦撤了抵御便发作的尤为狠厉。纵情欢愉之后的下场便是全身筋脉的疼痛难忍与极致的虚弱疲乏。
幸好若芸因药术缘故中不了毒,但他因此掉以轻心,把身心的忘情都归咎于爱慕之意,这毒便悄无声息的加倍反噬到他身上,即便他清醒后及时的止脉寻药也只得缓解,要想彻底恢复虽要不了几日也够他吃足苦头了。
媚毒解药难寻,若她那时不拉住他,他一旦走出房门,待药性毒深再察觉,后果便会真的不堪设想。她对他的坦诚相待、亲密无间无形中充当了最好最及时的解药。
“我就和你说过吧,不能问夏朱月这种人要这种药,你不信。偏偏清璿又对南疆毒术不熟,夏朱月摆明了诓你的!”百泽听着这名字便知出自夏朱月手笔,叹息着对程清雯说教起来。
程清雯本就提心吊胆一宿未眠,眼下更是黑了脸,哭丧着脸冲程清璿哀求道:“哥哥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问他去!”
她说着抬脚便要走,百泽一个闪身将她拦下,摇着头古怪道:“别找啦,那任性的混球一大早就下山去了。我看他没个几年是不会回来了。”
“啊?!”程清雯瞠目结舌,呆立无措。
“真的。我昨天看他就有些不高兴,想来我们要撤走。他舍不得南疆那些漂亮姑娘,不甘心回扶苏呗。没禀报就玩失踪他也不是头一回,随他去吧,他玩腻了自然会回来。”百泽说着,十分无奈的叹息连连,又不易察觉的朝程清璿瞥了一眼。
实则他正是同夏朱月谈了一宿,对方因仇敌不再而空虚,部下折损而烦躁,眼下他拿回来淬火令又阻了清平教至天颐御驾,手上没了任务便暂时不想入一个名叫族长的囹圄,此刻他于百泽轻描淡写的将夏朱月的决定归咎于他自身任性妄为,意在替他开脱一二。
“真是的,这节骨眼上他跑什么?万一有差错,我们谁迎战?我看他是畏罪!”程清雯气结,忙朝程清璿道,“哥,你快下令让人去追回他、狠狠的责罚!我……我也一起受罚好了。”她说着,屈膝一跪、悉听尊便。
“罢了,他既然给我下毒,便也算解了当初我施以他继承族长的气,他虽狂放不羁也并非不知轻重,定会重拾此职,暂且由他吧。”程清璿一语道破个中玄机,微微睁眼朝程清雯伸出手去,“雯儿起来,下不为例。”
程清雯忙点头,不声不响的蹭到他身旁站定,这才长舒了口气,光一次使诈就这般可怕,那还敢有第二次。
“不过清雯说得对啊,但愿没有差错,要不然清肃、清和还有轩墨都不在,山庄人手不足啊。”百泽说着在一旁坐下,听着窗外雪霁后的鸟鸣,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差错多在人为,万无一失虽不可能,但制了人便有极大的胜算。”程清璿目光冷冽的抬眸看他,面色已平静如常,沉声道,“我有需要你做的事。”
百泽色一凛,想也不想便应承下来。
若芸醒来时还处于浑身乏力、饥肠辘辘的状态,脑中空而思虑全无,窝在被子里许久才极不情愿的张眼,借着微亮发现身上给换了绵软干净的内裳,不仅如此,从床褥到锦被都撤换一新,新添的暖炉摆放在房内正冒着热气。
她呆了半晌,扭头看着窗外才亮的天色,眨了眨酸涩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睡了超过十二个时辰,而在此期间任人摆布竟毫无所觉。
若芸惊慌之下坐起身来,浑身极度的酸疼又让她吃痛的呲牙、结结实实的倒了回去。睡着前的一幕幕划过脑海,让她蓦地想起自己在那次。不,应该说是好几次极致盛大的欢愉后,困倦无比,在他温柔安抚的亲吻中逐渐失了意识,坠入梦乡前还依稀听见程清璿稍提了声音的唤人,而门外立刻就有候着的待命者应声……
她想着,呆若木鸡,自己不仅让程清雯下了药。门外还始终有人在,想必是得了命令死活不搭理她,但一定从头到尾都听去了,后来她还在不知不觉中让其中某个应声的侍婢换了衣裳、撤了铺盖!
若芸想到这里当即红了脸,扯过被子就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若要形容此刻她的心情,那只有“羞愤欲死”四个字!
“醒了?”在她悔恨交加的当儿,程清璿柔和悦耳的嗓音恰时传来,“正好。”
若芸浑身一僵,探出脑袋瞅了瞅外头。只见他眉目清朗,锦衣似雪,腰间束带镶玉。步步垂带轻飘,端着托盘而来在晨曦中驻足,黑色绸缎般的长发用白玉簪挽起,柔水似的目光落在她攥着棉被的皓腕上。
刹那间那些被刻意掩饰的片段一齐涌来,销魂蚀骨得让人绷紧的感觉,,耳畔的低喃与忘情呼喊,丝丝缕缕侵入脑中的画面让她如同煮熟的虾一般又一次烧红了脸,她忙不迭将自己再一次蒙进了被子里。这一次裹的更为密不透风。
“你这样会透不了气。”程清璿一本正经的指出这一点,将托盘搁在边桌上。勾唇笑道,“快趁热喝吧。”
“我不喝药!”若芸在被子里气闷的抗议。
“不是药。米粥和水而已。”程清璿忍住一层层在心中漾开的笑意,将碗盖都揭开来任她检查,“你自己看?”
若芸听他提起米粥便觉得饥饿万分,而听到有水更觉得嗓子干渴到极点,犹豫挣扎再三还是把被子松开一条缝,眯着眼窥探着疑似紫檀制的托盘内。
程清璿趁机伸手将被子整个拉开,没等她再出声便迅速的扯过叠备着的衣裳给她披上,无奈的叹道:“快起来,否则你干饿着病了,倒真需要吃药了。”
若芸乖乖的穿起外裳,低头看着他帮她系衣带的修长手指,薄茧擦过她皮肤上的微颤犹然能感,她又不自觉的红了红脸,只得穿着妥当埋头吃喝,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时不时心思飘荡,尤其是被他注视着,饿了一天后她竟完全闻不到应十分诱人的米香。
程清璿坐在床边瞧着,见她带着慌张的色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不禁嘴角上扬,柔声道:“这几日虽晴好,却也十分寒冷,外出可要添加衣裳,知道么?”
“嗯嗯。”若芸忙点头,紧盯着眼前的已空的碗底片刻,失望中不得不放下,伸手就想去抓搁在盘中的面巾。
他先她一步取来递过,她触电似的缩手,却不料牵动了手臂上的酸疼,一惊之下全身紧绷,这回连着腰腹和腿一起酸起来,让她本能的呲牙皱眉,哭笑不得中扭头瞪着身边略有惊诧的始作俑者,低低的道:“别看了,还不都是你。”
他因她猝不及防的埋怨顿住,微愣之下轻轻笑出声来,替她拭去唇边的污渍,抬手将她抱入怀中,道:“你从未习过武,酸疼也是正常,要不要擦药?”
“不要!”若芸断然拒绝,想起酸疼的因由,耳根都红了起来,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又眷恋不已,被他拥着也舍不得躲开,只得将脸埋靠在他的怀中,闷声不响。
程清璿瞧着她这般害羞与窘迫,笑意愈浓,替她揉着酸疼的手臂,隔着衣衫摩挲着这欢爱的凭证,内疚与愉悦一并在心中升腾,伸手到她颈间,长指滑过细腻的肌肤,缓缓捧起她发烫的脸,低头吻住她娇艳欲滴的双唇。
浅吻已足够让她回忆起切肤缠绵之感,她闭目未拒,心思荡漾,气息尚酝酿着还未灼热,只听院门珠帘叮铃,紧接着坐着的床铺连带脚下坚实的地面都一齐震动起来。(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直面
贴合的唇瓣这才带着意犹未尽分开,见他迅速的收起笑容,若芸有些茫然的抬头:“地动?”
“嗯,摘星阁的机关深嵌地下,稍有动作便会引发震颤。”程清璿平静的陈述着,略有庆幸这地动将他强行拉回了,身上毒虽解了但仍剧痛无比,但美人当前让他越发有些舍不得放开手。
若芸不知他这般心思,瞅着他发暗的色,紧抓他的衣袖,担忧的道:“若清平教以此要挟你,怎么办?”
“要挟?”他有些不解的抬眉。
“嗯,爹他,应会向你提条件,以摘星阁相要,来对付皇上……”她说着,想起爹的踌躇满志便心下惶恐不安,此番两败俱伤也罢,偏偏建摘星阁的是大祭司一脉,她怎么都不信赵无阳和那个姓何的是诚心合作。
程清璿听罢依然脸色未改,抬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缓声道:“有威胁的从来只有何渊铭而已,你切莫担心。”
“但是地动都动到这边来了,那是不是代表危险已经逼近?”若芸不依不饶,仍有所顾虑的问道。
“那……大约是有人动了这附近的地表,影响了地下水流,让微不足道的地动明显罢了。”程清璿无奈的叹息,只得轻声道。
“有人……”若芸呆了呆,迎上他闪烁的目光,恍然大悟后当即吸了口冷气,“皇上?!”
程清璿面上的不悦一闪而过,注视着她清亮的眸子,微微点头道:“嗯,索桥断后,必有人赶工造桥,否则除了程家和夏朱月那般轻功。谁也飞不过山峦沟壑之天堑。想来这么迅速又兴师动众的,非荣锦桓莫属了。”
若芸心中沉了沉,想起荣锦桓竟紧追不舍。带领大军直奔龙华山庄而来,摆明了是要拔掉扶苏这个隐患。如此这般可是糟透了。
“无需烦忧,你当信我才是。”程清璿见她愁眉不展,忙提醒她道。
若芸只得点点头,笑颜之展了一半,脚下的地面便又动了动,积雪已化的院中陡然飘下落叶数片。
他虽温言安慰,可她依然心有忧虑,等他稍坐片刻去到塔楼查看。若芸便连忙穿戴梳洗,直奔云台而去。
所谓云台不过是挨着龙华山庄正门的高台,往左右看便能瞧见山中楼宇和通往山庄下的布道,云台之下本是腾起的浓雾与只可见树冠的林地,切不说那久年不散的浓雾已无,今日更有着炫目的日光与一碧如洗的天空。
云台下方遥对的湖泊晃如明镜,驻扎的军队一览无余,青褐色的炉鼎旗赫然被明黄的龙旗所取代,在阳光中格外扎眼。
若芸裹着缀有银线绣梅的斗篷伫立在风中,瞧着沟壑另一侧的林木被伐去了些。简单的工事横跨沟壑而来,意图在断了的索桥上再接一座桥。
山泉不知是冬日衰败还是水脉稀枯所致,竟纤弱的勉强可辨。她兀自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愈甚,荣锦桓短时内便集结如此之众,想必荣逸轩已助他拿下宣州,即便荣锦桓知道扶苏并不贪求天颐的疆土,但此番能一举拔出隐患的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她想着便沮丧万分,且不论清平教残留的火器、大祭司一脉的术法会如何杀人,那些仇视皇权的兵士的命只怕已不为荣锦桓所容。这山庄人手不多,一旦打起来。也会有所折损,荣锦桓大军压境。绝不是武功高强的护卫也无法以一当千。
若芸正闷闷不乐,冷不防有人抬手拍在她肩上,她吃痛之下又牵动了浑身的酸疼,她呲牙咧嘴的痛呼出声,却瞧见大白天的有两弯新月当空、凑到她鼻尖。
“百泽,你叫我一声能死?!”若芸恨恨的朝他瞪眼,身上的酸疼都快要让她流泪,但月亮的主人衣衫白的亮眼,笑容却不再明媚光彩到张扬,让她话说出口便有些后悔。
“丫头你火气别这么大嘛。”百泽哼着直起身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冲她眨眼讨饶,眉眼中的戏谑并不似从前那般明显。
若芸想起程清肃受伤一事便自感内疚,只得叹了口气道:“说罢,有什么事?”
“呃,这个……”百泽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想了半天才支起下巴轻咳一声,道,“我和你商量件事。”
若芸懵懂的点头,他才用手遮到嘴边,故作秘的道:“趁还没打起来,我带你先回扶苏吧?”
“啊?!”若芸大惊失色,本能的退了一步,后背抵上白玉石栏,戒备道,“为什么?”
“那还用说,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在这里只会添乱,这才不是要开溜。”百泽嫌弃的说着,回答分明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
“清璿让你劝我的?”若芸看他言辞闪烁,毫不客气的问道。
“不不不,你要想,你都回来龙华山庄了,何不趁机走人?免得又落入荣锦桓之手,今时不同往日,那狐狸要是再得了你,肯定咬住不放啊。”百泽连连摆手,被她瞪得竟有些发怵,只得努力辩解,胡乱的比喻着。
“这倒真的是有道理,不像是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若芸虽肯定的说,脸上却明显写着不信。
百泽在她审视下微微发汗,当即拉下脸来,一下靠上她身旁的栏杆,道:“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确切原因,告诉你也无妨。”
若芸听了他逐渐下沉的嗓音,顿时肃然。
“我们和姓何的的确有渊源,他算算应是扶苏当初某一代长老,不甘困于隐居地而与其余人冲突,因此被逐,这么些年便越发怀恨在心,记载上也有这么件事。”百泽说着,色愈发严肃,竟还有些苍凉起来,“那定州我起初也心里没底,以为那便是清平教的老巢。又怕伤及平民,所以围而不敢贸然动手。傀儡呢,其实并非太多。后来靠着怀轩墨的药物,那些中毒而刚昏的便没事了。用傀儡吸引注意力。用暗藏的火器要致我们于死地才是目的。”
“但人总不能长生不老,过了这么些年,他隐姓埋名报复不成也是油尽灯枯,难怪会拼力一搏……”若芸叹息着,摇了摇头,忽然抬眸不安道,“你是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是荣锦桓的算盘?”
“是,但不全是。定州刺史与苏大人有往来,再怎么被胁迫,有苦衷,荣锦桓也容不得他,正好借我们的手除了呗。”百泽说着,笑中带苦,“这么一来双方互有折损,他又能收了荣逸轩的兵力,灭谁都可以了。荣锦桓可不是什么好角色。他想要的东西,再难再有阻力也会一点点弄到手,不然。他堂堂一国之君会对定州听之任之?定州的安分守己,可是骗过了程清肃的。”
若芸听着他的叹息,只觉得耳畔风声越来越响,脑中的血脉都汇成了一个点,张口数次才勉为其难的道:“百泽,荣王爷的兵力,是……是我……”
“哼,知道啊。”百泽却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朝她一笑。随后转身趴在白玉栏上,安慰道。“天颐眼下也只有狐狸能当得了皇帝,否则换谁都是能轻易毁地脉、改山川、伤人命的。冠冕堂皇的话不说,扶苏居于同一处6上,为了自保也要容的他在。你借了荣逸轩的兵也不过是清璿默许,他了解你,也肯定不会怪你的啦。”
“但是,但是现在皇上要对付你们啊!”若芸急的想哭,“世上哪有什么两全之事,我虽每一步都问心无愧,但不代表每一步都对。若此番谁因此有不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问心无愧不是挺好。”百泽看着林中来回忙碌的一个个黑点,声音渐渐飘远起来,“你其实挺像你爹,有责任于肩上,而不轻易退缩。我起初以为,清璿不过喜欢你这天颐人有别于扶苏的特别,如此想来,大约是你自告奋勇封了记忆,让纷争暂熄的那股勇气吧,他为尊主这么多年,可不会只因乍见之欢而对谁上心。”
若芸给他完全说懵了,呆呆立着,完全不知该如何接口,眼前一幕幕浮现的是程清璿的兀自从容,他情绪从不显山露水,皆隐于他乍看温暖的笑容下,但她被金针封脑的那时,她却能在他眼中看到别样的光彩。
“不过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我也就是说说。”百泽清了清嗓子,这回郑重的看她道,“荣锦桓绝不会饶过谁,踌躇满志、江山在握,也一定对你志在必得。你不会武功,又处于帮谁都会后悔的位置上,太容易成为靶子,也太容易被当成要挟的筹码。”
若芸听他这么说,不禁黯然垂首,沉默不语。
百泽看她伤,倒有些心软,伸手到她面前晃了晃道:“丫头,你要知道,扶苏其实并不是个好去处,那里的人多半安于现实、无所追求,还有一堆找麻烦的老头子,身处其中越久越难适应,何况要抛弃天颐的一切?那姓荣的小丫头也知难而退。清璿知道这一点,所以从不敢轻易带你前往,倒不是怕你走漏风声。如今有此考虑,一来为了你的安危,二来怕你受人要挟,三来怕你夹在其中,所以……”
“既然说荣锦桓志在必得,我便不能走,否则他迁怒的岂不是扶苏?”若芸倏然抬头打断他,眸中迷茫尽褪,“所以我要留下,哪怕他佯装被困,以此一剂猛药调出洪州兵力于此,我也要试试看能否断他的野心执念。”
“不是吧?”百泽当即质疑出声,脸上苦作一团。
“并不是兵刃相见之所,才是战场。”若芸目光灼灼,字句掷地有声,迎风一笑,灿若繁花。(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药理卷本
百泽顿时愣住,旋即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不肯答应的。”
他说着,看她的目光却一点点冷下去,随意搭着的手腕也收到背后,冲她抬了抬下巴道:“但是,你要用可靠的办法来说服我才行。我虽伤而未愈,但带你先回扶苏还是绰绰有余。”
“好。”若芸满口应承,并未急着说明,压低声音道,“我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另外,得将一人排除在外。”
“哦?”百泽惊讶于她此时特别的提起一人,看着她唇边狡黠的笑容,倍感疑惑。
“当初张余送与我宫中布局图,那批注有人代笔写成,现在想来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顾尹昭。”若芸说着,看向林中驻地,点头示意道,“此人虽无二心,但脑袋好使,时不时帮皇上来这么一下。即便他大部分时候作壁上观,但难免不受皇命而为。此番,绝不能让他替荣锦桓出谋划策,要确保他置身事外。”
“好,我这就安排下去。”百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你要问我什么事?”
若芸并未着急问出口,眸光闪烁,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色异常凝重起来。
谈话多时便有侍婢寻来,道是尊主在云阁脱不开身,请她先行到就近的偏殿用膳。
百泽一改先前的严肃,与她结伴前往并未再提方才相谈之事,没事人那般嬉笑着闲聊,打趣说吃个饭还有人特地找,他这族长都许久没这待遇了。
只是他对着备好的吃食无甚兴趣,傍着暖炉端着酒碟,破天荒的发起了呆,用膳过半便意兴阑珊。借口要事匆匆离席。
若芸眼见着他举止失常,心知肚明自己提了多危险的要求,单要驻营地里缚走顾尹昭。已需至少一等护卫这般人才可得手,更别说要同时防住清平教与大祭司一脉操控的术法。
她烦恼着。再也吃不下去,范翠放了竹筷,屏退左右后在附近走动消食,百泽有问必答,对她的要求几乎照单全收,意见交换的顺利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似乎他对分而击破有十全的把握。但隐藏在他看似无所谓的笑容之下的,是对荣锦桓深深的不屑与无可排解的恨意。
若芸踱着步。渐渐远离偏殿而行,趁人不备便贴着步道绕去另一条路,远远的避开正殿朝尽头青色的屋瓦而行。
前有程清肃相辅相劝、同进同退也罢,频频闹事的主体毕竟还是清平教,百泽这般洒脱之人,对兄弟之争皇权倾轧所带来的伤亡也忍得了、放得下,如今荣锦桓欲铺平大业之路而借刀杀人,重创定州以坐收渔利,兵戎相向而毫不内疚,叫他心中憋了多年的委屈和不满一齐迸发。但偏偏碍于大局他于百泽又报不得仇、下不了杀手,更无颜面对伤重昏迷着的程清肃。
想到此,若芸踩在枯叶上的步子霎时顿住。百泽方才交谈之时总提到荣锦桓有一半是为夺她而来,若他所言非虚,那让荣锦桓求而不得、痛失所爱,倒真是一剂猛药,这也难怪他听她欲行险招却欣然答应了。
若芸叹息一声,瞅着紧闭的院门半晌,呆立不前。
他不会动手杀她,但若要选,她亲自选一条必亡之路。他也不会拦着的,只是他就这么肯定。荣锦桓的执念会深至此,这般地步也不愿放手么?
她失哑笑。自己妖言惑众、迷惑圣主的罪名上,看来又要多几注入条薄情寡义、朝秦暮楚的罪名,而对扶苏来说,她是清平教教主的女儿,是天颐皇帝的目标,更是害尊主以身犯险的罪魁祸首,里外不是人还真是如此。
若芸叹了口气,依照百泽所言,在荣逸轩出兵相助那时起北胡便悄悄撤了虎视眈眈的边界兵力、以示和好,估摸着自己现在唯一对的起的便只有晓红和张余了,就算是西离接受称臣后纳贡削减大半的优渥条件,难保荣锦桓事后翻脸,索泰与柔嫣便会复国无望。
她复看眼前合拢的院门,像是看着一道隔开了是非安危的屏障,躲进备好的帷幔便能置身事外,留在这里便要多凶险有多凶险,她微微叹息,推门而入去寻那间曾见过的屋子。。
夏日时的药庐人来人往、药香弥漫,多处起炉煎药、繁忙不休,此时山庄撤了大半的人手,药庐也空无一人,路过药房更是见架上空荡,柜门上的标注也撕去了不少,里头的珍贵草药想必大部分都搬至安全处,要么便是给怀轩墨带去急救程清肃了。
若芸走着看着,渐有失望笼上心头,来到侧院不起眼的屋前,扫视一圈眼顿亮,欣喜的发现架子上堆叠的书卷仍是满满当当,似乎一本不少,见无人把守又未有禁止入内的字样,忙到了书架前翻阅。
与百泽的相谈之中,他唯一答的含糊的便是施在她身上的药术,他虽不善于,却点破程清璿与怀轩墨联手所致,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说不定能腐肌生肉、起死回生,只是他对此并不精通,所以听她的描述也猜不出来。
她也在怀王府曾问过怀轩墨那手腕上的黑色针痕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只兴趣索然的说这不过是经络用药一齐构成的药术,最后一道便是用针沾了珍贵又极易挥发的药油扎入皮下,黑色的一圈不过是血脉暂时的不适应而引起的淤痕,吸收后便不会再有。
她追问他是何术法,怀轩墨三缄其口,末了才说这是为了防止她莫名其妙的中毒所用,无奈当时柔嫣病着她也无心在问,可她却能明显的感到手脚不再彻骨冰冷,体内时不时有热力窜着,让她时有错觉自己是不是给脱胎换骨了。
本来她也是想当然,但这次程清雯的药下在她身上她能抵御自如,程清璿那般笃定的提起药术,让她越发怀疑抵御中毒只是一部分,所谓术法一定是一个整体,那掺了血的秘药会不会冷宫那时起便已经开始作用,不止护心脉,还有其余的目的?
如果真的能像百泽所说那样,只怕代价不小,她若能在此找到记载原理的书籍、窥得一二,那或许她冒险行事能更有把握些。
此处筋脉药理的资料齐全,分门别类放了几个架子,她吃不准自己要找的是哪一种,只能一套抽出一本来看,起初书本的文字与天颐相同,她翻阅之下便能轻易的剔除,又见筋络岤位详解的配图画本,她也能轻松的放回,但翻到第三个书架她已大失所望,不仅配图寥寥无几,连文字也朝着她看不懂的形式转变。
她只能凭着大概猜测翻阅查找,耗了半日功夫也徒劳无获,最后披来的斗篷被搁在一边,上头堆满了陈旧泛黄的书籍,均是可疑又确定不了的卷本。
太阳一点点偏西,室内逐渐昏暗下来,若芸拭去额上越冒越多的汗珠,瞅着左手中黄如枯叶的书页上像鬼画符一样的字,又看了眼右手书上更为难懂的标注,只得硬着头皮再去看左手那本。
程清璿得了禀报便悄然而至,到了屋瓦下便瞧见室内一片狼藉,若芸就着仅有的光亮仔细的分辨书上的字迹,全贯注且满头大汗,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
他在窗外站了许久,只得提灯入内,笑着问道:“在找什么书?”
“一本记载药术的书,要很厉害的,医死人肉白骨。”若芸早就给一堆文字弄的头昏脑涨,想也不想便将百泽猜测之语说了出去。
程清璿见她这般说,当即心知肚明,默不作声的走到书架前,抬手按动机关让书架自动移开,墙壁上空了个四方的缺口,里头搁着几本卷本。他不急于拿,却在墙上又叩了数声,由四方的缺口中出现了一道手掌大的精铁门,门开后里面又躺了数本卷本。
“是不是这本?”程清璿取了其中一本,合了机关后递给她,又抬起灯盏替她照亮。
“谢谢!”若芸想也不想便接过来,胡乱的翻了几页却发现上头是更加看不懂的字,但描绘的图却是手腕上一圈点墨似的痕迹,当即欣喜万分。
“你若想知道,直接问我要就成了。”程清璿看到正中她下怀,不禁微微摇头。
笑容才浮上唇边便戛然而止,她顿觉哪里不对,倏然抬头,对上程清璿似笑非笑、温柔如水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手一松便将握着的卷本落到地上:“你,你……我不是……我……”
她结结巴巴的意图辩解,瞧着他含笑了然的模样,终于垮下肩来,垂头丧气道:“对不起,我只是想找找药理,怕这什么术有副作用,对你有影响。只可惜,好像还是看不懂……”说着便不好意思的去拉他的袖子。
程清璿微微愣,旋即将她柔软的手握住,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岂能生气?此药术并非能医死人肉白骨,却能保存心脉、抵御毒素,针药齐下是让心血汇合,气血不易散,挡一挡致命伤兴许也可以。”他眼眸清澈,说的坦白如斯。(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
若芸当即松了口气,听他说的和自己知道的也差不多,虽有些失望,扔捡起地上的书本,小心的问道:“那我回头研究下?可以带走吗?”
“嗯,可以。”程清璿欣然点头,“药庐藏书并不多,值的看的大约只有这本和记载傀儡术的,都是拓本罢了。”
若芸闻言立刻变了脸色,收书的动作猛地一僵,又惊又急的道:“傀儡术?!万一被偷,岂不是损失惨重?!”
“不会,即便偷去了,那人也读不了。”程清璿略微阖眼,眼中似有不屑划过,“这拓本是按原样记录,所用字体是数千年前的演变字体,我和轩墨做完经卷考也只得看懂大概,何渊铭到底不是尊主与族长,从未接触过这等字,充其量误打误撞得了那本能看得懂一半的傀儡术而已。”
“原来如此。”若芸这才放下心来,难怪那傀儡总是不够厉害的样子,原来根本就不是完全体,但她心中仍存疑,拉过他的手复问道,“那你保证,这书本记载的药术并不会对你有影响。”
“嗯。”他毫不迟疑的点头,自书下抽出披风,轻轻掸着灰尘,又披到她身上。 程清璿所言非虚,这拓本就算被偷去也无用,若芸连翻了几天书都没看懂一句话,配图也只有简单的几张完全说明不了问题,姑且当有这么回事。
吊桥几近完工,百泽也很少露面。山庄的人数似乎越来越少,程清璿专注与云阁而甚少相陪。若芸嗅着到处弥漫的紧张气氛,时而远眺时而静卧。顺带将龙华山庄逛了个遍。
新增加的楼阁只几栋,每栋两层皆绕着云阁而建。拆毁的亭子和房屋想必是给这些建筑让路,但因此弥漫在山间的薄雾不再,烟雾缭绕美如画卷的亭台因此变得肃穆。曾住过的蓬莱阁只半年时间便被废弃?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