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明白的在卿九九的眼里看到了她对靳破天的爱意。但是,就在昨天,她也在卿九九的眼里看到了她对靳破天的失望以及自己的伤心。还在刚才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对靳破天的放弃,足已说明,靳破天昨天的举止伤的卿九九有多深。所以眼刻,当她舒醒过来后,再加之又对她说了那么一番话后,卿九九是绝对不会再留下了。
至于她体内的毒,正如卿九九所言,她当然知道了。如果不是这样,又岂能让卿九九离开而让她能有所下手。
今天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就连年伯也没有府上。
她等的便是这个机会。
熟门熟路的进了靳破天的书房。
只是她没有发现的是,在她进入书房,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双阴森冷厉的鹰眸将她的举止尽数的收入眼底,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靳破天如鹰般的厉眸阴阴森森的直视着十分灵敏,半点不见病态的进入他书房的柳悠娴,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的森然以及隐隐的杀意。
果然,她到自己的身边是别有目的的。
当日,南宫夙宁告诉他时,他甚至半信半疑。
但是,不管对于南宫樾还是南宫夙宁,靳破天对于他们俩人说的话,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质疑。只要他们说柳悠娴有问题,那么,柳悠娴就绝对有问题。再者,怀疑柳悠娴的不止是南宫夙宁一人。就连九儿也对她起了怀疑。所以,靳破天不得不对她另存一份心思,多次试探之后,才知柳悠娴竟是太子南宫佑的人。
是,南宫佑这一招走的果然在精又深。
柳悠娴是柳望亭的女儿,而柳望亭向来是支持安逸王爷南宫樾的,又是他靳破天的下属。有谁会想到,柳望亭的女儿竟然会是太子南宫佑的人。
幸好,他从来产曾对柳悠娴提及过什么。
靳破天做事向来十分有分寸,虽然对于柳悠娴,他心存一份感激,但是涉及南宫樾以及他手上握着的布防图一事,他从来不曾有过半点的掉以轻心。而他的书房与卧房,除了南宫樾,南宫夙宁,百里青鹤,卿九九,年伯之外,不充许任何人进入。
其实就在那日,卿九九回来,拿着银白针抵于进入他书房的柳悠娴的咽喉处时,他已经对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九儿做事十分谨慎,且只有是九儿说的话,他无条件的相信。
于是,在那日,他暗中跟着她,却是让他发现,柳府边上的小别院竟是她与南宫佑会情之所。
那一刻,他竟然半点没有伤心的感觉,心中反而更加冷静的思考设计起了今后的事情。
如此想来,那日相救于他的人也绝不会是柳悠娴。
太子是出宫了,可是却根本没有前往南岭。
他们等的便是这一天,安逸王爷大婚,知道他一定会前往安逸王府,所以柳悠娴才会在今天动手。
很好,既然你们设划设计的这么周详,如果不让你们得逞,那便是太对不起柳悠娴这么久来苦心陪于他的身边了。
靳破天的眼眸里扬起了一抹阴森极至的寒意。
书房
柳悠娴轻手轻脚的在那堆满各种书籍的架子上,以及桌子的抽屉里,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寻找着。终于在那案上垫于砚后下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张完全不起眼的破旧的羊皮,却是天祈朝的布防图,是靳破天握在手里除了皇帝南宫百川之外,据说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布防图。就连太子殿下也不曾看过。但是,依旧靳破天与南宫樾的关系,却是很难说是否南宫樾看过这布防图。
柳悠娴的眼眼里划过一抹得逞后的冷笑,将那羊皮叠好收于自己的衣袖内,转身。
“看来这才是柳小姐潜入尚书府的最终目的吧?”卿九九半倚在门框上,一脸阴沉中带着冷冽的斜视着柳悠娴。在柳悠娴一脸惊讶错愕中迈着步子朝着她走来,“我想,你身上的毒也根本就没这回事,不管是现在的这个毒还是之前的那种毒,都不过只是你的一种手段而已。为的就是要拿走破天手中的布防图是吧?柳小姐,为了这个布防图,你可真是有够辛苦的啊!”
“是!那又如何!”见此,柳悠娴不再继续伪装,而是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一脸面无表情中带着弑杀的眼直视着卿九九,露出一抹冷冷的不屑之笑,“你觉的,就凭你,能拦住我?”
卿九九却是扬起了一抹志在必除的自信笑容:“你说的没错,论武功身手,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既能让你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便再能让你昏迷第二次。我说过,我绝不充许任何人伤害到破天。就算陪上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嗤!”柳悠娴掩面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然后是用着讥诮的眼视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看来你很爱靳破天?可惜,那又如何?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你为了他可以陪上你的命,我却不觉的她了在稀罕你的这条命!不是吗?昨天他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你的,你不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吗?对他来说,我才是他最重要的。你……”又是冷冷的不屑一笑的露出一抹讽笑,“充其量不过就只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个名义上的妹妹而已!我就算今天在这里杀了你,然后告诉他,你有意下毒害我,我只是为了自保才错手误伤了你,他绝对会相信我,而对你置之不理的!卿九九,我本来想放你一马的,不过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说为了靳破天,陪上你的性命你也愿意,那我现在就成全了你,让你用生命去爱他!”说罢,一个狠厉的招式朝着卿九九的咽喉处而去。
几枚银针从卿九九的衣袖里飞出,朝着柳悠娴而去。
可是,全都被她巧妙的躲开。竟是没有一枚银针射中她。
卿九九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柳悠娴,而柳悠娴的眼眸里却是划过了一抹阴森森的鄙夷之笑。
每一招每一式都昴足了十二分力道朝着卿九九使去。
卿九九虽也略会几招,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招。相比于柳悠娴那阴狠毒辣的每招每一式,很显然,卿九九几招下来之后,已经处于下风。且,又这是在靳破天的书房,书房里的每一处都有靳破天的心血,所以卿九九并不想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是以,柳悠娴又抓住了卿九九的一个弱点。
于是,柳悠娴脸上那得意的逞笑更加的浓了,简直完全不放卿九九放于眼里。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柳悠娴一个狠戾的出招,卿九九一个措不及防,被柳悠总娴紧紧的扣住了咽喉处。柳悠娴左手垂放于身侧,右手紧紧的扣着卿九九的咽喉,用着的扣着她向前。卿九九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背顶着木柱,然后柳悠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j佞的狂笑,“就你这三脚猫的武功,也想和我交手?靳破天没多教你几招吗?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偶尔!我现在就成全了你!”说罢,那掐着卿九九咽喉处的一个用力。
“那也未必!”柳悠娴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却只见 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反败为胜的冷笑。柳悠娴只觉的浑身了个刺痛,那扣着卿九九咽喉处的手一松,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你对我做了什么?”一脸痛苦又不可置信的瞪着卿九九。
卿九九冷冷的一抿唇:“我说过,我能让你昏一次,便能让你昏迷第二次!你的身手招式是在我之上,可是,你却没有我特制的银针。没错,你是使毒,但这是我卿九九特制的银针,就连破天也没有解药。如果你不想死,就把布防图还回原地,我可以不在破天面前揭了你的真面目!”
“呵呵!”柳悠娴一声冷笑,“还回原地?不揭露我?卿九九,你真是天真的可以!既然如此,好!我今天不杀你,那就把你交由主子处置了!”说完,柳悠娴忍着身上的刺痛,一个快速的伸手劈向卿九九的脖颈处。
卿九九还未反应过不,便是双眼一黑,整个人一倒,不省人事。
柳悠娴将卿九九往肩上一扛,飞一般的跃身离开了尚书府。
“少爷,小姐她……”年伯看着被柳悠娴掳走的卿九九,急切又担忧的叫唤着靳破天。
“年伯,你跟上她!一定不能让九儿出事,还有不能让柳悠娴发现你跟着她。”靳破天双眸紧拧看着柳悠娴扛着卿九九离开的方向,“接下来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少爷!”年伯重重的一点头,“老奴先跟着她,你可得加紧了速度,我怕他们伤害小姐!”
年伯担心卿九九的安危。
靳破天点头,轻轻的一拍年伯的肩膀:“今日王爷大婚,若我不出现于他的婚礼上,是会让人怀疑的。所以,九儿这事先拜托你,不过九儿暂时应该不会有事。而且我觉的可能九儿是故意让她掳走的。九的身手,绝对不可能不及柳悠娴的,所以我们也要相信九儿。早知道九儿会突然出现,我便应该将计划告之于她!”
靳破天的脸上微微的划过一抹悔意。
是的,如果早早的将计划告之于卿九九,那么她也就不会以身犯险了。
九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靳破天在心里默道。
不远处,被柳悠娴扛于肩上的卿九九,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
安逸王府
这是南宫百川新赐于南宫樾的府邸。
皇子大婚后,便不住宫中,会有自己的王府。
府内一派喜气,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挂着大红的绸缎。
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是长宫乐的人,也有皇后送过来的,当然还有臻妃派送过来的。
皇后的用心何在,一目了然。
不过南宫樾却是完全不放于心上。
此刻,南宫百川与皇后端坐于正位上,臻妃坐于皇后下边的位置上,等着南宫樾迎来舒清鸾的花轿。
前来安逸王府道贺的官员很多,百里青松与沈惠心同样也是道贺官员之一。
坐于正位上的南宫百川虽然依旧还是那么的肃穆与霸气,却是少了些许平日在朝堂上的威严,眼眸里似乎多了一抹浅浅的期待与慈柔。
就是这一份期待与慈柔却是看在皇后眼里如此的扎眼与刺痛。
那放于凤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甚至于连那长长的护甲刺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嫩白的皮肉,她也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脸上却是半点没有表现出不悦之色来,自进安逸王府起,她的脸上便一直保持着那高贵优雅母仪天下般的微笑,就连眼眸里也渗着一份与南宫百川相似的期待与慈柔,就好似对于南宫樾与舒清鸾的婚礼,她是十分的期待的。
不难理解她眼眸里的这一份期待与慈柔,毕竟她是舒清鸾的亲姑母。且,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舒清鸾本应是她的儿媳妇,是太子妃。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才会使得相府大小姐与太子殿下有缘无份,擦肩而过。但是,却并不影响皇帝与皇后对她的疼爱。
所以说,这也并不是每个有都有的好运。能得皇上的疼爱,是何等幸运。舒清鸾便是这个幸运儿。
臻妃的脸上同样有着优雅的浅笑,同样有着期待。只是却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脸上的细微变化。她自然不会相信皇后脸上的期待与慈柔是发自于内心。
站于群臣内,百里青松的眼略显的有些复杂。
若说期待,却又隐隐的有着一丝抵触。时不时的会朝着某个方向望去两眼。
“前几日,大伯兄回过府上。”站于他身边的沈惠心突然之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的脸上扬着浅浅的得体微笑。
视线正落于某个方向的百里青松听到沈惠这话,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浅笑:“什么时候?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为什么我不知道?”
虽然是三个问题,却是问的有些心不在蔫。
沈惠心斜一眼心不在蔫的百里青松:“怎么妹妹没与你说吗?他回来的时候,妹妹与云寒还有飘雪都在的,我一直以为妹妹会告诉你的。”
百里青松微转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沈惠心抿唇浅笑:“没有!只是突然之间想起你们兄弟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未见了。有些好,为什么而已!”
百里青松一脸冷肃的盯着她:“有这份好心,还不如想想飘絮的事。别到时候,飘絮的事也落了个空,那时候,你真就该是好了!”说完,冷冷的一哼,转眸将视线从沈惠心身上移开。
听罢,沈惠心的心猛的一沉。眼眸更是一片晦暗。
沉思着他这话到底是何意。
乐声由远及近传来。
随着喜婆的一声“花轿到,新娘下轿跨火盆”,便是响起了爆竹声。
然后便见着头顶喜帕的舒清鸾,在喜婆的挽扶下,由南宫樾牵着喜球迈过火盆朝着王府走来。
皇后在看到南宫樾与舒清鸾身上的那套龙凤呈祥服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正文 1o2 可还满意本王表现?
章节名:1o2 可还满意本王表现?
1o2
相府
绛绫阁
老太太木讷讷,傻楞楞的坐在椅子上。赵嬷嬷与陈嬷嬷站于她身后,一脸惆怅的望着老太太然后又将视线转至舒紫鸢的闺房。
此刻,房内太医正在为她诊治。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另一边,曲宛若的房门同样还没打开,太医也还在里面为她诊冶。
舒赫眉头紧拧,虽也担心着舒紫鸢,不过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曲宛若这边。
老太太双手叠放于自己的膝盖处,低着头,嘴里轻声的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连站于她身后的赵嬷嬷与陈嬷嬷也没能听清楚。不过她脸上的慌张却是如此的清晰。
赵嬷嬷与陈嬷嬷相互对视一眼,自然明白老太太此刻担心的是什么事情。同样的,她们俩的额头上也渗着细细的密珠。
若二小姐真的怀上了太子殿下的子嗣,那老太太可就是扼杀皇室子嗣的凶手了。虽然皇后似乎对二小姐并不怎么待见,不过,皇后做事向来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理解的,若是怪罪于老太太……
二人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祈祷希望着舒紫鸢并没有怀孕,也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失手而没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边,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且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刚才没了,不过说到底,也确实是曲姨娘与二小姐做的太过份了。明明知道,老太太很看重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们母女俩倒好,偏偏用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来设计陷害大小姐。这下好了,大小姐相安无相的出嫁入王府了,可是老太太却是失去了一个孙子。这如何能让老太太不发怒,不对二小姐恨之入骨才怪。
赵嬷嬷与陈嬷嬷的视线在曲宛若与舒紫鸢的屋门之间不断的徘徊着。
曲姨娘那边都已经过了这么多个时辰了,可是太医却依旧还是没有出来,而且还是两个太医在为曲姨娘诊治。
正想着,便见着舒紫鸢的屋门打开,几个丫环捧着一盆一盆殷红的血走出,然后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医……”赵嬷嬷与陈嬷嬷见着太医出来,快步的上前,一脸紧肃的看着太医。
“回相爷,下官已经尽力了!”太医很是无奈的摇头,“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让稳婆吧,帮二小姐引产。”
老太太是在赵嬷嬷与陈嬷嬷的挽扶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乍听太医这么一说,整个人一个颤抖,两腿一个发软,就那么差一点滑倒跌落到地。幸好赵嬷嬷与陈嬷嬷紧紧的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这么失礼的在太医面前跌倒。
至于太医接下来都说了些什么,太太根本就没能听进去,唯只看到太医的双唇一张一合。然后,便只见老太太两眼一白,昏死了过去。
“老夫人!”赵嬷嬷与陈嬷嬷惊叫。
“母亲!”见着老太太昏倒,舒赫亦是一个惊叫。
太医上前,执起老太太的右手,细细的把着脉,对着舒赫道:“相爷放心,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操劳过度又加上一听到二小姐小产,还有曲姨娘的事,才会一时接受不了而昏倒。让她好好的歇着,下官为老夫人和二小姐都开副方子。”
赵嬷嬷将昏迷中的老太太交于陈嬷嬷身上,对着太医微一行礼,“那就多谢太医,奴婢跟你去抓药。”
太医对着舒赫一作揖,舒赫有些无力了摆了摆手后,便是与赵嬷嬷一道离开。
陈嬷嬷唤来两个丫环,本是想扶着老太太回文源阁歇下的。却是不想,刚扶着才不过走出几步,老太太便是悠悠的睁开双眸醒了过来。
“不回去,不回去!”老太太摆了摆手,声音虽有些无力,却是十分的坚定。
“老夫人,奴婢扶您回去歇下吧。”陈嬷嬷有些心疼的劝着老太太。
老太太却依旧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要知道我孙子还在不在!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我只想知道这个孙子还在不在!”
陈嬷嬷拿老太太没办法,便是只能扶着她继续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是站于老太太身后,轻轻的为她揉捏捶按着。
赵嬷嬷拿着太医开的方子,太医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赵嬷嬷却是略显有些为难的望着太医,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嬷嬷可是还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见着赵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医收好药箱后问着她。
听着太医如此问道,赵嬷嬷的脸上浅浅的扬起一抹感激的微笑,对着太医一脸谢意的说道:“太医,是否能随奴婢走一趟。”
太医点了点头,背起药箱随着赵嬷嬷而去。
这是史姨娘此刻被关着的地方,是相府下人房的澡堂。
此刻,史姨娘正被扔于澡堂内。
澡堂,地上本就很湿,还有一两处小小的水坑。
史姨娘被舒赫重重的一掌拍飞,不管是嘴角还是衣裳,尽是血渍。那件白色的绸缎裙,此刻几乎已经染成了红色。
而史姨娘则是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两个粗壮的家丁正守在不远处。
史姨娘其实并没有昏迷,虽然浑身疼痛无力,不过却是十分清醒。
她的唇角处扬着一抹明显可见的满足之笑。
她亲手将匕首刺进了曲宛若的肚子。
黄泉路上,她的儿子不会孤独的。有曲宛若的儿子陪着,而她也很快会下去陪儿子。她亲手结束了曲宛若肚子里的孩子,她就算死,也死的瞑目了。
“太医,麻烦你为她把把脉。”赵嬷嬷领着太医,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史姨娘。
那两个粗壮的家丁,见着老太太身边的赵嬷嬷,自然而然也就什么都没说,由着太医为史姨娘把脉。
太医蹲身而下,执起史姨娘的右手,细细的把脉。
史姨娘则依旧是扬着那抹满足的笑容,双眸空空洞洞,没有任何焦距的仰望着上方。
太医放开了史姨娘的手腕,起身摇头:“嬷嬷,老朽无能为力。若是早点,或许还能保住这姨娘肚子的孩子,只是现在为时已晚。”边说边一脸惋惜的摇头,眼眸里尽是无奈与夫力。
这相爷到底是得罪了哪路仙啊,明明今日是大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却是成了这般。
二小姐小产了,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曲姨娘肚子里的那个还不一定能不能保证。
这……
哎!
太医摇头,爱莫能助!
“你说什么!”拿起药箱,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却是见着原本半死不活的史姨娘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瞪大双眸,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错愕讶异的看着他,“你说如果早一刻,便能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
史姨娘几乎是用着声撕力竭般的力气对着太医吼的,原本空洞没有任何焦距的双眸,此刻竟是充满了寒芒,且腥红一片。
赵嬷嬷亦是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望着太医,“太医……这……这……此话……何意?”
“你说啊,说啊!为什么不说!”见着太医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一个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太医的衣领,怒声吼道,“你回答我,我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没掉的!”
“史姨娘,你不要这样……”
“狗奴才,滚开!”赵嬷嬷欲劝史姨娘,却是被她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此刻的史姨娘很显然,因为太医的那话,而完全失控了。
而太医,很显然,因为史姨娘的失控而有些慌吓,“只在早个一个时辰,老夫应该也能保证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在,老夫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不是前两天没掉的,而是刚刚才没的!”史姨娘腥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视着太医,一字一字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
太医点头。
“啊!”史姨娘一声大吼,“舒赫,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儿子!”
突然间,史姨娘似是发了疯一般,一把推开赵嬷嬷与太医,然后是如箭一般的冲出了澡堂,在赵嬷嬷与那两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时,史姨娘的身子已经消失于他们眼前。
突然之间赵嬷嬷一个回,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是明白了过来,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的有些懵懂,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当她看清楚自己的身处之地,又看到地上那一大滩的血渍,以及身边站着的太医,还有那远离的史姨娘的背影时,赵嬷嬷眼眸里划过一抹慌乱,一个不敢怠慢的疾步的追着史姨娘而去。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带着太医来到这里。
为什么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怎么好像是鬼迷心窍一般。
可是,刚才太医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又清清楚楚的烙在了她的脑海里。
按太医的意思,那岂非……
这下好了,她闯大祸了。
绛绫阁
曲宛若的屋门终于打开,两名太医从屋内走出。
“太医……”老太太一个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几乎与舒赫同步的问着太医。
两名太医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回老夫人,相爷。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幸好曲姨娘的胎位有些不正,而那一刀刺于偏上。所以虽失血过多,不过万幸没伤着孩子。但是曲姨娘经此一刺,也是元气大伤。在她生产之前,都只能躺于床上安胎,不宜过多的走动。”其中一太医对着老太太与舒赫说着曲宛若此刻的状况。
听此,老太太与舒赫均是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个。若不然,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打激。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脸上也是微微的浮起了一抹浅笑。然后,又突然间的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肃穆的看着太医问道,“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几……”
“母亲!”舒赫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略显的有些不悦。
“曲宛若,为什么你这么好命!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的孩子却没有了!为什么,老天这么眷顾你,这么一刀捅下去,竟然都没能捅没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却在生生的死在他父亲的手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曲宛若,我不会放过你,不我不甘心,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的儿子抵命,我要你死!”完全处于发疯状态的史姨娘,突然之间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撕心裂肺的大声喊着,然后是冲着曲宛若的屋门而去。
她,头发凌乱,衣裳凌乱,且全是殷红的血。脸上手上全都沾满着血,她的双眸一片腥红,浑身上下透着一抹杀气。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推开了院中两个丫环的拦阻,就这么直冲而来。
“贱人!”在她还未冲至门口处,便又是重重的接下了舒赫的一掌。
这一次,只见她的终于缓缓而下,倒地之前,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只是唇角却是浮起了一抹欣慰满足般的笑意。满口鲜血的对着舒赫虚弱无力的说道:“相爷,你知道吗?奴婢这辈子从来不曾有过奢求,只是想为你诞下一儿半女,并没有求过要得到什么,也从来不曾对夫人之位抱过希望。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所以不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奢求,也不强求。但是,身处相府,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我不奢求,却不表示别人也不奢求。我不想害人,但是却屡遭人设计陷害。我小心翼翼,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天不从人愿。不管是奴婢,还是老夫人,或者是大小姐,都护不住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奴婢一直以为,孩子是被曲宛若和舒紫鸢母女俩害死的,却是从来不曾想过,他会是死于自己亲生父亲之手。相爷,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奴婢知道,在你眼里,或许这个孩子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就好似当年的夫人,就算为你诞下了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母子俩双双毙命于曲宛若之手。在相爷的眼里,只有曲宛若生的孩子才是最宝贵的。从你对大小姐和二小姐完全相反的态度便能看出来。不过,奴婢母子死于你手上,也算对得起相爷,对得起舒家了。奴婢会睁大了眼睛看着你们,看着曲宛若。”史姨娘又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阴森的冷笑,用着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听说,穿着红衣含恨而死的女人都会化成了厉鬼,奴婢虽然没有身穿红身,可是奴婢的血与孩子的血将这一身白衣染红,奴婢一定会瞪大了双眸看着她,看着她的孩子,奴婢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奴婢与孩子这一辈子都会缠着她,相爷,你相信吗?奴婢肯定她曲宛若一定生不出儿子来的!相爷,你就等着她给你的惊喜吧!哈哈哈……”
史姨娘双眸瞪如铜铃,那诡异的森笑就那样保持在她的脸上,随着那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后,史姨娘断气了。只是那双眸却是带着浓浓的怨恨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曲宛若的屋门,不愿意闭上。
老太太猛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舒赫气的直想再赏一掌给她。
“拖出去,扔乱葬岗!”一脸嫌弃的对着门口的家丁喝道。
“是,相爷!”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拖着史姨娘的手,就这么将她拖了出去。
而史姨娘则依旧是用着她那阴阴森森,诡异莫测,令人毛骨耸然的怨恨眼盯着曲宛若的屋门。
屋内,悠悠醒来的曲宛若只觉的一阵一阵的森冷,就好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着她一般。
然后,刚睁开的双眸就那么一黑,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
祈宁宫
“哗啦!”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随着皇后将铺于桌那绣工精致的锦帛一扯,全部摔于地上,然后该碎的碎了,该滚落的滚落了,该原地不动的就掉于原地。
“龙凤呈祥服!他竟然赐于他们龙凤呈祥服!这是只有帝后大婚,或者太子大婚才能穿的,他竟然给舒清鸾那小贱人穿!本宫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都不曾穿过那套龙凤呈祥服,都不曾佩戴过那顶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他竟然用太子大婚仪式给他们办婚礼!本宫这个皇后颜面何存!太子的颜面何在!”皇后扯掉那锦帛之后,大怒!
是的,在看到南宫樾与舒清鸾身上穿着的那套龙凤呈祥服时,她已经气的不行了。
她身上后宫之首,母仪天下,可是她却从不曾穿过那套只有皇后才可以穿的龙凤呈祥服,那顶镶着十八颗珍珠的凤冠。就连凤印,也是两年前,太后驾西后,才到了她的手上。
可是,现在舒清鸾却是穿着龙凤呈祥服与南宫樾大婚。
这让皇后恨的牙痒痒。
“沈兰心,你非得要和本宫作对是吗?就算死了,你也要让你的女儿来与本宫作对吗?”皇后微仰头,一脸阴森诡异的看着柱顶,“本宫告诉你,十八年前,你不是本宫的对手。十八年后,你的女儿同样不会是本宫的对手!本宫既然能除了你,就能除了你的女儿!本宫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本宫能坐稳了这个凤椅,就绝不会让你和你的女儿有任何一点的机会!小林子!”
“奴才在!”林公公迈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弯身哈腰,“娘娘请吩咐。”
皇后的眼眸阴阴冷冷的盯着前方的宫门之处:“去查清楚了,舒清鸾今日戴的是何凤冠!”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舒清鸾是头顶喜帕,所以根本没看到她戴的是怎么样的凤冠。可是,竟然南宫百川能将龙凤呈祥服赐于她,那么很有可能会赐于她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
“是,奴才这就去!”林公公又是一恭敬的鞠身后,退步转身离开。
“娘娘,莫气坏了身子。眼下,太子殿下一解决了南岭之事回宫后,得赶紧大婚。依奴婢所见,这次,还得需要相爷的相助,所以怕是只能让太子殿下立相爷的二小姐为侧妃了。”意嬷嬷一边安抚皇后一边说着自己的见计。
皇后的眼眸里再度划过一抹阴戾,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本宫不会就此善休的!南宫樾,你以为凭着一个臻妃和一个舒清鸾就可以重新夺回太子之位吗?只要本宫在,你就这辈子都休想!”
阴深寒碜的戾气袭遍了皇后的全身,眼眸里透露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
……
春华宫
臻妃一脸惆怅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并没有因为今日是南宫樾与舒清鸾的大婚而有所过多的喜悦。而是微微的垂着头,双眸淡淡的静望着自己手手指上的一枚祖母绿的玉戒。有些出,有些暗淡,有些担忧,还有些心不宁。
计嬷嬷站于她的身后,将她那脸上复杂的表情收于眼底。同样的,计嬷嬷的眼里也流露出一抹不安的情绪。
“计嬷嬷,你说,会是我多虑了吗?”臻妃抬眸,深吸一口气,平静而又淡然的望着前方,问着身后的计嬷嬷。
计嬷嬷不知该如何回道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心里与同样有着与臻妃一样的担忧。轻叹一口气:“娘娘……”
“母妃,何以这般一脸惆怅,心不宁的样子?”南宫夙宁一脸浅笑盈然的朝着臻妃走来,唇角处扬着浅浅的笑意,“今日可是我哥大婚,而且皇嫂还是母妃中意之人,何故你与嬷嬷却在这里哀声叹气?何事想不明白,不如告于夙宁,或许夙宁能解了母妃与嬷嬷心中之忧。”南宫夙宁在臻妃边上的椅子坐下,笑如春风一般和煦暧人。
臻妃暧暧的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南宫夙宁,眸中流露出一抹欣慰满足之意。对着南宫夙宁浅浅柔柔一笑:“樾儿与鸾儿身上的喜服,你看到了?”
“嗯。”南宫夙宁浅笑点头,“女儿也去了哥的大婚的,岂能没看着。龙凤呈祥服,足以说明父皇对皇嫂的看重,所以我哥这算是托了嫂子的福。”南宫夙宁说这话时,是略带着坏坏的语气的。
“如果母妃没有猜错,鸾儿今日头上的凤冠定是镶着十八颗珍珠的凤冠。”臻妃深吸一口气,淡定之中透着无奈的浅忧。
南宫夙宁微微的怔了一下。
她自然明白十八颗珍珠的凤冠意味着什么。
“母妃是在担心皇后?”南宫夙宁一脸认真的看着臻妃。
臻妃摇头:“不,母妃从来不曾担心害怕过皇后。”
“那母妃这是……”南宫夙宁略显的有些不解。
“我在担心你父皇。”
“父皇?”南宫夙宁微讶,“为什么?”
臻妃微转身,对着计嬷嬷使了个眼色。计嬷嬷马上走至宫门处,四下细扫了一遍,在确定宫门外以及寝宫确定只有她们三人,绝不会有第四人时,对着臻妃放心的一点头。然后自己则是站于宫门处,小心的把望着。
“不用母妃说,你也一定知道,这龙凤呈祥服和十八颗珍珠的凤冠是只有帝后大婚或者太子大婚才能穿戴的。”
南宫夙宁点头,以示她知道。
“你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凤冠与喜服,就连现在的皇后也不曾穿过戴过。”臻妃一脸肃穆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一脸讶异不可置信的看着臻妃,确实吃惊不小。
“还有,你也一定不知,为何你父皇对鸾儿的态度如此与众不同。又为什么,当年皇后宾天后,何以母妃与计嬷嬷却能苟活,且而母妃不过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却成了你父皇的宠妃。”臻妃略显的有些痛苦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接下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