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开口道:“娘,这种事情怎么能用唱歌去选?光听声音见不到人,这不是盲婚哑嫁吗?”
话一说完,立刻住嘴,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有谁是自由恋爱?都是盲婚哑嫁,自己一着急居然自乱阵脚。
白氏道:“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当年我和你爹还不是没见过面,对歌认识便成了亲的。”
白氏年轻的时候在茶山非常有名,歌喉清亮婉转,是茶山的百灵鸟,冯海当年卸甲归田正好遇到那年对歌,便认识了白氏,多年恩爱没有三妻四妾,尽管日子清苦,却没受过宅门里那些罪,说起这事儿来也便想起当年的情形,立刻便觉得这个主意才是好的。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去便是了。”
冯桥桥真想呐喊出声,脑中灵光一闪:“娘,您别着急,人都说姻缘自有天定,我在家中待到十七岁都是个浑的,却在今年才变好,你说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种事情肯定急不来的!”
浑吧浑吧,这个讨厌的原身终于能有用一次!
古代人多多少少都信鬼,白氏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眉,女儿十七年都不怎么变,前几日才变好,莫非真的是一切早有命中注定?
冯桥桥见白氏不再多言,嘘了口气,回厨房洗碗去了。
正1o 赚钱
章节名:o1o 赚钱
这一晚,冯巧巧没有再去厨房,东西都是冯桥桥收拾的。
冯巧巧稍稍洗漱之后,正要睡觉,木边传来敲门声。
“你睡了吗,我找你谈谈。”是冯桥桥的声音。
冯巧巧没答应,站起身来去开门。
屋内十分狭小,只支着一张床,放着一只老旧掉了漆的柜子,柜子一层放着绣篮,二层挂着洗白了的蓝布帘子,再也没有其他家具,虽然简陋,但打理的十分整齐干净。
“又打碎了碗?还是看上我什么东西想要了?或者要我帮你洗衣服?!”口气不咸不淡,甚至带着淡淡的嘲讽。
冯桥桥眼角一抽,记仇又不可爱的姑娘!
“你什么时候卖茶,我想跟你去趟县城。”
冯巧巧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才道:“到时候叫你。”话落,直接关门,要不是冯桥桥退的快,差点拍上她的鼻子!
晚饭虽然吃的温馨,但对于冯桥桥的改变,这一家人却有多种姿态。
冯海作为一家之长,铁骨铮铮的汉子,本就对感情之事没那么敏感,再加上伤心的久了,如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平常事情;冯亮亮虽然一直不喜冯桥桥,但毕竟两人原本就接触的少,只是那么特定的几件事情有了不好的印象,说的白一点,讨厌的不彻底,对冯桥桥改观也容易。
再说白氏,她本就是个慈母,冯桥桥嚣张跋扈泼辣的时候,虽心伤,都能忍受,如今变好,又怎么不能接受?
但冯巧巧不一样,她与冯桥桥两人年岁差不多,住在一个屋子多年,见惯了她各种阴阳怪气,且她本来性格骄傲又直接,曾经吵架无数次,甚至于今年年初还和冯桥桥大打出手,搬出去,将库房收拾了自己住,所以,即便关心冯桥桥,也不过是因为怕母亲伤心罢了,要她因为一顿饭就对“前科累累”的冯桥桥改观,太难。
冯桥桥心中无奈一叹,转身进了厨房,将采回来的琉璃草和秋海棠,以及一些别的花草,全部挤出花汁,一竹篮的花大概挤了半碗的样子,然后又兑了些清水,用从母亲哪里拿来的瓷瓶装了四瓶,拿回自己屋子放着,才用屋中的木盆,到厨房去,做饭烧柴之后,灶上一直有 余热,以前老家的时候,会用这些余热温水洗漱,现在倒也用到了。
她舀了温水,端着除了厨房,冯巧巧和白氏的屋子都亮着,想必还在刺绣……冯桥桥目光闪了闪,直接端着水进了屋,脚和腰本来扭伤,一日来一直活动着,倒也没什么,就怕睡一觉,明日早起之后,这脚要肿起来了。
看着青紫的脚踝,脑中不由想起白日那个棺材脸男人,心中又是一阵气愤:要是再让我见到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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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果然不出所料,腰还可以,不太严重,脚却肿了起来,刚开始不敢踩地,到了后来才能走两步,冯巧巧依旧是早早便下了茶田,冯海和冯亮亮将柴装到了骡子车上,打算送到庙祝那里去买。
因为离县城有些远,专门拿柴到县城便有些不划算,一般都是直接送到山庙,谁家要用,就跟庙祝拿,两捆柴一文钱,很便宜。
冯桥桥刚出门,远远的便看到周氏领着几个少妇走了过来。
“丫头,你那东西效果真好,我擦了一下之后手都变滑了很多呢,昨儿个我家做了些东西,自己吃不完,便叫了几个邻居过去,她们见你你拿东西,都很喜欢,我便带了过来给你!”
你怎么不留我在家里吃?!
冯桥桥扶着院门,脸上笑着,心中腹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说茶农生活没多富裕,但是小康的还是有那么几家,周氏算的上是里面过的最好的,另外几家媳妇见她有了,自然也想要,这便叫做连锁反应,跟现代人买车买房一样。
来的这么快,是她意料之外的,不过,这物以稀为贵,东西要多了,自然不值钱了。
“那多谢三婶儿了,昨儿个晚上我又做了几瓶,可是你们有四个人,我这里只有三瓶,不够……”
如此好的东西,她们又怎么可以放过机会?话音刚落,众家少妇便争了起来。
“周嫂子不是都有了吗?你怎么算了四个人,说起来,只有我们三个要,这闺女,三瓶刚好我们三人。”
“就是,周嫂子,这丫头是你侄女,你什么时候要不行,就让了给我们吧!”
“大不了下次我大舅带了京城的胭脂水粉过来的时候,我分你一些便是!”
……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冯桥桥淡道:“不知道三婶有没有说这东西的价格?昨儿个换了些家用,今日只怕要现钱了,母亲身子不好,要给她买药补身——”
周氏赶紧道:“这丫头不知道行情,我也是怕你们蒙她,才跟着过来看一看,这东西可比香膏好多了,香膏还要一两银子呢,而且要到县城才买得到,丫头要给她娘补身子,我跟她家好歹是本家,昨儿个的十斤米和两只鸡就当是我送的,今天又来,才是付银子,喏,给你,一两五钱银子,以后要是有好东西记得给我留着。”说着,将钱塞进了冯桥桥手中,暗自捏了捏她的手腕。
这段话,亦真亦假,唱做俱佳。
冯桥桥也自然明白了周氏的意思:只怕是帮着我做了这笔生意,想要从中分些红利吧?
她的确是猜对了,几个少妇见了周氏那东西,啧啧称,便想自己过来找冯桥桥,但周氏昨儿个在冯桥桥这里占了点小便宜,以为这丫头好糊弄,又因为自己看中的那女婿昨日没来,心情不佳,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亏大了,今日就领了这几个妇人来,想将自己“亏”了的便宜占回去。
身边几个少妇虽然明知道周氏是个小气精明的,但是看到她当真给了一两五钱,也的确见到昨天冯桥桥从周氏家中拿了米和鸡出门,不信也得信,虽觉得有些贵,但见周氏如此大方,自然也不甘落后。
“那桥丫头去拿吧,一两五钱便一两五钱,我给你!”有人带了头,另外两个少妇也一狠心,从腰间拿了银子出来递过去。
冯桥桥挨个接过,从屋中将瓷瓶拿了出来,挨个递了过去,中间,她并没说话,几个少妇虽然花了钱放了血,但是想到这东西物有所值,而且是周氏也有的东西,立刻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欢欢喜喜告别而去。
周氏站在屋门口,伸了手,道:“拿来吧?”
冯桥桥一笑,将周氏给的一两五钱递了过去,“多谢三婶了。”说着,转身进屋,周氏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青紫色:这么笨又这么不识好歹的丫头,竟然过河拆桥!
正在此时,冯桥桥忽然停住步子,回头,又给了五钱银子,道:“这五钱银子,是三婶帮我拉生意的报酬,最近我脚受了伤,做不了东西了,等脚好了,有了好东西一定孝敬三婶儿。”
周氏本来郁闷的心思一松,接了过来,脸色有些不愉,但是总算将昨日那“亏”了的补了回来,心情忽高忽低之后,倒不怎么生气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阵客套话之后,离开了。
正11 再见
章节名:o11 再见
周氏并没多坏,只是贪小便宜,若是不给,以周氏的脾气,一小气起来说些刻薄话,冯桥桥可没那个心思跟她斗嘴,若是直接给了,只怕人家当她好欺负,以后经常欺负上门可不好。
虽然给的不多,不过,既不撕破脸,也让她自以为冯桥桥蠢笨,以后的日子里,有好处。
冯桥桥抛了抛手中的银子,笑嘻嘻的塞在腰包之中,转身出门,去山路一边拔了些青草,想要剁碎了喂鸡。
因为脚不方便,这一路就走的慢了些,等到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了。
冯家
一位青年男子,长相十分俊秀儒雅,感觉像是古时候的书生一类的,头上还包着纶巾,肩上背着大大的药箱,似乎正要出门。
冯桥桥看了他一眼。
“丫头,你回来了!这几天你头撞到了,都是庙里的老人给你弄的草药,脚又扭伤了,也不知怎么样了,快过来,让许大夫看看吧!”
“嗯,好啊。”冯桥桥点头,原来这是许大夫,礼貌一笑。
乖巧,温婉可人,拄着手中的树枝想要上前。
只是,在看到屋内走出的高大身影时,笑意立刻变的有些僵硬——
冤家路窄。
这个混蛋在她家做什么?!
温婉的眼烧成了燎原大火,该“烈”的人却依旧淡漠如常,气氛一时间冰火两重天,许秋白掀了掀眉毛,没有动作。
冯海没发现女儿的变化,一把拍上罗烈的肩头,“丫头,这是罗烈,你不认识了吗?以前你们……”话到了这里,忽然顿住,不是大骂就是泼水,没什么好说的。
讪讪住嘴,对着罗烈道:“我这丫头前几日滚了山坡撞了头,这两天缓了过来,休息之后竟然 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嗯。”罗烈淡淡道,高大的身子让小院有些狭小。
原来他叫罗烈。
冯桥桥眼睛一眯:“我倒觉得若有所失啊,我看着罗大哥怎么都感觉有些眼熟,我以前肯定经常见他,也对他印象深刻。”
黑眸蓦地转了过来,低沉道:“是吗?”
“是啊。”冯桥桥接口:“我以前从来没心没肺,能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向来很少,居然能把冯大哥记得这么清楚……”印象深刻四个字咬得微重,明示暗示这个仇记定了!
冯海打了个哈哈:“是啊是啊,以前是见过几次……也将家里的水缸打破几次,印象深刻也是应该的。”
冯桥桥嘴角抽了抽,这个爹,真会给自己闺女泼凉水,这兜头就浇的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罗烈恍若未闻,眼帘微掀:“知道以前没心没肺,现在既然大彻大悟了,就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对。”
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说,差不多你就闭嘴!
冯桥桥皮笑肉不笑:“你干嘛说话的口气像我爹一样,虽然你看着的确和我爹差不多,但是我实在接受不了一直喊大哥的人变成叔叔,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还有啊,大彻大悟这词儿用的不对,我又不是要出家做姑子,怎么能用大彻大悟呢,应该是脱胎换骨才对!”
这个词好啊,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淡然的黑眸之后闪过一抹暗沉,本是不理睬,没想到这个泼妇蹬鼻子上脸!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眼,看的还挺吓人。
“你……你……你说我狗改不了吃屎?!”自贬,自然有自贬的作用。
“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罗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边上的许秋白,看戏的念头更浓了,他这位师兄,向来冷若冰霜话又少,能叫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这个小丫头的能力不容小觑。
此时,绕是以冯海的木讷,都发现这两人有些不对,正要再说,只见原来站着没动的冯桥桥放下青草,满脸泪水的扑进了冯海怀中。
“爹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闹脾气了,我以前有什么错都是以前的事情,我改好不好,我知道你和娘疼我,我改,我一定改……”
不知道是这个身体本能反应,还是她真的心思涌动,当她扑入冯海怀中的时候,鼻子一酸,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想到前世自己的爹娘,想到这样慈祥和蔼的一对父母,为他们的女儿包容了一切,顶着贫穷的担子,却没有如寻常父母一样,卖子卖女,本来演戏的心思却淡了下去,居然切实的投入这一场父女感情交流之中去,她知道,眼中的泪水是她心中酸楚最真切的体现,没有爹娘的孩子像野草,她何其幸运,家贫不是罪过也不会让人惧怕,没有亲人的孤寂和落寞才最残忍。
冯海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泪水和动作震住了。
这丫头,自小刁蛮根本谈不上懂事,让家里人操碎了心,但这个丫头却是冯海和白氏第一个孩子,白氏将这个孩子疼到了心尖儿上,即便后来这丫头对白氏又骂又叫,忤逆不孝,白氏也只是默默的流泪,冯海憨厚老实,却对妻子疼到了骨子里,让他去疼那么一个忤逆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若真要做到不关心她的死活,又怎么可能?
昨日女儿的改变他看在眼中,可潜意识里是不信的!
此时,纤细的小手攀住了冯海的臂膀,滚烫的泪水滴答在胸前,仿佛要流进他心里去,冯海铁血男子,却感觉得到,女儿的真心诚意。
憨厚的脸上流露出激动和振奋,连眼眶中都有了些许湿意,冯海颤抖着手搭上冯桥桥的肩膀,“嗯,我知道,我的闺女是最听话的,爹爹相信你,爹爹一直都相信你。”
——
不肖女悬崖勒马金不换,慈祥父守得云开见月明。
“爹爹,我会努力的。”努力,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冯桥桥抬起头来,认真的道,灵动的大眼异常璀璨。
冯海摸了摸她的眼泪,忽然一笑,面色有些尴尬的看了罗烈一眼,“罗兄弟,让你看笑话了,这丫头,你也知道以前就是那么个样子,如今她要改了,以前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冯桥桥打着哭腔道:“嗯,对啊,罗叔叔,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等我以后有了钱,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好、好、孝、敬!
罗烈将这场父女情深看了个透彻,依旧回了一个字:“嗯。”
好家伙,冯桥桥咒了一声,果然是个腹黑的,这样都能这么淡定!
正12 罗烈
章节名:o12 罗烈
“虽然你将我推下山坡扭了脚,我……”话说到这里,看了冯海一眼,一直看戏的许秋白,轻咳一声,“冯大叔别生气,我师兄就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脸臭,靠近他的女孩子……呃,他都不让女孩子靠近,推了丫头下去,也定然不是 故意的。”完全没给罗烈否认的机会,直接替他承认了。
这一段话,为这本来烧的不旺的火,添了一把柴。
冯桥桥心中赞了一个,对许秋白这个白面书生的好感直线上升。
冯海色莫测的看了罗烈一眼。
“罗兄弟……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依罗烈不近女色又厌恶冯桥桥来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可能,尤其,据说某年某月某日曾经发生过类似事件……
罗烈皱眉,对着许秋白低呵一声:“胡说什么!”然后转身,看着冯桥桥泪湿的小脸,口气依旧很淡:“几日不见,牙尖嘴利了。”
冯桥桥看着他淡定的样子,想到那日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一张小脸隐隐爆红,不要误会,她气坏了。
自她醒来至今,虽然家人色怪异,对她却都含着隐隐的关心,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恶劣了,让她感受到了彻底的鄙夷也罢了,无端端走山路也被他扯下山去,跌成一堆,伤了腰和脚,脚伤,只怕十天才好的了,尤其,他还……他还……
想到某事,脸色更红,立刻呛了回去,“那也好过有些人冷酷无情!”
罗烈脸一瞬间黑了一半,黑的发亮的眼眸似乎蕴着风暴,半晌,一字字道:“是吗?”
这男人现在的色,像是要出闸的猛虎,张扬,狂颠,冷厉——危险!每个字都像是巨石一样砸了下来,冷的像是能砸死人。
冯桥桥心中一突,差点退了一步。
心中立刻警觉,嘴上便宜,讨一些便差不多了,至少目前为止,再怎么,也整不到他,若反而惹恼了他,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道:“爹爹,我头疼。”
冯海心中关心冯桥桥,赶紧让了开来,“对对,许大夫,来来来,再麻烦您一次,帮我这丫头把把脉吧,看她有没有哪里不对的。”
刚抬起一只手,一道目光杀了过来。
许秋白觉得自己周身瞬间凉了一截,清了清喉咙:“师兄在这里,就让师兄看看吧,师兄的医术比我好,也更能让冯大叔放心才是,况且,听着丫头的意思,摔了山坡跛了脚,总跟师兄有些关系,师兄向来有责任感,肯定是要亲自诊脉的。”
两面三刀!
冯桥桥忽然抬起头来,狠狠的剜了许秋白一眼,更狠的瞪向罗烈。
许秋白悠闲的转了过去,得罪丫头,总比得罪师兄好,在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师兄不好惹,丫头,更不好惹。
“爹爹,我又不疼了。”不需要这个罗老头把脉!
冯海一听,脸色大变,“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不会是出了什么大毛病吧?!丫头,你这是咋了?罗兄弟,快给她看看!”
冯桥桥的脸上一瞬间变了无数种颜色,悲催!这位可爱的老爹你什么时候能不给女儿泼凉水?!
“我看罗叔叔心情不好,肯定没心思给我诊脉!”开玩笑,叫他看病不如直接杀了她,况且这个臭男人也不会给她把脉!
罗烈忽道:“医者父母心,谁叫你是我侄女儿?”
冯桥桥的脸色又是一变,笑意挂不住了,冯海嗯了一声,“那快给她看看。”话落,一把推了出去。
罗烈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定住,抬起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鼎千钧,让她动弹不得,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灼热,指尖却冰凉,一时间让冯桥桥怒火上冲,这个黑心的男人能把出什么好结果?!愤怒的眼快要烧出火来。
罗烈黝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冷硬的唇角绷的死紧。
冯桥桥咬牙:“怎么?绝症?”
说实在的这身体有些弱,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毛病,看看总是不会错,但是这个棺材脸罗烈死老头给她看,她就万分不爽快!尤其是想到这个男人捂着嘴巴不让她呼吸,又将走路不利索的她丢在山道上,别说绅士风度了,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会……好吧,她岁数不大却也不小,说是幼,有点牵强,但这个男人绝对是高危分子!
“丫头,别乱说,让罗兄弟给你看看。”冯海着急道。
罗烈淡道:“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你——”
淡定,淡定!打盹的老虎逗逗还可以,清醒的老虎万万不能以身试法,再说,她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泼妇!
半晌,就在罗烈要收回手的那一瞬,门外来了两人!
三个男人围着冯桥桥站在院中,尤其突兀,人还没走到近前,一个小丫头便大声道:“娘,你快看,就是那个,那个姐姐和叔叔都在!”
冯桥桥眼前一亮,好可爱的小丫头,好犀利的眼力见儿,知道我是姐姐他是叔叔,不错,值得表扬!得意的瞥了罗烈一眼,后者面瘫。
周氏眯起眼看了过来,不过,倒不是看冯桥桥,而是看着冯桥桥身边的罗烈,目光热切,她本来已经回去,但是冯艾艾却忽然说,路上看到罗烈和许秋白来了冯海家,便赶紧跑了过来。
“罗公子!您什么时候来的?!我家英英身子不舒服,我还想着您什么时候出山的时候顺便来给看看呢,她这个丫头呀,别的大夫都不让看呢!”
此时热切的目光,完全是一副推销女儿给对眼女婿的姿态。
于是,冯桥桥终于知道,三婶家的闺女看上的就是眼前这个老头……什么眼光?!
罗烈和许秋白是师兄弟,住在茶山中,医术高明,也让茶山无数少女心怀期待,相较于许秋白的温文尔雅,罗烈的人却正和他的名字相反,不但不烈,甚至十分冷漠,不近女色。
人总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越觉得好,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周氏和她的女儿冯英英,便对罗烈十分有好感,但是,这是典型的剃头挑子一头热。
罗烈没动静,连个眼都没扫,周氏也尴尬惯了,没太大反应,罗烈一向少言少语,能让他开口说话天不下红雨,也得扑红云,倒是许秋白笑了笑:“冯姑娘的身子又不好了呢。”
这话,似玩笑似认真,冯桥桥看了许秋白一眼,以眼询问,后者只是淡笑一声转过脸去。
小气!冯桥桥咬了咬牙。
从周氏来开始只看到罗烈一个,周围完全隐形人,此时,罗烈换了一只手把脉。
周氏热切的目光变成疑惑,视线从罗烈刚毅的胳膊,转到薄茧的大手,以及,手中的细腕,继续,往上。
愣了一下,周氏才有些勉强的笑道:“哎呦,桥桥在呢,你看我这一着急都没看见你!”
她挥了一下手中头巾,走上前来的感觉,让冯桥桥想到了电影电视里的媒婆,无来由的抖擞了一下!
罗烈的眼眸似乎扫了她一下,太快,若有似无。
正13 三婶
章节名:o13 三婶
“嗯。”
周氏又走近了几步,目光停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本来热情的目光一瞬间难看起来。
“你这丫头身子不好老跑出去做什么?你滚下了山坡还让罗公子跳下去救你,我以为是艾艾看花了眼,原来是真的!你自个儿摔坏倒也罢了,罗公子那么好的医术,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以后谁给茶山的山民看病呀?!”
冯桥桥眼眸微闪,这大概就是躺着也中枪的意思吧,什么叫自个儿摔坏,罗烈出差错?她冯桥桥也太不值钱了!
“没事没事,这不还有许大夫呢么?”
许秋白适时的咳嗽一声,表示一下存在感。
周氏扫了许秋白一眼,视线再次转到冯桥桥身上,像是见了仇人,冯桥桥接着道:“你家英英一直等着大夫来瞧,想必身子不舒服很久了吧?”
周氏一愣,她一向也只看得见罗烈,又觉得冯桥桥是个蠢货,自然没有多加注意,不由接口道:“嗯,对啊。”
冯桥桥点了点头,“你家英英病了这么久没看大夫居然还能等,罗叔叔,你真厉害,知道有个现成例子,祸害遗千年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呢!?”
她懒得计较,不代表她好欺负。
瞬间,四周静了下来。
茶山没有私塾,虽然周氏也是大字不识,但是这种俗话却也听得出来什么意思,一张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这个死丫头,居然叫罗烈叔叔,还有,这话不是摆明了那祸害遗千年不是说英英吗?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一句话,重伤了周氏两次。
罗烈眉心似乎又蹙了一下,便没了反应,周氏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冯桥桥,恨不得吃了她!
冯桥桥本就是含沙射影,故意整他,此时见他闭口不言,稍有些无趣,她却不知道,罗烈向来对于闲杂人等,连一个表情都懒得施舍。
冯亮亮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冯艾艾拽了拽冯亮亮的衣袖,“亮哥哥,祸害遗千年是什么意思?!”
火上浇油。
周氏大怒,“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回来!”话落,一把将冯艾艾拉了过去,冯艾艾被吓了一跳,一副要哭的样子,周氏转头,狠狠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敢说我家英英是祸害?!茶山这么多人家谁不知道你就是茶山最大的祸害,忤逆长辈好吃懒做——”
冯桥桥蹲下身子,冯亮亮就站在一边。
“她叫什么?!”
“叫三婶啊。”大姐不是昨儿个才见过三婶而吗?怎么着就不认识了,看来真是病的不轻,撇了撇嘴。
冯桥桥垂眉,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叫我三婶!?冯亮亮你胡说什么?”
冯亮亮圆圆的眼睛睁的大大,十分可爱,瞪了冯桥桥半晌: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她三婶了?!
周氏气的脸色铁青:“你……怪不得十七了,连个媒婆都没来过,还让你爹娘私下里偷偷找媒人问亲,有谁敢娶你这种货色?!”
冯桥桥嘴角抽了抽。
十七,在现代那可是如花少女一枚,放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都是孩子他妈了,如今的她,显然是嫁不出去的,今日闺女明日黄花——老姑婆!她本也洒脱,况且这件事情她躲还来不及,自然没那么生气,哪知听到一声大喝。
“周海清!你给我闭嘴!”
冯海上前一步,女儿是他自己的,这十七年来他都只甩过一个巴掌,还是因为气急了,从来没说过一句难听的话,这个女人凭什么开口骂她?!
冯海本就长的魁梧高大,也向来不发脾气,这鲜少的怒火,立刻吓了周氏一跳。
冯桥桥心中一暖,有人护卫的感觉,总是好的,往父亲身边靠过去些许,低垂了头,想着,周海清啊,这女人哪里清了,糟蹋了名字呢。
冯海以为女儿被吓到,拍了拍冯桥桥的肩膀,心中一痛,瞪着周氏的眼更狠了。
“他四叔,你家这个丫头,实在太没教养了!”
周氏被吓了之后,反倒冷静下来,她家境算是好的,见过些世面,毕竟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妇,尤其是在罗烈面前,更是不想丢了颜面。
古代,没教养这事儿说的大点,是要挨家法的,虽然冯氏一族贫穷,但宗谱祠堂这样的东西,这么多年来还是有的。
冯桥桥以前少出门,都是对父母叫喊,父母不介意也就罢了,周氏被这么冲撞又怎么会不介意?
冯海脸色变了变,“周海清,丫头只是同小孩子开玩笑,你这么大的人难道要跟丫头打嘴架?”
“她开口便说英英是祸害,诬赖自己堂姐,这叫开玩笑?!”
冯海憨厚,字眼里找毛病这种事情又怎么做的来?况且冯桥桥的确有那个意思,一时间接不上话,冯桥桥眸光微闪,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打比方,用错了词,我给你道歉。”
承认是文盲总比挨打好啊……
周氏哼了一声,面色还是很难看,冯桥桥又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所以方才进来都说我出了问题没事,只要罗叔叔好就是了,我是你侄女儿,为什么你那么关心罗叔叔,一点都不关心我,况且,我原也没那个意思,三婶儿……”
这话,亦真亦假,却得体的很。
饶是以罗烈的冷漠和淡定,此时,也皱了皱眉:唱做俱佳,是真是假?
本来方才吵闹时候,便已经有不少邻里跑来看热闹。
周氏昨日听说,罗烈和冯桥桥抱着躲在山坳之中,她来了一次没见着,反而因为一时兴起花了钱,心情欠佳,今儿又见罗烈竟在冯桥桥家中,状似亲密,罗烈一直是她看对眼了的,自然气不过,开口便越发刻薄了。
不过,她是个明白人。
这事儿,她做的欠妥当,开口便关心罗烈胜过自个儿侄女,虽然茶山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但是人总是好面子的,让乡亲说她倒贴了女儿上去人家都不要,多难听?
此时见外面又围了那么多乡亲,周氏面色变了变,不尴不尬道:“我这不是着急自家闺女身子吗?!一时间也说错了话,好了好了,把你个半大的黄毛丫头,看看吓成什么样儿了?”
冯桥桥一笑:“谢谢,三婶……等罗叔叔给我治好了病,我就带他到您家去看英英妹子,罗叔叔说了,医者父母心,我是罗叔叔的侄女儿,你又是我三婶,那英英妹子也是他侄女儿,他一定会去看的。”
哼,气不死你才怪!敢说我不值钱?!
话落,飘过挑衅一眼,然后低头,笑的不怀好意,此话,无疑是恶整罗烈方才强制替她把脉。
正14 白眼
章节名:o14 白眼
罗烈一时间脸色铁青。
冯英英是谁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就胡乱指派,利用他。
周围乡亲无不点头,懂得关爱姐妹婶娘了,不错,有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对于冯桥桥叫罗烈叔叔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大反应。
以罗烈二十七岁“高龄”来说,做冯桥桥的叔叔也不为过,何况,冯家家大,冯海有的兄弟还比冯桥桥小呢。
……
一眨眼,好女婿变成了叔叔。
周氏咬了咬牙,面色难看,“我……”
我了一阵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皮笑肉不笑:“好啊,桥桥果然是好孩子。”
那好孩子三个字,咬的十分重,被气了个够呛。
冯艾艾有些疑惑的道:“娘,你不是说英英姐姐比桥姐姐大了半年吗?为什么刚才她叫英英妹子,你不说她?爹爹说了,好孩子不可以乱说话,有错要改的。”
“原来英英是我堂姐,我还以为是我妹子呢,不知道英英堂姐的孩子是男是女呀?”
周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万分难看,围观的百姓都开始摇头晃脑,这不是秘密的秘密,不需多说,大家心照不宣。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你爹尽教些没用的!回家!”周氏又踩了一脚,心中却憋的难受,拉着冯艾艾往门外去了。
冯桥桥冲着周氏的背影道:“三婶儿,我等会就带罗叔叔去给英英姐治病。”
周氏十分迅捷的步子似乎踉跄了一下,之后,走的更快了,让冯桥桥心中解了口气。
正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烈眸中划过阴翳,瞬间,甚至于周围空气都冷了一分。
冯桥桥条件反射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那股要倒退两步的心思又涌现上来,却依旧定住不动,只是死死的瞪着他。
他浑身都是不怒自威的气势,目光锐利冷酷,黑眸深不见底,没有说出一个字,甚至于呼吸频率都未变,但冯桥桥就是感觉到了,他生气了。
其实,他的样貌,说俊朗,不如说严厉来的准确些,“你刚才说什么?”
“你瞪什么瞪,我说让你去给冯英英看病!”冯桥桥不服输的瞪回去。
罗烈此时的表情,绝对不是故作姿态,黑眸微微一眯,手也下意识的收紧。
“唔……”
“师兄!”
一声小小的闷哼传入了耳中,接着是许秋白的呼喊。
只见冯桥桥脸色发白,而罗烈手中还握着她的手腕。
罗烈眸中闪过一抹辨不清的色,豁然松手。
“大姐,你怎么了?”冯亮亮焦急道。
方才站在一边看院子里的鸡,不小心碰了大姐一下,没想到大姐居然痛的叫出声来!
“没事。”
冯桥桥白着一张脸无语问天。
她又怎么好意思怪弟弟呢?当然不能说因为冯亮亮用力过大,她的脚腕又扭了一下,痛死人了!
没好气的转头——
“我身子有没有什么别的不——啊!你干嘛!”冯桥桥的话还没说完,罗烈忽然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闭嘴!”
罗烈径自抱着她进了屋走到床边,手一松。
咚!
冯桥桥没来得及娇羞恼怒,人便被直接丢了下去,重重摔在床上,如此野蛮的对待,让她彻底上火,不顾父亲在侧,喊了出来。
“好痛!你这个死老头,到底要干嘛?!”她不悦的转头,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野蛮成性,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
但是,一瞧见他的眼,她闭了口,小脸上的怒意,随即被浓浓的狐疑取代,接着,是压制不住的火气。
她刚刚从他眼里瞧见的,是厌烦?
他们俩根本八字犯冲,就算她的原身是个泼妇,可昨儿个也受了那罪,当是还了,现在她没对他厌烦,他倒是还恶人先告状?!
草可忍脚不可忍!
她不知道的是,罗烈以为捏痛了她,郁闷自己下手太重,不管这个女人如何,伤了人总是不对,觉得女人天生就是麻烦,而眼前的女人,简直是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