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人都说这东西是老鼠,当然,见过这东西的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
“废话!就差写个‘我是猪’挂脖子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这东西,在现代她曾经见过一次,是因为这样的一种猪,一不小心吓死了一个心脏不太好的同学,她和室友十分慎重的去观看了那个“杀人凶猪”,对这东西可谓记忆深刻。
“知道就好。”罗烈淡淡道。
冯桥桥忽然感觉他的口气有点话中有话,似乎在做什么暗喻……
大眼豁的瞪大,这个男人的意思是,说她是——是——是猪?!可能吗?这个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男人,居然话中有话的骂她?
她还没分辨清楚,就听到罗烈低沉的声音。
“要看就看,不看滚蛋。”
冯桥桥愕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说那书的事儿了,还想再说几句,但看这男人的样子,没气都能生出气来,与其在这和他找不自在,不如走人!
转身踩着火大的步子进了屋,绝对不和讨厌鬼共处一地。
罗烈喂着猪,翻着书,紧抿的唇角忽然勾起了一个弧度,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填了一抹冷意和邪气。
若不是他愿意,又有谁能强迫他做事儿?
眼前的女人看似泼辣,却和以前那个完全不同,甚至于,知道的东西还十分稀古怪,他在冯家之时为她把脉,发现她身子并无不妥,那她到底是怎么在一瞬间像变了个人?还有她说的那个琉璃草,以及她卖给几个村妇的那些东西,他都看到了。
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学药理和百草,并非为了悬壶济世,她多变的脾气,和偶尔流露出来的,认真到极致的眼,都非常特别,充满灵动慧黠,尤其那种坚毅不拔的眼,和他自己以前,很像。
但是,单凭这些,让他教,还不够,不够……
竹屋之中十分朴素,也比冯桥桥意料之中要大的多,中间一处翠竹屏风,左手边则是墨色纱绫挂满,隐约可以看到纱幔后面,是一张大床一张桌子,以及一副衣柜,右手边则是数只大型橱柜,很像现代卖中药的商店之中的摆设,只是家具更为古朴,每一个小橱柜的外面挂着一只小木牌,写着药名,不过,多数是冯桥桥不认识的,因为繁体字,看着较为啰嗦。
靠窗处是一张雕花桌,看不出材质,但也感觉的到十足典雅,这样的室内装扮,倒是跟那个人野蛮粗鲁的行为天差地别。
冯桥桥转到桌前,瞪着古代人所谓的文房四宝,一时也不知道写什么好,尤其是毛笔这东西,说实在的拿不习惯,瞪了半晌,才坐在桌前,拿起毛笔蘸墨,翻开书。
古代的字体大多是象形文字,虽然看起来艰涩,但意思也好猜。
手中所谓秘籍其实不过是通篇叙述,都没有分门别类,冯桥桥看的费劲,一边辨识书上艰涩的字体,写到纸张之上,一边查看药柜之中存储的东西,将那些看不懂的古文,写成了自己看着顺眼的现代汉语,同时也慢慢和药柜上的东西对号入座。
字,没什么美感可言,但也不算别扭,药理显然不是那么简单就学的成的,尤其是对于冯桥桥这样一个门外汉。
由于她学百草,也是为了制作药膏,古时候没有所谓的皮肤科,这种东西算起来是女人家的东西,这书中记录的模棱两可,两个时辰之后,冯桥桥记下了,较为明显的,关于皮肤类的花草,大概二十种,形态。
她将那些花草的形态和品种按照自己的理解,写到了两张纸上。两个时辰等于四个小时,她一直坐着没动,都忘了时间了,等醒过来,不但脖子有些酸疼,连肚子都有些饿。
她刚转身想要找些吃的,就看到了院中花架上的几株花草。
茜草?她看着那个四片轮生的叶子,顿了半刻,拿出腰间的小花包,采了几片叶子下来,又从花架上采了几朵丁香花和栀子花,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她一直埋头苦记,并未注意罗烈没了人,进了屋之后依然不管不顾,直接踩了凳子攀上药柜去,从头到尾,挨个寻找,到最后,取了两份当归,和决明子,装进了花包之中。
这些东西都是有利身体调理和皮肤的良药,她没专门研究,不过根据现代了解到的知识,这些东西显然对皮肤大有好处。
但是,有个问题很关键。
这些东西的精华在哪里,是泡水,还是怎样?她走出屋子,到那个放杂物的隔间里,心中无奈郁闷了半天,才拿了一把琉璃草出来,找齐了工具,坐在桌边用自己的皮肤试验起来。
她将那些花草药材或泡水,或捣碎,试验效果,她本身皮肤白皙,也许因为以前少劳动,较为细嫩,反应不够明显,不过也有不小的收获。
又是两个时辰,冯桥桥再次抬起头来,感慨了一句:“马克思果然伟大,实践出真知!”
“马克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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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2o 抵债
章节名:o2o 抵债
“马克思是什么?”一道低沉男音传来,冯桥桥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罗烈站在桌边,面无表情,不知道看了多久。
冯桥桥嘴角微抽,道:“一个古人。”
“多古?”举凡天文地理,他虽说不上无所不知,却也略有涉猎,这马克思,还是第一次听到。
“作古。”
“……”
冯桥桥按了按腰间,抬头一看,天色都暗了下来,没想到,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罗烈蹙眉思考,片刻之后,挥袖转身,往屋中走去,房门一开,一股食物香气传了出来,冯桥桥本就饿极,此时,那香味浓的厉害,让她更是饿的厉害,脚步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那是大屋边上的另外一个隔间,大概二十个平方的样子,说叫隔间有点牵强了,室内锅灶俱全,竹子做的桌上,摆着两菜一汤,因为太色过暗,看不清楚是什么菜,但味道很香。
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么一个蛮子,居然也会洗手作羹汤,当真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罗烈径自盛了白米饭,坐在桌前,冯桥桥看着他那自在的样子,这天不早了,她中午就没吃饭,不知道这个蛮子会不会大发慈悲管饭?
“罗叔叔……”她皮笑肉不笑的喊。
罗烈抬头瞥了她一眼。
“嘿嘿……”
噢,这个混蛋!难道连一点待客之道走没有吗?居然让客人看他吃饭?!
“那个……”
罗烈懒得看她一眼,端着碗有条不紊的进食。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好吧,那些饭菜弄的她馋虫大作,等不到要回去了!要知道,她这辈子,哦不不,上辈子,最经不住的就是美食诱惑!
现代的学校可是要管饭的,她现在也算他的学生,况且还是他的债权人,吃他的也算正常,她直接略过他进了厨房,自发自的从柜子里翻找着可以当做碗的器皿,半晌,才找到一只袖珍型的“盆”——一只海碗。(ps:小桥这里的海碗是直径十厘米,算起来也是很恐怖的餐具,小的时候我爸爸用。)
她瞪着那只碗,像是能把碗瞪小了一样,足足一分钟之后,才泄气的转身想要盛饭,揭开锅一看,锅中无勺,她的视线又移到桌面上,果然看到汤盆里有只勺子,惊喜的上前,正要拿起。
咦?勺子怎么飞了起来?
一只大手握住勺柄,舀起一勺汤,在冯桥桥疑惑的目光中,直接喂进了一对薄唇中 。
……
冯桥桥握着碗瞪着勺,半晌才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你……你怎么可以拿勺喝汤!”
罗烈冷睨了她一眼,“你喝汤不用勺子用筷子?!”
噢,这个肮脏的家伙,现在要她用那只勺子盛饭不是吃他口水?想想就好恶心,也许她可以学电视剧里那些女主角,潇洒的上前在他的菜里给他吐口水,让他也吃不成——
但是想到那个动作,忽然觉得自己更恶心,一时间僵立当场。
罗烈吃饭的动作很快,前后不过四五分钟的样子,就将桌上食物扫荡了个干净,让冯桥桥充分体会到,看得到吃不着是什么感觉。
起身收碗,罗烈居然还有话说。
“偷拿了我的药材和花瓣,你。”
“你胡说,我哪里有偷——”冯桥桥倒抽一口气,那分明是光明正大拿的,而他也没阻止!
“不告而取,谓之偷。”罗烈冷冰冰的说完,接过她手中的海碗,转身之际说了一句话,“所以,从明日开始,我的膳食由你负责。”
“凭什么!?”
“抵债。”
冯桥桥眯眼:“如果我不呢?”
罗烈自顾自的洗碗拾掇,半晌,才慢悠悠的道:“明天不用来了。”
轰!
冯桥桥快被气炸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什么正直什么冷酷都是表面现象,根本就是个黑心黑肺黑肝的主儿!居然用教她认百草这件事情,威胁她给他做厨娘?她要会妥协她就不是冯桥桥!
冯桥桥笑弯了眼,“那么,晚安,我回家了。”
晚安?
她说话似乎总是很新鲜的。
罗烈循着她出去的背影,低沉的嗓音吐出一句话:“你也晚安,小侄女。”
小侄女那三个字,透着些许诡异的气氛,让走出院子的冯桥桥不由抖擞了下满身的鸡皮疙瘩,定了定,才往山下走去。
==
回到家的时候,冯巧巧正好做了饭,见她进门,冷声道:“吃饭了。”
“哦。”
冯桥桥赶紧进了自个儿的屋,将花包中的药材放到了橱柜中,才转身出门,今儿个冯巧巧用了白米饭,煮了蘑菇汤,用的是茶树下的茶树菇,味道香甜可口,十分好吃,炒了一盘青菜,用醋弄了些许酱料,冯桥桥尝了一下,似乎有些蒜泥的味道,但是又不像,不由问道。
“这个酱是什么东西做的?”
冯巧巧低头吃饭,当做没听到,反而说道:“明天歇一天,后天上县城。”
冯桥桥一听上县城这个事儿,也将酱料的事情忘记了,赶紧吃了两口回屋拾掇那些花草和药材。
“巧儿,还和你大姐置气呢?”白氏吃着饭,悠悠道。
冯巧巧手下一停,接着吃饭,“没有。”
白氏叹了口气,“你呀,她真的是变了,怎么你还是对她这么不冷不热的呢?姐妹俩不能好好相处,非要冷脸相对的……”
“吃饭吧。”冯海将话头接了过去,别说是冯巧巧了,当时他也是不信的,说再多不如自己亲眼所见,小女儿毕竟岁数轻,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的。
“嗯。”白氏也明白冯海的意思,几人默默进食,冯亮亮瞅着几个亲人的面色,正要说话,屋门忽然开了,冯桥桥跑了出来,“那个,亮亮,你等会儿进来下!”
冯海忽道:“丫头,过来,这是你四爷爷弄的果酒,尝尝!”
四爷爷家有几株果树,每年的收获不多,但四爷爷手巧的很,不是做果皮,就是做果酒,但这些事情在古代,一个男人去做,便觉得小气了些,即便是在这样贫穷的地方,还是会被人看不起,所以就送给亲近的邻里尝尝,当时谢过这么多年来对他们一家的帮助。
正21 认字
章节名:o21 认字
冯桥桥默默记下这些,几步走到桌前,看着那瓶果酒,半晌,忽然起了心思。
“爹,我以前没喝过,也不知道会不会醉,明天说好了要到罗叔叔那里去有事儿呢,这么好的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喝怎么好意思,把我那份留下来,我明儿个带给他吧。”
冯海一听,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别说留一半了,这次你四爷爷做的多,我这有两瓶呢,留一瓶你明天带去吧。”
“爹爹,反正明天休息,你明儿个中午,也到罗叔叔那里去一趟吧,他帮了我们,您是一家之主,道个谢总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
饭后,冯亮亮照旧来到了屋中,和冯桥桥一起认字,依旧是用碳条在地上书写,她对于启蒙读物,记忆已经很淡,说实在的,三字经都记不清了,便教了《锄禾》和《游子吟》一类的诗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姐姐,我背的对吗?”
冯桥桥一笑,“很对,你很聪明。”冯亮亮的确非常聪明,只要她说两遍,就记了下来,学字也非常快,她想,也许教一些之后,该请个正经的先生,或者买些书本来让他读了。
“姐姐,这个诗是告诉我们不能浪费吧!”
“嗯。意思是,每一粒米都是辛苦得来的——”
“哦,这个人好厉害啊,居然要人不能浪费他种的每一粒粮食。”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写这诗的人要是知道你这么理解,估计从坟里跳出来教育你!”
“没事,我不怕,都是农民我可以跟他讲道理。”
冯桥桥 不由无奈道:“这写诗的,不是农民。”
“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冯桥桥瞪眼。
当然,她不可能说出来,实在自己也记得不清楚了,若不打断,只怕他真的能问出十万个为什么来!
只得转移话题:“手伸出来吧。”
“哦。”冯亮亮心里还在想什么人会去写农民种地的诗,手伸出去,让冯桥桥涂抹。
这次的东西,加了些许中药,效果似乎没有第一次纯花汁的好用,她想起来,以前曾经也用鸡蛋自己做过化妆品,但是现在鸡蛋不能浪费,如果她拿了那瓶花汁去县城找生意,固然是最好的,但是那东西,是半成品,一直做那种东西,容易被人发现窍门,没了窍门,那好东西就不是好东西了……
“姐,这个东西涂了好一会儿,都是凉凉的,你做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嗯……”冯桥桥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这个东西,以后可以给你换书读,就像上次换大米和鸡一样。”
“是吗?”冯亮亮眼前一亮,“姐,那这个涂抹起来比以前那个舒服的多,是不是会换更多的米和书?”
“这个比以前的舒服?”冯桥桥惊道。
因为自己的皮肤本来就细腻,试起来效果不明显,她自己并未尝试过,若按照冯亮亮的说法,那就是这个配方是可以用的?
“来,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
“嗯。”
冯桥桥将上次留的那瓶花汁涂在他的一只手背,然后用帕子擦干净另外一只手,把今天做的涂了上去,“听话,你这手就这么放着,明天早上洗了我再看,现在去睡觉吧。”
“姐……”冯亮亮有些为难的看了冯桥桥一眼,“你不让我洗手,那我也没法子洗脸了!”
冯桥桥眼皮翻了翻,找出白色干布,“我帮你洗,怎么样?”
冯亮亮也学她翻眼皮,隔了一会儿才道:“你要洗的不好,我就自己去洗,不当你的试验品了。”
噢,也许该叫白老鼠。
冯桥桥暗自叹了一声,没好气的转身给他洗脸。
==
早起。
做好早饭之后,冯桥桥便提着篮子带着做好的饼干和果酒,上山去了。
茶山竹海。
春日的早上露水很重,自从醒来,冯桥桥没有这么早出过门,也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冯巧巧和冯海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扎了绑脚,只怕是为了防露水呢。
冯亮亮也起的很早,昨日涂在冯亮亮手上的那两种东西,今早洗了之后,依然看不出效果来,他小小抱怨了一阵,便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冯海是个当过兵的,会些拳脚,冯亮亮自然也会学一些,只是不知道冯巧巧会不会?
想到冯巧巧,她不由拍了拍篮子里的酒瓶,其实试用那些东西的事情,冯巧巧来做是最合适的,毕竟她是个姑娘家,比冯亮亮对那些东西的感觉要敏感很多,但这个妹子现在显然还以为她莫名其妙呢,要她试,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看来呀,即便开外挂废材变天才,也得付出辛劳的汗水和勤恳的努力才行。
到罗烈居住的竹屋前时,天已经大亮,而冯桥桥的裤边和布鞋,也已经湿透了。她放下篮子,拧了拧裤边上的水,一抬头,就看到依然暗沉的竹屋,和虚掩起来的竹门。
推门而入,院子里的花草都已经用细竹苗编成的帘子遮了起来。
她笔直的走向竹屋,直接推门而入。
此刻,屋内静谧无声,悄然得像无人居住的空屋,室内有些暗沉,看不清楚情形,她懊恼的皱了眉,看这两道门虚掩的情况,那男人要么已经出门了,要么昨晚去鬼混了没回来,书还在他那里,这可怎么办?!
她摸索着放下竹篮,记得昨日好像有看到,桌边似乎放了火折子,摸索着走了过去——
倏地,她的手被握住!
“啊!”
男性的黝黑宽厚手腕,牢牢箝制住她,温热的触感刺激的她反射性的惊呼出声,一双野兽般的黑眸,敏锐的注视着她。
他是在瞬间出现的,也是在转瞬间制住她的,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甚至没有看清他是从哪里出现。
阴暗的房间中,半裸着上身的男人逼近冯桥桥,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围在其中。
“谁让你自己走进来的!”
罗烈将这被吓到的小女人拉近,薄唇微掀,徐缓的问道,热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发梢。
他的声音很轻柔,目光却锐利得像要把她刺穿——
“我……”
这样的目光,让冯桥桥面色微红,手因为下意识的抵抗,还贴着他的胸前,一冰一暖形成鲜明对比。
她目不转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惊愕得无法动弹,那是生物的本能,在明白对方比自己强大时的反应,她在锐利的目光下微颤,鸡皮疙瘩更是自动自发,全体肃然起敬。
她不曾见过这么危险的男人。
眼前的罗烈就像一把刀,锋利且毫不留情,戾气四进,藏都藏不住,这几日来的沉稳和冷漠不过是内敛英华之后的表象,现在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正22 小花
章节名:o22 小花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她提起纤细的臂膀,赶紧缩回小手,掰着他压制住自己双肩和领口的大手,“我……我看门没锁,我以为你不在,所以才自己走了进来。”
锐利的黑眸瞪着她,没有丝毫睡意,防卫分毫不减。半晌之後,捉住她手腕的大掌才松开。
“下次,别随意进我的屋子。”他冷淡的说道,脸色不怎么好看,活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浓眉紧拧著,比她先前见过的更吓人。
冯桥桥点头,心里却在偷偷骂他。
都这个点了还在睡觉也就不说了,大门不锁还裸着上半身呆在屋里等着吓人!最过分的是,这个男人还有起床气!
罗烈自在的一个转身,不知做了什么动作,窗边竹帘忽然唰一声全部收起,室内瞬间亮了起来。
冯桥桥瞥了室内状况一眼,才发现罗烈是睡在窗边竹塌上,之所以进屋便那么黑,是因为放下了竹帘的缘故,而此时,这个睡的差不多日上三竿的男人,又躺了上去,压根不打算起床。
“你还要睡?”这真心是客套话,提醒他该办正事儿了,差不多就把书给她。
而罗烈显然对客套话懒得搭理。
“懒女人。”
“你说什么?!”冯桥桥不悦的皱起了秀眉,是她听错了吗?怎么听到罗烈在骂她懒?这个时间来到这里,也叫懒,那怎样算不懒?
“把书给我。”最后,她决定懒得理他,要不是昨天走的时候书被他没收了,她根本懒得同他说一句话。
“早饭。”
“什么?”
“早饭给我。”罗烈冷声道,“你给我早饭我给你书。”
“你……你出尔反尔!前天你明明答应借书给我的,现在又来提条件!?”她不可抑制的提高了音量。
“抵债。”睡着的男人,薄唇吐出两个字。
“你就不怕我下毒毒死你啊!”冯桥桥恼道。
“书。”
罗烈只回了一个字。
冯桥桥要费尽心力,才能勉强维持自制,没有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把这些混账话吞回去。
冯桥桥深吸一口气,她挤出过度甜美的微笑,勉强提着桌上的篮子转身出门,踩着愤恨的脚步,进了厨房。
还好,刚才进屋先放下篮子,要不东西要摔在地上全部浪费了。
她找出了一只白净的盘子,将饼干放了上去,然后手脚迅速的生火,并查看厨房内的存粮。
白面,大米,腊肉,有大白菜,四季豆,麻油,茶树菇,数量不多,但一应俱全。
很好,存货不少,而存货越多,就意味着今天越好玩。
煮了粥,她将那瓶果酒拿了出来,拔掉塞子,放在厨房门口,半刻之后,一只毛皮光滑的小东西进了厨房,小眼睛四处搜寻,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碗香甜果酒,它兴冲冲的蹿了过去,喝了个大饱……
早饭端进去的时候,罗烈还在睡。
砰!
冯桥桥将早饭放在了桌上,对着那个睡的四平八稳的男人冷声道:“ 书给我!”
嗖——
一本书从罗烈的方向飞了过来,冯桥桥赶忙接住,发现书本还带着些许温热,这个混账男人,肯定是随身携带了,想到这本书曾经贴着他身体某个部位存在,冯桥桥又是一阵恶寒,拽起桌上的纸笔到院中百~万\小!说去了。
走出竹屋时,眼眸瞄了一眼厨房方向,唇角勾了一抹狡狯的弧度。
这一个早上,冯桥桥依旧抄写用得着的草药性状和效果,罗烈果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梳洗之后,端着手中托盘要往厨房送去。
事情发生的时候,冯桥桥正在十分认真的背着药名。
“你做了什么?!”
罗烈走到了她面前,双拳紧握,双眸黑的发亮。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这里百~万\小!说写字,没动。”冯桥桥轻轻道。
罗烈闭了闭眼,她说的对极了,他就算是在睡眠之时警觉也相当高,自然知道她一直坐在这里没动,但厨房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他敢拿他自己的脑袋发誓,厨房里的事情绝对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罗烈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他身着青色布衣,随意扎了髻,握住她的手上薄茧有些扎人,冯桥桥脚步踉跄的跟了上去,翻了翻白眼,这个野蛮的臭男人,“你做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罗烈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厨房走,一脚踹去——
砰!
房门似乎是特殊材质制作,经过这么野蛮粗鲁的对待,居然还屹立不倒,左右忽闪了两下,识时务的开启了一条康庄大道,土匪进村一样的罗烈提着冯桥桥的领口将她丢到了厨房里,“说,这是怎么回事!?”
冯桥桥蹙着秀眉,拍了拍袖口领口,某些看不见的脏东西,才挑眉看去,眼前的情景可谓惨不忍睹——
米袋歪在一边,袋口一边有一道小巧的破口,掉了几粒出来,腊肉惊险的垂钓在灶上,似乎稍微一个动作或者风力就要掉下来同地面亲密接触,四季豆和茶树菇撒的满地都是,冯桥桥行走在无处踏脚的厨房地面上,小心的没有用自己的布鞋和那些食物打招呼,正在这时——
咚!
一颗大白菜,从灶上滚了下来,咕噜咕噜——
两人的视线,全部跟着那棵白菜滚啊滚,一路滚到了罗烈的脚边。
罗烈下颚一束肌肉隐隐抽动,“这是什么东西!”
“我想——”站在狼藉厨房内的冯桥桥,清了清喉咙,挂上最天真无辜的笑容,用极其冷静的声音回答:“这是一颗白菜。”
“闭嘴,我当然知道这是白菜!这到底怎么回事?!”罗烈火冒三丈,不过是要她做个早饭,居然将厨房破坏的这么彻底!
“不关我的事。”天真无辜依旧在,只是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有些无人察觉的狡黠。
罗烈深吸一口气,抚上额头,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你带了酒?!”口气是万分不可置信,黑眸蓦的瞪大。
“嗯。”无辜天真的小丫头很老实的点头如捣蒜,“爹爹昨天拿了两瓶果酒回来,要我带一瓶给你来喝。”
“那你为什么不拿给我!”音量提高,黑眸中似乎要迸射出杀气。
红唇一弯,冯桥桥很乖很乖的道:“我忘记了。”
该死的忘记了,这个丫头能忘掉才怪!分明就是故意的——
唧唧!
一声小动物憨叫声传来,那只叫做“小花”的荷兰猪,正从面袋中滚出来,小眼睛闪着迷蒙的光芒,浑身染成了雪白雪白,还带着浓浓酒香,脚步摇晃的窜到了罗烈脚边,蹭着罗烈的脚边,将罗烈那双黑色布鞋,也染上了白色。
……
正23 硫磺
章节名:o23 硫磺
喝醉了酒的人可以酒驾撞车,酒后乱性,酒后杀人,酒后xx等等等,那喝醉了酒的荷兰猪会做什么?
眼角的肌肉抽动个不停,罗烈瞪着眼前的凌乱场景,对,那丫头不过是嫌疑犯,脚边这只污染了面粉的小东西,才是“罪魁祸猪”。
罗烈手筋隐隐跳动,这是除了特殊情况以外,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了一个人的命!
冯桥桥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伸出一只纤细小手,指着罗烈脚边的白色面粉猪,用十分淡定的口气道:“我想,你的宠物猪酒后乱性了。”
宠物这个词依旧很新鲜,但此时,罗烈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他瞪着眼前的雪白面粉猪,额上青筋暴起。
半晌。
“我们打个商量。”冯桥桥道。
黑眸蓦的瞪了过来。
冯桥桥挂上过度甜美的笑容,道:“我帮你打扫厨房,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罗烈冷冷的哼了一声,弯身拎着闯了祸的荷兰猪“小花”,拂袖而去。
远远的,冯桥桥高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直到一人一猪转身进了大屋,冯桥桥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我给你做饭?想的美!
厨房的那些脏乱,对于以前自立自强的冯桥桥来说,的确是小菜一碟。
十分钟之后,厨房归于干净整洁,只是,干净整洁的过了头——
冯桥桥将面粉米袋,腊肉以及茶树菇,搬到了门口晒太阳,似乎想要去除被猪亲密接触之后的病毒。
处理完一切,她转头走到桌边想要继续百~万\小!说,却发现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书不见了。
……
不但书不见了,连她抄写之后的几张纸也不见了,甚至,当她想找罗烈控诉他食言而肥没收书本的时候发现,罗烈也不见了。
冯桥桥静默了一分钟——
没关系,不见就不见!
她的记性不错,那些东西毕竟是她“翻译”过来的现代汉字,她印象较深刻,默出来有何不可?
然而,当她转身走到大屋门口,想要染指罗烈的笔墨时,却发现,屋门上挂了一幅亮橙橙的大锁——
冯桥桥瞪着那副锁,凌迟已经不能让她泄愤。
心中窜过无数干掉罗烈的招式,举凡人肉叉烧包,电锯高手等各种嗜血手段一一闪过脑海,正当她想到第七十三种的时候,忽然,一阵微风吹过——
吱呀——
青绿色的翠竹窗,忽闪了两下,迎着春风似乎在向她招手。
门锁了,窗户没关。
冯桥桥唇角一弯,小心的推开竹窗,窗户和地面的距离,约莫是八十公分的样子,不高,她双手一个用力,撑起身子跳进了室内。
哼!说话不算数的臭男人,不让我百~万\小!说?没门有窗户!
脑袋再聪明,记着的东西也不能存留很久,她赶紧走到桌边摊开宣纸,毛笔还是不太顺手,不过还是迅速的将今天早上看的那些药草写在了纸上。
这次写的较小,不到十分钟,一张纸已经被写的密密麻麻,完成任务!
呼!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翻出窗去,忽然想到什么,转身踩着凳子抽开药柜,取几种今日学到的药材,想要拿回家去研究和试用。
薏苡、何首乌、茯苓、白甘草……
她将那些药材每个取了少许放进随身的布包里,仔细清点,却发现——
还少了一样三七!
三七,在哪呢?
晶亮的大眼从最下面一排药柜一直看到最上面一排,直到扫过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冯桥桥眼前一亮。
啊,找到了!
不知道这药材如何,但是放的位置却非常高,她搬过凳子站了上去,够了半天,却发现她这个身子虽然“海拔”不低,但是对于那么高的药柜还是望尘莫及,可是,没有三七,晚上要怎么试呢?
她不死心的跳下凳子,将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搬到了正中的桌子上,用尽气力,将桌子拉了过去,踩上桌子之后,却发现还是差了一截。
“不是吧,难道要叠罗汉?”她细语喃喃,愣了一下之后,跳下桌子,将原来踩脚的凳子放在了桌子上面。
古代的地可不是现代的,有木地板平平稳稳,这桌子加凳子,站了上去之后摇摇晃晃,像是踩了翘翘板,冯桥桥要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立刻跳下桌面放弃找药,她脸色白了白,小心翼翼的攀着药柜站了起来,纤细小手一寸寸伸了上去,终于摸到了目标!
她攀的太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一张严酷的俊脸,正开门进屋,在看到她攀跳的动作之时,浓眉皱了起来。
怎么拉不开?难道是放的太上面,时间久了没用吗?她蹙眉,一个使力——
“你在做什么?”
哗啦。
冯桥桥从摇晃的翘翘板上跌了下来,劈头盖脸被撒了一身的东西,还没辨别出来是什么东西,身子就展开自由落体运动,笔直往下掉去。
完了完了,这掉了下去,后脑着地说不定直接撞傻或者穿回去?!
穿回去倒是皆大欢喜了,要是傻了残了那怎么办?
罗烈皱起的浓眉蹙的更紧,慢吞吞的两步上前,施舍一样的伸出了手。
英雄救美?
不!
只见一双结实的大手,拎着冯桥桥的腰带,制止了她摔到断手断脚的命运,提着她的动作和看着她的眼,不是以往冷漠淡然,多了一分探究和玩味,让他原本如冰雕的脸也显得生动,更添了几分男人的野性美。
“呃……”
片刻,冯桥桥回过来,不过这次,她不敢嚣张的叫他放手,尤其是满身——呃,闻这个味道似乎是硫磺吧,在满身硫磺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提着腰带吊在手里,实在不是什么好看的情景,而且,估计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被人这么吊着,脚踩不到地。
“放我下来。”她心中虽羞恼尴尬,这样的情景被他看到,但也气愤自己两次被他救助,口气有些不好,晶亮的大眼,因为硫磺盖满了一张脸,似乎要烧了起来。
罗烈一挑浓眉。
下一刻,满身硫磺人儿着了地,虽然他的动作说不上温柔,但好歹不那么野蛮,没让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痛的死去活来。
冯桥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将小布包赛到怀中,“你闲的没事放硫磺干嘛!”
“你知道这是硫磺?”低沉的调子,淡淡问道。
“这味道,我要是还不知道才怪!”这不是说废话么。
罗烈瞥了一眼满地硫磺,转身出屋,外带一声冰冷吩咐:“扫干净。”
冯桥桥怒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一声:“哦。”
自己做的就要承认,知错能改,善莫大x啊!
她真想爆粗口啊!混蛋老男人!
话说今天早上编辑告诉我一个振奋我心的好消息。
v初审过了,要我努力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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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24 商议
章节名:o24 商议
“卑鄙!”
罗烈转身出门,回头看了她一眼,完全无视她的怒骂,“你早上做的那个东西不错,很好吃。”
这男人的脸皮是要多厚?!
冯桥桥闭了闭眼,没有去解释那东西,免得再招来这个男人旺盛的好心,罗烈蹙眉细思,之后,将书本丢了过来。
冯桥桥接住,没好气的转身出门,抖擞着身上的硫磺,然后走到水缸边,舀水,用白氏给她的手帕,沾了水擦掉脸上的硫磺,一边弯着身子,抖擞着头发上的,无奈发辫之中染了较多,她不得不解开发丝侧着头打理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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