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她没看错了?
她转身出了厨房,坐回桌边,屁股刚坐稳,从窗户嗖的一声飞出书本,平平的落在了冯桥桥面前桌子上,冯桥桥眼皮翻了翻,从篮子里拿出笔墨,开始抄写。「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手脚麻利的将纸笔摆好,她翻开书抄写,不管有用没用,全部用现代汉字翻译之后抄到纸上,抄一张,便放到篮子的布巾下面,想到这种出卖劳动力换书看的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原来紧绷的脸上难得挂上畅快笑意,一时间笔走龙蛇,写字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罗烈简单的竖起头发,披着单衣进入厨房,片刻之后走了出来,瞅着院中笑的过了头的小狐狸,浓眉微挑,负手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笔下龙飞凤舞的字体,微微眯眼,“你在写什么?”
小狐狸抄写的太认真,或者是罗烈的步子太轻巧,竟然没发现,直到低沉的嗓音响起在自己头顶,冯桥桥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她收起笔站起身。
罗烈鼻翼微动,“你带了什么东西?”
你是属狗的吗?!
冯桥桥想着你可真厉害,动下鼻子就知道我带了不一样的东西来,当然,我身上除了那只小蛇,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的腹诽还没结束,罗烈视线忽然扫向她的手腕处,虎目如电,同时抬手,掀开她手腕上的袖子。
冯桥桥简直泄气无语到了极点,这是要怎样?古人不是都刻板守礼吗?怎么遇到两个全是视礼教如狗屎的?
“你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罗烈道:“这条蛇怎么在你这里?”
冯桥桥抬头望天,“我也想知道它为什么在我这里,你以为我一个弱质女子带着一条蛇好玩呀,你这问题真好笑。”
弱质女子?真是天大的笑话,昨天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罗烈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黑瞳,望着被他提在手中的冯桥桥,而且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一遍。
“喂!你这眼什么意思?”她被他看的鸡皮疙瘩直冒,抬眼瞪他。
他冷冷道:“只是看看弱质女子长什么样子。”
她的眼里气得要喷出火来,这分明就是鄙夷!冯桥桥抓起手边的佰草集,用力朝他脸上扔,希望打裂这幅冰块脸。
罗烈抬手接下书,相较于冯桥桥的恼怒,他连表情都未曾变过,平静的过了头,“不想看就直说!”
正4o 他的蛇
章节名:o4o 他的蛇
冯桥桥嘴角动了动,使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罗烈不松,抬起另一只手,将拿小蛇捏住,提了起来,放回自己手臂,才松开手。
冯桥桥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虽然她努力当做没这回事,但是蛇,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一只才见了一次就赖上她的超级毒蛇,尤其尤其这只超级毒蛇貌似跟眼前这个冰块有关系,原来不怎么严重的问题似乎立刻变的严重起来。
“受伤了。”罗烈道,翻过小白蛇的身子,果然,肚腹处有一道拇指长短的细长伤口。
冯桥桥捏了捏自己被握的有些疼的手腕,斜眼看他:“你的蛇?”
罗烈不理,弯身坐下,“去取伤药。”
冯桥桥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
“药柜最低层第三只药匣子后面的暗格,青绿色瓶子。”
冯桥桥撇了撇嘴,看着那有些恐怖的伤口,迈开了步子:“好吧,它帮过我的忙,也算是我的恩人,你可记住了,我才不会为你跑腿,这药是为了小白取的!”
片刻,冯桥桥将药瓶取了出来,即便还没打开塞子,就能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罗烈接过瓶子放回桌面,小白蛇似乎对罗烈十分信任,软软的任他提起,放上桌面检查伤口。
冯桥桥歪着头打量着,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处理类似事件,乌发从颈侧滑落,遮住了半边面颊,墨泼洒的容颜如刀琢斧刻,剑眉斜飞,张扬冷酷,闺蜜曾经说过,男人和女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即便她心底讨厌这个男人到死,但现在也不得不说,这话真是不错。
“去倒水!”
冰冷的语调打断了冯桥桥的遐思,想到这个男人方才肯定发现她的打量,不由一阵尴尬,也不理会是否被使唤,脚步飞速的冲进屋内倒茶。
罗烈打开药瓶,冯桥桥的手也放到了桌面上,“小白这么小,这颗药丸都跟它一样粗了,吞得下去——你怎么自己吃了!”
“嗯。”罗烈,右手捏了一个剑诀,没理会冯桥桥,剑诀抵着自己的左臂,一路压到手掌,指尖一划,左手手指破了一个小口,滴了三滴血在水杯之中。
冯桥桥看着罗烈将带血的水放在小蛇身边,十分迷惑,这是气功,还是什么邪功?最重要的是,蛇会喝水吗?会吗?
她没时间思考,罗烈提起小蛇端起杯子进了竹屋,书本则是飞回了冯桥桥面前的桌上。冯桥桥撇了撇嘴,继续埋头抄写,不懂这个冰块今天又闹什么,居然没找她麻烦。
竹屋内,罗烈将小蛇 盘进带血的茶杯之中,拿了本书,翻身躺上竹塌。
这条小白蛇很有灵性,是他刚来茶山救下的小东西,几年来喂了不少药材,虽然体型娇小,但毒性猛烈,可能是因为养育方式或者别的,这条蛇不怕雄黄,以至于他专门在后山发觉了一处硫磺泉,加以多种药材配置,这条蛇每日便躺在药柜之上的药硫磺之中,前些日子忽然不见了,没想到,又出现在她身上,就算是因为她身上有药硫磺的味道,但这条蛇居然愿意与她亲近?
除了他以外,这条蛇,可是对谁都凶残无比的……
思绪被扑棱的声音打断,一只白鸽飞进了竹屋,落在窗边桌角,罗烈起身下榻,打开鸽子脚上的书信,微微皱眉,放飞白鸽,转身出门去了。
“你要出去?”
罗烈停住脚步,“嗯,你也走吧。”
冯桥桥挑眉:“书?”
“带走。”
冯桥桥的眉毛不由自主更高了,这不能怪她,今天这个男人除了叫她做饭以外,其他反应实在太怪了!
罗烈大步而去,“记得锁门。”
冯桥桥看了看眼前的书,和几步之后消失不见的罗烈,最终决定收拾东西回家去,不过,当她锁门走下山坡才几步的时候,步子,却被眼前的不速之客堵住了。
山路之上,站着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少年,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英气的眉眼高高挑起,透着不屑,唇红齿白,倨傲的下巴高高抬起,腰上别着一副制作精巧的……弹弓。
冯英英。
冯桥桥当没看到,错开她的身子往下走去,冯英英左跨一步拦住。
冯桥桥右跨。
冯英英也右跨。
冯桥桥唇角抽了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女泰山不会想要跟我这个弱女子抢山路吧?”想起昨天那个叫樊宏的有眼不识女泰山,被踹到在地,她真心觉得这个称呼最合适。
冯英英道:“不是说你失忆了吗?看来你知道我是谁!”这是茶山人私底下对她的称呼,没想到冯桥桥歪打正着。
“还行,知道。”
“那个男人,我看上了。”
“噗嗤!”冯桥桥好笑的瞅着她:“没人说你不能看上,看上就看上呗!”在古代世俗礼教熏陶之下,还能出现这么一个敢想敢说的女汉子,不知道该说这女子是朵葩,还是该说她父母是对葩!
冯英英眯眼:“你和他走的太近了!”
所以,这位女泰山现在是来宣示主权的吗?冯桥桥道:“你看上他,是你的事情,我找他拿书看,不影响你和他发展,就算你们想要青天白日做点什么,我也当做没看见。”
“你在炫耀吗?他这间竹院根本不让外人靠近,他也从不为人诊病,娘亲那天却看到他为你诊脉,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冯桥桥皱眉:“有什么可炫耀的?我不过是个可怜人,倒霉遇到他而已,也许他在你那真的不错,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让开点,我要回家了。”
“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否则,要你好看!”
冯桥桥嘴角一抽,真是莫名其妙,那样的男人到底哪里好啊?
“我知道了。”
“站住!我要你发誓!”
“好,你要我发誓什么?”
“发誓你以后都不能见他,不能和他说话不能叫他帮你诊病,不能和他拉拉扯扯,不能和他一起滚在山坳里!”
冯桥桥额角抽疼,“你怎么不叫我现在立刻自杀?”
正41 相信
章节名:o41 相信
“哼!”冯英英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这种疯婆子,活着本来就是浪费粮食。”
冯桥桥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想,闪开,我要回家了。”这冯英英,压根就是魔怔了,她懒得理她。
冯英英却不依,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不发誓,不准走!”
她天怪力,手劲很大,哪里是较弱的冯桥桥承受的起的,她也一直以为冯桥桥还是以前那个泼妇,两人从小斗到大,她对冯桥桥下手也没轻过,不过以往有冯巧巧在边上,动手到最后,就成了她和冯巧巧大打一架,然后结束,如今,自然痛的冯桥桥连连抽气。
“你这个家伙,放手!”冯桥桥急道。
冯英英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双手握住冯桥桥的肩头摇晃,大声道:“说!你到底发不发誓,发不发誓!”
“放手啊!你想捏死我吗!”
“你发誓,我就放手,你不发誓我死都不放!”
冯桥桥无语望天,正当两人纠缠之际,一道温润男音传来。
“英英姑娘放手吧,你伤着她了。”
冯英英一听到这道声音,猛然醒过来,松开冯桥桥退了好几步,她脾气向来粗暴,下手也没有轻重,但周围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见了她便自行推开三步远,站立在安全范围之外,可冯桥桥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倒霉的见识了她的怪力。
“英英姑娘,上山来找我师兄吗?”许秋白走上前来,依旧是一袭青衫隐隐,头戴纶巾,背着药箱,手中多了一柄纸扇,温润之外,平添了一分潇洒之感。
冯英英面色尴尬的将自己两只肇事的手藏到了背后,深怕让许大夫看到:“我……我不是……”
“嗯。”许秋白接道:“冯姑娘,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吗?”
冯桥桥心中翻过无数白眼,自己活动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不用看了,前段时间伤了几次,有了经验,这点痛,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回家了。”
“你别走!”冯英英反应过来,又要上前叫喊,但见许秋白微微挑眉,步子竟然僵在原地。
“英英姑娘,找冯姑娘有事吗?”许秋白礼貌的问。
许秋白来茶山如今已有五年,早已见识过冯英英的怪力,动不动就摔的人断胳膊断腿是常事儿,所以,她送伤残人士去医庐也成了常事儿。
第一次送伤病员去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因为多看了她两眼,便被踹的断胳膊的大汉,气势汹汹的跑进了医庐,就遇到了笑的温和的许秋白,他了解了情况之后,没有如同旁人一样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反而很耐心的教导她怎样控制力道不伤人,这些年来,虽然偶尔也会有某些倒霉蛋被她打伤,但已经越来越少,可是,相较于见到别人时候的面不改色,许秋白太过温柔的表现总让她十分尴尬——
一个男子尚且这么温和好看,她作为女孩子,居然这么粗鲁野蛮,也难怪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次没伤到她,我有控制力道,是她不听我的话,我才……”
许秋白道:“嗯,我明白,冯姑娘撞坏了头,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若不是故意,要告诉她,免得她误会你,对了,我师兄不在,你早些回家吧。”
“哦……”冯英英呐呐道,尴尬的低头赶紧往山下跑去。
冯桥桥揉着胳膊,刚一进门,就看到冯巧巧端着木盆在洗衣服。
“你胳膊怎么了?”
“遇着个疯丫头,没事儿。”
冯巧巧想了想,将手中衣服放下,站起身来,“你是不是遇到冯英英了?她没伤着你吧?”
冯桥桥瞥了她一眼:“我倒不知道,你现在也关心我伤不伤了?”
冯巧巧不答,接过她手中的篮子,道:“布的事情打算怎么和爸妈说?难道你要说你拿一条蛇吓的秦少爷掏钱请你走人?昨天事情太多,爸妈是没来得及问,今天可不一定。”
“哦。”冯桥桥转身进了屋,拿出原来配好的药材和琉璃草配置而成的百花露,道:“就说,我用这个换的钱和布,行了,别废话了,进屋来,我有些事儿想问你。”
“你真的要绣寿袍?”
“对。”
“那你先把前因后果说明白,否则,别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冯桥桥的动作一停,无奈的转头:“你进来吧,我这就告诉你。”
姐妹二人进入屋子坐好,冯桥桥把手中的瓶子递了过来,“你闻闻这个。”
冯巧巧疑惑的接过,凑近一闻,皱起了眉毛。
“有没有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是有些熟悉,只是记不清楚在哪里闻过,你给我闻这个干吗?这是做什么的,跟寿袍有联系吗?”
“你现在,开始信我了吗?”
冯巧巧一僵,想了想,才用十分认真的口气道:“你以前绝对没这些本事,我不知道要不要信,但你的确改变了家里的现状,至少,不会再为医药费和三餐着急了,虽然你的法子,我不太喜欢。”于他来说,用蛇吓唬人得到的银子,总归心中难以接受。
冯桥桥笑了笑,“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现在说你手中这东西吧。昨天我们在翡翠阁,那个诰命夫人身上的味道,和你手中的东西很像,但又不一样,那东西,是我以前做了给三婶换鸡和大米的,估计她拿到了县城,又推销给了柳嬷嬷,说了些不好的话,所以柳嬷嬷才会对我们态度变了很多,哦,这么说也不对,只是对我态度很差而已,你是被我连累的。”
冯巧巧又凑近闻了闻,点头。
“诰命夫人如果不是喜欢我做的东西,也不会涂在身上,我的东西,效果很好,当她用完了那一瓶,自然会去找柳嬷嬷询问买另一瓶,但这东西怎么做,只有我知道,我上次做的东西,和你现在拿的不一样,上次的,就跟水一样,只是比水黏一点,那东西用起来很快,一小瓶,最多半个月就没了,到时候,柳嬷嬷为了保证不得罪她,肯定会来找三婶,三婶当然做不出来,到最后,还是会找到咱们家。”
冯巧巧色莫测的看着她,“你想搭上诰命夫人?”
正42 道歉
章节名:o42 道歉
冯桥桥摇头:“错!和当官的没什么好交往的,我只不过是想搭上柳嬷嬷。”
“你绣寿袍是不就是为了给诰命夫人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是为了柳嬷嬷。”
山野生活,终归是太单纯了,冯桥桥一笑:“让柳嬷嬷花钱跟我们买,就是了,她为了那瓶东西,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赚了钱,父母弟弟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冯巧巧的心是在家里的,也许以前她看不上冯桥桥的莫名其妙,但是在此时此刻,她不得不说,冯桥桥说对了,绣了寿袍换了钱,完全是为了家中好,她没有理由阻止。
冯桥桥笑弯了眼,知道她对自己已经慢慢卸去成见,开始接纳,道:“我这瓶东西送你了,好好抹抹你那双手吧,拉人的时候还扎着呢!”
“你——”冯巧巧一下子站起身来,“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诰命夫人的身材尺寸怎么办?总不能去跟柳嬷嬷要吧,尤其她现在知道我们也在绣寿袍,只怕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冯桥桥打了个响指,也站起身来:“那就不要了,先绣吧,绣好了,到时候来了尺寸再裁剪也是一样的。”
冯巧巧看了她好几眼,“冯英英在哪堵你了?”
“罗烈那死老头的门口。”
“老头?”冯巧巧挑眉,“他哪里老了?爹爹上次帮他采药的时候问过,他今年二十七岁,不过比你大十岁而已,算不上老头。”
冯桥桥差点跌了过去。
“二十七?”她不敢置信的喊出声来,“我以为,他起码三十多快四十了。”
冯巧巧也学她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次成了睁眼瞎了。”
“谁叫他一直挂着个冰块脸,只会对蛇和猪笑的出来,整天就知道睡觉,我哪里注意到了,不知道冯英英为什么这么执着,居然为了他跟我动起手来,要不是许秋白及时过来,说了两句,只怕我现在还回不来。”
冯巧巧愣了一下,道:“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很喜欢你说的那个人了,当时你也是在的,我们几个人在茶田里,罗……罗先生在山涧采药,你说她的弹弓是假把式,她一气之下冲罗先生打了一块小石子儿,结果没打中,你还哈哈大笑嘲讽了她一顿,没想到她没生气,反而因为罗先生躲过她的石子儿,追着他非他不嫁了。”
虽然男女之防不是很严重,但叫她说出喜欢这类词语,还是有些别扭的。
冯桥桥皱了皱眉,怎么貌似和她有关?听冯巧巧的叙述,这好像是崇拜偶像的感觉,谈不上喜欢,不过,古人的思维方式和现代人的不一样的,要不怎么会有比武招亲,输了就嫁,保不齐冯英英还真的 看上他了呢。
“姐妹两人在屋里干吗呢?”白氏扶着门框探身问。
两人同时转头,冯桥桥上前道:“说要帮柳嬷嬷绣件寿袍,我不太会做,找她来问问。”
“是吗。”白氏走进屋内,拉住姐妹二人的手,“看看现在这样多好,知道互帮互助了,看你们以前闹的乱七八糟的,巧儿,你也别在那间小木屋住了,搬回来和你姐姐住在一起吧,这间房子大呢,再说了,你们两个人也好照应着,想要刺绣什么的,也好一起研究讨论。”
话落,将两位女儿的手捏握到了一起,她本该十分细致的手,摩挲着冯桥桥柔嫩的皮肤,竟然让冯桥桥有些难受。
冯巧巧怔了一下,道:“好,我搬回来。”
白氏欣慰的笑了笑,刚要开口在说些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喊:“冯桥桥在不在,出来!”
听这声音,分明是冯英英。
姐妹二人对开一眼,白氏也有些愕然的看了女儿一眼。
冯桥桥特纠结的皱了皱眉,不是吧,找麻烦找到家里来了!
“做什么?”冯桥桥走出屋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冯英英。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太莽撞了,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力气有些大,把你弄疼了,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许大夫那里看看?”
冯桥桥愣了一下,摇头。
冯英英似乎松了口气,面色一改先前尴尬,一本正经起来:“虽然我来道歉,但是你还是要离他远一些,不会因为我弄疼了你,就把他让给你,你知道吗?”
冯桥桥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其实很想告诫她不要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但也明白自己说再多,她也不会听的进去,冯英英又瞪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麻烦,转身离开了。
冯巧巧看着冯英英离开的背影,面色有些怪异。
“英英这是……说的罗兄弟吗?”那日周氏来闹的时候声音颇大,她虽然睡在屋内,也听到了一些,但脑袋昏沉眩晕的厉害,身子不争气,才没出去。
“娘,没事,您身子不好,别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屋吧,我去拿纸笔,答应柳嬷嬷的那件寿袍挺麻烦的,我不太行,要和您商量商量。”
“也好。”白氏果然不再过问冯英英,和两个女儿一起进了内屋。
冯桥桥的想法,是以盘金仙鹤为主,流云和如意图样为辅,来做这件寿袍,冯巧巧和白氏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名字,都有些疑惑,于是冯桥桥尽力讲解并且用笔勾画个大概,工笔画和丹青到底差了不止一毫半粒,好在冯巧巧和白氏都是女红高手,看了图画之后也明白过来,三人便下手开始制作。
晚间,冯海和冯亮亮才回来,晚饭依旧是姐妹二人一起做的,只不过冯巧巧的话还是少,虽然想要接纳,不过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漠视冯桥桥,改变太难。
饭后,冯巧巧不再推辞,搬回来原来的屋子,冯桥桥不以为意,洗漱之后开始抄书,因为现在书已经在她手里,所以反而不着急了,抄书的顺便,也开始注意自己写的字体,并且偶尔写两首自己记得的,较为简单易懂的诗词给冯亮亮看。
后来几日,冯桥桥没再上山去找他,白天就是画图洗衣做饭,并且指点白氏和冯巧巧,流云和如意用银线绣成,仙鹤则用金线,家中食材不少,每顿饭的质量也已经变好,白氏面色开始红润起来,冯亮亮早上扎马步的动作更是稳妥扎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第六天早上,轮到冯桥桥早起做饭,她穿戴妥当,刚要洗漱,忽然发现,原来那只放在罗烈那里的小白蛇,竟然又盘在了她的手腕上。
正43 蛇毒
章节名:o43 蛇毒
小蛇,让她想到了橱柜里的那本佰草集。书已经抄好了,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做了早饭,她带着书本上了山。
天气很好,因为夏天快到了,露水不是很多,到了竹屋前,大门依旧虚掩着,冯桥桥推门而入,看了看被竹帘子遮起来的花草,蹲下身子打量。
厨房之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在安静的早上有些不寻常,冯桥桥起身,想了想,往厨房走去,按说,这个时间,罗烈不应该在厨房的……
“罗……”刚一开口,她才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这几日不见,又因为书一直在她手中,倒也没那么反感讨厌,现在,反而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了。
“喂!你是不是在里面?”
厨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冯桥桥皱眉,推开了半掩着的厨房木门,没想到一抬头,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灶前,一手拿着一颗馒头,腰上还挂着明晃晃的大刀,正在瞪着她!
那是一个有着些许杂乱的发,胡子遮掩了大半张脸的陌生男人,身子壮的像是一头黑熊,想起上次罗烈走的时候,将书给了她,难道罗烈不在,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样的认知让她倒退了几步。
“你是谁啊?!”壮如大熊的男人愣了愣,回过来,赶紧丢开馒头追出去。
“走开,放手!”冯桥桥才奔出厨房,冷不防一只大手从后头提住她的肩膀,整个人也被箝制住,她拚命的挣扎,却动弹不得。
“站住!再跑我一刀砍了你!”大汉皱眉,没见过这等嚣张的小贼,伸手抽刀威胁。
“你……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冯桥桥心知这附近根本没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思一转,急中生智,手腕一抖,小白蛇从她袖中嗖的一声飞了出来。
大汉一惊,挥舞着大刀砍去,与此同时,竹屋窗口,身着单衣的罗烈动作迅速的跳了出来,一脚就将那大熊似的壮汉踹飞,但,小蛇攻击速度太过迅猛,开弓没有回头箭,居然一口咬到了罗烈耳下!
“老……大……”大熊似的男人不堪重击,砰的一声躺在了院中,口中吐出不可置信的断续言语。
冯桥桥捂住了嘴巴,小蛇蹿回她的手腕,愣在当场,所以,这个大熊是罗烈认识的……
她几步上前,扶住罗烈手臂:“你……”罗烈面色十分难看,扶着窗沿摇摇欲坠,捏着窗沿的手指骨节泛白,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耳后的两个小口呈现青紫色,冯桥桥呆了一下,赶紧扶着他进屋,刚走到床边,他忽然脸上一白,直直倒了过去。
“喂!你……你怎么样了?”昏过去的罗烈自然不能回答她任何话,冯桥桥抖着手,放在了他的人中处,一探,赶紧跳了起来,往药柜处去了。
还有气。
那个捕头说过,这蛇见血封喉,但她曾经见过罗烈用自己的血养蛇,他定然是对这蛇毒有办法的,从药柜第三个暗格之中取了药瓶,掰开他的嘴喂他服下,心中焦虑,不管怎么,这总是一条人命,况且,他帮过她的忙,以往闹脾气是闹脾气,现在可是人命关天!
她等了一会儿,见罗烈还是没反应,皱眉咬牙,将那药丸放在鼻尖一闻,吞了下去,转过罗烈的下颌,俯身捏住他受伤的部位,吸出毒血,吐在了一旁的的木盆之中,如此反复,直到黑色血液变成鲜红,才止住动作。
这条蛇,真的是危险了些。
她如 是想,按照医书之中关于处理蛇毒的内容,起身去药柜取药,转回床前,罗烈依旧双目紧闭,不过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冯桥桥将他双脚移回床上,瞥了一眼他只着中衣的身子,拉过薄被盖好,倾身准备上药。
然而,当她刚将药汁涂在了那处伤口之时,却发现,他耳下皮肤,有些怪异之处,方才吸毒之时,她太过着急专注,没注意到这一点,这条细微的痕迹,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像疤,又不像疤,似乎……像以前看过电视剧中,人皮面具贴合的痕迹。
她怔了一下,手指在那处皮肤摸索,片刻后,她果断的停下手,若无其事做完手中的事情,转身出了竹屋。
既然戴了面具,只怕是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她不是不好,可是想到那操刀就砍的大汉,显然可以推测,罗烈的身份非比寻常,这种情况,躲还来不及,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和好比起来,小命更重要。
瞪了一眼躺在院内挺尸的大汉,冯桥桥嘴角微抽:要不是这个大熊,还书的事儿也不会这么麻烦。脚步不停,进了厨房。
竹屋之中归于安静,那一抹带着香甜青草味的气息却久久没有淡去,隔了一会儿,罗烈恢复智睁开眼,此时,木门微响。
阳光倾泻进来,冯桥桥一袭粗布衣衫,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食物站在门口。“你醒了?”
罗烈翻身坐起,身手依然矫健,仿佛刚才中了蛇毒昏倒没有发生过,瞥了一眼床边木盆之中的黑血,眸子眯了起来。
“你帮我吸血了?!”
声音太冷,调子太过诡异,冯桥桥僵了一下,其实她不用回答,只有她一个,不是她还能是谁?但两人以前不太对盘,尤其是据说这个男人不让人靠近,她不但靠近了,靠近的地方也十分暧昧,但,她想的却是,莫非他知道自己发掘了他的秘密,要杀人灭口?
罗烈直直下榻,一把扣住她右手脉门,动作迅速,差点打翻碗中食物。
“你……你做什么!”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考虑是否该培养后悔的情绪,但,罗烈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冷着脸,凝着眉,凝片刻,松开手,又翻身躺了回去,“你把粥放下,去暗格取一粒药自己吃。”话音落,还闭上了眼睛。
冯桥桥闻言,细细打量了他两眼,忽然面色变的有些怪异:这家伙,不会是在关心她吧?!刚才那动作,和他们第二次见面时,把脉的动作一样……
罗烈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侧首,斜睨了她一眼,“你还站着干嘛?!”
冯桥桥有些尴尬,清了清喉咙道:“我刚才吃过了。”
“……”
清醒过来的熊震捂着有些酸疼的嘴角,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情况,嘴角猛然一抽,痛的龇牙咧嘴:“老大!你干嘛踹我!”
正44 家事
章节名:o44 家事
冯桥桥闻声,转过头来,“你又为什么拿刀砍我?你知不知道,那条蛇有剧毒,见血封喉,你要是不拿刀砍我,小白也不会飞出去咬你,罗烈不会被毒蛇咬,也不会踹你出去!”说来说去,就这么家伙最过分,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拿刀砍她,一副凶恶煞的模样,也不至于发生后面这些事情。
熊震好像才看到她,虎目圆瞪:“女……女人?!”
屋内传来罗烈的声音:“滚到院子里去,提水扎马!”
熊震不可置信:“提几桶?”
罗烈翻身坐起,很缓慢很缓慢的看了他一眼,熊震立刻明白,撒腿就跑,提水摆出扎马标准姿势——两桶在下,双脚踩边,腰别扁担,两桶挂端,双臂平伸,各挂两桶,另外,头顶一桶。
这姿势,可比现代刷杂技的都精彩,冯桥桥想着,这家伙害得罗烈差点翘辫子,这下肯定倒霉了,取出篮子里的佰草集,冯桥桥道:“书我看完了,还你。”
“第四个暗格还有两本,拿走吧。”
冯桥桥挑了挑眉,转身走到橱柜面前,将他所说的那两本书拿出来一看,是关于针灸和制药的书,封皮蜡黄,看起来有些年月了,本想放手走人,但想起母亲久病的身子,靠别人来看总归不放心,于是收了起来,转身出门。
“谢谢。”
两个字虽然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却又带着些否认不了的别扭,冯桥桥收起篮子,回家去了。
熊震张着嘴,看着这个玲珑少女从眼前走过,瞪向竹屋:“老大!马步要扎多久?!”
罗烈翻身下榻,端起碗来喝粥,目光却跟着那道身影,一直消失在山麓深处。
“老大,那丫头是谁?”
沉默。
“身段儿不错。”
嗖——
一只碗从窗口飞出,碗沿堵住了熊震的嘴,熊震反射性的咬住,蹙眉做询问状,半晌,竹屋内才传出一句:“掉了就给我滚回去。”
滚回去?!
不,他怎么能回去?!老大这是要怎样,几年了身边没见过什么人,这一来就出现一个,还是个女人,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这一番折腾,回到家时已是上午,春茶节气刚过,冯巧巧也不用上山采茶,和白氏坐在屋中刺绣。
“娘,爹和亮亮怎么又不在?”
冯桥桥将书放回自己屋子,问道。
白氏接口:“去了四爷爷家里,你去哪了?”
“我去了山上,给罗……给他还书。”
“嗯。”白氏点了点头,“你过来,看看娘和你妹妹绣的这个对不对,和你想的,是不是一样?”
“好,我看看。”冯桥桥上前,白氏道:“其实说起来,你这个花样挺新鲜的,我刺绣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桥桥一笑:“只是看了她们做的绣品,偶然想到的罢了。”
白氏也笑:“丫头,变聪明了。”
冯巧巧瞥了母亲一眼,道:“这两天晚上还写字呢,不知道她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氏无奈摇头,冯桥桥也不以为意,母女三人对于刺绣花样又聊了一些,冯桥桥问:“这些日子爹和弟弟去四爷爷家的次数好 像很多,是有什么事儿吗?”
此话一出,白氏和冯巧巧手下动作同时一停。
冯桥桥挑眉:“真有事儿?”
白氏还要在隐瞒。
冯巧巧想了想,她这位大姐,的确是变聪明了,她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本事,现在,茶田那事儿已经闹的不小了,于是道:“我们家现在的茶田,其实是四爷爷的。”
“什么?”
冯巧巧道:“爷爷是老二,不但兄弟多,儿子也多,可惜四爷爷却打了半辈子光棍,前些年宗庙里的族长怕四爷爷以后没人养老送终,就把爹过继给四爷爷,四奶奶的情况不好,对娘不是打就是骂,爹娘和他们过不下去,便分家出来单过,但那时候,已经没了茶田,娘就在秦家帮帮忙,爹打柴为生,后来族里调整之后,四爷爷的茶田,我们帮忙,也照顾他们二老,但是不和他们在一起过日子。”
这算什么?收了茶,先交一部分给秦家地主,再养活着四爷爷和四奶奶两人,剩下的才是自己家的,怪不得前段时间日子过的那么清苦。
“那这次,是因为什么事儿?”
白氏急道:“巧丫头,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准许他们做这种背后戳脊梁骨的事情,就不许我说一说吗?”想到那些叔伯婶娘们的咄咄逼人,本来平静的心思忽然掀起了涟漪,“娘,您就是太好说话了,爹又老实,这些年来才被那群人那么欺负,他们以前占便宜也就罢了,这次的事儿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过去,你还想不当回事或者逆来顺受吗?”
白氏一僵,冯巧巧闭了闭嘴,觉得自己说的过于硬气,“娘,我没别的意思。”
白氏勉强笑道:“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可是出嫁从夫,只要是你爹爹要做的事情,我就会支持他,这些年我身子不好,让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