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无力吐槽。
罗烈不语,伸出一指,点上她的唇瓣,然后,在冯桥桥脸红心跳的视线中,将那一指移到自个儿的唇上。
冯桥桥脸色大红,这个可恶的色痞子!补偿居然是让她……
冯巧巧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和没有烛光的卧室,皱眉敲门,“你睡了?”
冯桥桥心中一惊,完了!
床上的罗烈四平八稳,嘴角勾起,是邪恶的弧度,仿佛吃定了冯桥桥。
“没有……”冯桥桥的声音像是呻吟,冯巧巧道:“你不舒服吗?快开门。”她知道冯桥桥每次月事总是难受,这日子似乎又到了。
“等等……”冯桥桥有气无力的道,伸出还得捂住罗烈的嘴巴,以眼睛瞪视,命令他快滚。
罗烈一挑浓眉,幽暗的 视线定在她的唇上。
冯桥桥脸皮阵红阵白,但清楚不能拖延太长时间,心中再次问候罗烈祖宗十八代,视死如归的抬头亲了他一口,可罗烈却并没如他所愿的放开她,反而是就着她的唇瓣,咬了她一记。
“唔——”一声小小的低呼,不是疼痛,更多是被吓到,没想到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居然在这个档口还敢玩暧昧游戏。
冯巧巧的耳力很好,听到那一声,心中一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想到这里,忽然飞起一脚,将紧闭的房门踹开。
砰!
屋中暗沉,只有床边有个人影蜷缩,冯巧巧急忙上前:“你没事儿吧!?”并没有看到窗边一闪,以及那越来越远的黑影。
冯桥桥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咬牙切齿,有苦无处诉。
没事儿?
事儿大了!
烛光忽闪。
冯桥桥再三保证自个儿只是稍微有些不好,没什么大碍之后,冯巧巧翻身上床入睡,冯桥桥叹气一声,坐到了窗口的桌边写字。
每日默写医书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她提起笔,刚要下笔书写,眉头一皱,“你确定这是字,不是狗爬?”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脑海中,冯桥桥一皱眉,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写字?她就不信她写不好!
本来随意的动作,蓦然认真了起来,她翻开医书,学着医书上的字体,慢慢的书写,一笔一画。
不得不说,这医书上的字体还是很不错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能写出这样的字,想必那人也是非常不错。
她心中这么想着,重新拿了一页纸仔细书写,因为要模仿字体,写的便很慢,本来两个时辰可以写完,两天便能写一遍,现在忽然觉得有些慢。
“不可能——”一声惊呼响起,原本已经入睡的冯巧巧翻身坐起,双手握拳,脸色苍白难看,额角还有汗珠滑落。
“没事儿吧?”冯桥桥放下笔上前。
冯巧巧深吸口气,道:“没什么,你也早点睡吧。”说完,转身又躺了下去。
“对了,明天不去县城了。”
刚要闭眼的冯巧巧翻身坐起,“怎么回事?又不去了。”
“绣鞋不是还差一点收尾工作吗?等做好了,我们后天拿过去吧。”
“娘晚上会把最后一点做完,何况,你不是做了煎饼要带去给亮亮吗?我见你拿到了屋中来,明天不去,后天岂不是坏了?”
冯桥桥笑道:“煎饼我放起来了,明天早上吃,下午我再做。”
“算了。”冯巧巧也不再躺着,穿鞋下床,“你把煎饼放哪了,有些饿,吃点东西再睡。”说着,脚步往前,搜寻食物下落。
冯桥桥嘴角抽搐,赶紧道:“那些煎饼……”都被那饿死鬼吃完了!
冯巧巧看她脸色,嘴角一动,道:“算了,不吃也睡得着。”
冯桥桥知她估计是以为自个儿不愿让她吃,但是好歹不至于问到她端进来的煎饼为什么没了,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等会帮你画张图,你明日绣了给许大夫吧。”
冯巧巧沉默不语,翻身盖上了被子。
黑眼圈。
冯桥桥提着起了大早做成的煎饼,站在竹屋前。
昨晚写字过晚,本就睡的少,因为跟冯巧巧说过早上要吃煎饼的事儿,未免她怀疑昨晚的事情,早起准备了煎饼,又因为某个无赖的饭量不小,要准备的量就很多,一连串因果,导致了她现在的黑眼圈。
熊震站在院内打拳,罗烈自然还在睡觉。
冯桥桥心中十分不爽。
砰!
食盒成了发泄怒气的工具。
“吃了吗?”帘幔内传出低沉询问。
“没有。”冯桥桥道,每日的早饭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她当然没吃。
“嗯。”
罗烈依旧只穿着单衣,慵懒的姿态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狂野危险。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冯桥桥眼皮下的暗影,眼睛微眯,“过来。”
冯桥桥气闷的起身,走了过去。
帘幔内的床头小几上,摆着那只总是带饭给她的精致食盒,这么早的时间,也不知道里面的食物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罗烈坐在床边,指了指食盒,便不再理她,抬起手臂,左右比划着,应该是在活动胫骨。
冯桥桥没好气的上前,揭开食盒一看,先入眼的是胡萝卜和猪蹄,然后是银耳粥和一碟玉米糯。
玉米糯的香气窜进她的鼻子,刺激着味蕾,让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斜眼看了比手画脚的罗烈一眼,冯桥桥坐在每日固定的小凳子上,吃了两口,忽然眼珠儿一转,咚咚咚的跑了出去,将自个儿提来的篮子也带了进来,道:“你也过来吃吧,还是昨晚上的那东西。”
罗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她,一脸酷样。
冯桥桥歪着头将食物拿出来,一起摆在小几上,为他准备好酱料和切成丝的煎饼,用手帕擦了擦筷子,摆到了小碟边上。
罗烈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暖光,果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负手走了过去,弯身坐下。
冯桥桥笑了,“吃吧。”
疑惑一闪而逝,她乖顺的过了头。
罗烈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了一份煎饼,蘸酱入口,冯桥桥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期待看他酷脸变色,她在这酱料之中可是加了东西的,她偷偷尝了一口,都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然后,她失望了。
罗烈维持着面无表情就是表情的原则,一口口吃着煎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可能!只要是正常人,吃了这酱料,都会脸色大变,那么多的辣椒,她还专门用蒜末做了掩盖,怎么可能?
除非……
她转过脸去,试探着开口:“你很厉害,能不能猜出我这里面放了什么?”
罗烈动作一停,转头望她,“哪个?”
“酱啊,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做呢!”冯桥桥故作轻快。
罗烈浓眉一皱,因为她的问题开始思索,他用筷子点了一些酱料,放在面前,眼审视,隔了一会儿,道:“蒜,葱,酱油,麻油,辣椒,芥末,藿香。”
他一个个的指出了她用过的原料,可冯桥桥却心中一震,他……他清楚的知道她放进酱料之中的材料,却对于这样刺激的味道没有任何特别反应,他居然没有味觉!之所以辨认出这些东西,都是靠鼻子,嗅出来的!
想到罗烈手上畸形的伤势,阴晴不定的性格,以及方才的发现,冯桥桥心中忽然难受了起来,这样的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这样,甚至……失去味觉。
她少见的沉默引起了罗烈注意,罗烈抬头,便看到她皱着眉瞪他,一副不可思议又带着些怪的表情。
罗烈心中一凛,面色突变,放下筷子起身,黑衣将他的背影衬的更加凌厉孤绝。
冯桥桥赶紧站起身道:“你干嘛,没吃完呢!”
“不吃了。”
冯桥桥心道:这男人是个骄傲的,定然已经发现她知道了自个儿的秘密,怎么还能对着她吃得下饭?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喜欢看他邪恶无赖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心中微动,连忙追了上去,从怀中掏出前些日子他给的药膏,道:“你嘴巴肿的好厉害,我帮你上药!”
罗烈停下步子,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冯桥桥赶紧低头,面色微红:“怎么说都是我……我咬的,谁知道你自己不知道要上药的。”
身边男人僵硬的身子似乎松了下来,冯桥桥也跟着松了口气,知道他定然是相信自己的说辞。
罗烈转身,回到了小几边坐下,虽然不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也不是昨日那副生动模样,冯桥桥知他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坏了心情。
“靠过来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够得着?”冯桥桥叹了口气,道。
罗烈闻言转头,他个子本就高大,即便是坐着,也巍峨的像坐小山似得,冯桥桥虽比一般女子高挑一些,动作也很费劲。
冯桥桥无奈,拉着凳子向前走了几步,罗烈便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当冯桥桥终于放好凳子坐下的时候,罗烈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腿面上,如昨日一般,只是那双眼眸,却比昨天更为深沉复杂,少了戏耍和逗弄。
冯桥桥一僵,“放开!你这样我怎么帮你上药。”
罗烈低沉道:“就这样。”硬声硬气,绝对是没得商量。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本是关心人家的心情,结果现在人家反而又开始霸道命令,还威胁她坐在……
“算了。”冯桥桥泄气道,抹了一点药膏,轻轻的涂上他的嘴角,嘴角的伤口不浅,小巧齿痕十分明显,足以见证她昨日下口很重,摩挲着那伤口,忽然脸上一红,手下迅速起来。
罗烈双眸深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直看的冯桥桥尴尬至极,才抬起一手,抹了些许药膏,往冯桥桥唇上探去。
“我自己来!”冯桥桥挡住他的手,想要从他腿面上下来。
“我来。”罗烈道,声音低哑,不容拒绝,“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来。”
冯桥桥红了脸,想要拒绝,但他那样的眼,让她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也怕因为自个儿再说废话,这家伙干脆点了|岤道,为所欲为,想到这里,尴尬道:“你也教我点|岤功夫。”
“好。”罗烈只回答了一个字,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下手温柔。
半晌。
“好了吗?”冯桥桥问,怀疑他忘记了正在抹药。
“没有。”
又一会儿。
“还没好?”不就一个小伤口,至于这样抹药吗?这样下去整瓶药都不够!睫毛忽闪着看向罗烈,摆明了不信。
罗烈低笑一声,收回了摩挲的手指,直接弯身抱起她,“好了。”
冯桥桥抬起一手,点了点唇,还好,没有很多药膏,对于他动不动就突然袭击,虽然有些羞涩,但没有刚开始的排斥,扶着他的肩膀道:“针灸吗?”
“嗯。”话落,将她放回床上,转身去拿针囊。
熊震站在院内,看着这一系列发生,喜忧参半。
罗烈给的药应该有助眠作用,冯桥桥针灸之后吃了药,便困意泛滥,沉沉睡去。
罗烈坐在床边百~万\小!说,眉眼柔和了起来。
傻瓜,还以为他没发现她的心思吗?他失去味觉,也是早些年的事情了,这些年来他见了多少人事,早已看透了人心,她那点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多年早就习惯了自己生活,贸然闯入的冯桥桥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缕阳光,让他的生命有了别的颜色,不管是为他吸毒,做饭,抹药,还是她性子里的百折不挠,坚韧不拔,都让他……
心思蠢动。
他抬起一手,放上了自己的胸口,第一次觉得,生命如此美好,活着就是希望。这几日来的戏耍和逗弄,不过是确定自己的心思而已,他发现,他很喜欢逗这个聪明狡黠的小丫头,如果有她时常在身边,生活充满乐趣。
只是,他没想到,自个儿的味觉,会被这个小丫头这么紧张。
她在关心他。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习惯了掠夺的男人,既然她关心他,那么,他没有迟疑的理由。
很香,很温暖。
天香迷花的香味,温暖的气息。
冯桥桥深深的吸了一口,睁开眼睛,却发现自个儿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和罗烈一起睡在软榻之中,罗烈的手臂有力的环抱着她的腰和肩膀,她自个儿则是贴靠在罗烈胸前,小手揪着他的衣襟。
过近的贴靠,让她心中一动,见他闭眼沉睡,也不好开口吵着他的睡眠,只因他眼下的暗影不轻,他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直。
她很少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只有上次,还是因为蛇毒,不过,最后却看到脖子上的面具止住了视线。
因为此时两人的动作,她可以看到他脖子下的那一块怪异的地方,咦?怎么只有一边有,另外一边没有?人皮面具不该是整张的吗?难道他这张面具没有做好,所以……
真的很想知道,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她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探到了他的脖子上。
罗烈,在她触摸到他脖子的时候,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扣住了她作乱的小手,视线凌厉疑惑。
“呃……”冯桥桥尴尬道:“想看看你嘴角的伤。”
罗烈闻言,翻身坐起,道:“没事。”话虽如此,态度却稍显疏离。
“哦。”
罗烈站起身来,身上还穿着中衣,想来也没出门,他提起茶壶倒水,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冯桥桥面前,拿着一粒药,“吃。”
“哦。”冯桥桥接过,先是靠在嘴边,似乎和那苦的要死的药不一样,应该是后来加了蜜糖的,丢进了嘴里,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将药吞了下去。
冯桥桥转头一看,晚阳挂在天边,又下午了。
“我又睡了一天吗?”怎么最近到这里,都成了睡觉的,该学的东西一点都没学。
“嗯。”罗烈跪蹲在她身边,“手。”
冯桥桥转过脸来,看他动作,知是要把脉,将手伸了出去。
罗烈一言不发的凝把脉,隔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床边翻找。
“喂……我这痛的要死的毛病,能不能根治?”
“生了孩子会好。”
“生……”跳跃式的对话,冯桥桥怔了一下,跟这个男人讨论生孩子的问题,显然是不明智的,果断闭嘴。
罗烈从床头拿了一个精致的针囊走了过来,冯桥桥皱眉道:“不是每天一次针灸的吗?难道还要扎一次。”
罗烈不语,坐到软榻边上,将针囊递了过去。
“给我的?”
“嗯。”
冯桥桥诧异的接过,打开一看,数十枚银针整齐的排列在针囊之中,银光闪烁。
“要送我?”冯桥桥又问,有些拿捏不住这个男人跳跃式思维。
“要送你。”罗烈肯定道。
冯桥桥挑眉道:“你不会是还有什么条件吧?”她知道,这男人向来是不好说话的,更不会做什么好事儿,免费送针。
“你倒是够了解我。”罗烈道,眼角睨了她一下,似笑非笑。
“什么条件?”冯桥桥暗暗思索,想要这针答应他的条件,还是不要,潇洒的转身走人,这个男人的条件一般都很莫名其妙,难保他不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整她。
“一日三餐。”
“就这样?”她不信,秀眉挑了起来。
“就这样。”罗烈再次肯定,并从脖子上拿下一条坠链,不等冯桥桥拒绝,已经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不准拿下来。”
冯桥桥诧异的低头一看,竟然是用皮绳栓起来的一只,动物的牙齿,这东西,让她想到了前世表姐家养的狗,就是带着这样的东西!
她皱眉抬头,正要反驳不带,却在看到他认真表情的那一瞬,闭了嘴。
“好吧。”她要死不活的道,算了算了,反正前世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也不会有人再跑来消化她,她拿起那枚牙齿仔细打量了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由拿到鼻尖嗅了嗅,捣鼓半天,猛然发现自个儿的动作很莫名其妙,就算有什么味道,只怕早已经闻不到了,反而因为鼻息之间窜入的,罗烈身上的药草味,烧红了脸颊。
“回去吧。”罗烈站起身来,转身披衣,似乎要出门。
“你要做什么去?”她反射性的问出口,却又觉得自个儿的问题太突兀,住了嘴,也翻身下榻,道:“我走了,对了,你的药柜里有别的医书吗?我拿回去看。”
“自己找。”罗烈走到了院子里,提着药篓子上了山。
她皱着眉,站在屋内看了会儿,这人也真是怪,大晚上采什么药?于是叹气离开,熊震却忽然从一侧走了出来,“冯姑娘。”
口气不同于以往的玩笑和憨傻,而是非常一本正经。
冯桥桥吓了一跳,道:“有事吗?”
熊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道:“没事。”
冯桥桥莫名其妙了下,也不理会他,转身到了药柜的暗格之中翻找半晌,果然看到还有几本医书,便一起收起来,提着篮子回家去了。
晚风依旧,冯桥桥才走到院门口,便见冯英英和冯巧巧两人站在门口。
“既然不管四爷爷,又为什么跑去给四奶奶送饭,装什么假好心,你们家人都跟冯桥桥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冯英英叱道。
“你三番两次跑到我家来大闹,我从没说过你也就罢了,我给奶奶送饭碍着你什么?你想送也可以送没人拦着你。”冯巧巧的声音很冷,这些年来吵架,她现在也烦了冯英英动不动就小题大做。
“你们就是碍着我了!你们想管就管,想不管就不管,哪有那么样的事情,娘说的果然是对的,你们做的都是为了茶田,知道茶田的事儿是四奶奶说了算,就去讨好四奶奶,我说呢,昨天怎么说什么也不照顾四爷爷。”
原来,冯英英最后被周氏逼得没法子,只得将四爷爷送回了原来的住处,但还是每顿去送饭,结果却看到有人已经送了晚饭来,一问,才知道冯巧巧昨儿个开始就给四奶奶送饭了,当下火气嗖的一声冒了上来,追了出来,在冯巧巧进门之前,堵住了她。
“你喜欢叫喊走远一点,我爹身子不好,要安静休息。”冯巧巧冷冷道,她本也就是个事不关己的性子,懒得和冯英英吵嚷。
冯英英忽然几个大步转到了冯巧巧身前,一把抵住她的肩膀,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冯桥桥头疼的想,这冯英英,人是不错的,可惜脑门缺根筋,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会自个儿想。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冯桥桥走上前去,怕这二人又动手打起来。
冯英英转过脸,见是她来了,冷笑道:“做主的人来了,我也懒得和你这狗腿子说!”
冯巧巧面色忽然一变,揪住冯英英的领口道:“再说一遍!”
冯英英叱的一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这个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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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9牢狱之灾-母爱
章节名:v9牢狱之灾-母爱
狗腿子。
冯巧巧蓦的眯起了眼,揪着冯英英领口的收越收越紧:“再说一遍!”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齿缝之中迸出。
冯英英瞪着她,同样扭住她的手腕,一字字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说就说,你这个狗、腿、子!”最后的三个字,咬的很重。
冯巧巧死死的看了冯英英一眼,骨节喀拉一声响,忽然抬起一脚冲冯英英踹去,冯英英大笑躲开,道:“说不过别人就又要动手吗?好啊,上次那只破笛子,你就跟我动手,要不是在许大哥的药庐前,我会被你打到眼睛?这次,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冯巧巧一言不发,拢起拳头冲着冯英英打了过去,面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愤怒,被人说成的狗腿子固然愤怒,可是当冯英英提到那支竹笛的时候,却更让她愤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有的脾气全化到了她的动作中去,下手毫不容情。
冯英英虽然没有人教,但是从小打架长大,有些经验,两人转眼之间就打的不可开交,冯桥桥就站在两人身边,完全理解了拳脚无眼是什么概念。
她本是在思考那笛子的事情,没想到两人说动手就动手,居然还是冷静的冯巧巧先动的手,她连忙退后躲避,手也反射性的抬起,“你们别打了!”正在此时,一只拳头掠过她的面前,她手腕上的小蛇随着她的动作,应声飞出,嗖的一声,窜到了冯英英的胳膊上。
“小心蛇!”冯桥桥连忙叫道,然而,还是晚了。
小白动作迅速,在冯桥桥喊出声的那一瞬间,张口咬到了冯英英的手臂,并嗖的一声飞回了冯桥桥手腕。
冯英英瞪着自己的手腕上发黑的印记,脚下一软,跪了下去,“你……你们……”只是说出这么断断续续的三个字,便晕了过去,冯巧巧的拳头只差一公分距离,惊险的停在了她的眼睛前,完全没反应过来,会发生这种突发状况。
“她……她被蛇咬了!”冯巧巧惊道,收起拳头,两步走到她面前,撕开衣袖,就要俯下身去。
冯桥桥也吓了一跳,猛然想起昨晚罗烈的一系列动作,连忙从怀中掏出药袋,走上前去,“别吸!我有解药。”
“快点。”
冯桥桥点头,取出一粒药丸,冯巧巧已经掰开冯英英的嘴,冯桥桥将药丸塞了进去,姐妹二人看着冯英英把那粒药丸吞了下去,可被咬的伤口还是黑紫色,流出的血也是黑紫。
现在,她不知道该感慨罗烈机妙算,还是该怀疑这药到底是不是真的。
冯巧巧皱着眉:“这药管用吗?”
我怎么知道?
冯桥桥本想这么说,可是想到罗烈给她这药时候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却很肯定,罗烈不会骗她,这小蛇这么毒,如果不是真的解药,伤了人是要吃人命官司的,他定然不会让她有这样的麻烦。
“管用。”她这么回答,和冯巧巧一起扶着冯英英站了起来。
“你让开。”冯巧巧道,转身蹲了下去,“把这个缺根筋的放到我背上来,我背她回去。”
“你行不行?”冯桥桥问,毕竟冯英英和冯巧巧两人身材差不多。
冯巧巧转过脸,“我不行,你行吗?”
冯桥桥闭嘴不语,和冯巧巧两人合力将冯英英背了起来,一边扶持着,往三叔家去了,还好,三人是在门外吵架,离的有些远,白氏并没听到声响,而冯海家本来就是独庄,没人看到这一幕,只是,走过去的这一路上,惹来不少村民关注。
青草随着微风晃荡,天边挂着炙烈的火烧云,樊宏一幅百无聊赖的模样,晃悠在山间小路上,看到这三人过来,还不屑的哼了一声,直到发现被人背着的是那个女霸王,才怔了一下,不能理解叫喊怒骂成习惯的冯英英怎么跟个废物似得叫人背回去。
到的三叔家门前,周氏早已经翘首以盼,见冯桥桥姐妹二人背着冯英英回来,吓了一跳。
“她怎么了?你们……你们两把她怎么了?!”面色变的焦急惨白,发髻上的簪子也随着她奔上前来的动作抖啊抖。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冯桥桥道。
周氏怀疑的看向她:“英英的身子一直都很好,除了上次被你妹妹打伤,再也没有过病痛,怎么可能昏迷到叫你们背回来?!”
这事儿,即便是冯英英说了难听的话,导致他们大打出手,但小蛇咬了人,却怎么说都和她有些关系,这次,她也不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冯桥桥皱眉道:“三婶,你总得让我们把她放回屋里去,你拦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周氏猛然反应过来,狠狠瞪着那姐妹二人,却也让开位置。
冯巧巧背着冯英英走进院内,院子里搁着两只木盆,木盆一边放着皂角,一只木盆是清水,另一只木盆之中飘着几件衣衫,看得出来,周氏原是在洗衣服的。
“那个吃白饭的,还不赶紧滚出来帮忙!?”周氏慌忙道。
冯桥桥本以为她是喊那个酒鬼三叔,倒也没注意,只是帮着冯巧巧将冯英英服了进去,哪里知道,正当两人要将冯英英放回她的床上,门口忽然走来一个大熊似的壮汉,步伐不稳,一瘸一拐。
他的身材高壮如铁塔,虎目圆瞪,鼻梁挺直,满脸……毛发。
好吧,胡子太多,遮掩的满脸都是,只能看清楚那双眼睛和鼻梁,冯桥桥想到这人估计是先被他们救治,又被冯英英背回来的家伙,也想起了罗烈那药袋还在他身上。
“轻点……你们轻点!”周氏慌忙追了进来,一把推开冯巧巧,扶着自个儿的女儿躺了下去,愤怒的转过身来,对姐妹二人旧事重提:“说!你们把她怎么了?”
冯巧巧怔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她……被——”冯桥桥心知这个妹子是个老实的,虽然脾气内敛,却极少睁眼说瞎话,赶紧拉住她的手道,“没事儿,明天就会醒来。”
“你们……她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想到英英上次被冯巧巧打的眼圈发黑,显然此时冯桥桥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不能被接受的。
冯桥桥心中翻了个白眼,按照周氏的性格,若说她的蛇咬了她女儿,只怕又是一顿啰嗦和不依不饶,“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不信,你可以找许大夫来看,你们不是都很相信许大夫吗?”
周氏豁的站起身来:“我看英英会这样,跟你们拖不了干系,她是去给她四爷爷送饭的,怎么可能和你们回来?”
冯巧巧道:“我去给我四奶奶送饭,遇上了……”
周氏听她如此说,也知道冯巧巧的性格,忽然几步转到冯巧巧面前,“你遇上了,那你肯定知道英英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
“又是你把我家英英打成这样的是不是?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一个个的全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家里也没个主事儿的,我怎么就成了这么命苦?相公整日里喝的醉汹汹,好不容易带大个女儿还被人抢了去,现在好了,连我唯一的命根子你们也这么欺负,我……我不活了!”
周氏说完,离开坐倒在地大哭起来。
冯巧巧一僵,心中矛盾纠结,若说冯桥桥的蛇咬伤了人,只怕三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但是不说……冯巧巧牙一咬:“是我动手打了她,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话一出口,冯桥桥怔了一下,心中一暖,知道她是提自个儿背了黑锅,待明日冯英英醒了,周氏自然不会再撒泼,但周氏听到这话,却是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我们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这两个姑奶奶了,一直找我们的不是,你看看,英英她脸嘴唇都是紫的,你们……你们到底是下了多重的手啊!?”
冯桥桥眼角抽搐,第一次见识到泼妇的本事,可自个儿的蛇犯错在先,不由口气一软,道:“三婶,巧巧没打人,冯英英是因为别的原因昏过去的,但是你别着急,她真的睡一觉就会好,地上凉,早些起来帮她熬点粥,我们先回去了。”
“要是英英有什么事儿,我饶不了你们!”周氏蓦的反应过来要先找大夫,而不是在这里撒泼,惊跳起来,转身对着那头大熊道:“你这个吃白饭的,老娘这就去请大夫,你给我看着英英,英英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话落,狠狠的瞪了在场三人一眼,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这大胡子这几天都帮她干活,比那两个丫头能信任多了,周氏边走边想,又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脚步块了起来。
屋中一阵静默,大胡子瞅着冯桥桥,走近了几步,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嘿然道:“我记得你的声音。”
冯桥桥一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既然他是后来被冯英英救得,她没必要蹚浑水。
大胡子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道:“这人能遇到我们,定然是命不该绝了,你们不是最讲究佛缘分吗?这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我今儿个救人,期待以后我落难也有人来救我,不过,你说的对,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所以,留两粒药给他,我们还是走我们的,当没遇到过。”
大胡子学着冯桥桥的声音,说出这段话。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大胡子对于冯桥桥说冯英英没事儿,倒是相信的成分居多一点。对于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冯英英又不是和她有深仇大恨,没必要伤人。
这下,连冯巧巧都怔住了,这话,分明是冯桥桥那天给大胡子留伤药的时候说的,没想到这家伙,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清楚。
大胡子又道:“在下战不屈,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双手抱拳,口气十分真诚。
冯桥桥斜睨了他一眼,拉起冯巧巧的手腕,道:“我们走。”竟是理都不理他的道谢。
冯巧巧还是有些担心,道:“她真的会没事吗?”
“不会有事的,解药是罗烈给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冯巧巧低头不语,她这位大姐,可真相信那个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笃定的口气,她也不再怀疑了。
直到两名少女相携离去,战不屈才龇牙咧嘴的靠着床头站稳,瞥了一眼床上的冯英英,心道:茶山的姑娘可真是特别啊,一个个的都很剽悍呢,他刚才就听出那姑娘就是昏迷那会给他留药的人,撑着伤残的肢体想来道谢,哪里知道人家不但不领情根本不承认……咦?
战不屈龇牙咧嘴的表情一顿,看向冯英英被撕裂衣袖的手臂。
噢,身为正人君子,还是个陌生男人,本来身处姑娘家的闺房就是不对,这样盯着姑娘家更是不合适,但那两个小伤口,看起来像是毒蛇咬过的?
学武之人都会些歧黄之术,战不屈大眼转了好几转,闭着眼睛握住她手腕,把了把脉,正在这时,原来去找大夫的周氏忽然冲了进来,看到这情景,大喊出声:“你这个吃白饭的,你在干吗!”
话落,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正在把脉的战不屈,战不屈踉跄跌倒,伤残的后背撞上桌子,痛彻心扉,要不是咬牙强忍,差点哭爹喊娘。
“我……”他一开口,便深深喘了口气,稳住内 息,才道:“我只是见她手腕上的伤口像是被蛇咬了……”
“蛇?!”敏感的词汇蓦的让周氏转过脸来,“你说她被蛇咬了?”
“呃……手腕上的伤口看着像是被蛇咬了,对了,你不是去找大夫了吗?”好吧,吃人嘴短,谁叫他在人家家里住了几天呢?
此时,那醉汹汹的三叔也走进了屋内,看着周氏和战不屈,明显还不在状况内,使劲眨了眨眼,道:“怎么还不做饭,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周氏大怒,左右瞅了两眼,蓦地拿起桌上的凉茶,哗啦一声,浇了三叔满脸:“你这个杀千刀的,女儿都快死了,你还跟个酒鬼一样,喝猫尿喝烧了吧你?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这一泼,三叔酒醒了大半,捕捉到了她话语之中的信息,面色一变,道:“你胡说什么?英英她一脚能踹碎四个酒坛子,怎么可能快死了?”
“酒酒酒,你到现在还就知道酒,她被蛇咬了,现在连脸都是黑的!”
三叔两步上前,拍了拍冯英英的脸颊,“没多黑啊,就是有点青。”
周氏气的差点晕倒,“我上辈子到底上造了什么孽,托生到这种人家来?”
三叔也习惯了她的口舌厉害,不理她,皱着眉看着手腕上那个伤口,战不屈轻咳一声,“大叔,您……会看病吗?”
三叔回头看了他一眼,“差不多吧。”答案有些模棱两可,周氏瞪着丈夫,刚才奔了出去才发现,许大夫的住处她不知道,本想回来带着女儿上县城去,但这会听到被蛇咬,立刻想起某事。
前段时间茶山县城都传遍了,冯桥桥手腕上带着白蛇,见血封喉,而英英又是她们姐妹送回来的……
周氏表情蓦的一变,上前,一把推开酒鬼三叔,扶着冯英英背到了自个儿身上,“你这个老子不管,我自个儿带她去县城看大夫!”
话落,擦抹掉脸上的汗水泪水,使劲儿背着冯英英走出屋子去,三叔因为那一推,酒劲儿上了头,跌了过去,“死……什么死……,死不了……”
他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战不屈看着那背着女儿蹒跚着下山的妇人,又看了一眼醉汉,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战不屈的伤不轻,但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叫一个妇人背着女子行走在山道上?追上前去,正要接过人来,一个农夫打扮的男子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