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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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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俏姐妹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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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去叫住她的时候,已经发现她消失在了雨幕中。

    然后,屋内传出罗烈的声音。

    “送她回去。”

    “是。”他低声回答,不敢再多说废话。

    屋内的罗烈翻身出了浴桶,捡起她因为激动而掉落在地上的坠链,剑眉蹙了起来。

    一路大雨。

    她沉默的回了家,白氏打着油纸伞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冯巧巧劝了好多次要她进去,她总是不愿意,只得站在一侧陪着。

    冯桥桥在雨幕之中,依稀看到白氏抹着眼泪,眼睛已经红肿,她停了下步子,才接着上前,对冯巧巧道:“怎么不让娘亲进屋去?站在门口,这样的天气容易染上风寒,对娘身子不好。”

    “不是她的错,是娘……是娘自个儿要在这里等你的,不管人家说你什么,我都不该摆那副脸色给你看,你是好闺女,我不该……不该的……”

    冯桥桥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扯了扯嘴角,道:“没事儿,我知道您的心意,进屋吧。”

    白氏的为人,她很清楚,典型的古典妇女一切为了孩子和夫君,从不曾为自己想过一天,她现在也不想让她担心。

    “那好,你看你,去找罗兄弟,你也不知道带伞,现在全身都湿了。”白氏抬起一手,擦了擦冯桥桥湿漉漉的脸颊,将那些贴在脸上的头发,编在了她耳后。

    冯桥桥忽然眼眶一热,强迫自己压抑心中悲苦,才没有哭出声来。

    “以后不上山了。”

    白氏愣了一下,连忙将她拉到了雨伞下,“快去洗洗,要不会生病。”

    “她回去了。”熊震站在屋外,低声道。

    罗烈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坐在软榻边上,手中摩挲着那条链子,色却是极其平静的。

    “主子,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他已不敢嬉皮笑脸的喊他老大,而是恭敬的称呼他为主子,他随身伺候罗烈多年,又暗中保护冯桥桥有些时日,自然知道这两人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为什么还是不说呢?

    “主子,您不是教过属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要信任自己的战友,你把冯姑娘当成自己人不就行了?告诉她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要么,你就把她当成是夺不下来的城池,把您最真实的那一面给她看啊,您这样吊着是个什么事儿?女人家都不喜欢您这样不清不楚的……”

    罗烈依旧静默不动。

    “哎……”熊震叹了口气。

    “红花糕点的事情,查到了吗?”罗烈忽然问。

    熊震赶紧道:“是秦家大小姐秦云雅身边的丫鬟搞的鬼。”

    “嗯,下去吧。”他便这样坐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望着暗夜的星辰,一坐,就是一整夜。

    祸不单行。

    第二日天才亮,冯桥桥便发现,自己果真染了风寒,有些话是真的不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丫头,让巧巧去帮你找许大夫来看看吧?”白氏阻止冯桥桥想要看图和刺绣的动作,担忧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小脸。

    “算了,没事儿,我自个儿也会治,不过是风寒,我写个药方,抓药回来就好了,只是要麻烦妹妹了。”

    冯桥桥放下针线,站起身来,找许大夫?单看冯巧巧的脸色就知道,定然是出了问题,况且许大夫和罗烈的关系……

    她一言不发的开方子,白氏和冯巧巧见她这样笃定,便也不再多话,只得容她去了。

    抓药,冯巧巧的脚程不慢,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只是,回来的除了冯桥桥,还多了几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冯桥桥站在院内,看着门口,四个衣着华丽贵气十足的人,沉默以对。

    最先说话的是冯巧巧,她寒着脸走上前,道:“西京公子听说你生病了,一定要来看看。”

    原来冯巧巧才上县城抓药,便被在天香楼中的西京,江岁宁,阮瑶华以及秦云雅看到,西京便坚持要来探病,江岁宁自然前来,阮瑶华与秦云雅见他们要走,说是没见过茶山风景,也要来看上一看,如此,造成了此事怪异景象。

    “冯姑娘身子怎么样?”西京打开扇子,问道,身边两位美人也对着冯桥桥微笑点头,不过看的出来,秦云雅是非常勉强,而阮瑶华,却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多谢大人关心,还好。”冯桥桥笑道。

    西京打了个哈哈,扇子摇的非常快,“冯姑娘又说笑了,我这不是为了岁宁兄担心吗?怎么说,你也是岁宁兄弟的生意伙伴,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岁宁兄弟可是会担心的。”

    什么看病人,分明是看热闹吧?

    冯桥桥皱了眉:“大人才在说笑,我不过是偶感风寒,已经抓了药,吃一天便会痊愈,也不会耽误粉条厂的事情。”

    她本想说慢走不送,但西京好歹是个官,古代就是这点不好,脾气也不是想发就能发的。她也不认识阮瑶华,但是不会错过阮瑶华微微皱起的柳眉,以及秦云雅不易察觉的排斥,地上泥污水坑,这两位大小姐的绣鞋可是早就湿了,鞋边还染了不少泥水。

    江岁宁微微一笑:“冯姑娘,就算是偶感风寒,怎么可以随便吃药了事?要知道,小病如果不注意,也会衍生成大病,危害身体健康。”

    冯桥桥缓和了下口气,道:“我自己知道轻重,多谢江公子的关心。”江岁宁,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无法让人说重话的。

    西京撇嘴,“你总是我的救命恩人,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提议这事儿的还是我呢,怎么不见你对我道谢?况且,我可是和别人不一样,我是准备了礼物来探病的,不像江岁宁,空着两只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了过来,身后的索万忽然心虚的转过脸去。

    江岁宁淡笑,“的确是阮兄提议的。”

    乌木盒子就在近前,冯桥桥瞥了西京一眼,淡淡的接过,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个西京,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做什么都是有深意的,眼角微闪,却看到秦云雅纤细的眉儿一蹙,似乎受了什么打击,而阮瑶华的表情依旧算是正常,她猜不到这位美人是何身份,垂眼想了想,伸手去开盒子。

    索万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她将手放了下去。

    索万暗暗松了口气。

    冯桥桥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道:“这么漂亮的盒子,我可是很喜欢的,只是,大人也看到了,我家简陋粗鄙,只怕没有地方存放这么金贵的东西,未免玷污的大人贵体,我想,这盒子还是由秦小姐保存较好。”

    秦云雅眼前一亮,飞快的看了西京一眼。

    西京挑起一道眉,道:“这东西,送了给姑娘,自然是姑娘的东西,你要怎么处理,与我无关。”

    秦云雅眼中的光芒散了下去,冯桥桥也不意外,走上前去,道:“秦小姐,上次对不起了。”她说的是酒楼初遇那次。

    秦云雅勉强笑了笑,道:“这是阮哥哥送给姑娘你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不好意思,并非不想,冯桥桥心中叹了口气,和这些人说话,是很累的,要便要,不要便不要,弯弯绕绕,真难受。

    身旁的阮瑶华,忽然道:“冯姑娘,我是这个家伙的妹妹,我叫阮瑶华,你这东西,我帮秦姐姐收下了,她就是害羞罢了。”说着,接过盒子,放在了秦云雅的怀中,又道:“看冯姑娘的样子,倒是比我年轻个一两岁呢,这么年纪轻轻,就有那样好的想法,和江公子一起搞什么厂子,真聪明,以前在京中待的久了,见到的都是些大家闺秀,还没见过冯姑娘这么豁达的女子,这次,真的谢谢大哥非要跑到茶山来呢。”

    她说着,还笑看了西京一眼,眉眼一翘,如最明媚的春光,本来还美貌的秦云雅,在此时相形见拙。

    原来,这是那个娘娘腔的妹妹。

    在这地方,除了妹妹之外,难得遇到这么爽朗的女子,冯桥桥道:“原来是阮姑娘,你好。”她本想在说些什么,可有觉得也没什么恭维客套的话可说。

    阮瑶华俏皮道:“冯姑娘不请我们去坐吗?”

    冯桥桥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妹妹,和站在屋内不知如何是好的母亲,道:“还是不了吧,既然是来看我,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我能说能走,没什么事儿,况且,家中简陋,估计不是各位能适应的地方,如果各位是为了茶山风景,只怕要另换别的地方了。”

    阮瑶华一愣,道:“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冯姑娘了。”说着,转头对西京道:“哥,你不是说他也在茶山吗?住哪呀,我去看看。”

    这是在问罗烈?冯桥桥猛然想起西京曾经说过,那家伙是他的大舅子,莫非这个姑娘,就是罗烈的……妻子?

    她微微敛了心思,只是原来那份欣赏,也淡去了些。

    西京好笑的摇头:“我虽然去过一次,但是现在还想跟冯姑娘好好叙叙旧呢,不想动弹,不过,冯姑娘的妹妹应该是知道的,让她带你去吧?”

    阮瑶华的视线转移到一直沉默的少女身上,道:“冯姑娘,你能带我去药庐吗?”

    原来找的是许秋白。

    冯巧巧怔了一下,慢慢的看了西京一眼,道:“阮小姐,这边请。”

    说着,便在前引路,阮瑶华同在场众人又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秦云雅见阮瑶华离开,冲西京和江岁宁一礼之后,也连忙跟了上去,却没再看冯桥桥一眼。

    几人走后,江岁宁上前,也不在意脚下泥泞,“冯姑娘,请伸手。”

    这动作,完全是一副医者对病人的态度,冯桥桥挑眉,刚抬起手,正要伸出去,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叫骂。

    “冯桥桥!可算让我逮着机会了!”

    冯桥桥眼皮一跳,便看到冯英英大步走了进来,色气愤,面露凶光,似乎气的不轻。

    “你又想怎么样?”冯桥桥皱眉道。

    冯英英却不理她,“听说县令大人也在这,是吗?”冯英英穿着一袭灰白男装,看来这几日恢复的很好。

    西京轻咳一声,道:“我就是。”

    冯英英看过去,上下打量好几眼,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我请县太爷帮我主持公道!”

    “哦?”西京意味深长的挑眉,尾音托的很长,“姑娘有何冤情,尽管道来,本官自会为你主持公道。”官腔打的一本正经,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

    冯英英一听,咚咚咚连叩了三个响头,索万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只得看那姑娘额头红肿流血。

    冯英英道:“冯桥桥放蛇咬我,本来已经被关进了牢里,不知道她又耍了什么手段,蒙骗了县太爷,居然跑了出来,我本来前几天就想来找她,但她一天都不在家里,四叔叔身体不好,我不想打扰四叔和四婶,就一直沉默的,本想等我娘身子好些就去县里报官,但今天,大人正好来了这里,我便也过来这里,非说不可!”

    茶山人多嘴杂,两辆精致马车招摇过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样啊……”西京瞥了冯桥桥一眼。

    冯桥桥眉头紧皱,“冯英英,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也已经解释你并没事,也给你吃了解药,况且,如果不是你先对我妹妹出言侮辱,也不会刺激的她和你动起手来,我也不会走到前面去,你更不会受伤。”

    “放屁!”冯英英跪在地面上,横眉怒目,“你胡说!冯巧巧根本就是故意和我打架,这些年她先动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叫无理取闹?我娘连夜跑到县城去,又在县衙外面等了一晚上,病到现在都没好,你居然还过的这么潇洒方便,况且,我的病是罗大哥治好的,关你什么事儿?不管是为了我娘还是为了罗大哥,我都不会放过你!”

    西京再次轻咳一声,“原来,你不是为自个儿冤,你是为了你娘和罗大哥冤啊……”

    冯英英转过脸来,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青天大老爷,我冯英英没什么本事,可我娘病成那个样子,都是被冯桥桥害的,请老爷为我主持公道。”

    冯桥桥从未见过如此强词夺理,又脑门缺根筋的人,冯英英的事情原是她的不对,蛇咬了人,她有责任,但三婶回来之后到处乱说,搞的人心惶惶,茶山那么多流言,也弄的父母心悲哀,以前她还可以笑笑当没这回事,可是如今,她又怎么能漠视冯英英的胡搅蛮缠?

    不等西京回答,冯桥桥上前道:“你要他给你主持什么公道?”

    “你放蛇咬人——”

    “谁看见我放蛇咬人了?你被蛇咬了凭什么是我放蛇咬人?不是你要对我动手我身上的蛇正当防卫?”

    “你——”冯英英愣住,大怒:“你放屁!当时你们姐妹两那副样子分明就是想两个打我一个,我怎么就不能对你动手了?”

    “所以,你对我动手了?”

    “对!我就是对你动手又怎么样?”冯英英忽然站了起来,也不跪了。

    冯桥桥冷笑一声:“你先动的手,我反手不过是防卫你的攻击,蛇要咬人我管不了,我帮你治疗蛇毒送你回家,你们母女不但不感激我,反而恩将仇报诬赖我,在茶山撒播谣言抹黑我,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家大呼小叫!”

    冯英英倒退了三步,但又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一时之间没了话,转头,见西京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大喊道:“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妹妹先动手打我,我才还手我——”

    “呵呵。”冯桥桥轻笑摇头:“你一会儿说是你先动的手,一会儿又说是我妹妹先动的手,我看你自己都搞不清楚,等你搞清楚了,再来同人告状吧!”

    冯英英气的不轻,几步上前就要揪住冯桥桥领口,冯桥桥不闪不避,果然,冯英英在离冯桥桥几步处,停住了步子,想到了冯桥桥身上某物。

    江岁宁忽然道:“英英姑娘稍安勿躁。”

    冯英英一愣,看了那俊美公子一眼,忽然意识到,这个家伙就是当时接走妹妹的人,蓦的转了方向,道:“好啊,你也在,我前天去了你家门口,你家看门的为什么不让我进门看我妹妹?!”

    江岁宁一怔:“姑娘曾经来过吗?请恕在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姑娘会来,我定然早交代家仆候着,怎么说姑娘一家对我小妹照顾多年,既然如今姑娘娘亲卧病在床,那我这便为伯母请个大夫,顺便请家仆送姑娘去江家见你妹妹。”

    冯英英皱眉,受不了他过度温和和礼貌的遣词用句,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不知道不怪你,我现在还不走呢,大夫也不用请,我娘是受了风寒,现在快好了。”

    蓦地反应过来自个儿居然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冯桥桥一眼,又咚的一声跪了下去,道:“我脑子笨,说不过她。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咳嗯。”西京收起折扇,装模作样,“索叔,你说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索万抬头望天,每次公子喊索叔的时候,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呃……”

    冯桥桥淡淡的看了索万一眼。“索大叔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索万一呛,被冯桥桥那一眼看的有些发寒,道:“咳!我的意思说,那个……清官难断家务事,那个啥,这种事情,不好说……”

    西京皱起眉头:“这样啊……”

    冯英英见状,咚咚咚又是连着三个响头,“大老爷,你不能听她乱说啊,我……我没有,我才不会随便乱打人。”

    冯桥桥皱眉看着她的动作,知道西京只是看热闹,想要阻止,但知道她绝对不会领情只怕会说的更过分,想要放任,但见她的样子,只怕今日西京不说出点什么来,就要一直扣头到死,不由悠悠一叹,这样的性子,到底是好还是坏?正要动作,却被人抢了先。

    江岁宁瞥了冯桥桥一样,迈步上前,在西京看好戏的目光之下,扶住了冯英英的手臂:“姑娘不要再磕头了,额头受了伤,回去你娘亲会担心的。”

    冯英英闻言,果然站了起来,她是不能让娘亲担心的。

    江岁宁又道:“你和冯姑娘的事情,县太爷已经处理过了,冯姑娘没错,你也没错,只是事情太过巧合,现在既然和你冯姑娘都好好的,为什么不息事宁人呢?你娘亲肯定也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冯英英皱起英气的眉,想了想狠狠瞪了冯桥桥一眼,“看在我娘的份上,我今天就算了,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转身离去,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索万深吸了一口气,“这茶山的姑娘,都这么特别啊……”

    西京不可置否,笑的云淡风轻。

    江岁宁看他模样,摇了摇头。

    冯桥桥叹了口气,看西京这样子,似乎是不打算离去了,转身,道:“请大人坐。”手顺势伸到了桌边。

    西京道:“你不请我进屋坐吗?”边说,还打量着这套简陋的屋子,已经边上空地新盖起来,初具雏形的木屋。

    “我爹身子不好,需要安静。”

    西京眉梢一动,道:“那是谁家的屋子?”

    “我家的。”冯桥桥起身进屋,白氏揪着衣服躲在屋内,方才的声音那样大,冯海也是醒了过来的,知道来了大官,想要下床去行礼,又起不了身,听了冯英英那一番话,都知道女儿居然前几日去了牢房一次,惊的后怕连连。

    “你……你怎么可以不叫大人进屋?”

    冯桥桥扯了扯嘴角:“他估计也不想进屋,只是来看热闹而已。”说着,提着装了白开水的茶壶,走了出去。

    “喝吗?”

    “呃……”索万左看右看,道:“公子,县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果然,热闹看够了,这是要走了。

    西京扇柄一敲额头,“对了对了,这事儿怎么给忘记了呢?”

    冯桥桥哼了一声,提着茶壶放在石桌上,桌上都是小水洼,边上两个凳子也因经年累月,有了不少水洼,因为昨日下了雨,此事可以说是湿气淋淋,自然没人会去坐。

    江岁宁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冯桥桥的脸色,微微皱眉,“姑娘——”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忽然出现一道人影,只听嗖的一声,一条金线飞窜而出,笔直的缠绕上冯桥桥的手腕。

    几人都是一愣,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魁伟男子站在门口,一手负后,一手捏着金线,正是罗烈。

    这是……玄丝诊脉?

    西京微微一笑,笑的不怀好意,扇柄一收,动作随性,罗烈背着的手一弹,西京手腕一麻,扇子差点掉了下去。

    好家伙,他不过是想玩玩那根丝线,这个男人居然下手这么狠,要不是他躲的快,只怕手腕骨要碎了。

    冯桥桥微顿,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抬起另外一只手去解那金线。

    哪知正在此时,罗烈忽然手指一弹,金线从冯桥桥手腕收了回去,可他却还是站在门口,恍如一尊门,不离不弃。

    冯桥桥皱眉,转头不理他。

    江岁宁看了罗烈一眼,微微一笑,“冯姑娘,既然阮兄要回去,那我便和他乘车回去,留一辆马车给秦小姐和阮小姐,你多多保重,多休息,少劳碌。”

    “多——咳!”

    谢字还没说出口,忽然从门口飞来一粒药丸,直接冲着她开口换气的当儿,将她呛了个正着,为了呼气,她反射性的一吞咽,就将那枚药丸咽了下去。

    冯桥桥大怒,“混蛋!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哪知,罗烈不需要她说,在那样莫名其妙的强迫她吃药之后,居然转身下山去了,动作潇洒,仿佛冯桥桥那一声怒骂不存在。

    索万张大了嘴,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对那个人如此无礼。

    西京轻笑,折扇又是一动,冯桥桥脚下一软,往一边跌了过去,江岁宁离的最近,却也知道冯桥桥不愿意让他碰触,指尖也是一动,冯桥桥便又站稳。

    西京失望的叹了口气,看着远去的黑色背影,暗暗嘟囔江岁宁这个家伙真是不上道。

    冯桥桥缓慢的看了西京一眼,“你玩够了吗?”

    那语气,冷漠的像是春日里的最后一股寒风,把他面上那些玩味好笑吹了个干净,只剩怔然和诧异,然后,西京不当回事,挑眉转身,离开前,还对冯桥桥微微一礼,“后会有期。”

    江岁宁叹了口气,“冯姑娘不要生气,他一向是这个样子。”说罢,也转身出了门,走到门口之时,又回头:“好好休息。”话落,上车离去。

    今天可真是热闹。

    冯桥桥闭了闭眼,提着茶壶进了屋。

    “娘,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不等白氏开口,她自个儿先问了出来。

    白氏一僵:“你……丫头,你和江公子还有县太爷的关系,都不错……”

    “县太爷的事情,你知道。”

    “嗯。”白氏点头,“我知道你聪明,会说话,可是以后跟他们这些人说话,要有礼貌一些,要不然,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人家,不好。”

    冯桥桥抬头一愣,她本以为白氏是介意她和那些人走的太近,出了那么多流言,没想到,这会儿,她是担心这个。

    冯桥桥心中感动,起身走到白氏身边,抱着她的手臂,靠在了肩头,道:“娘,让你和爹爹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少见的撒娇,让白氏愣了一下,复慈爱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你呀,现在本事了,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自身问题,你年纪不小了,要是还这副凶样子,哪个小伙子敢跟你一起过日子?你刚刚……还大骂混蛋呢,真是……”白氏一直也没出门,便不知道罗烈来过,只道冯桥桥说的混蛋是西京还是江岁宁。

    “娘——”冯桥桥长长的唤了一声,“这件事情,等过些日子再说好不好?现在要做粉条厂,还要盖房子,爹的身子又不好,还要照顾四爷爷和四奶奶,我没时间想别的事情,况且,一旦嫁了人,我就没时间天天在家陪爹娘,你就不会想我吗?”

    “你呀。”

    白氏悠悠一叹,看她无赖的样子无可奈何。

    “是吧,爹?”

    冯海也是一叹气,看了白氏一眼,微微摇头,这丫头,有主见呢,不是他们这两老安排的了的,也罢,缘分自有天注定,到时候自然会好。

    药庐门口,冯巧巧没有进去,只送了两个千金小姐到门口,便回身要离开,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妹妹,你要不要打开看看我哥哥送了什么好东西?”

    “这有什么好看的,可能只是个小玩意儿吧。”

    “呀!你估计是想自个儿带回家去看,不愿意和我一起分享吧?”这道声调有些调侃。

    秦云雅果然大急:“你……你胡说,算啦算啦,我给你看总行了吧?”

    她无可奈何,心中又有些期待,慢慢打开了盒子,“你看吧——啊!这是什么?!”

    连声惊呼让前行的冯巧巧停住步子,不由回头探看。

    秦云雅满脸通红,捧着盒子的手不停颤抖,跟在两人身后的小丫鬟也红了脸,别过头去,阮瑶华瞪着眼睛,不过没另外三人夸张,俏脸微红,道:“他……怎么姑娘家送这个东西?”话音莫测,有着羞涩,还有些什么。

    这话,让秦云雅豁的一僵,手中的盒子掉落地面,从乌木盒子中,飘出一张做工考究的。

    春闺密戏图。

    冯巧巧眯眼细看,豁的面色大红,别过脸去,连连吸气,才勉强镇住自个儿的呼吸,她豁的抬步,脚步不停,回家去了。

    她原是见过这东西的,只是那时候从秦家往茶山的青楼,画眉楼,送东西的时候,偶尔撞到过一次,这个该死的登徒子,居然……居然敢送这种东西给她姐姐?!

    混蛋!

    回到家中已是正午过,冯巧巧见那两人都已经离开,便率先去厨房为冯桥桥熬药,冯桥桥,则是和白氏商量那两件少女服饰要绣什么。

    说是商量,不过是冯桥桥提出想法,白氏来考虑可行与否,不过最后,还是冯桥桥拿了注意:“娘,用金银线绣边,参合素色绣线,将裙摆上绣上蝴蝶,后背和前襟,就绣折枝花草,鞋子也绣蝴蝶和花草,这样,穿在她身上,肯定感觉既俏皮又大方。”

    “这个法子是挺好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做的和你想的,是不是一个样呢,要不我先试试?”

    冯桥桥沉吟片刻,道:“娘,我绣两个,您在边上指点着,等我绣好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那也好吧。”

    白氏坐到了冯桥桥身边,看她穿针引线,仔细刺绣,不是投以赞许的目光,没想到学了那半日,又练习了几次,冯桥桥的手艺便能拿得出手了呢,真是聪明。

    冯桥桥认真的坐着刺绣,直到两只蝴蝶和一小片折枝花草绣好了,才收工,白氏明白她的想法,于是点头刺绣。

    冯桥桥是绣在一块白色手帕之上,仔细看了看,还挺不错,比第一次的那个四不像好看多了,猛然想起第一次的绣品,不知道怎么跑到了罗烈那去,心情又烦躁起来,收起手帕,放到了怀中。

    下午,柳嬷嬷派人送来几件衣裳,都是那日为冯巧巧量身定做,选的颜色都是冯桥桥喜欢的孔雀蓝,不过,又多送了一件青草绿色的罗裙,说是看着冯桥桥的身段,自个儿做的。

    冯桥桥谢过来人收下东西,冯巧巧自然不好意思,白氏也不再诧异,只是笑笑。

    晚饭后。

    “这些衣服是放在橱柜里吗?说实在的,这橱柜有些旧,衣服放进去,会不会弄坏了……”冯巧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件漂亮的新衣服,一时间有些愣。

    “不会,放着吧,等过几天,边上的屋子盖好了,我们搬了进去,再做几件好看的给你。”冯桥桥回头一笑,又继续低头默写医书,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习惯。

    “可是,为什么我的是四件,你的是一件?以前从没穿过什么新衣服,一下子这好几件的,真有些不知道怎么是好,要不,我分你两件吧。”

    “真是个傻妮子。”冯桥桥摇了摇头,道:“那都是为你做的,我穿什么都一样,再说了,柳嬷嬷不是留了个绿色的给我吗?蓝色是你喜欢的。”

    冯巧巧低头看了下自个儿手中的衣物,忽然道:“姐……”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称呼冯桥桥为姐姐。

    冯桥桥手中的毛笔一顿,在纸张上涂染出大片墨渍,隔了一会儿,才道:“快放好衣服去睡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

    冯巧巧笑道:“好,姐姐,我睡觉了。”刚翻身躺下,又想到白日的事情,忽然翻起身来,皱眉道:“那个县太爷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他今天送给你的那个盒子里放的什么吗?”

    “什么?”

    “是……”冯巧巧难以启齿。

    她难得的结巴,让冯桥桥诧异了下,不由得停下书写,再次转头看去:“是什么?”她当然知道西京不会送什么好东西来,可是,让冯巧巧面红耳赤欲言又止的东西,难道是——

    “春宫图?”

    冯巧巧一张脸涨红,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到了吗?”

    “他那种人,能送什么东西过来?会送东西定然是不安好心。”

    说罢,转过头继续书写。

    “哦。”冯巧巧低咒了几声娘娘腔和登徒子,翻身躺了下来:“你也早点睡,你还没好呢。”

    “嗯。”

    冯桥桥模仿着书中字迹,一遍遍地书写着,暗夜的微风带着淡淡的药香窜入她的鼻尖,冯桥桥皱眉,转过身去。

    凌厉一指,点在了她的肩井|岤,她全身僵硬,瞪着面前黑衣,面无表情的罗烈,发不出只字片语,冯巧巧悄无声息,这个混蛋,肯定是连她妹妹的|岤道也制住了。

    送大家四百字。

    正文 v13我告诉你

    章节名:v13我告诉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以眼询问。

    罗烈视而不见,弯身抱起她,看了一眼她书写的东西,微一挑眉,眸子深沉了些,袍袖一挥,屋中归于暗沉,罗烈抱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出木屋,往山上去了。

    更深露珠,天气微冷,被掳劫的冯桥桥只穿着中衣,气的咬牙切齿,大眼瞪着他,恨不得张开嘴,咬下他肩头一块肉来。只是,一阵夜风袭来,吹得她唇冷齿寒,眼睫微颤。

    怪的是,那风虽然冷,她的身子却是暖暖的。

    她诧异的转过脸去,才发现,罗烈用他的身子和衣袖,包裹着她,炙热的暖烘,从他勾着她腰的大手,传了过来,随着经脉游走全身,暖了她的身子。

    那股暖意袭上心头,她心中的愤怒,出乎意料的淡了些许,但气恼还是如鲠在喉,愤恨的闭目,眼不见为净。

    月上柳梢头,他抱着她一路回了竹屋,一脚踹开了屋门,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出门去了。

    混蛋!把我丢在这里!

    她以眼控诉,却又被他直接无视,烦躁的翻了个白眼,这时候,熊震贼兮兮的跑了过来,小声道:“我家主子没成亲,他其实——”

    其实什么?冯桥桥睁眼看去,却见熊震闭嘴转身,恍若刚才开口说话的不是他,而那个才走出去的混蛋,又出现在了房门了。

    罗烈抱起她,转身,到了温泉边上,那里居然也准备了一方竹榻。

    他将她放在竹榻之上,诊脉片刻,然后看着她,深沉的眼眸,一眨也不眨,这一眼,仿佛凝聚了千万种思绪,百转千回,半晌之后,他才开口,低低的说出了四个字。

    “我叫龙战。”

    龙战。

    他的名字。

    他告诉她了。

    冯桥桥瞪着他,面色未变。

    “我说,我叫龙战,你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个吗?”他一字字的重复,她却也没开口。

    半晌。

    “解|岤。”她道。

    他不动,反而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冯桥桥怔了一下,心中感觉很是怪异,她和他闹到现在,难道是为了名字的事情吗?还是别的?

    她心中怒气未平,“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想告诉我什么。”

    罗烈眉毛一皱,“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 。”

    一直躲在屋外偷听的熊震泄气的抬头望星河,恨不得冲进去告诉自个儿的主子爷,这么说下去姑娘都被你赶走了!

    “你半夜把我掳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冯桥桥调子提高了些。

    罗烈眉心一动,揽住她的腰间一个转身,自个儿坐上了竹榻,将冯桥桥抱在了腿上,语气低沉:“为了这个。”

    “你——”冯桥桥气急失语,又没法动弹,感觉他的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腰,呼吸喷洒在她耳后,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也变的红嫩起来。

    “你……你这个无赖。”

    “我不是。”他眼也不眨的淡定道。

    冯桥桥沉默的别过脸去,怒气忽生。

    罗烈抱着她倾身,下颌靠在了她的额前,手臂收紧,“你究竟想怎么样?”

    冯桥桥的心跳再次不争气的加快了,她暗暗低咒数声,却又懊恼自个儿的没出息,不服输的心思被激起,“你这样,我没法说。”

    “那就别说。”罗烈冷声道。

    “放我回去,你这是强抢民女。”

    “不。”他干脆的说了一个字,不但不松手,反倒伸手脱去了她的鞋袜。

    冯桥桥面色一变:“你干嘛……”

    他不语,又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你……混蛋,你要是敢……我就阉了你!”

    “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

    他抬头睨了她一眼,看着她惊诧懊恼的表情,语气带着些许嘲讽,眼角一动,起身,拉下外衫,正当冯桥桥暗暗咬牙之际,他抱着只着中衣的她进入温泉之中。

    泉水的暖意渗透的外衫,熨烫了她的肌肤。

    原来是为了泡泉水?

    冯桥桥瞬间松了口气,没好气的暗骂自己失态,虽然他总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做的事情都是在关心她,可这不代表她就接受这样没有人身自由的安排,她抬头瞪着他,“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蒙混过关,我是不会见你的!”

    “我去见你就是。”

    “见见见,见个大头鬼,这是绑架!”冯桥桥气的快头顶冒烟了。

    罗烈冷哼了一声,又没了言语。

    熊震咬牙翻了个白眼,忽然大声道:“你们不累,我听的都累,冯姑娘你想问什么就问,我老大根本是个愣头青,你不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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