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原位,面不改色的大步而去。「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戏码,西京站了一会儿,忽然一笑,潇洒倜傥,弯腰捡起地上的扇子,“真是扫兴,不喜欢我……就算了,何必下手这么狠,哎,我差点心疼了……”
众人轰然大笑。
“这个混蛋!”
冯桥桥和龙战站在梦香楼一侧的暗巷之中,看的一清二楚,为西京莫名其妙的调戏举动愤然。
“你拉着我干嘛,你要不拉着我,我出去,肯定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龙战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去的西京,道:“我送你回去。”
冯桥桥气愤难平,想了想,道:“那我们快点,她肯定是跟着我出来的,我不能再让她为了我的事情费心思了,她自个儿也不好过。”
“嗯。”
龙战轻功卓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冯家,冯桥桥站稳,进屋一看,冯巧巧还没回来,她又两步跑出来,面色焦急:“怎么办!她还没回来——你,可以等会再回去吗?她的手臂受伤了,我不会正骨。”
“别担心。”
龙战立在一侧,拍了拍她的肩膀,陪着冯桥桥站在了门口等待,晚风过,他的衣衫罩上了她的肩头,带来阵阵药香味,冯桥桥恍若不觉,心中问候了西京的诅咒十八代千万遍,对这件事情无奈又懊恼。
若她不出去,冯巧巧不会跟出去,也不会发生这件事情。
窸窣的脚步声从远处的山道上慢慢的传了过来,冯桥桥提着灯,不一会儿就看到冯巧巧出现在了门前山道上。
“你……你回来了!”她上前,却又不好说出自个儿将一切看在眼里,免得刺激她更难受。
冯巧巧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调子沙哑,眼眶微红。
“你手怎么了?”
“没事。”冯巧巧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龙战,自从知道他身份的那日开始,就有了些敬畏和怀疑,现在看到姐姐身上挂着他的外衫,忽然觉得自个儿似乎把他们的事儿想的太过麻烦了一些,转身就想进屋。
“让他帮你看看吧!”冯桥桥追了上去。
“不用了。”冯巧巧低声应了,进屋关门。
冯桥桥站在门口皱眉,转身跑到龙战面前,道:“那娘娘腔怎么回事,来招惹我妹妹!”
龙战面无表情:“不知道。”
冯桥桥火气嗖的一声冒了上来,这一晚上他回了好多次不知道,这次叫她最为光火,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发火,毕竟不管他的事,抑制火气,道:“你师弟楚心弦有没有喜欢的人?”
开口问完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莫测诡异的,就算楚心弦没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
“不知道。”龙战照旧回了三个字。
冯桥桥大怒,一把扯下身上他的衣衫丢到他的脸上,道:“叫你师弟来给我妹妹看病!”说完转身进门,啪的一声当着他的面关了门,转身走进了屋,顺便嘟囔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龙战拉下脸上的衣服,皱眉看着紧闭的院门,额角抽动,转身上山去了。
屋内
冯桥桥看着躺上床的妹妹,不赞同的皱眉上前,道:“起来,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冯巧巧还是那句话。
冯桥桥悠悠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你老是憋在心里,该有多难受。”她心里清楚,今儿个如果不是西京对她言语调戏,后期又对她动手,只怕以冯巧巧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哭泣流泪。
果然,冯巧巧的身子一僵,却也没坐起身来。
“是因为,许大夫吗?”
冯巧巧的身子彻底僵硬,腰间别着的那只笛子异常刺眼。
“要跟我说说吗?说出来,你心里会舒服很多。”
孔雀蓝的衣袖底下,那手腕分明肿了起来,冯桥桥皱眉,伸手捏过那只手腕,摸了摸,冯巧巧没有拒绝她的动作,她便从橱柜之中拿出药,仔细的涂抹在了她的手腕伤处,找了一块白布将手腕包好。
冯巧巧坐起身来,目光莫测的看了一眼姐姐。
“姐,你说你喜欢他,喜欢是什么感觉?”
冯桥桥怔了一下,握住她的手,道:“看到他冷漠,就想挑战他的脾气,看到他少见的笑容,就会有些高兴,看到他身上没人处理的伤口,就会忍不住收拾包扎,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感觉很特,被他关心的时候,心里也暖暖的,很舒服。”
“是吗……”冯巧巧目光幽幽看向远方,深沉又莫测,不像是一个十五岁少女该有的样子,“我也喜欢许大夫,可是为什么和他接触的时候,我却那么难受呢?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我才这么难受?”
“你……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冯桥桥快接不上话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是最不会安慰人的。
冯巧巧摇头,“没用的,从他来的时候,一直是那个样子,我曾经,也试图……”话到了这里,忽然有些尴尬难受,又接着道:“他虽温和,却对谁都是温和,娘说过,对谁都一样,便是没有任何人是特别,大家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我便也掩藏了心思,那天,我在药庐外面,听到他和那个狗官的谈话,我知道他就是楚心弦,我本来抱着的所有希望也都放开了,我知道楚心弦是谁,可是那一刻我竟然是欣喜多过难受,我觉得我要发疯了,在那样的时候,居然还开心的起来。”
冯桥桥静静的听着她的话语,心中悠悠叹了口气。
“可是,直到那天,我带着阮小姐和秦小姐两人一起到他的药庐去,看到阮小姐和他的相处方式,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喜好男色,也会笑的豪迈爽朗,也会被一句话击的哑口无言……原来是我不够好,只是因为我不够好……也是,我只不过是一个采茶女,乡下姑娘,又怎么配得上北辰公子呢?他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她自嘲的笑了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竹笛子。
“这东西,还是他刚来那年,我扭断胳膊的时候,他帮我看病,削了竹子帮我做的,没想到,我今天又扭断了胳膊,这笛子,却还在——”
咔。
她手下用力,手中的脆弱笛子应声断成两截,她轻轻笑道:“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那个狗官点醒了我……”
冯桥桥看着她的动作,知道这时候的人,门户意识十分严重,再者,感情的事情,一厢情愿最是伤人,当断则断,免得以后更多伤痛。
“妹妹……”
“姐,你别说了,我知道。”她垂下眼帘,眨去了睫上泪珠,坚强冷静的模样第一次出现裂痕,“可我还是很难过,我明明都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为什么我还要这么难过呢。”
哎……
冯桥桥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悠悠道:“哭吧,哭出来,你会舒服很多的。”
人这辈子,最难做到的就是放下,尤其是那一份纯纯瑟瑟的最初,少女情怀总是诗,又怎么会是一句我知道,就能抹杀的了的?看来,她为了冯巧巧准备的那份,送给许秋白的礼物,用不着了。
细微的啜泣声隐隐响了一宿,到天明时方静了下去。
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许秋白便出现在了冯家门口。
“冯二姑娘受伤了吗?师兄让我来看看。”
白氏已经起了,两月多来的调理身子好了不少,见许大夫自然是乐的厉害,只是听他说女儿受伤,又焦急起来,看向女儿们。
“没事,我姐姐会看。”冯巧巧抬头看了他一眼,冰冷依旧,说完,便进了厨房。
许秋白一挑眉,视线冲冯桥桥窜去。
冯桥桥再次叹气,道:“是没什么问题,就是磕碰了一下,罗烈那里有药,我已经上了药了,你要忙就回去吧,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了。”
白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秋白看冯桥桥的表情不像是赌气找麻烦,也便不语告退,只是转身之际,视线可有可无的掠过厨房位置,滑过少许颜色。
冯桥桥将那一抹颜色看在眼里,心中微叹:好在这人知道冯巧巧的心思,回应不了,也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和误会,让妹妹不至于陷得太深,不过,终归是让冯巧巧难受了,尤其是那个西京……
许秋白才离开一会儿,冯家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战不屈站在冯家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闭嘴!”冯桥桥先发制人,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一字字道:“乌龟王八。”
战不屈下颚抽搐,有苦说不出,咬牙切齿道:“我不是!”
冯桥桥不理会,转身进厨房做早饭,打算送去山上,战不屈冲白氏打了个哈哈,也跟了进去,“我不是!”他再次强调。
白氏疑惑的看着那个昂藏的男子走进厨房,先前还十分诧异这人是谁,但那双眼睛却十分眼熟,猛然想到是帮自己家里干活的战爷,又看他和自个儿女儿那熟悉的样子,心中大乐,看来,女儿的亲事是有着落了!
狭小的厨房,在战不屈进入之后更显得窄小。
冯巧巧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动作。
“你这是擅闯民宅,我没请你进来。”说来说去,这战不屈也有错,昨日如果不是这家伙跑来说些莫名其妙的,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战不屈眼角抽搐了一下,沉声道:“昨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冯桥桥一怔,这是要说他的来意了吗?
战不屈又道:“你出来下,这件事情很重要。”他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冯桥桥想将他赶出去的心思淡了下去,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柴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走出屋子,转到了院子外面,昨天晚上战不屈被收拾的大树下,才停住脚步。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
战不屈皱眉查看四周情况,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让他有阴影啊……
“你身边的男人是谁?!”战不屈问。
冯桥桥挑眉:“你不是有事儿要告诉我吗?怎么反过来问我问题?”
“事关你们姐妹二人甚至你们全家的安危,我不得不问清楚。”
“这么严重?”冯桥桥诧异开口,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严重到危机全家人的安危。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救我的时候,我受的伤,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我问他是谁,并不是要窥探谁的隐私,只是想知道,他能不能保护的了你。”
冯桥桥皱眉,思量他话中内容的真假。“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你已经猜到我昨晚为什么会找上你了?”
“不错。”冯桥桥下颌一抬,大方承认。
战不屈睨着她的表情,再次为自己看走了眼懊恼不已,这哪里是个嘴巴泼辣的山野姑娘?举手投足内敛气质,让人猜不到她的心思,怪不得他会着了道,“我有一位结拜的妹妹,因为阮风华,死了。”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战不屈迟疑的瞥了她一眼,“我那结拜的妹妹,是京城青楼之中有名的花魁。”
冯桥桥挑眉道:“被阮风华调戏,羞愤自尽?”
战不屈嘴角抽搐,“你想象力不错。”
冯桥桥笑了笑,不再插嘴,等候战不屈解释。
“我朝有四方公子,东华公子寒江雪,西京公子阮风华,南湘公子龙飞尘,北辰公子楚心弦,他们志同道合,相互交好,在京城之中享誉盛名……”
“这四位各有特点,相信你也是听说过的,西京公子阮风华,不负他的名字所指,的确风华绝代,成为万千女子春闺梦里人,尤其是他为人风流倜傥,潇洒自狂,更是引的京中女子争相追逐,可是,西京公子有个习惯,非色艺双绝者,非风尘女子,不能成为他的红颜知己,自他成名到如今,已有八年时间,交好的花魁女子也刚好是八人,可这八位姑娘,再和阮风华吟风弄月之后,都渐渐赎身从良。”
“阮风华为她们赎身?”
“不是,阮风华与她们只是弹琴作画,吟诗对对,就我五年来的跟踪来看,他几乎是不碰这些女人,只是喜欢流连青楼而已,风流不过是表象。”
“继续。”冯桥桥道。
“那些女子,被赎身之后,却未必有什么好日子,不是嫁给半百的富贾,就是成了官家的姬妾,生活比在青楼之中不止惨了多少,也有个别得宠的,却是不到一两年时间,全部沦为男人的玩物,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死活。我那义妹,曾经救过我一命,虽然是个青楼女子,但高风亮节,让战不屈佩服,我在柳阳听说她和阮风华的事情之后不久,就听说她被人赎身了,我是最清楚我那义妹的脾性,我也曾要为她赎身,可她说过,跟着一个为了她美色的男人浪费一辈子,说不定以后还要去做那后院之争,被人鄙夷指使,不如她做花魁潇洒自在,高高在上,所以,她是断不会被人赎身,我于是追到了京城之中。”
“为她赎身的人是什么人?”
“我家中有事,到了京城已经是一月之后的事儿,义妹早已经不知下落,我多方寻找,终于找到为她赎身的那处人家,她当时已经奄奄一息,被关在地牢之中,我一时气愤,打伤了守卫,带她离开,出去还没来得及寻医,她已经油尽灯枯,我询问之下,才知道,哪里是为了她赎身?那些人是在她去官家府邸回青楼的路上,将她掳劫而去,然后再派人送上为数不少的银两,名为赎身,实为绑架,青楼鸨母见银子给的利索,便也没去追问,况且几年来,和西京公子走的近的女子都被赎身,只道是西京偷偷赎身之后金屋藏娇养了起来!”
冯桥桥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你跟着西京五年,意思是你妹妹的事情是五年前发生的?后来怎么样!”
战不屈面露沉痛之色,“我当时曾经答应义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便一直跟随着阮风华走南闯北,这五年间,也有不少和他有关的青楼女子,却再也没出现过和我义妹那样的事情,直到我顺着线索跟着阮风华到了茶山,晚上在山间露宿,却见一个汉子形迹可疑,蒙面追了上去,哪知技不如人,被打成重伤,遇到了你。”
“所以?”
战不屈看着她,一字字道:“我怀疑,是有人专门对付和阮风华走的过近的女子。”
“听着像是变态倾慕者。”冯桥桥摸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道,如果吟诗作对都要报复,那昨儿个冯巧巧和西京……
“不排除这个可能。”
“所以——”冯桥桥走近几步,挑眉道:“你想揪出那个家伙,知道西京老是来我们这里,想利用我们姐妹,守株待兔?”
战不屈面色一变,“我战不屈顶天立地,什么时候利用女人办事过?我只是想找出那个凶手,让我义妹泉下有知,死得瞑目,也不想牵连无辜。”
“那你怎么不去青楼里,阮风华不是对青楼女子情有独钟?”
战不屈意味深长沉默半刻,道:“那青楼,不同一般的青楼,我来了几日早就探查过了,连花魁红绡姑娘,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所以,你找上了我和我妹妹。”
“不错,那男人如果护得了你,我就守在你妹妹身旁,如果他不能,我立刻飞鸽传书要我大姐派人来。”
冯桥桥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一道低沉声音从山道上传来——
“我的人,我自己护。”
开个新卷,希望有点不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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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立在山道上,一身黑色布衣,衬的他更加凌厉冷酷,一身白衣的寒江雪站在他身边,款款而来,与龙战形成了明显对比。
如果寒江雪是白天,那龙战就是黑夜,深邃暗沉,耐人寻味。
“你是……”战不屈蓦的双目微眯,“你是东华寒江雪!”
寒江雪挑眉,微微一笑,冲战不屈和冯桥桥点头,也不诧异:“没想到在茶山这小地方,还有人识得我……”
“名满天下,别人不知道也难。”冯桥桥悠悠说了一句,转对战不屈道:“你不是说五年来那个暗处的家伙都没有伤过人了吗?既然如此,我姐妹也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专门跟着,我今天还忙着呢,走了。”说完,转身进门。
战不屈连忙追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都把前因后果告诉你了,你还这样嚣张跋扈!”
“我又没求你,是你自己要说的。”冯桥桥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战不屈愣在当场,半晌之后,呐呐道:“我这是成了自作多情了?”
龙战瞪着那个进门的背影,不发一语的跟了进去,大摇大摆,也不理会身后的寒江雪,寒江雪见状,微笑摇头,“战兄,在下告辞。”
“不敢。”战不屈回过来,连忙还了一礼,心中暗叹,京城的富家子弟果然不同凡响,礼数倍加,哪里像那丫头,整个一没大没小,习惯性的抬手摸胡子,赫然反应过来胡子被那丫头剔了个干净,一时间动作僵硬在当场,背脊升起恶寒,这个女人……
冯桥桥和妹妹在厨房忙活,白氏见龙战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好了,扶着冯海坐好。
“罗兄弟,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
“嗯。”
龙战照例回了一个字,瞥了一眼冯海的情况,抬手探脉,半晌之后收回了手,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坐在院中石桌上看起书来。
“呃……”白氏愣住,又摸不准龙战的心思,只得追出门来探看,哪里知道一出屋门,却看到战不屈也一脸莫测的站在院门口,面无表情的瞪着厨房。
白氏心中一思量,赶紧跑到厨房边,“丫头,你快出来看看,我看罗兄弟和战爷估计是来找你的,你爹现在还不方便移动,没法招呼他们呢……”
冯桥桥皱眉叹气,丢下手中的菜走了出去,“你们这是干嘛呢?”
龙战头也不抬,翻了一页,道:“肚子饿了。”
白氏一听,连忙道:“肚子饿了?没事没事,罗兄弟帮了我们家很多忙,在家里吃顿便饭也是应该的,姐妹俩正做呢,等会就好!”
“嗯。”龙战应了。
冯桥桥昨晚被他几个不知道打击了下,还不想理会他,直接无视他和母亲的对话,冲战不屈道:“你也饿了?”
还不等他答话,白氏连忙道:“大早上的,战爷肯定也是饿了,昨天帮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儿,还陪你爹聊天,留他吃顿便饭也好呀!”正好看看战爷和自家闺女有没有缘分。
“娘,他这样铁打的身子,一顿吃饱了三天不饿的,怎么可能正好在我家就饿了呢?我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战爷顶天立地威武不屈,嫉恶如仇宅心仁厚,怎么会狠心在我家蹭饭吃呢?毕竟我家情况也不是很好——”
战不屈眼角抽搐,白氏皱眉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转头,又对战不屈道:“请战爷不要太介意,她说话总是这个样子,十多年了也改不了。”
“不会。”战不屈顺杆子爬,果断下了台阶。
冯桥桥切了一声,视线一转,看到远处山道上走来的那少年人影,忽然感觉有些无力,也懒得再废话,直接进了厨房。
果然,她才进厨房不久,屋外传来呼喝之声,“战不屈,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了你这么多天都不见你帮我做一点儿事情,才不过来帮冯桥桥干了一次活,就这么着急的跑人家家里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英英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别的——”
“废话少说,现在立刻跟我上山打柴去,要不回去,我现在就给你好看——啊!”话尾刚说完,冯英英低呼了一声,冯桥桥心中一动,转到窗边向外看去。
冯巧巧两步走到她身边,道:“她今儿个倒是来的时间正好,看到那人下山了,不容易,你说,那人会怎么对待她?”
“不知道,不理会应该是最客气的。”
冯巧巧挑眉:“你倒是够了解他。”
屋外。
冯英英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尴尬了好半晌,连忙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下衣物,又顺了顺头发,发现自个儿今天居然是一身男装打扮,立刻满心懊恼,为了见到罗烈,她曾经处心积虑,却从来没有任何机会,今儿个本来是气势汹汹的来追战不屈那家伙,没想到有这样的条件让他们见面,但她居然是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出现的他面前。
噢,真混蛋!娘亲说了,男人对美丽的女人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可她现在这样子,连美丽的脚后跟都追不上——
可她依然不会放弃,她见到了他了呢,美梦就要成真了!
过度灼热的视线,让龙战反射性的抬头看来。
啊!天呢,他在看她了,他会对她说什么呢?
他会夸她吗?哦不,现在她的状态只怕没什么可夸在,一副泼妇样子,只会让男人倒胃口,可是没办法啊,现在这么着急,她哪里来的机会改变形象?如果他给她机会,那么她真的可以去改——
脑中闪过各种瑰丽幻想,她忘了自己是来找战不屈麻烦的!
龙战站了起来,将书收回了怀中。
冯英英面色一红,连忙几步走到他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龙战左跨一步。
冯英英也左跨一步。
龙战右跨一步,冯英英也右跨,只要龙战一有动作,她立刻抢先,堵住他的去路,僵在院门口。
龙战眯起眼,薄唇微启。
“我可以的!我马上去改。”她冲动的大声喊出,还用力的猛点头。
黑眸一眯,迸出不耐。“让开。”
“我——”呃,罗大哥说了什么?冯英英皱眉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让开?说的是她吗?呃……不会吧……
“想发呆就滚到一边去,别挡着我的路。”龙战冷冷的说完,也不出门了,直接转身,无视一堆人的面色扭曲,直直的进了冯桥桥的房间,门被顺手关了起来,还带起啪的一声。
……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冯英英握紧了拳头,不敢相信他居然叫他滚一边去,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罗烈说,本身又是个急脾气,但自个儿这个样子,他见了肯定还是倒胃口的。
啊!她想到了。
冯英英连忙转身奔出门,打算回家接受娘亲建议,换身不这么男人婆的装备,只是,才走到门口,一个颀长身影,就站在了那里,恰巧挡住离开的唯一出路。
“滚开滚开,你挡着我的路了!”冯英英心急如焚,要不是估计罗烈在屋内,怕被他看到,早已经发挥怪力将挡路的王八蛋打的哭爹喊娘。
挡路的家伙微一挑眉,不但没有移动分毫,还发出了刺耳的轻笑声。
那清淡悠悠的笑声,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让她本来的焦急挫败全部化作燎原大火,只听喀拉一声响,冯英英双拳紧握,顶冒青烟,豁的抬起头来,想将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蛋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哪知,她一抬头,却怔了一下。
这个……人,长的很好看,一身红衣曳地,手中打着折扇,薄唇微勾,眼温和,这种温和,这些年来,冯英英并非没有见过,但较许大夫的温和,这个很美丽的家伙,却多少带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像是什么坏东西!
“大姐,让一下!”她个头比她高,叫姐姐没错吧!
西京摇着扇子的手一僵,唇角不可抑制的抖动了两下,身后忠诚的索万连忙提主子辩驳:“你这个小丫头,胡说什么,上次你不是还见过县太爷的吗?怎么又认不得他了?”
冯英英皱眉退了两步,这才发现这家伙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上次她跪地磕头半天还笑的还欠揍的娘娘腔。
“上次站的远,没看清楚,走了!”她一把推开西京,大步往回家的路而去,战不屈见状,睨了西京一眼,也跟了上去。
冯桥桥站在厨房内,连连低笑了好几声,冯巧巧是第一次见龙战这幅模样,也不由有着震住,但见门口的西京,却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冯桥桥见娘亲战战兢兢模样,叹气走了出去,“县令大人,今儿个吹的什么风,竟然把你吹到我家来了。”
西京展开扇子,姿态潇洒,“听说那家伙在你家,我来看看他,平日里难得见一面呢。”
原来是为了龙战。
“等等。”
冯桥桥转身,也不打算请西京进屋去坐,直接推开自己的屋门,却见龙战斜躺在她的床上,没有半分起来的意思,白氏跟在身后进来,一见这情况,急忙揪了揪冯桥桥的手臂。
“罗兄弟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白氏想了想,道:“县太爷是来看他的吗?”
“嗯。”
“这怎么办?”女子闺房,一个人四仰八叉的在这睡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请另外一个进来?
“算了,娘你进屋陪爹爹吧,我去跟他说。”
“那……也好。”白氏叹气离开,冯桥桥瞪了龙战一眼,上前两步,摇了摇他的胳膊。
“喂——”
龙战不应。
“你这家伙,昨儿个你一顿不知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开始不理我了,还光明正大的跑到我家来抢我的床睡,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
龙战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抬眼看着她,“什么?”
“你——算了。”冯桥桥一看他眼下暗影,数落的话再也说不出,拉过她的辈子丢到他身上,“明明一直在睡,怎么看你样子像是好久不睡觉了……”她嘟囔着,直接转身出去了。
西京看着她,也不等她说话,直接道:“不出来?那也罢了,不见也是一样的,你带我告诉他一件事情,清嫣已经飞鸽传书给伯父伯母,他们二老不日就会抵达茶山,为……清嫣主持婚事儿。”
他笑的不怀好意,扇子更是不遗余力的挥摆。
冯桥桥怔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要我带吗?”
西京被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弄的一愣,摇了摇头,“没了没了,真是不好玩。”洋洋洒洒的下山去了。
厨房内。
冯桥桥刚进来,冯巧巧便道:“飞龙将和天下第一美人的婚事,五年前,就传出来过,你别伤心,如果龙……他喜欢你的话,就算和天下第一美人完了婚,也会娶你的。”
三妻四妾。
冯桥桥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妹妹,道:“你为什么会以为,他娶了别人,我还会嫁他?”
冯巧巧愣住:“为什么不?娘亲说过,女人这一辈子,就指望嫁个好男人,你也说过,你喜欢他,我看他这样子,对你分明是特别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如果那个娘娘腔说的是真的,父母之命不可违,他和阮清嫣的婚事的注定要完成的,只怕到时候,他的父母未必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家庭……”
她的思路,完全是按照古人那一套,冯桥桥扯了扯嘴角,沉默不语,原来轻松的心思,却再次纠结起来。
秦府
“小姐,我们着急用的那批高粱被扣在路上了,商家说不卖给我——”
秦云雅埋头刺绣,嗯了一声。
蝶柔又道:“为什么不给冯家那两个丫头点颜色看看!”
秦云雅将并蒂莲花最后一针收尾,才慢悠悠的道:“高粱的事儿,就是警告,你还想对冯家那两个丫头下手?”
“不会那么巧的!就算阮公子和江少爷,同她们有些关系,也绝对不会暗中对小姐的生意插手。”毕竟,飞凤酒可是贡酒,与皇家息息相关,没人会来找她们的不自在。
“我说的不是他们。”秦云雅站起身来,啪啦这眼前的吊钟柳,“早已经查的清楚,飞龙将,在冯桥桥身边,去找她的不自在,就是自寻死路,除非,我们有一击必胜的把握,要不,最好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蝶柔蓦的一凛,“奴婢知道了。”
秦云雅微微一笑,“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虫,就算龙战对她有些特别,现下,龙家双亲一旦抵达茶山,势必会让他和阮清嫣完婚,到时候……”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不说,到时候如何,也只有她心里清楚。
早饭做的是鸡蛋汤和蔬菜瘦肉粥,因为龙战在的缘故,又在白氏的强烈要求下,清炒了两碟小菜,顺便做了几张煎饼,一切准备妥当,却是将近正午了,干脆又用自己家做好的粉条,准备了砂锅。
白氏坚持龙战是冯家的再生父母,冯桥桥也不好和她理论,却也有些事儿是说不清楚,只得做了,一家人围桌吃饭,龙战不见起。
“丫头,你等会给罗兄弟送过去吧,娘那会儿看罗兄弟给你爹爹把脉的时候,脸色很差,估摸着最近没睡好,睡过去了吧?”
“哦,好。”冯桥桥应了,端了一份鸡肉砂锅和切好了的煎饼,又盛了汤,按个放了一份,才推门进去。
冯巧巧看着姐姐的背影,抿唇叹气,低头吃饭。
屋内。
龙战还在睡,姿势是冯桥桥离开时候的姿势,冯桥桥放下托盘,一把将被子拉了起来,“吃饭了。”
龙战按着额心,翻过身来,就看到冯桥桥转身要走,心中一动,有些莞尔,袖中金线一飞,将她扯过,顺势抱在怀中,“怎么?吃醋?”
冯桥桥瞪着他,“说什么鬼话?你又不喜欢她,我吃哪门子的醋。”
“知道,还气。”他轻叹了口气,下颌靠在冯桥桥额头处,手也顺势揽住她的腰,“醋罐子。”
冯桥桥一把拍掉他的手,“懒得理你,快吃吧,吃完了我还要去县城呢。”
龙战眼睛一眯,不放手,捏着她下颌转了过来,“又要去见江岁宁?”
“自然是要去江家,看看我弟弟,顺便说粉条厂的事情,还得买样东西,总之事情多着呢,放手了。”
她推开他站起身来,作势要走,龙战猛的站起身,两步便转到了她面前,捏住她的肩膀,“一定要去江家?”
“嗯。”她抬头,眼也不眨。
“带你妹妹一起去,你一个人,不准去!”
冯桥桥挑眉。
龙战又道:“至于西京说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冯桥桥心中一动,他说的是我们,被连在一起的感觉是极好的,但,让她心中一动的,却是龙战的口气,甚至,连那一直少有表情脸色,也变得有些无奈沧桑,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却又像是无话可说。
龙战走上前来,搂着她的腰,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胸前,“不准乱想。”他恶声恶气的道,伴随着规律的心跳传进了冯桥桥耳中,异的安抚了她原本浮躁的心情。
“控制不住。”她嘟囔,任谁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成亲,只怕也淡定不了吧?她没大吵大闹就不错了,况且,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还貌若天仙,一副理所当然照顾妹妹的样子对她,而龙战的身上好像又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一直在装模作样忽悠她?
但她心中也明白,龙战定然不是个会说赌气话的人,那就是他和父母之间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他道,抱着她的胳膊收紧。
冯桥桥心中一叹,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是不懂女儿家心思的,一把推开他,“吃饭吧,这个是那天在你那就想做的,但是少材料。”
龙战也顺势放开她,坐到桌边,正要吃饭,冯桥桥忽然从将一粒药丸丢进了鸡蛋汤中。
龙战挑眉询问。
冯桥桥下颌一抬,“怎么,你不敢吃?”
他沉默以对,刚伸手拿起汤碗,冯桥桥又道:“不准你闻,要吃就直接吃,害怕就给我。”说着,作势上前去取。
龙战睨了她一眼,不发一语的仰头喝下,果然没有去探查药丸材料。
冯桥桥唇角一弯,拉了个凳子坐在桌前,随手翻着桌上的书册,一边给他布菜,“吃吧吃吧,早上起的晚了,和妹妹一起做饭来着,没来得及准备好你就下来了……”
“阮瑶华去跳舞,具体是什么原因不清楚,战不屈去青楼也不是为了找乐子,是跟着西京去的,西京去招惹你妹妹,按照他的习惯,只是觉得好玩,我师弟楚心弦,没有心上人。”他一口气说完一大段。
冯桥桥愕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些话题,好像是自个儿昨晚上问过他的那些,他统统回答不知道。
龙战又道:“我会护着你。”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修饰,甚至连头也未曾抬起,冯桥桥心中一暖,指尖敲打着桌面,笑弯了眉眼。
她本想问他好吃吗?但想到他失去味觉的舌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