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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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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俏姐妹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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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她的腰,原来还有些距离的路程在眼下仿佛只是一个跨步的距离,眨眼便到了。

    龙战没有下马,只是将她抱了下去。

    “等你回来我也要骑马。”她道。

    “嗯,进去吧。”他面无表情的吩咐,不等她答话,双腿一夹马腹,尘土飞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山道上,深怕自己再看她一眼,就要舍不得离开。

    直到尘土渐渐平静了下来,冯桥桥才叹气转身,而还没进门,却发现妹妹冯巧巧坐在屋顶之上,把玩这玉质笛子。

    心中一动,冯桥桥上前,“这支玉笛子,比那只竹笛子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却代替不了那只竹笛子你心里的地位和分量。”

    “我拉你上来。”冯巧巧也不回答,走到梯子边,冲她伸手。

    冯桥桥挑眉,想着龙战刚才也是那么冲她伸手的,两步走到跟前,就着妹妹的力道,攀上了屋顶。

    星光璀璨,万家灯火。

    姐妹二人坐在屋顶之上,冯巧巧将手中笛子转了一个圈,道:“你说错了。”

    “怎么错了?”

    “你送我的这支笛子,才是我该珍惜的。”

    冯桥桥没想到她短短时间就已经想的透彻,十分欣慰,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做人要向前看的。”

    “嗯。”冯巧巧点头一笑,道:“姐,你很喜欢他吧?”

    冯桥桥愣了一下,“大概吧。”

    感情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两个月的时间,到底有多深?她不敢妄言,心中却明白,自己是想见他的,舍不得他离开,心疼他的味觉,好他的父母,在他怀中时会羞涩会温暖,会懊恼,会气愤,却也为他隐藏在霸道下的温柔……心动。

    想到这里,她脸色微红,手下意识的也按住胸口处的那条坠链,想起他方才也是这个动作,这条链子,想必对他意义重大。

    “姐……谢谢你。”冯巧巧看着远处的星星,喃喃道。

    冯桥桥回过来,手覆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道:“不用谢,应该的。我们是姐妹不是吗?就该互帮互助,相亲相爱。”

    冯巧巧偏头看她,“你这份寿礼我很喜欢,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生辰,其实你第一次问我关于他的事情,就在提醒我了,可惜我还是看不透,要等这么久的时间,亲眼看他和别人的相处才来比较自己的差距,才知道,我和他永远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冯桥桥愣了一下,没想到冯巧巧的生辰快到了,这绝对是歪打正着。

    “妹妹,喜欢是一种心情,你可以把这份心情放在心底,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把这份心情消散,虽然我只怕做不到那份淡然,但我也想告诉你,宁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像平静的小河,清清淡淡,享受温馨和美,也不要像暴风骤雨中的大海,狂啸怒吼,随时准备承受肆虐和抨击。”

    “……姐,我不懂。”心情,怎么可以比作小河和大海?她不懂。

    冯桥桥沉默,抿唇不语,轰轰烈烈固然难忘,但恬淡如水,依然能刻骨铭心,许秋白只不过是妹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不该为他浪费太多的时间和心思。

    “见你挂着笛子那么久的时间,还从没见你吹过呢。”

    “你要听吗?”

    “吹吹看。”

    冯巧巧点头,端起笛子放在唇边,奏出了清新的山村小调,思绪也从那只断裂的竹笛子,从开始到结束,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笛声从高亢转到低沉,心情从平静转到难受,眼泪滴滴划落,沿着她稚嫩的脸庞,落在了屋顶的稻草上,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如同她那些青涩的恋情,一去不复返。

    清晨,才起床不久,战不屈便风风火火的跑到了冯家。

    “我想,我知道那件事情是谁做的了!”

    冯桥桥莫名其妙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变态爱慕者的事儿,问道:“谁做的?”

    白氏才起,最近冯海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此时正由白氏扶着在院中活动,听他那般说,也感兴趣的问道:“什么事情?”

    战不屈清了清喉咙,“没什么事儿,是英英姑娘闹了些别扭,受了点小伤,我想请冯姑娘过去看看!”

    白氏一听,道:“那你们快去看吧,英英那孩子心眼儿好,就是性子太直了,哎……”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示意妹妹做饭,跟着战不屈出去了。

    “冯英英没事儿,我也不想去她家,有什么,就在这说吧。”

    战不屈转身,左右看了下,才道:“昨日我见了阮清嫣,觉得她很眼熟。”

    咳!

    冯桥桥轻咳一声,这话好像是男人把妹泡妞的潜台词啊……

    “咳什么咳!”战不屈虎目圆睁,瞪着眼前少女,不敢相信在此时她还能这么散漫不在乎,这可关系到她的安全啊……

    “没什么,你继续。”冯桥桥收起心思,一本正经。

    战不屈看了她一眼,才道:“那日在梦香楼跳舞的媚芙蓉,和你阮清嫣简直一模一样,虽然都蒙了面纱,但我肯定……”

    话没说完,冯桥桥就不客气的泼了他一盆凉水,“跳舞的不是阮清嫣,这事儿我很清楚,不过两人长的很像。”

    战不屈愣住。

    “还有别的要说吗?”冯桥桥见他一副呆样,忍耐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这就走了,今天还要帮爹爹针灸,没时间和你蘑菇。”

    “等等!”战不屈回过来,连忙转到冯桥桥面前,“那个媚芙蓉,我不止见过一次,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见过的,只是她出现的次数非常少,你既然知道她不是阮清嫣,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京城?冯桥桥凝眉。

    阮家原就是京城大户,阮瑶华出现在京城也没什么特别的,况且,有些大家小姐喜好特别,她喜欢在青楼之中玩闹似乎也没什么……

    “我怀疑,她和那些事情有关系,西京在京城之时她便在,西京来了茶山,她也来了,况且在京城,她出现在青楼的时间正 好西京也在,眼下也是一样。”

    “你不是要说她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吧。”变态爱慕者?阮瑶华是他妹妹,可能吗?

    “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我见过那个女人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她十分狡猾,每次都让她逃脱,但我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冯桥桥来了兴趣。

    “我总觉得,五年是个点,五年前的那几个花魁和五年后的这些人,像不是一个人下的手。”

    “为什么这么说?”

    “五年前那三位花魁,虽然被赎身之后嫁了贩夫走卒,日子清苦一些,却没有太多苦难和奴役,自我妹妹开始,那些花魁无一不是境况凄惨,虽然只有我妹妹一个送了命,但其他几个活着和死了的差别不大,且脸上多多少少都被留了疤痕。”

    “你见那个女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冯桥桥皱眉问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阮瑶华似乎有了嫌疑。

    “五年前我并不知道有这件事情,见她是在五年后,告诉我,她是谁?就算不能我义妹报仇,我也要防患于未然。”战不屈字字铿锵,对这件事情执着的厉害。

    冯桥桥目光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才道:“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战不屈眸子一眯:“就算不是她,也定然和她有关系。”

    沉吟半刻,她淡淡道:“你跟着西京这么些年,总该知道他有妹妹吧?”

    “我自然知道,他妹妹是京城第一美女,阮清嫣姑娘,昨天我已经见过了,你也说不是她。”

    “难道你不知道他有两个妹妹?”冯桥桥诧异皱眉。

    战不屈一怔,阮清嫣与阮瑶华虽然是孪生姐妹,但阮清嫣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当朝龙图阁大学士为其绘制画像曾说过一句话:京城的万家灯火,比不上清嫣姑娘嫣然一笑,让她少年成名,后来又因为和龙战的婚事闹的沸沸扬扬,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压住了阮瑶华的风采,战不屈这家伙四肢发达,却头脑简单,连他追的人有几个妹妹都搞不清楚,莫怪追了五年还追不出个情况来。

    “你是说,那个跳舞的女人,是西京的妹妹?”

    “阮清嫣的孪生妹妹,你觉得像她也是应该的,叫做阮瑶华。”冯桥桥大发慈悲的告诉他,但是却已经开始思考告诉他是不是白扯。

    “不可能啊……”战不屈皱眉呢喃,“如果是妹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冯桥桥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是你想太多了,也说不定是男人,因为得不到那些花魁的垂青,所以后期报复也是有可能的,你与其自己追,不如报官让官府来查比较快些。”

    “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自己弄清楚!”战不屈大声道,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啧!死脑筋。”冯桥桥一叹,心中却不由想起几次见到阮瑶华时候的情况,继而想到阮清嫣,登时觉得一阵麻烦,赶紧回家收拾了阮清嫣送来的礼物,交给了后头跟来的战不屈,要他将礼物还回去。

    熊震奉命照顾冯桥桥,早起之后便下山守在了冯家,白氏一听是龙战的朋友,立刻给了他和龙战一样的待遇,坐等吃饭。

    飒爽汉子聚在一起十分有话说,倒是让战不屈和冯海都兴致高昂,而早饭刚做好,冯家又来了一位客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她一身素衣,背着一只木盒站在门口,看来是徒步上山而来,面色也不见改变,呼吸平稳,看来,梦香楼之中除了花魁红绡身手不凡之外,连这位夏梦姑娘,都是个练家子。

    “冯姑娘?”她唤了一声。

    冯桥桥站起上前,“你……”她有些迟疑,拿捏不准夏梦来这里的想法。

    夏梦一笑,从后背上翻下木盒,道:“奉主子名,来陪冯姑娘弹琴。”

    明天开始会有人陪你!

    龙战的话语似乎响起在耳畔,冯桥桥挑眉,让开位置,要陪她的人,就是这位夏梦姑娘?

    “进来吧。”

    正文 v2o生日蛋糕

    章节名:v2o生日蛋糕

    夏梦的到来是意外之中的事情,冯桥桥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也只是知道她是龙战的手下,再无其他,不过,看来熊震对她十分恭敬,见她到来,站起行礼,便立在了一旁,没有再坐下。

    “娘,这位姑娘是……”冯桥桥想了想,道:“这位姑娘是来教我和小妹音律的。”若让白氏知道夏梦是青楼中人,只怕又要生出几分担忧来。

    “这样啊……”白氏微微蹙眉,便热心的引着夏梦要进门。

    夏梦也不推辞,她本身的气质教冷淡,长相也一般,只怕除非有人主动开口,是不会相信她是青楼鸨母的。

    冯巧巧手腕上的红肿虽然已经消退,不过还是不宜劳动过多,冯桥桥带了夏梦进屋之后,便进了厨房帮忙做饭。

    早饭后。

    夏梦打开木盒,拿出一只古琴,放到了冯桥桥屋中桌面上,屋内简陋,夏梦也不意外,弯身坐下,道:“冯姑娘,请坐。”

    “是我自己家,你也不用客气,什么请不请的。”冯桥桥给她倒了一杯清水,“喝水。”

    冯桥桥的淡然和豁达,是夏梦早就知道了的,她也不意外,伸手接下她手中清水。

    这一伸手,冯桥桥眼角扫过她的手腕,却发现许多细小的疤痕,不过也是一闪而逝,她接过茶杯垂下袖子,遮掩了一切。

    “很惊讶吗?”夏梦问。

    冯桥桥见她不闪不避还问出口来,一挑眉,坐下,“是很怪,毕竟你的气质,很难和青楼女子联系到一起,再说了,那些疤痕,看着也不像是简单的伤势。”尤其是在冯桥桥看过医书研究了不少之后。

    夏梦一笑,唇角带着些无奈和苍凉:“这些伤疤早些年就有了,不过是成长的印记,也不算什么,吓着冯姑娘了吧?”

    “不会。”

    夏梦点头,“也对,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女子,又怎么会被这些伤口惊吓?前日见你在梦香楼内,似乎十分喜爱古琴古筝,我今日带了来,陪你说说话。”

    冯桥桥撇嘴,想着陪说话是假,代替龙战整日对着她才是真的,那家伙的心眼小的厉害呢,“是挺喜欢的,我去叫我妹妹,她也该是喜欢的。”

    “可以。”

    冯桥桥得到她的应承,便转身出去了,熊震混到早饭就离开不见人,冯桥桥又帮冯还细细看了下伤势,发现恢复的很好,阳光正好,冯桥桥一想,转头倒是将夏梦叫了出来,在院中的石桌上弹琴练习。

    夏梦温文有礼,也不意外白氏和冯海的诧异,以及冯巧巧的惊讶,左右教了一日,夕阳西下,才背起古琴,告辞离去,冯桥桥交代熊震去照顾了那只小猪,虽然有夏梦陪了一日,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山路上,冯桥桥坚持送她一程。

    夏梦也不推辞,两人并肩而行,“冯姑娘很聪明。”

    “还行吧。”冯桥桥点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手下意识的将掉出来的动物牙齿坠链塞进衣领内。

    夏梦一怔,道:“狼牙……”

    冯桥桥转头:“这个东西,是狼的牙齿吗?”上次好像有问过龙战,但龙战没回答。

    夏梦回过来,道:“是呢,这东西,是他八岁在兽营徒手打死的一只狼的牙齿,后来留下来做了纪念,这么多年来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现如今,倒是送给了冯姑娘。”

    八岁,兽营,徒手打死一只狼?

    冯桥桥皱眉,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难受,龙战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好像和他很熟?”话便这样自然的出了口,她以前,是从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只有在熊震那里套过一次话。

    “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吧。”夏梦轻轻回答,眼有些飘渺。

    二十多年?龙战也不过二十七岁而已。

    冯桥桥心口微酸,想到这位夏梦姑娘说起他来那么熟悉,知道他的好多事情,而她却一知半解,心里就像小虫子在爬,有些难受,“他……”支吾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冯姑娘很聪明,不该为不必要的事情挂心难受。”夏梦见她表情,微微一笑,“他对冯姑娘很特别,冯姑娘本身也很特别。”

    “谢谢。”她平平的说出了两个字,想着本该就是特别的,异世孤魂,能不特别吗?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养成了警戒和自保的习惯,从不让人近身,不论男女,你是第一个,能靠近他三尺以内却还能活命的人,女人。”

    微微欣喜涌上心头,可更多的却是酸涩,不让人近身,就意味着没有朋友,没有朋友,就是孤家寡人。

    夏梦又道:“我和他——”

    她才说了三个字,冯桥桥昂头打断,“这事儿不用你告诉我。”如果想知道,她会自己问他,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夏梦了然的点点头,道:“从明天开始,我便不过来了,让红绡来教姑娘。”

    “后天吧,明天我妹妹生辰,我没时间。”

    “嗯。”夏梦背起琴盒,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道上,这时,山道的另外一边,和冯英英一起砍柴回来的战不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有些诧异和惊讶。

    冯英英冷哼了一声,道:“又想跑到她家去蹭饭是不是?要走赶紧走,我不会拦着你,把柴给我,娘还等着我呢!”

    不等战不屈回应,她一把扯过战不屈肩膀上的柴捆,上下打量一通,战不屈却被她忽然的动作弄的回过来,皱眉接过柴,“你这个家伙,哪里像个女人!?”简直跟家里的那个男人婆一模一样,野蛮霸道不讲理!

    不过,现在他想的不是这些,他想的是,那夏梦对冯桥桥看着很是礼貌,不应该啊,难道那个男人……

    也许,他应该先从青楼查起。

    本来预计中午就回家,但因为江岁安和冯亮因为礼物的事情闹了口角,没想到冯亮回家之时已经是下午。

    “啊!大姐,你们怎么可以吃过了饭呢?这明摆着不欢迎我嘛,我两个月没回家了,才回来,却没晚饭吃!”冯亮不依的嘟起嘴。

    白氏一见他回来,眼泪汪汪的抢上前去,扯着他的小手上下看了好一会儿,心情激动,却说不出话来。

    冯桥桥点着他的额头数落道:“谁知道你要回来?回家不问爹娘好,倒是先说起吃饭的事儿了,吃吃吃,什么时候不能吃?在江家你还吃的不好?快,来跟爹爹交代下最近都做什么了?”

    冯亮扭捏了下,毕竟一段日子没见了,想要亲近却感觉有些近亲情怯,想了想,几步走到冯海面前,有模有样的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白氏一见他动作,哭的更厉害了,想要去拉,却被两个女儿拦住。

    冯海心中震动,强忍酸涩,拍了拍他的头。

    “爹爹,我认字读书了,还会对对子,学了好多诗词,夫子对我很好,江大哥也对我很好,爹爹不要担心,以后我肯定会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哎……爹知道,快,快别跪着了,站起来站起来,回来是好事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白氏破涕为笑,忙道:“我身子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我……我去帮你做饭去!”她已经有些年月没做过饭了。

    哪知冯亮亮站起身来,抹了把眼泪,却道:“娘,我随便吃点就是了,不用专门麻烦娘帮我做!”

    “那怎么可以?”以前是家中贫困,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儿,现在日子好了,怎么能随便凑合?

    冯亮想了半刻,忽然跑到冯桥桥跟前,扯着她的袖子道:“娘,大姐不是没事儿做嘛?就让她去做饭吧!娘您身子好了也是娘啊,怎么让娘给我做饭,那我不是不孝的厉害?”

    白氏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好笑道:“你这小子,皮的厉害,分明是喜欢桥桥做的饭菜,嫌我做的没她好吃,还要给人戴高帽子,不老实!”却也真的没去厨房。

    冯桥桥叹了口气,捏住他的耳朵道:“走走走,小屁孩子,给我烧火去,我才帮你做,知道吗?”

    “哎呀!大姐,好痛,轻点轻点,痛死了——”

    第二日

    早饭吃罢,江岁宁处理了一些商号琐事,便打算和江岁安一起上茶山去。

    马车停在门前,江岁宁把江岁安抱上车,江岁安紧张了半刻,转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礼盒,呐呐道:“大哥……你也上车。”说着,往一边让出位置。

    江岁宁微微一笑,正要跨上马车,江叔忽然从府内冲了出来,“少爷,有急信。”

    江岁宁一怔,跨步转身,接过手中信件,展开看了片刻,色越见凝重,缓缓收了起来。

    “少爷,有什么事儿吗?”

    “送安安去吧,我们去趟天香楼。”

    江叔皱眉,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样着急,能让少爷放弃为冯姑娘亲自祝贺生辰,反而转往天香楼?但他终归是跟着江岁宁多年的老管家,当下点头。

    “是。”

    江岁宁转身,将精致的礼盒递给江岁安:“安安,这是大哥送给冯姐姐的礼物,记得帮我送给她,明天我去接你。”

    “好。”江岁安乖乖点头,接过东西,摸着盒子,抬头看着大哥,想着大哥真是不错,和冯家二姐姐不过是见过一次,生日便准备这样精致的礼物,对外人尚且如此,这段日子对她有体贴入微,她不该这样排斥他才是。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当成亲哥哥来相处。

    车夫马鞭一挥,不一会儿,便出了茶山县城,江岁宁的眸子深沉了起来,家丁早已经准备了另外一辆马车,他动作平缓的上车,交代一声,往天香楼去了。

    江岁宁上来的时候,交代小二准备了上好的碧螺春,然后迈步来到雅间门口——

    吱呀。

    门开了。

    天香楼雅间,一身白衣的寒江雪坐在窗边。

    “好久不见。”

    江岁宁温和的面色第一次出现了改变,深沉冷漠的看着寒江雪,冷冷道:“我不想看到你们。”

    寒江雪也不生气,站起身来,道:“我已经见过龙战了,他很好。”

    江岁宁皱眉震惊:“龙战也在茶山?”

    “我以为你是知道他在茶山,所以专门来的,没想到,你竟是不知道?难道你来茶山之前,没有事先查探?”

    江岁宁平静了下来,“就算他在茶山又怎么样?我并不欠他任何事。”

    “你不觉得欠他,又为什么离开京城,跑到这偏远的茶山来?”

    江岁宁冷哼一声,“多年前我在茶山遇险,妹妹流落在此,这次过来,不过是为了寻找妹妹,也厌倦了京城繁华景象。”

    “她,不是你妹妹。”寒江雪冰冷的点出事实,来茶山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吃力不讨好,可他依然是做了,没法子,谁让他倒霉欠了某个家伙一个人情呢?哎……如果龙战知道他插手这件事情,恐怕以后兄弟都没得做了。

    江岁宁眸子豁的一眯,口气也是冰冷:“我说她是,她就是。”

    “也罢!”不承认,无所谓,这不是重点。

    寒江雪转身面对窗口,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货郎小贩,嘴角一动,道:“阮清嫣也来了茶山。”

    “我知道。”

    江岁宁静静的答了三个字,就算在又如何?从出生他就无法选择,到了如今还在为他安排。

    他讨厌所谓的安排。

    他虽然表面温和,但骨子里却存了反叛的因素,京城二十年生活,他风度翩翩,文采潇洒,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武术医术样样精通,被誉为十全公子,与四方公子鼎足而立,可直到五年前他才知道,所谓十全,不过是躲在别人的庇荫下安稳度日二十年而已,他不是他,他充其量只是个卑鄙小人,窃取了别人的生活,让别人去为他承担他该承担的苦难!

    所以,在“父母”又一次安排的时候,他离开了,来到七年前丢掉妹妹的地方来寻找,寻找妹妹,寻找一个心安理得。

    “你该立刻下聘,与她成亲。”

    江岁宁淡淡道:“我已有了中意之人,是不会娶她的。”

    寒江雪悠悠叹了口气,虽然他来茶山的日子并不长,但有些事情却已经查了个通透,“她……只怕与你无缘。”

    “有缘无缘,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再是别人的安排,而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才是他要的。

    寒江雪看着他清淡的面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岁安的马车平稳的进了山。

    “车夫,能不能先去一趟……我以前住的地方?”她小心问道。

    “是,小姐。”

    江岁安心中一喜,连忙将礼物放在车内,爬出车厢。

    “小姐!小心啊。”

    “没事,我帮他指路,估计他不认识路呢。”

    “好叻,小姐您说,往那边走?”

    车夫见自家小姐粉妆玉琢,说话声音都不由得低了几分,江岁安甜甜一笑,抬手指路,不一会儿,车便来到了冯英英家门口。

    三叔正巧回家,眯着一双醉眼,看了半晌。

    江岁安连忙跳下车去,也不管身后丫鬟的惊叫。

    “爹……”才一开口,却知道眼前的醉汉不是她爹,她也不是这家的女儿,尴尬,悲从中来,簌簌的哭了起来。

    三叔酒醒了一半,连忙蹲下身子,粗手粗脚的帮她抹着眼泪,“哎呀,艾艾,哭什么?快别哭了,你看,爹爹都着急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可以——”一个丫鬟连忙上前,想要扯住三叔有些泥污的手,大丫鬟桃香赶紧阻止她的动作,不管怎么说,这醉汉总也照顾了小姐这么些年,小姐天真的性子,哪里那么容易会忘记?

    “谁在外面?”屋内,周氏听到声音,掀起帘子走了出来,一见江岁安,脸上一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见她哭的伤心,强忍半晌,咬牙上前。

    “你看你,快别哭了。”她慌忙蹲下身子帮她擦拭眼泪,横了三叔一眼,“滚开,你这个粗手粗脚的,把丫头的脸都磨红了!”

    三叔被她一推,踉跄的倒在了一边。

    “娘……”江岁安呐呐的喊了一声,即便周氏以前对她会大呼小叫,可是却比她在江家让她自在的很多,朴素真实了很多,她感觉的到,周氏嘴巴不好,但是心眼儿不坏。

    “乖,别哭,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待在城里过的不好?我……”她本想说我帮你教训她,可忽然记起自己已经没有立场说这些话,僵在当场。

    “小姐!”身后丫鬟大喊一声,受不了自家小姐居然喊这样的醉汉和粗妇爹娘,只听那丫鬟叫道:“少爷说了帮冯姑娘送礼物,可没说来这地方——”

    “闭嘴!”桃香但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江岁安畏缩了一下,这些日子,江岁宁虽然对她很好,可也不能终日里守在跟前,这些丫鬟有些是从京城带来的家生子,眼高于顶,虽然面上恭敬,可心眼里却极是看不起她,平日里冯亮在也就罢了,如今只有这小姑娘一人,自然没了遮拦。

    周氏立刻站起身来,大声道:“少在这给老娘冲大爷,这是我家,你想待就待,不想待给老娘滚蛋,我和我家艾艾说话碍着你们什么了?不乐意听就有多远滚多远,老娘还不伺候你呢!”她本是忍着不说,没想到这丫头还当她好欺负了,艾艾在家时虽然她也口气不好,但没被吓成这样过!

    周氏一把抱起江岁安,“来,闺女,好些日子没回家了,娘帮你做甜饼吃。”说着,一脚踹到三叔身上,“你这个老不死的给我醒醒酒,去把英英找回来,丫头回来了,她不是想着呢么?”

    “啊?”三叔刚才倒过去,头脑发胀,“说什么……什么呢……”醉话又开始了。

    周氏恼了,抱着江岁安进了院子放下,左右一看,舀起一勺凉水冲了出去,对着三叔兜头浇下。

    “喝!”三叔猛然醒过来,茫然的看了半刻,横眉竖目:“你这个婆娘,老毛病又犯了!?”

    “你管我老毛病又犯了?给我滚起来去找女儿!”

    “那么大人了找什么找?到点了自己会回来,老子就不去!”他本是个乡野粗汉,说起话来也粗鲁野蛮了些,让那原来吵闹的丫鬟皱起眉头,没想到小姐养父母是这样粗野的人。

    “你……”周氏气的不轻,一把扯过门边扁担,打了过去,“你这个杀千刀的,不愿找就给我滚蛋,老娘也不想伺候你!”

    噗嗤——

    江岁安破涕为笑,两个月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知不觉之中,心底居然是想念的。

    三叔一听那笑声,反而愣在原地,印象中,之后小女儿艾艾才会有这样可爱的笑声,难道艾艾回来了?刚才做梦才梦见她哭呢——

    砰!

    扁担因为三叔愣,果断打上了他的脑门。

    周氏吓了一跳,虽然这些年来总是会出这样的状况,但她从来没打到过,这这……这可怎么是好……

    殷红血迹从三叔额头流了下来,江岁宁一时间吓的哭了出来:“爹……你……你没事儿吧!”不管不顾,喊了出来。

    周氏也变了脸,“你……你这个醉鬼,你怎么不躲,你……”断断续续,话也说不完整了。

    三叔眨了眨眼,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迹,“艾艾真的回来了?我……你这个婆娘,就知道撒泼,我去找英子你,你记得杀只鸡。”

    “爹,你的伤没事儿吧!”江岁安焦急的跑上前去。

    “没事没事,看见你回来了,爹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三叔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头。

    江岁安低下头,道:“爹,大……大哥还会来接我的……”

    三叔的手顿了一下,笑容一僵,立刻恢复,道:“没事,接就接,等他来了再说,你和你娘待着吧,我去找你姐姐去!”

    “嗯。”她乖巧的点头,三叔大步而去,那跋扈的丫鬟皱眉半刻,想要说话,却被桃香一个凌厉的眼瞪了回去。

    “桃香姐姐,我很久没回来了,我……你们可不可以把礼物帮我送过去?我想陪陪……”娘。

    “是,小姐。”桃香有礼的点头应了,转身去马车上拿了礼物,照着周氏指的位置去了。

    粉妆玉琢的江岁安站在有些旧的院落中,左看右看。

    “艾艾,你去屋里坐着,娘……我帮你做甜饼去。”

    “娘,我……我还能叫你娘吗?”

    小心翼翼的口气,周氏鼻子一算,差点哭了出来,连忙别过头去,抹掉眼泪,“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是你娘,快别说了,屋里坐着去吧。”

    江岁安心中一喜,面色和缓,嘟着嘴道:“你以前不会这样,娘,我帮你烧火,你杀鸡,我帮你捏着两只鸡腿好吗?”

    周氏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强笑道:“好,你帮我烧火,我去拿件以前的衣服给你穿,别把这衣服弄坏了。”

    “好!”江岁安喜形于色,小跑步追上了周氏,“娘,我帮您绣了个荷包,最近才学的,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正午。

    因为是冯巧巧的生辰,填了几个菜,往年没有这样的机会,本来亲戚也少,便找了杨嫂子,四爷爷和四奶奶一起来,人围了一桌,团圆饭,熊震自觉没来凑热闹。

    冯桥桥坐在四奶奶身边,见她脸上虽然狰狞可怖,不过性子倒是好了很多,顺手捏住她的手腕,“奶奶,我帮您看看。”

    “哎哎,让你看,我……我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让你们都吃苦受累了,尤其是……”话没说出来,视线已经平平的扫了过去,对上四爷爷苍老的脸孔。

    “这么多年,我都这样……让你……”不知为何,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奶奶,您只是病了。”冯桥桥随口道,看四奶奶现在虽然是这幅模样,但说起话来条理分明了不少,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只怕四奶奶以前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白氏坐在冯桥桥身边,也道:“四婶,您只是病了,我们都知道。”

    “我……”以前的事情断断续续,四奶奶级的不清楚,只是隐约之中,冯海夫妻过继到她家的时候,她对这对夫妻似乎没什么好脸色,甚至说话办事分毫面子都不给。想着,心中愧疚,眼眶微湿。

    “老了老了,眼泪鼻涕像什么样子?今天可是孙女的好日子,快别哭了。”四爷爷叹了口气,心中也为四奶奶今日智恢复,欣慰起来,不管怎么,总是走了一辈子的老伴儿了。

    “是啊……我这不是高兴吗?”四奶奶抹掉眼泪,心中却忽然一阵悲凉,如果自己的女儿也在,只怕也该有孩子了吧?

    冯桥桥收回把脉的手,“奶奶身子好着呢,等过几天我调些东西,给你涂抹,能让脸上的疤痕淡一点。”琉璃草的效果显著,再加以中药配方,这些疤痕虽然去不掉,但是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吓人。

    “可以淡一点吗?”

    “嗯。”冯桥桥点头,给予肯定答复。

    四奶奶瞬间面色一震,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你这丫头,现在有本事了,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冯海一直沉默着,和白氏对望一眼,心中的思量,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冯亮眼珠儿一转:“姐……”

    “闭嘴!”冯桥桥挑眉看他,为昨儿个烧火事件别扭着呢,没想到这小子在江家一段日子,读书识字倒也罢了,调皮淘气不少,将她脸上弄了一脸黑灰,洗了好一会儿才洗干净。

    白氏摇头道:“你这小子,不乖,活该让你姐姐凶,还不过来坐下?”

    “哦。”冯亮吐了吐舌头,听话的跑到白氏边上坐定,左右一看,冯巧巧居然不在,高声道:“二姐,你站着干嘛?过来坐过来坐!”猛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二姐!你来坐,我去帮你端菜!”说着,连忙冲进了厨房。

    “好。”冯巧巧低声回过,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众人回头一看,都是一愣。

    冯巧巧有些难为情的别过脸去,孔雀蓝的对襟短褂,下身照例是孔雀蓝的长裙,却被冯桥桥剪去了一大截,长度只到膝盖处,蓝色软绸长裤,绑脚照样扎着,只是却不是穿布鞋,而是穿上了孔雀蓝的软靴,发髻随意挽起,带着那只四片竹叶的簪子。

    这样的装扮,她从未见过,不知道大姐搞什么,只是吃顿饭,非要她穿这套衣服。

    “啧!”冯桥桥摇头起身,走到她身边,“就知道你穿这样肯定漂亮,看看你以前那个样子,哪里像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大姐!你不要乱说话。”说着,别扭的低下头,她还没被人这么看过呢。

    白氏回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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