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她埋入被子下的脸也没有抬起,但我能想象她脸庞的苍白,眸子的清冷。
走出俪宫,心中一阵怅然。
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无意识地走到她的门前,但却再没有勇气踏足进去,我告诉自己晴儿才是我要珍惜的女人,只要晴儿无忧就好,而她嫁给我是有所图的,她不值得我的怜悯,虽然是这样想,但这几天的心情总如这天气,潮湿而阴暗。
“晴妃呢?”我已经习惯一回来就看见她娇俏的身影。
“晴妃去了看皇后。”宫人低头回话,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皇后没了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是晴儿,晴儿被围攻,我忘不了皇后那一跃而起的身子,那紧张担忧的眸子,可是她们没一个肯向我敞开心扉。
“皇后与晴妃因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我以为她没了孩子,会很难过,但想不到才过了几天,她居然变得脸色红润,满脸笑容,从她身上哪找得到半丝难过?这孩子没有了,她怎能笑得那么开心?看来她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怒她这个样子。
“今天皇后气息很好,看来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我的声音带着嘲讽,也带着几乎遏制不住的怒火。
“谢皇上关心,臣妾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懒懒地靠在床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冬日懒懒晒着太阳的猫,与平日拘谨的她很不一样。
“看来朕是多心了,皇后的心情好得很。”
“是的,臣妾的心情好得很,只是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怎会影响到我的心情,皇上,你说是不是?”她梨涡浅笑,笑容绚烂得让我刺眼。
该死,她竟然说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心很是不舒服。
“朕叫人亲自炖了些补品过来,皇后趁热吃。”
“皇上那天不是说要亲自喂臣妾吗?今日臣妾依然全身无力,不知道是否还有这个福气。”她竟然朝我妩媚一笑,眸子带着撩人的风情,这样的她让我微微一怔。
“皇上,皇后身体虚弱,是应该喂的。”晴儿竟然也站在她这一边,我觉得这两个女人似乎合伙来戏弄我一般,实在是气极。
我生硬地将汤送进她嘴里,她竟然受之无愧,似乎我理应喂她一般,就是喂完也不道谢一句,让我实在不爽,以致晚上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没有丝毫食欲,而旁边的晴儿胃口大开,边吃边哼着曲子,第一次觉得她哼的曲子刺耳难听。
“今天在皇后的寝宫因何事笑得那么开心?”我还是很好。
“我天天都是笑得那么开心,可能是皇上你没有留意。”用膳的时候,在这个女人的眼里,我总没有那一盘盘菜有吸引力。
“别跟我装疯卖傻,你们那天究竟说了什么?”
“女人之间的闺房之事,你也有兴趣知道?”她朝我做了一个鬼脸,这样的她,无法让我生气,这段时间我总是习惯拿她手臂过来看,胡太医已经离宫一段时间了,但却还没有找到解蛊的方法,这让我焦虑忧心。
晚上与她赏雪的时候,收到翼宇的密报,说银魄准备发兵攻打翼国,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情景,翼国是最牢固的盟国,我不能不帮,但如果插手,必然与银魄起冲突,这个时候我还没嗅到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那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派兵去救翼宇吗?”他我怎能不救?
背叛我的人,我会让他死得很惨,但如果他不出卖我,我也绝对不会先捅他一刀。
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与母后势同水火,与翼宇反目,更让银魄知道了我们的全盘计划,但我从来不后悔,只要她站在我身边,失去多少我都不顾惜,只要有她并肩,即使面对千军万马,即使鬼魅缠身,我也毫不畏惧。
“晴儿,这个世界谁都可以背叛我,惟独你不可以。”我拽过她的脸,很认真的对她说,我说得很慢,因为我希望她将每个字嵌入她的心中,但让我黯然的是她对我的话依然不置可否。
随后局势逐渐紧张,很多事情都凑在了一块,我忙的没有什么时间去照料她,而她常常去皇后那里,我也未干涉,因为我坚信她不会伤害晴儿,这种坚信来源何处我也不知道。
虽然晴儿每次都故意擦了其它香粉来掩饰,但是我还是吻到她身上的酒味,我怕她喝多了伤身,呵斥了她几次,她也收敛了一两天,但很快又原形毕露了,让我实在无奈,这女人总是不会顾惜自己的身体,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到很多不好的消息,晚上频频发噩梦,很多次都是喊着我的名字醒来,额头是汗,连背脊也湿透了。
“濯傲,我梦到你被人杀死了,流了很多血,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怎会发这种梦,但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眼,我心甜如蜜,只得发疯地吻着她,我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用什么方式表达我深深的爱。
此后一个月各地的造反起义风起云涌,大有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之势,让人心动荡,就连父皇当年的一些陈年旧账也被人翻了出来,之前盛赞我政绩显着的话越来越少,反而说我父皇残暴的劣迹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处在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但却看不清想不透,迷雾层层。
越来越多人加入了叛乱之列,只是短短时日,局面混乱得如一锅粥,让我理不清一条线索,直到有谣言说某座山突然爆裂,里面冒出血水,算紫霞道人说是改朝换代的征兆,而当年濯王连祺的儿子连敖依然活在人世,如今准备血债血偿,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我心中冷笑,看来他已经布局已久,我防这个,防那个,但却从没有防过一个我以为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但水来土掩,我就看他有没有这个翻江倒海的本事。
但没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了我的皇宫后院,说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无故流产是报应,是先皇杀戮重,以致报应到下一代,到了我这一代更会绝子绝孙,居然诅咒我绝子绝孙?真是该下地狱,他绝子绝孙都轮不到我,等晴儿的蛊解了,我与她生十个八个,看还有谁敢说七道八?
但我的处境变得艰难,晴儿反而对我温柔起来,她有时会呆呆看着我,甚至还会趁我睡着的时候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与唇瓣,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记得有一次,她竟然吻上我的额头,脸庞,我的心砰砰直跳,心里喊着继续千万别停下来,当两人的唇轻轻覆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手心紧张得满是汗,我闭着眼睛装睡,我怕我睁开眼睛会打破这一刻的美好,会将难得温柔的她赶跑,但她轻轻的吮吸让我的气息变得粗重,整个人的体温也迅速上升,身体受着煎熬,好想一直是这样,永远不用醒来,因为她的吻太美太甜。
虽然我不愿意,但银翼两国的战斗还是轰轰烈烈地打响了,银魄来势汹汹,但翼国也不是寻常小国,并且有我暗中帮助,两国战争处于相持阶段,银魄攻不进去,翼国又没能将银魄赶跑,损失都很大。
外忧内患,后宫的荷花池又浮现了几具宫人的尸体,听说是阴魂索命,这些流言让整个后宫人心惶惶,从此宫中每天都会出现一具尸体,胆小的妃子天天来找我,要求我晚上陪伴她们。
我给各宫加强了守卫,将宫中的侍卫撤了一批,唯一让我开心的就是因为外敌当前,关系一直很僵硬的母后,竟然主动与我握手言和,这让我从心里笑了出来,其实对这个母后,我还是很在乎,因为她记得我曾经的童年故事。
我将后宫的事情交给了母后,而自己关注外面整个战局,宫中得以太平,回到沁雪宫已经深夜,但晴儿却还没有回来,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与皇后背靠背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两人的身影似乎已经融入夜色当中。
“夜深了,皇后怎么一人在此,你的贴身宫人呢?朕叫侍卫送你回去。”
“不用了,臣妾认得回宫的路,不用人送。”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
“那皇后自己路上小心,晴儿,我送你回去。”晴儿可能坐得久腿麻了,所以不停地捶打着。
“坐久了,不会站起来一会吗?”
“皇上,今夜抱臣妾回宫吧,就此一次。”我愕然地看着皇后,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坦然无畏地迎着我的目光,眸子深处竟然是渴望与怜爱,我很可怜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对不起,朕只有一双手,也只有一个怀抱,朕已经抱了晴儿,就无法再顾及皇后,我叫侍卫送皇后你回宫,夜深风凉,皇后多注意身体。”我想表现得冷漠一些,但声音却柔了下来。
“谢皇上关心,臣妾告退。”她不多言,轻轻转身离去,浓浓夜色下,那纤细的身影显得那样柔弱而孤独,心竟然微微触动。
各地反抗的兵力相聚之时,盛传的真命天子连敖终于出现了,还打着还我山河,血债血偿的旗号,他终于正式向我宣战了,我叫董武佯装投靠连敖,混进他的大军,刺探军情的同时,有机会杀了他,只要他一死,群龙无首,这场危难自己解除。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有微微的声响,晴儿竟然给我送汤来了,但可惜却对董武一再回眸,我不喜欢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别的男人。
当她递参汤给我时,我失手打破,因为我看到她手腕上已经赫然出现一条红线,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这一晚无论她怎么宽慰我,我都是睡不着,心饱受折磨。
日盼夜盼,终于等到胡太医回来,他进宫的那天,我一直心不在焉,都不知道跑到门口张望了多少次,有时还真恨不得自己跑去替他牵马赶车,这样就会快一点,但胡太医坚持要到他的草庐医治,虽然我很不愿意,但现在情况危急,我根本无暇多想。
但我想不到这次我是替他人做嫁衣裳,送自己的妻子去与别的男人幽会去了,估计这天下没有男人像我这般倒霉,连敖他也够狠的。
|派派空丶瞳手打,转载请注明|番外 人生百态 o1o 我不回
胡太医的草庐的确环境优美,但我却无心欣赏,因为心中惦记着晴儿的身体,当看到她冲我而来,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柔软。
“濯傲,我没事了,我们回宫吧。”她主动牵起我的手,显得比我还急迫,但她的手没有以前的温暖,显得很冰冷,一定是这些天受了很多苦,我紧紧搂住她,充满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那脸清瘦多了,短短时日不见,我像隔了几辈子一般,抱着她的感觉真好,这几天担惊受怕,牵肠挂肚,现在心终于踏实了。
我拿起她的手臂,血丝已经消失不见,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天地回荡,经久不绝,心很久没有如此舒畅过了,仿佛有一抹阳光射进来,将心中的黑暗一下子驱赶干净,整颗心亮堂堂的一片。
“晴妃的身体虽然已经解除了蛊毒,但身子甚弱,余毒还待清除,皇上在半年之内还是不能亲近晴妃,最好还要少接触。”我们临行前太医不停的叮嘱,生怕我们忘记,半年真难熬,但都熬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半年了,只要晴儿的身体没事,再等一年我也愿意,我紧紧搂着她,感谢老天的眷顾,将一个健康的晴儿还给我。
上了马车,晴儿还是频频回头,看来她是舍不得这么美的景致,等这段危机过后,我一定好好陪她一段时间,带她出去游历一番,但我不知道她看的不是景而是人。
将晴儿接回皇宫,我整颗心算是安定下来,开始集中精力去对付连敖一浪又一浪的进攻,以前不知道连敖还活着,现在所有东西一串起来,我就明白银翼两国的战争不是无缘无故打响,肯定是有人想趁机砍了我的羽翼,看来连敖真是用心良苦。
我火速与翼宇取得联系,尽快将兵马调回,并且秘密找了银奕,游说他停战,当然许了他不少好处,他可是最会趁火打劫的,但现在只能先对付猛虎再对付饿狼,从我手上失去的他日定双倍夺回,我狠狠得锤了一拳石桌,桌子顿时裂开一条缝。
银魄一退兵,形势逆转,我国五十万大军迅速回调,翼宇在确定银魄的的大军回国后,火速拨了四十万大军过来支援,这让我心暖,在关键时刻,他站在我这一边,现在一切朝有利我的形势发展,我看你连敖有什么翻天本领。
虽然形势大好,但我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我听晴儿说母后的寝宫里有一个地下室,我猜那是一条密道,我叫人天天晚上在母后的寝宫附近监视,为的就是查出开启密道的方法,却意外发现这丫头也偷偷查探着。
母后虽然与我握手言和,但却一直隐藏实力,现在派出去与连敖对抗的全是我的人,他日即使我打败连敖,也必定损失惨重,我感觉母后现在有点像坐山观虎斗,等到时我们两败俱伤她就渔翁得利,也许我不应该将母后想得那么恶毒,但——
我叫人佯装败仗,一是麻痹连敖,二是引出母后的兵马,眼看连敖大军步步紧逼,母后开始慌了,开始给我拨兵马,我佯装国库亏空,军饷不够,其实一直充盈着,只不过我暗中转移了。母后忍痛割肉,看着她多年搜刮的钱财一点点流回我这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如果母子真正同心多好,就不会那么多算计与阴谋。
因为太医要我这半年少点接触晴儿,为了她的身体我也尽量少去沁雪宫,有时见面只是轻吻一下,不敢有进一步动作,今晚批改完奏折,实在想她,去到她的寝宫,想不到她又跑去找皇后了,这两个女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好?
我懒懒地躺在床上,这床没有我的龙床大,但却温馨舒适,因为有她的气息。
“今晚你怎么过来了?”她见到我很是愕然。
“我想你了,那么多天不见,难道晴儿就没有想我?”我一把搂住她,但却感觉她的身体有点僵硬,怎么她又开始抗拒我了?我觉得这个女人不能离开的太久否则她就会连我长成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少陪你,今晚我就不走了。”我的手用了用力,将她拽过来。
“太医说了我们半年不得亲热,最好少见面为妙,免得留下了病根。”我无奈的松开了手。现在才发现半年太长了,长得我有点烦躁焦虑。
晚上想亲热一点,但一想到太医的话,又将手悻悻地缩了回去,能看不能碰,实在是折磨人。
但没想到皇后这个时候到,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来吗?今天霸了晴儿一天还不足够?
“宣她进来。”我冷冷地说。
“深夜打扰皇上、晴妹妹歇息,臣妾万死。”她轻轻向我行礼,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满脸淡然,似乎与我曾经的恩仇已经悉数忘记,她与我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皇后深夜找晴妃,所谓何事?”
“臣妾有几句体己话要对晴妹妹说,请皇上成全。”
她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但笑容却显得虚无缥缈,很不真实。
“有什么体己话那么重要,非得现在说?难道朕就不能听?”我很不满意她们什么都瞒着我。
“请皇上成全。”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是那样的坚定。
“皇上,臣妾去一下就回来。”本来想拒绝,但看到晴儿哀求的眼,坚硬的心变得柔软。
都那么深夜了,怎么还没说完?我在寝室踱了几步,就忍不住走了出去,两人看见我出来,身体都微微僵了一下,晴儿的脸色很不好,即使朝着我笑,也笑得十分勉强,本想问她原因,但看到她一脸倦容,我闭上了嘴巴,我该怎样做才能走得进她的心里?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皇宫的事,皇后带过来的宫人小翠死于荷花池,这让刚平静的后宫又变得人心惶惶。
“听说皇后的宫人死于荷花池,朕想问皇后为什么要杀她?”我一边喝茶一边问她,她听到我的话颤了一下,其实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那晚她深夜来找晴儿,显得慌张而紧迫,让我觉得蹊跷,猜是否有关联。
最重要的是小翠有武功底子,但她死的时候只有一处伤口,证明死前没有打斗过,看来只有她极为信赖的人才能近距离将她置之死地。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臣妾杀了小翠?臣妾有这个必要么?”
“你要证据我暂时没有,但如果我濯傲要找会找不到蛛丝马迹,朕现在再问你一次,人是不是你杀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别不珍惜。”我冷冷地盯着她,我不会容忍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为所欲为。
“没错,人是我杀的,我承认,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从没想到她会答得那么干脆,听到她认了,不知道为什么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一刻我很怕她会瞒我,就因为她不瞒我,我竟然连原因都懒得问就走了。
这次又被我猜对了,原来柔弱的女人杀人时更干脆利落,这个世界哪些是好人,哪些是豺狼,越来越难分辨,我这一生猜的东西大多很准,但我却猜错了两件事。
我以为晴儿即使心暂时不在我身上,但绝不会背叛我,但我没想到她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狠狠地插了我一刀,我以为濯国虽然面临危机,但风雨过后依然会屹立不倒,但没想到城还是破了,国终是亡了。
当发现士兵中毒,全身无力,一个个从马上掉下来,甚至连爬都爬不上去的时候,没人知道我的心情,大势将去,满目悲凉。
我命人送晴儿回宫,而我依然留守,我实在不甘心这看似固若金汤的濯国就这样被攻破。
“不,要走一起走,城破你必死,我不知道如何开启密道之门,我需要你在身旁,我害怕。”听到她这话,我的心真的好暖,她是关心我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也许我什么都没了,只要有她在我身边那就足够,遇到晴儿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但我不知道遇上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劫。
“你是知道如何开启密道,要不你岂会放弃晚晚潜伏我母后的寝宫?”她愕然地看着我,我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她的行踪我又岂会不知?
“濯傲你记住要活着,我在宫外等着你。”她的声音已经颤抖,那关切的眼让我的心颤动。
“我就知道无论多少人负我,晴儿绝对不会负我,无论多少人背叛我,晴儿都不会背叛我,只要晴儿在,我就会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有你等着我归家。”我死死地抱着她,那一刻我是那样的信赖她,那一刻我终于发现有人对我不离不弃,上苍对我不薄。
无论我如何不甘心,城还是没有守住,我原以为来助我的银魄大军临阵反戈,与连敖一起疯狂攻城,看着那黑压压的大军,我终于明白局势不可逆转,眼看大军就要长驱直入的大军,我带领一队亲兵火速赶回皇宫。
我满身是血跑回到皇宫,这时母后已经离开,但她竟然还与皇后留在宫中,她不要命了?不是叫她从密道逃走吗?心中的怒火敌不过心中的担忧。
“你们怎么还不走?不想活了?”如今危险的情况下,她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聊天?简直是疯子,我命伍廉立刻带她们两人离开。
她们先去我后到,我去到之时密道的门还开着,一定是晴儿担心我不会开启,想到她心很暖,但我不知道此刻为我设身处地考虑的人不是晴儿,而是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皇后,她担心着我的安危,她牵挂着我的生死,可惜我并不知道。
我点亮火折子,床上有五个已经死去的绝美男子,这些就是我母后的男宠吧,就算不要了,也何必杀死?她的手段怎会如此凶残?她逃走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起她这个世界唯一的儿子?原来到这一刻,我还是很在意。
走在狭小的密道上,想着依然在战场上奋斗的将士,心堵得喘不过起来,我应该与他们同存亡,城破人亡,但我为了活着,为了能再见到晴儿,为了能东山再起,我选择了逃离,做了逃兵。为了保存实力,我已经叫翼宇带兵回国,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夺回来。
这一路逃亡,没人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灰暗挫败,原来呼风唤雨的一代帝王,转眼却四处逃窜,狼狈不堪,但为了让晴儿不担心,我佯装平静,但觉无法掩饰自己的黯然,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没有力气说一句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怎会将自己的国家丢了?我怎会败了?
可能是辛苦赶路,晴儿的脸色很不好,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想不到我濯傲这一生也有人不离不弃,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此时就是我溺水时的那根稻草,是我全部的精支撑,有她无论多苦多难我都会撑下去。
我们在这个地道足足走了半个月,出到外面是一个深夜,吹着凉凉的风,我感觉重获新生一般,我静静看着远山,唇微微勾起,我会在遥远的那头在建立一个称霸一方的大国。
“走吧——”虽然我知道日夜赶路辛苦,但现在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晴儿到没有什么,但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喘息声也粗重了很多,一看就知道撑得很辛苦,估计平时整天赖在床上,从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
天气晴朗的时候还好,半夜竟然下起了大雨,风大雨急,周围连一颗大树都没有,我用宽大的衣袍帮晴儿挡住,但她全身还是湿透了,心疼得不行,但现在却容不得我们停下来休息,毕竟是在逃亡,回眸皇后正看着我,她柔弱的身子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心微微颤了一下,但我却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甚至挡去一滴雨。
当第二天的朝阳发出万道光芒的时候,她病倒了,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就连那曾水润光泽的唇瓣变得干裂渗血,晴儿给她采了一些草药含着,烧退了,但整个人却显得那么虚弱,虚弱得让人心疼,她挣扎着爬起来,但走几步就已经跌跌撞撞,几乎再次摔倒。
“逞什么能?上来吧,我背你。”话出口之后,我也愣了一下,我居然肯弯身背她,我该随便找一个侍卫背她,我怎会——
当她稳稳爬上我的背时,我朝晴儿看了一眼,我怕她会误会,但好在她看起来很平静。
“别掐那么紧,喘不过气了,不会掉下去的。”背上的女人那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脖子,生怕会掉下来一般,不是全身无力吗?怎么掐脖子就那么有力?让我差点就窒息而死了,听到我这样说,她不说话,将头埋在我的背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跟随在我们身后的侍卫却忍不住笑。
“等我安全了,我送你回狸国,暂时委屈一下。”我淡淡地说。
“我不回。”她的声音并没有如她的身体那般绵软,反而是那样的坚决有力。
“不回我就将你送给我的侍卫。”
“你——”背上的她抖得厉害。
“我就是不回。”她那股犟劲又来了,这让我想起她日夜刺绣的执拗。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我足足背了她三天三夜,这三天她倒是很乖,总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背上,就像一个生怕动一动就会被遗弃的孩子。
但连敖并没有放过我们,睡到半夜追兵就来了,此时离无回谷已经很近,与我们接应的人就在不远处,我们一路狂奔,前面就是希望。
“啊——”突然皇后被东西绊倒,整个人摔了下去。
“快走——别管我——”她挥手叫我们离开,眼看追兵就快追上来,但不知怎的,我竟然想也不想就往回走,那是我只有一个信念,不能丢下她。
最后我们还是被围攻了,让我绝望的并不是层层的追兵,而是董武叫她皇后,晴儿竟然是连敖的人,我发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腰肢粗了,我以为是她睡得太多,她说余毒未清不能亲热,我信,我以为纵使天下人负我,她晴儿不会,我以为所有人都遗弃我,我还有晴儿,但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没了,国没了,家没了,连唯一活下去的信念都没了。
整个世界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是那样的无依无靠。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濯傲会用剑刺穿自己的心窝,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女人可以伤我如此深,深的我没有勇气活下去,痛得我不愿意醒来。
|派派木头冰手打,转载请注明|
番外 人生百态 o11妻子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终结于无回谷,以前我很害怕死,如今却发现死是一种解脱,痛到极致也许就是如此。
身体坠落,碰到很多粗壮的横枝,甚至是突出来的石块,但身体的痛远没有心来的痛,原来有一种痛比万蛇吞噬还要痛,痛得远远超于我的承受能力,想起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想起她阵前在水中下毒,下坠的身体仍然痛得抽搐,这种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再也无法消褪,伴随我走向黄泉之路。
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一直知道接近我的女人有所图,为什么还要被迷惑?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跳下去?以为自己触摸到幸福,以为那是家,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温暖,想不到到头却落得如此下场,是自己太渴望温暖,抑或是对这个世界依然有所期盼?
恨她还是怨自己?我已经无力去分辨,就让所有的痛随着这下坠的身体坠毁腐烂,希望死了不用再痛,希望下辈子不再遇上她。
坠入深潭之时,我已经感觉不到冰冷,整个人昏厥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她竟然趴在我的身上含住我的唇,这是地府还是发梦,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如果是梦我怎会梦到她?如果是地府她怎会下来,还要趴在我身上,做如此动作?
温热的气息,绯红的脸庞,躲闪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她温软的身体无不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发梦,之前一些破破碎碎的记忆一点点在头脑汇聚,我记得我将剑刺入心窝时她撕心裂肺的喊叫,我记得我跳下万丈深渊时,有人大声喊要我等她,那声音是她吗?我解嘲地笑笑,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动了动身体,胸口火辣辣的痛,原来我真的没死,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压的我胸口很痛?
我以为我这样盯着她,她会马上离开,没想到她只是短暂的愕然后,就继续将唇覆盖下来,轻轻吸吮,心怦怦跳了几下,口腔就满是果子的甜香,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了,,原来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喂着我,但谁要她这样喂?根本就没征得我同意,我定定盯着她,冷漠而冰冷,估计是她被我盯得发毛,逃一样爬了起来。
“醒了就好,吃点东西。”她递给我几个果子,我没有去接,眼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还没能从伤痛中走出来。
“你不饿?”她见我不接,就拿着几个果子在我面前晃,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很吵,我紧闭双唇无力说一句话。
“难道摔下来大难不死,竟可以不喝不吃?”她在旁边自言自语,突然有冲动想拿东西堵上她的嘴巴。
我就这样躺了一整天,整个人更加没有力气,但我就是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甚至连动一下也觉得费劲耗时,到夜晚气温一下子降了不少,我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呆在这个鬼地方,不摔死也冷死。
突然身体一暖,她竟然二话没说在我身旁躺下,还要无比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只是脸通红通红的。
“你干什么?”我怒视着她,女人都是蛇蝎心肠的,这时我把我对晴儿的怨愤发泄在她的身上。
“没干什么,我冷。”她无视我的怒气,竟然还将头埋在我的怀中,微微蹭着我的胸膛,索取我的温暖,身体的接触,竟然带来想不到的温暖,我想推开她,但却没有那个力气。
“我不是火把。”我的声音寒若冰霜,这个时候似乎她是我的火把,因为她的身体比我的暖多了。
“你是我的夫君,你有义务做我的火把。”她懒懒地说,声音是慵懒的,连身体也是如此,我从来不知道她的脸皮竟然然如此厚,我都已经一脸嫌恶地看着她,她竟然还将身体贴得更紧,这女人——
“还冷吗?”
“伤口还痛吗?”
“我真怕你就这样死了。”
“我觉得很暖。”
“其实现在也很好,比皇宫还要好。”
“濯傲——这样搂着真暖。”
“濯傲,其实——”
她自言自语,在自己的喃喃声中沉睡,不知道是不是风大,她的脸红通通的如一个熟透的苹果,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不可否认有她搂着我,这一晚我虽然醒着但却不再冷得直打哆嗦。
第二天她醒来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但不久就带回来一堆果子。
“吃不吃?”她又来引诱我了,脸上带着笑,我冷眼看着她不说话,都变成这样了,她还笑得出来?
“死撑。”她在我面前狠狠地咬了一口,还要故意吃得很香很好味的样子,不就是一个果子吗?想骗谁?但肚子却禁不住咕咕直叫。
“你怎么也下来了?”这是一直盘桓在我脑海的问题。
“如果我说我是为你殉情跳下山崖,你会不会很感动呢?”她回眸一笑,笑容绚烂得如久违的阳关,这时候的她率性而随意。
“如果不是被人推下来,就是怕被砍头自己跳下来了吧,为我殉情?我三岁的时候兴许会相信。”这样得谎话亏她说得出来,晴儿我如此待她,她还是在背后捅我一刀,她会为我殉情?傻子才信她。
“男人我见得多,就是没见过你那么蠢的。”她黑脸拂袖而去,她居然敢骂我蠢过一头驴?即使我现在不是皇上,也容不得她如此奚落我,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的拳头紧握,因为生气扯动胸口的伤口,真是受罪。
她无视我目光的凶狠,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果子,那清脆的响声,那啧啧称叹的声音,让我的胃一阵抽搐,我似乎真的是饿了,但我绝对不受她的引诱,谁叫她刚才说我比一头驴还蠢?谁叫她故意吃得那么香?
我挣扎地站起来,但一动全身扯得生疼,有好几次几乎要跌倒,她跑过来扶我,我推开了,假惺惺的女人。
“别碰我——”我嫌恶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松开了手,眸子带着受伤。
“我就是还喜欢你,我才扶你一把,等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你倒在我身边我还踹你三脚呢?不识好歹的家伙,有我小睡这样对你,你该偷笑三声了。”喜欢我?我嘲讽一笑,女人天生会说谎,谎话信手拈来,随口就说,让人心寒,我再不会相信有人会真心待我。
我跌跌撞撞去寻找果树,这里晚上是冷了一点,但白天倒向百花盛开的春天那般温暖,这棵树的果子又大又红,可惜太高了,我够不到,为了找到一棵矮点的果树,我走一会歇一会,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等我吃饱之后,天却黑了下来,而我也无力再走回去。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头顶乌云遮月,天阴沉沉的如我此时的心情。
我想起了阵前银魄大军的倒戈,我想起了晴儿隆起的肚子,我想起大军在阵前连拉弓都无力的惨状,心满是恨。
有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背叛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我的五指深深插入坚硬的泥土里,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稍稍平静,否则心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因为今天走了太多路,我在一棵大树下躺下来不久就睡着了,只是夜深风大且冷,睡得不安稳。
“濯傲,你怎么了?不会又死了吧?快醒醒。”突然被声声焦虑的喊叫吓醒,睁开眼睛,碰到一双慌乱无措的眸子,她的手颤抖着,但却力大无比地摇晃着我,似乎不醒来决不罢休一般,那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当看到我醒来,她眸子的狂喜让我觉得有点刺眼,我再次闭上眼睛不理她。
“睡吧,最好睡着了就不要醒来。”她吼了我一声,声音带着愤怒,更多的是委屈。连眸子也变得通红,吼完就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我一直没留意原来她的脚也伤了,但她生气得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我在哪睡与她何干?
这一夜我就躺在大树底下,但却一夜睡不着,因为太冷了,冷得哆嗦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念她温暖的身体,也许我真的需要一把火把。
第二天当阳光洒在我身上的时候,全身暖融融的,这白天夜晚就像人间与炼狱一般,我再摘了一些果子然后往回走,那里我也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忍着痛跑回去是为什么?
远远看见她坐在一旁,走近才发现她的腿满是血,伤口处已经化脓,她的眸子通红通红,脸上还泪痕未干,心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在身上摸索,我记得我身上有药。
“我身上的药呢?”
“你身上的药,当然在你身上。”
我再次摸索一番,依然没有,她嘴里吐出一个“蠢”字之后就闭眼不搭理我。
“你全部给我疗伤了?”我突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什么都明了。
“嗯。”
“你不会给自己留点吗?怎么蠢成这个样子?”嘴里骂着她,但心却狠狠地抽了一下,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
有什么好感动的,晴儿曾经不也在梦中担心地喊我的名字吗?她不也曾经紧紧搂着我吗?女人是最信不得的,这头对你好,说不定那头就给你喂毒药,想到这里柔软的心又变得坚硬如石。
我别过头,不再看她一眼,这个世界谁都不能再信,付出的越多,受的伤害就会越多,抬头天空明朗而高远,但我的心灰暗而冰冷,我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有时看着天空翱翔的苍鹰发呆,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我什么时候才能将我失去的东西夺回来?心满是仇恨与痛楚。
为了能及早离开,我不再与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尽量不去再让自己的伤口再开裂,我不与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更加不会厚着脸皮搂着我睡,耳根终于清静了,但晚上却漫长而难熬。
那身衣服摔下来已经稀巴烂,并且满身血污,我早扔了,现在裸着上身对抗寒风,那风该死的大,我低声咒骂,但是骂得再狠,我还是睡不着,身体还是发抖,远处的她在寒风中蜷成一团,看起来很可怜,有时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眼里尽是乞求,似乎求我过去搂着她我故意扭头不看她,我就冷死也不跑去搂她,女人都没一个好的。
白天我到处转悠,希望找到出谷的路,我不能困死在这深谷里,就是下地狱我也要将连敖和银奕拉下来,今天转了大半天一无所获,实在沮丧。
无力的躺在草地上,却发现有人的目光不时在我赤裸着的上身巡逻,直接的一点都不躲闪。
“你平时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男人?”
“错,对身材好的男人我才这样看,丑的看一眼都嫌多。”她一边说一边悠闲地拨着小草,那双眼睛竟然没有丝毫收敛,火辣而肆意,这个女人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她懂不懂羞耻?难不成她看见好看男人都是这般两眼发光?
“看来朕的——”我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突然想起,我现在早已经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