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要怎样应付。
反正自己正好不愿,苏瑾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装作视而不见,只是拿出自己早备有的药箱,取出创伤药。帮他止住伤口,淡淡道:“不要沾水。”便唤了下人进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敬茶
“没想到王妃懂医术?”萧聿略带了查探的目光看她,也多了一丝赞许。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臣妾略懂皮毛而已,并不精通。”
许嬷嬷带着婉如和一众奴婢进来,端了洗漱用品。婉如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她。
苏瑾只是笑笑,早有人收走了床上的白绢,粗粗用过早膳,苏瑾便和萧聿出了门。
苏瑾挽了新妇髻,一身淡蓝色宫装,裙上绣着点点木兰,发饰只以梅花簪点缀,略施粉黛,更衬得脱俗。马车边,萧聿早已等候在此,紫袍,黑靴,玉簪,长身玉立。
看到苏瑾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
踩着下马梯,有下人撩起帘子,苏瑾先坐了进去,不可不说,这马车还真是精致,内部舒适软垫,行起来四平八稳。
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紧闭着眸子休息,却像长了透视眼般,“想说什么?”
苏瑾衡量了下,开口:“我知道你不喜这场婚事,毕竟是皇上亲自赐婚,即使没有情谊,做做样子该难不倒怀王吧。”
“嗯,卿菡交代过,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东西,那天你救我时候掉下的,是你的吗?”
萧聿睁开眼睛,却在看到苏瑾手上的东西时候面色大变,一把夺了过去,厉声:“这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从何处得来?”
“那日湖边捡到的,本想还给你,却一直不得机会。”苏瑾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道。
看他不再理自己,想必那玉定是对他极重要的,便生生压下了想要问他的事情。
一路,两人无话。
凤栖宫,室内香炉氤氲,两人给皇帝皇后请安。
秋荷递过茶,苏瑾恭敬跪于地上,双手平举,向帝后敬茶。
南宫倾含笑接过,看着下面一对璧人相携,苏瑾面若芙蓉,萧聿一身贵气,也不由喜笑颜开。
皇帝沾沾嘴角,开了口:“快起来吧,聿儿如今也成了亲,瑾儿以后可就是怀王妃了,你们两人以后还需多多扶持。”
苏瑾低眉顺眼:“是,臣妾谨遵教诲。”
一派新妇的模样,只有苏瑾知道两个人交握的手是冰凉的。
稍顷,萧聿随皇帝去了养心殿讨论政务,苏瑾则被南宫倾留了下来,说要说些体己话。
凤栖宫花园,南宫倾捏起一朵开得正娇艳的芙蓉,嗅着花朵散发的香气,对身侧的人道:“瑾儿,这场婚事由不得你反悔,还记得你出生那年国师说了什么话吗?”
“自是记得,姨母,据说我出生那日,满日祥光,国师说此乃凰瑞,因此才被封为郡主难道不是吗?”
“不,当年国师确实如此预言,可为天下人所知的只有几句,而被陛下隐瞒的几句则是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苏瑾大惊,若是如此,自己当年出生时早会被处死,可为何还被受封?
“这几句也是当年本宫偷听来的,当年你甫一出生,陛下的确是起过杀心,也正是国师进言阻止。他只说了一句“若诛你必遭天谴”,这也就是为何所有人只听说过前几句,却不解其中奥妙。”皇后看着远方,平淡道来。
苏瑾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居然如此离,她倒很想见一见那位国师,可是很多年前就听说他已经云游四方去了。
“如此,姨母为何要促成这门婚事?”苏瑾不解,她一个女子居然可兴天下,可亡天下,那为何又要把她配给萧聿。
“陛下坚信你兴的是他南越朝的天下,衡儿已是太子,我们家族的权势已让陛下忌惮,所以你不可能是太子妃。可你是我族女子,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替本宫好好看着怀王府,兴天下。”
苏瑾隐隐明白了皇后话中之意,她这皇后姨母是不放心怀王,要她当细作。
最后那一句话里“兴天下”,表哥已是太子,将来的皇位非他莫属,可姨母这话里兴的难道是南宫氏的天下?
即使知道自己在这场偌大的局里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是她不愿掺杂进去,因为太累,要放弃很多。可是真的听到自己要替皇后监视怀王时,苏瑾还是沉了心。
他会真的有夺储之心吗?不可否认,苏瑾带了私心,她的确很欣赏萧聿,才能出众,相貌好看,恐怕整个京中女子没有不迷他的。
但是,这场婚事又是她自己求来的。
她一直谨遵爹爹的教诲,“无故莫侍皇族,无因莫近王侯”。
可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爹替她挡掉了皇后的太子妃之位,也为她挡掉了王公子求亲,可若是自己不寻一条出路,以后还有李公子、张公子。
自己终是要嫁人的,爹和娘不能为她挡去所有风雨,所以她赌了一把,亲自向皇后说若要嫁,愿四皇子。
一是因为四皇子早因如烟名声大噪,苏瑾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牵扯,二是毕竟他为自己解过围,想来应该不是那么讨厌她吧。因此,苏瑾命婉如送了信给他,他若看到,应是不会太过于为难她。
可是,直到后来,苏瑾才知道,他才是最深的人,看不透,布了一场大局。这些都是后话。
这个想法好像与皇后不谋而合,苏瑾总觉得皇后特别防着萧聿,按理说一个不受宠的母妃所出,能有多大希望。
可皇后应允了,恰好和皇上提起柔嘉郡主的婚事,皇上似乎也有意,这事便定了下来。
“等下回府的时候,就让墨笙随你一同,她会从旁助你。”
皇后拍了下掌,从花坛后面转出一个和苏瑾差不多大的女子,青色奴仆装扮,相貌其实也不差,只是浑身冷艳,见了礼后就一直低着头,锋芒尽掩。
养心殿,萧灏景坐于暖榻上,身前的案上是还未批改完的奏折,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子。
“聿儿,即使把你流放在外,这么多年你可还怨恨父皇?”
“父皇做事自有道理,儿臣不敢怨恨。”萧聿语气平和。
“朕虽为你指了这门亲事,但是不要妄想自己不能得到的,你是聪明的孩子,柔嘉郡主是制约苏氏的一步棋,你要做的便是让她爱上你,这些你应当知道。”
听到自己的父皇说这些,也罢,在他萧灏景的眼里,他这个儿子一无是处,只是为他的其他儿子登上大位的跳板。
萧聿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昨夜假装淡定,早上为自己包扎的女人,一袭淡色衣裙
萧聿缓缓抬起头直视面前那个男人,他的父皇。
萧灏景看着眼前之人脸上的落寞,这一双眼睛,和那人是何其相似,心下一阵疼痛。
他忘记了这也是自己的儿子,是那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而萧聿却被流放,被打压猜忌。
“是,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皇所望!”萧聿抱拳叩首,只有他自己知道握拳的手是在颤抖。
他不甘,凭什么他只能屈居人下,凭什么他要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成为父皇为他的爱子铺路的垫脚石。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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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聿已向皇帝辞行,走出大殿,背影笔直,皇帝的话一遍遍响在他的脑海里,不让他争抢,他就偏要这天再遮不住他眼,这地再埋不了他心,再无可拘他之物。
走出养心殿,便看到苏瑾站在白玉桥栏旁等他,身边多了名婢女,只怕是皇后身边之人,也不点破。
直走到身边,执起她的手,道:“让王妃等久了,这么长时间怕是冻着了。”说着,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苏瑾淡淡一笑,并不挣脱,羡煞了旁人。
好像刚看到身边之人,萧聿问:“这婢子是谁?怎的没见过?”
“皇后怕臣妾初为人妇,料理不好,因此派了墨笙来照顾我。”
“嗯,以后尽心尽力服侍王妃,定有赏。”
“是,奴婢谨遵王爷之命。”墨笙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丫鬟。
回府路上,墨笙被安排在马车外随行。
马车内,苏瑾抽出被萧聿握着的手,靠在车壁上,道:“怀王演戏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知道猜谜的功底怎么样?”
“人人喊打处,无古不成今。”
因担心隔墙有耳,苏瑾把她要说的话借此说了出来,若是萧聿能明白她的意思,自然好办。
“王爷不必急于回答臣妾,只是,明天之前,臣妾希望听到你的答案。”
到了怀王府,苏瑾先于萧聿撩了帘子跳下车,萧聿带了几分惊讶凝着她。
回到梅园,已是将近中午,婉如看着她身后跟着的墨笙,虽有疑问,却只在眼里浅浅流露,煮了茶,奉于苏瑾。
苏瑾唤来许嬷嬷:“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安排的姑娘来伺候本妃的,有劳嬷嬷,给她安插个好住,好好照看着。等下来觐见本妃。”
等墨笙走了出去,婉如放下茶具,掩好门窗,仔细看了廊下,迫不及待问:“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今日皇后留我单独在凤栖宫里说话,墨笙表面上服侍我,实际上不过是要我给宫里传递怀王的消息,派了她来协助同时监督我罢。现在,姨母连我也不相信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真如皇后娘娘所说吗?”婉如忧心。
“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即使不按皇后所说,也难有出路,除非今晚有转机。”苏瑾喝了口茶,叹道。
这时,有下人来报,侧王妃如烟求见。苏瑾想了想,还是决定见客。
理了理妆容,苏瑾坐在主厅玫瑰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妹妹这么晚才来向姐姐请安,是妹妹的不是了。”这娇滴滴的声音还真是和那晚青楼所见不同。
从门外逐渐走进一人,一身暗红色长裙,外罩金丝薄纱,身披软烟罗,高髻斜插珍珠碧玉步摇,戴鎏金钏,在侍婢的搀扶下,弱柳扶风。
这如烟侧妃穿得如此华丽,倒不像是来请安,用示威更恰当。
走至苏瑾面前,双膝跪下,“姐姐,按民间风俗,妹妹一早是该给姐姐敬茶的,只是昨夜里旧疾突发,因此今日王爷便交代了臣妾晚些再来,请姐姐别见怪才是。”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苏瑾因此责罚,倒是不允了怀王的命令,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恼羞成怒,不识大体。
当然,她苏瑾不是如此女子,转瞬便笑着开口:“侧王妃说笑了,只是这声姐姐本妃还真担不得,本宫记得如烟姑娘应是比本宫年纪大了。”
一顿,以袖掩唇一笑,苏瑾继续道:“至于昨晚,如烟姑娘旧疾犯了本宫当然要劝王爷去看看的,王爷倒是累坏了,昨夜里回来一身疲惫呢。”
做出娇羞状,下面跪着的如烟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她以为能留下王爷,谁知后来醒来身边根本没有人,唤来丫鬟说昨夜里就走了。
气得她一怒之下砸了好几个萧聿赏赐下来的花瓶。
难道王爷昨日真的和她圆房了?看到嬷嬷手上的白娟她还不信,可是现在苏瑾的表情,语气都在象征着什么。
看来今天真是来错了,自取其辱,自己生平最恨的便是年龄已将近双十,跪在地上的如烟虽不敢表露太多,但微颤的身子已经泄漏太多。
苏瑾坐在上面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果真,那日青楼所见不过是假的,她曾经欣赏的女子不过也如此。
苏瑾对身边的墨笙道:“侧王妃都跪了这么久,还不快去奉茶。”
墨笙端出茶水候在一旁,婉如伸手递过,奉与如烟。
如烟接过,高举过头顶,虽有不甘只得恭敬:“臣妾给王妃敬茶。”
苏瑾也不再为难,只让墨笙打发了人出去。
婉如在一旁兴奋,“王妃,这下可好,那侧妃还想着示威挑衅,却不知咱家小姐几句话就把她噎的不行。”
苏瑾意识到,不管怎么样,自己如果想生存,就要在这个府里竖起威信,顺便培养自己的势力。
夜半,自知萧聿不会过来,苏瑾打发了婉如和墨笙不需守夜后,也早早歇下了。
梅园,西厢。
床幔飘荡,床上的人似已睡熟,一个黑影轻巧推开房门,身子一闪,进了屋内。
来人走到床边,凝视着苏瑾睡熟的容颜,习武之人,即使在夜里视力也是极好的。
缓缓拉开苏瑾身上的刺绣棉被,手被猛地按住,床上之人轻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翻身坐起,来人随意坐于榻上,发出一声笑,道:“王妃这梅园还真是有个忠心的奴仆,守了这么久终是让本王找到了空子。”
苏瑾想,定是墨笙设了什么机关,若是来人想要潜入房间只怕不易。
为不引起注意,房内并没有点燃蜡烛,苏瑾望着黑暗中的人,“臣妾也没想到王爷居然有如此功夫,倒真是深藏不漏。”
是的,这人是怀王,萧聿。一身暗衣,极易隐在夜里。
“说吧,今日邀本王前来,何事?”
苏瑾上午的谜语谜面“人人喊打处,无古不成今”。恰好对应“鼠”,又是两日交界处,自然是子时了。
“只是想与王爷合作,不知王爷是否有意?”
“哦?你凭什么确定本王要与你合作?你有什么值得本王与之交换的?好像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具身体本王看得上眼。”萧聿轻佻,扫视着掩在被中的苏瑾,只穿了里衣,有些松散,露出些许肌肤,带了几分戏谑。
苏瑾大囧,她倒忘了练武之人视力极好,“死色胚,你丫去死!”
抬脚就朝萧聿踹去,却被他握住,抽不回来。
想起头上还有的发簪,苏瑾径直拔了下来,萧聿看到青丝如瀑,有一瞬间的愣,划破衣衫,却反应够快的格开,顺便箍住她的手臂,把苏瑾挤到了床角。
苏瑾被推倒,清晰地看到眼前的男人凑过来的俊颜,“王妃这是要谋杀亲夫,嗯?”
“你你快起来,不然我喊人了。”
萧聿好整以暇看着她,“墨笙”笙字还没出口,萧聿没料到她真的叫了起来,要是招来了那个婢女,真是件麻烦事。
没过多考虑,萧聿扑过来一手将她抓住,就用他的嘴堵住了苏瑾还未出口的话。
苏瑾懵了,她第一次离萧聿这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还有夜里露水的味道。
眼睛瞪得大,她的眼前全是萧聿那张邪魅的脸,还有那双凤眸。
苏瑾忘了呼吸,只怔怔看他,萧聿仿佛也忘记了,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
趁萧聿一瞬间怔忪,苏瑾用力推开他,踹了一脚,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嘴,满是懊恼,自己怎么就被他占了便宜!丫的!
再看那男人,无任何不妥,居然带了几分笑意看着她,似在回味什么,苏瑾的脸红了个透。
“喂,萧聿,不许笑”苏瑾作势要打过去。
扑了个空,萧聿道:“又来了,怎么还想谋杀我?不是要和我合作吗?”
想到自己的正事,苏瑾顾不得其他。
苏瑾郑重向他说,“萧聿,想必你也清楚如今的形势,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我可以助你消去帝后的怀疑。”
“怀疑?本王何时受的父皇和母后怀疑?”似是对此回答不屑,萧聿挑了眉。
苏瑾胸有成竹,“其一,当年娴婕妤的事情我也有听说,陛下封你为王却不重用,定是有原因。其二,陛下为何赐婚于我俩,以你的才智,应该猜的不离十,想必你也不愿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萧聿沉默半晌,终是开口:“没想到王妃将情况分析的如此透彻,条件?”
“我要这王府的大权!你府里姬妾奴仆都要由我管束。”
“好,成交!”萧聿站起身,背对她,“希望王妃别让本王失望才好。
而后,萧聿大步走出,似乎心情大好,摸了摸嘴角。
第二日,早晨。
还在梳妆的苏瑾对身后服侍的人开口,“墨笙,婉如,你们去通知管家,让他带着所有府里的奴仆下人一刻钟后在王府泰安殿集合,就说本妃有话要讲。”
一刻钟后,泰安殿挤满了下人交头接耳,都在暗自议论。
“我听说啊,昨夜因如烟侧妃突发疾病,王爷丢下王妃娘娘独自走了呢!”
“今日不是有人见到嬷嬷端的白娟了吗?听别人说咱们这位王妃娘娘可是大美人,免不了骄纵跋扈。”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秘道。
一个婆子捂住丫鬟的嘴,看看旁边,训斥:“你不想要命了,王妃是什么人,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被听到可是说不定会杀头。”那婆子满面心惊。
忽的,站于最前的管家徐寅,示意众人安静。
从里间屏风里走出一人,只着常服,头发随意挽了髻,浅浅的酒窝,身材高挑摇曳,看上去明明是一娇弱女子,却比如烟侧妃更美。
正是苏瑾,他们的新王妃。
坐在前厅的雕花木椅上,苏瑾看着下面情形满意点了点头。拿起桌上杯盘,用盖碗轻刮几下,将香茗送入口中尝了一口方道:“各位,本妃从今日起便是这怀王府的女主人,以后府里的事由都交由我管。今日请众位前来也是为了和大家宣布几件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立威(二)
苏瑾随手拿起放在几上的几本账簿,翻看了下。+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这么大的王府每日的支出也是惊人的,可是每年怀王的俸禄加上从一些庄子里收上来的银钱并不是很多,也就是够得开支。
再仔细看下,她发现这些账簿里面都是有些猫腻的,比如厨房开支有时一天居然要二十几两银子,仔细算来有的够一户农家人一年开支了。
苏瑾放下手中账册,向徐寅问道:“以前,府里的事由都是谁来管?”
“回王妃,府里向来是由王爷身边的碧落姑娘打理。”
一个丫鬟居然被称为姑娘,还是他萧聿身边的,倒不知是哪位红颜知己了?
苏瑾使了个眼色,婉如跨出一步说:“碧落姑娘是哪位?”
一个绿色身影站了出来,苏瑾打量了她一下,长得倒是挺娇俏,不过好像对她这位新王妃并不满意。
“不知碧落姑娘在王爷身边都做些什么?”
碧落一脸骄傲,“我是王爷身边的大丫鬟,跟着王爷好几年了。”
苏瑾想她应是萧聿收在房里的通房丫头,突然重重拍了下木桌,厉声道“碧落,你该当何罪?”
众人都懵了,碧落一脸被吓到:“奴婢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身为婢女,觐见本妃时候却自称“我”,既然是王爷身边的人怎会如此不懂规矩?此为其一,何况,作为代理掌管府里大小事务,却不懂持家,难道看不出这几本账做了假?”
碧落慌了,她本以为这位新王妃不过是长得漂亮,内在是大字不识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大小姐,谁知她居然看出了账里的东西。
不过再一想,自己好歹是王爷房里的人,谅她不敢对自己怎样,便硬着头说:“王妃,奴婢是真的不知,不如等王爷回来再做决断。”
“哼来人,将这仗着王爷之命侵吞府里财产之人拖下去,打十大板。”苏瑾边喝茶边说,显得漫不经心。
还有一些站着不动的侍卫,平日里碧落仗着爷宠爱没少做什么事,如今他们在没有摸清状况前生怕打错了。
婉如叫道:“尔等可是不听王妃之命,如今王爷把大权全权交予王妃,你们连王爷之命也不听了么?”
话还没说完,侍卫就拖着碧落出了去,任再怎么哭闹求着饶命都不行。
厅内的众人都安静下来,听着外面的板子声,从一声声求饶到最后再也没了音。
期间,苏瑾只淡笑着看着众人,喝着茶。
不一会儿,有侍卫回报:“禀王妃,碧落已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众奴仆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寒,生怕下个被行刑的就是自己。
苏瑾听完,喝下最后一口茶,展了展衣袍,说:“好,找人送她回房,记着找大夫去看看,送上好的膏药去。”
所有人都迷茫了,大家都以为这王妃必定是恨死了碧落,要置其于死地,谁知却又找大夫看病,这是哪一出?
“好了,各位,散了吧,今日只是想让各位知道,本宫并不是赏罚不明之人,若是你们忠心,本宫自是有赏,但若是像碧落如此中饱私囊,下场可就别怪本宫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伏地呼诺,苏瑾想,看来这方法还真是有效,以后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多了。
傍晚,苏瑾正用膳,墨笙报怀王来了梅园。
萧聿走进内室时,一美人斜卧在榻上,未施粉黛,天气还未凉透,便未着鞋袜,在烛光下执卷书看。旁边的小几上是正煮着的茶,热气咕隆隆冒着。
晕黄的烛光映着她如玉般的容颜,一绺头发调皮的垂下,发梢拂过书卷,削长的手指夹过一片书页,圆润的脚趾露在外,着宽大的素衣外袍,仿若天外的仙子,不染尘埃。
咳嗽一声,苏瑾这才注意到房内高大的身影,还是一身官服,想必还来不及回南清宫换衣,闲闲开口:“什么风把怀王吹来了?可是因为本妃今日处置了王爷房中的人?”
“呵呵,王妃这话是吃醋了?”男人寻了处坐了下来,不客气的拿了茶喝,直到半晌,苏瑾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刚刚泡过的茶杯,顿时有种想和这个男人打架的冲动。
“喂,你不是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的?碧落本宫就是处置了,你”苏瑾以为他要责难,便先发制人。
“近些时日,东辽国进贡了一批珍宝,父皇恩准,本王便挑了些送来,看看是否合你的意?”萧聿打断了苏瑾要说的话,唤声进来,外面走入萧聿的贴身随从风宇、风阳。
两人手中拿着托盘,萧聿拿出其中一件,拉起苏瑾的手腕为她戴上,是极少见的血玉,里面好像还有着血红丝丝流动。
苏瑾不知他是何意,只听到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要取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腕上的玉镯,说不开心是假的,他待自己是真的细心,总是不时送些东西过来,其实她都不在意的。
何况,还是他一个王爷亲自来送,转念一想,想必如烟那里也是这样吧。
就这样,把自己的手抽回,萧聿看着她刚才还是温情的脸上突然冷漠起来,只听她道:“夜深了,王爷还是去如烟姑娘那里吧,不然侧妃要等急了。”
萧聿身后的风宇风阳皆有些不耐了,萧聿却淡笑,“罢了,最近夜间凉,多穿点。”
转身便出了梅园的门,停顿,风中飘散来一句话:“这玉镯只有一对,独予你。”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连如烟那里也没有吗,苏瑾突然就心情雀跃了起来,虽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为什么,却看着手上的玉镯傻笑,招来了婉如和墨笙,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
一早,就有风宇前来禀报,“怀王身有公务,不能陪王妃回家省亲,还望王妃谅解。”
苏瑾没说什么,反正自己早已做好了这个准备,便自己一人乘着马车回了相府。
相府门口,早已站满了人迎接,苏瑾扶着墨笙的手下了马车,远远地,看到娘亲等人伏地迎接,场面堪比红楼梦中元妃省亲一幕。
苏瑾连忙唤了众人起身,南宫澜一看到她不免红了眼眶,母女两人进了苏瑾还未出嫁时的房内说话。
看着屋内的摆设还是没有变化,缀着绛紫流苏的软烟罗床幔层层铺地,雕花木床,红木桌椅,折叠的山水画屏风,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苏瑾怀念起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和婉如一起做女红,闲来煮茶调香。
“瑾儿,今日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是否怀王不喜你?”南宫澜担忧的拍着苏瑾的手,生怕她受了委屈。
“没有的,娘,只是怀王公务在身,临时不能来了,女儿这不好好的吗,谁还能欺负了我去。”苏瑾为使南宫澜宽心,笑着说道。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归宁
听了苏瑾的回答,南宫澜还是不放心,眼里已有泪光闪动,“瑾儿,在怀王府不比家里,凡事能忍则忍,做怀王妃,最重要的是抓住怀王的心,你的正妃地位是谁都不能动摇的。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娘,女儿做事自有分寸,你放心,女儿即使不能抓住怀王的心,这世界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苏瑾知道南宫澜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生活,但是她注定不愿像这个时代的普通人一样相夫教子,一辈子活在礼法束缚下。
“唉,我们女人一辈子总是要有个好归宿的,现在你也许还不懂,你先休息着,待会儿,娘遣了人唤你用膳。”
婉如去了厨房,苏瑾便在这相府里的地方再逛逛。
到处都是小时候的回忆,雕梁画栋,长廊曲折,刚立秋的天气还有着夏日的余热,这个时节,正是槐花开。
为显庄重,苏瑾今日着紫色宫装,梳高髻,画翠眉,一阵风吹来,金流苏随风飘动,院子里落了满地槐花香。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小时候总是趁着没有下人看管,和苏宸睿调皮的攀上槐花树,或是摇落一地槐花,看着那纷纷扬扬的落英漫天坠下,还总爱捡起放到嘴里尝那带点苦涩又甜蜜的味道。
那时候常常因为爬树刮破一条裙子,苏宸睿因着她没少挨打,就连父亲都骂她是不安分的小野猫。
还在游中,一声呼唤将她拉回,“妹妹!”
人已走到眼前,绯色官袍,官帽上的顶珠以六块青金石装饰,苏宸睿并不热衷仕途,只领了个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做。
几日不见的,苏宸睿憔悴了不少,再没有了整日里风流倜傥的样子。
两人在树下石桌旁坐下,“苏宸睿,你这是刚从官衙里回来?”
苏宸睿弹弹她的额头,“死丫头,没大没小,听说你今天回来,我才放下手中事务赶回来。”
苏瑾想到刚才,听说她这哥哥自成亲后就很少回家,整日呆在官衙里,看来是真的,如此风尘仆仆,不知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唉,老哥,我可是听娘说你好久不回来了,嫂子整日独守空闺,就不怕她向谢大人告状去?”半揶揄半询问。
“瑾儿,你也知道,我不愿的”苏宸睿似是无奈。
两人都有些沉默了,对,这婚事毕竟不是哥哥想要的,可是,苏瑾问:“哥,听说你最近经常去翠烟楼?还为那里的一个姑娘另外置了庄子,金屋藏娇?”
好像沉默,“只是平日里沉闷罢了!”
苏瑾知道自己的立场毕竟不能说上什么,只是这件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毕竟对苏谢两家都不好,便劝他能收敛就收敛些。
苏宸睿得知今日回门并没有怀王陪同,不禁气从心来,想苏瑾从小便是娇贵着的,怎么能受如此窝囊气,要找怀王理论去,苏瑾失笑,看来在大家眼里,她还真成了怨妇。
“哥,你们一个个说的好像怀王多重要,其实都没什么,现在王府的大权是我在掌握,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真的!”
从远处走来一个女子,袅袅婷婷,淡蓝衣裙,同色丝帕,搽了薄薄的粉,见到他们两人,行了万福礼:“相公,怀王妃。”
苏瑾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哥哥只是淡淡的说声起,并不看那女子。她便是自己只见过几次面的大嫂,谢娉婷,清秀的容貌并不妖娆。
可苏瑾分明从刚才她与哥哥的对话中看出,哥哥并不多看她几眼,谢娉婷眼里还是闪过几丝深深地失落,或许,她终是对哥哥有情的。
苏瑾了解,她这位大嫂虽然姓谢,却不是妍夫人那般做派,平日里对娘亲和爹爹也算孝敬,算个知书达理的才女。
为缓解气氛,苏瑾笑着:“大嫂,不用这么生疏的叫我,随哥哥一同唤我瑾儿就好。”
谢娉婷先是诧异,后是笑了,眼里有感激之意。也随着叫了。
苏瑾亲热的挽起她的手臂,“大嫂,这地方是我和哥哥小时常来的呢,你怎么找到的?”
“你今日回门,相公必定会和你在一起,我去了你房里没瞧见,便向下人打听了你们常去之处。爹和娘只怕要等急了,还是早点回去用膳吧。”
苏瑾想,谢娉婷也是识大体的女子,虽然对谢家没什么好感,苏瑾却对这位大嫂亲密起来。
聚溪阁,午膳全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餐桌上,苏宸睿不时地给她夹些以前未出阁时最喜爱的菜色,不一会儿,她自己的碗里早就堆积如山,倒冷落了坐在一旁的谢娉婷。
苏瑾笑了,打趣:“哥,你只顾给我加菜了,大嫂可是不满了呢。”
苏宸睿似也意识到,有些尴尬,便只好在苏瑾的注视下往谢娉婷那里夹了卤烧酱鸭,“不知你喜好,这道菜是家里厨子手艺最好的,不妨尝尝。”
虽是简单一句话,明显,谢娉婷已受宠若惊,手足无措,“不会的,相公喜爱,妾身便喜爱。”
随即,朝苏瑾瞥来感激一眼。
午膳后,相府书房。
苏清远背对苏瑾站着,幽幽叹道:“瑾儿,你可知为父为何要你来此?”
苏瑾不语,只是低了头站着。
“你自嫁给怀王后,还未圆房罢。”
苏瑾大惊,爹为何问她如此私密之事,“爹,”
“瑾儿,你是我的女儿,我会不知你是何种性情女子?动心之前,你不会把自己交给怀王。”
爹只想对了一半,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动心了。
正想着,苏清远的声音又传来,“这两日可有给墨笙传过消息?皇后有些不悦了。”
苏瑾如惊天霹雳,“ 爹,你怎会?”
她那日在宫里和皇后的谈话可谓私密,平常人只会以为在赏花罢了,爹怎会知悉?
苏清远转过来看着她,“瑾儿,以前爹一直不愿让你卷入这些,可如今,你看到了,若要想保苏氏一族不衰,只有拥立太子,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这些事情你也一早明白,却只是不愿去做对不对?”
苏瑾想反驳不是,却只听继续到,“这南越国的朝堂很深,你看如今几大家族,王氏近年越来越受重用,王老将军虽年事已高,可毕竟手握十万大军,就连皇上也有所忌讳,族内人士基本在朝为官,淑妃娘娘又得宠,还有个太子妃,势头更盛。可南宫氏,自从那年你外公病逝,朝中便少了人,如今的门生也没有大作为,太子虽未犯什么错,却也不突出。苏氏若想能维持繁荣,便只有和南宫氏联手,遏制王氏。”
苏清远的声音严肃沉静,丝毫不像往日对苏瑾那般和蔼,苏瑾问:“这件事,娘亲知道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不用问苏瑾也知道,娘亲素日里总是那么安逸的性子,这种密谋之事爹一定是瞒着她的。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刺客
现在,一边是家族,一边是夫家,聪明的人想必都该知道怎么选择。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叹口气,“爹,我既然答应了皇后,自然不会辜负她的厚望,还请爹指明方向。”
民间风俗,女子归宁这日不可在娘家宿夜,苏瑾再恋恋不舍,也只能在晚膳前回了怀王府。
掌管王府大权,苏瑾不只是为了有钱赚,更是因为有了借口,在这府里刺探消息容易些。
皇后已等不及,要苏瑾留心王府内可疑之处,并前往查探传递消息。
入了梅园,她便唤来墨笙,以了解王府为由找了地图来。
梅香阁,冰绡刺绣罩着的五角宫灯,烛火倒影在纱绢上闪烁,不远处的檀木漆案上,苏瑾和墨笙摊开着卷轴借着灯光仔细研究。
这地图是找徐寅要来的,据说是怀王府动工修缮之前定下来的图纸,详细的很。
细细查看,整个王府坐北朝南,沿中轴线向两侧展开,前廊后厦,大门位于东南角处,上覆绿色琉璃瓦。
大门进入便是外院,王府南面外院多为下人所居,经过垂花门,中庭客房,正中便是整个王府的正殿,泰安殿。
向北则为内院,分东西厢房,两侧分别带有几间耳室,西厢是王妃所居,东厢则为姬妾住室。东西厢以长长的抄手游廊相连。
怀王有独自的院子,是整个王府里最大的,嘉禾殿,寝室唤作落梅阁,苏瑾皱了皱眉,好像她的园子也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