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若是孩子生了下来,说不定如烟自己的地位会有所提升,可若是只为了嫁祸给自己,就狠心流掉孩子,先不说会不会被查出,如烟应该知道,她苏瑾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这件事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皇后,想让苏瑾不怀疑她实在太难了,早在之前,皇后便要她弄死胎儿,可自从得知她有了身孕后,便换了想法,若是借自己的手除去了如烟的孩子,销毁一切证据,那么苏瑾只能做这个替罪羊,对皇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自那晚后,萧聿便再也没出现过,而苏瑾因着怀了孩子抵抗力越来越差,天气湿冷,受不住开始染了风寒,不得已只能派人去通报皇后请太医来。
太医一查不要紧,有了三个月的喜脉,连忙禀报了皇帝,帝君震惊,也顾不上问罪了,解了苏瑾的禁足,本要迁往新的宫殿,因着不宜挪动,便往长门宫增派人手,赏赐了一些人参之类的药材。
这期间,好多人来探望过她,皇后,淑妃,一些打过照面的皇子储君,甚至知之不多的七公主八公主也来了,遣人送来一些补品,只是苏瑾都昏昏沉沉的,无甚感觉。
好像,昏迷中,萧聿也来过,握着她的手,细细描过她的眉眼,一声喟叹,低低道:“对不起,对不起。”
据说,她整整感染风寒了五天,同时,下毒一案也有了水落石出的结果,凶手是七公主身边颇为得宠的宫人,因为曾经吃过如烟的苦头,便一直含恨在心,恰好那日宫宴上,人多手杂,她不知听谁说麝香可致孕妇流产,便偷偷地以公主的名义查了那些贡品,暗中放了许多麝香进去,不论是药材还是香料,都沾了不少。
苏瑾听说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这些东西一部分都被锁在了库房里,不然自己也会只是可怜如烟平日里对下人非打即骂,造了孽连累了自己的孩子,但仔细想想,也无可厚非,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定是宫里之人,除去作案动机,便很好排除了。
这几日身体有了好转,苏瑾便一直喝些粥和清淡小菜,只不同的是,身边服侍之人是多年未见,没入奴籍的婉兮,初时是惊诧,然后便是两人泪眼相对,恨不得抱上哭一场。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我是落落
虽说这几年,苏瑾一直托人关照婉兮,但终究在内廷甚少相见,如今皇后开了恩,将她放了出来,允许日后随身伺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婉兮,对不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当年怪我这个主子没有保护好你们,才会白白让人欺了去。”
“不,初到浣衣局众人皆欺我年幼,多亏您塞了不少银子给管事嬷嬷,奴婢在浣衣局的日子才没那么苦。如今,小姐已为人妇,还有了身孕,可不能流泪,不然对身子不好,可别为奴婢伤心了!”
苏瑾一面擦了眼泪,一面嘱托着下人去问问怀王今日会不会过来。
“王妃奴婢听说怀王是人中龙凤,府里也是有侧妃的,还有这次的事情,你过得可快活?”婉兮小心的措辞,问道。
靠着软枕,苏瑾说,我不知道,以前总是我一味的付出,最起码,现在,他待我很好,待这个孩子好,这就够了,如果将来我不愿过这样的生活,也是可以走的。
两人说着话,下人便通报说,怀王到了。
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萧聿披了黑色貂毛披风走进来,苏瑾替他解了斗篷帽子挂起,弹了弹衣上的霜雪,道:“怎的这么大的风雪,屋子里的炭火正旺,快来暖了手!”
萧聿看着眼前的苏瑾,一袭寝衣,青丝如瀑,脸上略微气色不足,唇显得苍白,握住她稍嫌冰凉的手指,看来这几日的调养还是缺了些。“这几日感觉如何,用不用再宣了太医来瞧瞧?”
苏瑾一怔,想收回,挣扎几次却甩不掉,便也由着他去,梨涡轻笑,这几日我都快成了药罐子,可不想再看到太医了。
“婉兮,去给王爷拿了茶来,用膳吧!”
萧聿随即朝立在床边的婉兮瞧去,婉兮刚巧抬头,撞上萧聿的目光,凤眸潋滟,对她微微一笑,婉兮立刻红了脸,告声退下小步走了出去。
萧聿将苏瑾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问道,“怎么,这是你何时的婢子?”
苏瑾笑笑,“你忘记了,小时候那场宫宴因为八公主被罚的我的贴身婢女嘛,皇后特赦,将她放了出来,跟在我身边。”
苏瑾听到萧聿说,你开心就好,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如烟有些疯了,我已经下令将她禁足在园子里,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以前,她从来不敢想,怀王府会是自己的家。
晚膳过后,苏瑾问起下毒一案的始末,萧聿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道,你如今有了孩子,这些事情不要想太多,下毒的婢女已经被勒令自尽,小七也埋怨自己宫里竟出了这样的人,只想来这长门宫给你赔罪。
她笑笑,“王爷和小七感情很好吗?臣妾知道,七公主素来是稳重之人,这事也不能怪她,只是可惜了如烟,没了孩子还半疯,大半生的日子可是怎么过?”
说着话,萧聿突然瞥见桌上放着雕花木盒,散发着淡淡幽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禁随口问道:“这是何人所送?”
苏瑾笑着接过,打开盒子,“是齐王差李福送的衔珠云形和田玉发簪,这玉最大的不同便是暖,据说最珍贵无比,产自北地昆仑山脉下研磨而成,即使在冬日里,佩戴周身也不会觉得寒冷,真是妙!”
样式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精致又不失特色,细细摩挲,将发簪翻转过来,苏瑾发现这钗尾刻着字,以梅花小篆而成,“落花时节又逢君”,苏瑾对此物越发的爱不释手。
却没注意到,身旁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语含讥诮,“王妃可是好大的面子,二哥身边的大太监居然亲自前来送礼,这发簪有什么稀罕的,一块暖玉而已,瞧着你那样子,竟像是没见过此等东西!”
苏瑾满头黑线,不知这男人又在嫌弃什么,愤愤盖上盒子,“喂,萧聿,哪个女儿家不喜欢钗饰脂粉的,这云形发簪雕制的极为巧妙,再说了,齐王也是一片好心,你至于吗?”
听得她最后一句话,萧聿突然有些释然了,嗯,不过是友情,这也不行,这女人太容易相信别人,萧沉此人,还是小心为好。
萧聿一把夺过盒子,“哼,不过一支破簪子,喜欢的话,爷明日给你做一个出来,本王的女人何须用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还是说,你更在意的,是送你东西的人,嗯?”
最后一句语气,萧聿微眯了眸子,隐隐有些怒了,苏瑾知道他又在猜忌了,横眉一挑,直直地指着他道,王爷既然如此想,臣妾也无法,还请王爷离开,只是臣妾有一点要务必提醒王爷您,臣妾从来不属于谁,我就是我自己,请不要将苏瑾贴上王爷的标签。
说完,便不理他,自顾往内室走去。
萧聿隐在袖下的手握了起来,自己这么晚来这长门宫是为了什么,看她拿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言笑晏晏,然后叫嚣着她不属于自己
苏瑾只觉得腰间一疼,萧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将她抱了起来,“混蛋,放我下来,你弄疼我了!”
他不理,只朝着还在外室的丫鬟吼道:“滚!”
声音里的怒气苏瑾听得明白,众人只看着怀王将王妃抱起,踹开厅门,进了内室。
苏瑾被扔进被褥里,床前帐上的锦缎被萧聿扯下,珠帘璎珞断断续续撒了一地,他紧抿了唇,看着她,你不是说不是本王的女人么,本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本王的女人
苏瑾莫名的寒意侵上心头,四肢战栗的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萧聿,不要,别逼我恨你!”
“恨?先学会怎么做本王的女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的唇,淹没了苏瑾一片呜咽之声。
这个吻很用力又热烈,几乎让她透不过起来,辗转吸吮,手掌一颗颗解开她的扣子,避无可避,稍一用力,便叮叮的弹到地上滚了开来。
苏瑾明明想要推开,却使不上力气,几乎全部的身子都嵌到了他的怀中,她挣扎着想要避开那抚上她肌肤的手,不想,萧聿却突然温柔了起来,吻,不像刚才的侵犯,仿佛是对待珍贵的宝物般浅尝辄止,他说,别哭。
然后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唇烙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额头,眉角,脸颊,这感觉,苏瑾甚至有一瞬的错觉,这一刻,她是他心尖上的人,这一刻,他爱过她。
苏瑾不得不承认,她沉沦了,不可避免,如飞蛾扑火般的撞进他深深地眸里,狭长的凤眸里盛着深邃,情欲,还有爱怜,暗沉又好看。
她听到他说,本王想要你,她跌跌撞撞,惊慌地说,孩子
他轻笑,粗哑了呼吸,吻上她的眼睛,无碍,我有分寸。
红绡罗帐,一夜温存,他唤她,瑾儿。
她哭了出来,低低道,萧聿,我是小落,小落。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红馆
小落?萧聿想着这或许是她未出阁在家时的小名,嗯,有些意思,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魔力,在她耳边道,叫我玄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苏瑾昏昏沉沉,玄之,是他的表字?对了,她在那块玉佩上看到过,她喘息着,抓住萧聿汗湿的肩膀,问:“萧聿,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事情?”
她在情欲里沉浮,男人沉默,她苦笑,良久,却听到从上方传来的回答,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可是,萧聿不懂她,她在乎的是两人能否真正信任,就如同现在,他们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她却不知他到底是谁,不知他的面具下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萧聿看着内侧熟睡的容颜,出地看了一会儿,燃起灯,方披衣下床,一拍掌,对空气道:“出来吧!”
一道人影从暗处出现,跪下,“主子,姑娘不听属下劝,等了一晚,邀爷一叙关于孩子一事。”
“好,你看着王妃,我去去就回!”男人的背影在灯光下投下斜斜的影子,拉的好长。
身形一闪,在黑夜里穿梭,萧聿瞧了瞧周围的巡逻,一个起落,进了内宫。
殿内,仍燃着烛火,依稀可见一女子的身影倒映在窗纱上,只是略显焦急,走来走去。
她听得推门声,回头看,脸上一惊,后是欣喜,扑倒那人怀中,“聿哥哥,你来了!”
萧聿一身黑色披风,遮了大半容貌,稍稍推开她,“唤我来有何事?你知道的,宫里人多眼杂,另外,孩子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聿哥哥,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可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只是,没想到却是如烟的孩子掉了,我得到消息,几日后太子会和北漠使者有所动作,你要小心!”
“这些不该是你管的,下次不要擅做主张,此次下毒的事情损失了一个暗卫,最近我不会进宫,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告诉影,我来处理!”
翌日,苏瑾醒来,不经意间,锦被滑落,看到自己满身的青紫,这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后来自己睡的熟,虽觉得疑惑,或许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当然她不知道被点了睡|岤,萧聿不过他人呢,又不见了。
婉兮走进来,替她更衣,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时,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面色不太自在。
苏瑾以为自己会向往常一样,再次被遗弃,萧聿正好自门外进来,窗外阳光正好,斜斜投进内室,洒在他的朝服上,较平日里威严了许多,他说,落落,来接你回家。
怀王府,夜,书房,萧聿负手而立,有人急急破门而入,“爷,宫里发现了姑娘留下的字条,你看!”
萧聿大惊,接过,“聿哥哥,我会弥补自己的过失,不用担心,拿到情报就回来!”署名漪。
稍一用力,纸条便在掌心化为粉末,萧聿面上已出现不满,质问道:“她什么时候去的,风宇,为什么不劝住她?独独坏了本王的计划!”满腹的怒气最终转化成一拳,打在书桌上,那檀木的桌子立时便现了裂痕,朵朵木屑登时落了满地。
风宇跪下,“爷息怒,漪姑娘的性格您也不是不知道,说什么都不听,硬是将属下骗了过去。”
话还没说完,风宇只感觉身边一阵风已经出了门,只心下叹息,姑娘此去太过冒失,不知爷能不能赶得及。
苏瑾沐浴过后便遣了下人,她独自伏在书桌上,蘸墨,提笔写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苏瑾就有了写手札的习惯,她要将每日的酸甜苦辣都写下来,直到老去,离开,每一次心路历程,以后每天快乐的日子里,回想起来,也不失为一种回忆。
一瞬间,有利刃划破风声撞了进来,苏瑾转了身闪躲,却发现并不是冲着自己来,她向后看去,只见屋内的柱上扎着一支飞镖,嵌了一封信,向窗外警觉的看了看,人影早已远去,只余一片草丛微微摇动。
苏瑾一个燕子翻身便追了出去,凭着轻功比那人好,眼看就要追上,离了几步距离,便发出了袖中所藏暗器——梨花针,针上没有浸毒,但是如果打到关键|岤位,会使人全身一麻,落了速度。
果不其然,前方的黑衣人身形一顿,苏瑾追了上去便发了一掌,那人只是以掌躲闪并不出手,但是明显功夫应该在苏瑾之上,几个回合对打,她已经断定这人应该是个女子,骨骼纤细,轻巧内力不浑厚。
苏瑾朝她的胸口致命一击,那人还手,谁知苏瑾反手去摘她脸上的面巾,那人不备,面纱被扯下,苏瑾也因此重重受了那人一掌,还未看清,黑衣人便飞身离去,她好似十分熟悉王府地形,几个转弯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苏瑾胸口处隐隐作痛,顾不上追赶,只最后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深思,回到房中,她费了力气将飞镖拔出,看来此人功力深厚,苏瑾暗道,没想到王府里居然有如此人物,倒真是深藏不露。
上面写着几个字,红馆,怀王,圈套。
字迹并不潦草,应是出自女子之手,苏瑾猜不到,如烟不可能,听说已经半疯,被关在院子里,那透露给她这个消息的人是何种用意呢?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会不会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引她前去?可方才交手那人明显让着自己,应该不会是仇家。稍一想,苏瑾面色突然一乱,道,不好,顾不上那么多,匆匆套了男子的袍子便出了门。
待她气喘吁吁赶到红馆时,这里已经张灯结彩,一片喧嚣,光彩四溢,这是京城里另一家销金窟,脂粉味隔着几里都能闻个透彻,生意好不热闹。
苏瑾正想着要怎么进去找,已经有打扮露骨的女子迎了上来,扇着扇子,香风刺鼻,“公子,看你一表人才,进来玩玩儿吧,奴家可是当家花旦,奴家伺候你!”边说着,边往她身上靠,酥胸欲露,咯咯地笑着。
看着又从远处走来的几个妖艳女子,苏瑾忍住将她推开的冲动,先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半是调侃的说道:“办事嘛,本公子要安静的地方,走,随爷上楼!”
半是推拒的以防那女人的烈焰红唇印在自己脸上,苏瑾已经极力装作亲密同时又小心翼翼避开,可还是衣服上被沾了些胭脂,两人进了一间雅间,那美人刚想说什么,苏瑾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女人立刻眼中放出精光,苏瑾趁其不注意,伸手一点,她便软软倒下。
苏瑾道声对不起,便出了门,此刻她心急如焚,总不能一间一间找吧,在楼梯上拦住送茶水的小二,问道:“本公子找不到回去的房间,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公子,生得十分好看,大概是不久前?”
那小二有所怀疑的看了她几眼,有钱能使鬼推磨,苏瑾掏出一锭银子笑呵呵的放在了他的口袋里,小二思索再三,说,客官,应是前面那几间,您再看看,便点头哈腰的退下。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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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木桌旁,美酒佳肴,一人着异族服饰,北漠装扮,窄袖革带,头顶毡帽,大口喝酒吃肉,一抹嘴,朗声笑道:“公子,你们南越的女人就是漂亮,一个个都软的像水,生得这般玲珑剔透,哈哈哈!”
末了,还不忘在身边添酒的女子身上掐一把,似是微醉,双目发亮,熏心。那女子身段窈窕,区区粉色薄纱下包裹着的身躯令人遐想,樱唇微点,一双美眸清澈如波,但就是有种淡漠地气质让人移不开眼,她眼中略有不悦,却还是嘴角咧开了娇笑着说讨厌。
对面之人,气宇轩昂,玉带华服,举起杯敬道:“先生开心就好,只要咱们的生意谈成,这女人今晚您慢慢享用也不迟。”
男子大手一挥,“好说好说,公子,你们南越不是有句话叫做“对酒当歌”,不光看在您与我们少爷早有约定的份上,就凭您这招待人的痛快劲儿,成交成交!”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轴羊皮卷,旁侧被揽在怀里执着酒壶的少女登时被吸引了过去,又不敢太明显,只得拿余光瞟着那粗鲁男子的动作。
双手奉上,“喏,这只是一部分,我们少爷给您的见面礼,怎么样,够意思吧,只要公子有足够的诚意合作,到时候还有更多的东西会属于你。”
粉衣女子刚想借添酒远远瞄上一眼,谁知搂着自己腰的男子突然变得戒备起来,说,去,给两位爷弹个小曲来听听。
她袅娜婷婷,走至不远处席地而坐,身前一尾瑶琴,素手一拨,曲子便缓缓流出,宛如天籁。她只听到对面之人拍桌大笑,羊皮卷已再次被收入异族男子怀中,那人说,好,好,够意思,本公子这就签了字,你待回去,替本公子向你家少爷问好,事成之后定感激不尽。
事已过半,异族男子拿出协议签了字,华服男子随手拿出身上所佩带小印,精致小巧,赫然是皇家所用独山九蟒玉,重重印下。
华服男子朝她一招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生,莫不是下人安排了个新来的?”
粉衣女子垂眸一笑,霎那惊鸿,“小女子云汐,的确是这红馆新来的,今日有位大人找到了梅姑姑,便安排了小女前来伺候,公子,可是奴家伺候的不够好?”挤出了几滴眼泪,看上去梨花楚楚。
络腮男子将她往怀中一揽,似是心疼,“美人儿不哭,云汐,多好听的名字,真想让爷将你好好疼爱一番。”
见此景,华服男子便调侃几句,出了房门,说,云汐,今晚可要好好伺候这位许大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房中无人,北漠男人便也放开了胆,只见那粉衣女子脚下生莲,含笑着向自己走来,急不可耐,便一把拥了上去,紧拉了女子的手,带着酒熏味的声音响在耳边,“好好跟着爷,等爷带你回了北漠,你就有享不尽的福,吃香喝辣再也不用在这烟花之地谋生。”
说着,充满酒臭味的嘴巴便直往女子的脖颈上凑,女子一阵反胃,看似娇羞调笑,实则巧妙推开,“哎哟,不要对人家这样急嘛,公子,让奴家来伺候你!”
然后,一双柔荑慢慢抚上许姓男子的身体,有意无意探索,面带春色的笑着,她脑海里快速的飞转,刚刚的东西放在了哪里,不巧,正好摸到左臂下侧的硬物,在想怎么将那羊皮卷弄出来。
经女子一撩拨,他已经焚身,哪里还等得及,一把按住女子的手,就要解了扣子往衣襟里探去,女子顺势张开双臂,一声娇嗔:“呀,硌着我了,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用力,羊皮卷顺势而落,男子不理会,说无关紧要,便复又撕开了女子的衣衫,一边吻着一边抚上她的身躯,女子眼中寒光乍现,右手指尖飞快闪现三根银针,就往要害扎去。
那男子察觉不对,武功也高强,两手一挡,便将几枚银针在手间轻松夹住,猛的一掷,笑道:“呵,居然还是涂了毒的!”掌风迅疾而出,女子便已一招一式抵挡,招式狠厉,已经下了狠手,他趁女子来不及招架的空隙,一掌将她拿下,扯掉了她的衣衫,顿时,衣絮飘飞,只余她的惊叫声。
男子将她绑住,抚上她的下颌,闻了下香气,啧啧,还真是个美人,杀了你之前还是让本公子快活下,然后,看着她双眼充红,看着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被脱掉,尖叫着你不要乱来,踢打着身上的男人,满意的笑了。
正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骤然,门口处被夹着一阵凌厉的风劈开,哐当一声,男子一个侧身看去,锦色的袍,黑色祥云纹的靴,来势汹汹,只束了一半发,凤眸中杀气腾腾,他愣了下方邪笑道:“原来是四王爷,好久不见,不知有何贵干?”
粉衣女子含着委屈哭着叫道:“聿他欺负我。”
那男人瞧见道:“哦,王爷,这女子意欲行刺我已被我抓住,难道她是你的女人?不过,王爷艳福不浅,味道倒是很好。”萧聿眸中杀意更浓,男人只得挟持住了女子,叫道:“王爷若再动一下,先死的就是她!”
一枚银针已经进了体内,女子痛苦闷哼一声,萧聿剑尖收紧,他知道这银针有毒,让人短时间内血流不止,面色发黑失去意识,看着涟漪难过的样子,萧聿眉心蹙了起来,“放了她,不然本王杀了你!”
那男人听了更掐紧了她的脖子,粉衣女子呼吸不畅,小脸涨得通红,“哈哈,四王爷,我是北漠来使,你若杀了我必定引火上身,即使放开她,你第一个杀的也是我,断了你拿剑的手筋,我便放了她!否则,咱们便一起死!”
涟漪虽然痛苦,却是宁死也不哼一声,男子见了她这幅模样,手上更使了力,对着涟漪耳边道,“看,你的男人不要你,啧啧,若是没有行刺本公子,说不定还可收了你做个填房!”
萧聿眸中深深,以长剑攻其不备,北漠来使慌了手脚,准备拿涟漪当盾牌,却不想他突然转了攻势,萧聿聚集掌力,一股气流直逼男子掐在涟漪脖子上的手臂,男子痛叫一声,萧聿趁势将人揽了过来。
北漠来使没了挟制筹码,“你你不要乱来,本使者死了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呵,还敢跟本王谈条件,动了本王的女人,本王今日杀了你也不会牵连到一星半点!”说着,便聚集了内力挽起剑花攻了过去。
“萧聿,不要!”他向门外看去,一个青色身影跑到他面前。
趁此空当,那男子已经避开致命一剑。
“萧聿,不要,你听我说,今天这里全都是埋伏,你如果中了计,就真的死定了!”你怎么来了这里,却是青色身影的苏瑾,萧聿说,回去!
正文 第八十章 她的身份
“涟漪今日所受之苦,给本王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苏瑾苦涩,“你是当朝四皇子,他是北漠来使,若是他死了,你也会被牵连,不如就此罢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她不能说的太明显,偏头看了看站在萧聿身侧的那位姑娘,漪儿是吗?
涟漪同样恰好抬头,两人相视,不知为何,那女子好像有些心虚,极快速的低了头,但苏瑾看着她的身影却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这就是被他放在心上的姑娘吧,果真生得风姿绝代,她衣衫不整,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也对,只有心上人遭了欺辱,才会令他这般镇静自若,韬光养晦之人如此震怒,露出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趁此空隙,北漠使者突然指尖寒光微现,两只飞镖直直朝着涟漪的方向而去,离她最近的苏瑾,以为她不会武功,来不及多想,只护了她在身后,却听得闷哼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涟漪一片痛苦之色瘫倒在地,胸口赫然插着一只飞镖。
“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带她走。”萧聿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朝着北漠使者提剑刺了过去,那男人慌了,“以长剑对我没有兵器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四处闪躲,使者身上已经添了好几个创口,血流汩汩,没有还手之力。却在剑尖碰到撞上来的人时,萧聿急急收了长剑,他怒看着挡在前面的苏瑾,几乎是咬牙切齿,“苏瑾,你若是无理取闹,莫怪本王无情!”
苏瑾却转头说:“萧聿,我也没有闲工夫跟你废话,只想提醒你一句,为了一个女子动手,你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涟漪姑娘,想必你也不愿看到如此局面吧!”
冷不丁被点到名,涟漪回过,也开始劝解,此时,楼下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看来,已经有人收网了,苏瑾喊道,“快走啊,快点!这里由我来解决。”
萧聿思索一下,方抱起涟漪跃出了窗,苏瑾苦笑,在这个时候,明明知道他会选择涟漪,丢下自己,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不是吗,因为涟漪的身份不好暴露吧,一个不好,他便是诛九族的罪!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北漠使者,越来越近的脚步和叫喊声,“有刺客!”
苏瑾拿出袖中早已藏着的碧绡,利刃出鞘,一狠心,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顿时血如泉涌,将染着血的碧绡扔到地上,听着士兵破门而入的声音。
看到躺在地上之人时,众士兵急急去扶,“大人!”
看到蜷缩在地的苏瑾时,大叫“刺客!”众人团团将她围了起来,苏瑾忍着痛,心里暗骂,艰难抬起手臂,从怀里丢出一块令牌,“瞎了你们的狗眼,是本宫!”
众人一看不得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接到通知说是有刺客刺杀北漠使者,却不想是太子府上的令牌。
随着外间众人齐呼请安,一人从中间缓缓走出,众士兵站至两侧,道声:“王爷,此处抓获一人,不知是否刺客,您看。”
有人走到她眼前,她缓缓看去,黑面白底的靴,白衣胜雪,面上有些严肃,那人见到她却是面色大变,“瑾儿,怎么会是你?你如何会受了这么多伤?”
没错,是萧沉,苏瑾艰难一笑,说,二哥,一场误会,我来找人的,不想被使者当做细作给伤了。刚想在说些什么,萧沉将她抱起,满是怜爱,先别说那么多,本王带你去看病。
没走出几步,被外间冲进来的人打断,苏瑾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宽大的披风上还带着些草药的味道和女子的清香。是他,他还是来了,她以为他会将她丢在这,没想到居然冒着危险回来找她,他不怕么?
猛然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臂,“四弟这是何意?瑾儿不明不白的出现在此,难不成四弟要掩盖什么?”
萧聿冷笑,“呵呵,本王只想提醒皇兄,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称呼,本王的女人自有本王来抱,至于其他事情,本王自会向父皇解释,当然,二哥大可以在父皇面前一番说辞,今日,本王定要带了她回怀王府,二哥也要相拦吗?”
萧聿思索良久,终是挥了手,众侍卫原本举起的武器,在看到萧沉的手势时,也都放下了,萧聿抱着苏瑾的手臂紧了紧,对她说,莫怕,本王带你回家。
红馆外隐蔽之处的马车上,风宇正在候着,看到萧聿抱了苏瑾来,掀了帘子,里面还坐着涟漪姑娘,不过,应是服了药,看起来气色好得多了,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半晌,那女子低低哭着出了声,“聿我知道错了,可是不要不理我。”
“涟漪,本王之前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上次的事情就算了,这次,私自行动,若是我来得晚一步,你可知自己会遭遇什么?”萧聿冷声道。
“反正我都已经错了,你还想怎样,不如我现在便下车死了算了,反正在你眼里我都已是蒲柳之姿!”涟漪擦了眼泪,犟道。
说着,便要掀了帘子下车,喊停。
靠在车厢壁上的苏瑾因着痛实在睡不着,醒了来,对两人一笑,两位不必吵,我出去透透气。
苏瑾打了帘子,冬夜的寒风猛地灌了一脸,还是挺冷的。她就在赶车的地方坐下,风宇拘谨的往边上靠了靠,苏瑾一笑,说,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长安的夜景。
夜风吹起她的发,苏瑾看着夜色里的长安,寂静无声,除了少数烟花之地一派热闹,远处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听着里面的涟漪一开始闹,萧聿将她一把拉回去,然后便是娇喘,低低情话厮磨声。
风宇小心瞧了瞧她的脸色,苏瑾只当做不知,故作轻松,随意和他聊起了天,天大地大,此刻竟然有种天地一苍茫,我独一人行的感慨。
到了怀王府,苏瑾先行跳下车,只是没人看到,落地时候,她明显瑟缩一下的身子和步伐虚浮的脚步,然后,便是萧聿将涟漪扶了下来。苏瑾不管身后众人,径直走到门前,“站住!本王有话说!”
苏瑾身子顿了一下,直起腰,不向后看去,她怕那是她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声音响起,冷若冰霜,却是低低,“王爷放心,我不是细作,今晚到红馆纯属巧合,事情我不会说出去,毕竟冒充公主是株连九族的罪不是吗?”
她知道,身后沉默了,这不就是她猜对了,呵呵,那个她一心想结交,淡如木兰的七公主,居然是面前这个叫做涟漪的姑娘,她真傻,难怪宫宴那日,两人会出现在花园,当日她还以为是巧合。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罚跪
其实最初苏瑾只是觉得身形熟悉,并没有猜到她是小七,直到后来,在马车里涟漪与萧聿闹矛盾,不经意间,苏瑾瞥见她手腕内侧有颗梅花形的红痣,上次在宫里,她的衣袖滑落,正好露了出来。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由此,她终于知道,涟漪不是别人,正是七公主,那个众人口中称赞的小七,那个大婚之日,苏瑾觉得气质淡雅的七公主。
一声惊呼,“聿怎么办?”出自涟漪之口,她拉着萧聿的衣袖,显得一派焦急,怎么,是害怕她将此事透露出去么。
苏瑾转身,果然,涟漪的脸上已是另一副模样,深受帝宠的七公主,苏瑾无谓的笑笑,“王爷,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若是现在不杀我,以后可别后悔,再见!”
萧聿满目复杂,其实方才他唤住她不是为了责问,只是想问她伤势如何,今晚如何会到了红馆,明明是想关心的话语,在她眼里却成了胁迫,罢了,他也不愿解释,只看着她进了门远去。
甩开被涟漪握着的衣袖,他淡淡道:“你回宫去吧,本王让风宇送你,若是这么晚被人发现不在宫里,不好交代。”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涟漪站在原地,一双美目里泛着幽怨和不甘。
回到房间,苏瑾未点蜡烛,一把扯了外袍,暗骂道:“丫的不过一只飞镖怎么这么疼!还有那一刀,唉,自己真是虚弱了不少,一点小痛忍不住了!”
拔出胸口处的飞镖,找出止血散撒了些,疼的一阵呲牙咧嘴,又微微牵动伤口,苏瑾隐隐觉得今夜最初被那个黑衣人打的一掌还隐隐作痛,还有手臂上的伤口,碧绡果真名不虚传,用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出鞘必见血。
她今日穿的是玄色衣衫,她一直钟爱玄色,因为血迹被掩盖了大半,从外表看,她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她早在王府门外的时候只是强颜欢笑,只是不愿再那两人面前低了头,硬撑着。
当萧聿进入梅园时,灯早已熄了,他推门而入,空气漂浮着的血腥之气骤然扑面而来,一惊,映着月光,脚下丢着的是沾满了鲜血的袍子,浸透了玄色的面料,已成了暗红,他认得,那是她今晚穿的,难道她
心里一阵慌乱,床上没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四处不见,只是内室燃起的熏香还有余香,萧聿没有发现,此刻,他扶在床前飘动的帐幔的手臂微微发抖,思索着她带着伤可能去了哪里,抬头却眼见侍女扶着她从门外走来。
她小脸苍白,唇上没有血色,却还是笑着,看到那种表情,萧聿只觉内心一阵翻滚,大步上前,将她从侍女手中扯了过来,厉声质问:“受了伤,为何不说?”
苏瑾冷不丁吃痛,抬头对上萧聿愠怒却不失风姿的俊容,混蛋,刚处理好的伤口怕是又要裂开了,好痛!苏瑾眉眼都皱到一块去了,硬是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区区小伤不劳王爷挂心,有佳人在侧,不知王爷来我这梅园是何贵干?”
苏瑾将手臂从挟制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