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熟,但药水碰到伤口的时候,她的腿还是疼得一抽一抽。
可即使她的腿都在抖,她还是边啃着勺子里的冰淇淋,边捧着笔记,眉头紧皱不知道在看什么。
“辞职算了。”
他心底突然冒出一种情绪,冷不丁就说了出来。
他垂着眼睛,语气里是他特有的刻薄,不屑得要命:“办公室里领头的是个斤斤计较的抠门老头,跟的律师脑袋也不灵光,为个案子跑断腿,赚的钱还不够买件衣服,继续干下去能有什么前途?”
熊小时停下翻本子的手,埋头深深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但是现在不行。”
“绝对不行。”
她肯定地重复。
“我现在辞职,一定会被当成是因为不想继续打林京的案子。”
“我能列出一万种我不做刑辩律师的理由,但里面绝对不包括因为一个案子打不下去所以辞职!”
“那如果就是查不下去呢?”
何阅拿着镊子,从袋子里又夹出一个新棉球。
“如果这个案子的阻力最终还是大到你没办法按你的想法查明真相,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
熊小时还真的思考了一阵:“假设,我真的认为事情到了你所说的山穷水尽的地步,真的做出了我一步都不能向前挪动的判断,那一定是我拼劲全力以后的结果,所以我问心无愧,下一个案子继续努力就好了。”
何阅手里的镊子一松,棉球迅速在药水瓶里溺药身亡。
但他本人却十分镇定,夹出沉甸甸还滴着水的棉球直接丢向垃圾桶,然后眉头都没抬:“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回答’我要坚持突破阻力、誓死把案子查到水落石出!’吗?”
………………
熊小时弯腰把何阅丢向垃圾桶却掉在垃圾桶外面的湿漉漉棉球捡起来,重新放进垃圾桶里:“如果坚持、誓死以后能够把案子查到水落石出的话,就说明我还没有拼尽全力,那我根本就不会放弃。”
“总之,因为一个案子遇到困难而放弃做刑辩律师,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做。这不是放弃,是逃避,就是那种夹着尾巴灰溜溜非常丢人……”
她边说边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弯起来放到本子上,啪嗒啪嗒后退着生动形象模拟灰溜溜小人……
“啪!”
何阅一巴掌把她的小人拍扁。
接着,他握着药水瓶,仰首挺胸,眼充满冷漠甚至蔑视地站起来:“无聊。“
说完把药水瓶一放,扭头就走。
无聊?????
不是你挑起的话头吗?!!!!
熊小时朝他喊:“辛巴还在这呢!”
“归你了!!!”
砰!
门关了。
熊小时低头看了看并没有因为被主人抛弃而伤心反而舒服打了个呼噜的辛巴。
……
不管他。
熊小时已经被她自己刚才的一段回答地蹲下,把手里辛巴的食盆放到自己跟前,见辛巴看到吃的以后朝他跑过来,他立刻把食盆往身后一推,堵住辛巴,向它伸出一只手:“伸手!”
辛巴:稳如泰山。
对峙片刻,辛巴爪子一抬,迅速地拐了个弯,扑到何阅身后就把脑袋埋进食盆,呼哧呼哧开始吃它的早饭。
熊小时:“噗。”
何阅一个眼风扫过来,她立刻特别懂事地使劲板起脸,走到何阅面前,帮他把还伸着的手按下去,然后赶紧溜到他身后的辛巴旁边,边在心里笑到打滚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边镇定地摸着它的毛。
但是摸了一会儿,她的眼角突然耷拉了下来,刚才那股开心劲儿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丧丧的,灰扑扑。
“其实,案子的进度在几天前就不动了。”
她沮丧地揉着辛巴的长毛毛。
虽然现在,案发现场出现林京血指印的这个问题被她顺利解决,就算检察官决定起诉,她也可以靠着这一点在法庭上为林京的无罪搏一搏。可她刚为自己的这点小成功高兴了没几天,她就在昨晚突然意识到,案子查不清楚,检察官根本就不会草率起诉,只会把调查的时间延长、延长再延长,而这个案子一天没有得到判决,林京身上就始终贴着“杀人嫌犯”的标签,她作为律师的工作也就不能算是完成。
…………
这真是太操蛋了!!!
“那你就去调查啊。”
何阅听完她碎碎念的抱怨,就着他蹲着的姿势转过来,但偏偏只转过来一半,非要用侧脸对着她和辛巴,然后充满不屑地斜睨她。
”我在调查啊。”
她还在等新一次声纹鉴定的结果,但是……
“但我觉得,这次调查的可能没什么用……“
说着,她连刚才紧皱的眉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