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根香烟引发的血案
赌场内最受赌徒们所喜爱的不外乎是牌九、骰子、梭哈、二十一点这几类,“天王城”也不例外,这几种赌桌前,都围满了人。
郑国忠与吴修扬两人分开寻找赌桌,郑国忠对赌是此道行家,吴修扬也是个中高手,所以“输”这个字眼在他们两人身上不可能出现,但他们今天不是专门来赌钱的,他们是专门来闹事的。
郑国忠对投骰子比较有偏好,所以走向了一旁的那桌投骰子的赌桌。这一桌已经被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郑国忠身材修长且强壮,不然还真很难挤进去。
“喂,喂,你挤什么挤,有没有规矩。”有些人突然见郑国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往里挤,有些人不乐意地嚷嚷了起来。
郑国忠只是对这些人投去淡淡的一撇,一接触到郑国忠的眼光,那些本来还想嚷嚷的人立马收了声,郑国忠虽然只是淡淡的一撇,但是那锐利的眼光,还是把这些凡夫俗子给吓到了。
“快快,下下下,下定离手,来别动,要开了啊!”那个庄家对着那些拼命向赌桌上砸钱的赌客喊道(当然,进了赌场,都是得把钞票换成相等的筹码,不会说带着一沓一沓的钱在赌桌上乱扔)。
“小,小,小!”那个站在郑国忠身边看上去有六十出头的老头,嘴里不停喃喃的喊着小,看来,这老头是在小上输了不少,这次或许是他最后的全部家当了,所以他特别紧张,手里拿着一条已被汗水浸湿一片的汗巾,伸到额头前不停的擦了擦那隐现的汗迹,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即将被揭开的盖盅,由于过度紧张,那瘦弱的身体都忍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那已呈褐色的嘴唇已被他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
其实开赌场的都是为了想赚钱,因此,多多少少都会在赌桌上弄点手脚,有些用的是现在比较高明的高科技产品,用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就能操控全盘输赢,也有的是专门陪养一些赌术高超的人来做庄,像“天王城”就专门陪养了一批人,所以,进了赌场,装进来容易,想从这里装出去那就难如登天。
“好,大家离手,开,五六六,十七点大”庄家那响亮地嗓门喊了起来,结果一揭晓,有人欢喜有人痛。
“咳咳咳……”老者看到答案的时候,脸色不由一阵惨白,一股逆气上涌,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伸出他那枯瘦的手,颤抖着想往口袋里掏东西。东西掏出来了,郑国忠就站在他身边,看得清楚,那是一瓶治疗心脏病的药,老者胸口急剧起伏着,呼吸也越发显得粗重起来,在倒药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啪啦!一声轻响,老者一个失手,把那瓶药给掉到了地上,老者想弯腰去地上拣起来的时候,突然唉的一声闷哼,用手捂住了心脏的地方,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紧接着就是一阵苍白,那双混浊的老眼也翻起了白眼。
郑国忠摇摇头,帮他把药拣起来,倒出两颗给老者吃下去。
那个老者吃了药后,那口气顺了点,那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他感激地对着郑国忠点头笑道:“谢谢!”
郑国忠无所谓的对他笑了笑,他虽然一向自认是流氓,对那些什么狗屁助人为乐,他向来最不耻,但流氓也有底线,虽然不会去发扬啥子狗屁助人为乐,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那位老者有点魂不附体的转身走出人群外,步伐蹒跚的向门外走去,看他那有点驼的悲凉背影,郑国忠竟突然间心生不忍,转身走了上去一把拉住那位老者。
“听口音,老丈不是本地人吧?”那老者回过头,脸上的笑容笑得很苍凉,但是刚才这位年轻人对自己有相助之恩,这位老者也勉强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这位小哥好眼力,我是从大6那边过来的。”老者脸上那片死灰色越来越浓。
“看老丈这丧气的情,看来在这里输了不少?”郑国忠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然后抛一根给那位老者。
老者看着郑国忠站在那里就点着烟,然后自得的抽了起来,他看得满眼尽是讶然之色,因为赌场里有明文规定,在赌场内任何人不得吸烟,但眼前这位年轻人根本就不把这规定当回事,看来等下要出事。
老者拿着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站在那里有点尴尬地看着郑国忠,最后还是用他那颤微微的手向郑国忠要了火点着了烟,看着火苗烧着烟草时,发出的那种淡淡的郁金香味道。这位老者也是识货之人,单闻味道就知道这烟有价无市,对眼前这位看上去长得很帅,但笑得很邪气的年轻人更加好。
赌场订下的规定是用来执行的,不是被人破坏的,所以郑国忠与这位老者这样公然站在赌场内抽烟,这在“天王城”开业以来,还是从所未有的事情,这不是公然的挑衅“天王城”么?
三十秒后,两位身穿制服的赌场工作人员向郑国忠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这两位先生,请你们把给烟熄灭,我们赌场有规定,在赌场内不得吸烟。”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脸上装着笑容,礼貌怀的对郑国忠两人客气道。
换作平时,郑国忠肯定会非常配合的把烟给熄了,毕竟人家的礼貌也不错,但今晚郑国忠不是来做好人的,他是来做坏人的。
“操你妈的,老子喜欢抽烟就抽,关你鸟事,闪一边去。”旁边那位老者听得一愣,嘴巴张得老大,他看郑国忠表面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应该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人才,活了六十几年,现在他才真正领悟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什么。
那两个大汉一听脸当时就黑了,看过拽的,但没看过像郑国忠这么拽的,“天王城”是什么地方,你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Tmd,老子是好意提醒你,你Tmd别给脸不要脸。”那个刚才发话的大汉忍不住破口大骂,平时只有他横人家的,哪有人敢横他的,仗着有“天王会”在背后撑腰,这些人平常都横行惯了,哪容得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撒野。
“我co你妈的,找死。”郑国忠突然很痞子的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那个大汉根本来不及闪躲就结实的挨了一巴掌,脸上立马肿得老高,旁边那个看自己的伙伴被人欺负,正想出手相助,冷不烦郑国忠横飞一脚,可怜那家伙才刚刚想冲上去,就已经被郑国忠一脚踢得抛摔出去。
这一个突然变故,把周围那些围着的赌客吓了一跳,全都哗的一声向周围散开,露出中间一片空地,社会上永远有这么一个规律,看热闹的永远有,但是肯出手相助的向来没有。
那个老者那混浊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的色,自己痴活了六十几年,看过的人也算不少了,强的、横的、流氓的、不讲理的,但就是没见过像眼前这位年轻人如此强悍的,“天王城”背后的老板是谁,他也听说过,那可是澳门第一古老黑帮“天王会”,平常人哪里得罪得起啊。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这样公然跟“天王会”挑衅,难道就不怕被灭口?或者说这个年轻人有更强大的靠山。
郑国忠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围那十几个围上来的赌场工作人员,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浓郁血腥的冷笑,那些死去的兄弟的血,就从这里讨回来吧。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这里捣乱。”其中一个像是赌场保安队长的人走上前来冷喝道。
“你还不够资格来问,叫你们经理出来见我。”郑国忠不屑地冷笑道。
这句话的火烧得够旺,周围的那些赌场工作人员几乎肺都气炸了,全都哗的一声就要上前对郑国忠动手。
“想见我们经理不难,但要说出一个能够让我们经理出来见你的理由。”那个队长抬手制止了手下的冲动,他的脑子里开始搜索自己见过的道上的那些大佬们的容貌,但是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跟眼前这人的容貌对得上的,这小子是从哪迸出来的,敢这样嚣张?
“理由?很简单,我想杀人。”郑国忠的这句话无疑是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现在连那个队长都懒得废话,他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专门来捣乱的,对付这种人他最拿手,只要上去给顿老拳就能解决。
但这一次他想错了,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而且是一个专门想来没事找事的人。
喀嚓,一声骨头的清脆响声向周围扩散了开去,那个队长击向郑国忠面门的那一拳,被郑国忠用手腕捏住,硬生生的把他的手腕给扭断,然后一个膝顶顶在了他的肚子上,在他还来不及惨叫出声的时候,郑国忠已经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手一扬,把他丢了出去。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出手狠辣残忍,那个被甩出去的保安队长摔在地上的时候,面目红肿,口角流血,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郑国忠这一手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把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的保安给震住了,他们满眼惊恐地看着郑国忠,就像在看着一个深渊里走出来的恶魔一样,郑国忠的眼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的时候,他们都忍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雄浑的声音从人群外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经理,这人是来捣乱的。”一个保安见这赌场的经理过来了忙抢先道。
这个经理双眼厉芒一闪,狠狠地盯了郑国忠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这位兄弟是来赌钱的,还是来惹事的?”
“是来赌的,但不是来赌钱的,是来赌命的。”郑国忠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到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能令全场的人产生一种强烈的震动感。
那个与郑国忠站在一起的老者,发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跳动得如此强烈过,强烈得他都有种想晕过去的感觉。
“哦,想跟谁赌?”那个经理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就你我两人赌。”郑国忠笑得很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