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高兴的女儿,催促道:“你去化妆间看看你姐,让她们快点,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始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楚乐媛撅着嘴,显然不高兴的模样。季司梵有事回国,今天的风头都让楚乔一个人出尽,她心里都要郁闷死了!
楚宏笙见她站在原地没动,挑眉看过来。她瞥见父亲的眼,咬着唇转身,朝着化妆间走去。
化妆间内,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女孩子们对于结婚都有太多的憧憬,很多同学都是苏黎给叫过来的,用她的话说:“咱不能娘家没人啊!”
楚乔淡淡勾唇,看到苏黎前后忙碌,并没有多加置喙。这种时候,有朋友全心全意帮她筹谋,她心里感动,还有感激。
“这个头纱好像不够 完美!”
“腮红太淡了,再补补。”
“哎呀,花捧呢?”
苏黎忙的团团转,指挥那些人干这个做那个。今天楚乔是主角,她这个伴娘权力也挺大的,众人谁敢不给面子!
化妆间外,楚乐媛怔怔望着楚乔嘴角的笑容,眼阴霾下来。从来还没见过她,这么开心呢?!
这些年,她处处比楚乔强,处处都压过楚乔,凭什么最后这临门一脚被她掩盖过光彩?
她才是楚家最得宠的女儿!
她要做楚家的骄傲,要做爸爸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握着门把的手指勒紧,楚乐媛愤然转过身,气哼哼往回走。她刚转过弯,远远就见到父亲与权正岩说话,虽然声音不高,但她听得清楚。
心底的怒火平静下来,楚乐媛悄然退开,嘴角滑过一抹冷笑。如果楚乔知道,这门婚事不过是交易,她还能高兴起来吗?依着她的脾气,恐怕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回到化妆间外,楚乐媛含笑推开门,柔声道:“姐,爸爸让你过去。”
这一声姐,喊的分外亲热。众人都回过头,楚乐媛端着托盘进来,温柔的笑笑,“大家辛苦了,为我姐姐忙这么久,喝点水吧!”
先前虽有不快,但她毕竟是楚乔的妹妹,苏黎很给面子的招呼大家喝水。
她的演戏功夫,楚乔深知,并没有多想。她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站起身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苏黎喝了口水,拉住她想要跟上。
楚乔抿唇摇摇头,柔声道:“不用,还没到时间呢,我等下就回来。”
听她这么说,苏黎也没勉强,坐下来休息,等到仪式开始,还有她忙的。
眼见她走出去,楚乐媛嘴角勾了勾,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走廊的绒毛地毯昂贵,高跟鞋踩上去,无声无息。楚乔提着裙摆往前走,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伟岸的背影。
侧面的绿色盆栽巨大,高高的遮住视线。
楚乔快走两步,却听有说话声传来。
“权总,这次给楚氏投资的资金,怎么比预期多出百分之二十?”
听到父亲的话,楚乔把含在嘴里的声音吞回去,她侧着身,隐藏在盆栽后面。
权正岩微微一笑,语气拿捏得当:“我们都是亲家了,还在乎这个吗?只要能帮你渡过难关就行。”
“当然能过去这关,宏笙感激不尽!”
后面的话,楚乔似乎都没听见。她木然的站在原地,直到面前的人走远。
苏黎见到她回来,笑着打趣:“看你紧张的,脸色都变了?”
婚纱的下摆还攥在手里,楚乔掌心冒出一层汗,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楚乔喘了口气,语气平静。
以为她害羞,苏黎点点头,带着大家出去,把同学们安置到婚宴大厅去。
楚乐媛最后出来,她关门前,盯着楚乔的背影,眼底闪过淡淡的笑意。
宴会厅中,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
池越犹豫着上来,没敢太露脸。他怕被家里人发觉,又忍不住想来看看。到底要看什么?他也说不清。
站在宴会厅外,池越突然觉得这行为可笑。他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撞上赶来的夏嫣然。
“小越?”见到他出现,夏嫣然微微吃惊,“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你妈抓到?”
池越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来看看我哥。”
简单的攀谈几句,池越找借口离开,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目送他离开,夏嫣然嘴角噙着一抹笑,她转身往大厅扫去,精准的找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侧脸冷峻,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亮。
权晏拓无意识的扫了眼,随后退出人群,朝她走来。
虽然给她请柬,但权晏拓没想到她会出现。他薄唇轻抿,道:“来了。”
夏嫣然将准备好的礼品递给他,笑道:“恭喜你。”
顿了下,她眼暗了暗,“我不太方便进去,远远看着好。等你仪式举行完,我就离开。”
权晏拓俊脸紧绷,轻轻点了点头。
化妆间内,楚乔将身上的婚纱脱下来,换套不显眼的衣服,又把盘起的长发松下来。
镜中的人恢复原样,她眼底的笑容讥讽,心中一片荒芜。原来订婚的真正意义如此,楚乔,你真可笑!
打开门,楚乔确定没有熟人后,动作麻利的溜进电梯。大门她不敢走,想从地下停车场出去。
池越捏着车钥匙,满腹心思游。倏然,面前闪出一道人影,撞进他怀里。
“你——”
“是你?”
此时见到他,楚乔分外惊喜。她顾不上多说,拉住他的手问:“能不能带我离开?”
池越怔了怔,望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拒绝不了。
须臾,他拉起身边的人,把她带上车,蓝色车身很快消失不见。
正47 逃婚新娘
章节名:o47 逃婚新娘
最先发现楚乔不见的,是苏黎。
起初,她以为人在洗手间,但一间间找遍,根本没有影子。
回到化妆间,苏黎感觉出不对劲,她里里外外翻找,直到看见那套丢在地上的婚纱,她彻底明白过来。
楚乔,不见了。准确的说,她逃走了。
事先并无任何征兆,苏黎掏出手机,给楚乔打电话,但已经关机。她脸色大变,立刻找到楚家人,将情况说清楚。
楚宏笙不敢置信,当他看到那件被丢弃的婚纱,脸色阴沉到极点。时间紧迫,他顾不上发脾气,忙安排人去找。
二十分钟过去,派去寻找的人,一无所获。
楚乐媛见到父亲越来越阴霾的脸色,红唇勾起的弧度明艳。看她亲爱的姐姐,总是能有一鸣惊人的法子,这可是她自己毁掉自己的幸福!
宴会厅中,响起音乐声。
高台上站着的男人,俊脸冷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邃如海。他随意的站在那里,便已经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江雪茵色慌张,看到丈夫出现,小跑着过去,“宏笙,人找到了吗?”
周围不断有人朝着他们看过来,脸上都带着羡慕的笑。楚宏笙僵硬的抬起头,脸上的情透着绝望,他苍白的脸色,足以说明一切。
江雪茵捂着嘴巴,保养得意的脸上难显青白之色。
那边已经再等,可楚乔还没出现,范培仪沉着脸过来,低声问:“亲家,乔乔还没准备好?”
紧紧拉住丈夫胳膊,江雪茵咬着唇,竟然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夫妻两人表情怪异,范培仪蹙起眉,狐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那个……”楚宏笙情沮丧,颓然道:“楚乔不见了!”
会场的音乐声响起许久,却始终没见主角出场。权正岩情还算平静,只派人继续去找,而范培仪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早已气的煞白。
权家的未来儿媳妇,竟敢在订婚现场失踪,这种事情说出去,不都让人笑死?!
众人响起微微的议论声,有人看出门道,窃窃私语。
权晏拓跳下高台,一张俊脸彻底黑沉。从他见到6续派出去的人,大概已经猜测到什么。
准新娘不见踪影,准新郎情阴骘的离开。权家这场高调的订婚宴,终于在一片哗然中,彻底闹成笑话!
订婚宴不欢而散,大家纷纷离场。
楚乐媛纵是幸灾乐祸,这会儿也察觉出事态不对,激怒权家的后果,她没有考量!
宴会厅外,夏嫣然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直到权晏拓满身怒火的离去,她才回过来。
转身离开,她想起权晏拓难堪的表情,担心不已。但是想到今天搞砸的订婚宴,内心却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老天,到底还是帮她的吧!
酒店的每处出口都按有摄像头,只要楚乔经过,必然能够找到线索。
但他们能够想到的,楚乔自然也能预见。
权晏拓调出每个出口的监控录像,反复查看几次,都没有楚乔的身影。这么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他烦躁的扯开领结,内敛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楚乔,你真他妈有种!
一辆宝蓝色跑车开上高速,沿着环海公路往西,来到小镇的海边。
池越将车停好,楚乔打开车门下来,见到蔚蓝的海水,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怎么带我来这里?”
“这里风景好。”
楚乔轻轻一笑,并没深究他的话。此时此刻,无论在哪里都好。
城里到处设关卡搜人,城外的他们,却坐在海边,享受难得的宁静惬意。
远处的夕阳缓缓垂落,最后那抹嫣红消失后,天色黯淡下来。
“肚子饿不饿?”池越扫了眼身边的人,语气温柔。
早上忙着化妆,根本没吃东西,熬到现在楚乔早就饥肠辘辘。她撇撇嘴,如实道:“饿死了。”
很快的功夫,池越提着一个袋子回来,里面装满食物。
“凑合吃吧。”掏出面包递给她,池越耸耸肩,满脸无奈:“只能买到这些。”
楚乔扒拉袋子看了看,还有香肠,已经很好了。她拆开包装,咬了口面包,有香肠作伴,高兴的眯了眯眼。
望着她脸上绽放的笑容,池越眼微动,竟也跟着笑起来,打趣道:“想不到,你还挺好养活的!”
“那是,姐姐不浪费钱!”
池越蹙起眉,沉下脸,“别再爷跟前装姐!”
瞧见他不服气的模样,楚乔忍不住笑,上次他们聊天,池越非要和她比条件,结果比来比去,他的年龄竟然被楚乔小一岁。
为这,他郁闷的要死!
楚乔忽然收起玩笑,沉下脸:“池越,我是逃婚出来的。”
“为什么逃?”
池越薄唇轻抿,问她。
把手里的火腿消灭掉,她笑得没心没肺:“我也不知道。”
后面的话,池越没有再问。他默默的吃面包,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寒意。
海边很冷,食物也简单。楚乔见他吃的毫无怨言,心头倍感温暖。想他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如今愿意陪她坐在这里吹冷风,也算够义气!
全城搜索,依旧徒劳。黑色的书桌前,权晏拓修长的手指微动,一下下轻叩在桌面。
须臾,他拿起电话,声音凛冽:“晋臣,帮我一个忙。”
“说。”
“四海货运,你熟悉吗?”
“熟不熟 的不就那么回事!怎么?”
权晏拓薄唇紧抿,沉声道:“楚家有批货,给我扣住。”
“楚家?你老丈人家?”
电话那端的男人似乎涌起几分兴味,“楚家怎么得罪你了?”
“少管!”权晏拓口气不耐,“帮不帮?”
“扣多久?”
“等我消息。”
稍后,权晏拓挂断电话,深壑眸子里泛起的光芒淬毒。
……
夜晚,池越把车里的暖风打开,找出厚毛毯给她。
“其实,你可以回家的。”楚乔盖上毛毯,顿觉暖和。
池越瞪她一眼,鄙视道:“爷,是没义气的人么?”
“嘿嘿……”楚乔低低一笑,急忙摇头:“当然不是。”
将车灯关上,池越不搭理她,放平座椅闭目养。
海浪拍打声不断,楚乔心下一片安宁。她紧绷的经,慢慢松懈下来,合上眼睛睡着。
身边的人呼吸平稳,池越轻轻坐起来,盯着她的脸发呆。她睡着的样子特别好看,安安静静的好像个瓷娃娃,需要人怜爱。
池越不舍的收回指尖,生怕惊扰到她。他凉薄的唇勾起,眼底的情阴沉。
明明有个夏嫣然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拉她垫背?!
翌日清早,楚乔睁开眼睛,远处朝阳冉冉升起,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楚乔!”池越望向那片火红,道:“我们私奔吧?”
楚乔怔了怔,耻笑道:“发经啊你。”
“我认真的。”池越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表情严肃:“我带你离开这里。”
楚乔不知道怎么点头的,但这种疯狂的念头滋长凶猛。池越要去准备东西,只能把她留下等候。
海岸边风很大,楚乔坐在石头上,凝着远处浩瀚的海水,唇边涌起淡淡的笑意。她很想抛开所有,彻底任性放纵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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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权爷怒火的,jo的,禽兽的,有木有啊?!哇咔咔~~
正48 逃跑的代价
章节名:o48 逃跑的代价
轰动全市的订婚礼,一夜之间演变成最大的笑话。准新娘不见踪影,订婚礼彻底搞砸,权家的颜面尽失。
撒开天罗地网去找,苦寻整夜,等到的消息,却是楚乔并无出境记录。
换句话说,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肆无忌惮的蹦达。
这口气,权晏拓绝对咽不下去!
书房的长桌前,男人双腿交叠坐在转椅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沉。他面朝窗外,望向冉冉升起的朝阳,眼底的情讳莫如深。
桌上的仿古电话响起,权晏拓拿起听筒,只听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四海货运那边,我打过招呼了,那批货谁也不敢动。”
“谢了。”权晏拓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幽暗。
那端的傅晋臣抿唇轻笑,玩味道:“怎么谢我?”
“我会找到下巴尖细的女人,给你送去!”
“……”
电话里传来一声低咒,傅晋臣吃瘪,“啪”的狠狠挂断电话。
权晏拓得意的收线,你丫敢和我玩,哼!
须臾,他推开紧闭的窗户,任由沁凉的寒风灌入,带着冬天的凛冽。呼出的气息,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缓缓消散。
男人侧脸的线条冷硬,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凉薄的唇微微勾起。原想,他们之间不管结局如何,至少开头不要那么糟糕。
这是他,对于她唯一的仁慈。
可她都做过什么?初见相亲比中指,再见怀疑他的长短,后来更是一塌糊涂,见一次杠一次!这些他都可以忍,毕竟她是女人。
她争强,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但争强也只能在他的羽翼下,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她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洗漱过后,权晏拓换上一套纯手工西装,清气爽的下楼去。
祖宅客厅中,范培仪清早便过来,脸色发青,显然是一晚上都没睡着。也对,谁家儿媳妇跑了,当婆婆的能高枕无忧。
“奶奶。”权晏拓见到沙发里的人,语气与平时无异。
权老太太微微侧目,眼睛越过老花镜落在他的脸上,却只停顿几秒种,随后又移开目光,轻轻应了声。
“妈!”见到母亲,权晏拓也打了声招呼。
兰姨将早餐准备好,招呼大家过来用餐,“老太太,早餐好了。”
餐桌前,范培仪食不下咽,眼睛盯着情淡定的儿子,终于开口问他:“阿拓,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什么?”权晏拓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嘴边慢慢吹凉。兰姨这手艺,数十年如一日。
范培仪叹了口气,扫了眼婆婆的脸色,忍不住道:“楚家的事情啊?那个楚乔,你要怎么办?”
咬一口小笼包,里面的汤汁丰沛,入口 浓郁。权晏拓沾了沾香醋,整个塞进嘴里,咀嚼过后才抬起头,看向母亲:“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范培仪蹙起眉,想起昨天的难堪,心头的怒火渐起,“楚家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他们的女儿教育不好,也不能连累咱们家!这下倒好,昨天来了多少亲朋好友啊,新娘子突然失踪我和你爸爸的脸面,要往哪里摆?我们权家的颜面,也都跟着蒙羞!”
“妈,您说是不是?”眼见儿子不说话,范培仪将矛头转向婆婆。
“阿兰,”老太太喊人,语气温和:“给太太添碗粥,她昨晚一定没睡好。”
“是。”兰姨很有眼色,急忙端起青瓷碗,盛好一碗小米粥放过去。
生气一整晚,范培仪哪有食欲,只是坐在椅子里喘粗气,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我吃饱了。”权晏拓放下筷子,面色从容的站起身。
老太太自顾喝粥,头也没抬:“小心开车。”
“好。”权晏拓点点头,又扫了眼负气的母亲,捏着车钥匙离开。
“这孩子!”见到他那种淡淡的表情,范培仪气的要命,怒声道:“妈,阿拓越来越不象话了!”
“不象话也是你儿子。”老太太此时抬起头,目光锐利。
婆婆历来气场强大,范培仪打心里发怵。年轻的时候,老太太也帮老爷子带过兵,跟着上过战场,天生有种不怒自威的本事。
“他可不随我,”范培仪撇撇嘴,低声嘟囔,“这个臭脾气,和他爸爸一模一样。”
老太太耳朵不背,自然听到她说什么。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她有怨言也是难免。毕竟楚乔逃婚,论情论理都是不对,但孩子们毕竟年轻,意气用事也是有的。
更何况,她自己的孙子什么德行,老太太心里比谁都清楚!
“培仪,”老太太放下筷子,安慰她:“当初楚乔是你自己选中的,非要让我赶着权子去相亲。若论对错,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妈,我……”范培仪语塞,无言以对。
这些年相处下来,对于儿媳妇的脾气秉性,老太太清楚。她也没在多说别的,只吩咐兰姨去把小笼包热热,随后便起身回到卧室。
兰姨端着小笼包走进厨房,范培仪皱眉,心头隐隐觉得不安。看这老太太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帮着楚家!可楚乔逃婚,至今下落不明,这样的媳妇谁敢要?!
一辆宝蓝色的超跑飞驰,池越停好车,坐电梯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门,当他见到沙发里端坐的人后,脑袋嗡的一声,暗叫不好。
被他妈发现了。
短暂的空白后,池越立刻回,甜甜笑道:“妈,您怎么来了?”
“你个死孩子!”权正宜蹭的站起来,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吼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为什么不回家?还敢藏到你哥这里来,以为这样老娘就找不到你了吗?!”
“哎哟,轻点。”池越呲牙咧嘴,求饶道:“妈,我的亲妈,耳朵疼,疼啊!”
“还知道疼?”权正宜略微松了松手,伸手戳他的脑袋,恨声道:“好啊池越,你现在竟然连家都不回了,你想怎么着,在外面躲一辈子,不要我和你爸了,嗯?!”
“没!”池越忙举起手,再三保证:“我决没那意思!”
伸手扶着母亲,将她带到沙发里坐下,池越讨好的笑道:“妈呀,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这是躲冯天真呢,她天天死缠我,都快把我逼疯了!”
“胡说。”权正宜推开他的手,不悦道:“天真是我让她去陪你的,她对你那么好,怎么会逼你?越越啊,不是妈妈骂你,你这孩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真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脾气乖巧,人又听话,最重要……”
“停停停!”池越急忙打断,每次他老娘提起那个冯天真,总是能滔滔不绝,“我耳朵疼,您少说两句成吗?”
见到母亲松动,池越立刻站起身,借口溜进卧室。他关上房门,找出护照和银行卡。他回来后的行李箱一直都没收拾,原本想带走,但此时肯定不行。
把东西揣进口袋里,池越情自然的走出来,端茶到母亲面前:“妈,您先回家,我出去办点事情,晚上就回去。”
说话间,他起身往大门方向走,可没走几步,突然出现身穿西装的保镖。
“什么意思?”
池越心里一突,转头质问。
“哼!”权正宜吃过他的亏,何止一两次,早有防备。她怡然的端起茶碗,笑了笑:“现在就回家。”
“妈!”池越脸色变了变,语气柔和下来:“我真有事,办完我就回家,我保证!”
“少来。”权正宜不吃这套,眼发冷:“你保证过多少次了?有哪次兑现的?!池越,你给我听好了,这次你是愿意结婚也好,不想结婚也罢,这事情由不得你!你外婆可发话了,你要是再敢胡闹,小心打断你的腿!”
“外婆怎么知道的?”池越皱眉,扫了眼保镖的身形,暗自估量要是和他们交手,能有几分把握逃出去。
权正宜到底是他老娘,瞥见他眼不对劲,立刻猜到他的意图。她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那四人立即往前,趁着池越不防,将人扣住,按在沙发里。
“你们找死?敢碰我?!”池越俊脸黑沉,以一敌四,而且还是受过专业特训的保镖,他肯定动弹不得。
四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恪尽职守。
“是我让他们碰的。”权正宜发话,脸色沉下来:“怎么着,你小子要翻天?”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与母亲闹翻。池越耐着性子挤出一抹笑,道:“妈别玩了,让他们放开我。”
“回家就放开你。”权正宜这次也是铁了心,绝对不能再纵容他!
闻言,池越彻底变脸,他扫了眼时间,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起来。
海岸边,楚乔呆坐良久,她把羽绒服裹紧,还是感觉冷。抬起腕表看了看,距离池越承诺过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她犹豫了下,掏出手机开机,忽略掉那些短信与留言,只给池越拨过去。
“你怎么还没回来?”
“回来?”权正宜握着手机,气的不轻:“你个狐狸精,我告诉你,少勾引我儿子!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再敢牵扯不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嘟嘟——
通话被粗暴的挂断。
楚乔怔了怔,许久后才明白过来,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收紧。寒风凛冽袭来,她混沌的的大脑彻底清醒。
楚乔,你到底是在干吗?!
黑色奔驰车里,池越被保镖按住双肩,挣扎不开。他听着母亲说的那些话,一颗心彻底绝望,眼里的情也冷下来。
权正宜没收他的手机,见到屏幕显示的“美人”两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这死孩子不回家,敢情又被外面的小妖精勾了魂!她这儿子怎就如此不争气,有了天真还不够,非要没完没了的玩!
汽车开回别墅,保镖压着池越进去,等到指令后才离开。
池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侧着身子半躺着,两条长腿搭在沙发外面,情看不出喜怒。
见到他这副模样,权正宜只觉得头疼,叹了口气,道:“越越啊,你哥昨天订婚仪式搞砸了,那个楚乔竟然逃跑,真是气死人!”
池越单手搭在额头,薄唇不自觉的动了动,却没出声。
“这个楚家太不象话了!连个女儿都管教不好,还想嫁进咱们家做媳妇!”提起昨天的订婚礼,权正宜也是一肚子气,心里很窝火。
权家在聿沣市,那是几代人风光。如今传到她哥哥与她身上,怎么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哎,你舅舅和舅妈气的一晚上没睡,你等下给阿拓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就说我给他做红烧兔肉。”权正宜自顾说的起劲,无奈儿子根本没反应。
她撇撇嘴,抬起一脚踹过去,怒声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不管!”池越蹭的坐起来,俊脸阴沉:“你自己不会打?”
“你这死孩子!”权正宜暴怒,抬手往他身上打过去:“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啊!”
“我不敢。”池越档开母亲的手,内敛的双眸中染满黯淡:“妈,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他的眼透着哀戚,权正宜心下一惊,不禁问他:“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池越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伸手道:“手机给我。”
权正宜冷冷耻笑,心想还是为了那个小狐狸精。她双手抱肩,直接拒绝:“不给!明儿天真就回来,等我给你们订好日子,再把手机给你。”
“……”池越真叫一个恨啊!可到底是他妈,他也不能来硬的,气哼哼回到卧室,碰的把门关上。
权正宜喘了口气,笑着拿起电话,忙着报喜:“天真啊,越越被我抓回来了,你明天赶紧回来,咱们把婚事早点确定下来。”
捧着电话聊了好久,权正宜才依依不舍挂断。天真这孩子,从小与她投缘,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有种母女缘分,所以她认定这个儿媳妇,绝对无人能够取代!
回到卧室,池越烦躁的踱步。他走到窗前往下看,果然看到刚才那几个保镖还在,尽职的守在大门口。
哎,他老娘也学精了,知道用这招防着他!
颓然的倒在床上,池越拿起床头的电话,按照记忆中的数字,给楚乔打过去。对方提示音已经关机,他眼晦暗,绝望的将电话放下。
完了!
池越心里明白,错过这次,他就不再有机会!
从海边回到出租房,楚乔关上门,连鞋都没有换,直接倒在床上。她只是觉得累,前所未有的累。把鞋蹬下去,她缩着身子裹住被子,闷头大睡。
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震天响的敲门声中。
苏黎的声音穿透耳膜,楚乔不得已睁眼,迷迷糊糊穿鞋下地,去给她开门。
“我的天啊!”进门见到她,苏黎脸色发青,瞪大眸子叫道:“你还真的在这里!”
楚乔揉着眼睛,含糊的应了声,转身又往卧室里走。
看到她这副模样,苏黎气的脸色发白,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质问道:“楚乔,你倒是睡的心安理得,知道外面多少人在找你吗?整个聿沣市都要翻天了!”
“管我什么事?”楚乔推开她的手,径自走进卧室,冷冰冰丢下一句话。
苏黎真的生气了,她大步追进去,俏脸紧绷:“这叫什么话?怎么叫不管你的事情!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平时你行为怪异,我也都忍了!可这次是你自己订婚啊,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你说走就走,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你想过后果吗?”
听到她的喊声,楚乔心头微动,她转过身盯着苏黎的脸,眼眸眯了眯:“时颜出事了?”
苏黎颓然的点点头,道:“资金都被冻结。”
果然是这样!
该来的总归要来。
家里什么都没有,楚乔钻进厨房烧热水,端出来两杯,放在茶几上。
苏黎说的口干舌燥,捧着杯子喝了几口。她刚才一通发泄,心底挤压的闷气已经好多了,此时情安静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急躁。
“我真的行为怪异?”楚乔回味着她刚才的话,轻轻问她。
眨了眨眼睛,苏黎抿唇低笑,揶揄道:“当然怪啊!大学四年我们都从家里拿生活费,就你不要家里一分钱。人家都修身美容,就你从早吃到晚,顿顿都要有肉。大家都忙着谈恋爱,你就每天只背着画架到处画画,如果不是季学长先追你,你还不……”
意识到说错话,苏黎急忙闭嘴,懊恼的咬住唇。
反倒是楚乔挑了挑眉,语气自然:“按照你这么说,是有点怪!难为你忍受我的摧残这么久,还没逃跑。”
“那是!”苏黎得意的拍拍胸脯,保证道:“咱们是铁瓷,我肯定不会抛下你。”
“谢谢——”伸手搂住她的腰,楚乔将脸贴在她的胸前,眼渐渐黯淡下来。至少,她身边还是有人没有抛下她的,不是吗?
“乔乔,”她极少表现出如此脆弱,苏黎立刻警觉,蹙眉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婚?”
楚乔将头枕在她的腿上,那双乌黑的双眸隐隐闪过一抹暗芒。半响,她抿着唇,缓缓开口:“我爸骗我,他不是为我好,只是想让我为楚家好。”
她的声音很低,透着浓浓的心伤。苏黎渐紧紧环住她的肩膀,气的身体直发抖。她就说,楚乔不会无缘无故闹失踪,这中间原来还有这出戏!
楚乔家里的事情,她多少都知道些。这些年也都看过不少,虽说后妈这种情况已不算多见,但人情冷暖却最伤人。
为此,苏黎一直都很心疼楚乔,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周末不想回家,就去苏黎家蹭饭。苏黎总是要求她妈妈要做满满一桌子的菜,让她高高兴兴的。
因为看到楚乔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尤其在她与季司梵分手后,这一年多几乎都没见她笑过。
“乔乔,”苏黎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更应该嫁到权家去!让你爸爸和那对母女好好看看,气死他们!”
闻言,楚乔勾唇笑了笑,眼黯然:“我不想那样。”
“你还惦记着季司梵?”苏黎蹙眉,语气尖锐。
半响,只见她低着头,不肯说话,苏黎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不是惦记。”楚乔垂眸,纤细的五指慢慢收拢:“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忘记,只是偶尔他还会跳出来一下,让我措手不及,但我只允许那一下,仅此而已。”
鼻尖忍不住发酸,苏黎咬着唇将她搂在怀里,覆在她耳边低喃:“你这个傻瓜。”
楚乔笑了笑,心头泛起一阵刺痛。傻瓜,她确实是个傻瓜。
整件事情,到底是因楚乔而起,她总不能一辈子躲着。梳洗妥当,她与苏黎来到工作室,才踏进大门,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怎么了?”苏黎震惊,伸手将椅子扶起来。
许可儿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死死护住楚乔的电脑,那里面有很多设计稿,绝对不能有闪失。见到她们来,她红着眼眶,哽咽道:“那些客户跑来要钱,没钱就搬东西,我拦不住……”
苏黎上前抱住她,心知她是尽力的。想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子,怎么能挡住那些来者不善的人?她头脑清楚的保护住电脑,已经不容易!
扫了眼四周,楚乔心底狠狠揪了下,弯腰将地上散落的画纸一张张拾起来。
有些事情,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许可儿吓的不轻,苏黎把沙发扶起来,将她按坐在里面,又去茶水间冲来一杯茶,递给她安安,“可儿,喝点东西。”
接过苏黎的茶杯,许可儿手腕轻轻发抖。她盯着地上砸碎的盆栽,还有撕扯在地的窗帘桌布,眼眶泛酸:“这些绿叶植物,都是我去植物园一盘盘划价买回来的。为了省路费,我都没让送货,一路咬牙搬回来!还有这些窗帘和桌布,下面的流苏也是我亲手缝上去的,多好看啊……”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把茶杯放下,双手掩面,肩膀一缩一缩的动。虽然压抑,但依旧能听到哭泣声。
“我们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吗?”许可儿咬着唇,泣不成声。
楚乔把转椅扶起来,拿起一块桌布将脏污的地方擦拭干净。她微微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里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特别认真。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苏黎勉强挤出一抹笑,伸手搭在许可儿肩上,安慰她:“咱们可以从头再来嘛!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有什么困难挺不过去!”
闻言,许可儿咻的变脸,她站起身,目光凶狠的瞪着楚乔,怒声道:“楚乔,你家里有钱有势,想逃婚就逃婚,可不要连累我们!你是不在乎这些,可我在乎!我大学毕业,就把所有的心血都扑在这间工作室里,好不容易看着要熬出头了,可你倒好,你的个人恩怨,凭什么连累我们?!”
“许可儿!”
苏黎没拦住,脸色沉下来。
“我说错了吗?”许可儿情绪激动,并不搭理苏黎的眼,一味质问道:“你招惹权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却连累时颜都跟着倒霉。这个工作室,我们付出多少心血,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白眼,为什么就要成功的时候,却又一败涂地!都是因为你,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怎么办?我家里还等着我这个月的工资,我弟弟妹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