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还等钱上学啊!”
她的话虽然咄咄逼人,却也让苏黎心伤。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这间工作室经历的所有事情,此时都历历在目,中间的苦楚与辛酸,她们三个人走到今天的不容易,外人都不能体会。
楚乔安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双眸沉寂的可怕。
“可儿,”苏黎过去拉她,劝慰道:“你别这么想,乔乔也有她的苦衷,工作室也是她的心血。当初没有她挑头,时颜也成立不了!”
“苏黎,我不贪心。”许可儿流着泪,伤心道:“我没有有钱的爸妈,没有名门出身的社会地位,我只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好生活下去!这样也过分吗?!”
苏黎哑然,无法反驳。
多说无益,许可儿抹了把眼泪,从乱糟糟的东西里翻出自己的皮包,哭着离开。
工作室成立这么久,遇到那么多难关,这还是第一次,她们三个人不团结,发生争执。但这,又能怪谁呢?
走到楚乔身边,苏黎环住她的肩膀,无奈道:“乔乔,你别往心里去,可儿是太生气了,这也不是她的心里话。”
“她没有说错。”楚乔情坦然,并没有生气:“苏黎,可儿说的都对,这一切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们了,连累时颜!”
“乔乔——”苏黎心里难受,吸了吸鼻子,道:“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其实你比我们都苦,都难受!”
妈妈去世时,她只有两岁,还不太懂难过是什么。外婆去世时,是楚乔第一次流泪。此时此刻,望着一片狼藉的工作室,楚乔喉咙发酸,眼角热热的难受。
逃婚,是她自己的决定,但她却忘记,这个决定将要带来怎样的后果。
而这个结果,是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傍晚,一辆黑色悍马开进别墅,权晏拓下车见到那几个保镖,心中立刻明了。池越那小子,栽了!
“阿拓来了。”权正宜站在门庭迎接他,笑容温和。她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亲手挂好,拉着他往里面走。
“姑姑。”权晏拓瞥着她,薄唇微勾:“你这也太热情了,我不习惯。”
闻言,权正宜抬手虚虚的捶他一下,斥责道:“你个臭小子,有没有良心啊!小时候姑姑天天抱着你,带你到处去玩,给你喂饭,哄你睡觉,你爸爸每次揍你,都是谁给你说情的,嗯?”
“得了,”权晏拓头疼,赶紧哄她:“算我没说,姑姑最疼我了。”
“这还差不多。”
“姑啊,让我过来,不光只为了吃饭吧?”察言观色的本事,权晏拓历来敏锐。
把他拉到身边,权正宜努努嘴,往楼上指了指,道:“池越被我抓回来后,就一直没出过卧室,这是和我赌气呢!真是没良心,白疼他了!”
“你把他抓回来的?”权晏拓微微一笑,好的问。
微微叹了口气,权正宜失落道:“是啊,不抓他不肯回来,又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魂。”
池越的问题,多半与女人有关,权晏拓并没在意,笑着耸耸肩,丢给姑姑一个安抚的眼,上楼去到他的卧室。
推开房门,屋子里没开灯。权晏拓“啪”按下开关,屋子里顿时大亮。
“谁让你开灯的!”
池越背对着大门,不知道来人是谁,随后呵斥道。
“哎哟,这是玩哪出?闭门思过,还是茶饭不思?!”
身后传来调侃的声音,池越脸色一变,缩着肩膀靠进沙发里,头也不回。
见到他样子,权晏拓抬起一脚朝他踹过去,幸好池越动作灵敏,闪身躲开,却忍不住低咒:“靠!你玩真的!”
权晏拓伸手按住他的双肩,长腿往上顶来,池越双手档开,旋身轻松陷进沙发里。
“嘴里再敢不干不净,小心我抽你!”权晏拓倾身坐在他身边,俊脸冷峻,他挑眉看了看身边人的脸色,薄唇微勾:“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看你这出息?!”
池越低着头,眼微微一动,他别过脸,将下巴枕在沙发扶手上,小声嘟囔:“别听我妈瞎说。”
“是么?”权晏拓伸手掰过他的脸,上下打量一遍:“我看不是瞎说吧。”
推开他的手,池越将脸转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把下巴垫在沙发扶手上,一句话都不说。
须臾,佣人敲门进来,请他们下去吃饭。
一楼餐厅,装修的欧式风格,餐具都搭配的成套,镶着金边的碟碗,熠熠生辉。
菜肴特别丰盛,都是这两兄弟爱吃的。权正宜招呼他们坐下,扫了眼垂头丧气的儿子,幽幽叹了口气。
这孩子,以前真是给惯坏了。她现在下定决心治治他,决不能心软。
“姑父呢?”权晏拓自从进门就没见到池钧良,关心的问了问。
把红烧兔肉放在侄子面前,权正宜热络的给他夹菜:“他有事晚点回来,我们别管他,多吃点。”
都说姑姑疼侄子,那是真心的。这话倒是没错,权正宜一直就疼爱他哥哥这对儿女,对权初若也极好的,当时初若结婚,婚纱都是姑妈给定制的。
权正宜没有女儿,只这一个宝贝儿子,偏巧还不让她省心。这么多年,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好不容易养到成家立业的年纪,可这臭小子死活不想结婚,真是让她犯愁!
姑妈厨艺并不算好,唯独这道红烧兔肉,权晏拓特别喜欢。小时候,她每次回娘家,必须给侄子做这道菜,几个孩子吵吵闹闹,吃的不亦乐乎。
权正宜夹起一个兔腿放进侄子碗里,笑眯眯的道:“多吃点,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前两天的事情,她心里不痛快,忍不住念叨:“阿拓,楚家那边有消息了吗?他们还没找到女儿?这家人太成体统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个交代,岂有此理!”
权晏拓低头吃饭,并没搭话。他脸上的表情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池越抬起头,闷声道:“我也要吃兔腿。”
权正宜又给他夹到碗里,紧蹙的眉头松了松,“越越,你明天早起,天真坐早班飞机回来,你去接她。”
“不去——”
池越咬了口兔肉,哼哧哼哧吃干净,半点犹豫也没有。
又见他这副模样,权正宜气的够呛,拿起筷子敲在他手背上,语气犀利:“不去也要去!”
“就不去!”池越有心对抗,一点儿面子不给,“谁爱去谁去。
”你个死孩子——“
”姑姑!“
权晏拓适时打断,也算是给池越解围:”兔肉还有吗?我带点回去给奶奶。“
”有,“权正宜转移注意力,勾唇笑了笑:”我早让厨房准备好了,等下你回去,顺便把那个燕窝也带上,上次妈说夜里睡不好。“
”好。“他点点头,眼角余光瞥着池越,却见他蹙眉望着某一个点,心思恍惚。
用过晚饭,权正宜将要带的东西,都让佣人送上车,也没多留侄子。订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来这几天他也心烦,她心疼又担忧,可还要盯着自己的儿子,当真走不开,也帮不上什么忙。
”路上小心开车。“将他送到门边,权正宜抓过儿子,把外套丢过去,沉声道:”去送送你哥。“
其实送人是幌子,权晏拓见到姑姑投来的眼色,立刻意识到她的意图。
池越平时话挺多,尤其与权晏拓在一起,那些荤话说起没完。不过今晚的他,一直都很安静。
权晏拓隐隐觉得,似乎有些反常。
”别和姑姑硬来。“权晏拓盯着他的脸,但他眼睛往下看,并不与他对视。
池越双手插在口袋里,脚下踢着石子,不悦道:”真烦!“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冯天真,用得着这样吗?敷衍敷衍就过去了。“
”那你对未来大嫂,也打算敷衍?“
权晏拓愣了愣,挑眉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池越抿起唇,沉声道:”哥,如果你结婚,那嫣然姐呢?“
原来是为了嫣然,他们几个人一起长大,权晏拓并未多疑。
”她会明白的。“权晏拓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加解释。
池越想不明白,夏嫣然明白什么?他更想不明白,既然有了夏嫣然,为何还要楚乔?!
”楚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犹豫了下,池越还是开口问他,语气却很小心,好像无聊的搭话。
权晏拓捏着车钥匙,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他薄唇微勾,笑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落,他跳上车,黑色车身很快远去。
池越站在原地,眼里的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他眼底掠过的危险气息太过浓烈,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也能让人感觉出杀气。
翌日清早,江雪茵刚换好衣服,就用佣人推门进来。
她走下楼,见到江文海站在客厅,脸色焦急的走来走去,”大哥,这么早过来?“
”妹啊,“江文海快步走过来,急得满头大汗:”出事了!“
可不是出事了吗?江雪茵还以为他说的是订婚的事情,负气道:”找到人了吗?“
”不是这件事。“
”嗯?“
江雪茵瞥见他脸色不对,忙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音:”怎么,你闯祸了?“
”哎——“江文海抬手擦擦汗,如实相告:”昨晚上四海货运所有的货都被扣在海关,说是有违禁药品要搜查。刚巧楚氏有批布料也在这里面,听说要扣押一个月,这下可坏了!“
”一个月?“江雪茵瞪大双眸,不敢置信,”要那么久,那我们的工厂不是要停工吗?“
”就是说啊!“江文海犯愁,”如果不能按时交货,我们也要赔款赔死了!“
”好好的,怎么会有违禁药品?“江雪茵察觉出不对劲。
江文海也纳闷,万分不解:”说来也怪,四海货运与咱们合作很久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
顿了下,他眼前一亮,道:”是不是权家那边……“
江雪茵绷着脸,脸色染怒,”祸害!都是她一个人,连累我们全家!“
”这个死丫头!“提起楚乔,江文海气的不行,上次因为她,他的宝贝儿子差点坐牢。如今她又敢生事,竟然还连累他。
”小点声——“江雪茵往楼上看了看,蹙眉道:”宏笙这几天都没睡好,刚才吃过药躺下。“
江文海挠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办?如果宏笙知道物流出了问题,非要和我急眼不行。妹子,你快给哥想个法子!“
闻言,江雪茵脸色也分外沉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权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并没计较订婚礼的风波,可这背地里却开始步步紧逼。
谁都知道,权氏的服装现在归权家太子爷负责,他这样暗地里使手段,到底还是意难平。
江雪茵有种预感,这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今天是入v第一章,万更很过瘾吧!
明天预告:绑上婚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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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49 绑进婚房
章节名:o49 绑进婚房
事情越闹越大,这场风波牵累的人太多。自从楚乔回到家,反倒没人来找她,家里父亲那边没搭理,权家那边也没动静。
楚乔隐隐感觉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难受。
时颜已经乱了套,资金被冻结,意味着所有的工作都停滞。先前与j集团签订的合约,眼看就要交货,但没钱付给工厂,人家扣着货不给,到期不能完成,光是一大笔赔偿金就绝对够她们吃不完兜着走的。
更何况,没有资金,下面服装厂也不依不饶。工厂生产线停产,老板带着人天天来要帐。都说落井下石,也不知道他们如何知道时颜资金被冻结,厂长生怕要不到钱赔本,死死盯住时颜不放,甚至连恐吓都用上了,前几天带着人搬东西,砸东西,算是小小的警告。
这些工厂的头子,多多少少都与道上的人有些交情,耍狠要帐的本事很厉害。时颜这几个女孩子,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几次下来,就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清早起来,又有人过来闹。苏黎好话说尽,总算能让人家宽限几天,但对方也撂下狠话,如果三天后再见不到钱,他们绝对不客气!
笑脸相迎送走那帮人,苏黎脸颊僵硬的回来,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怒声道:“他奶奶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钱嘛,还真能憋死老娘,哼!”
楚乔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什么话都没说。
“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那么多钱?”许可儿拨了拨头发,不紧不慢的说。
自从工作室出事后,她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嘴脸,苏黎知道她生气,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处处忍让,可也不代表她没完没了,“可儿,你老是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许可儿笑了笑,挑眉看向楚乔,目光含着怒意:“我觉得挺有意思!”
“你——”
“我把车卖了!”
楚乔突然开口,打断她们两人的话,苏黎一惊,许可儿哑然的盯着她。
“能给两家工厂结款,我们先要把j集团的单子做好。”楚乔头脑冷静,循序渐进的开口:“剩下的钱,我会再想办法,事情因我而起,连累你们已经够多了。”
“怎么把车卖了?”苏黎起身过来,脸色疼惜,“那车是外婆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能卖?而且这个当口卖,对方肯定狠狠杀价啊!”
“没关系。”楚乔摇摇头,表情看似如常:“外婆不会怪我的。”
苏黎咬着唇低下头,眼眶渐渐泛酸。楚乔跟着外婆一起长大,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外婆去世前留给她这辆车,还有一笔存款。后来存款用来筹建工作室,这辆车她一直视若珍宝。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卖车,而且还是以那样的低价!
“楚乔,”许可儿开口,语气比起刚才缓和许多:“我也不是针对你!其实结婚这种事情,是你的私事,我们无权过问,但是现在这私事,却直接影响咱们工作室,我也没办法,并不是冲你发火!”
“你就是冲我发火也应该。”楚乔脸色淡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儿,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怨不得你。”
说话间,她掏出一个信封推到许可儿面前,沉声道:“这里面是两个月工资,你先寄给家里,如果下个月工作室情况好转,我再给你涨工资。你的工资不高,是我的疏忽,对不起你了。”
“我……”许可儿咬着唇,把信封推回去,“我不能要。”
其实她这个人,有时候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发泄过后,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付出的心血。
按住她的手背,楚乔抿唇轻笑,柔声道:“这是你应得的,不要和我推辞。”
“不行!我不能要!”
许可儿依旧坚持,这种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收下这笔钱。
眼见她俩争执,苏黎从中间规劝,道:“可儿,拿着吧!快到月底了,你还要给家里寄钱呢,如果没钱,你妈妈又要打电话骂你了。”
听到她的话,许可儿皱了皱眉,情幽暗下来。想到家里,她也犯愁,有种无力感。
“这样吧,”许可儿拆开信封,从里面分出一部分钱放下,解释道:“我只要一个月的工资,剩下的钱还能维持工作室的开销,虽然不多,也是我的心意,咱们要一起度过难关!”
这话说到大家心坎里,人生不怕有苦难,重要的是能够齐心协力,那么再多的困难都能挺过去!
三双手,牢牢的握在一起。楚乔感受着这份暖意,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这世上,总有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也就是所谓的雪上加霜。
时颜为了保住与j的单子,追加了一笔钱,这消息不胫而走,剩下的工厂纷纷震怒,有些不冷静的,便以为她们故意拖欠。
一大早起来,楚乔刚来到工作室,便有穿着警服的警察进来,“谁是时颜的负责人?”
“我是!”楚乔外套都没来得及脱,直接开口。
苏黎与许可儿,面面相觑。
“你叫什么名字?”
“楚乔。”
“不对!”警察沉下脸,不耐烦道:“这里的法人注册不是这个名字。”
法人?
楚乔怔了怔,慢慢琢磨过来。当初筹建工作室的时候,她与家里闹变扭,没用自己的名字注册,便用的是苏黎的名字。
“苏黎是谁?”警察直接找法人说话,别人不搭理。
“是我。”苏黎诧异,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警察看过她的证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就要把人带走。
“等等——”楚乔往前拉住,急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报案,说时颜诈骗!”
“诈骗?”
她们三个人异口同声,脸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妈的,这是谁这么缺德!
警察不肯多透露,只说让法人先去调查核实情况,具体细节到警察局再问。
“没事。”苏黎笑着安慰她们,“咱们又没诈骗,没事的。”
眼见她被带走,楚乔和许可儿也坐不住,两人一起跟着,也来到警局。
审讯室,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楚乔坐在长凳上,俏脸透着深深的寒意。
许可儿是个乖宝宝,从来没去过警察局,此时站在这里,看着穿制服的警察,全身都紧张不已。她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啊?”她第五次这么问,楚乔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
十个小时过去,直到晚上十点,苏黎才从审讯室出来。
“苏黎!”
见到她出来,许可儿差点没哭出来,眼眶发红:“这么久啊?”
苏黎撇撇嘴,心想没人担保,可不就是耗时间吗?还算快的,她原以为要呆上一晚。
楚乔眼打量苏黎一遍,见她没有任何异常,总算松了口气。
“刚才你妈妈来过电话,”许可儿拿出她的手机,叹息道:“我骗她说你去陪楚乔,听语气她有点不高兴。”
“谢了。”苏黎把手机拿回去,看了看时间又把手机放回兜里。
时间已经很晚,走出警察局大门,她们三个人合计着,今晚都去楚乔家住。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心底都无比郁闷,人多还能聊天。
打车回到出租房,楚乔热情的招呼她们。这地方苏黎第一次来,她坐在沙发里,身上的外套都没有脱掉,这屋里的温度显然偏低。
周围的环境也不算好,苏黎心头微微发酸。想起上次租房的不愉快,她深深叹了口气。
这就是个现实的社会,没钱没人,寸步难行。
“喝热水。”楚乔在厨房忙碌半天,端出两杯热水放在她们面前。
苏黎端起来吹了吹,连喝几口,跨下脸,“你家有饭吗?好饿!”
“有,”楚乔点点头,她昨天才去过超市,买来不少食材。她站起身就要往厨房走,却被许可儿一把拽住:“行了,还是我去吧。”
她抿唇笑了笑,边往厨房走,边嘀咕道:“要让你动手,今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吃。”
这话说的真心不错,楚乔挠挠头,做饭她确实不行。
很快的功夫,厨房里传来规则的响动,紧接着有菜香飘出来。苏黎整个人躺在沙发里,喘了口气,道:“哎哟,今晚能吃顿饱饭喽!”
楚乔抬脚踹过去,疼的苏黎嗷嗷直叫唤:“你个死丫头,有没有良心啊!”
“没有!”楚乔眼皮都没抬。
许可儿手脚麻利,半个小时就做出三菜一汤。苏黎吃的风卷残云,楚乔把盘子里的肉往她碗里夹,她自己几乎没吃几口。
吃饱喝足,许可儿又去把碗筷收拾妥当。家了暖气不是很足,楚乔没敢让她们洗澡,只让她们梳洗干净,先将就一晚。
床不大,睡不下三个人。苏黎与许可儿是客人,楚乔让出床给她们两个,自己睡到沙发里。
找出一条厚被子,楚乔缩进沙发里,脸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挂钟滴答,她没有睡意,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卧室门轻轻响了下,苏黎披着衣服挤进沙发里面,紧挨着她躺下。
“可儿睡着了?”
苏黎点点头,笑道:“今天真把她吓坏了,刚才还说梦话呢!”
楚乔心里明白,其实三个人都是强颜欢笑,各有各的心思。
“警察怎么说?”楚乔终于开口,语气沉沉的。
苏黎抿着唇,如实道:“先前咱们与服装厂签订的合同还在,可现在那些公司单方面终止合同,就把时颜显出来了,我们如果拿不出钱,就会变成咱们弄虚假合同!”
事情早有预料,只是楚乔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一波又一波的事端,摆明就是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权晏拓,你他妈够狠!
身边的人低着头没说话,苏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实在不行我去找我爸,让他拿钱摆平。”
“苏黎——”
楚乔轻轻喊她,语气透着笑意:“这件事情,不能再连累你。”
“切!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乐意!”
“可我不乐意!”
楚乔扬起头,乌黑的双眸定定落入苏黎的眼中,“你帮我的已经太多了。”
她的脾气秉性,苏黎最清楚不过。大学四年,同学们都说她清高,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可苏黎明白,她不是清高,只是害怕牵扯太多。
这是她自保的一种方式,表面看起来她很冷,其实别人对她有一点点好,她都能铭记一辈子。
“那你想怎么办?”苏黎缩进被子里,往她身边蹭蹭。
楚乔抬手给她掖好被角,没有说话。倘若真的要去求,那也是她去。
天亮后,楚乔早早起床。苏黎与许可儿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梳洗,穿上外套赶着去外面买早点。
外面的寒风肆虐,晨起的温度很低。楚乔拉高衣领,低着头往小区外面走。
这片虽然环境复杂些,但居民众多,买东西都很方便。小区外面就有好几家早点铺,品种也不少。
今天许可儿也在,楚乔多买了两样,不太了解她的口味。
买好东西,她提着袋子往回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难得的清新空气。
身后缓缓跟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男人把车速减低。季司梵开车到大门外,正好见到她往回走,又怕惊着她,紧紧跟在后面。
走到楼下,楚乔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她转过头往身后看,见到车里走下来的人,俏脸的情霎时沉下去。
季司梵脸色有些憔悴,他穿着件银灰色大衣,站在她面前:“我回家了,今早刚回来。”
这话听着很可笑,楚乔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却并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他,目不转睛。
她的眼凛冽,季司梵叹了口气,沉声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说话间,他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笔钱能够解决眼下的困难。”
提着袋子的手指收紧,楚乔瞪着他的脸,抬起手比了下,不怒反笑:“我不想浪费手里的东西。”
闻言,季司梵眼暗了暗,僵硬的收回手指:“楚乔,你想不到别的法子。”
这是把她看死了吗?!
“是么?”楚乔轻笑出声,问他:“你的钱,需要还吗?”
“需要。”对于她的臭脾气,季司梵很清楚。
眼底的笑意深刻几分,楚乔摇摇头,眼轻蔑道:“季总,用你的钱还需要还,那我不如找个不需要还钱的,你说呢?”
季司梵情僵硬,内敛的双眸沉寂下去。
外面很冷,楚乔转身走进楼门,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回到家里,苏黎与许可儿已经起床,两人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吃早饭。”楚乔放下东西,含笑喊她们。
可那两个人都没有动,楚乔蹙眉走过去,“看什么呢?吃饭了。”
苏黎先回过头,盯着楚乔开口:“你们家公司也出事了。”
电视机的声音开的很大,楚氏有批货被扣在海关,需要等候为期一个月的排查。集团缺少原材料,一夜间陷入困境。
楚乔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过。
……
天还没亮,池越就从床上爬起来。他打开窗户,没有看到守在大门的保镖,心头一喜。
他穿上外套,跳上阳台,整个人顺着排水管往下溜。这种技巧,他经常干,以前半夜偷跑出门也是这样,百试百灵。
双脚落地,池越兴奋的笑了笑。他捏着车钥匙往外走,嘴里还哼着小调。
“池少。”
“哇靠!”
面前突然多出来两个人,池越吓一跳,怒声骂道:“你们想吓死我啊!”
黑衣保镖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有说。
扫了眼出口,池越暗暗哀嚎,怒声道:“他妈的,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你要扒谁的皮?”权正宜站在大门口,早就料到他这招。
池越转过身,放低姿态:“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么?”权正宜很配合的笑了笑,问他:“去找你的小狐狸精?”
“妈!”池越不爱听,辩解道:“人家不是狐狸精!”
权正宜脸色一沉,心底起火:“怎么,这还护上了?”
池越解释不清,黑着脸往回走,俊脸阴沉的可怕。他反手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整个人坐进沙发里,侧脸冷峻。
须臾,权正宜坐到他身边,好言相劝:“越越,司机去接天真了,你去换件衣服,等下咱们一起吃早餐。”
池越不动,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听见没有?”权正宜伸手推推他。
“妈,”池越冷着脸开口,语气尖利:“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和她结婚!你总不能把我绑到床上去吧?!”
“你个死孩子——”权正宜气的脸色发白,伸手就要抽他。
池越闪身躲开,冷着脸上楼。
“又怎么了?”池钧良见到妻子与儿子又冲突,剑眉紧蹙。
“看看你这个好儿子!”权正宜气的不轻,白着脸坐下:“他是想气死我!”
“正宜,”池钧良挨着妻子坐下,态度温和:“越越长大了,你要尊重他的意见。”
“他的意见?”权正宜怒,瞪着丈夫质问道:“你想看着,他给咱们娶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面对妻子的质问,池钧良脸色一僵,自讨没趣的低下头。
看到丈夫这副模样,权正宜心头火气更大,丈夫窝囊,儿子不听话。早些年,大哥从政时,她帮着料理权氏,后来清闲下来,又料理家里的事情。这些年不知道操过多少心,可家里没人领情,总嫌弃她管的太宽了!
清早起来,楚乐媛在厨房做好早餐,摆上餐桌,耐心的等候。
时间过去很久,她抬起腕表看了又看,脸色渐渐冷下来。
大门轻响,男人的脚步声响起。季司梵换上拖鞋走进来,见到桌边的人,并没有太大意外:“这么早就起床?”
“嗯。”楚乐媛起身迎过去,接过他的外套,语气如常:“我做了早餐。”
“那正好。”季司梵转身坐下,嘴角含着笑意:“我肚子饿了。”
“都凉了,我去加热。”楚乐媛端起餐盘,走去厨房。
季司梵眼底掠过一丝异样,只是很快就隐去。早餐味道不错,他全部吃干净,伸手将人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辛苦了。”
楚乐媛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精致的脸庞笑意盈盈。她俯下脸,问他:“想我了吗?”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腰上,一下下轻抚。季司梵微微一笑,薄唇靠近她的耳边,道:“想。”
“司梵,”楚乐媛叹气,试探道:“我家出事了。”
季司梵点点头,俊脸看不出任何异常,只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楚乐媛没有马上回答,闪亮的眸子染满笑意,“如果我需要,你肯吗?”
“当然!”男人给出的回答肯定。
拥抱的瞬间,楚乐媛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她定定望着墙上的挂钟,眼角闪过深深的寒光。
早班飞机回来,他却晚到家一个小时。季司梵,你当我是傻子吗?!
新闻报道后不久,江文海就跑到楚家等消息。四海货运经他的手,这次出现如此大的纰漏,他难辞其咎。
“江文海!”
楚宏笙震怒,情阴霾:“这么多的原材料,你怎么只走一家货运公司,不知道多途径才保险吗?如果出现意外,还能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倒好,你说怎么收拾?!”
长期与四海合作,这中间的好处他可没少拿,本来并没有差错,可谁想到好端端出现这种诡异事件呢?
“妹夫!”他笑着过去,辩解道:“这事情真不赖我,这三年咱们都走四海,准时又安全,从没出过半点差错,谁能想到突然冒出来个扣押检查啊!”
“你还敢强词夺理——”楚宏笙怒火滔天,随手抄起面前的茶杯砸碎。
江雪茵急忙把大哥拉到边上,对着他狠狠使眼色。
“宏笙,”江雪茵拉住他的胳膊,帮着说好话:“你别发那么多的火,大哥也知道错了。”
“哼!”楚宏笙没好气,脸色很难看:“他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知道错了又能怎么样?!”
江文海不服气,低声嘟囔:“怎么是我惹的乱子,分明是你女儿拆台,得罪权家……”
“哥!”江雪茵沉下脸,压低声音吼他。
江文海撇撇嘴,低下头不再说话。
须臾,楚宏笙好似想到什么,问小女儿,“有她的消息了吗?”
这边沙发里,楚乐媛脸色变了变,她当然明白父亲问的是谁。她摇摇头,慢悠悠的开口:“没有。我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找不到。”
“混账东西——”
楚宏笙暴怒,脸色气的发白,“惹出这么大的祸,还敢不回家,真是气死我了!”
楚乐媛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道:“她逃婚得罪权家,明摆着人家把矛头对准咱们!爸,我们替她顶罪,那也太冤枉了吧!”
“住口!”楚宏笙难得对她发脾气,楚乐媛吓了一跳,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啊,”江雪茵戳着她的前额,怒声道:“你这孩子跟着添什么乱,你爸爸刚吃过药!”
顿了下,她扫了眼江文海,颓然道:“大哥,毕竟你与四海那边有些交情,赶紧去找人活动下,看能不能有转机?”
转机?
江文海垂头丧气,早就无计可施:“妹子,大哥要是还能有办法,至于大清早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吗?”
听到他的话,江雪茵情黯淡下去,她揉揉额头,觉得头疼的厉害,“算了,那你先回去,这几天千万别过来,免得让宏笙生气。”
眼见她跟着上楼,楚乐媛起身把江文海送到大门外。
“娇娇,”站在大门外,江文海忍不住问她:“你能不能找司梵想想办法?”
楚乐媛红唇轻抿,眼有片刻的失落:“舅舅,司梵和我一直都各干各的,我们说好不要牵扯在一起!虽然楚氏与季氏有合作,但都是独立的案子。”
“舅舅明白。”江文海也是没辙,病急乱投医:“可眼下楚氏遭难,你也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
楚乐媛撅起嘴,怒声道:“都是楚乔做的好事,是她连累咱们!”
“那是!”提起楚乔,江文海也气的很:“上次你表哥差点着了她的道,这笔帐我会慢慢算!”
眼底倏然闪过一抹寒光,楚乐媛眼动了动,把舅舅拉远些,语气阴沉:“舅舅,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对吧?”
江文海起初不懂,琢磨半响后,忽然想到什么:“你是说……”
打断他后面的话,楚乐媛低低一笑,叮嘱他:“你明白就好。”
“明白,自然明白。”江文海了然的点点头,听到她的主意后, 有片刻的迟疑:“这样做,能行吗?”
楚乐媛情笃定,“放心,这是她自找的。”
……
时颜的事情拖不得,楚乔心里明白。尤其还要连累苏黎,她万万不会允许。
警察局那边,又找苏黎去询问过一次,服装厂那边盯的特别紧,显然也有不少关系。
苏黎是个乐天派,一再说没什么。不过是被她老爸臭骂一顿,这笔钱还会给她。但楚乔心里特别难受,如果再把苏家牵扯进来,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有句话说的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倘若真要低头,也应该是她,整件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凭什么殃及池鱼?!
一夜未眠,楚乔靠在床头,怔怔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她忽然想起这几天都没有池越的消息,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