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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爱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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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爱成婚第8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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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儿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市中心一栋高级住宅中,夜晚的景观灯错落有致。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书房中,亮着一盏台灯。黑色转椅里,仰躺着一个人,她似乎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一本书。

    夜晚的热浪不断,燥热的天气让人觉得不舒服。

    微风顺着白色纱帘,吹拂进来。

    “司梵!”

    昏睡的人忽然惊醒,楚乐媛双手覆在小腹上,大口喘着粗气。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从那个噩梦中摆脱出来。

    原本俏丽的脸蛋憔悴黯然,楚乐媛抬手抹了把冷汗,只觉得小腹一阵耸动。她伸手摸了摸抖动的地方,语气尽量温柔,“宝宝不要怕,妈妈只是做梦了。”

    小腹规律的颤动逐渐消失,楚乐媛掌心轻抚在腹部,眼角含着的泪水几欲滚落。

    “太太。”

    蔡阿姨敲门进来,犹豫着问她:“我要去给季先生送饭,您……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楚乐媛往后靠进转椅里,语气瞬间漠然。

    蔡阿姨脸色一僵,又追问道:“那您有什么话要跟季先生说吗?”

    “没有。”楚乐媛抿起唇,伸手托起怀里的书本,目光垂下去。

    眼见她这副态度,蔡阿姨失望的摇摇头,转身拿起东西出门。先前楚乐媛每天都抢着去医院,可最近这段日子,她不但一趟医院都不去,甚至连季司梵的病情都不问。

    老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蔡阿姨手里提着袋子走进电梯,眼惋惜。季先生这人平时还是不错的,对人客气,出手也大方。只可惜,年纪轻轻竟生那样的绝症。季太太还这样年轻漂亮,如果她为自己打算也是有的。

    只是,可怜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蔡阿姨摇着头走进电梯,不禁为这家人的命运担忧。

    关门声清晰的响起,屋子里重又恢复寂静。楚乐媛手里捧着一本书,她只翻开封面,眼睛直勾勾落在扉页上。手指轻覆上去,她指尖触摸的那一串黑色数字,早已刻入她的骨血。

    缓缓合上眼睛,楚乐媛放空思绪,眼前出现的那张俊脸,亦如初见般让她心动。

    那一年的午后,男人嘴角隐约的笑容,掳获她的芳心。虽然明知他的笑里,藏着毒药,可她还是一股脑的喝下去。

    为什么?因为她不舍得。

    即便喝下的,是他酿成的毒,她也已经中毒至深。此去经年,她的心,从未有片刻的改变。

    往昔不变,现在不变,未来也不会变。

    小腹再度传来一阵抖动,楚乐媛抚着肚子蹙起眉,看到桌上的时钟后才松了口气。这个时间,宝宝一定是饿了。

    将书本小心的放好,楚乐媛拉开餐桌的椅子,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唇边勾起几许笑意,“宝宝,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哦,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

    “想吃虾是不是?”楚乐媛夹起一个虾放进碗里,用手剥掉皮,咬了口鲜嫩的虾肉,“嗯,味道不错。”

    “还想吃鱼?”她又把筷子伸向清蒸鲈鱼,挑刺最少的部位放到碗里。她将白色鱼肉放进嘴里,微微笑道:“多吃鱼宝宝会很聪明。”

    “宝宝想吃什么?”

    “我们吃点青菜好不好?油菜?还是菠菜?”

    “原来宝宝喜欢吃猪肝啊……”

    宽敞的餐厅里,楚乐媛一个人坐在桌前,面前的食碟里,食物越堆越多。

    吧嗒——

    静谧的空间里,有泪水滚落的声音。

    楚乐媛紧紧咬着唇,乌黑的眼眸中染满腥红。她哽咽着,终于丢下筷子,颤抖的用双手环抱住隆起的腹部。

    “宝宝。”楚乐媛低声喃喃,泪如雨下,“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不能看着爸爸去死!”

    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似乎有感应般,在听到妈妈的话后,蓦然安静下来。他安静的不动,莫名的传递出一股深深的哀戚。

    “宝宝……”

    楚乐媛几乎绝望的拥着肚子,可她能触摸到的只有那隔着肌肤的轮廓。她是多么想看着孩子出生,亲亲他稚嫩的小脸蛋,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能够亲耳听见他叫一声妈妈。

    可这所有的一切,终究都只能成空。

    唇瓣上深深嵌下一排齿痕,楚乐媛绝望的仰起头,整个人不停的发抖,身体犹如飘落的秋叶,一季凋零。

    报应!

    妈妈,倘若当年你能心存善念,如今何至于殃及子孙?!

    手术室的无影灯仰面照射下来,楚乐媛眼睛直勾勾盯着上方,并无焦距。护士正要为她进行麻醉,却被楚乐媛一把推开,“我不要麻醉。”

    “啊?”护士愣愣的瞅着她,道:“如果不麻醉,你会很痛苦的。”

    楚乐媛紧绷着脸,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要麻醉!”

    病人坚持不肯麻醉,护士没有办法,只好把医生叫进来。

    不多时候,医生穿着墨绿色防菌服进来,双手向上竖起。他扫了眼病人的脸色,皱眉道:“季太太,你确定不要麻醉?”

    “不要。”楚乐媛咬着唇,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不能连对宝宝最后的感觉都失去!”

    医生眼暗了暗,没有再劝。他对着护士点点头,同意不给病人麻醉。

    周围没有交谈声,只有器具碰撞时发出的叮叮声。楚乐媛双手紧紧攥住床沿,脸上的血色竟比盖在她身上的白布还要恐怖。

    “不要害怕,我尽量减轻你的痛苦!”医生戴上口罩,语气温和的同她说话。

    “不要减轻我的痛苦。”

    楚乐媛哽咽着,无助的看向医生,眼角不断滑下泪水,“医生,求你一定要减轻宝宝的痛苦!不要让他难过,不要弄疼他!”

    医生能够体会她此时的心情,急忙安抚,“季太太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当手术刀划下的那一刻,楚乐媛只觉得有股撕裂的痛传来。她嘴巴蓦然长大,可喉咙卡着声音却发不出来。

    原来真的疼,是喊不出来的。

    手术正常进行,有护士站在床前,不断用毛巾给楚乐媛擦汗。她死死咬着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被剥落,消失。

    “宝宝……”楚乐媛虚弱的低喃,那一阵大力的扯动,终于让她明白,她的孩子没有了。

    “出来了!”护士发出一阵叹息,动作极快的收拾好。

    楚乐媛偏过头,瞥见一团血色的东西。她抬了抬手,想要看看孩子,可这话没出口,人就昏厥过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将她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彻底吞噬。

    ……

    在聿沣市,展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这些年展家父子从政,倒也积累不少的人脉。

    周日清早,楚乔睁开眼睛,权晏拓已经跑步回来。听着浴室的水声,她撇撇嘴,从被子里滑出来,光着脚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的花洒下,男人精壮的胸膛淌着水珠。温热的水流,顺着他壁垒分明结实肌肉流过,楚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某处看。

    看到墙角立着一道影子,权晏拓惊诧的转过身,看清身后的人,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在看什么?”

    “看大小。”楚乔回答的有模有样。

    “哦?”

    权晏拓关掉出水开关,面对面盯着她,坏笑着问:“是不是特自豪,你老公是大号的。”

    楚乔撇撇嘴,上下打量他后,不确定的低喃,“反正我也没见过别人的,没有可比性!”

    操!

    权晏拓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俊脸阴霾下去,“你还想看别人的?还想比较?!”

    “呵呵……”

    楚乔讨好的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狡黠的盯着他。她手指轻抬,落在他的胸前画圈圈,语气娇柔,道:“老公,你弄疼我了。”

    嘶——

    这他妈的,该死的勾魂啊!

    权晏拓从来都没见过主动求欢的楚乔,此时她媚态横生靠在他的怀里,他只觉得额头两边的太阳|岤,突突直跳!

    “啊!”

    男人腥红着眼睛压下来,将楚乔抵在墙上。他有力的双臂托起她的腰,早已顾不上会不会弄伤她,动作没轻没重。

    浴室里很快传出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娇吟。那暧昧的声响,伴随着浓浓的爱意,熨暖满室。

    良久,男人单手撑在床边,盯着站在衣柜前挑拣的女人。楚乔皱眉,手指顺着衣架拨来拨去,眉头越蹙越紧。

    “哪件好看?”楚乔挑选礼服,举棋不定。

    权晏拓眼睛压根没看衣服,一双凛冽的眸子都落在她裹着浴巾的娇躯上。他勾起唇,轻声笑道:“哪件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楚乔狠狠剜了他一眼,咬唇选出一套黑色礼服。还是选平时穿惯的吧,这样保险点儿!她又给权晏拓选出同品牌,同颜色的黑色西装,反手递给他,道:“你穿这套。”

    “哦。”权晏拓动作未变,依旧支在床上看她。

    “快去啊!”眼见他不动,楚乔终于发飙。

    男人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站在床边换衣服。楚乔扫了他一眼,抱着礼服打开房门出去。

    半响,权晏拓换好西装下来,见到站在客厅中的人后,眼前顿时大亮。

    “怎么样?”

    楚乔原地转了个圈,笑着问他:“好看吗?”

    “好看。”权晏拓脚下的步子绊了下,差点摔倒在地。好久都没见楚乔这么打扮,该死的好看!

    突然间,他有点儿不想带她出门了。不想把这么美的楚乔,分给任何人看。

    “走吧。”楚乔伸手给他抚平衣领,挽起他的胳膊。

    权晏拓反手拉住她,笑问:“我还需要点儿什么吗?”

    他下意识的低头扫了眼自己,觉得从头到脚这一身太过普通,完全失去他平时的华贵。怎么说也是参加婚礼,总要穿的正式点儿吧!

    “不用了。”楚乔视线从他脸上掠过,语气很淡。哼,他初恋结婚,还想让自己给他打扮那么帅,想得美!

    “好吧。”权晏拓无奈的轻叹,拉着她的手出门。

    开车来到酒店外,将车停好后,权晏拓揽着楚乔往酒店里走。

    “等等。”临近大门前,楚乔突然停住脚步。她从皮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随后又问身边的男人,“怎么样?没有脱妆吧?”

    “很好。”

    权晏拓薄唇微勾,道:“媳妇儿,你今天好美。”

    “嗯哼!”楚乔满意的点点头,红唇溢出一丝笑意:“那当然,今天我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比下去?

    权晏拓剑眉轻佻,终于明白她的心思。难怪从早上起来她性情就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个?!

    男人笑着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俊脸埋在她的耳边,暧昧低语:“放心,就算是天仙下凡,你老公都不会动心的。”

    楚乔眨了眨眼,表示对他的话不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最不可靠!虽说不信,但她挽着权晏拓走进酒店时,嘴角的笑容还是不自觉的绽放。

    婚礼现场在酒店最顶层,圆形的拱门处,摆放着巨大的婚纱照片。照片中,新郎俊逸的外表迷人,新娘精致的五官娇媚。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乔走出电梯,迎面就见到这八个大字。她挽着权晏拓的臂弯往里走,在入口处签名后将礼金送上。

    主家道了谢,有人专门过来,将权晏拓请进去。

    “好些年都没见到你了。”走过来的男人,看着和权晏拓差不多年纪。说话的口吻与他似乎很熟悉,并没有用敬语。

    “你们不都嫌弃爷一身铜臭吗?”权晏拓微微一笑,同那人玩笑起来。

    楚乔只在边上听着,大概猜到这个男人应该也是权晏拓儿时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权爷,这是埋汰我啊!”男人打趣,转头看到权晏拓身边的人,立刻笑起来,“这是嫂子吧!”

    “楚乔。”权晏拓挡开他伸过来的手,覆耳在楚乔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你好。”楚乔礼貌的笑了笑,没主动同他握手。

    男人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径自带着他们往里走。

    “嘘——”

    权晏拓牵着楚乔的手刚出现,周围就响起一片口哨声。紧接着起哄的声音不断,“嫂子来了!”

    楚乔不自然的笑了笑,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这些人说话口没遮拦,肆无忌惮的让人难堪!

    权晏拓一个凌冽的眼飞过去,那意思让他们都安分点,不许惹事!

    今天能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小一个院里长大的。如今各奔东西,但那份感情还在,关系也都不错。关于权晏拓跟夏嫣然的那段往事,这些人都装在心里,没人敢多嘴找不痛快!

    毕竟权爷发脾气,那是要命的事情!

    权晏拓拉着楚乔坐在身边,端茶倒水的琐事立刻有人上前。尤其对待楚乔,那真叫一个热情,让她觉得全身不自在,有些招架不住。

    这些人平时也难得聚齐,此时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天。可聊着聊着,权晏拓就发现大家的眼,都往他身上瞄,那一双双眼里含着惊诧。

    权晏拓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西装,转过头看着身边饮茶的人,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他们都笑话我的衣服不好看。”也是啊,平时权晏拓出现都穿的光鲜亮眼。他对衣着很挑剔,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朴素?!

    楚乔将茶水轻轻吹凉,然后递到他的手里,笑道:“是吗?!可我觉得你这样穿,很好看,很帅。”

    媳妇儿说好看,那就是好看。

    权晏拓笑吟吟接过她递来的茶碗,抿唇轻啜。他知道了,那些人是嫉妒,嫉妒他跟媳妇儿穿情侣装!

    大家见到这两人的互动,俱都默默低下头,连惊诧的眼也收敛起来。

    都说红颜祸水,权爷这也是昏君的节奏啊!

    上午十点十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随着一阵礼花爆响,婚礼进行曲奏起。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挽着新郎的臂弯,缓缓出现。

    哗哗哗——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都跟着起立。

    人群中,夏嫣然微微垂着头,俏脸隐藏在头纱后面,看不出清楚她的表情。她脚下的步履缓慢,每踏出一步,都会有缤纷的花瓣落下。

    经过最前面这桌的时候,夏嫣然脚步不自觉的放慢。她抬起头,目光隔着眼前的白纱,精准的落在权晏拓身上。

    那目光停留驻足,即便只是短暂的,但楚乔还是看得分明。

    楚乔红唇轻抿,黑眸中的色沉寂。她不喜欢夏嫣然那样的眼,带着浓浓的留恋。

    留恋个屁!权晏拓现在是我老公,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楚乔握紧拳头,忍住不惹事。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权家的儿媳妇,一言一行要顾及权家的颜面,今天这场和不能给权家丢脸!

    不就是看两眼吗?看就看吧,反正无论怎么看,她都没戏了!

    这样想着,楚乔心里的不爽渐渐平息。

    大厅的主台上,一对新人站在司仪面前,侧面并排坐着双方的家长。

    展鹏的妈妈脸色一直淡淡的,看不出怎么欢喜,想来她对这个儿媳妇并不算满意。但是儿子非要喜欢,不听她的摆布,也是件莫可奈何的事情!

    反观夏嫣然的母亲,倒是情欢喜。她坐在轮椅里,看着女儿披上嫁衣,终于找到归属,不禁满心欣慰,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新郎,请问你愿意娶面前的这位女士,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疾病困苦,贫穷或者富有,都会一生爱护她吗?”

    司仪的提问声响起,虽然这问题老套,却是每场婚姻不能错过的主旋律。

    “我愿意。”展鹏回答的掷地有声,台下立刻响起掌声。

    “新娘,请问你愿意嫁给面前的这位男士,成为你的丈夫吗?无论疾病困苦,贫穷或者富有,都会一生爱护他吗?”

    夏嫣然仰起头,明亮的双眸偏向权晏拓,刹那的目光交汇,她看到男人眼底的祝福与笑意,色黯然的低喃:“我愿意。”

    哗——

    在亲朋好友祝福的掌声里,展鹏牵起夏嫣然的无名指,将结婚钻戒套进去,低头在她脸颊边轻吻:“老婆,我爱你。”

    夏嫣然同样拿起婚戒,套在他的无名指中。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辈子陪她走到老的人,再也不可能是那年背她回家,为她爬许愿树的男子。

    有些人,注定要错过。

    夏嫣然仰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红唇勾起的笑容明媚,“展鹏,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学着爱你。也许我学的很慢,你愿意等我吗?”

    “我已经等了很久,不是吗?”展鹏笑睨着她,紧紧扣住她的指尖,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你慢慢学,我愿意等。”

    在爱情里,再也没有比我愿意等,更让人动容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夏嫣然轻笑起来,眼底渐渐溢出幸福的泪花。

    一片掌声里,楚乔嘴角勾起的笑容,含着最真挚的祝福。

    她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永远到老。

    “亲一个!”

    台下又响起起哄声,好事之徒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展鹏温柔的笑了笑,见到怀里的娇妻首肯,这才把唇落在她的嘴角。这一吻,就此天荒地老,此心不变。

    婚礼举办的很圆满,回去的路上,楚乔来时的阴霾尽扫。她靠着座椅,将车窗降下去,任由炙热的暖风扑面。

    “想什么呢?”楚乔撇撇嘴,坏笑道:“再想人家去哪里度蜜月。”

    度蜜月?

    权晏拓听她说起这个,剑眉蹙了蹙,道:“咱们也去吧。”

    楚乔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现在与季司梵匹配的肾脏还没找到,父亲的身体也不好,时颜需要她掌管,这么多事情压下来,她哪有时间去度蜜月。

    见她耷拉着脑袋,权晏拓薄唇微勾,对于她的担忧心如明镜。他牵过楚乔的手握在掌心,道:“上次你出事,晋臣过来帮忙。听说他在那边新开了一家娱乐城,邀请咱们过去玩玩。”

    傅晋臣,傅家老四。

    楚乔耸耸肩,语气嘲弄,“他开的娱乐城,是不是低俗的那种?”

    “呵呵……”权晏拓笑着摇摇头,轻声嗤笑,“老四在你眼里,是低俗的人?”

    楚乔抿起唇,在她眼里,傅晋臣比低俗还要低俗!

    参加完婚礼回家,时间还很充裕。楚乔换上家居服,钻进厨房烤蛋糕,好久没有弄,动作都有些生疏,她准备了两种口味的。巧克力的权晏拓喜欢,草莓的她喜欢。

    权晏拓回到书房工作,等他揉着眉心走出来时,就已经闻到浓浓的奶油香气。脚下的步子顿时快了两倍,边走边喊道:“今晚有蛋糕吃?”

    楚乔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他眨了眨眼,“快去洗手。”

    权晏拓二话没说,直接洗干净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楚乔已经把蛋糕摆上桌,并且分成小块,方便食用。虽说做饭不咋样,不过楚乔烤蛋糕的手艺确实不错。权晏拓连着吃了两块,满足的眯起眼睛,“好吃。”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楚乔食量很小,早已吃饱。她双手托腮盯着他,忽然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脸,幽怨道:“老公对不起,我把你养瘦了。”

    当初刚结婚的时候,他比现在胖的,可现在,他的体重似乎有所下降。她做的饭味道咋样,楚乔自己非常了解。

    “哪有?”权晏拓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笑道:“我要保持身材,万一哪天你嫌弃我怎么办?”

    楚乔伸手环住他的腰,心底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楚乔刚从卧室出来,就见到权晏拓色凝重的挂断电话,朝她看过来。

    “怎么了?”楚乔心头一动,还以为是季司梵出事。

    权晏拓拉着她出门,边走边给她说事情的经过。开车来到墓园,楚乔刚走到乔婉的墓碑前,便看到周围都是警察。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从人群中走出来,紧跟着有两人抬着一个黑色塑胶袋。

    早上权晏拓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是在墓地发现季蕴的尸体。最近都在通缉他,没想到找到他的人,竟然在这里。

    有人报案,发现墓园有不知名的死者。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猝死,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作,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

    季蕴倒在墓碑前,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日记。

    楚乔别开目光,抬着担架的工作人员从她身边经过。

    那黑色塑胶袋里,装的就是季蕴的尸体。

    “权少!”

    有人过来打招呼,在他身边道:“既然人已经找到,那我们就回去销案了。”

    权晏拓薄唇轻抿,点了点头。须臾,大部分人都撤离,只有少许工作人员还在取证。

    楚乔走到墓碑前,掏出手帕将乔婉的照片擦拭干净。她知道妈妈喜欢干净,不想有人弄脏妈妈的墓碑。

    “妈妈,一切都结束了。”

    楚乔蹲在她的照片前,轻声呢喃。

    随着季蕴的死亡,这场悲剧,终于可以划下句号。

    寻找合适配型的工作仍在继续,随着时间的流逝,留给季司梵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病房的阳光充足,中央空调的温度恒温。

    “季先生,您的所有财产已经清算出来。”律师打开文件夹,将资产汇总表给他。

    季司梵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他抬手接过去,苍白的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律师拿出他之前要求的遗嘱,将不妥之处告诉他:“季先生,根据遗产继承法规定,继承人需要年满十八周岁才能行使权利,那么在您的孩子成年之前,那么大笔的财产,需要有人监管。”

    季司梵薄唇轻抿,深邃的双眸动了动。

    “您想要选定谁来监管?”律师挑眉看向他,试探的问道:“是您的太太吗?”

    孩子跟在亲生父母身边,才是最幸福的。季司梵黯然的眼底沉了沉,低低应了声,“嗯。”

    律师见他应允,便将楚乐媛的名字添加上去。

    “我名下的所有不动产,两栋房子还有三间商铺,也都归于我太太的名下。”季司梵仰起头,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

    律师怔了下,按照他的要求记录下来,准备重新拟定遗嘱。

    窗外的阳光明媚,季司梵似乎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午后,他处心积虑靠近楚乐媛,然后看着她泥足深陷。

    如果可以选择,他绝不会与她有任何的纠缠。可命运没给他这样的幸运,他选择复仇,同时又给他身上加诸一道罪孽。

    他从她手里无情的拿走全部,如今理应把他夺走的,还给她。

    楚乐媛,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再多的,他真的给不起。因为他早已把生命中的全部,交给那笑起来,脸颊边有浅浅梨涡的人。

    楚乔推门进去的时候,季司梵正对着窗外发呆,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过头。

    阳光晕染开的光晕,洒落在楚乔的肩头。她迎着那抹绚烂,勾唇浅笑的模样,一瞬间让季司梵仿佛回到校园的树下。

    他手执铅笔,在素描本上卖弄。楚乔看得专心致志,完全没有发觉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偷瞥着她,他薄唇一点点儿上扬,目光落在她脸颊边泛起的梨涡,再也移不开眼睛。

    “季蕴死了。”楚乔站在病床前,沉声道。

    季司梵收敛起心底的涌动,内敛的双眸幽暗。他已经接到警方的电话,心情异常平静。

    动了动嘴,楚乔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瞧着季司梵日渐消瘦的脸,难过的别开目光。

    扣扣扣——

    病房的门叩响。

    季司梵挑眉扫过去,“进来。”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

    看到病房里站着的人,楚乐媛先是愣了愣,随后便坦然面对。

    “你终于来了。”楚乔蹙起眉,语气阴霾。季司梵病情这么重,可她却连探望都没有。

    顿了下,楚乔眼波微动,视线顺着她的脸下滑,见到她平坦的小腹后,大惊失色,道:“你,你的孩子呢?”

    随着她的惊叹,季司梵也将目光落在楚乐媛的小腹上。当他看到白裙下的平坦后,脸色刷的一变。

    “没有了。”

    楚乐媛抬手落在腹部,回答的很平静,“我把他打掉了。”

    打掉了?!

    楚乔只觉得脑袋一炸,完全不敢置信。

    “为什么?”男人平静而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绝望的逼问。

    “为什么?!”楚乐媛笑着反问,看向季司梵的目光冷冰冰的:“季司梵,你真以为我会给你生孩子吗?真是笑话!在你对我做过哪些事情后,还指望我为你生儿育女吗?你做梦!”

    “楚乐媛!”季司梵额上的青筋凸起,眼底深处一片腥红,“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当然是无辜的。”楚乐媛嘲弄的笑着,“可他是你的孩子,我恨你,自然也不会要他!”

    “你——”季司梵咬着唇,俊脸痛苦的垂下。

    “司梵。”楚乔急忙伸手扶住他,想要把医生叫来,但被他拦住。

    望着他煞白的脸,楚乐媛眼眶渐渐酸涩,她咬紧唇,补上最恨的一刀:“季司梵,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谁会那么傻给你生孩子!我还年轻,我可不想为你守寡一辈子……”

    啪——

    楚乐媛的脸被煽偏过去,楚乔掌心震的发麻,心底的怒火翻涌。

    “滚出去!”

    反手擦了擦嘴角,楚乐媛笑吟吟的盯着楚乔,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还想跟他再续前缘吗?”

    打开皮包,楚乐媛从里面掏出离婚协议书,反手丢在病床上,漠然道:“请你尽快签好字,让律师通知我。还有,你必须支付我一定的赡养费,如果数目我不满意,我会让律师起诉你!”

    楚乔脸色铁青,抬手指着大门口,吼道:“楚乐媛,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顾及到季司梵的病情,楚乔真要抽她!抽死她!

    转过身,楚乐媛笑着走出病房。背对过脸的那一刻,她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倏然滚落。

    “医生!医生!”病房里传来楚乔的惊呼声,医生护士快步往这边赶过来。

    楚乐媛怔怔停住脚步,眼见医生指挥护士,为昏厥的季司梵进行检查。眼前的景物全都模糊起来,氤氲的水雾迷蒙着她的双眼。

    司梵,如果恨也是一种感情,那我愿意让你恨我。

    至少这样,你还能永远都记得我,不会把我忘记。

    三天后,季司梵的情况平稳下来。同时医生也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与他相匹配的肾脏已经找到。大约一周后,就可以进行手术。

    人们都说绝处逢生,楚乔听着这个消息,欣然落泪。

    这几天,楚乔忙着安排季司梵手术的事情,多半都是下午才能去时颜。

    送走权晏拓,楚乔站在厨房里煮粥。医生特别叮嘱,病人在手术前不能感冒,各项指标都要在合格范围内,才能进行手术。

    楚乔帮他请了个看护,人很细心,照顾的还算周到。煮好粥,她要亲自送过去。

    叮咚——

    家里的门铃响。楚乔关掉火,走到监视电话前,看到大门外站着人,眼霎时一沉。

    原本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楚乔又抿着唇走出去。打开侧门,楚乔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厌恶的盯着她。

    楚乐媛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张笑脸,“还以为你不在家。”

    这么没营养的话,楚乔懒得回答,眼睛盯着脚尖。

    “这件裙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楚乐媛将手里的袋子抬起来,道:“我看这衣服,我是没机会穿的,所以拿来还给你。”

    楚乔认识那件连衣裙。她妈妈有一件,江雪茵也有一件。按理说应该丢掉,但裙子是妈妈最喜欢的,她勉强接过去。

    “楚乐媛。”

    楚乔挑眉盯着她,眼阴霾,“我原本以为,你对季司梵的感情总是真的。可我现在才知道,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有感情!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吗?”

    “他好的时候,你就死抓住他不放。他生病了,你就一脚把他踢开?!楚乐媛,你跟你妈妈一样恶毒,你也会有报应的!”

    楚乔盯着她空荡荡的小腹,眼越发晦暗:“有多少人想要孩子都没有,可是你竟然忍心把他打掉?楚乐媛,你怎么能这么狠毒?那么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你怎么下的去手?!”

    楚乔骂的不解气,眼透着诅咒。

    “骂的好。”楚乐媛低低一笑,眼里不带半点怒气,“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知道吗?”

    “死不悔改!”

    楚乔俏脸生寒,恶狠狠的瞪着她,“楚乐媛,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季司梵,已经找到匹配的捐献者了吧?”

    闻言,楚乐媛似乎微微惊讶了下,而后笑道:“是吗?那我还真是……没想到。”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楚乔抿起唇,锐利的眸子扫向她。

    楚乐媛躲开她探究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祝他长命百岁。”

    这话听不出好坏,楚乔提着袋子,不想再跟她浪费半句话。

    “姐姐——”

    楚乔转过身,却听身后的人忽然开口。她怔了怔,并没有回头。

    “我知道,关于我妈妈做过的那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赎罪的。可我还是想跟你一句,对不起!还有以前,我曾经对你的那些伤害,对不起!”

    “这二十几年,我们从来都没有亲近过。”楚乐媛盯着她的背影,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无论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此时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道:“姐,我祝你,从此后心想事成。”

    楚乐媛缓缓弯下腰,对着她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姐姐,对不起。

    楚乔秀气的眉头紧锁,等她转过身,身后的人已经走远。方才那一刻的错觉,为什么她好像听到类似心碎的声音。

    楚乔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带着东西回到屋里。随后,她将煮好的粥装好,开车赶去医院。

    病房里开着窗户,季司梵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站在窗口,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的某一处,许久都没有移动过视线。

    楚乔将东西放下,站在他身后良久,可他看得入,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医生特别交代过病人不能感冒,楚乔走过去,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这里风大,容易着凉。”楚乔关上窗,挑眉看向他。

    季司梵菲薄的唇瓣透着青白,他敛下眉,沉声道:“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楚乔怔了怔,秀眉紧锁:“也许有吧。”

    老人常说人死后灵魂并不散去,会徘徊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阴曹地府。

    “楚乔,如果我被打入地狱怎么办?”季司梵勾起唇,俊脸透着迷茫。

    他的语气含着几许惧怕,楚乔心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盯着季司梵泛白的俊脸,玩笑道:“放心,地府里装的坏人太多,像你这种的恐怕不会收。”

    季司梵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还在为这种事情思考。

    牵起他的手握在掌心,楚乔乌黑的双眸清澈豁亮,“司梵,你不用担心,手术成功的几率很高。”

    她伸手覆在季司梵的肩头,语气笃定道:“老天对你已经很残酷了,我相信这一次,你肯定能够转危为安。”

    季司梵漠然的低下头,语气渐沉,“楚乔,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知道。”楚乔打断他,道:“如果真有万一,你父母的坟,我每年都会去祭拜。”

    男人深邃的双眸闪过浅浅的笑意,他欣慰这份懂得,也感恩这份懂得。

    “谢谢。”季司梵轻轻握住她的手。

    楚乔却并不接受,厉声道:“等你健健康康站在我的面前,在对我说这声谢谢。”

    如果说他和她之间,哪种结局最好,此时此刻,这份难得的平静最好。

    傍晚,楚乔吃过晚饭,将碗筷清洗干净。她擦干手出来,就见权晏拓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拿着笔写写画画。

    “干什么呢?”她端着洗好的葡萄,在他身边坐下。

    权晏拓将写好的单子递给她看,“看看我的行程安排,满意吗?”

    楚乔大致扫了几眼,红唇微撅,“司梵下周就要手术了,我们不能离开。”

    “怎么不能?”权晏拓皱眉,语气不悦道:“晋臣昨天又给我打电话,催咱们过去呢。”

    将葡萄剥皮后,楚乔捻起一颗放进他的嘴里,道:“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权晏拓吃掉她递来的葡萄,剑眉微蹙。这些发酸的东西,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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