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主要是楚乔脸皮薄,要是他跟着去,恐怕她当场就能发飙。
“哇,好肉麻!”
边上的人不断起哄,楚乔低着头走出包厢。
她前脚出去,权晏拓后脚就站起身,一脚踩在茶几上,吼道:“你们这帮孙子,要不是怕吓着我媳妇儿,爷今晚上一个个废了你们!”
说话间,他拳脚招呼过去,包厢里响起一片惨叫声。
楚乔洗干净手,拉开卫生间的门出来。她小步往回走,还是有点儿迷路。幸好她出来时记着包厢号,只要找到1oo1号包厢就行。
走廊两边镶嵌着水晶壁灯,一盏盏散发出昏黄的光线。楚乔盯着墙上的指示牌,错身的功夫,从她身边经过一个人。
那抹身影与她的身高差不多,高挑清瘦,楚乔挑眉看过去,不禁怔了怔。外面的人,平时都说她长得漂亮,靓丽。
可眼前这个女孩子,如果让楚乔来形容,她只能想到两个字,美人。
那个女孩子似乎也看到她,友善的瞅过来,菱唇微勾,勾起的笑容潋滟。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纤细的下颌最为突出,宛如雕琢出来的。
四目相对,楚乔也对她轻轻的笑,眼温和。侧身而过,那个女孩子收回目光,墨黑的长发齐腰,已经渐行渐远。
推开包厢的门,楚乔走到权晏拓身边坐下,情如常。
不多时候,有服务员敲门,端着托盘来送酒。
开门的瞬间,大家都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只见原本坐在沙发里的傅晋臣,忽然一脚踏在茶几上,踩着碎裂的酒瓶迈出去。
“啊——”
服务员吓得尖叫,却被他一把拨开,夺门而出。
包厢里的人都看傻了,心想老四这是怎么了?喝的好好的,这是唱哪出?
楚乔好的张望过去,隐约看到傅晋臣追过去的方向,似乎闪过一道清瘦的身影。那抹身影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楚乔蹙眉,盯着大门的方向发呆。
“想什么呢?”权晏拓偏过头,盯着她问。
楚乔耸耸肩,并没搭话,“咱们走吧。”
权晏拓拉着她的手站起身,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往外走。
刚出酒吧大门,只见傅晋臣沉着脸站在街口,对着前方漆黑的某个方向,若有所思。
楚乔惊讶的撇撇嘴,“他怎么了?”
男人似乎早就见惯他那副模样,习以为常道:“别理他,估计又看上什么人了!”
“哦。”楚乔也没多问。
司机将车门打开,她弯腰坐进车后座。权晏拓走过去,傅晋臣好像说了句什么。
坐在车后座,楚乔盯着他们俩嘀嘀咕咕的说话,无奈的耸耸肩。须臾,她猛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终于记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那人不就是她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见的那个女孩子吗?
从淮海市开车回来,一路上权晏拓用了比平时慢两拍的车速。没办法,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开快车。
早上出来,到家都已经是中午。楚乔倒是没怎么样,把权晏拓累的不轻。性能卓越的悍马,愣是让他开六十脉,权爷怎能不吐血?!
车子刚进大门,范培仪就迎出来,那叫一个高兴,“乔乔啊,累不累?有没有晕车?”
“没有。”楚乔拉着她的手,道:“妈,我没事。”
权老太太还是站在屋檐下,见到他们回来,笑吟吟道:“丫头,气色不错。”
“奶奶。”楚乔乖巧的喊人,伸手挽着奶奶的胳膊往里走。
“妈,我晕车。”权晏拓后面跟上来,低声道。
范培仪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你一个大小伙子,晕什么车?!”
她快步上前,对着楚乔喊道:“乔乔,妈妈让兰姨炖好了燕窝,你趁热吃。”
“奶奶,我晕车。”
权老太太压根就没搭理他,直接拉着楚乔进屋,嘘寒问暖。
权晏拓怔怔站在原地,委屈的撅起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少爷,兰姨给你准备了红烧肉。”兰姨伸手拉过他,笑道。
权晏拓感激涕零,立刻环住兰姨的肩膀,“兰姨,这家里还是你最疼我。”
兰姨笑了笑,似乎想到什么,忽然转身小跑着往厨房去,“天哪,我的燕窝呀!”
“……”
“原来你也被无视了。”权初若双手环胸站在边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权晏拓耷拉着脑袋,往姐姐身边凑过去,俊脸低下来,靠在她的肩头,道:“姐,还是你对我好。”
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权初若红唇微勾,眼角闪过一抹精光,“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你嘛……”
她顿了下,眼上下打量弟弟,轻笑道:“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听着姐姐尖酸刻薄的话,权晏拓彻底黑了脸!
男人仰天长袖,默默的在心底吼道:姐夫,快来收了这妖女!
第二天早起,权晏拓亲自把楚乔送到医院,他才安心离开。现在她是全家照顾对象,竟连不拘言笑的权正岩都对楚乔嘘寒问暖,语气温柔。
“爸爸。”楚乔提着早餐来到病房,见护士正搀扶他下地。这段日子坚持康复锻炼,楚宏笙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虽然这个过程很辛苦,但他都坚持下来。楚乔心里明白,爸爸是不想拖累她。
“玩的怎么样?”楚宏笙坐在椅子里,语气温柔。护士见到家属来,便拿着东西离开。
“挺好的。”楚乔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楚宏笙仰起头,笑问:“什么?”
楚乔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怀孕了,你很快就能当外公了。”
楚宏笙手里端着豆浆,整个人僵硬住,甚至都表情都没有。
“爸爸?”楚乔伸手推他,道:“你没事吧?”
“呵呵——”楚宏笙喜极而泣,抬手摸了摸眼角,哽咽道:“怎么会有事?爸爸高兴都来不及。”
他紧紧拉住楚乔的手,问东问西,唠叨起来没完。
自从楚乐媛流产后,他的精一直都不好。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楚乔还是知道他很伤心,很难过,有时候一个人看着远处,怔怔出良久。
是啊,那个孩子再有几个月就能呱呱坠地,却被无情的扼杀。楚乔每次想起来,整颗心都还在颤抖,都在心疼!
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一个母亲的感觉,所以她更加痛恨楚乐媛!她怎么能恨得下心?!
眼角的余光瞥见什么,楚乔挑眉扫向房门,但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楚乔转过头,将早餐递给父亲,两人一边吃一边笑。
病房门外,楚乐媛背靠着墙,嘴角隐隐挂着笑意。
爸爸,祝你身体健康。
姐姐,愿你永远幸福。
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她用一颗最真挚的心,为他们祈祷。
三天后,季司梵的手术如期进行。楚乔和权晏拓守在手术外,两人情都有些紧张。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六个小时后,医生才疲惫的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告诉他们的是一个好消息。
楚乔长叹一口气,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护士将季司梵推进加护病房,医生观察了下,叮嘱他们,“如果这几天都没有排斥现象,病人就能度过危险期。”
楚乔把医生拉到边上,追问道:“医生,那位捐献者在哪里?我们想要感谢一下。”
“这个……”医生面色为难,借口道:“对方不让透露资料,我们院方也只能遵从捐献者的意愿,所以不能多说。”
楚乔失落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一周后,季司梵终于从监护病房出来。他并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一切指标良好。
“感觉怎么样?”楚乔带着午饭来看他,季司梵靠在窗前,眼专注的捧着书看。
听到她的声音,季司梵笑了笑,道:“我想出院。”
“不能着急。”楚乔将碗筷摆好,把熬好的粥倒进碗里,“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如果下周你的情况很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季司梵接过她递来的筷子,抿唇轻笑。他眼动了动,开口道:“恭喜你。”
楚乔一愣,随后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禁笑起来,“谢谢。”
虽然她的小腹还很平旦,但那里已经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季司梵眼咻的黯然下去,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
他的孩子,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到来,又在他力所不及的情况下离开。
原来他的人生,从头至尾就是一场悲剧。
楚乔看到他失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安慰道:“别伤心,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季司梵凄然一笑,眼角有泪光闪过。他手指动了动,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曾经触摸到的胎动。他一直都以为,无论怎么样,楚乐媛都是爱那个孩子的,可事实总是这么残忍。
他人生中仅有的那丝曙光,终于还是无情的远离他。
如果问,他恨吗?恨楚乐媛吗?季司梵心里的答案模棱两可。
也许,这就是对他当初处心积虑的一种报应!
离开医院回到家,楚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权晏拓不时的盯着她看,担忧的问:“怎么不开心?”
楚乔低下头,忽然伤感起来,“司梵很可怜。”
确实挺可怜的。
权晏拓蹙起眉,道:“我们以后可以帮他。”
闻言,楚乔摇摇头,语气黯然,“没有那样的机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
这话权晏拓不爱听,心想她最了解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但是人家现在是孕妇,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他就是有怨气也不敢撒!
手术后,季司梵的情况一直都很好。医生说这个周末就能出院。
楚乔很开心,忙着帮他跑前跑后。权晏拓不高兴他们接触过密,自然很多事情都亲历亲为。
早上起来,楚乔眉头紧锁,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
“谁惹你了?”权晏拓扶着她坐下,问道。
楚乔咬着唇,乌黑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权晏拓将小笼包吹凉,夹到她的碗里。
“楚乐媛最近什么动静?她出国了没有?”楚乔拿起筷子,问道。
好端端提起她多扫兴。权晏拓一脸厌恶,道:“不知道。”
“你查查看,”楚乔拉着他的手,“看她什么时候出国的?”
权晏拓拗不过她,只好拿起手机让人去查,“先吃饭,别饿坏我宝宝。”
楚乔撅起嘴,怒声道:“那宝宝妈呢?”
“嘿嘿……”男人讨好的笑,解释道:“宝宝妈更不能饿着了!来,宝贝,张嘴。”
楚乔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低头将小笼包吃掉。她这几天始终都在琢磨给季司梵捐肾的那个人,医院那边消息特别严,半点风声也不露。
早间新闻正在播报,主持人的声音清亮:“据本社最新消息,昨晚有一位爱心人士,为残疾儿童捐款五百万……”
“哎哟,最近好心人还真多。”权晏拓喝了口粥,随口笑道。
听到这则消息,楚乔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季司梵跟楚乐媛离婚的时候,曾经分给她赡养费有五百万。
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楚乔咬着唇,再也吃不下东西。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权晏拓接听后,色诧异的挂断电话。
“楚乐媛没有出境记录。”权晏拓放下手机,面带不解。当初她不是嚷嚷着,离婚后拿着钱出国吗?怎么这么久都没离开呢?还是又在寻思什么坏主意?!
不对!
楚乔双手紧握,一把拉住权晏拓的手,道:“老公,你给医院打个电话,一定要查出来是谁给季司梵捐肾的?”
“别急别急。”见到她脸色不对劲,权晏拓忙的安慰她,同时拿起手机给医院那边拨过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连权晏拓打探消息都很困难。最后院方支支吾吾,只肯告诉说捐献人是为女性,姓楚。
轰——
楚乔咻的站起身,脸色一片苍白,“坏了!”她提着包就往外面走,权晏拓急忙跟她出来,突然间也意识到什么。
开车赶到季司梵的公寓,蔡阿姨将门打开,见到他们都很陌生,“你们是?”
“我是楚乐媛的姐姐。”楚乔推开门进来,直接找人:“她人呢?”
蔡阿姨倒是知道楚乐媛有个姐姐,她也没阻拦,让他们进屋,“太太刚出门。”
楚乔直接推开卧室的门,却见满屋子里贴的都是宝宝的图片。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孔,霎时刺痛楚乔的心。
她咬着唇,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权晏拓剑眉紧蹙,追问道。
蔡阿姨见他们情不对,忙的回答:“太太出门有半个多小时了,她今天心情很好,出门时穿的很漂亮!”
“老公——”楚乔红着眼眶,转头看向权晏拓。他们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种肯定。
“别急!”权晏拓伸手揽住她的腰,道:“我马上让人去找。”
出门前,他又叮嘱蔡阿姨,只要楚乐媛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留住她。
望着他们心急的表情,蔡阿姨好像隐隐猜测到什么,忙不迭的点头。
一辆出租车行驶向海边,司机是位五十来岁的大叔,人很热情,特别喜欢与乘客聊天。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他在说话。
“姑娘,你一个人来海边玩吗?”
楚乐媛摇摇头,看着逐渐清晰的大海,笑道:“我来找个归宿。”
“找归宿?”大叔抿唇笑起来,“现在相亲的人还真多,不过海边约会挺浪漫的。”
“您就在前面停车吧。”
“好嘞!”
大叔将车停稳,楚乐媛打开车门下来,从包里掏出钱夹。她想了想,随手将钱夹都交给那个大叔,“大叔,谢谢你。”
“姑娘,这钱也太多了。”大叔不敢要,想给她退回来。
楚乐媛一把按住他的手,语气温和,“大叔,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谢谢你一直陪我说话。”
她直起身,站在车边笑道:“祝您生意兴隆,全家幸福。”
“谢谢啊。”大叔憨憨的笑,只觉得这小姑娘看起来有点儿怪。
等她往前走远,出租车司机多留了个心眼,悄悄开车跟着她。他原以为,这小姑娘一定是富家子弟,单纯又漂亮,很容易被人欺骗。
大叔有些担心,在后面跟着她,害怕她相亲遇见坏人。可跟她来到海边许久,也没见有人来,海滩上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
抬起腕表看了看,楚乐媛眼角滚出泪来。一个月前的这个时间,她亲手把宝宝送上手术台,今天她终于能够去陪伴她的孩子。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楚乐媛丢开皮包,一个人迈步朝着海里走。
“喂!姑娘,危险!”
出租车司机见她一个劲的往水里走,那水都已经淹过她的腰,忙的下车追赶过来。可惜大叔不会游泳,只能扯着嗓子喊她。
“危险啊姑娘,你不能再走了,再走会淹死的!”
那海水里的人,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自顾走向海水的最深处。
面前一片波光粼粼,随着水压越来越大,楚乐媛嘴角溢出一抹单纯的笑,“宝宝,一定要等妈妈,妈妈马上就来陪你!”
大叔见她一心求死,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权晏拓开车在市里各处寻找,但始终都没有楚乐媛的身影。家里没有,商场没有,就连江雪茵的墓地,他们都去找过,并无任何迹象。
“到底在哪?”楚乔喘了口气,面色焦急。
权晏拓将车停在路边,正在等派出去的人回信。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沉着脸接听,而后俊脸的情渐渐阴霾下来。
“出了什么事?”看到他情变化,楚乔就意识到有事发生。
挂断电话,权晏拓剑眉紧蹙,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楚乐媛,跳海自杀。”
“……”
楚乔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
“姐姐不要抢我的,呜呜……姐姐欺负我……”
“爱哭鬼!你再敢哭,信不信我揍你!”
“呜呜呜……,娇娇不哭,姐姐跟我一起玩。”
儿时的童谣萦绕耳边,楚乔咬紧唇,眼角滚出泪来。
……
半个月后,楚宏笙康复运动结束,可以出院。清早起来,权晏拓开车来接他,楚乔也跟着一起。
“爸爸。”楚乔走到窗口,伸手扶住他,“我们回家吧。”
楚宏笙挑起眉,朝着病房外的方向看了看。楚乔见到他的眼,低声道:“楚乐媛出国了,据说她移民去法国。”
“移民?”楚宏笙挑眉,恨声道:“没良心的东西,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楚乔敛下眉,垂在身侧的五指收紧。
“爸,我们走了。”权晏拓立刻提起行李,上前扶着楚宏笙往楼下走。
别开视线的那刻,楚乔眼角闪过一抹水雾,情黯然。
三个月后,季司梵身体彻底康复。他决然离开聿沣市,踏上前往英国的行程。
他离开的那天,权晏拓带着楚乔去机场送行。楚乔怀孕已经五个月,小腹隆起,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之前要胖了一些。
她身上穿着一件孕妇装,但打扮依旧时尚,符合她的品位。
“孩子出生告诉我,我会准备一份大礼。”季司梵手里拿着机票,眼温和。
权晏拓不怎么高兴,占有性的将楚乔楼在怀里。
“好啊。”楚乔倒是点点头,爽快道:“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嗯。”季司梵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想要一个离别的拥抱。
楚乔迈步就要过去,却被身边的男人狠狠搂在怀里,威胁道:“你敢?!”
其实就是单纯的拥抱嘛,并不具备任何意义。楚乔盯着身边小气的男人,尴尬的脸颊飘红。
季司梵勾起唇,伸手同她握了握,道:“只要心意是一样的,形式都无所谓。”
他妈的,这话说的真让权爷郁闷!
眼前的人再度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季司梵,他笑起来,眼底的色温柔。楚乔心头微动,握紧他的手,道:“季司梵,你要加油!”
“好。”
季司梵含笑望向她,眼底的情莫辩。他薄唇微勾,在心底低喃:乔乔,祝你幸福,连同我的幸福一起。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楚乔一直都在抹眼泪。她最近情绪很容易波动,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哭闹。
权晏拓特别去问过医生,说是孕妇都这样,身体激素分泌不平衡造成的。
“媳妇儿,咱不哭了。”权晏拓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道:“妈可说了,怀孕经常哭,将来宝宝也爱哭的。”
听到这话,楚乔立马将眼泪收回去,强迫自己笑。瞥见她又哭又笑的模样,权晏拓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亲,“乖,老公晚上奖励你。”
“呸!”
他的话内藏玄机,楚乔羞怯的低下头。
回去的路上,权晏拓接到家里的电话。电话是权正宜家里的管家打过来的,说是池钧良又去家里纠缠,怎么赶都不走。
权晏拓剑眉紧蹙,沉着脸将车开去姑姑家。楚乔一路都在劝他,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情。
别墅的客厅里,权正宜正襟危坐,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正宜,看在我们二十几年夫妻的情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就是走火入魔!我良心让狗给吃了!”
“那个女人是个骗子,她卷走了我所有的钱!那个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
“老婆,咱们还有越越啊,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了我一次吧!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沾花惹草,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楼上的卧室门敞开,池越站在窗口,手中夹着一根香烟。他并没有吸,目光凛冽的看着它渐渐燃烧成灰烬。
“你说完了吗?”权正宜拢起肩上的披肩,看向跪在她面前的池钧良。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如今回头去看,却只觉得可笑。
“老婆!”池钧良跪着爬到她的身边,哭求道:“我真的爱你,爱我们的儿子,爱我们的家啊……”
“爱我们的家?”
权正宜冷冷笑起来,耻笑道:“池钧良,你当初跟别人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爱我,爱儿子,爱我们的家呢?”
池钧良脸色一僵,霎时噎住。
庭院里开进来一辆黑色悍马,权晏拓推开车门,大步往里走。
“老公。”楚乔后面追上来,叮嘱他:“不要闹大。”
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已经平息下去,权家人谁都不想再提起。
“正宜!”
池钧良仰起头,眼角滚出泪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好!我承认,因为你的强势和家世,让我很自卑。我始终都觉得抬不起头来,总觉得你处处压我一头,让我在这个家里,找不到作为丈夫的尊严,可是经过现在的事情我才明白,这个世上真正对我好的人,真正心疼我的人,只有你啊!”
“你现在才知道吗?可惜啊,太晚了。”权正宜拂开他的手,眼底的情平静,早已没有一丝波澜,“池钧良,如果你还记得越越是你的儿子,那就请你给孩子留点脸面,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正宜!正宜!”池钧良惊慌失措的拉着她,问道:“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
权正宜摇摇头,眼轻蔑,“我早就原谅你了。那个曾经跟我生活过二十几年的池钧良,早就已经死了!”
“……”
池钧良脸色大变,眼瞬间黯然。
“池钧良!”
权晏拓大步走过去,伸手将他揪起来,推搡着往门外哄,“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踏进这里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抬,狠狠戳在他的脸上,“你是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碰——
权晏拓反手将他丢出去,俊脸的情阴霾。
池钧良毕竟上了年纪,怎么可能抗的过权晏拓的拳脚。他颤巍巍站起来,哭喊道:“越越啊,爸爸想看看你!儿子,你出来让爸爸看看!”
二楼的窗口,池越脸色漠然的倚在窗边,缓缓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家里的佣人出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终于把池钧良赶走。
楚乔望着他一瘸一拐走远的身影,无声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姑姑,以后这个混蛋还敢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权晏拓揽住权正宜的肩膀,语气狠厉。
权正宜并不想让他掺和这些事情,“好了,你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做事要稳重些!”
“我不稳重吗?”权晏拓挑眉看向楚乔,问道:“媳妇儿,你说我稳重吗?”
楚乔抿唇偷笑,并不回答。
“乔乔想吃什么?”权正宜伸手将她拉过来,低头看看她的肚子,眼底的笑容温柔。
楚乔撇撇嘴,也没客气,“姑姑的红烧兔腿最好吃。”
“好,晚上在这儿吃饭,姑姑给你做。”权正宜拉开椅子坐下,拉着她的手聊天。
倏地,池越从楼上风风火火跑下来,捏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臭小子,你这是去哪?”权正宜蹙眉喊他。
池越跳上车,敷衍道:“有事,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情啊?”权正宜沉下脸,心想今天周末公司都休息,他这是要去哪?
“别管他了。”权晏拓笑了笑,看向姑姑笑道:“我听说,冯天真今天要出国。”
抬起腕表扫了眼,他薄唇轻抿,“应该是两个小时后的班机。”
听到这话,权正宜色暗了暗。虽然她一直都希望冯天真能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池越不争气,她也怨不了任何人!
只希望,这一次池越能够幡然醒悟,也许还有最后的机会?!
佣人将行李装上车。冯家父母正搂着女儿,眼泪汪汪的送行。
“爸妈,你们要注意身体,我到了马上给你们打电话。”冯天真流着泪,哽咽道。
冯妈妈爱女心切,眼泪流个不停,心疼的叮嘱她,“天真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呆的不喜欢就回家。”
“妈!”冯天真撅起嘴巴,不悦道:“你女儿是去进修学习,又不是去观光旅游。”
冯爸爸急忙从中间劝和,“好了,不是还有少恒陪着天真吗?那孩子很稳重。”
“天真,”冯妈妈拉着女儿,不忘问她:“妈妈觉得少恒这孩子不错,对你也上心,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只想好好上学。”冯天真敛下眉,沉声道:“妈妈,这三年我都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你这孩子……”
冯爸爸拦住妻子,对她使了个眼色。冯妈妈无奈的叹气,大概猜到女儿的心思。
提起女儿和池越的事情,她也有责任。当初如果不是她一味的撮合,也不至于让天真那么伤心!
嘎吱——
院前停下一辆车,池越来不及熄火,跳下车朝着别墅跑进来。
“冯天真!”
池越气喘吁吁,俊脸透着汗水,“冯天真,我有话对你说!”
说话间,他高大的身躯一站,立刻把出口挡住。
“你来干什么?”冯天真看到他,脸色变了变。
冯妈妈想要赶人,却被丈夫拉进屋子里。
“天真啊,到机场给我们来个电话。”冯爸爸对她笑了笑,很有眼色的拉着妻子进屋。
冯天真的应了声,佣人们也都相继离开。
庭院里只有他和她,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你想说什么?”冯天真扫了眼腕表,警告道:“只有二十分钟。”
池越咽了咽口水,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都卡在喉咙里,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没话说?”冯天真撇撇嘴,转身就要上车。
“等等!”
池越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你真要走?真要离开我?”池越剑眉紧锁,盯着她问。
冯天真轻笑出声,“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池越厉目,情坦然道:“你说过,这辈子要嫁给我的。”
听到这话,冯天真立刻沉下脸,怒声道:“对不起,那些话我早就忘了。
她推开池越的手,转身迈步,却听池越吼道,”可我没忘。“
池越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盯着她的背影,艰难的开口,”天真,以前的池越真的很混蛋!我轻视你,欺负你,伤害你,甚至利用你,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往前一步,越过冯天真,站在她的面前,”因为这些年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所以我习惯肆无忌惮接受你的好,接受你的爱,从来也没想过回报给你,完全没有顾忌过你的感受!天真,对不起,是我很坏!“
冯天真红唇轻抿,缓缓低下头,并不看他。
”可是现在,我知道错了。“池越想要伸手拉她的手,但却见冯天真惊惧的躲闪开。
他俊脸一沉,心口闷闷的难受。
”你有理由恨我!“池越薄唇轻抿,沉声道:”是我先挥霍了你的爱。“
冯天真垂下头,眼睛盯着脚尖,”池越,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我们不是挺好的吗?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就让我们永远都像朋友一样。“
”不要!“
池越突然伸手将她拥在怀里,拒绝道:”冯天真,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怀里的人一阵挣扎,冯天真双手推抵着他的胸膛,语气震怒,”池越,你放开我!“
她的眼眶含着泪水,池越心尖一软,蓦然松开手。
冯天真气哼哼的瞪着他,心口不住的起伏。
”天真,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吗?“
池越变了脸,嘴角透着笑意。他微微弯下腰,对着冯天真笑道:”上来,我背你。“
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腕,冯天真一脸戒备,”不,我要去机场。“
”不会耽误你的航班。“池越勾起唇,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快点上来。“
冯天真叹了口气,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她无奈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爬到他的背上。
”走喽!“
池越轻松将她背起来,只觉得背后的人,比起他记忆中的,似乎重了些。
”冯天真,你应该减肥了吧?“池越背着她绕院子走,耻笑道。
冯天真脸色一沉,抬手就朝着他后背打过去,”闭嘴。“
小时候在大院里,他们这些孩子常凑在一起玩。那时,冯天真最喜欢让池越背着,跟他玩猪八戒背媳妇儿的游戏。每次池越背着她,周围一大群孩子都跟着起哄。后来再大一些,池越渐渐懂得这里面的含义,再也没有背过冯天真。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池越背着她走,轻声问。
冯天真眼暗了暗,嘴角勾起的笑容惨淡,”忘记了。“
”呵呵……“
池越低低一笑,显然并不在意她的话。他把冯天真往背上托了托,道:”天真,从小到大你都围绕在我身边,每天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所以我习惯你的存在,心底总是默认,你就是应该围着我转,随便我高兴或者不高兴,反正你是不舍得离开我。后来我们长大了,你还是天天围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反感,讨厌整天被你包围的压迫感。我想要自由,想要刺激,甚至想要不同的女人。“
覆在他背上的冯天真,眉眼低垂,视线透过他的肩膀,落在不知名的某一处。
”我没想过要结婚,也没想过要只专情一个女人。“池越脚下的步子慢下来,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直到我爸有外遇,当我看见我妈每天以泪洗面,看到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跟我妈离婚,竟然敢不要这个家!“
”天真,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
冯天真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他。
”我就想,我这副德行,是不是遗传池钧良啊?“池越薄唇勾了勾,笑容讥讽。
冯天真狠狠瞪了他一眼,闷声道:”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不是借口,“池越托着她慢慢的走,语气沉寂,”天真,我妈妈就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池越,妈妈是这个世上最心疼你的人,可冯天真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如果放弃冯天真,这辈子到死,你都不可能再找到像她那样爱你的女孩子!“
冯天真怔了怔,红唇再度紧抿。
”要是以前我不会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可现在,我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池越脚步停了停,语气认真:”当初见到楚乔,我一门心思想要把她抢过来。因为她,我都跟我哥玩手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帐?“
”你嘛,本来就那样。“冯天真挑眉,目光犀利,”从小到大都那样,别人的东西你看上了,抢不过来就难受,总会想尽办法。“
”嗯,“池越点点头,并没有回避,”还是你了解我。“
”……“
冯天真动动嘴,忽然开口,”池越,你现在对我也是这样,因为看到有人追求我,所以你就……“
”我不是!“
池越偏过头,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的人,”对你不是。“
他顿了下,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冯天真,在我心里,你跟楚乔是不一样的。无论楚乔怎么吸引我,那都是短暂的,她不可能跟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不可能跟我从小玩到大,也不可能任我欺负揉捏,所以你跟她,一点儿也不一样!“
”池越!“冯天真怒极,俏脸一片寒意,”你他妈还能再欺负我吗?!“
她蜷起五指,小拳头纷纷落在他的背上,”欺人太甚!“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池越双手托着她,不敢使劲挣扎,俊脸扭曲在一起,喊道:”不许打小爷的脸!“就是要打他那张脸!
冯天真怒极,伸手朝着他的俊脸掐过去,手指狠狠用力。
”冯天真,你找死啊!“池越呲牙咧嘴的叫唤,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信不信我把你摔在地上?!“
他恶狠狠的恐吓,冯天真完全气炸了,暴戾道:”有种你就摔,姐不怕你!“
靠!
池越暗骂,心想要是以前他真摔,可现在不敢了。妈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果不其然,任凭冯天真怎么扭捏他那张宝贝不得了的脸蛋,最后他都忍气吞声,双臂紧紧托着身后的人,反倒怕她情绪太激动,自己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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