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甘落后,嫉恶如仇。”龙吻天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是猪八戒,你以为自己是通广大的孙猴子呀,其实孙猴子也不咋的,遇上那些小喽罗还行,要是遇上个有手段的还不是只有哭爹喊娘、求拜佛?”小林子气鼓鼓的,一边说一边把手电筒递给龙吻天。
龙吻天也不再说话刺激他,拿着手电筒就往漆黑的隧道里走去,小林子则紧跟在后面。隧道宽有给六尺,里面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腐木的味道,这种气味里却又夹杂着一股让人心恍惚的幽香,整个隧道的氛围显得非常诡异。隧道七弯八拐,其间有很多岔道。他们人也不多想,沿着主道一直走。行走间,他俩隐隐约约感觉正置身于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腹内。
“大哥,你听!”小林子扯住了龙吻天的衣服。
他俩停下脚步,屏气凝地听,首先听到的是远处汩汩的声音,凭龙吻天的经验,他肯定这是水流从岩石内部渗出所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山洞里可能有水潭或者暗河存在。紧接着听到的是呼呼的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龙吻天感到纳闷了,在这么狭窄的隧道里,如果说风从前后两个方向吹来还情有可言,怎么连左右两边的洞壁也有风吹来?龙吻天知道有一种树的树干天生多孔,透气性很好,被用来做成弹花匠用的木熨斗。难道这里的石壁是透风的不成?
“大哥,你听,好像有人在低声交谈。”小林子沉声说道。
侧耳细听,只听见两边的洞壁里传来时断时续的谈话声,声音很轻,不用心去听就会被呼呼的风声所掩盖。
“听说鬼母和谢堂主又勾搭上了,那个龟孙子,真是艳福不浅呀!”一个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羡慕和妒忌。
龙吻天联系起贺黄花尤物般性感迷人的身段和容貌,他似乎听到说这句话的那个家伙在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幽冥地府里有几个男人不对鬼母垂涏三尺?有的人为了博得鬼母一个微笑甚至要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又一个声音说道。
龙吻天用手敲了敲两边的洞壁,发出的声音很沉闷,石壁不可能是空的。刚才的谈话声似乎是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的。
“咦!地面上的泥土在动?”龙吻天和小林子同时惊呼出声,只见左边石壁底部的地面就像翻滚的浪花一样一起一伏向前涌去。
“地下有东西在住前爬!”小林子断言说。
龙吻天轻轻点了点头,从小林子腰间抽从他那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在脚边找了个地方挑开。松软的泥土里果然露出一只粉嘟嘟、肉乎乎的活物!
人蛹!这种恶心的怪东西似乎无处不在。
这一群躲藏在地表下的人蛹一条接一条,正沿着石壁向前爬去。不用想,刚才说话的一定是这些人蛹。
龙吻天决定跟着这些人蛹的路线走,就当它们是导游,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天的发现也未可知。
他俩轻手轻脚地紧跟着人蛹进入了一个岔道。刚开始还好,这个岔道和主道一样高,左右的宽度也差不多。后来就越来越低,越来越窄了。最后他俩只能在岔道里匍匐前进,弄得一脸一身全是泥土,就像出土文物一般。
“大哥,你所谓的维护世界和平就是跟踪这种恶心的东西和钻地洞吗?”小林子抱怨道。
龙吻天冷冷地说了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继续向前爬去。
他们也不说话,跟着那群人蛹向前又爬行了五六十丈。前面的洞越来越小,就像“狗洞”一样。
“大哥,爬过去吧!给你自由!”身后传来小林子得意的讥讽。
“小点声,惊动了那些人蛹有你好受的!”龙吻天说着从背上启下旅行包,费了很大的劲,终于从包里取出一把无柄铁锹。
小林子一听,果然像孙猴子听到紧箍咒一样,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说八道。
龙吻天用铁锹在前面挖,挖下的泥土递给小林子倒在身后。他俩慢慢地用铁锹把洞口扩大,坚难地向前爬去。
突然间“哗啦”一声,一大团泥土向前掉落,只见听黑暗中传来花花的水流声,一阵清风夹杂着一股水气迎面扑来。
龙吻天放下铁锹,用手电筒一照,只见眼中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初步估计,这个空间至少能容纳一幢三层高的楼房。
龙吻天用手电筒往下一照才发现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水到他俩所处的洞|岤高有数丈,刚才只差那么一步,龙吻天的人就险些掉进黑漆漆的潭水里。
水潭里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手电筒的光照在水潭里却丝毫没有反射光,全部被那漆黑如碳的潭水所吸收,只看到水面上有一个黑灰色的亮点,整方个圆数丈的水潭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古井无波。只见那些粉嘟嘟、肉乎乎的人蛹一条紧接一条从龙吻天他俩身旁的泥土里钻出,“咕咚咕咚”地掉落在漆黑的水潭里。
“大哥,我们还是打退堂鼓吧。难道你还要像这些恶心的人蛹一样跳下去洗一个澡?我可不奉陪你啊!”
话未说完,突然间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龙吻天和小林子所处的洞|岤像一条巨蟒倏然扬起的腹部,变得越来越陡。最后,他俩就像两只被装在口袋里的青蛙一样,从松开的袋口“哗啦”一声掉进那黑漆漆、臭哄哄的水潭里。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幽潭人鱼
他俩一掉进那个黑漆漆、臭烘烘的水潭就直往下坠。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浓稠的潭水就像一颗硕大无比的果冻一样,把他俩紧紧裹住,让他俩丝毫动弹不得。
眼前一团漆黑,手电筒微弱的亮光在漆黑深邃的水潭里丝毫不起作用。只觉得黑暗中有无数莫名的生物在身体周围不停地打转,像饥饿的婴儿贪婪地舔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费力地伸出手四处摸索,想要抓住小林子的手,却发现四周空无一物,只能感觉到那浓稠的潭水向下的冲力。
半晌,龙吻天摸到一个软软的、滑滑的东西。心道,这无疑是小林子的脸。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去,他摸到一个高高的前额,前额下面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到一个高耸的鼻子,鼻尖略往下弯曲。
这不是小林子的脸!龙吻天心里一擅抖。特别是当他摸到那副鼻梁高耸、鼻尖弯曲的鹰钩鼻时,心里顿时明朗,那是一张西方人才有的脸。
突然间,他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手紧紧捉住。伴随着几声“呵呵”的娇笑,那只手拉着他的手在方才那张脸上轻轻摸娑移动。
联系起那“呵呵”的娇笑,龙吻天心里已经明白了**分,抓住他手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高前额、鹰钩鼻、樱桃小嘴的女人。
潭水漆黑冰冷,指手不见五指。龙吻天又惊又怕,他想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仿佛那只柔软的手不但抓住了他的手腕,也扼住了他一向敏锐的头脑。
那个紧抓着龙吻天右手的女人嘴里发出一阵不可名状的声音,像一种秘古老的咒语,又像是一种能量强大的声波,让他头脑昏昏沉沉。
半睡半醒之间,龙吻天梦见自己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驰聘在阳光普照的大雪山上。马儿飞一般越过两座圆鼓鼓、光溜溜的山岭,之后在一马平川的雪地里驰聘。半晌,他策马来到一个地势低凹的盆地,盆地里冰雪覆盖,低矮的小山连绵起伏,整个盆地景色怡人,风光旖旎。
梦里的龙吻天是一名剑客,身负着行侠仗义的使命。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师父;想起半年以来朝夕相处、情深意切的雨雪;想起夕日如慈母般可亲可敬的师母贺黄花,也想起一生辛劳、却又郁郁不得志的老马。
他的马带着他来到一个草木茂密的山谷,山谷两侧耸立着两根冰雪覆盖的擎天巨柱,龙吻天一时兴起,挥剑便在左边一根巨柱上写了一首诗,字迹潇洒不羁、遒劲有力:
莽莽雪域似天河,策马扬鞭轻坎坷。剑气潇潇傲侠骨,迎风且唱正气歌。-------潇潇剑客到此一游。
草木深处有一个洞|岤,洞口大雾弥漫、水气腾腾。龙吻天扬鞭策马,他胯下的白马却在漆黑深邃的洞口俳佪不前。
龙吻天从那个怪的梦里醒过来,四周还是漆黑一片。那个紧抓住他手不放的女人此刻正随着他徐徐往潭底坠落。
突然之间,龙吻天的脚磕到一个东西,引起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猛一张眼,一道强烈的光迎面射来。
慢慢张开眼睛,只见眼前是一座开阔的大峡谷,峡谷两岸的枫树连绵不绝林,一片片枫叶犹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一般,散出红艳艳的光彩,照得远处的天空一片腓红。三三两两的枫叶随风飘落,犹如红蝶翩翩飞舞。
峡谷中,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远处缓缓流来,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飘浮的丝带,洁白而轻柔。
小河里遍布着一个个斗大的石头,经受河水的冲涮变得圆滚滚滑溜溜,石头上布满了绿油油的水藻和苔藓。河水轻轻地向前流淌,石头周围泛起阵阵轻快的水花。此番景向有如人间仙景,看得龙吻天如痴如醉。
一阵摄人魂魄的娇笑让龙吻天回过来,一眼就瞅见一个金发碧眼、高前额、鹰钩鼻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旁不到两尺的溪水里。眼波流转、娇笑连连,如花朵般娇妍的面容颇有几番异国风情。
龙吻天目光游走,将身旁的女人上下打量起来。突然之间,他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只用两只脚走路的母猪一样。因为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居然长着一条布满银灰色鳞片的尾巴!
人鱼!
一种似乎只有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秘生物,此刻竟然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龙吻天想起小林子来,四下寻找,发现一条人鱼正紧抱着他站在自己身后的溪水里。这一看更是让龙吻天吃惊不小,只见从黑暗的水潭出口到小河的交汇处这么短短的两三丈长的溪水里,密密麻麻站满了无数条人鱼,这些人鱼一条紧挨一条站着,每一条人鱼的长相都一模一样,宛如几十个不同尺寸大小的复制品。
龙吻天现在全明白了,原来那些人蛹知道这些生活在深潭里的人鱼的本性,茂名而来。想不到自己跟踪这些人蛹,结果弄巧成拙,成了这些人蛹的同道中人。
小林子也被这一番经历惊呆了,半天才回过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之后,只见他气急败坏地把偎依在他身上的人鱼推开,嘟嚷道:“若兮,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什么?你暗恋若兮?”龙吻天吃惊地问。
“没错,我是喜欢若兮!”小林子懊恼回道。
龙吻天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料想小林子也做了和他同样的梦!
那些人鱼却不会说话,更确切的说法是她们不会说人笑,她们似乎只会“呵呵”地笑。
转眼间,那些人鱼娇笑着朝龙吻天和小林子挥了挥手,一条接一条从溪水里自下而上地钻进那漆黑的深潭。
龙吻天正在想为什么刚才深潭里的水明明那么黑漆漆臭烘烘,流出来的溪水又那么清澈透明,却发现在自己右手斜前方十来丈远有一个平坦的土坡,土坡上有一个祭坛,数十条人蛹正一条接一条钻进祭坛下面的一个二尺方圆的洞里。此时那些人蛹一条条显得采奕奕,精百倍。
背影!
一个身穿青衣,须发苍白、仙风道骨的老者背对着龙吻天站在高有数丈的祭坛尖顶上。
“师父!”龙吻天失声叫道。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黑漆木牌
“师父不是一直隐居在罕无人至的山洞里吗?怎么会在这里撞见他老人家?”龙吻天做梦也想不到师父会在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金樽无我慢慢转过身来,慈祥的脸上带着一丝秘的微笑。龙吻天正要向祭坛走去,却看见师父右手轻轻一抖。顿时,眼前五色绚烂、金光闪动,一大蓬细如牛毛的夺命金针已向他劈头盖脸地打来。
这么歹毒的暗器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会被使用,因为此暗器一出,就算对手有通天的武艺也必死无疑。
紧随其后的小林子看到眼前的形势相当紧急,正要施出援手却发现大哥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像蒙了一层薄雾。
龙吻天没有死!他被薄雾包围的身体凌空飞起,直向斜坡上的祭坛飘去。
刹那间,龙吻天的人已经到了祭坛的尖顶上。明明是迎着祭坛尖顶上那个人正面飞过去的,可是龙吻天的身子却似乎穿过塔顶上那个人的身躯,轻轻飘落在黑衣人身后。他的身影仍然稀如薄雾、模糊不清,形同鬼魅。
和大哥相处这么久,除了上次看到他和那巨猿交手之外,还没有真正见过大哥施展身手,所以对大哥的武功底子不甚了解。回想起来,上次和巨猿的交手大哥吃了些亏、险些掉了性命。不过小林子能够理解,也许是大哥一时冲动,方式方法没有恰到好处以至于空有一身好武艺没有施展出来。
刚才龙吻天这招轻灵得如同鬼魅般的“飘鸿鬼影”让小林子大开眼界,深感大哥武艺之精妙,遇事之沉着冷静惊为天人。心想:如果刚才那一大蓬夺命金针打的是我自己,我那又该如何应对?
龙吻天站在黑衣人身后,轻轻吸了气。这一吸他至少闻到三种气味:带着粪便的羊羔味、“三围”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还有臭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这几种味道的混合物俗称“狐臭”。
黑衣人不是师父!自龙吻天使出“飘鸿鬼影”的绝技向塔顶飞去时,龙吻天就已经知道那个人不是金樽无我。
龙吻天当然不会妄下结论。他断定黑衣人不是师父的理由有三:其一,如慈父般和蔼可亲的师父不可能会对自己下毒手,从到大,师父视他若珍宝,从来没有打骂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自己说过;其二,师父身上没有狐臭,而且师父一向讲究卫生,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类似狐臭的味道;其三,这“飘鸿鬼影”的武功是师父所授,岂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黑衣人正在诧异龙吻天的人为什么突然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却听到一声怒吼:“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不仅听到一声如狮子般让人心惊胆战的怒吼,他还听到扫过脸庞那阵猛烈的风声,以及自己的肩胛骨碎裂之声。
一个趔趄,黑衣人从高约两丈的塔顶跌落下来。
黑衣人的身子重重地摔在祭坛前方的黄土地上,激起一阵浓密的黄烟,一股呛鼻的硝石味扑鼻而来,薰得龙吻天和小林子睁不开眼,似乎那滚滚黄烟里面混杂着一种类似辣椒碱一样的催泪剂。
龙吻天一拳得手并没有消除心头之恨,想要乘胜追击黑衣人却睁不开眼。
半晌,那阵猛烈的黄烟慢慢散去,只见在祭坛松软的泥土上有一滩赤红的鲜血,那个黑衣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却在地上落下了一个特制面具。那面具和龙吻天的师父金樽浩然的面容十分相像。龙吻天两只手拉住那特制面具使劲地撕扯,却发现那特制面具的柔韧度非常人所想,无论他怎么拉怎么扯都丝毫不会破裂,反而扯得自己两只手的手指隐隐生痛,只好作罢,暂且把它收在身上。
龙吻天和小林子沿着地上残留的一丝丝血迹仔细搜索,发现那个被一拳秒杀的黑衣人沿着祭坛下方的小河行去。
他俩一跃飞过宽有数丈的小河,轻轻地落在对岸的枫叶林里。
时值深秋,红彤彤的枫叶飘落满地,想要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找到丝丝血迹以辩别黑衣人的行踪堪比大海捞针。
找了半天,总算在枫叶林深处那茂密的荆棘丛中找到了一丝血迹。扒开那遍布的荆棘,龙吻天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山洞入口高约四尺宽有三尺左右,却是一个横放的鸭蛋形的洞。
凭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他俩迫不及待地进入山洞。才发现洞里很宽阔,左右有五六丈宽,高约十丈。洞里阴暗潮湿,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腐肉的味道,臭不可闻。两边的洞壁有水流汩汩涌出,一些黑红色的小虫子就像茅厕里的蛆虫一样在苔藓遍布的洞壁上时而轻轻蠕动,时而又发疯似的急速爬行,此情景看起来甚是怪异。
一进入这个空间,龙吻天就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头晕、胸闷、步履沉重、反应迟钝,就像玩游戏的人进入某些副本一样。
他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在还算干燥的地面上慢慢向前走去。每隔十来丈远,就看到左边洞壁下方的泥土里插着一个黑漆木牌。这木牌四四方方像一个骨灰盒子大小,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写着一些秘古老的文字,像鬼画符似的,看得人心里隐隐不安。
更加玄乎的是每当他俩在那些木牌面前稍加停娘留就会感觉到空气里凭空冒出一阵冰冷透骨的寒气,随即便听到木牌下面的泥土里传来轻轻的嘶鸣声,“咝咝!咝咝!”,如同一条蟒蛇永不停息的嘶叫。
又往前行了十来丈,小林子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伸手便抓住那黑漆木牌一阵猛摇,摇晃了两三下,地底下突然间传来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放开我!放开我!”一声声像就两三岁大小的孩童的哭喊,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林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哀嚎声吓得面无人色,冷汗直流,抓住木牌的手就像触电似的想要松开,却怎么也甩不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色的木牌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流出好多黑红色、粘乎乎的液体,把他那只手牢牢粘住。
小林子用尽全身力气总算把那木牌从泥土里拨出寸许,地泥下那孩童的哀嚎也一声惨似一声,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经受到痛入骨髓的酷刑。
随着木牌从地里拨出,只见木牌的根部竟然连着一只腐烂的人手。那只手皮肉干枯如树皮,白花花的骨头裸露无余,却在那干枯的肉皮下汩汩涌出赤红的鲜血,嘀嗒嘀嗒,一滴滴流淌在地上,阵阵腥气扑鼻而来。
小林子那种惊恐和害怕无法言表,慌乱之中,地底下那只手被他像拔葛藤一样,一寸一寸从地底拨出。
龙吻天也被此情此景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终于回过来,这才从小林子腰间抽出他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从那块木牌的根部将那只紧连着木牌的手给斩断。
那只手一被斩断,只听见地底下传来一声粗戾冰冷的叹息。随即,那块紧粘着小林子手掌的木牌“啪”一声掉在地上,小林子的手终于脱离了那个邪恶的东西。
定眼一看,只见小林子那只触摸过黑漆木牌的手从手掌到腕关节像炭一样黑漆干瘪。龙吻天心里大叫不妙,因为他看出小林子这只手隐隐显出中毒的迹象。
一声巨响过后,那只手像是挣断了地底下的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完全爬出地面。一看之下,原来是一只齐肩膀挣断的人手。从肩膀到腕关节那么一截,漆黑干瘪,弯曲着像一条怪异的蛇。
稀稀嗦嗦,那只弯成弓形的手就像蜿蜒爬行的蛇一样,快速地向龙吻天他俩爬来。
龙吻天二人惊慌失措,夺路前奔,后面那条“蛇”紧追不舍,随时有可能在他俩的脚跟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蛇咬脚,蚩尤!
冥冥中,这蛇咬脚的怪异景向似乎暗示着什么!莫非,这一切和蚩尤有关?
一阵冷风袭来,眼前一片透亮,龙吻天二人终于跑到山洞另一端的出口。眼前的景向荒凉萧索。一座座光秃秃的石山连绵到远方,山影漆黑、怪石嶙峋。不远处,干枯的树木挂着三片两片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前方十丈有一块巨石,风化斑剥,一个黑衣人依在石缝里长出的一棵枯树上,气息微弱、奄奄一息。他的生命有如那枯树上摇曳不定的风中残叶。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有再大的怨气龙吻天也无从下手。他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正视黑衣人的脸。这一看,他惊呆了,只见这个黑衣人就是在屠狼坡想要取他性命的幽冥地府护法之一的黑衣人。
龙吻天目光之犀利,判断之准确,黑衣人那矮小的身材、独特的态,在他脑海里印象之深刻。心里骂道:小样!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死而复生,龟息功!
一个冷僻得连古装小说里都很少出现的字眼霎时间呈现在龙吻天脑海。
那将死的黑衣人原来是一个中年妇人,虽然长相丑陋怪异,但娇小的身材却也婀娜别致。有一种中年妇女特有的韵味。这正好应证了那天龙吻天在屠狠坡的设想,黑衣人果然是女人易容。
龙吻天正思索着,只见黑衣人的身体一阵抽动,发出阵阵骇人的骨头碎裂之声,她身上那件略显破旧的衣衫随着她身体的扭曲抽动而被撕裂成碎片。
裸露出来的赫然是一条毛皮黝黑的野狗的肢体!
伴随着这个人头狗身的怪物的嘴里发出最后一声哀怨的呃叹、那如缎子般乌黑锃亮的皮毛变得暗淡无光、蓬乱如杂草,这个幽冥地府的护法已经撒手西去。
亲眼目睹眼前这个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怪物死去,龙吻天打消了盘踞在他心里多日的想法。他原来以为眼前刚死去的怪物就是幽冥地府里专门负责制造一切蛊虫、蛊物的“总工程师”,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看来“总工程师”另有其人,事情远远不像龙吻天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龙吻天似乎没有看到一阵淡如薄雾的青烟从那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怪物后胫窝轻轻逸出。
小林子正好看到这一切,只见那阵青烟呈人形,就像一个精灵一样轻轻地升上天空,慢慢地越升越高,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不仅如此,小林子还听一阵异常的声音响,如地震海啸来临的前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惊天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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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一转身就打了个寒战!只见一条蟒蛇从崖壁的缝隙间耀武扬威地探出头来,在洞口左手两丈开外的地方。
那蟒蛇的头比火车头还要大,血红的甲皮在太阳下红光闪闪,把山崖照得一片赤红。
蟒蛇嘴里伸缩不断的信子犹如大象的鼻子一般,伸出来有丈许,触碰得山崖前那些枯败的树木阵阵倒塌。
那蟒蛇须臾之间便挣扎着爬出两丈有余,巨大的身躯还在狭窄的崖缝间不断挤出。发了疯似的乱摇乱晃,拍打着四周的石壁,力道之大,发出嘭嘭的巨响,一声声响彻山谷。
一时间,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干枯的树木纷纷折断。崖壁上,被震碎的石头和土灰纷纷掉落下来。空气中尘土弥漫。
情况不对,赶快撤退,龙吻天二人往前飞掠而去。
轰隆隆,脚尖刚离开地面,就听到身后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从山崖内部发出。
他俩身手何等敏捷!刹那间便掠出百丈开外。余光扫视,只见整条巨蟒庞大的身躯完全露了出来。那颗硕大无比高高昂起的头就在他俩身后十丈开外。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无情地碾压而来;却又像是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奔涌而至。
那巍然高耸的山崖早已经在刚才那阵巨响中被撕裂。连绵百余丈的一个山岭,竟然被那巨蟒从中间撕裂开来。破碎的山石和尘土迎着两面的天空飞溅而上,砸得天空中片片乌云四散奔逃。
巨蟒长余百丈的身躯在乱石和尘土纷扬中疾速前行。视野之内,红光闪耀。
一时间,山体震荡的轰隆声、乱石砸落声、尘土飞扬声、树木断裂倒塌声、巨蟒前进时的刮擦声和它那呼呼的嘶鸣声充斥而来,让得人心惊胆战。巨大的声浪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痛,绝望之情不由而生。
龙吻天和小林子竞相把那逃命的轻功施展到极至,意欲甩掉身后那紧追不舍的巨蟒。
然而,伴随着那巨蟒口中呼呼地吸气,一股强大的气场就像磁铁吸引铁钉一样,把他俩从高空中吸落下来。他俩爬起来夺路前逃,只感觉脚步也越来越吃力。巨蟒嘴里那条丈许长的信子伸缩不断,散发出阵阵臭无比的腥臊之味。一阵凉嗖嗖的寒意让龙吻天意识到那巨蟒嘴里臭烘烘、粘乎乎的信子正从后面舔娑着他的脖子。
活生生的美味就在眼中,更加勾起了巨蟒那饥肠辘辘的胃口,眼看就可以饱餐一顿,巨蟒更是加快了速度。
面临生死的紧要关头,龙吻天脑海里零零星星闪现出一些关于蛇的科普知识:蛇的信子即是蛇的舌头。蛇的舌头分叉,一般吐出来捕捉外面的信息,如食物,周边环境情况,蛇的视力不好,主要靠舌头来获得信息,所以人们把蛇的舌头称为“蛇信子”。 蛇会巧妙地运用它们的舌头采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首先它们快速将舌头伸到空气中,然后在将它收进嘴中。在嘴中,它们将舌头的两个小叉子插入位于口腔壁上的洞|岤中,这些洞|岤就是雅各布森氏器官,这些器官直接通向大脑。尽管蛇的鼻孔也能嗅到气味,舌头和雅各布森氏器官增强了蛇感知气味的功能。
龙吻天从杂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巨蟒的血盆大口已经朝他俩无情地吞噬过来。
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龙吻天情急之下抽出小林子随身携带的匕首斩断那紧生在人手上的木牌,还未来得及把刀还给小林子,随手插在自己腰间。这下刚好派上用场,他抽身一闪,左手猛然一推小林子,右手已经抽出匕首向巨蛇的信子斩去。
“唰!”,那粗大的信子应声掉落在地上,扑腾扑腾地弹跳着。蟒蛇吃痛突然一缩,龙吻天和小林子趁机一个飞掠跃上右手的一个山头。
被斩断信子的巨蟒辨不清方向,又痛又怒,像一列失去控制的列车,一头撞在山腰上。轰隆一声巨响,龙吻天和小林子所站的山头被拦腰撞断,他俩就像踩着一个巨大的滑板,从斜刺里飞下山崖。
只听见到自己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龙吻天便晕倒过去。
睁开眼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洒出万道金光,浸染得身旁低矮干枯的灌木丛一片血红。他的身体肮脏不堪,一阵凉风袭来,他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
喉咙一阵干渴,他不经意地咽了咽口水,竟扯得前额一阵刺痛。用手摸了摸,手心里赫然印出丝丝黑血。
不远处,小林子躺倒在草地上,呼吸均匀而平静,正睡得甜美。
龙吻天抓住他的肩膀一阵猛摇,小林子才醒了过来,还未睁开眼,嘴里嘟囔道:“大哥,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
龙吻天笑骂道:“这小子,你以为这是你家呀?”
小林子这才睁开眼,明白情况以,不好意思地笑了。
放眼望去,他俩所在的草地和前面的山崖之间有一汪湖水。原来他俩站在那个山头上,被巨蟒拦腰撞断的山头飞下山崖。借着强大的冲力,他俩飞过那片湖水,跌落在湖岸边的草地上,而那半个山头就深深地坠落在湖水里。湖水不深,那半个山头仍然像河马戏水一样若隐若现。
他俩纵身一跃,掠上高有数十丈的山涯。
站在山崖上往前一看,只见那条巨蟒把头埋在山腰里,一动不动。
龙吻天道:“想不到这个臭脾气的家伙此刻却如此乖巧!”
小林子道:“大哥,你没有听说过‘君子藏器于山,待时而动’吗?”,说完面带得色地冲龙吻天笑了笑。
龙吻天笑道:“依我看,这家伙已经挂了。还有,那句话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你的国学太差,应该抽空多学习学习。”
小林子敛住笑容,往那条身长百丈扁体通红的巨蟒看去,只见它的“七寸”处涌出丝丝血迹,再看它的躯干,扭曲僵硬向上拱起,搭成一座夸张的拱桥。
夕阳西下,这座由巨蟒的躯干搭成的拱桥成了一道美丽而诡异的风景。
小林子突然间后退一步,脸上惊恐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只见在那条死去多时的巨蟒躯干的左侧,就像多足虫一样长满了一只只脚,每一只脚之间相隔的距离有十来丈。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长在巨蟒身躯左侧的脚竟然是一只只干枯的人手,在那些人手的手掌上,都生着一个黑漆木牌。
仔细观察之下,龙吻天发现那巨蟒身上少了一只人手,在应该长着人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带着血迹的伤口。
想必巨蟒身上少出来的这只人手应该就是在山洞里挣断出来的那一只。
原来那些黑漆木牌上面鬼画符一样的线条无疑是一种符咒,这些符咒的存在无疑是为了镇住那条被封印在山崖之间的巨蟒。由于一块画有符咒的木牌被破坏,导致那沉睡的巨蟒破土而出。
蟒蛇身上长出人手,多么诡秘的事情!
龙吻天知道在民间流传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巫术,眼前的东西无疑就是那秘莫测的巫术的产物。
有关巫术的东西,龙吻天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它们已经超出了物理学等现代科学的范畴了!
龙吻天也懒得去苦苦思索,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是无济于事。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设计这一切的“总工程师”自己才知道。
突然间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从自己的脚底传来,仿佛有一股秘的力量作用于他的身体。他俩脚下的那片十平米见方的土地像出了故障的电梯一样直往下坠。
这已经是下落到数丈之下的反应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鬼手噬心
强烈的失重感让人无所适从,想要纵身跳出从那个由于地表塌方所形成的洞|岤却浑身使不上劲。+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头脑里昏昏沉沉,五脏六腑就像一次次毫无组织的地方起义,不自量力,蠢蠢欲动,想要跳出桎梏它的身体。
伴随着一种莫名的绝望,无比眩晕的经扯下他俩的眼皮。足足有一刻钟,龙吻天二人在昏昏欲睡中急速地往下坠落。
绝望无助的感受那怕只是短短的一刻钟,也远远比从侏罗纪到人类社会所经历的时间还要漫长。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俩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床破棉絮,在漆黑深邃的夜空里飘飘悠悠;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俩又觉得自己似乎在由一床破棉絮慢慢地演化成|人。
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明亮,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黑漆漆的泥水热气腾腾。气泡翻滚、哔哔剥剥,整个方圆数十丈的沼泽地就像一锅煮得一塌糊涂的稀饭。
和沼泽地相接的是一片树林。
林间,一棵棵茁壮的大榕树枝叶茂密、遮天蔽日。地上绿草如茵,五颜六色的小花相缀其间。那些小花一朵朵竟相开放,花香阵阵,清新淡雅。草地上空,一只只五彩缤纷的蝴蝶蹁跹起舞,与眼前的景致相映成趣。
踩踏的那方土块重重地坠落在沼泽松软的泥水里,随而缓缓地往下沉。龙吻天二人纵身一跃向那片树林掠去,轻轻落在那绿毯似的草地上。
“大哥你看,很多可爱的小鳄鱼!”身后传来小林子惊喜的叫声。龙吻天一回头就看到一二十只长得像鳄鱼又像是蜥蜴似的小动物正从沼泽里爬了上来。这群小家伙看上去身长不超过两三公分,墨绿的身体斑斑点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身后却拖着一条超过身体长度两倍的尾巴,样子乖巧可爱。
“大哥,你说这些小鳄鱼要是抓几只回去当宠物是不是很有趣?”小林子笑嘻嘻道。
“有趣,当然有趣!如果放两只在肩膀上,出去遛一圈,保证让你能赚到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一定会让你风头出尽,忘乎所以。”,龙吻天话还未说完,小林子已经从脚边抓起一条刚爬上来的小鳄鱼。
龙吻天还未来能及阻止,就看到小林子捧在手里的那只小鳄鱼把头一扬,“呼哧”一声,一大蓬绿莹莹的火焰像喷枪一样从那小鳄鱼嘴里喷出来,直向小林子脸上喷去。
小林子把头一扭,那一大蓬蓝莹莹的火焰直向远处喷去。一丈开外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榕树,顷刻之间,那棵大榕树便被烧成灰烬,只剩下地面上一尺来高的一截树桩在冒着冷烟。
他俩面面相觑。半晌,终于回过来,只闻到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油味,手上那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