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六十二章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官船舶来,眼内似乎藏了笑意,向周围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其余众人领会,分批跃下塔去。
突然间背腹两面来人,南安武士乱了些阵脚,不复之前的整律,慌忙中弓箭手也搭弓转向湖面的方向。偷袭者乘此机会,竟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南安武士的盾牌哗啦而行,直至潜入河里。
为首黑衣人拽着宝生,行动并不如其他同伴速,稍一迟缓,便被回过来的武士堵回,被逼得折返了塔腰。
宝生远远的瞅见船头之人,距离太远却不甚清楚,蓦然心惊,急急张望想瞧得清些,身边的黑衣人似是微微蹙眉,迅速翻身躲进塔内。
谢睿在下方眺望,看得真切,却面无表情,对着岸上的武士朗朗传声道:“众位南安的勇士,你等跟随我的母亲来到中原已有数十载,背井离乡,吃遍了苦头,今日谢睿还请各位再相信我一次,放下手中的弓箭,跟随我回去南安!”
声音低沉有力,隔着湖面数十丈的距离,仍能贯入岸上武士耳中,直穿耳膜。众武士都说练武之人,对于谢睿内力之深厚深为震撼,心震荡,顿时静默下来。
“睿儿,你是待飞的小鹰,以为翅膀硬了,可是你真的能带领大家回到南安?”突然,一艘快艇悄然无声的驶进谢睿的左舷靠近,艇前灰衣妇人深深望过谢睿,眼中多是难言的落寞和不解。
“您,来了。”谢睿也深深看过灰衣妇人,随即转头,强忍住眼中一丝不忍。
“你是想这些人都听命于你。你何德何能,能带领他们重返故里。”灰衣妇人见谢睿竟避开脸去,顿时暴怒起来。曾试想千般方式与谢睿再次见面,唯独没有这个场面。
“那您又有何功德?”谢睿再次望向灰衣妇人,却面无表情。
“夫人,公子欲摆脱汉人的陋习,重新振作起来,带领我们,这也是郡主的遗愿,我单远桥愿意跟随公子。”
“单远桥你这……”灰衣妇人被抢了白,有些气急,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急忙止住。
岸上的武士开始哗然,各队指挥使多是灰衣妇人提拔,此时极力维护灰衣妇人的权威,竟用长鞭鞭笞卸甲的底层武士。长鞭划过,哧哧进肉,艰难崎岖,此刻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人,竟呆呆的立在那里。此时两人生死未卜,只觉前路唏嘘。
连曜被烟火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挥着手让宝生别动,自己慢慢靠近想拉她过来。宝生见他竟凑近过来,悲愤中一头冲了过去,欲拼得全身力气乘连曜不备将其撞下去。连曜,擒着尚存的梁栋,侧身闪过一侧,左手揪起宝生手臂。
突然又是一声炮火,塔顶烧漏了天梁,一根火柱只掉下来撞向宝生身上,宝生仓皇间想拉住扶手,却一个猛子掉下去。事出突然,宝生自觉大限将至,心中砰砰直跳像要炸开一样,求死之意渐盛,冷笑着拽起连曜紧紧抱住直往下拉。连曜不备,已被拉扯一同坠落。
火柱直接砸向塔楼底层的一尊塑金佛像,将整个菩萨塑像都砸碎。
连曜来不及惊惧,饶是反应快,想纵身跃开,却也不能。眼看两人跌落的瞬间,连曜暗暗提气,反抱住宝生翻身垫下。两人砸下,直撞上已碎的佛像基座。
宝生被重重甩开,全身吃痛,睁眼看来,再看去却发现连曜砸在佛像基座上,满头是血。宝生微微愣了下,见连曜微微开了眼睛,想捡起地上的烧焦木条就要打去,却头晕目眩一头栽坐去地上。连曜被血迷糊了眼睛,晃晃中在火光中瞥见,蓦然惊起,怒道:“你这丫头,除了蛮横,还能作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话说间竟将宝生的双臂扭转拎起。宝生被扭绞了手臂,动弹不得,转头一口啐到连曜脸上。连曜气急,撕下绑腿左右仔细捆了宝生,扔去一旁。
此时塔楼已经完全被火团包围,只烧到天顶,只有中间还有少许落脚之处。却见外面不断有欢呼拥戴之声传入,连曜皱了皱眉头,在刚才被砸的佛像处停住,掂了掂地上的灰块,道:“只是用青铜粉混了石膏砌成。”
想了想,上前踹了一脚佛像残座,嘴上自言自语道:“此处有怪,这基座是空的,木塔甚是干燥,只有此处阴湿不堪,还有渗水,而且地面阴冷的厉害,应该就是此处。”
上前数掌之下,将残余的莲花基座打碎推掉。宝生已经被熏得喘不过气,又被绑住了手脚,咳嗽着弯下身子。听得硿的一声,基座下方竟露出一道暗路,用青砖砌得十分讲究。
暗道一开,一股阴潮之气扑面而来,呼啸涌上的湿气吹散了周围的火光,连曜不得多想,扛起宝生就跳了下去。
暗道蜿蜒而下,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好似在地底永远没有出处,光亮和时间消逝在处空间。连曜想打个火折,但此处不仅空